就算是作者也不能ooc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扶桑知我
江影:“……”
他紧抿着唇,抿成一条危险的弧线。
江影起身,原本收敛了的气息铺陈开,令宋栀栀肝胆欲裂的杀气又笼罩在她身侧。
在危险边缘大鹏展翅的宋栀栀感觉到周身发凉,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江影将手中月轮抛到宋栀栀面前,径直走到厅前,推开房门。
宋栀栀第一次见到这坠成墟渊之后的灵祇圣城的模样。
门外便是悬崖——这屋子可能是城中唯一完好的建筑了。
一轮血色残月当空,发着奄奄一息的光。
就连这一弯月光都快要消失。
宋栀栀面前的铜制月轮骨碌碌转着,最终停留在“朔月日”上。
今夜,便是每月必逢,无月无星的朔月日。
宋栀栀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一手按在桌上,指尖掐得发白。
“你……”她对江影说道。
四肢百骸剧痛传来,窜过她身体里每一寸地方,仿佛有千万只长着锋利口器的虫在她体内寸寸啃噬。
就算是作者也不能ooc 第三声心跳
第三声心跳
江影斜倚在这房间门口。
门大开着,有风吹来,将墟渊深处的风荧蝶蝶翅上的磷光吹来,落在他的肩头。
风荧蝶蝶翅狭长轻盈,浑身似笼着微光,看似美丽,但却食腐,是死亡的代名词。
昨夜灵祇圣城死了那么多人,自然吸引了无数食腐的风荧蝶前来觅食。
江影承认,今日是他过得最舒服的一个朔月日。
他抬手,一只闪着淡蓝色微光的风荧蝶落在他的指尖,吮吸他指尖上干涸的血迹。
这画面美丽妖异,但房间里的宋栀栀却无空欣赏。
她伸出手,想要动一动,找到这遍布全身上下痛感的来源。
但却失败了,每一寸骨骼,每一块肌肤,似乎都有无数的毒虫在啃噬。
宋栀栀曾经亲手写下文字,来描述此时的痛感。
她用的是“疼痛万分,生不如死,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空”这样的语句来形容。
但她现在知道了,她贫瘠文字的描述,远不及这真实痛感的万分之一。
在宋栀栀描写江影的时候,给他加了一个弱点,那就是每逢朔月日,天上无月无星时,江影身上的蛊毒便会发作。
此蛊名为“朔月蛊”,极为暴烈,是灵祇神教当初在江影身上实验的许多蛊毒中,最终留存下来的最厉害的一个,发作时便浑身疼痛,失去全身力量,无法缓解。
宋栀栀写这玩意的时候,也没想这么多,冒出个灵感就加进去了。
一来反派总是要有些弱点的,不然那么强怎么打死;二来江影正是因为受此蛊毒困扰,付诸行动想办法解蛊,才会与主角们有所交集。
宋栀栀自认为这设定有理有据,没有比这更完美的设定……
才怪。
现在的她要替江影承受这痛苦。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今天的宋栀栀算是完全感受到了。
朔月蛊带来的疼痛江影能忍得了,但宋栀栀却不一定。
在剧烈的疼痛下,宋栀栀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原本倚靠在门边的江影手指忽然抽动了一下,指尖风荧蝶受惊飞远。
江影能够非常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生命力的流逝。
替他承受朔月蛊疼痛的宋栀栀,已经痛到极致,快要痛死了。
不久之前,她还险些被他吓死。
江影杀过很多人,但如宋栀栀一般孱弱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就连昨晚,她也很快便晕了过去……
江影眼眸微垂,终究还是在同生共死的威胁下走向了宋栀栀。
他的手从宋栀栀的耳侧掠过,将快要晕过去的她给抱起来,掌心拢着微微亮起的法术光芒,流窜过宋栀栀身体。
这是止痛的法术,虽对朔月蛊暴烈的疼痛没有太大效果,但也聊胜于无。
意识模糊的宋栀栀被他抱在怀里,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扭过头,张开嘴嗷呜一口咬住了江影的肩头,下了死力气,却连个牙印都没留下。
“松口。”江影的声音仿佛锋利的刀擦过她耳侧,冷冽无情。
“嗷唔不……”宋栀栀含糊应了声,还是很痛,她受不了。
江影站直了身子,就这么抱着她,直到宋栀栀没了力气自己松口了。
他手上力道一松,将宋栀栀给丢回床上。
“要疼多久。”她试图聊天,转移注意力。
“等太阳出来。”江影歪着头,露出弧线优美的修长脖颈,擦拭肩头上方才宋栀栀留下的口水。
“你中蛊几百年了,没想出什么对抗这蛊的方法?”有人跟宋栀栀说话,她情况稍好了些。
“有。”江影察觉到宋栀栀似乎好了些,为了防止她再次痛晕过去危及生命,他勉强跟她尬聊。
“它不那么痛了。”片刻沉默后,江影平静说道。
现在宋栀栀所承受的疼痛,是经过了漫长的岁月,江影与蛊毒对抗削弱之后的版本。
“哎我真的是有病……”宋栀栀后悔死了,将脑袋埋进枕头里。
如果能时光倒流,她一定回去把自己写这个设定的键盘给砸了。
她躺床上哼哼唧唧了一晚上,第二天才好。
一想到每逢朔月日都会这样,宋栀栀就头皮发麻。
如果她有罪,请用法律来制裁她,而不是让她穿越到自己写的小说里。
这与江影绑定的锁灵咒,她就在文中随口提了一嘴,怎么解咒还没找到办法。
但她知道朔月蛊是可以解的,这是主线设定之一。
宋栀栀受不了这疼痛,觉得还是先跟江影商量一下,想办法把朔月蛊给他解了。
“江影?”她仰面躺在床上,歪过头唤了一声这书里的大反派。
江影没有回答她,只低头用把玩手里的冥昭。
“你知道解朔月蛊的办法吗?”恢复元气的宋栀栀从床上翻身坐起来。
江影假装没听到,他确实有解朔月蛊的计划,但现在受苦的人是宋栀栀,又不是他。
“每逢朔月日我都要痛一下,一没注意哪天就痛死了。不为我着想,也要想想你自己的命,你的命多珍贵呀。”宋栀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更何况,这朔月蛊与锁灵咒同是灵祇神教的杰作,没准在解蛊的时候能抓到解锁灵咒的头绪也说不定。”
“他们皆言我的命比草芥轻贱。”江影说。
宋栀栀挠头一想,她确实写过有人对江影说过这话。
纸片人活过来不说,还学会用书里的话怼她这个作者了。
宋栀栀气呼呼,她又从口袋摸出手机。
手机里的小说竟然已经自动写到今早她醒来之后的剧情。
“江影,你想办法把朔月蛊解了好不好?”宋栀栀眨了眨眼,问道。
她知道江影懒得跟她多逼逼,所以反射弧很长。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趁江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马上以单身二十多年的手速在手机里写下剧情。
【‘江影,你想办法把你的朔月蛊解了好不好?’宋栀栀泪眼婆娑,清丽无双的脸上滑落泪珠,对江影这魔头哀求道。】
【江影看着她的泪眼,很是心疼,他怜惜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珠,只能答应了她,说了声:“好。”】
这傻卵码字软件又开始自作主张收回偏离人设关键词。
【江影看着她的泪眼,很疼,他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珠,只能答应了她,说了声:“好。”】
宋栀栀拿远了手机,却见江影一双眼眸猛力闭上了,眉头微皱,似乎是承受了什么重创。
她又悟了,收回关键词后,她的泪眼很疼,等于江影的眼睛疼了。
歪打正着,摆了他一道。
江影还未从双眼那莫名的剧痛中缓解过来,便伸出手,冰凉的指尖在宋栀栀面颊上极为敷衍地搓了两下。
他说了声:“好。”
宋栀栀马上说道:“你自己答应的。”
江影的眸光微闪,幽深的红眸里闪过情绪莫名的光芒。
这种令他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
在祭天台上……也是如此。
待江影眼眸的疼痛过去,宋栀栀已经将手机给收了起来。
她从床上爬下来,准备跟着江影出发离开墟渊去找解朔月蛊的办法。
宋栀栀已经确认她还有能够通过写剧情的方式来影响书中人的言行。
但也不是完全能,似乎没办法控制超出人物已定性格范围的事。
比如她面前这个大魔头、大反派,在她已写的设定里,江影就是没有心的。
他曾亲手剖开胸膛,取出了自己的心,将它藏在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正是因为没有心,大部分能够对人造成伤害的东西都对他无用,所以江影才如此强大,难以战胜。
至于这颗心到底藏到了哪里,宋栀栀的小脑瓜也想不出来,既然跟主线没太大关系,也就糊弄过去,没细写了。
所以,小说里情啊爱啊心啊之类的词语,跟江影都无关,这也是正常的,就算是身为作者的宋栀栀自己也没办法强行无视这个客观事实。
她究竟能改变多少剧情,还要再找个机会研究下。
宋栀栀盯着江影的胸口,正大光明地思考了很久。
她根本不会掩饰自己的目光,江影不动声色地把胸前坠着的一颗红琉璃藏入衣内。
“灵祇神教的人都死了。”他说出的话轻描淡写,“朔月蛊解蛊之法口耳相传,无书籍记载,共有长澹地界沈家,大衍阁、星罗谷三家势力与灵祇神教交好,有知晓信息的可能。”
江影基本的信用还是有的,既然亲口答应了宋栀栀,便不会食言。
“沈家。”宋栀栀回答得无比笃定。
线索就在沈家,她亲笔在小说设定里写的。
宋栀栀只是写好了《灵祇记事》这本小说大致的设定与主要人物。
男主沈昼是沈家天赋卓绝的后辈,她原本是计划让江影与沈昼因调查朔月蛊解蛊之法而产生交集矛盾,具体怎么搞还没想好,反正她写的小说没啥人看,瞎几把乱写就完事。
“去沈家!”宋栀栀强调了一遍。
江影的长睫慵懒一掀:“好,去星罗谷。”
宋栀栀气得在原地跺脚。
“真的在沈家。”宋栀栀扯住江影的衣摆,试图拦住他一意孤行要往外走的步伐。
“知道得这么清楚,你是灵祇神教的人?”江影脚步顿了下来。
“灵祇神教的人都被你杀了,我怎么可能会是灵祇神教的人,我就是个无辜路过的普通人,你看我修炼过吗,我连飞都不会飞,灵祇神教看我这废物第一个把我踢出去,你好过分啊江影居然污蔑我是过世宗门的人,我都没嫌你活不好你居然先嫌弃我,你好无情啊你这个人。”
她跟在江影身后,小声逼逼。
江影听力极佳,把宋栀栀的碎碎念全部听入耳中。
他停下步子。
宋栀栀低头闷走,一头撞上他的后背。
江影领着她,走出了这屋子,这里本是灵祇神教教内一处不起眼之地,是他本来的居所。
现在整座灵祇圣城崩塌,独留下这屋子没有被破坏,擎着这方寸之地的是一座细长陡峭的悬崖。
屋外黑风猎猎,风荧蝶妖冶的身影在迷雾中穿梭,除他们脚下的土地,其余皆是一片虚空。
这是墟渊,灵祇圣城被摧毁崩塌之后,便成为这般孤寂恐怖的模样。
宋栀栀站在江影身后,没敢往脚下的无尽深渊看去。
她抬眸,看到了风荧蝶幽蓝色的光芒划过,一片死寂的黑暗中,她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巨大影子。
宋栀栀瞪大眼,忍不住惊叫出声。
就算是作者也不能ooc 第四声心跳
第四声心跳
墟渊无尽的黑暗中,映入宋栀栀眼帘的,是一尊巨大骷髅神像。
这原本是一位神明垂眸用慈悲眼望向众生的形象,祥和安静。
但这女神像原本的血肉肌肤不知为何,被尽数削去,只余下一尊巨大的骷髅相,有百丈高,动作慈悲圣洁,而形象可怖,更添诡异感。
宋栀栀知道这变成骷髅的神明相是谁。
灵祇神教众人信奉神明“灵祇”,他们相信自己修行的使用灵气的功法典籍是神明灵祇传授。
利用虚无缥缈的神鬼信仰来凝聚人心、使人臣服的手段固然愚蠢可笑,但效果却出奇的好,灵祇神教利用这个神明形象,迅速扩张,成为此界最为强大势力。
这盛极一时的势力已经被江影连根拔起,他取代了灵祇神教,成为令人恐惧的存在。
宋栀栀只看了一眼骷髅神像,便不敢再看,她有些害怕,下意识地朝身边唯一的活人贴近了些。
江影没理她,将掠过身侧的风荧蝶揪了一只下来。
不甘被俘、扑簌簌挣扎着的幽蓝色蝴蝶朝江影露出藏在迷幻外表下凶恶的口器。
江影指尖亮起法术光芒,将这只风荧蝶作为载体,记录下自己的声音。
“墟渊江影,三日内拜访长澹沈家山庄。”他的声线仿佛恶魔的低语。
苍白手指一松,这只记录了江影声音的风荧蝶消失在虚空中,往长澹地界而去。
悬崖前的虚空中出现一个阵法的轮廓,江影踏步迈入其中。
“上来。”他将宋栀栀拉到了阵法中央。
宋栀栀看着站在传送阵法中央的江影,心下暗惊。
此界因多年前一场波及所有修真门派的大战,灵气稀薄,布下实现远距离传送的阵法需要耗费大量法力,一般修为高的门派长老都是要借以法宝布阵,江影竟能徒手布下阵法,实力深不可测。
反派嘛,总是要强一点的,宋栀栀在做人物设定的时候就把江影的武力值给点满了,此界罕有敌手。
宋栀栀知道,在江影被男主搞死之前,他在修真界还是很牛批的。
虽然其他人心底惧怕他,满脑子想着怎么把他弄死,但明面上对强者的尊敬还是有的。
她跟着江影这段时间,是不是也能跟在大佬后面吃香的喝辣的?
宋栀栀满眼期待地朝江影眨了眨眼:“我是不是要跟你一起去长澹沈家山庄?”
江影侧过头,无视她仿佛幼犬一般亮晶晶的眼眸:“不要跟着我。”
“什——”宋栀栀还未反应过来,周身便一阵天旋地转,传送阵法启动。
她感觉自己像被塞到滚筒洗衣机里甩干的伤心小熊。
在混乱中,她抓紧了江影的手臂,防止自己被甩飞。
宋栀栀栽进他的怀里,在江影的胸膛前探出一个脑袋。
她在他耳边大声质问道:“为——什么不能跟着你。”
江影一手将她的脸颊拨开,瞬息间冥昭已经贴到了她的下颌处,冰冷无情。
“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杀了我吗?”江影顿了顿,“——以及与我有联系的所有人。”
“他们杀死你,轻而易举。”他看着宋栀栀惊恐的神色,满意了,将冥昭收了起来。
传送阵法结束,两人落在长澹地界外的界碑附近。
江影等仿佛一块年糕一般黏在他身上的宋栀栀自己滑下来。
宋栀栀松开了自己抱住江影脖颈的手。
她抬眸望了一眼慢条斯理整理衣服上褶皱的江影。
江影说得对,她虽然莫名其妙因为锁灵咒跟江影有了同生共死的关系,但不要暴露自己跟他的关系是没错的。
她一个清清白白好作者,不能就这么被打入反派阵营。
“那我怎么办,去干嘛?”宋栀栀跟在他身后一路走着,很是担忧,“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被沈家山庄的人乱拳打死怎么办,我还要不要活了?”
江影:“……”
他望向前方的不时有车队入内的城池:“你也去沈家山庄,不用离我太远,用普通人的身份混进去找线索,我不一定能直接从沈家人口中问出有用的信息。”
“为何不能?”宋栀栀问,心想江影也太菜了。
“一把刀,可以剖开他们身上每一寸经脉血肉,但没办法剖开人心中所思所想。”江影勉强跟她解释,“江家人知晓此蛊是我弱点,我若去问,他们必定至死也不肯说出真正的解蛊之法。”
宋栀栀一惊:“你要杀了他们?”
“得到解蛊之法便没有活着的必要了。”江影说。
宋栀栀瞪大眼,看着江影的背影,心中思忖他会有如此打算也并不奇怪,她在写书时本也打算用这种方法让江影与男主一方产生矛盾,只是没来得及下笔写而已。
但现在她穿书了,这世界成真了,江影跟她暂且还是一条船上的人。
所以……江影不能杀,不能让男主沈昼记恨上他。
宋栀栀一拍自己的脑门,天知道她一开始写男主沈昼设定的时候,给他套了多少层男主光环,跟他对着干没啥好下场。
“能不能……”宋栀栀还未说完,江影便打断了。
“不能。”他说。
宋栀栀去摸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心想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能。
结果冷不防被江影握住了手腕,将握着她手机的手从口袋里拽了出来。
江影早觉得不对劲了,现在他抓到一个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宋栀栀眼睁睁看着自己可以写剧情的手机被江影从手中抽走。
救命,她手机里还有小说的设定和之前已经写好的背景剧情,被江影发现她就是把他搞得那么惨甚至准备把他写得更惨的幕后黑手,他估计能气得拉上她一起跳崖自杀。
江影看着从宋栀栀这里没收来的小东西,它躺在掌心,亮着微微的荧光,似乎是某种法宝。
但宋栀栀身上一丝法力也无,如何能催动这法宝?
江影除了一片朦胧的白光之外,在手机上没有发现任何多余的信息。
宋栀栀暗中观察他的神情,竟然还是面瘫,没有什么表情。
她松了口气,知道这手机里小说的内容只有身为作者的她才能看到。
书中人是不能妄窥天机的。
“没什么奇特的——”宋栀栀踮起脚来,试图去够江影手中自己的手机,“还我,不然我现在就去踹从城里跑出来的小黄狗一脚,让它咬我一口。”痛死你这个坏东西。
江影抬手将宋栀栀的手机拢入宽大的袖袍中,抬眸看了眼在两人身边无辜跑过的一只小黄狗。
他抬了下颌,慢条斯理:“你去。”
宋栀栀威胁他的,当然不会去,她气得在原地跺了两下脚。
“进城。”江影领着她走。
宋栀栀闹脾气,扯住他的袖子,就是不走:“城里人太多了。”
“等我进去杀几个就少了。”江影懒得跟她废话,直接拦腰抱起宋栀栀,离地半寸,半拖半抱地往前走。
宋栀栀揪了一把自己衣服上垂下的毛绒球:“我还穿的睡衣,我要买一套——不,买十套新的,不然怎么见人?”
她没受过这委屈,穿着睡衣在大街上招摇过市。
江影低头看了眼宋栀栀少了只兔子耳朵的衣服——他拽的。
纵然长澹沈家山庄家大业大,她如此奇装异服容易被当成乞丐,这样子很难混入庄内。
“买。”他只说了一个字。
叽叽喳喳还在吵着的宋栀栀立马闭嘴。
“买”这个字实在太迷人了,让她可以跟江影暂时和解一天。
江影用了易容法术,与宋栀栀一起走入市集中。
在成衣铺里,宋栀栀换了衣服出来。
江影从未来过这种市集中热闹的地方,用了易容法术的他冷着脸坐在一堆轻纱软帛中,并不起眼。
他抬眸看镜子前自恋转圈圈的宋栀栀。
宋栀栀生得好看,巴掌大的面庞清丽甜美,眉心有一点殷红的朱砂痣,多了几分婉约温柔。
她的一双杏眸澄澈明净,似乎闪着星光,当她定睛用这一双亮晶晶的眸望向某一人的时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幼嫩乖巧的小狗。
宋栀栀将宽大的白纱袖子朝他甩了甩:“好看吗好看吗?”
江影侧过头,移开目光,没有回答她。
宋栀栀觉得他实在不懂欣赏。
逛了一圈下来,她把江影的钱当冥币花,没想着省钱,买了很多东西。
宋栀栀沉浸在这全新的世界中,险些都要忘记跟在她身边的是修真界最可怕的江影。
直到江影伸手将一个可以容纳三丈空间的小巧储物袋递了过来——今日买的所有东西都装在里面。
宋栀栀低头看他的手腕,又想到了在他苍白肌肤下,骨骼表面纹刻的封魔咒文。
她将那锦囊模样的储物袋接了过来,两人指尖相触的时候,江影的指尖是凉的。
江影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属于正常人的温暖。
但宋栀栀知道,只有在靠得很近很近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属于他的些许温度。
就像……就像那天一般……
宋栀栀的脸倏地红了,她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心想她又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江影瞥了一眼她微红的侧脸,往前走的步子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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