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悍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丛林狼
“咱们晚了一步。”秦怀道脸色一变,意识到还是低估了某些人的阴狠,毒辣,这是在灭口,粮商一死,就无法继续往上查,就牵扯不出更多人,负责去北太仓拉粮的掌柜一死,更是死无对证。
这是要丢车保帅,够狠,够果决!
“三名粮商家查封了吗?”秦怀道追问道。
“查封了,尉迟宝林在盯着。”
“走,看看去。”秦怀道冷着脸朝外走去。
程处默赶紧跟上,一边说道:“兄弟,人一死,后果就严重了,没有说法,肯定会有人跳出来说咱们逼死粮商,监察府就被动了。”
“别慌,我倒要看看谁跳出来,先去死在家里的那户。”秦怀道一脸冷肃。
两人匆匆赶路,没多久来到一个宅子,门口有几名府卫把守,门上方挂着一块牌匾,上书两个大字——沈府。
沈三石,长安城三大粮商之一,没人知道怎么起家的,贞观一年忽然冒出来,在东市和西市开了十家粮铺,这座宅子以前住着前朝四品大员,被砍了头,也不知道怎么就落入沈三石手上。
秦怀道快步上去,进了大门,前面是个花园,堆着假山,还有座凉亭,两边是风雨走廊,再往前是一排厅房,后面还有两进院子,程处默追上来低声说道:“人被集中看押,沈三石在书房。”
“问过了吗?”
程处默赶紧说道:“问过,家人说吃饭的时候很正常,饭后去书房,说理一下账本,要不是咱们的人过来都不知道已经被杀,凶手毫无线索。”
两人匆匆来到二进院子的书房,门口有府卫把守,推开门,一股血腥味飘出来,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人,背靠着椅子,头耷拉着,眼睛睁的很大,心脏插着一把短刀,程处默解释道:“大人,兄弟们来时就这样,没让任何人动过。”
秦怀道上前打量着对方眼睛,虽然死灰一片,看不出任何感情色彩,但直觉告诉秦怀道对方死之前很震惊,观察现场片刻后低声说道:“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应该是熟悉的人忽然出手,一刀致命,走,看看家人去。”
程处默追出来说道:“也可能是沈三石背后的主子发现事情暴露,安排人潜入,这个人应该对沈府和沈三石熟悉,所以轻松靠近,近距离下手。”
“查过才知道。”
两人匆匆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一个厅房,门口有府卫看守,见两人过来赶紧行礼,一人打开房门,露出里面挤满的人,一个个脸色惶恐,小孩被抱在手中,还不懂事,好奇地看着进来的人。
秦怀道扫了一眼众人,问道:“谁是沈夫人。”
一名妇人起身行礼,脸色慌乱:“民女吴氏见过大人。”
“带过来。”秦怀道看了程处默一眼,朝旁边厢房走去,推开门一看,是个会客室,上前找了个位子坐下,对押进来的吴氏直言问道:“知道沈三石为什么被杀吗?”
“民女不知道,老爷外面的事从来不让家里人过问,也不说。”
“今天有谁来过府上?”
“回大人,没人!”
秦怀道冷冷地盯着对方,忽然喝道:“你在撒谎。”
“不,民女不敢!”吴氏噗通一声跪下,脸色惶恐。
秦怀道见诈不出线索,对方微表情看着确实不像撒谎,但不甘心,追问道:“沈三石的书房还有谁能进去?”
“除了老爷,没人可以进去,三年前女儿戏耍时误闯入,被打了一顿,足足躺了三天,那个天杀的连女儿都下得去狠手,之后更没人敢去。”
没人进去就意味着只能是外面有人偷偷闯入,秦怀道打量着吴氏,一边盘算着,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贞观悍婿 第168章:线索断
粮商的死彻底打乱了秦怀道的所有计划,也让秦怀道多了几分愤怒。
第二个被带进来审问的是沈三石的小妾,一个妩媚动人的女人,低着头不敢看人,也不敢说话,秦怀道无法看到对方微表情,加上正在气头上,喝问道:“抬起头来, 回答本官,为什么杀人?”
是为什么杀人,而不是知道谁干的。
问的突兀,也问的直接,凶狠,仿佛对方就是凶手一般。
这是一种审讯话术,但小妾不懂,慌忙说道:“没有,不是我杀的。”
秦怀道一听这个回答瞳孔本能地一缩,死死盯着对方,正常而言,如果不是凶手,应该回答“我没有”,或者反问一句“你说什么?”绝不是“不是我杀的”。
只有凶手才会本能地否认不是自己杀的。
“锵!”
一把刀出鞘,寒光耀四方。
“坏我好事,本官宰了你。”秦怀道故作愤怒地吼道,长刀朝对方脖子上砍去,杀意凛冽,毫不掩饰。
人在面对危险时都会做出本能反应,秦怀道在试。
长刀如虹,划破虚空。
电光火石间,对方本能地爆退出去。
程处默以为秦怀道愤怒之下真要杀人, 刚准备阻挡,就看到这名小妾身体爆退,那身法,那速度,绝不是一般人,到嘴的话硬生生憋回去,一时有些懵。
秦怀道盯着对方,长刀一收,冷冷地说道:“隐藏挺深,差点被你瞒过。”
“你诈我?”对方反应过来。
“才发现?晚了!”秦怀道长刀一震,就要动手。
这时,程处默反应过来,吼道:“直娘贼,差点被你骗过,老子弄死你。”
话落,程处默抽刀冲杀上去。
下一刻,秦怀道看到一幕不可思议的画面,那名小妾忽然凄然一笑,根本不闪避, 反而迎着程处默的刀冲过来,手里多了一把短刀,直奔程处默的心脏,一命换一命的打法,顿时大惊,吼道:“退!”
程处默身体爆退。
然而,小妾一刀刺空后并没有逃,而是反手一刀扎进自己心脏,果断,凶狠,毫不犹豫,嘴角多了一抹轻松的笑,仿佛得到解脱。
秦怀道大惊,上前问道:“为什么?”
“有人要老爷死,老爷不死,我全家都得死。”
“你的家人在别人手上?你是那个人安排过来监督沈三石的?”
对方痛的直皱眉,声音虚弱地说道:“听闻大人心中有百姓,给了很多人活路,工钱也高,能不能拜托大人一件事,杀掉所有世家,给天下百姓一条活路。”
秦怀道一怔,这是什么请求?
“拜托了!”对方忽然跪下,缓缓拔出短刀,任凭鲜血飙车,忽然厉声吼道:“老天爷,你何其不公,我只想活着,为什么这么难。”
话落,身体瘫软在地,死不瞑目。
“轰隆!”
一道炸雷响起,震荡虚空。
起风了,寒冬的风如刀般冷漠,锐利,吹过长安城,吹过沈府,吹过小妾的脸庞,那乌黑秀发迎风飘飞,是那么多软弱,那么多无助。
那妩媚的眼睛就这么睁着,一动不动,渴望看到什么,渐渐灰暗。
秦怀道看着那双眼睛,心情沉重,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小妾临死前那声呐喊如惊雷一般在脑海中不断炸响——只是想活着,为什么就这么难?
是啊,为什么?!
久久,秦怀道无语,心情沉痛。
程处默倒是没多想,等了片刻见秦怀道还是一句话不说,忍不住提醒道:“兄弟,要不要查一下此人?”
秦怀道叹息一声,上前几步,蹲下,用手抚住对方眼睛低声说道:“你只想活着,但有人不许,其实我也只想活着,也有人不许,老天爷什么时候公平过?但我向你保证,背后之人一定会得到惩罚。”
话落,手划过,眼闭!
秦怀道起身,咬牙说道:“查!不管是谁,必须付出代价。”
“这人也真是,宁死也不愿意说出背后之人,说出来多少,咱們能省很多事。”程处默有些郁闷地说道。
“不过是某人用来监视沈三石的刀,难怪能近距离刺杀,难怪沈三石没有丝毫反抗,沈三石恐怕死前都不知道自己小妾是别人的刀,如此看来,另外两名粮商恐怕也是死于身边人。”秦怀道说着离开。
片刻后,秦怀道回到沈三石书房,一番查找,并没有发现账簿,但吴氏说过沈三石饭后回书房查账,这不正常,灵机一动,找吴氏打听后来到小妾房间,看到一个火盆,火盆上堆满灰烬。
账簿,烧了!
可怜之人,也是可恨之人啊。
秦怀道憋着一团邪火离开,在程处默的带领下来到另一个粮商家中,一套三进院子,比沈三石府上毫不逊色,在正厅看到了尸体,几名府卫看守着,脖子上有一道痕迹,不大,却很深。
“在哪儿发现的尸体?”秦怀道看向程处默。
程处默马上说道:“在家门口外的路边,距离不到十丈远。”
“车夫呢?”秦怀道追问。
程处默不清楚,看向旁边一人,对方赶紧说道:“大人,属下问过府上之人,车夫失踪了。”
“可有车夫身份信息?”
对方赶紧说道:“叫王二,是一名家奴,车夫,但还兼着护卫职责,府上的人说深得信任,出入随行,从来长安做生意的时候开始此人就在,平时不与府上的人往来,具体哪里人氏没人知道。”
“直娘贼,岂不是线索又断了?”程处默恼怒地骂了一句。
“大人!”
这时,尉迟宝林匆匆而来,随行的还有房玄龄、李靖。
“见过房大人,李大人。”秦怀道上前见礼。
“现在什么情况?”房玄龄问道。
秦怀道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向尉迟宝林问道:“另一个查过没?”
“刚查过,酒楼掌柜说随行的还有账房,因为两人常去那家酒楼,掌柜认识,要了一桌饭菜,说聊事不让打扰,久等不出来,掌柜的让小二进去查看才发现死了,账房不见了。”
“账房什么人?”秦怀道追问道。
尉迟宝林赶紧说道:“查过,家属说对方姓章,具体叫什么不清楚,也不知道哪里人氏,说是雇佣的,问不出什么。”
没有监控的年代,仅凭一个姓根本无法查。
从现有的情况来开,凶手恐怕都是背后之人安排在粮商身边,一来监督,二来灭口,手段狠辣的让人发寒。
控制手段如此一辙,而且反应这么快,三个粮商背后主子会不会是同一人?
秦怀道灵光一现,仿佛抓到了什么。
贞观悍婿 第169章:交三司会审
两个时辰前,秦怀道让人抓了周义,一个时辰前涉案粮商和三名掌柜被杀,可见有人果断丢车保帅,杀人灭口,手法雷同,真可能是同一人。
但人死线索断,案子没法查下去了。
秦怀道抱着几分侥幸问道:“查到账本或者别的证据没?”
尉迟宝林摇头, 一脸郁闷,原本以为可以大干一场,却别人提前灭了口。
“房大人。”秦怀道摆摆手,示意府卫离开后不甘心地问道:“事情来得太快,背后之人也早有准备,估计查不到线索,你那边什么情况了?”
“抓出几人,对方也如实招了,说是按惯例卖陈粮,好腾出地方装新粮,手续合规,所有证据和供词也只是到仓部主事身上,对方已经认罪,说一切都是个人行为,与崔仁师无关,而且,崔仁师不管仓部。”房玄龄解释道。
秦怀道冷笑一声:“看来,这水比想象中还要深,有人负责审批,有人负责放粮,团伙作案啊。”
“没有证据不好办, 将新米当陈米贱卖, 最多砍了仓部主事脑袋,对方知道自己活不成,已经认命,不愿意供出其他人,就算说了,没有物证也无法定罪,而且,朝中不少大臣去见了圣上,要求三司会审,公平彻查,理由很合理,圣上很为难,就算有证据显示他们真的造反,但死无对证,无法定案,何况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造反,只能交三司会审。”
“好算计!”秦怀道冷笑道, 三司会审意味着公平、公开,最多查到仓部主事头上, 仓部主事已经认罪, 审不审都一样,粮商和负责拉货的掌柜一死,死无对证,没法查下去,除非找到凶手。
但这不可能,剩余两名凶手恐怕已经被灭口,或者躲起来了。
换言之,三司会审对凶手有利,还是阳谋,谁也没办法阻止,阻止就意味着不公,意味着栽赃陷害,意味着破坏朝廷法度,背后之人只需要稍加引导,舆论就会哗然,后果更严重。
房玄龄也阴沉着脸说道:“慢了一步,只能如此了,背后之人手段之狠辣不容小觑,贤侄以后要小心,圣人让王公公传话,来日方长。”
“那现在怎么办?”秦怀道不甘地问道。
“先移交刑部,粮食查封,老夫会安排人接手,按你的办法售卖,其他等审查结果出来才能定,免得落人口实,已经有很多人在盯着监察府,等你犯错,不可冲动。”房玄龄认真提醒道。
这一刻,秦怀道有些理解李二为什么要隐忍了,无形中有一张大网笼罩着长安,笼罩着朝廷,将人束缚,稍微一动,大网就开始收缩。
“两位大人,刺杀沈三石的凶手临死前对我说她只想活着,为什么这老天爷如此不公?还让我杀光世家,给天下百姓一条活路,一个凶手,却说出这样的话,真是莫大的讽刺,嘿嘿——”秦怀道说着忽然笑了,透着无尽的分寒意。
下一刻,秦怀道转身离开,背影桀骜、不屈,还有不屑。
“赶紧看着他,千万别搞出什么事,你们的人也都带回,由刑部接手。”房玄龄看向程处默和尉迟宝林。
两人也觉得秦怀道状态不对劲,赶紧追上去。
“是个好孩子,可惜,就是倔了些。”李靖看着秦怀道背影说道。
“是啊,公平——当年咱们不也是因为这个聚在一起?可这么多年后,很多人走着,走着就变了,难得这孩子有此想法,咱们这些老家伙总得护着点,这儿就交给你了。”房玄龄说道。
“放心吧,刑部今非昔比,说起来还得感谢他。”李靖笑道,有些苦。
“我得去圣上那边,他一个人恐怕顶不住。”房玄龄说着匆匆而去。
监察府。
秦怀道回来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见,什么都不闻不问。
程处默和尉迟宝林看着着急,但不敢砸门强闯,干脆守在门口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房间里毫无动静,静的吓人。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一直到黄昏时分,罗章匆匆而来,看到两人坐在门口有些诧异,问道:“你俩这是在干什么?”
“别理我俩,烦着内。”程处默摆摆手。
“我阿叔呢?找他有点急事。”罗章好奇地问道。
“在里面,不过他更烦,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最好先别打扰。”程处默说道。
“问题就是天大的事啊。”罗章有些急。
“嘎吱——”
房门从里面打开,秦怀道出来问道:“什么事?”
罗章看着秦怀道脸色大变:“阿叔,你没事吧?”
程处默和尉迟宝林也起身来,见秦怀道两眼通红,脸色憔悴,跟大病初愈一般,都吓了一跳,程处默说道:“兄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别气坏身子。”
“就是,回头查到线索,咱们打回去就是,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次失败不算什么,咱不生气。”尉迟宝林也附和道。
秦怀道心中一暖,并不多解释,看向罗章。
罗章赶紧说道:“阿叔,我收到消息,太子的马队半个时辰前到了同官县,住在县城,明天会上咱们的地方拉煤。”
“他这是要强抢啊?”程处默脸色一变。
尉迟宝林也一脸震惊:“这么干,不怕被弹劾吗?”
秦怀道却脸色平静,但眼底多了几分寒意,嗤笑道:“他会以烧炉子的名义购买,如果不给,就是阻止他烧炉子,而炉子将来是要赠送给百姓的,我就会落个不顾百姓死活,阻碍朝廷救灾的罪名。”
“他怎能如此?”程处默大吃一惊,问道:“要不,我这就回去跟家里老头子说一声,让他出面解决?”
“没错,我也回去,咱们不能被人欺负了,太子也得讲道理。”尉迟宝林也说道,情绪有些激动。
秦怀道见两人就要走,心中满是感动,喊道:“两位兄弟先别急。”
“都欺负上门了怎么不急?”程处默喊道。
“小事,我能处理,就不要惊动长辈了。”秦怀道解释一句,看向罗章:“护山队交给罗英明天继续跟车队走,不能放松,你带几个人连夜赶回去,明天太子的人要是拉煤,给他們拉,但必须付钱,和魏王一样,一两银子一车,少一文都不行,也可以帮他拉,但得排到五天后,价格一样,不同意就打出去。”
声音冷冽,透着不屈!
贞观悍婿 第170章:抑粮价之法
监察府,正厅门口。
罗章一听可以打就兴奋了,两眼放光,跃跃欲试,确认道:“阿叔,咱们真打?那可是太子。”
“天塌了我顶着,大不了咱俩离开大唐,天下之大,有的是地方安身,你怕了?”秦怀道反问道。
“只要阿叔不怕,我怕他个鸟!”罗章浑不在意地说道。
“去吧,小心点!”
“明白。”罗章匆匆去了。
程处默担忧地说道:“兄弟,你这……真不怕出事?”
“你不觉得给他很憋屈吗?”秦怀道反问。
“确实憋屈,但他毕竟是太子。”
“还记得沈三石的小妾吗?她活成别人手中的刀,因为家人不得不服从,活得憋屈,临死前却渴望公平,我没家人了,为什么要活得憋屈?这世道没有公平可言,但凭什么让我憋屈?”秦怀道反问。
程处默和尉迟宝林交换了个眼神,感觉秦怀道变得有些不一样,但事关太子,两人没好接话,也不知道怎么接话。
“我的私事你俩别掺乎。”秦怀道说道,都是有家有口的,不能害了兄弟,话锋一转:“咱们监察府败了一局,我不甘心,背后那些混蛋指不定在偷笑,你俩可敢跟我疯狂一把?”
“你说,怎么干?”程处默问道。
“干就干,怕什么?”尉迟宝林也表态道。
两人不知道做什么就答应,这份信任让秦怀道心生感激,问道:“三家粮商的铺子还有多少粮?”
“大致查了一下,全加起来估计十万石左右。”尉迟宝林说道。
“三十万石还剩十万石,足足二十万石被卖掉,账本你们也看了,三文一斗,拉到市场转手就是六文,七文,最近粮价暴涨,已卖到十文,也就是说每斗平均五文以上利润,二十万石就是一千万文利润,折合两万两银子,还是最低估算,这帮人太贪心了。”秦怀道气愤地说道。
“你不会是想抢了他们吧,这可不能干,要干也得偷偷来,暴露了很麻烦?”程处默赶紧提醒道。
“废话,我能不知道,三家粮商有多少马车,统计过没?”
这事程处默不知道,现场统计主要是尉迟宝林,尉迟宝林接过话回答道:“每家大概两百多辆马车,用的都是骡子,还有些驴子,一共七百多辆,八百辆可能不到,兄弟,你到底要干什么?”
秦怀道在心中快速计算起来,天寒地冻路不好走,水路结冰,去外地运粮进长安平抑粮价行不通,好在关中也是大粮仓,京兆府二十二县,抛出长安县和万年县还有二十个,没理由全都缺粮,一个县平均收购一万石就是二十万石,现在是十一月中,熬两个月就差不多开春,百姓可以挖野菜掺杂着粮食吃。
二十万石投入长安,差不多可以让三十万人两个月内每天购一斤粮,只要三十万人两个月不愁粮,意味着三十万人不会购买其他粮商的粮,其他粮商不可能不急,这粮价就能拉下来。
一辆大车按十石算,一千辆车一趟拉一万石,二十天可以拉完,滚动投放市场,完全跟得上,此法可行,但需要朝廷配合。
“走,跟我来。”秦怀道匆匆朝外面走去。
程处默和尉迟宝林赶紧跟上。
三人一路急行,没多久来到梁国公府,房玄龄正好下值回府,看到三人匆匆而来愣了一下,问道:“你们三个来找老夫吗?”
“见过世伯。”三人赶紧行礼道。
“进府说话。”房玄龄邀请道,心中满意疑惑,才见面不久又跑来,神色也不对劲,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进了府,房玄龄领着三人直接来到书房,示意大家坐下后问道:“怀道,你来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世伯,圣上怎么说?”秦怀道反问道。
“只能答应三司会审,圣上倒是担心你受打击,没事吧?”
“这点事不至于,谢圣上关心。”秦怀道客气一句,话锋一转:“世伯,粮价必须拉下来,否则百姓艰苦,我心难安。”
“有心了,老夫和圣上也研究过,可是粮价拉下来不易,粮食都在粮商手中,粮商背后站着世家,除非动备用军粮,但这个风险太大,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房玄龄说道,脸上多了几分无奈。
秦怀道追问道:“京兆府各县都没粮?”
“不多,维系本县问题不大,没哪个县有余力支持长安,贤侄,你想说什么?”房玄龄反问道,来了兴趣,看向秦怀道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期待。
秦怀道直言问道:“世伯,如果去京兆府各县收购粮食,各县能否收购到一万石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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