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作者也不能ooc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扶桑知我
宋栀栀一惊,她想,她要一颗世界上最纯净无暇的心给江影,难道也可以吗?
她如此想着,低下了头,在她白皙的掌心之中,忽然流转起了九色的光芒,内里似乎有一颗洁白的心在跳动。
是真的,只要她想,这颗婆娑果马上便会变为一颗足以配得上江影的心。
但是……
宋栀栀的一手紧紧攥着,她的脑海中又浮现了江影在巨大的灵气神像下对她说的话,他对她说,他现在已经不想要心了,现在赶紧想办法解开他与她之间的锁灵咒才是要事。
如此一犹豫,她手中的那枚婆娑果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洁白如玉的果皮表面上隐隐亮起了那眼睛形状的图腾。
宋栀栀的内心并不坚定,所以这婆娑果迟迟未变成一颗心或者是灵祇泪的模样。
她想要给江影一颗心,但在不久之前,江影对她说不想要心了,所以她在纠结。
宋栀栀的长睫落寞垂落,白皙的指尖攥紧了手中的婆娑果。
此时,这梦里的女声再次响起:“栀栀,你还未决定要什么吗?”
宋栀栀点了点头说道:“我……我不知道……”
“若是拿了灵祇泪,江影与你没了锁灵咒的束缚,你们二人再无瓜葛……”那冷静的女声响起,“你若是想,我还可以将你送回你原来的世界,继续过你原来的生活。”
宋栀栀轻轻“嗯”了一声,这个选择于她而言,确实是足够诱人。
“那么如果……我要心呢?”宋栀栀又问。
那属于她自己的女声响起:“你要心……便要心,若是他不收,这颗心可就会消散于天地之间了。”
宋栀栀一惊,攥着婆娑果的指关节发白,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若是江影真的不要,那这婆娑果岂不是浪费了?
而且在不久之前,他亲口对自己说,不要那颗心了……
现在的江影,应当是想要与她解开锁灵咒的吧,毕竟她自己就是麻烦精。
宋栀栀如此想着,手中的婆娑果上如同眼眸一般的图腾已经变得更加清晰。
“这……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宋栀栀轻声说道,“我想我应该……欠他好多好多,所以……我要将这枚婆娑果给他。”
她的长睫微颤,闭上了双眼:“他要什么,便选择什么,不论是什么结果,我都接受。”
梦中的声音响起:“栀栀,你当然可以这么做。”
“这是你的世界。”
“你想要如何,在规则允许之内,皆可实现。”
梦境中,那陌生又熟悉的声音逐渐淡去……
宋栀栀猛然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头顶那淡蓝色的帐幔,宛如水波一般,她一惊,又想起了昨晚。那帐幔上装饰的流苏摇晃得越来越激烈,到最后她嗓子都有些哑了……宋栀栀咽了下口水,她低头望向江影搭在她腰上的苍白手臂,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她爬了起来,并没感到什么不适,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是干净的白色布料,不是昨晚之前穿的那一套,想来江影已帮她换了。宋栀栀抠了下帐幔上挂着的流苏,脸颊微微红了起来。
宋栀栀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她准备从床榻上爬下去,去倒杯水来喝。
她的手撑在身体两侧,却发现自己掌心里多了一样东西。
宋栀栀将自己的手掌摊开,内里躺着一枚泛着白玉般光泽的果子,是……婆娑木结出的婆娑果。
她使劲摇晃了一下脑袋,发现自己竟然将梦里的所有细节都记了起来,丝毫没有前几次梦境里的晦涩模糊,这果然是她自己的梦,还是高清的。
宋栀栀下意识摸了摸脑袋,发现上面空荡荡的,婆娑花已经不见了,而在屏风后,多了一株小树,它青葱鲜嫩,几乎与人一般高,那熟悉的枝桠走向,竟然是正常的婆娑木。
婆娑花生长为婆娑木后,便不用再吸食血肉,所以它脱离了她的身体,独自生长,而在那树木的顶端,又是一朵新的洁白小花悄然出现了个小花苞,象征着新一次的生长周期即将来临。
宋栀栀攥着手中的婆娑果,喝了一口水,又简单洗漱一番,她轻手轻脚地四下找来找去,只找出一个金匣子,之前用来存放心脏的那一枚,内里那颗素灵大师的心早已消散入风中,一旦与外界接触,除非它很快与修士融合,不然它便会很快消失。
她小心翼翼地将手中宛如白玉一般的婆娑果放入这枚精致小巧的金匣子里,搭扣关上,发出清脆的“咔哒”声,这枚匣子很轻,宋栀栀却觉得沉甸甸。
此时,她身后传来衣料微动的声音,宋栀栀的青丝微晃,扭过头去。
江影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正侧躺在一手托腮,幽深的红眸静静望着她。
就算是作者也不能ooc 一二二声心跳
一二二声心跳
宋栀栀扭头望向江影, 看着他,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人对视了许久, 直到宋栀栀干巴巴地唤了一声:“你……你醒啦?”
江影轻轻颔首, 苍白的手臂微动,准备从床上爬起来。
宋栀栀看着他的动作,敏锐地发现他两条腿的动作看起来略微有些僵硬。
她的脸瞬间红了, 心想昨日那样, 他又替她承受了负面感受,所以他今日略有些酸痛, 也……也是正常的?
宋栀栀连忙走上前去, 手里捧着一杯茶, 仔细打量着江影。
虽然感觉略有些不适, 但江影的动作依旧敏捷, 轻松地坐了起来, 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就这么安静地望着宋栀栀。
宋栀栀昨晚的衣服其实没怎么穿好,所以领口微敞, 露出细腻白皙的肌肤于与其上的点点红痕, 这无疑又牵动了些许回忆。
江影默不作声, 抬手将宋栀栀的衣领拉好, 她有些茫然地低头去看他苍白的指尖替她将丝绦的结给系上。
宋栀栀的嘴巴张了张, 似乎想说话,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攥紧了手中的金匣, 突然有些不敢将它交给江影。
如果……如果江影真的不要那颗心, 这可怎么办呀?
江影若选择了灵祇泪, 那么所锁灵咒解了之后,他会不会像原先说好的那样, 将她给杀了?
毕竟他没有心,没有感情可言,做出什么来都不意外。
宋栀栀将手里的金色匣子藏到了身后,她又退却了,不敢将那枚婆娑果交给江影。
她安静地抿了一口水,将茶杯放到桌上。
此时,猝不及防间,她被拽到了一个冰凉的怀抱中,江影冷着脸,一手握紧了她的手臂,幽深的红眸中是一片漠然,就这么凝视着她。
“做什么?”宋栀栀紧张了,坐在江影腿上,她咽了下口水问道。
昨日没有力气,今日她也还是没有力气。
江影那只冰冷的手掌贴上了她的腹部,再微微往下,掌心幽蓝色的光芒闪现,大量的灵气涌动。
他在疗伤,其实并没有受什么大伤,只是肌肉有些酸疼,这些都要由江影自己承受。
宋栀栀乖乖地卧在他的怀里,偷偷拽了下他的袖子,小声说道:“江江……”
江影没有说话,只又轻轻揉了一下,宋栀栀觉得有些痒,想躲。
她又唤了声:“你说话呀……”
宋栀栀的嗓音有些哑,江影抬手将桌上的茶杯拿了过来,隐隐有灵气流窜于茶杯外壁。
他喂她喝了几口水,宋栀栀发现水是温的。
江影还是不说话,宋栀栀没有再坚持喊他,就这么安静地被他抱在怀里。
他抬起了手,动作很熟悉,宋栀栀知道他准备去碰她头上那朵婆娑花,她没有说话,只低下了头。
江影摸了个空,原本盈盈生长在宋栀栀头顶上的婆娑花消失不见,他修长的手指在空气中无措地划过。
“你看……”宋栀栀指指了指房间里屏风前生长着的那棵婆娑木,“昨晚……昨晚它长成了。”
江影一愣,细细一思考,明白过来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宋栀栀一直在盯着他看,从他微微泛起了红的俊脸上猜出他在想什么。
“你现在可以将身体里的朔月蛊虫给引渡到婆娑木上了。”宋栀栀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头顶。
江影启唇,薄唇宛如刀锋,说出的话也依旧冰冷:“朔月蛊虫在体内移动的时候,会很痛。”
宋栀栀想,就算是这样,那也要将朔月蛊虫给引出来,那么可怖的一只虫子一直在身体里也不是个事儿。
“你去将它引出来,我会忍着。”宋栀栀对他轻声说道,“不然……不然等到下一个朔月日,我还会疼。”
江影站起身来,高大身影将光线遮挡住一大半,宋栀栀仰头看着他的脸,他俊美的脸颊上轮廓深邃,看不清他红眸中的光芒。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径直走上前去,苍白的指尖抚上那青翠的枝桠,指尖上那幽蓝色的光芒亮起,他在唤醒体内沉睡着的朔月蛊虫。
在朔月蛊虫身上第一根触须开始颤动的时候,宋栀栀瞳孔骤缩,忍不住痛呼出声,那熟悉的痛感又传来,流窜过四肢百骸,比先前几次朔月日时都更加剧烈。
主要是前几次朔月日来临的时候,江影都会在身边陪她,加上那时候婆娑花还生长在她头顶,属于婆娑木的气息安抚了江影身体里的朔月蛊虫,所以她的痛感并不强烈。
但是现在,朔月蛊虫要离开江影的身体,那动静可太大了,此时那邪恶的虫子正搅动着江影的每一寸经脉,而由此产生的痛苦都要由宋栀栀承受。
江影明白,朔月蛊虫一旦被唤醒,便很难再沉睡,所以他只能将手掌紧紧贴在婆娑木上,没有移开,就站在不远的地方,静静看着宋栀栀。
他体内的朔月蛊虫嗅到了属于婆娑木的气息,这是它身为朔月蛊虫的虫生中遇到过的最美味的婆娑木,因为这株木是以神血浇灌,自然比一般的婆娑木来得更加诱人。
朔月蛊虫贪婪的本性难改,它将探入江影经脉里的触须收回来,很快地打包行李准备“搬家”,这一系列的动作再次牵动了巨大的痛楚。
宋栀栀咬着牙,背过身去,身子一软,已经躺倒在了床上,她被疼痛侵袭,已经完全没有了支撑自己的力气。
疼,当真是太疼了,比第一次朔月日来临时的痛楚更甚,而且这该死的疼痛一直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昏睡不过去。
江影看着她四肢蜷缩着的身体一直在颤动,因痛楚而流出的汗水浸湿了衣裳,他指尖微动,手掌险些要离开婆娑木。
宋栀栀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她咬着牙,断断续续说道:“你……你不要离开婆娑木,让它出来。”
江影手背上黑色的封魔咒文因他的过度用力而隐隐闪现,他终究还是没有再动,就这么安静地望着宋栀栀,没有说话。
他注意到在宋栀栀虚弱的掌心里掉出的一枚小金匣,精致小巧,似乎是之前用来装素灵大师心脏的那枚匣子,也不知何时被她攥在了手心。
许久过后,朔月蛊虫终于是离开了,它从江影的指尖缓缓爬出,如长足一般的触须在青翠的枝桠上微微摇动,似乎很满意这个新的居所。
但这只朔月蛊虫的一生马上就结束在了这里,江影不会放任此等邪物还留存于世,尽管朔月蛊虫有诸多妙用,豢养它可以轻易控制任何一个人——甚至于是青君,但江影还是不由分说地将朔月蛊虫给击杀了。
断成两截的残破虫躯从婆娑木上坠落,江影似乎还不满意,直将那朔月蛊虫身体碾成了碎末才罢休。
不是为了泄愤,单纯是因为他知道宋栀栀极怕这玩意。
将朔月蛊虫碾碎之后,江影这才大步走上前,去看宋栀栀的情况。
宋栀栀卧倒在床上,双眸紧闭,却并未晕过去,因为朔月蛊的疼痛是会刺激着神经,不让受蛊者昏迷过去,一定要清醒着承受疼痛。
江影将她抱了起来,宋栀栀的长睫轻颤,睁开了双眼,她确实是不痛了,于是她轻声问道:“朔月蛊虫离开了吗?”
“死了。”江影说话的声音冷冰冰。
宋栀栀闻言,长舒了一口气,江影抬手替她拂开了面颊上被疼痛的汗水浸湿的碎发。
“要洗澡。”宋栀栀小声说道。
江影抱着她站了起来,宋栀栀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目光触及自己一不小心落在床榻上的金匣。
她想了想,还是大着胆子,开口说道:“婆娑木上结了一枚果子。”
江影帮她将系带抽开,剥了衣服,将她放进浴桶中,冷声说道:“你吃了。”
“不是——”宋栀栀拽住了他的袖子,急切说道,“那枚果子,可以……可以解开锁灵咒。”
江影替她往浴桶里拨花瓣的手顿住,白色轻软的栀子花瓣落在氤氲着雾气的水面上,荡出一圈涟漪。
“制成锁灵咒的主要材料是灵祇泪。”宋栀栀轻声说道,“若再有一枚,也能解开咒文。”
江影的红眸定睛望着她,没有说话,只低下头继续往水里拨花瓣。
宋栀栀低头看着栀子花瓣在水面上飘来飘去,她湿湿润的长睫微微动了动。
“它还可以……可以变成一颗心。”宋栀栀说,“它变出来的这颗心,保证比素灵大师的那颗更加纯净无暇。”
“我不要。”江影对她说。
“那你就换……换灵祇泪吧。”宋栀栀直起脖子,哽咽了一下,小声说道。
“那枚婆娑果就在金匣子里,你打开它,脑海里想要什么,它就会变成什么。”宋栀栀指了指金匣子方才落下的地方,藕臂从水里伸出,带出一串水花。
江影站起身来,垂眸看着宋栀栀,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宋栀栀自己都要开口催他走的时候,江影开口了,一字一句仿佛冬日里的落雪般寒凉。
“若锁灵咒解了,我可以保证不杀你。”他对宋栀栀说道。
“好……”宋栀栀抱着双膝回应他。
江影语毕,他转身离去,宋栀栀抬起头,看到他黑色身影消失。
他走出了屏风,片刻之后,安静的室内传来一道打开金匣子的“咔哒”声。
江影打开了它……
他最后的那句话的意思是要灵祇泪,解开他与她的锁灵咒……
宋栀栀呜咽了一声,她吸了吸鼻子,额头磕在浴桶边缘,泪水“啪嗒啪嗒”地落入水中。
就算是作者也不能ooc 一二三声心跳
一二三声心跳
屏风后再没有了动静, 宋栀栀给自己细细擦洗着身子,她没有再说话。
既然已经将决定权交给江影, 她也不会再去哀求什么影响他的判断。
他的命运是她亲自写就, 她本就欠他良多,那枚婆娑果,本该是他的……
洗了很久之后, 宋栀栀仰起了头, 准备起身擦净身子,却发现她又忘记拿干净的衣物进来换。
她下意识唤了声“江江。”
却久久没有回应。
宋栀栀想, 不会是江影已经用婆娑果换了灵祇泪, 完全与她断绝了关系, 他已经甩手离开了吧?
她感到心中传来了巨大的失落感。
宋栀栀垂下眼睫, 准备拿软巾裹着自己的身子, 自己跑到外面找衣服。
但就在她思考间, 江影已经出现在屏风前,他的臂弯间搭着一套全新干净的衣物,不知是不是巧合, 他手里拿着的这套正是他曾经为她亲手裁剪过的那套。
他走了过来, 步子悄无声息, 只低头将这套衣裙放在了宋栀栀浴桶旁的小桌上。
宋栀栀看着他的身子一愣, 讪讪坐了回去, 下意识将自己身体挡着。
但江影没有看她,只默默地放下衣服, 再默默地走出去。
宋栀栀将这套淡蓝色的衣裙穿上, 拍了拍自己的裙摆, 轻盈又美丽。
她有些好奇江影的反应,便赶紧提着裙子走了出去。
此时的江影正站在书桌前, 面前是打开了的金匣子,内里那枚泛着白玉色泽的婆娑果正安静地躺着。
江影看到她出来了,没有用手触碰这枚婆娑果,他将金匣子推了过去,推到宋栀栀面前。
“我不用。”他定睛望着宋栀栀,启唇对她说道。
“不……不用什么?”宋栀栀呆呆地问道。
“想要什么,你自己选。”江影的薄唇宛如刀锋,一字一顿对宋栀栀说道。
宋栀栀低下头,看着金匣子里的婆娑果,小声问道:“如果……如果是心的话,你也会用吗?”
江影马上回答,速度很快:“会。”
宋栀栀闻言,颤抖的指尖抚上那婆娑果,白玉似的果皮一触碰到她的手指,便开始有所变化。
但是,这枚婆娑果并不坚定,它一会儿变成了眼睛形状的图腾,一会儿变成了蓬勃跳动着的心,都有趋势,迟迟没有定下形状来。
江影看着金匣子里的婆娑果,再抬头看了一眼宋栀栀,薄唇紧抿,没有说话。
宋栀栀将手收了回来,拢进袖子里,方才在触碰婆娑果的时候,江影在灵祇神像前对她说的话一直在她脑海中回荡。
她始终没办法坚定下来——即便她一直想要给江影一颗心,但她却觉得有了心之后或许会先恨她。
而且江影自己也曾亲口说过,他要解开锁灵咒。
“对不起……”宋栀栀仰起头来,看着江影小声说道。
江影的目光触及她眼底犹带着的泪水,轻轻挑了挑眉。
即便他面上还是一派云淡风轻,但宋栀栀清晰地感知到了自己胸腔里的心开始疼了起来。
她没有对江影说出这件事,只对他摇了摇头,第一次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你的命运,是我写的,这枚婆娑果也是我欠你的。”
“你想要什么,就选择什么。”宋栀栀将金匣子推了回去,“我……我自己没有办法做决定。”
江影低下头,没有去碰那枚婆娑果,倒是宋栀栀站直了身子,马上转了个身,跑了出去。
一边跑,她一边说道:“江江,我站得远一点,免得影响你判断。”
江影看着她的背影,苍白的手指伸出,碰了碰那白玉似的婆娑果,在触碰到这果子的一瞬间,它马上变幻了形状,没有丝毫犹豫。
很快,这枚婆娑果即将变成一颗心的模样,至于什么眼睛形状的图腾,更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江影把手收了回来,看到敞开的房门外,风荧蝶上下纷飞。
宋栀栀一身淡蓝色的衣裙在风中鼓荡,长发飞扬,掠过鬓边,就连她这个人,似乎也成了一只振翅欲飞的蝶。
她一脚踏出悬崖之外,环绕着她身边飞舞的幽蓝色蝴蝶聚集过来,停留在她脚下,为她铺出一条路。
江影看出宋栀栀是想要离开墟渊了。
宋栀栀一直觉得江影是想要灵祇泪,毕竟一个没有心的人,还是会以自己的性命与利益为先,与脆弱的她绑定着,江影的生命时时刻刻都会遇到威胁,与他“要活下去”的毕生目标相悖。
所以宋栀栀想了想,还是她自己先离开为妙。
她一步一步地踏着风荧蝶组成的台阶,往墟渊上方走去。
江影站在悬崖之上,看着她的背影,许久没有说话。
他还是将那金匣子打开了,将里面躺着的那颗婆娑果取了出来。
江影苍白掌心之中的婆娑果以极快的速度变幻着形状,它毫不犹豫地变成了一颗心的模样。
从始至终,不坚定的只有宋栀栀自己一人而已。
不论多久过去,他骨骼上封魔咒文的古文字从来没有发生过一丝一毫的变化,永远都是“栀栀”。
不管是失去了记忆,或者是没了一颗心,他还是……想要爱她。
江影看着自己掌心的婆娑果变成了一颗心,唤了一声宋栀栀。
“栀栀。”他在她身后唤道。
这声冰凉的呼唤被宋栀栀脚下的风荧蝶一声声传递,送入她的耳中。
宋栀栀一愣,脊背挺直,提着裙子转过身来。
在幽蓝色的风荧蝶组成的阶梯尽头,宋栀栀扭过头来望着他。
江影掌心之上,一颗纯净的心正在黑暗中莹莹绽放着光芒。
它纯净无暇,比世上最宝贵的琉璃还要剔透。
这是一颗……神的心。
以心血浇灌,用爱意细心培养,也不知历经多少时光,才凝聚成这一颗心。
在许多许多年以前,灵祇在暗无天日的墟渊尽头,见到了人类的第一眼,祂从未想过,在未来的某一天,连祂也会诞生一颗心。
谁也不知道,究竟是要以怎样的爱意精心雕琢,才能使无心无情的神明,生出一颗心来。
但江影就是如此小心翼翼地捧着它,凝望着宋栀栀,抬起的头仿佛在看她身后那尊巨大灵祇神像。
宋栀栀一惊,她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江影在明明知道是她写下他的命运之后,还选择了……心?
她不敢置信,只呆呆地望着江影。
但是,她脚下的风荧蝶已经轻盈地振动了狭长的双翅,带着她往下飞着。
宋栀栀甚至不需要动,人已经回到了原地,墟渊中唯一完好的悬崖之上。
“你……”宋栀栀启唇,对江影唤道。
江影望着她,只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她的话。
宋栀栀猛地扑了过去,扑进他怀中,低声唤了句“江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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