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播种太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无良的过客
这等事,常仪自然是不应的。
小金乌从来不是好打发的。常仪拒绝的话一说出口,小金乌就乖巧的表示,好的,不麻烦她,他可以自己去。
“若是你实在不喜欢,我也可以自己回家。”小金乌乖巧的填了这一句。
常仪信了他……才怪!这几只小金乌都是闯祸的行家,放他单飞,就不知会发生什么了。她打算把小金乌送回天庭。左右距圣人的公开课还有段时间,往返一次也是来得及的。
这一回,小金乌就不那么乖巧了。他撒泼打滚,强词夺理,总之一句话:绝不回去。常仪态度强硬,他也光棍——开打就是!自从上回他们兄弟全栽在常仪这个地仙手中,羲和狠狠的调/教了他们兄弟一番。如今的小金乌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常仪不是拿不下他,只是那样,耗费的时间可就长了。而且,小金乌毕竟身份特殊,若是他们斗法时,被渔翁得利,就大大的不妥了。
常仪也想过放弃这次机会,直接打道回府。圣人讲道,于她不过锦上添花。然而,小金乌不配合,强行为之的结果还是相互伤害。
眼见常仪态度似有松动,小金乌立即赌咒发誓,保证绝对乖巧,绝不闯祸。
终于,常仪被小金乌缠得没法,只得匆匆向太一传信,带上他往昆仑山飞去。
“那些圣人不是三年前就成圣了吗?为什么要三年后才讲道啊?”小金乌好奇的问。
“大约是等求道的弟子吧。”常仪随口答道。
“什么弟子这么笨,要走上三年!”小金乌嫌弃的说。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天生就能飞。”常仪好笑的说,“许多求道之人,是什么都不会的凡人,要一步一步走到昆仑。洪荒那么大,三年能走到昆仑,都是极幸运的呢。”应该说,只有那极其幸运的,才能活着走到昆仑山,更多的,永远的留在路上了。这么一看,圣人之前的广播,不仅仅是招徕弟子,也是给了他们保命的本事。
“那也很笨啊。三年,够我绕着洪荒飞好几圈了。”小金乌说。洪荒有多大,大约连圣人都说不清楚吧。小金乌这牛皮是吹大了。莫说三年,便是给他三十年,三百年,也不够他飞上一圈。
“你不懂的。有些事,不亲生经历,就永远无法理解。”常仪无意纠正小金乌的常识错误,她叹了口气,摸摸小金乌的脑袋,“你很幸运。但愿你能一直这么幸运下去,永远不要明白。”
骄纵的孩子,最受不得别人说他“不懂”了。常仪的话惹恼了小金乌。他把脑袋一扭,用后脑勺对着常仪,不肯说话。
[综]播种太阳 第16章
昆仑山与天庭,自然是不同的。若说天庭的雍容的盛世牡丹,昆仑便是傲岸的绝顶孤松,云笼雾绕,仙气十足。小金乌没见过这般景象,瞪着眼睛到处瞄。若非常仪一直揪着他,怕是早不知跑去哪里了。
常仪来此并非为了拜师,自然不会像求道的凡人那般,在山脚下就叩首跪拜。她在半山腰降下云头。此处距三清圣人的道场尚有些距离。山路上,时不时便能捧上听道之人。他们并非全是人族,更有许多精怪,有许多未及化形,顶着个野兽脑袋,甚至干脆就是兽型。许是直到此处不可造次,他们都收敛了凶性,不好惹事,只瞧着吓人。
小金乌收敛了太阳真火,再把多出来那只脚往蓬松的羽毛里一缩,瞧着就是一只巨大的金红色的乌鸦,在这一群奇形怪状的听道之人中,并不突兀。
沿着山路向上行了一段,有一知客童子为众人指路。那童子不卑不亢,别有一番风度,生生把许多自我感觉良好的听道之人比到了尘埃里。
越过那知客童子,再往前走上几步,眼前豁然开朗。
圣人道场,自是不凡,威严大气,又不失淡然出尘。此处的一石一木,一花一草,都蕴含道义。莫说听圣人讲道,便是在此处瞧上一瞧,也有莫大好处。
圣人还未开讲,听道之人就在这圣人道场中散放着,无人招待,也无人约束。此处弥散着淡淡威压,不重,却让放浪之辈不敢造次。无人敢在此驾云,无论是何等来历,修为几何,都老老实实走着。
小金乌不曾化形。金乌的形体本不适合在地上行走,尤其是那漂亮的尾羽,拖在身后,简直就是个扫帚。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不把道场中的威压放在眼里。只走了几步,他就不耐烦,张开翅膀,就想起飞。常仪不允,一巴掌把他拍回地上。
小金乌在草地上滚了一圈,不疼,只觉得委屈。他控诉的瞪着常仪。后者不为所动,道:“若是顽皮,便回去吧。”
小金乌自然是不肯打道回府的。他委委屈屈的看了常仪一眼,化作巴掌大的小鸟,落在她的手心里。
“也好,不必担心你到处乱跑了。”常仪轻叹一声,道。
果然如常仪所言,小金乌变小了,看管容易了。把那个调皮的小崽子抓在手心里,常仪终于可以安心欣赏昆仑山的景致了。
最醒目的地方,高台已经筑起,上面摆了三个蒲团,想来就是圣人讲道的地方。瞧这架势,三清圣人是要同时上台的,只不知道这道要怎么讲。高台下已有一群人侯着。他们大约是想占着靠前的位置,最好再在圣人面前露个脸儿。那地方已经十分拥挤,然没有一个肯往后挪个位置。
有了之前的广播,常仪不担心距离的问题。她只想蹭几节公开课,是否被圣人记住并不打紧,是以远远避开了那个人挤人的地方。
不用抢位置,自然就自在了。掐算时间,距离开讲还有几日。常仪不由得感叹,神仙的时间不值钱。她在附近闲逛,试图找个僻静的地方打发时间。
在一棵歪脖子松树下,常仪见到了一个年轻的道士。那道士身着玄色道袍,生得星眸剑眉,英气勃发。他左手执黑子,右手执白子,自己和自己下棋。常仪驻足观看。到底被伏羲吊打了许久,不一会儿,她就看出了门道。论棋艺,这青年道士不过平平,与缺乏天赋的常仪半斤八两。然,他将阵法化用其中,若是不同此道,便是棋艺再高,也赢不了他。阵法上的成就,常仪难以望其项背。
忽然,那青年道士将棋子一扔,面色似有不耐,抬头看向常仪。
常仪吃了一惊,迎着道士的目光,赶忙行礼,道:“打扰道长了。”
“可会下棋?”道士问。他的声音清越,似有剑鸣之音。
常仪不由一愣。这道士的声音略有些耳熟,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她不动声色,答道:“略知一二。”
“既如此,就与我手谈一局吧。”道士指着对面的位置,说道。
常仪知道,与这人对弈,自己怕是会输得难看。然而,那又如何呢?她轻轻一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常仪执黑子。两人接着之前的残局对弈。常仪本领差得太多,不多时候,黑子就显出颓势。
那道士把眉头一皱,将装着白子的棋篓推了过来,道:“换子。”
世上哪有这种下棋的方式。常仪停滞了一瞬,从善如流的将她的那只棋篓推了过去。
少顷,常仪再次落入下风。这回,那道士毫不留情,转瞬间将常仪杀得片甲不留。早已猜到结果,常仪并不惊慌沮丧。她拱手道:“献丑了。”
“无妨。”道士指着常仪的棋篓,道,“先行落子吧。”
此时并未黑子先行的规矩(1)。连中途换子都有了,又何必拘泥于所谓的规则?常仪也不客气,当先落下一子。
这一局,常仪撑得时间比方才多了许多,最终依旧是输了。这也难怪。他们比的是棋艺,更是阵法。之前那局,无论是占了上风还是下风,都是那道士的阵法。常仪的阵法天赋算不得出众。她能够将活学活用,却不能推陈出新。面对一个见所未见的阵法,她怎么也做不得如鱼得水,应付自如。这一局另起炉灶,她以熟悉的阵法应付,自然顺畅了许多。
“这一局却是有趣了许多。”道士微微颔首,道。
“不过照本宣科,道长见笑了。”常仪说。
“帝俊道友确有大才,然……可惜了。”道士说。
常仪不愿于背后评论他人,故只作未闻。
那道士原不过一句感叹,并不期望常仪应答。他伸手敲了敲棋盘,道:“再来一局如何?”
“请上清圣人赐教。”常仪笑着答道。之前常仪觉得这道士的声音熟悉。她想遍了曾见过的人,却怎么也找不出相似的,直到他口称帝俊“道友”。除了她自己这个关系户,又有几人敢与妖皇平辈论教?这道士,定然是极了不得的人物。这么一想,他的声音,可不是与之前广播中的上清圣人如出一辙吗?
那道士抬起眼皮,看了常仪一眼,一言不发。圣人道场内,谁敢冒充圣人名号?他不否认,便是承认了。
常仪灵魂来自后世,不曾被所谓的上位者调/教驯/服,从没有低人一等的认知,知道眼前这位是上清圣人,也不过是有个称呼罢了。她把眼前这位当做技艺高超的棋友,不有意讨好,也不刻意表现。
又输了三局,常仪投子讨饶。倒不是她输不起了。与上清圣人对弈,她受益良多。他们下的每一局棋,都不亚于一次斗阵。常仪精力有限,受不住了。
“你若有心,可入我门墙。”上清道。
“我已有道法传承,此次前来,只为听道。多谢圣人错爱。”常仪道。
希望拜入圣人门下的修士不知凡几。上清不过是看常仪顺眼,起了惜才之心,被拒绝了也不如何恼怒。他说:“既如此,你自便吧。”
常仪起身稽首道:“常仪告退。”
上清随意的点了点头,伸手将对面的棋篓拿了回来,继续和自己下棋。
这厢常仪与上清下棋,小金乌躲在常仪的袖子里,大睡特睡。棋下完了,小金乌还没睡醒。爱闹腾的小鸟儿突然安静,常仪很不习惯。为了让自己习惯,常仪决定,把小金乌弄醒。
被吵醒的小金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很不友善的瞪着常仪。后者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别睡了。你睡得饱饱的,我却不知去哪里歇息,好不痛快呢。”
“又没人不让你睡!”小金乌愤愤的说。
“此处如此杂乱,我怎能安心入睡?”常仪白了小金乌一眼,道。
“……要我替你看着?也不是不可以……”小金乌眼珠子乱转,似乎在打什么主意。
“不行哟,我不看着你,谁知道你又要闯什么祸。”常仪毫不客气的说。
小金乌瞪向常仪,不耐烦的说:“你到底想怎样?!”
“我醒着,你睡着,不高兴呢~”常仪幽幽的说。
“所以你就要弄醒我?!这样你就开心了?!!!”小金乌怒道。
“比起方才,确实开心了。”常仪笑得眉目弯弯,道。
小金乌什么都不说了。他直接喷火。可惜,常仪手疾眼快的捏住了他尖尖的嘴。一腔太阳真火憋在肚子里,噎得小金乌直翻白眼。
“方才我与人下棋,输得好惨。我知道自己不会赢,但还是不痛快。你知道,我本不想带你来的。”常仪轻柔的顺了顺小金乌后背的羽毛,“果然,看别人吃瘪,不痛快就转移了呢。”下棋输了不算什么,左右不是第一次被吊打。这总算计让她背锅的熊孩子不能不教训。她常仪,可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
小金乌还被常仪捏着嘴呢,哪能和她辩论?他有心变回原形与她开打,可她那只手,看似轻柔的摸着他的羽毛,其实牢牢锁定他的罩门,心念一动,就可以封印他的修为。那种滋味,他这辈子都不想体会第二次。
[综]播种太阳 第17章
嘴被常仪捏着,小金乌想恢复自由,唯有自救。只见他三只小爪子抵着常仪的手指,小翅膀扑棱着,努力往外拔被捏住的嘴。恰在此时,一只金色利箭激射而来。常仪并不慌张躲散,反而从容的伸出手。只见那利箭在常仪手心上方停驻,化作淡金色的信笺,轻飘飘的落在常仪手上。
常仪拈着一角,手腕一抖,将信笺展开。上面的内容很简短,只有几个字——劳你看顾,待回转天庭,再做教训。署名是帝俊。
常仪拿着信笺,在气鼓鼓的奋力挣扎的小金乌眼前晃荡。后者瞧清了上面的字,立马蔫了。他们兄弟几个,最怕帝俊。
轻笑一声,常仪松开了小金乌的嘴,纤纤玉指点着金灿灿的小脑袋,道:“看清楚了?”
小金乌委委屈屈的“嗯”了一声。随即瞪大眼睛,水汪汪,直勾勾,瞧着常仪,乖巧又可怜。
“先是广寒宫,后是昆仑山,你陷害了我不只一次,难道还指望我为你求情?”常仪冷笑一声,“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小孩子,光教训不行,还得告诉他,他哪里做错了。不然,不管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不懂,他还会撞上来的。
小金乌没想到常仪竟是这般记仇之人,不由得控诉的看着她。
“平日里尽耍小聪明,关键时刻所有人都防着你,能成什么事?”常仪低声斥责道。
平日里,小金乌的日子就是吃喝玩乐,偶尔羲和管教他,也不过是督促他修行。帝俊教训他们,只负责“打”。谁教过他如何耍心眼儿,算计人?听闻常仪此言,他不由得呆立当场。
教训完了,能说的也都说了,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最多也就如此了。常仪不耐烦与那呆鸟大眼瞪小眼,便把他塞进袖子里。小孩子啊,还是活泼些可爱。
收拾了小金乌,常仪只觉神清气爽,通体舒泰,便是与上清圣人对弈的疲乏也消散了。
常仪此行,只为听道,别个可不是如此。洪荒生存艰难,没个依靠,指不定就无声无息的没了。圣人弟子是好,能被看中的又有几个?这回圣人开讲,能走到昆仑山的,总有几分本事。交个朋友,日后就多条路子。
在一众听道之人中,论修为,常仪算不得出众,论样貌,就是独一份了。不是说别人不好。须知此时大地上不太平,连生存尚不能保证,谁有心打扮?有一副好皮相,总更遭人待见。别说什么以貌取人,所谓内秀,自然不是一眼看得出来的。不知内里是个什么货色,做什么往丑人身边凑,虐待自己的眼睛么?
当然,觉得常仪美的,都是长得像人的。物种不同,审美不同嘛。
此时民风淳朴,没有那许多无聊的讲究。谁若想与那个结交,直接凑上去便是。另一边呢,也不用客气,看着顺眼就搭理,不顺眼,直接撵走。
一心一意看风景的常仪没想到会有人与自己搭话,着实愣了一下。
眼前的男人,高高壮壮,一身邋遢。他的头发纠结在一起,脸上染着好几处污迹,身上裹一块兽皮,露出大半胸膛。鞋子自然是没有的,只有一脚的泥巴。汗味、腥味、臭味纠缠在一起,真真是比叫花子还不如。然,此时是没有叫花子的。此时的人类,就是这般模样。
女孩儿爱洁。这等脏臭到堪称生化武器的人物,常仪自然是不愿搭理的。若是在别处,遇上这样的人,她必定转身就走。然而,此处是昆仑山,能走到此处的人族,哪个是易于之辈?不说别的,就是常仪自己,若是没有依仗,只凭听了几日广播,怕是不敢离开赖以生存的部落,跋山涉水,来昆仑山堵上这一回。
旁人能做到自己做不到的,自然要存着敬意。是以常仪十分客气,道:“这位道友如何称呼?有何指教?”
听了常仪的话,那男人也愣了。此时人族还没有这么文绉绉的说话方式。此处的人族会说话,大多还是托了圣人广播的福。头一次听到这种说话方式的男人愣住了,也只是愣住了。此时没有所谓的门户之见,高低之别——在人族中是没有的。说话嘛,能听懂就行。
“我叫石头。你长得漂亮,我想认识你。”男人,不,应该说,石头,说。难得他将这近似调戏的话,说得这般光风霁月,一本正经。
常仪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纯真不做作的人。此时的人类,大约真的不觉得这话有问题吧。她恰到好处的微笑,道:“常仪,见过石头道友。”
然后,两人没什么好说的了。刚刚学会说话的人类,怎懂得聊天的艺术?就是懂,这两个,一个还在温饱线上挣扎,一个已过上了公主般奢侈的日子,有什么好谈的?石头的“认识”,真的只是认识。
“石头道友可还有事?”常仪不愿和个“生化武器”待在一处,问道。
“之前圣人说的道法,你听懂了吗?”石头没听懂常仪话语中隐含的意思,十分耿直的问道。
“有的懂了,有的,想是无缘了。”常仪说。正所谓术业有专攻,不是说她是仙人,就能把那些基础的东西玩明白。比如那西方两位圣人的音乐剧,她怎么也听不进去。
“我有些不明白,也许你听懂了。”石头说,“我想问问。”
“愿闻其详。”常仪说。她确实不喜欢身边杵着一个“生化武器”,然而,若是论道,就另当别论了。她可不敢瞧不起人,指不定人家就听懂了她听不进去的那些呢。
石头也不客气,把自己不懂的地方一个接着一个,全都说了出来。
常仪到底是有太一传承,伏羲教导的仙,石头的疑问,大多是难不住她的。不过,也有一些,是她“无缘”的。还有那么一点儿,让她不知如何回答。石头是个实实在在的“古人”,有古人的劣势,也有古人的优势。他的思维没被所谓的公理定理限制,所思所想,端的是天马行空。许多“常识错误”让常仪忍俊不禁,偷偷笑过之后,生出一点儿感慨,寻得几分启迪。
常仪是仙,没有凡人的许多烦恼。石头确实个实实在在的凡人,吃喝拉撒样样少不得。不知为了哪样,石头打了声招呼,飞快的走了。石头走了,常仪也换了个地方。那“生化武器”在那里站了许久,连草木都熏臭了。
很快,圣人讲道的时候到了。常仪顺着众人,来到高台之下。她发现,此刻哪还有所谓的“高台之下”?那里早围上了人山人海,有几个个头大的,往哪里一戳,便是连高台都看不真切了。还有些后来的,为了得个好地方,拼命的往前挤。前面的当然不乐意,或挤回去,或打回去,推推搡搡的,竟比菜市场还嘈杂。
常仪眨了眨眼睛,在后面寻了处舒适的地方坐下。圣人讲道,只要在道场之内,总不会因为距离听不真切。她这个不求上进的,就不去那前面挤了。
忽然,喧嚣停止,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常仪抬头一看,却是高台上出现了三位道士。一老道居中,左边坐一威压的中年道士,右边的那位,正是上清圣人。原来是三清圣人来了,难怪众人都老实了。
圣人不废话,直接开讲。他们三个,一起开始讲道了。
想象中的混乱没有出现。三个圣人一起讲道,听到的只有一个声音,不是最想学的,就是最需要的。不拘是哪个圣人讲的,三个跳着来,也是有的。可以用玄而又玄的“缘分”概括,说白了,不过是双向选择。
这种授课方式,于常仪这样的自然是好,那些贪心的,就难过了。他们一个个抓耳挠腮,急得不行,光想着怎么听得更多,漏掉的反而更多。
常仪坐着的地方,是一处树荫。葱葱郁郁的树冠,遮蔽阳光,洒下一片清凉。
头顶忽然传来声响,身旁的树似乎晃了晃,落下许多叶子。常仪疑惑的抬头,恰看见有人大头朝下栽下来,摔在她身旁。
常仪唬了一跳,虽知不可能,仍忍不住暗暗吐槽:圣人道场,也有人调皮爬树吗?她悄悄打量这个调皮鬼——这人……大约不能称之为“人”。他有着人类的躯干和四肢,却顶着个鸟脑袋。常仪不知这鸟头是什么品种,只瞧那翘起的羽冠,便可想象他的华丽。
鸟人少年愤愤的抬头,恰与常仪的视线对上。这意外让他停滞了一瞬。很快,他回过神来。只见他一翻身,盘膝坐在常仪身边,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好像他一直坐在这里,方才从树上掉下来的是别人哩。
这番作为令常仪多看了两眼。后者似有察觉,扭过头来,瞪了她一眼。常仪不恼,笑着摇摇头,继续听道。
又过了片刻,三位圣人齐齐闭口不言。就在众人疑惑时,一朵云彩疾驰而来,大咧咧的落在道场之中。一道者立在上面,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似在寻找什么。
众人摸不着头脑,只觉这道者十分大胆。他们恐圣人恼怒,一个个低着头,生怕遭到牵连。
[综]播种太阳 第18章
“燃灯道友,来此有何贵干啊?”上清圣人问道。淡淡的嘲讽,恰到好处,让人生出一肚子火,却找不到发泄的借口。这位上清圣人,很会拉仇恨嘛。这个“燃灯道友”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擅闯了圣人道场,身子不由得一僵,视线是再也锐利不起来了。“这……”燃灯犹豫着,也不知是不知如何说,还是压根儿不想说。
“怎么,燃灯道友做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上清圣人凉凉的说。
想那燃灯,乃是洪荒中有数的大能,昔日曾在紫霄宫中听道,被这么冷嘲热讽,如何忍得下?他恼怒的看向高台上的三位。只见太清圣人闭目养神,似乎什么都没发生。玉清圣人微微蹙眉,似有不悦。上清圣人来回打量着燃灯,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不怀好意”。燃灯不知想到了什么,身子一抖,心中一颤,再顾不得洪荒大能的威严。
“听道,今日来,自然是听道。”燃灯道,“路上因事耽搁了,不免焦急,冒犯圣人,恕罪,恕罪。”他微微躬身,恭敬得恰到好处。
上清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玉清眉头微蹙,终是顾及了燃灯的脸面。他说:“既然来了,便坐下吧。”
“多谢圣人。”燃灯又是一礼,寻了位置,席地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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