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之救赎

“昨晚我打光了我大爷两块儿手机电池，基本上已经跟我母亲汇报清了这件事儿！不过，我母亲目前正在忙另外几个更有投资价值的项目，暂时没有精力顾及到这边儿！”苏兴国惯了唐立功半天，忽然恶作剧似的再次把话锋一转。
高潮享受了一半儿硬生生的被苏醒这么掐断，唐立功登时就难受的挥舞起了手上的菜刀“还有比十亿更值得的项目？小苏同志，喀喇旗可是你的老家啊，看在乡亲们的情分上，你母亲也应该优先考虑这边儿不是？！”
置身刀光剑影之中，苏醒才想起来自己是在欺负一个情绪波动幅度很大的厨子，连忙一边儿喊他冷静，一边儿急速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道“唐专员，你别激动！我妈说要考虑一段时间，不是因为喀喇旗不值得投资，而是怕我以后成日里和一些明星戏子们混在一起，变成个花花公子！你再等几天，我一定好好做做她的工作……”
“明星戏子？小苏同志你是个演员吗？”唐立功并不知道喀喇旗和戏子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更注意到苏醒像个话剧演员似的在屋子里敏捷而风骚的走位，是被自己手上的菜刀给逼出来的。
“你把菜刀放下！你再这么追着我砍，我就真成武生了！”
被唐立功在狭小的厨房里撵着跑，苏醒可不敢再遛鱼似的逗人家老实人了，趁他愣神儿的功夫连喘带?气儿道“我朋友有间影视投资公司，为了宣传你们喀喇旗，我打算亲自投资请他帮忙拍摄一部以这里为背景的电视剧，把你们送佛送到西！但是，我妈以为我拍电视是为了满足自己追星的私欲，明白了没有？明白了就给我把菜刀放下！”
“明白了，明白了！”唐立功被苏醒呵斥到，不但没有放下菜刀反而是更加手舞足蹈道“小苏同志，你刚才说什么？电视剧，你是说要拍电视剧吗？”
“我妈来不来投资，取决于我能不能拍部电视剧给她证明我不是那样的人，而我拍的成拍不成电视剧，取决于你到底要不要放下菜刀，菜刀！”
在苏醒的再三提醒和恐吓下，唐立功总算是放低了手中的利器，但手舞足蹈的动作却丝毫不迟滞道“小苏同志，我支持你！这部电视剧你一定要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提，喀喇旗要是没有，我上市里去给你要！”
“你给我找俩人来就行！”没有了菜刀的威胁，苏醒坐在桌子边儿好好把气儿?饬匀了，才恢复了刚才不急不缓的样子道“我昨晚听你说不是有个同学在延西台当导演吗？你想办法把他请来；另外，你再去市里汇报一声，就说我大爷来喀喇旗探亲了，让他们来个领导接待下，一定要宣传部长……”
“苏书记在延西省这么多年，市里也不知道苏书记是喀喇旗人？”唐立功听了苏醒的后一个吩咐，有点儿想装傻。
他这点儿朴素的小聪明，直接被苏醒看穿道“要是谁都知道我们家根儿在这儿，还轮到你做喀喇旗的专员吗？放心，一切都还是没边儿的事情呢，没人能摘走你的桃子……”
“小苏同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同学，我现在就可以去给他打电话。但通知市里这事儿，和奇峰书记的指示不符啊……”
苏智来喀喇旗之前，曾经通过奇峰书记表示不要大张旗鼓的搞排场，怕的就是这次忽然的寻根之举受人以把柄，所以现在唐立功当然要犹豫。苏智和苏醒对他现在来说可是恩人，埋汰恩人的事儿他不能干，得罪大领导的事儿他更不敢干！
琢磨透这一点，苏醒只能换种方法道“唐专员，我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能有这么大胆子吗？这是我大爷的主意，稍晚些时候，他会自己跟奇峰书记打电话解释的！”
“真的？”唐立功才不相信苏醒没这么大胆子呢，十三四岁的年纪放在喀喇旗都够结婚了，何况他还有前面那些个故事做铺垫！
“不是真的，喀喇旗的路怎么来？市里的领导要是不知道我爷爷的祖籍是在喀喇旗，他们怎么可能给你批修路的钱？没有路，咱们昨天、今天说的不全成扯淡了？”
虽然路是唐立功的软肋，但此刻在他眼里显然奇峰书记的指示和苏智的感受要比路还重要，所以尽管苏醒都把话挑的很明了，他沉吟再三还是稳妥道“那么，陪苏书记吃完中午饭我就上市里去？”
“你爱去不去……”
唐立功的意思是想听听苏智的意见，但同样是历史局限性的原因，其实苏智昨晚也是费了老大劲儿才搞懂苏醒的意思！





警官之救赎 第百五章 有奶才是娘
从政的人最忌讳“串联”“俱乐部”这一类曾令无数先辈倒下的词汇，所以他听到老三届俱乐部之后的第一时间反应的确是担心。只是随着苏醒越发细致的讲解自己的计划，这种担心猜逐渐演变成了一种利弊两难取舍的犹豫。
老三届俱乐部在喀喇旗形成的原因，不像京城或是国内任何一座城市里某一间俱乐部那样，是由人为有意识的引导造成。它的出现，完全可以归结为一部关于知青的电视剧引发了国内老三届的怀旧风潮，并且在这股怀旧风潮影响到整个社会之后，知青们自发组织了寻找旧日足迹的活动。
至于说知青们为什么选择来喀喇旗，则更完全是偶然的电视剧影响下的另一种偶然。
喀喇旗不是江川，一切顺其自然，一切与苏智无关。
所以，苏智虽然赞同苏醒老三届俱乐部这一想法的，但他给唐立功的回答，却只能是既不否定也不肯定……
唐立功离开喀喇旗去秀源市帮苏醒兜售他的企划，苏智也没闲着。
为了能让秀源市的领导干部们闻风而来的时候，切身感受到他自己是真不知道被唐立功给“卖了”，老干部在唐立功离开县城的当天下午，就“伙同”苏醒等人继续向尖叉铺子进发了。
苏醒本以为喀喇旗县城就已经是贫困的注释了，但这一走他才知道，原来喀喇旗和譬如乌云和硕之类的乡镇相比，竟然还是相对发达地区。怪不得唐立功会相信他个十三四岁小孩子说的话呢，这喀喇旗穷的，还真是让人盲目到见了机会就不想错过的地步！
丰田80的越野性能在这个年头仅次于路虎，张志刚也是曾经上过青藏线的老汽车兵，但他操控着这大家伙到了喀喇旗的山路上，楞就温顺的像只猫似的只能慢慢悠悠的往前挪。丛林、乱石、终年积水的泥坑，等苏智他们推着车好不容易找到尖叉铺子在哪儿的时候，老百姓家里都已经点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
谁也没注意到村里子忽然来了大人物！于是，一路上一直闷不作声的苏春庆和他的两个儿子不干了！
响亮的嚎叫了一声，苏春庆领着他两个儿子像三头放归山林的老虎似的，撒丫子就冲进了村子里开始挨门挨户的叫门。不一会，全村但凡是点了灯的人家几乎就都知道了苏春庆传说中那个在城里当大官的堂弟来到了村子里的消息，惊的这宁静的小山村登时一片鸡飞狗跳！
张家的孙子、贝家的大哥，乌云家的婶子、齐家的儿媳妇，这些人苏智虽然一个都不认识，但几乎每一个都被苏春庆拽到他眼前介绍了一遍。
偶尔有几个胆子小的趴在门缝上只敢远观的，最后也被苏春庆的两个虎崽子架到了苏智面前，鞠躬、作揖。什么是村长，哪个叫会计？这一刻别说以往在村子里说一不二的人物苏春庆没放在眼里，就连看不惯他们这么胡闹的苏智，此刻说出来的话都完全失灵了！
即便是这样，苏春庆都还嫌不过瘾。
惊动了村长、会计等人士之后，他又拽着苏智的手挨家挨户拜访起了族里几个硕果仅存的亲戚，趁着这些人对苏智的好奇与恐惧，将官方与民间两拨势力最终集中在了自己那个破落的院子当中……
扯起虎皮做大旗！
不管苏智他们愿不愿意，苏春庆这次一定要用他们的肉炖自己的汤了！一进老太太的院门，他惟恐邻居听不见似的立刻就冲着黑洞洞的堂屋高声喊道“娘，五叔家的苏智从江川回来看你了！你老侄子现在在江川做大官了……”
苏春庆的老娘今年97了，虽说身子骨一直很硬朗但耳朵却并不是很好，苏春庆进了屋子之后老半晌，老太太才拄着拐杖颤巍巍的扶在了门框上。不过，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却一点儿都不糊涂，借着苏春庆手里刚刚点燃的煤油灯，甚至就连苏醒都能看到老太太眼里瞬间涌出的晶莹……
“四婶儿？我是四儿啊！”始终对四奶奶怀着一片感恩之心的苏智此刻见到老太太眼中的晶莹，激动竟也热泪盈眶。
“你玛玛怎么不回来？你娘呢？”老太太的动作很迟缓，但声音却丝毫掩盖不了她的激动。
“我父亲和我母亲他们身体没有您硬朗了，让我替他们来接您去燕京过年……”苏智往前紧走几步搀住老太太，正巧扶在一块补丁上的双手，一阵颤抖。
“好孩子！哭什么啊！这次他们来不了就算了，记得，回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回来，就说你四婶子想看看你玛玛了！回来，嫂子还给他做锅贴鱼子……”
因为口音的关系老太太并没有挺清楚苏智说的是什么，她的思绪，已如她凌乱稀疏的银发似的飞去了过往的很多年。有回忆，有诉说，但更多的却是无奈和不甘。
老太太的娘家王子旗草原已经没什么亲戚了，所以当她明白苏智是从很远的江川来看她之后，多年的委屈却瞬间决堤了……
从老太太嘴里苏智得知，其实不但苏同庆没有尽到应尽的赡养义务，甚至就连一直以孝子自居的苏春庆、苏松庆他们兄弟俩所谓的赡养老母，也无非就是晚上的时候每家出一个重孙辈儿的孩子来祖屋陪老太太。
平日里老太太的衣食住行，完全是靠邻里们的帮助和老太太自己还算硬朗的身子骨硬撑，就连粮食，都是老太太自己在秋收的时候，自己去人家割剩下的地里捡一些谷粒回来掺和上邻居们接济的在凑合。种了老太太那几亩地的苏春庆和苏松庆哥俩别说是给粮食，冬天的时候连捆柴禾都没舍得给自己老娘送过！
善良的老人，在这么个穷山沟里一边帮扯着苏智的大伯们，一边含辛茹苦的养育了三个儿子和若干个孙子，她虽然不懂得什么叫感恩，却无论如何想不到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母亲养几个孩子可能让他们活下来，但她老了，日子好过了，几个孩子却养不起一个老人……
穷，永远不能作为不懂得感恩的借口！
听了老太太的哭诉，苏智多年练就的好脾气此刻也忍不住爆发了，也不管是被苏春庆利用还是怎么的，登时就指着他命令道“去！把同庆给我叫来！你不要去，就在这里给我听着……”
“兄弟，你听我解释，不是我们不给你婶子粮食，是因为同庆他种着我娘的地呢……”苏春庆都不用挪窝，辩解中下意识的指了指院子门口，他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弟弟就暴露在了苏智的面前。
苏同庆刚刚才走到老太太的门口，而且还是被他那个有势力的媳妇给撺掇来的。
因为苏春庆刚才进村的时候单单落下了苏同庆家没去敲门，所以来的这一路上，他一直在跟媳妇盘算能分多少苏智带给老太太的钱和好东西，压根儿就没想过其他的。
此时他被众人往外这么一闪，憨憨的就冲苏智笑道“苏智兄弟，我是你同庆哥！冷不冷，跟我家去吧……”
“你也知道这儿冷？你看看，这么大院子有一间不透风的屋子没？有一堆收拾好的柴禾吗？我跟你回家去？去看看你们家是多么暖和？”
“不是，不是，我是怕你们在这儿冻着，你们城里人没我们扛冻……”
“这么说你不冷？那你跟四婶子换换房子怎么样？你来住祖屋，让四婶子住你家，她一个老人家肯定也没你们抗冻？”
“我跟我娘说过，她不去……”
苏同庆一直就没反应过来苏智的意思，倒是他那个仍躲在人群当中的媳妇首先听出端倪后站出来道“苏智兄弟，你婶子可是愿意去大哥他们家住呢，那里比我家暖和，吃的也好多了……”
她以为自己还是从前那个横行乡里的人物呢，却没成想自己的话不但没起到威慑谁的做用，反而将自己也推进了火堆里。无论是平常敢怒不敢言的苏春庆，还是从来都老实到只知道受欺负的苏松庆，此刻都像忘了她还有个有势力的娘家似的，一致把枪口对准了她。
四张嘴，三种声音。
本来今晚就不平静的小山村，因为这几个人和这几个人家里不断赶来加入战团的亲戚们，再次陷入了喧嚣之中。大到一碗饺子，小到一颗纽扣，这些不怕被乡亲们笑话的犊子们，一件一件将自己曾经对老太太的“好”都罗列在了苏智面前。就好像，他们此时所处的地方压根儿就不是自己的祖屋，这间祖屋里住着的老太太压根儿就是在无理取闹。
他们的争论还没告一段落，本来很是不忿的苏智的气儿倒是先消了不少，脸上刚才愤怒的表情，现在也完全变成了沦为局外人的无奈。
“星星，看见没？”换回温和的语调，苏智像是自言自语的问了句他自己都不明白的话。
苏醒也没回答他，而是跺了跺脚同样不着边际的问道“大爷，你冷不？要不要生堆火？”
“有柴禾吗？有柴禾咱们早进屋坐火炕了！”苏智被感染的也跺了跺脚，但除了丢支烟给苏醒，他也别无办法。
“这东西能取暖？”苏醒把烟夹在指尖，另外一只手从身上的包里翻出了一摞厚厚的十元钞票，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中抽出一支用打火机点燃，学了个小马哥点烟的经典造型。
不等众人惊诧，苏醒重重的将剩余的钱摔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道“谁家有富余的柴禾，一百块钱一捆儿给我搬到这儿来，有多少，要多少……”




警官之救赎 第百六章 地下湖
不知道是苏醒的说话声音太大还是他手里那摞钱砸中石桌的动静太响，忽然一瞬间，就连刚刚还吵到面红耳赤的苏春庆等人，都一下子没有了任何动静。
“谁家有富余的柴禾，一百块钱一捆儿给我搬到这儿来，有多少，要多少……”苏醒没等手里的钱烧完，紧接着又点燃了一张递到了苏智的面前继续帮他点燃了烟。
苏智下意识的偏了下头想阻止苏醒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但眼瞧着院子里的人一哄而散，他到嘴边儿的话不由的就变成了轻生的笑骂“小犊子，钱烧的你……”
“柴禾买来不是烧的？我就知道我现在冷，没柴禾我就拿这东西取暖，反正我包里多得是……”
见苏智没有太多责怪自己的意思，苏醒又夸张的冲停下发呆的苏春庆等人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背包。顿时，惹得这几个家伙争先恐后的往这边儿“抢”了过来。
什么是娘？有奶的才算！
苏醒没有苏智那么多的大道理，他只砸出去几摞还不够郭为他们一天挥霍人民币，不但老太太的赡养义务，一下子就能从烫手山芋变成了几家要抢破头的香饽饽……
冷风、热汤、暖炕、新被窝。
苏智虽然不赞同苏醒烧钱，但不可否认，因为苏醒的这一烧包举动，他们爷俩接下来的确在尖叉铺子很受欢迎。
尤其，当苏智真金白银的从苏醒包里拍出现金说要返修自家破败不堪的祖庙时，不但同族的人们被他的热情感染的全家出动，就连附近村子里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乡党们，也纷纷赶来助阵……
原本，苏智还真是想看着祖庙有个样子之后才接了四奶奶离开的，但他这边儿刚刚把四奶奶以后的生活安排好，两天不见的唐立功就着急毛慌的从秀源回来一路寻到尖叉铺子。
唐立功也不知道自己是生气还是喘气，总之是上气不接下气的从人堆儿里找到苏智之后，立刻就拽住了他的手道“苏书记，找你真不容易！苏书记，快，快跟我走，电话……”
“谁的电话？奇峰书记？”苏智并没有随着唐立功的力量马上站起身，在他看来，这个小专员什么地方都好，偏偏就是这一惊一乍的性格犯了官场的忌讳，即便有些事情不在意料之中，也根本没必要非的喘成这样！
“江川，江川的电话！苏书记，小苏同志，魏副市长刚到喀喇旗，江川就来了电话。江川市委组织部沈新兴部长打电话来喀喇旗，他说，让我马上亲自找到苏书记，请苏书记马上回喀喇旗给他回电话……”
“让我回电话？马上？”虽然唐立功站住两三秒钟之后仍旧语无伦次，但这次他的话，却真的引起了老干部的警觉。
纪委不是行政部门，沈新兴能把电话打到这里让唐立功这么大的干部传口讯，本身就是很不正常。而且沈新兴还没说到底是什么事情，这其中蕴含的密意，怎能让人不浮想联翩……
一旁，苏醒倒是很想告诉苏智说，就在江川市目前最主要的煤矿带龙山县北河乡的营山、远沙河、峰山这两山一谷之间的山坡上，一个养猪场里将发生一起震惊全国的连环透水事故。但考虑到自己没有神棍的天赋，他还是老老实实的给苏智出主意道“大爷，要不咱们收拾收拾先往回走，只要出了大山你手机不就有信号了……”
“对啊！苏书记，魏副市长也在喀喇旗，咱们有什么事回去就方便多了！”唐立功来之前最担心的就是苏智因为急事直接回江川，听到苏醒说走连忙跟他使了好几遍眼色！
可是，事态的严重性哪儿还容得上苏醒想其他的！一老三少好不容易走出蜿蜒的山路还没到喀喇旗县城，沈新兴的电话就像催命似的把苏智吓了个透心儿凉！
“龙山县尖山营村一盗采矿点昨晚11点发生透水事故并波及到周围两个国有矿井以及一个私营矿井，目前事故原因不明，被困人员具体数量情况不明！另外，今天中午两点三十分，国务院已经成立了以杨文庭总理任组长的事故处理小组和调查小组，稍后可能还要成立专案组……”
沈新兴不是专业当通信员的，也不是专业抓安监的，但就是苏智手机有信号之后他第一时间传过来的这么两句不清楚的外行话，却足矣说明这次矿难的严重性和未知性！
为了赶在京城三个工作组一同杀到江川之前归队，接下来苏智甚至都没敢再进喀喇旗行署专员的院子，在大门口丢下唐立功和翘首半天的魏杰等秀源市领导见了个面之后，也不管人家怎么想，匆匆的就踏上了返回江川的归途……
凌晨两点多钟，经过张志刚顽强的努力，声嘶力竭的大丰田终于停靠在了江川市委院内属于纪委的那个停车场。苏智的秘书李小波和和同样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市委通讯员不等张志刚把车灯熄灭，直接拽开车门就把苏智从上头搀扶进了属于他自己的4号车。
“志刚，你送星星回家，然后回来机关睡觉，明天早上等我电话……”李小波帮苏智关上车门之后，立刻坐进车里隔着窗户吩咐道“星星，注意保密！见报之前什么都不要说，跟谁都不要说……”
“山上冷！”苏醒都没来得及给衣衫单薄的李小波他们提个醒，一团浓重的汽车尾气之后，安静的市委大院里就只剩下了张志刚和他自己。
看着张志刚叼着烟还瞌睡连连的样子，苏醒接过他递上来烟却拒绝道“志刚哥，你上楼抓紧时间睡觉，这只是个开始，明天还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呢……”
“也行，我先给你找个地方睡觉”张志刚还以为苏醒不走了，打着哈且就要去锁车门。
“我自己开车回去拿几床被子和大衣给他们，山上冷……”
“你，开车？”张志刚愣神儿的时间苏醒就已经窜到了车上，看着他熟练的打火、挂档，张志刚有点儿缺氧道“星星，你才十三！这油老虎不是闹着玩儿的！再说，刚才李哥可说了不让你掺和这事儿，你千万别往山上去！”
“我姐姐说不定还在山上受冻呢！我得给他们送被子去！你放心，我一米七七的个头还能够不着离合？我偷着开车都好几年了！”
“真的？”张志刚想了半天找不到理由反驳苏醒，只好指着远处两颗梧桐树道“那儿有个车位，你把车倒进去我看看？”
“不比你差！”
苏醒上辈子买的那几辆车里，他最常开的就是巡洋舰，虽然现在的丰田80比巡洋舰在外观和舒适性上差一些，操控性却差不了多少。
就像玩儿大玩具似的，苏醒点燃烟之后不但干净利落的把车倒进了两颗梧桐树当中，还轻松的给他表演了一遍后世才流行成考试项目的移库。等到张志刚回过神儿喊他路上别招惹交警的时候，苏醒早已经加速窜上了示威所在的长江大道……
这个时候江川的交警哪儿还顾得上他？
苏醒从市委大院往自家走的过程中每过一个路口，几乎总能遇见几部闪着警报的警车或是结伴而行的轿车，而这些路口即便有交警，也不过是作为路牌儿在指引这些人当中不熟悉道路的往龙山县方向走。像苏醒这样与人家背道而驰的，除了车子开进自家小区时保安因为陌生询问了几句之外，根本没人搭理！
不过这也从侧面印证了苏醒的猜测，尤其是当他打开自家房门看到壁灯顶灯全开的客厅里那一番乱糟糟的景象时，几乎可以断定苏凝此刻就在龙山！
包好的大衣、毛毯、电热壶、挂面、鸡蛋、面包、红肠等大包小包乱糟糟的东西，从唐雅雯歪甩在门口的高跟鞋开始一路排下去，一直延伸到了客厅沙发边的电话旁。如果不是靠近餐厅那边唐雅雯供奉的关二爷立人像前香烟袅袅，苏醒还真以为家里来了嘴馋的不速之客呢！
“您倒是送了东西回来再洗澡啊！今天要是我在山上你也这样？”苏醒甩掉鞋子冲水声不断的卫生间喊了两声，见唐雅雯并没有搭理自己后也懒得跟她这儿卖乖。
反正他今天晚上打定主意要上山看看，索性趴在沙发上拨了苏凝的电话。他本来好心想问问苏凝在什么位置然后自己把东西给她上去的，可是电话接通后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好心”，苏凝当头就给了他一棒子“让你办点儿事儿怎么这么费劲！？又什么东西找不到？找不到就不要找了，先把大衣和和面包给送上来，快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