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之救赎

像是就等苏醒这句话似的，唐雅雯果然马上回身道“破釜沉舟？怎么讲？”
“玩儿麻雀战，我们苏家老太爷是开山的祖宗，跟我班门弄斧呢？”苏醒先答非所问的感慨了一句，然后又是点烟又是喝茶的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慢条斯理道“妈，随便派个人支会一声龙山矿业，就说咱要取消收购谈判。然后，你回燕京，拉开架势去办开矿要用的‘五道杠’。无论什么事情，都最怕不计成本的认真，你要真铁了心把投资重点往龙山那些煤矿上放，龙山矿业就不再是看笑话的旁观者，而是竞争对手。到时候别说抬价，就是咱真不卖了，他们也得上赶着找上门来重开谈判……”
“就这？”唐雅雯等了半天见苏醒又没了下文，面无表情道“你说的简单，你知道五道杠办齐了，得多长时间吗？”
“短则十天半个月，长则十年八年。”苏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正当唐雅雯要开口的时候，他却忽然坏笑道“妈，我姐去燕京干什么了？”
唐雅雯忽然听苏醒提苏凝，连忙打断道“好吧，就算你说的都对，那么，最关键的地头蛇的问题怎么解决？”
“老爷子那么宠我姐，就没给她讲讲麻雀战具体是怎么回事儿？”苏醒非较真儿的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才在唐雅雯杀人的眼神逼迫下抿着嘴说道“他们玩儿麻雀战，我们就坚壁清野。”
“我听不懂！具体怎么做？”
“具体？具体就是来一场大规模的扫黑除恶，重点打击，局部诱降，全盘威慑！”
“苏醒！我是问你怎么做！你再跟我懒驴不上磨这么瞎胡咧咧？”唐雅雯被苏醒接连这么绕来绕去的态度真弄着急了，很不顾身份的张嘴骂了一句。
沈素樱诧异的眼神中，苏醒倒是一点儿不觉得难为情道“妈，别急，我这不也是没想好吗？我现在知道的，就是你应该也去燕京，而且办五道杠这些手续的过程，你要尽可能的通过各种渠道张扬出来，利好的消息越多，龙山矿业和那些地头蛇就闹腾的越欢实，而只要它们把事情闹大，机会自然就来了。”
“你了解你儿子，干正事儿不行，整些歪门邪道的我在行的很！”苏醒说道最后，脸上终于流露出了唐雅雯期待的霸道和自信。
当然，唐雅雯一点儿都不鼓励这种自信道“行了，多值得骄傲的事儿？你不就认识个熊和尚吗？这样的事儿你少给我往前凑，别他办不了再把你牵连进去。”
“我不找和尚，我找公检法，事情闹大了，公检法总的治理下江川矿产行业涉黑、涉恶这种影响极坏的局面吧？”
“这么说，又有人要倒霉喽？”唐雅雯重新坐回自己的老板椅里，瞅瞅苏醒，又看看同样在看她的沈素樱，像是下了多大决心似的说道“素樱，给李奈打电话，让她那边儿结束之后直接飞燕京跟我会和。”
“是，唐总。”沈素樱应了一声，刚想问什么时间出发，唐雅雯却忽然话锋一转“你留在家里。我回来之前，只要是和龙山有关的事情，不管谁找，你都帮你们小苏总挡着。
“我？”沈素樱指指自己，一脸诧异。
另一边儿，苏醒同样摇头道“妈妈，我还上学呢，没空天天跟这儿装模作样啊！再说，我来不来的也没多大意思啊？”
“所以我才让素樱留下帮你。你们一个江湖路子，一个学院派，谁来跟你们胡搅蛮缠，都有套路对付他。明白吗？”
“明白吧？！”沈素樱看看一脸严肃的唐雅雯，又瞅瞅正对自己横眉冷对的苏醒，什么都想没明白。
其实也不用她想明白。
唐雅雯和苏醒都是实干家，从唐雅雯离开江川第九天开始，随着锦山园林投资公司下属的锦山园林投资东土陶矿业公司的法人机构代码证、矿长证这两个证件的复印件传回江川，闽行大厦里唐雅雯的那间办公室，忽然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无论是之前对收购一事态度暧昧的龙山矿业，还是因为龙山矿业暧昧的态度而裹足不前的其他投资人或是受益团体，一时间再次像约好了似的，几乎每天都要轮番施展各种手段来表演一番。
而且，尽管唐雅雯的办公桌后面坐着的是传说中的小苏总苏醒，但这些人却一个个玩儿的不亦乐乎。
对这些两面三刀的家伙，苏醒也是态度暧昧的来者不拒，有饭局就吃，有好酒就喝，有礼物就收。别管这些人是跟他套近乎还是真打听消息，每次只要人家好听话一说，他自己就首先搂不住的要吹嘘一番唐雅雯准备在矿产行业如何如何。
但是，他又真像个缺心眼儿似的，只要有人真的稍稍透露出一丝合作的意思，他马上就又跟翻书似的又把脸翻了过来。
而每当这时候，被唐雅雯下令留守的沈素樱的价值就体现了出来，有这样一个漂亮且掌握这主动权的女孩儿帮苏醒打圆场，她只要有意无意的透露出点儿消息，那些心怀鬼胎的家伙们便又有了继续保持期望的台阶。
欲拒还迎，苏醒脱衣舞女似的如此反复逗弄下，很快就有人因为耐不住寂寞上钩了……
十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六，苏醒正坐在唐雅雯宽大的老板椅里像往常一样祈祷，忽然，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头撞开了。
“苏总，出事儿了！”撞门进来的大概是办公室里某个女文员，就像港台三流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这位堪堪对得起观众的姑娘急匆匆的闯进来之后，既不说是什么事儿也不愿再往前多挪一步，空抖了个包袱给被她吓了一跳的苏醒。
“你是想解释说因为出事儿了，所以才撞门？还是想先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等了半晌不见下文，苏醒只好硬着头皮给人家捧哏。
“对不起！苏总，我不是故意的！我想先跟沈小姐说的，但是她不在位置上，所以……”女孩儿口中的沈小姐，就是办公室门口秘书台的“素樱”，不知不觉，她就把人家得罪了。
不愿看眼前的女孩儿往枪口撞，苏醒出于好心打断她道“行了，你别解释了，就说什么事吧！”
“哦”女孩儿委屈的忍了忍，紧张的完全破音道“苏总，刚才咱们在龙山县龙骨岭乡和百庄乡还有郝二庄乡三个矿井的护矿队几乎同时打电话来，说有一伙湖北的蛮子从早上开始就堵在矿井边上不让干活，现在人越聚越多，可能要动手抢矿……”
“靠，我以为真出大事儿了呢！”苏醒玩味的点燃烟后，一脸苦笑的打量悄悄走近他的小文员道“你是锦山投资的，还是格致地产的？”
“她是这个月雅信物资综合办公室葛主任刚招的秘书，裴玲……”沈素樱站在自己早该出现的门口，手里端了杯茶。看情形，就像她刚才正好不在。
“给你们葛主任打电话！多大的事儿呢？也值当到我这儿来说道说道？”
“还不快去？！”沈素樱见小姑娘听了苏醒的指示后还不离开，再次越俎代庖的呵斥了她一句。
本来就因为传言而害怕的小姑娘，眼泪终究是没忍住“苏总，葛主任已经带人过去了！刚才就是他打电话过来的，说是让马上告诉苏总，什么点子扎手……”
“点子扎手？那还不风紧扯呼？！”苏醒受不了小姑娘模仿猪头的强调，连着呵呵了两声。
不过，当他下一秒钟拿起电话想自己亲口问问这头猪为什么不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接连传来的忙音却又将他马上又把脸沉了下来。
接下来，无论是苏醒再拨打猪头手底下那些虾兵蟹将的电话，还是他猜测一番之后试探着找李春生、三侃、贵书、郭为、杨超等人，他们竟然除了忙音之外也全都毫不例外的变成了无法接通。
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想告诉他，这次矿山上出的事情不但不小，而且自己手下的几大得力干将全部都被猪头带了过去。甚至，很有可能因为场面混乱，他们一个个连扯呼的机会都没有。
没法从自己人手里得到有价值的线索，苏醒摩挲着手机琢磨了一阵，忽然摁下了桌上固定电话的免提键。
110……
离苏醒最近的沈素樱看清楚他摁的是什么，当即着急道“苏总，我们的人也在，打电话报案不行吧？”
“谁说我要报案？”苏醒拿起接通的电话等了会儿，大言不惭的冲对方说道“指挥中心？我是慈安分局张久峰，找你们牛满囤牛主任，专线，加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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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之救赎 第百六十七章 意料之中
沈素樱当然不知道苏醒啥时候还有个名字叫张久峰，愣了愣神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别笑！”苏醒瞪了沈素樱一眼，捂着听筒道“记住了，以后有什么消息不清楚的，就这么问。慈安分局的指挥中心虽然没有直接管辖龙山县公安局的权利，但如果那里出了什么大事，整个指挥中心系统应该是有发布待命支援之类的通报……”
苏醒正跟沈素樱解释着，听筒里忽然传来一阵大喊“喂，久峰？我老牛！什么事儿这么急，还非得专线说？”
牛满囤大概早起就喝了二两，苏醒隔着电话似乎都能听出他一嘴的酒气。
等听筒的嗡嗡声散完，苏醒才不急不缓道“牛哥，是我！苏凝的弟弟苏醒。上次六处陈处长儿子结婚，我跟我姐去随份子的时候，咱俩聊过两句，还记得吗！”
“哦？！星星？”牛满囤那被酒精烧坏了的脑袋在那头懵懵懂懂的转了几个圈后，试探性的确定道“苏指导这两天忙什么呢？我可有日子没见到她了？”
“我姐在燕京呢！”验证了身份之后，苏醒对这个醉鬼有些不耐烦的客气道“牛哥，有个事儿兄弟得求你！我家在龙山县开矿的事儿你知道吧？今天早上有人跟我打电话说矿上出事儿了，可能我在打电话回去人却联系不上，我就想知道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哦？有这事儿？老兄弟你等等，我给你问问！”
牛满囤还以为谁要打着苏凝的名号骗他什么要命的东西呢，一听说对面不但是真苏醒而且还只是要问问龙山那边儿的警情，登时放下了硕大的牛心开始忙碌起来。
不到五分钟，他便查到了龙山县公安局今天凌晨到现在的所有警情，不过遗憾的是，电话这头的苏醒并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线索。
“会不会是下头怕事态控制不住所以瞒报了起来？”见苏醒摇着头放下了电话，一直在打量他的沈素樱忽然换了种神色开解他道“抢矿这种事情越大越没有人敢管，是不是公安局怕担责任不想介入……”
“这才是我担心的！公安局没有备案的话，说明猪头这几个联系不上的家伙们现在恐怕危险了！”
苏醒正犹豫着是不是要亲自去龙山县看看自己手底下这一干人马为什么全部出动，刚才一直遭遇忙音的电话，终于活络着响了起来。
不过令人再次揪心的问题是，给苏醒回电话的既不是猪头等人当中的某个，也不是矿井上的护矿队长，而是当年和苏醒一起偷过铁块现在却快被他忘了名字的宋长征。
“三哥，我是长征！我们现在在白岩这边的矿井上呢！
“抢矿的人太多！咱们的矿井太分散！猪头把人分开每个点上都撒了点儿就都被人给包了饺子！”
“这伙人不像是头前儿那些，全他妈带着家伙，还有扔**炸药的，弟兄们折了好几个呢……”
电话听筒刺刺拉拉的声音，和宋长征以及身边的弟兄们呼喊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就好像给苏醒的小心肝铺好了过山车轨道似的，让他既不能控制自己因为期待变现实的激动，还必须的跟着害怕时高时低的经受磨难。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看着张嘴想说话的沈素樱，苏醒比她更理智的摆手道“你去综合部拿那辆巡洋舰的钥匙，然后下楼发动车子！记住，把车牌摘了……”
说罢，苏醒甚至连沈素樱张嘴的机会都不给她“什么都不要问，当我是老板就照做！”
沈素樱连说话的份儿都没有，裴玲自然就更不敢开口。
将她们统统撵出办公室之后，苏醒愣愣的端详着手机上早已翻出的和尚那个电话思索了足足有两条人命的时间，才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摁出了发射键“和尚，让所有人带上家伙，三十分钟之后，东岔口等我！”
“东岔口。”和尚重复了一遍地点，单独问道“少当家，杨佳琪呢？”
“带上他一起，就说公司在龙山的矿点儿被人踩了，打架去。”
“明白！”和尚放下电话，剩下的事情即便苏醒没吩咐，他也很清楚该怎么做。
东岔口是江川市最大的临时性人力劳务输出市场，沈素樱把苏醒送到这里时，七十万现金花光的和尚，已经组织好了十三辆三菱吉普和足有六卡车的农民工在那里等。
如此场面，最兴奋的莫过于从未经历这种事情的杨佳琪。见苏醒到了，一向重女色他甚至只是扫量了沈素樱一遍，就嗷嗷的冲苏醒叫唤道“苏醒，怎么着，干谁去？”
苏醒白了他一眼，冲和尚招手道“你开我车。剩下的跟着我俩走！龙山收费站集合。”
“去龙山？抢矿？”杨佳琪自恃领悟力高，也不用苏醒搭理他，他自己说着话就窜上了吉普车后座。
原本坐在驾驶室的沈素樱见状，急忙把住方向盘道“苏总，唐总走的时候交代过，不许你去龙山县！”
“我的弟兄们在龙山县流血！”苏醒拽开沈素樱的车门后，眼神不自觉的冷道“要么，你现在下车，要么，开上车赶紧走，别耽误我的时间！”
“唐总说的……”沈素樱被苏醒的眼神凉到，不但没像常人一样哆嗦，反而还拿出手机做了个打电话给唐雅雯的动作。
见状，苏醒不管是她想装样子还是想来真的，在她架势还没拉开之前，一把从车上把她拽了下来“给你脸了是吧？废什么话？要不是怕万一有交警耽误我功夫，用你给我开车……”
沈素樱毕竟和李奈还差着一截子，苏醒当众给她这么个难堪，她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尴尬。等她好容易把脸红的冲动忍下来再想抬头，手脚麻利的和尚早把车偷了出去。
见沈素樱站在路边儿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从头到尾目睹了这一幕的杨佳琪忽然又想起怜香惜玉道“苏醒，你这不毛病得改改，这天底下可不止就薄荷一个人才是女人。”
“你可怜她，下去陪她！”苏醒头也不回的拍拍车门，和尚马上会意的将车速又慢了下来。
感觉到苏醒不像是开玩笑，杨佳琪连忙收住笑容“苏醒，我开玩笑呢，打架带个女人干什么，累赘！我是想啊，咱找的这些人够不够，要不要再来两车……”
“不少了！你还打算把五岔口搬空是怎么着！”看着后视镜里真的空旷了许多的五岔口劳务广场，苏醒向和尚确认道“我来的路上跟我那个把兄弟栓子打了个电话，他那边儿找了四十个会使喷子的伙计。”
“不少！”和尚全神贯注的点点头，安慰苏醒道“少当家的，抢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再往严重了说，也不过就是打群架的人多了点儿。”
“关键是猪头他们现在全被堵了！”
“猪头，全被堵了？”和尚明显喘了口长气，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啊，全被堵了。还是大不了的事儿吗？”苏醒知道和尚是好意，但还是忍不住冷笑了一阵。
如果说单单是唐雅雯名下的某一个或几个矿点儿有人去闹事儿，那么这种平时看来稀松平常的状况，苏醒完全可以不重视。事儿小了，他能拿点儿钱出来给那些个过路的小鬼儿，事儿大了呢，猪头自己就知道该领着一伙子护矿队怎么收拾那些个想不劳而获的主儿。
所以，今天不一样。
在同一时间，不同地点，针对同一个人名下的所有矿井，这种事儿如果套用句苏醒熟悉的术语来说，那就等同于一场蓄谋已久的群体性突发事件。
杨佳琪听了苏醒的分析后，忽然插了句嘴“苏醒，会不会是哪儿来的大款买通了龙山县那些个贪官污吏们，也想把你妈挤走之后独吞那里的矿山？龙山县勘探出的那块70亿吨储量的煤田，现在在龙山县政府眼里其实就跟光着屁股撅在床上等着一女多骑的黄花闺女差不多，多一个人经不住这美女的诱惑上来，他们就能凭空多出一份几辈子人都吃不完的财富……”
虽然杨佳琪没什么脑子，但他想问题的角度，却并没有错。
苏醒走了个神儿，一时间没注意到自己的态度而语气缓和下来“我想大概也就是这样，不过现在既想不到是谁，事先也没收到过类似的风声！”
杨佳琪才不管苏醒是否走神儿呢，听了他对自己的肯定之后，立刻瓮声瓮气道“苏醒，管他狗日的是谁呢！到那儿先撂倒几个再说！要是吓唬不住，那就他妈的统统撂倒……”
“撂倒？”苏醒回过头，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瞅了杨佳琪一眼“你是这么长时间里没见我高兴的啊？还是这些年把自己脾气养的越来越大了？要是往回倒退了三五年，这可不像你的口气？”
“倒退个三五年？倒退个三五年咱俩都屁还不懂呢！”
“希望你现在懂了！一会儿到了山上，你听我的，别乱咋呼。这种场面你没见过。”
“这人啊，都是从不会到会的！谁刚生下来就是傻大胆呢！”杨佳琪见苏醒跟自己客气，愈发张狂道“诶，我手底下可是有不少会使家伙的……”
“会比六扇门多吗？”苏醒指指拦住去路的龙山收费站，手刚随着和尚刹车的节奏放下，公路边儿闪着紧急停车灯一字排开的车里，忽然呼啦啦的蹦出了足有一百多个标准江川流氓造型的中年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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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之救赎 第百六十八章 意料之外
小平头，白汗衫，黑色裤子，黑色千层底布鞋……
看见苏醒下车，同样造型的曾庆栓被人群簇拥着，一脸不耐烦的走上来跟苏醒打招呼道“三哥，江川咱们这一辈儿会玩儿枪的，除了你的人之外现在都在这儿了！一共六辆吉普、十三个大面包子！”
“地道吗？”苏醒孩子气的看了眼坐着车里不敢下来的杨佳琪，眼神中有炫耀，有不屑。
曾庆栓不知道苏醒什么意思，老实回到道“三哥，我办事你放心！我跟他们都交代了！咱们今天去主要是放空枪的，以造势为主……”
“还得把人都给我捞出来！猪头他们今天早上过去之后到现在就联系不上！”苏醒很不愿意事情脱离自己的控制，但如果到时候谁要真伤了他那些个左膀右臂，他也不介意给龙山的土包子们点儿颜色看看。
“什么玩意儿？你手下那几大干将都被人包了饺子了？是人家太厉害？还是这几个孙子这些年越混越回去？”
“我要知道怎么回事儿我就一个人去了！”深感沟通困难的苏醒，一点儿也不觉得不好意思道“走吧！先去看看再说，像这种掺杂着各种利益集团在里头的群体性事件，不是甩开了膀子干仗就能解决问题的……”
“那是你们这些大老板的事儿！我们来了只管干仗！”
努力想跟上苏醒的曾庆栓藏着一脸不屑向窗外挥了挥手后，已经在苏醒的巡洋舰旁边排好队的那些个杂牌车立刻纷纷轰鸣着油门跟了上来，搞得同样是在过收费站的其他车辆老远就专门让开了一条“绿色通道”专门给这些个凶神恶煞。
苏醒自己也是头一次搞这种“大兵团作战”，看着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那些车辆牌子虽杂但气势不杂的“大场面”，这些年从来都是向前看的他，忽然对权利这种东西在心里产生了一丝丝渴望。
尤其是车队穿行过龙山县城的环城路时连交警都要避其锋芒场面，更是入催化剂般滋生了他对那种“高高在上”的希冀……
龙山县的县城其实就坐落在龙山山谷里头，所以穿过县城没多少时间苏醒等人就赶到了离他们最近的百庄四号矿井。在山脚下挺稳当车之后，曾庆栓第一个窜出去就开始指挥那些个临时招募过来的民工们从某辆专门用来装“武器”的大卡车上成捆成捆往下抬白蜡杆和帆布手套。
“快点儿，都动作麻利儿的！最后一辆大车上有白蜡杆，人手一根。其他不需要用白蜡杆的看好你们的家伙事儿别走了火，一会儿有你们放炮的时候……”
“还有，都把手套给我带上！一会儿上去打完架之后，白蜡杆统统不要，全都扔到山上去，都听明白了没！”上蹿下跳的曾庆栓吩咐完那些稀稀拉拉的民工后，又把苏醒“请”到他们面前道“都别乱了，听老板说！”
“我还以为你是老板呢！”
苏醒本想像小时候似的大大方方的赏曾庆栓个脑瓢，但手举到半空中，却不由自主的变成了指着民工们背后的山头的动作“老乡们！我是这个百庄四个矿井的老板，今天早上一伙子人，忽然闯到我的矿上来说让我滚蛋然后把矿井让给他们，我不干，他们就把我手底下的工人全部都堵在了山上！我跟公安局报警，公安局说我这属于民事纠纷让我自己解决！我没办法，就想到找弟兄们来帮忙平事儿！今天这事儿，我一不要求出气，二不要求有人命，只要你们能把霸占我矿井的那伙儿恶霸给撵跑了，就算是帮了我大忙了！到时候，兄弟决不亏待你们！”
“老板，放心吧……”“
“俺们不是第一回干这个活了，下手有准……”
“咱们里应外合那伙儿人肯定一会儿就拉到……”
苏醒本来还想再讲几句煽情的话呢！不过这些个明显不是新手的民工们却嫌他啰嗦了，一个个不等他说完，便全部都跟放出去的恶狗似的挥舞着白蜡杆冲上了山头。
但凡是见到敢反抗的，也不管他们是来抢苏醒的还是苏醒手底下被抢的人，全都“当头棒喝”伺候，搞得这满山遍野的杀喊声差点儿让苏醒产生回到古战场的错觉。
“当年的民工要是也都这么猛，我觉得咱们现在也没有必要救李春山什么的咯？”同样被满山杀喊声震慑的和尚，脑子里忽然想起了苏醒当年雇农民工敲李春山他们的传说，如果当年的农民工都像现在这么猛，李春山他们当时很有可能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