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之救赎

“那粮食呢，粮食够吃吗？”苏醒瞅了瞅自己手里的玉溪香烟，眉头不自觉的也和苏智一样皱了起来。
“雨水多的时候，山上的玉米长好了够吃，不过也得小心野猪、熊瞎子这些畜生，这些个畜生一拱就是一垄地，忒祸害人……”
“其他村子也是这样？”抱有一丝侥幸的苏智很望眼前这位老乡是因为居住过于偏远而贫穷的，但现实偏偏不能如他所愿！
从老乡的回答来分析，由于整个喀喇旗地区的交通不便，但凡是离县城近的村子，温饱程度就要高些，而只要是离得稍远点的，则刚刚跨过温饱线。至于说那些个真正隐蔽在大山里头的自然村，除了县政府和乡政府，谁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脱贫了没有！
“为什么不修路呢？当年没学过大寨、红旗渠精神？”
“修过，几年前县里头还挨村派人做动员，让有钱的出钱，有劳力的出劳力呢！”
老乡并不知道苏智其实最关心的是乱摊派问题，一五一十的跟他讲述道“那时候的规定是各村修各村通往乡里头的路，乡里修通县里头的路，县里头，再修往城里头的路。一开始大家都卯足了劲儿，也修了一些日子，但是咱们这地方劳动力也缺啊，每年没修出村子，大雪就该封山了，等来年准备继续修的时候，早先夯实的路面又全都被冻坏了只能重修，等重修好了，大雪又该封山了。所以一年一年的，也就每个村子修了一条小柴路……”
“柴路？”苏醒不太理解老乡话里的这个词是什么含义，忍不住插嘴问道“大爷，你不是有两个儿子，吗？像你这样的人家村子里也应该很多吧？怎么还说却劳力呢？”
“五个也不多啊！”听到苏醒问人口，老乡颇为无奈道“你们城里的孩子不懂！在我们这儿，农忙的时候要种地，农闲的时候要到地头去看着山里的畜生不让祸害庄稼，春天和冬天，我们还得赶山打猎，劳力怎么够呢！”
“那怎么不多生几个？是因为计划生育？”
“生了也得养得活！我生了五个儿子，有三个都没成，成人的，就这两个！”
因为经济发展不上去，喀喇旗的医疗卫生条件并不是很好，所以像全国千千万万贫困县一样，这里也存在人口成活率低的问题。而要想解决人口问题，归根结底，还得回到发展当地经济改善医疗条件的根本上。
“人少，地穷，地穷，人少！”
已经半天没说话的苏智费了这么大力气，总算是大概分析出了整个喀喇旗的问题所在，他刚想进一步系统跟老乡再谈谈，身背后却忽然传来了一阵鸡飞狗跳的喧闹。
“派出所来了！”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紧接着就见一辆日本鬼子留下的偏三摩托此刻就像是进了自家的跑马地似的，也不管街上的来不来得及躲开，轰鸣着油门儿就从苏智他们所在的这条街那头飞来了这头。
“土匪作风！”眼瞅着有好几个老百姓都差点儿被这辆侉子挂到，站起身的苏智气的一阵眩晕。





警官之救赎 第百章 造福乡里
苏智刚想吩咐旁边的张志刚去拦住这几个为祸乡里的家伙，对面倒恶人先告状似的传来一声断喝“站住，你们几个都不许动。”
电光火石之间，卷起一溜狼烟儿的偏三摩托车已然欺进了苏智他们的身前，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之后，偏三上蹭蹭的蹦下三个人呈扇形将苏智他们围在了当中。
“你们几个是哪儿来的？有工作证没有，拿出来！”
几人中刚才坐在挎斗里的中年男人应该是个头头，他往这儿一站，不但周围的老百姓就跟见了瘟神似的躲出好远，就连刚才忘乎所以的苏春庆一下子都老老实实藏进了人群里。
“你们就是这么执法的？”很少遭人质问的苏智挥了挥弥漫在脸上的烟尘后，不慌不忙的掏出工作证递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苏醒本以为这三个小警察立刻会因为苏智工作证的缘故来个立正敬礼，或者最次也得是个点头哈腰。可是，也不知道小警察们是不知道江川在哪儿，还是不知道纪委书记究竟有多大的缘故，竟然仍旧是语气十分生硬的继续盘问苏智道“你就是苏智苏书记？从江川来的？”
“我是苏智！”苏智此刻也很无语，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自己两名身份对方仍旧言语不善的状况呢！
“那你们跟我们走吧！唐专员有过指示，说要是你们几位领导来了，要第一时间请你们去行署……”
前几天苏智在延西省省城辽阳看望“奇峰”书记的时候，他的这位老战友曾当面给喀喇旗县的行署专员唐立功打过电话。
虽然这位唐专员以前并没有见过苏智，但他惶惶的放下电话之后，还是立刻就着手安排了全县唯一一个派出所里的三个民警开始日夜倒班儿，并一再嘱咐他们一定要在发现苏书记来到喀喇旗的第一时间通知自己，如果自己不再，不论想什么办法也得把他们留在专员行署。
三位连大山都没走出去过的民警贯彻唐专员的精神倒是很彻底，但他们又怎能知道纪委书记是个什么东西？所以刚才一听老百姓举报说有一伙儿可疑的人进了县城，立刻着急毛慌的就先赶了过来确认身份。
喀喇旗县城不大，苏智他们坐上车跟在三个警察后头没走几分钟，就看见了“中共喀喇旗县专员行署”的大牌子醒目的矗立在一片低矮的土墙中间的门洞子上，而门洞子里头的院子中，则前后三排的矗立着可能是这个县城唯一的三排砖瓦房……
“就是这里了！”
前面带路的三个警察把苏智他们的车子领进县政府大院儿后，依旧是刚才那个头头走过来敲了敲张志刚一侧的车窗玻璃吩咐他道“你们把车停到那边！我们刚才跟唐专员打过电话汇报了，他大概晚上回来见你们……”
这三个警察也不管苏智等人分不分的清东西南北，反正话撂到这里立刻就离开了，倒是专员行署看大门的老门卫，一见到苏智的西装立刻屁颠儿屁颠儿的凑了上来。
“苏书记你好啊！”
与刚才警察的冷漠截然不同，老门卫点头哈腰凑上来之后既不看苏智的工作证，也不问他们是从哪里来，客客气气的就将众人引到了看上去像是早就准备好的“会议室”里。
尽管这时候天色已经有了几分墨意，但几盏昏黄的烛灯摇曳下，苏智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会议室主席台后面的黑板上书写的那句“热烈欢迎苏书记来我县视察”的标语。
“你们县城还没有通电线？”苏智品不出老门卫沏上来的茶是个什么味道，虽然水温让身上很暖和，但他心里却如同外头的天空似的，越来越暗。
老门卫不知道刚才街上发生了什么，听他果然如唐专员嘱咐的那般问起电线的事，连忙背诵自己记了好几天的说辞道“报告苏书记，我们县通电线了！但是，我们县是个贫困县，唐专员规定只要是机关里下了班没人办公了，就拉闸限电”
“我来了也不例外？”
老门卫那点儿猫腻根本瞒不过苏智，他既不像大多数被老门卫糊弄过的干部问县政府一个月电费是多少，也不表示自己支持他们唐专员这种勤俭节约的良好作风，只这一句特殊化的要求，就问住了台词本上没有这一句的老门卫。
看着张着嘴却说不出什么的他，苏智反倒是被气的笑出声道“去把你们唐专员请出来吧，就说苏书记知道他在后院儿呢！灯也打开吧，你们也不缺这点儿电！”
“啊？您都知道了？”
老门卫一听让自己去后院请唐立功，登时面色发僵的在心里腹诽起那位年轻的专员来，他早就说过“奇峰”书记打过招呼的首长不一样不能就这么糊弄，可唐专员一意孤行的就是不听，现在被人家识破，连收场都不好收了……
“你还不去？”苏智见老门卫明明吐了口却低头在那里不动作，还以为他是怕那个唐专员的虎威，索性站起身道“走，咱们干脆一起过去你们专员办公室，他不来看我，我去看他好了！”
苏智此言一出，早就躲在门外听了半天的唐立功终于再也藏不住冒了出来，他一个箭步窜进屋里后，也是首先抓住苏智的手连珠炮似的解释道“苏书记，实在对不起！我也是刚从市里开会回来，我现在就让他们开灯！你们还没吃晚饭吧？我马上吩咐食堂准备吃的……”
“不着急！先坐下我们聊聊！估计，你是把我也当成来你这里吃山货的官老爷了？”苏智被打量的同时也在观察眼前比自己年轻的小同志，唐立功顶天了四十五岁，黑黑瘦瘦的身条儿被他脸上那副宽大的黑框塑料眼睛掩盖着，和这个年代的任何一个知识分子都没什么不同。
唐立功心里本来就虚，被苏智灼灼的眼神儿这么一烤，登时抽回出汗的双手连连摆道“苏书记，我绝对没有啊！”
苏智也不跟他较这个真儿，只是捡着自己关心的问题继续盘问他道“这奴鲁尔山上奴鲁尔河里可都是宝啊？我到了这里都忍不住想尝尝，别说你头顶上那些个能左右你仕途的人了，对吗？”
“别急着否认！”苏智见唐立功要插嘴，也像他刚才不给自己机会那样憋住他道“我现在不在延西了，是个外来的和尚，属于你可以供奉也可以不供奉的。所以你今天给我来这么出戏，也不是有什么恶意。但如果今天来的不是我而是你们秀源市里的某位领导，你恐怕肯定是要大大的破费，这样的一顿两顿还好，每年都来很多次，你这个小小的地委专员是受不了的……”
苏智不愧是把官都做贼了的人物，他这么一番分析下来，唐立功也不知自己是该否定还是肯定了，只能无奈的跟苏智抱怨道“苏书记，我这个小小的专员，难啊！喀喇旗是个一年财政还不到30万元的贫困县，刨除各项必须的开支，每年能归县里支配的也就剩下了不到五万元，这五万元我除了要修路、要给乡亲们装电灯、修河堤之外，真没剩多少可供领导们来打秋风的！但是他们来我这里我要是不招待，别说领导们会不高兴，恐怕明年我再去市里就要不到多少钱了……”
大概是苏智的身份让唐立功少了些顾虑，本来不想说太多的他一不留神就打开了满腹辛酸的闸门，激动的情绪感染的一旁老门卫也忍不住抱怨道“苏书记，今天的事情完全是我出的主意，要是得罪你了我给你赔礼，但是请你千万不要为难我们唐专员，他难啊！每年你们这些领导吃完了走人，谁想过他是一个人在背你们欠下的帐？市里给他配了个小汽车，他为了给你们挤出几顿饭钱来，从车开回来那天就一回也没用过，这全都是硬省出来的啊……”
上级莅临下级单位检查工作，下级单位招待一顿工作餐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而且从唐立功的痛诉中，苏智也没听出多少上级单位，有不顾他们实际情况吃拿卡要的问题。
就像他刚才在路边儿买的猴头总共也花不了几个钱似的，问题的关键，还是出在唐立功，出在喀喇旗自身之上。这个地方实在是太穷了！
“你们就没想过怎么改善这种局面？”苏智听明白了大概意思，也就没兴趣让唐立功继续发牢骚了。
“改善？苏书记，我要是能改善，就不出这种馊主意糊弄你了”唐立功还以为苏智说的是改变这种打秋风的局面的，老老实实摇了摇头。
“我说的是改善你们县经济环境的局面！你想过没有，你们县是有政策的自治县，又有丰富的野生资源，这不就等于坐在金山上吗？”
“可金山搬不出去啊！”唐立功明白过来苏智的意思，本来有所收敛的牢骚忽然又浓重了几分道“苏书记，你考虑的事情，早在前年我当上这里的专员时市里送我来上任的马副市长就表达过，但是，咱们喀喇旗没路啊！”
“要是有路呢？你打算怎么办？”苏智说话间瞧了一眼苏醒，见后者没什么诧异的反应才微笑着点头道“唐专员，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从江川大老远的跑到喀喇旗来？因为啊，我父亲就是咱们县乌云和硕乡尖叉铺子村人，我是回来寻根儿的！”
“苏书记的父亲也是喀喇旗人？”唐立功听到这件自己根本就不敢想象的事情，总算相信了苏智他们不是因为某人的介绍而来喀喇旗打秋风的。
“我父亲是镶蓝旗的，出生在尖叉铺子。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回来过，也不知道家乡的情况依旧如此……”苏智不想跟唐立功探讨自己父亲的问题，只是一言带过后介绍苏春庆给他认识道“这位是我在尖叉铺子老家的堂兄苏春庆，我这次回来主要是因为他家里出了些事情。”
“唐专员……”从进门开始就紧张到不行的苏春庆，并没有明白苏智是在给他机会说官司的机会。瞅见唐立功怪异的眼光，吓得干脆哆嗦起来。




警官之救赎 第百一章 同一个围裙同一个世界
也难怪唐立功怨恨老苏家这几个老实巴交的农民。
唐立功不知道老爷子的生平，也不知道四奶奶倔强的脾气。在他看来，苏家这老哥几个有城里的官亲却这么多年一声不吭的行为，除了让他们自己受穷，还间接造成了整个喀喇旗地区经济无法发展的困难局面……
唐立功也就敢在心里想想，因为有苏智这个希望在身边，他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抢先紧握住苏春庆的手道“老哥，要是家里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助的，你尽管来找我，为人民服务嘛！”
“也没什么，也没什么！”苏春庆见以前高不可攀的县领导，现在竟然主动跟自己握手还叫自己老哥，骄傲的心里哪儿还会装的进分家这点儿小事儿。就算现在让他上法院，和县里专员握过手的他也是不怕了！
见苏春庆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张嘴，苏智索性打断他道“唐专员，他的事情不算什么就先放一边儿吧，现在我们，是不是先解决下温饱问题？我们现在可是还饿着肚子呢！当然，你的这顿饭我们不白吃，我保证你的野味山货能自己走出这大山去！”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也不知道唐立功是求之不得苏智吃他的饭，还是他求之不得苏智真能吃出条路，总之这位心思玲珑的专员丢下这么句话之后，就立刻跑到后厨去张罗饭菜去了。美其名曰，防止厨子“偷工减料”。
唐立功走后屋子里剩下的就都是自己人了，苏智自然而然的问向苏醒道“你不是说要做买卖吗？你跟我说说，喀喇旗这座金山值不值得你投资？”
“大爷，我刚才听你跟唐专员说话，忽然想起个很有意思的事儿来。您知道咱们江川的郭市长是吴村人吧？吴村可是在江川最远的沽口县，为什么那里有直通江川的公交车，而离江川很近的年安县却只有长途大巴通市区呢？恐怕不是路不好走的原因吧……”
“你是想让苏专员给你修路！？”苏智没想到苏醒的脑子已经转到了利用地方官的阿谀上，颇有些哭笑不得道“小犊子，连你爷爷都算计上了？”
“喀喇旗几百年才出了这么一个拿得出手的大人物！您刚才光看见唐专员怨恨我春庆大爷，就没看见他不待见您？咱们这么多年都没说过要主动回来看看，的确也有愧啊！”苏醒来喀喇旗之前，是赞同老爷子不搞特殊化的。但真正到了这里，心里多少也有些埋怨他的迂腐。
其实老爷子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他早些年腿脚方便的时候，随便选个时间回来看看。那些知道自己的地头上还一位开国元勋的地方官们，别说是给老爷子的家乡修条路了，就算是帮他把家乡翻新成革命老区，也是有可能的事儿！
“有了路之后呢？！”苏智不排斥地方官的阿谀，也能设想出苏醒描述的局面，但真说道“经济之道”，他自己也承认不如苏醒在行。
“一旦有了上峰的关注，剩下的一切也就简单多了！修条简单的水泥路，订几条招商的政策，找些媒体做些宣传拉些投资，守着金山的喀喇旗想共同富裕不容易，但想脱贫也不过就是几年的事情……”
“我是问你要不要投资，别跟我扯那些行子！你敢这么打包票，有主意了吧？”苏智见苏醒不上钩，索性也不背着到现在好像都没明白他们在说什么的苏春庆等人道“你不是一直想靠着政策发财吗？现在机会来了，你要是肯在这里投资，以后唐专员肯定待你如上宾！”
“那您不如跟我妈打个电话，告诉她我给她找了个能写大文章的地方！生物制药的噱头有这漫山遍野的宝贝做物质支撑，不懂的人也得信！”
“你真就一点儿不动心？”
“大爷！路、政策，都是看在我爷爷的面子上给的，投资的又是姓苏的。这说好听了，叫回馈乡里，可万一要是日后有人眼红呢？奇峰书记可不一定能大包大揽！您要是真想帮老家一把，就让我妈做这个好人，一来她有‘代表’的身份，二来她比我这个不懂事的孩子更招人待见。至于我，到时候帮着具体参详参详也就够了……”
“还学会谦虚了？要是现在唐专员就想听你说呢？”苏智见苏醒果然有了变化，忍不住调侃他道“棒打狍子瓢舀鱼，今天要是没有红鳟和傻狍子，咱就不告诉他了……”
“叔，这时候最好吃的是獾！”刚刚还跟自己爹挨在一起打瞌睡的苏果头听到苏智说要去吃法，登时睁开眼睛狠狠吸了两口早就由后院飘来的香味。虽然他从来没来过行署，但仅凭着这些香味，便准确无误的将众人引到了后院的厨房兼餐厅门口。
说是厨房兼餐厅，众人眼前只点着盏十五瓦灯泡的小屋，顶多也就二十来平米。再刨去水泥灶台占据的整个屋子的一半，剩下能留给人下脚的地方，也就只有靠墙的长桌子两侧那两条长板凳附近。
而且，长板凳现在也是不能坐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变身成厨子的唐立功专员，此刻正从放在板凳和桌子上一字排开的大小麻袋和布口袋里，不断掏出些干山货。他一边往一旁的水盆里丢，一边又分心照顾着火上已经有肉香的那三口小铁锅……
一起站在门口端详了手忙脚乱的唐立功半天，最前面的苏智才因为忍不住笑而打扰唐立功道“唐专员，你的行署里连个厨子都没有？还是他们都天黑下班回家了？”
“行署晚上不安排饭！”已经忙懵了的唐立功没注意到苏智等人的到来，下意识的应了一句后才察觉道自己的不对，连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往回圆道“苏书记，我们这里一般晚上没人来，同志们要是回来晚了，也都是自己家吃饭或者回宿舍啃口干粮。”
“我看你也没下过几回厨房！”苏智没接唐立功递过来的话茬，随手挽了挽袖子走到灶台跟前儿道“你们今天可都有口福了，我这么大个领导给你们做野味吃！”
苏智是在开玩笑，可唐立功却真被这句话吓的不轻，连忙上去要抢苏智已经拿到手里的马勺道“苏书记，怎么能让你下厨房呢！你来我们这里我招待不周就已经是犯错误了……”
“你呀！”多年不掌勺的苏智也是来了兴趣，丝毫不以为忤道“唐专员，我可是比你还早来喀喇旗二十多年哦！你的手艺总不会比我好吧？我们之前可是说过尝了你的山货野味才谈投资的事情的，要是吃不出个好来，可是没人给你投资！”
一听苏智提投资，唐立功虚抬的手立刻触电似的放了下来自嘲道“苏书记，那我就给您打打下手，‘敬候佳音’？”
“就是等着吃呗……”
苏智进了喀喇旗之后早就没有了一丝束缚，此刻看见唐立功私藏在厨房里用来应付“不时之需”的山珍野味，心猎奇的心理更是不比苏醒少多少。他麻溜的甩开两膀子力气，不多时，就鼓捣出了阵阵整个院子都掩盖不住的香气。
酸菜粉条汆白肉，雪里蕻炖野鸡，辣椒炒柴鸡蛋、走油肉炖宽粉、清蒸红鳟、山蘑靠獐腿，狍丝儿大豆腐……。
当一味味宝贝以别样的方式被端上桌子的时候，就连一直发誓不喝酒的苏醒，也忍不住端起自己眼前的高粱烧大大方方的闷了一口。不是馋的，实在是这一桌子菜的营养价值过高，腻的人要是不喝两口酒，跟本就压不住胃里的香气往上返。
从炒菜开始就被香薰的苏智不比苏醒强多少，最后一个盘子递给等着端菜的唐立功后，他也不顾身份的立刻上桌道“唐专员，赶紧上桌！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怕有人来吃了，真是好东西不怕山深！”
“还是您的手艺好，要是我们这儿有人能做出这些，早过不下去了！”唐立功闻着从来没见识过的香味，尴尬的都不知道该赞美还是该祈祷，只能掩饰着招呼远处望着桌子一直流口水的苏春庆爷仨道“苏书记，你让苏大哥和孩子们、司机师傅也上桌吃点儿吧，招呼不周了！”
“我们端着碗出去吃点儿就行！”苏春庆眼里的苏智虽然官比唐立功大，但自己这位山高皇帝远的兄弟对他的震慑却远不如大如天的县太爷，此刻听唐立功邀请他也上桌吃饭，连忙满身惶恐的拽住了要往桌子前面冲的两个儿子。
“那怎么行！”唐立功还以为是自己的身份让苏春庆不自在呢，连忙和又和他开了个玩笑“你就在这儿吃吧，现在也不是旧社会了，你吃县太爷一顿也不算什么行子！”
苏春庆一听县太爷几个字，更是不知道该怎么是好的向苏智求助道“兄弟，你跟大侄子在这儿吃吧，我们几个盛碗高粱出去吃就行！你们不是还要说事儿，别耽误了你们！”
“苏书记，就这儿吃吧！”唐立功见苏春庆执意要出去，连忙也跟苏智客气，他刚才已经给了苏智他们个下马威了，现在说成什么也不敢再得罪了苏智的老亲戚。
“那就这儿吃？”苏智也不知道一会儿苏醒会不会鼓捣写惊天动地的说辞出来，扭头问他。
“我就是一会儿要讲个故事，跟大山有关的故事，他们要是愿意留下来听，就跟着一起想想……”




警官之救赎 第百二章 两个大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