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之救赎

“你倒是知道怎么占便宜合适……”
已经前心贴后背的苏醒，本来不怎么觉得沈素樱的笑话好笑。可等他真的绕过那些排队喝牛杂汤的人走进这家深藏在巷子里的包子店后，店里头人头攒动的样子让他忽然觉得，饿着肚子的自己要是不先去店外头盛一碗牛杂汤充饥，恐怕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沈素樱不是第一次介绍朋友来这地方了，见苏醒被乌压压的人群吓得发愣，她连忙挑了个似乎是要走的桌子把苏醒定在那里“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吧！你先跟桌子边上站着等位置，我去盛汤！”
“洋性！这儿的包子还不一定有我妈包的好吃呢！还不卫生……”苏醒站在桌子边上被身边两个正在相互喂饭的情侣盯了好几眼之后，很不自然的点了颗烟开始给自己心里安慰。
可他越是抽烟，好像胃里的饥饿感就越强烈。而等他好不容易熬走了那一对儿腻腻歪歪的小情侣之后，出去盛汤的沈素樱竟然还没有排队回来。最后，搞得他既要招呼忙的不可开交的服务员来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还要随时保持警惕不让别人把桌边上属于他和沈素樱的凳子搬去。
“你还没买包子呢？！”同样是从抢牛杂汤的战场上归来的沈素樱端着两个大碗回来，看见到苏醒傻乎乎的坐在桌边抽烟，顿时有些怀疑这个最近几天总是吃瘪的小低能儿和从前那个聪明张扬且对万事都有极强控制力的唐家少爷到底还是不是一个人！
苏醒不知道沈素樱想什么，还委屈的指了指对面桌子“你没看人家都是三个人以上来这里吃的？你盛汤我买包子，那座位谁占？”
“好、好、好！你继续占座，我去买包子！”大概是因为美食当前的缘故，沈素樱也不与苏醒计较太多，像个姐姐似的软言安抚了他几句，放下大碗便又冲进了包子争夺战的战场。
沈素樱买回包子，又把蒜蓉、辣椒油、醋等物件统统给苏醒预备齐了之后，他们对面都已经换成另外一波快吃完的人。眼瞅着苏醒还将就细嚼慢咽，沈素樱马上又说教道“这包子趁热吃才有香味，凉了，就漾了！”
“我比你在江川混的日子长！”苏醒实在受不了周围因为羡慕沈素樱的娇挺而嫉妒自己面色白皙的眼光，但想放下筷子，却又舍不得。
而之前骂老刁是色狼的沈素樱，此刻明明低着头坐在苏醒面前却又浑然不知道“苏总，就是老刁肯去燕京抛头露面，事情也不是他能左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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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之救赎 第二百十二章 第二回合
手续不全、作价的会计师不具备执业资格、开发资质不够，土地的产权不明晰，使用权没有备注……
沈素樱只是担心刁连军不实诚，但却没想到，三天之后，老刁不但只字不提去燕京的事情，反而还将她叫去，林林总总的挑了锦山园林一大堆毛病。
而且沈素樱一大清早受的窝囊气应该比这还多。
虽然她回到公司之后一直在尽力克制自己，但跟苏醒汇报时，言语中总不自觉的要带出几分委屈。
说到后来，她干脆给一直耐心听自己牢骚的苏醒出招道“苏总，能不能让大老板从燕京那边儿想想办法，或者你再找人说项说项？这老刁挑了一堆毛病却不给解决的办法，明显是不想管闲事儿！”
“财产权利证这东西没正式实行前，找他说项的人多了去了！要是都这么简单就能拿下土地证，江川一晚上得冒出多少亿万富翁？”
“你的意思是咱们得给老刁点儿实惠？一亩地没有证和有证之后的差价近百倍，咱们得给他多大的好处老刁才肯冒着风险出面？再说，就算咱们有那么多钱给他，他敢收吗？”
“等会儿给你介绍个人，就是以前咱们江川最大的项目咨询公司的老总，金薇！”苏醒不接关于刁连军的话题，忽然斟酌着跟沈素樱提到了金薇。
沈素樱也算是圈子里的人，近来关于苏醒和金薇的传言可是没少听，听说苏醒竟然要介绍金薇给自己认识，马上诧异道“苏总，你说的是赵市长的那个姘头？”
苏醒却不理会沈素樱的诧异，依旧继续刚才的话题道“老刁和赵小川属于一路货色，所以老刁自己不能做的事情当然要交给别人。你从土地局出来的时候，肯定问过哪个会计师的评估报告是经常送给土地局审的吧？”
“三合律师事务所，雷德利会计师！”沈素樱能问出雷德利的名字，就能猜出老刁是什么意思。只不过，这一切都得从苏醒嘴里说出来才行，她个小小的打工妹没权利也没义务主动去接触这些吸附在某位大老板身上的水蛭。
“那就是了！第一回合才刚刚开始，他老刁将皮球没传出去反而是踢了回来，就说明我们还有机会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现在主动权在我们手里，怎么能反倒不知道怎么带球过人呢？”
“带球过人？”沈素樱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小贝卢斯科尼”的想法，正要求他解惑，忽然，原本关着房门的办公室里响起了另一个娇腻腻的女生“要不然，让我去试试……”
沈素樱顺着苏醒微笑的方向一回头，就看到了也不知用那个妩媚的动作在半敞开的大门上趴了多久的金薇。此时的她，如果不害怕紧身职装胸前的扣子蹦开后不雅，很有可能就这么一直性感下去。
三人各怀心思的对峙了一会儿，苏醒才收回自己流连的眼光冲金薇说道“你小心你的腰吧！你觉得现在全江川除了我，还有谁敢碰咱们赵市长的人？要是有，恐怕你在年安县拘留所受难的时候这个人就该巴巴的出现了吧？”
“所以我才只愿意投奔你咯？”金薇被苏醒这么一提醒不但不觉得没趣儿，反而真的捂着自己的小腰轻摆着坐在沈素樱边上的沙发道“你好，新创纺织机械有限公司总经理，金薇。”
“你好，沈素樱”沈素樱出于礼貌握了握金薇伸出来的手，但声音冷冷的。她尊重苏醒是因为唐雅雯，但是想让她因为苏醒而尊重金薇，似乎眼前看起来很难。
最近饱受世人冷落的金薇面子上看不出是否在乎沈素樱对自己的态度，收回手扭头直接跟苏醒说道“正巧发现你屋门没关严实，我就推门进来咯。你们说的话，我听见了一些。你是球队的老板，当然说的那么轻巧咯？可怎么过人还不是素樱姐姐和我，我们这些搞技术的具体实施？是要带球撞人呢？还是要连拉带扯的犯规？”
“如果老板还要下场踢球？要你们干什么，我还能省不少工资呢！”苏醒懒得跟金薇计较她如何骗过办公室专属秘书的事情，一旁，沈素樱倒是因为金薇的一句姐姐，脸上明显不太乐意。
苏醒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风格迥异的两个女人，忽然笑道“你们两个，有没有兴趣搞个组合？”
“组合？”沈素樱同金薇一起剜了苏醒一眼，看看彼此，脸上尽是不妥。
唯独苏醒犹自得意道“对啊，就是组合，女人帮！顾名思义，就是说你们两个走到哪儿都会有人帮！素樱是阳谋，适合当作正面冲锋的主力；金薇你是阴谋，在正面主力进攻受阻的时候从敌人背后或者是侧翼搞一些小动作外加剑走偏锋。只要你们两个配合的好，相信到时候江川那些认为钱、色、权从来都是捆绑出售的高官们，没几个能敌得过……”
“欸老板，你刚才不是说江川现在没人敢招惹我吗？怎么这么快就又要把我往那些臭男人身边推呢？”听完苏醒的构想之后，沈素樱还没发表自己的意见，一直嗲嗲的金薇倒首先不乐意了。
“我是说让你帮忙搞些小动作，没说小动作见不得人！你给我记住你在我这里现在是什么身价，不要干出以往那些作践自己的事情来？！ok？！”
“哦，k……”擅长表演的金薇虽然知道自己玩儿什么苏醒都能明白，但还是忍不住抬起头做了个委屈中带着得意的表情。
“苏总，我也不明白！首先我声明自己不是不想和金小姐共事，我只是想知道我们两个一起跑这些手续的时候谁听谁的？而且，如果说我遇到和金小姐类似的困境，我是否有权利拒绝？”
“如果你不拒绝，难道公司能有什么东西来补偿你心灵和肉体上的创伤？或许我不是个有能力的商人，但至少还是个良心没坏透的老板，用手底下人的利益缺失来构筑我自己的利益链条，我做不到！至少现在我做不到！”苏醒一阵铿锵，内心真实的想法几乎尽被脸上道貌岸然的决绝掩盖。
金薇也不是第一次听这种话，但听苏醒亲口说出，她早已不再年少的心里，却总有种忍不住的小冲动。而因为冲动过后某种不耻的遗憾，金薇主动伸手拍了拍沈素樱的肩膀说道“不是每个男人都这么霸道的！珍惜吧？！”
“也不是这么说，我只是很清楚有姿色的女人和有权利的男人打交道的时候往往处于下风，而且不是每个人都像我家老娘子似的，能有机会从最艰苦的环境里一步步积累如何拒绝别人的能力。”苏醒没理会金薇，继续目光灼灼的等着沈素樱的答复。
此情此景，沈素樱依旧冷静的思考了一阵子，才避开金薇递上来的香烟后主动伸手给她道“那，我也ok吧？！金小姐，为了锦山园林和苏总，合作愉快！”
“ok？”金薇委屈似的冲苏醒撇撇嘴，习惯性的想撒娇，却又因为沈素樱怪怪的眼神止住了……
沈素樱瞧不起金薇，打心底里瞧不起。但不可否认，金薇在刁连军面前，的确比她受待见。
金薇只在老刁的办公室里出现了两次，之前一身正气的老东西，就乖乖的跟着她走进了唐纹·东青藤饭店新开辟出的那个属于苏醒的包间。据后来金薇讲，虽然老刁因为金薇故事太多没去关心她黑色丝袜下隐藏的秘密，但最终也还是被她在新格致安排好的两个小妹缴了枪。
虽然后来苏醒知道事情的经过将金薇一顿臭骂，但原本左右推辞的老刁，还是不顾马上到来的春节，假装被金薇忽悠住似的跟着她上燕京溜达了一圈儿。
而到了燕京，早等在那里的沈素樱则又有了表演的舞台。有背后的唐雅雯、李奈甚至是蓝山帮她绸缪，她和老刁之间的关系，完全与之前在江川时调了个个。
燕京最多的是官，最不起眼的也是官。
老刁之所以假装被金薇忽悠着来燕京，根本目的其实就是想带着个钱包与那些久未谋面的同僚、首长们见见面，既显示了自己的实力和背景，又好像真的在为人家托付自己的事情费心。他小算盘打的如大多数人一样好，但这次，假装对金薇的托付上心的他到了燕京却发现，整件事好像反了。
老刁不是没想象过唐雅雯背后究竟有多大能量，可直到燕京他才发现，自己的想象力，终究还是差了些。
以前在江川是沈素樱仰望老刁，而现在，从老刁在燕京见到沈素樱开始，他就完全落了下风。刨去沈素樱介绍给老刁认识的那些主管他的、也是他曾经相熟的国土资源的各个衙门口的老板，春节前四天，老刁几乎在沈素樱的安排下认识了不下七拨原本在这个时候应该很忙的老板。而且这些老板，似乎各个都看在沈素樱的面子上记住了老刁的名字。
土地证的事情如苏醒预计的那样遥遥无期，但此次燕京之行，别说老刁，就是金薇，也对沈素樱以及她背后的唐雅雯、苏醒乃至整个苏家的认识，重新又上了一个档次。
爆竹声中，就连一直没在老刁跟前儿露面的苏醒，那天都颇为意外的接到了以他领衔的一大票领导干部的新春团拜。
浓浓的年味中，苏智和郝禄祥下的那盘棋，现在在老刁以及和老刁相熟的那些人看来，似乎结局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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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之救赎 第二百十三章 雪融
苏醒因为突发奇想的想试验金薇和沈素樱这对组合的威力，所以没跟她们两个说实话，但真的珍惜时间的两人搏回来的结果，却是实实在在的。
按照规定，机关单位春节过后上班的日子，一般定在初八，但按照俗成，所有衙门正月十六之前，都不工作。可是今年过完年，江川国土的“个别部门”，却从初七开始就好像提前进入了为人民服务月似的，忽然由刁连军亲自领着忙碌起来。
四十平方公里土地由黑往白了漂，这么大的动静自然逃不过郝禄祥的耳朵。因为怕老刁真的“不顾原则”的将这些藏在桌子底下的东西上报国务院审批，马上，郝禄祥也放下准备吃元宵的心思，以忘我的工作热情投入到了新的工作年度当中。
怕不保险，郝禄祥以党委的名义稳住老刁的同时，又抓紧时间偷偷的跟赵小川会晤了两次。他以为自己的态度能让赵小川回头，但老赵同志，却再次因为政治嗅觉不够灵敏，将郝禄祥同志的好意误会成了“幡然悔悟”后的妥协。
两人似乎恢复了往日的亲密无间。
而就在这个时候，之前某些人眼中一直窝囊着的苏智，却突然在江川四套班子春节过后的第一次年度工作通气会上，专门针对赵小川之前的“滨海新区”计划，做了一系列原本不应该在这种场合下说的“重要讲话”和“重要指示”。
苏智的讲话，不是贬低某个人，也不是针对某个人。他全部发言的内容，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即：个人完全赞同郝禄祥等同志提出的以滨海新区项目为江川复兴和繁荣契机，通过发展重点项目、重点部位，用先局部后全面的经济发展方式，逐步实现江川经济结构的转型和调整，致力于并将长期致力于把江川从区位经济、资源经济城市打造成科技、人文、生态等新兴可持续发展型经济城市……
据说，当时会场的气氛很怪异。
有些善于异想天开的人认为苏智和郝禄祥一样，明确对滨海新区表态，是为了安抚赵小川的情绪顾全大局，但最近从未跟苏智在同意公共场合出现的郝禄祥自己，却清楚的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
在此之前，谁都知道苏智不可能如此态度鲜明的支持赵小川那个像抹他脖子似的“滨海新区”计划。可是现如今，他不但令所有人措手不及的这么做了，而且还上纲上线。若说其中没有更深层次的意思，打死郝禄祥都睡不着！
可明明知道是坑，现在已经把“滨海新区”这项功绩揽到自己怀里的郝禄祥，却又不能反对。而他不反对，善于揣摩的底下人，更是一门心思的认准了江川两府已经重新达成谅解。
于是，当隔天的江川市委常委会议上苏智以不跟任何人通气的方式提出了赵小川曾经构想的“将江钢搬出江川市区”的想法，并以此为前提，最终绕到曾英华“主动”提出以江川让出奥运会的申办权换取燕京方面以将首钢迁入江川滨海新区的提议时，许久，会议室里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对这件事产生质疑。
也没人敢质疑！
这个时候，谁站出来反对苏智的提议，谁就是“信誓旦旦的要将滨海新区做大做强做成江川经济永动机”的郝禄祥的敌人。谁站出来质疑江川让出那个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都无法实现的奥运梦换取燕京以资金和项目对江川经济发展的支持和补偿的构想，谁就是阻碍江川复兴的罪人。
是坚守一个三十年内或许都无法实现的梦，留给后世的孙子们扬名立万的机会？还是实实在在的抓住眼前经济发展的契机，在自己的任期内捞一笔政绩？就算再没有政治嗅觉的人，此时也知道该如何抉择！
如此诡异的氛围下，苏智这时候再说为了保持江川科技、人文、生态等新兴城市属性，为了容纳江钢、燕钢两个北方钢铁巨无霸，必须在赵小川市长提出的滨海新区计划原有基础上扩大、寻找一处更适合重工业产业阶梯式生存的临海、跨海地域，似乎也就成了顺利成章的事情……
似乎坊间早有关于赵小川副市长因为一起强奸案和苏智市长不合的流言，似乎也曾有多事之人、多心之人散播苏智市长因为赵小川市长而与郝禄祥书记结束蜜月生出间隙的传闻。但时至今日，许久以来一直对流言蜚语保持沉默的苏智市长，却在流言最盛的时候，用自己明确的态度、务实的行动，结结实实的给了那些好事者一个响亮的耳光。
事实证明，以郝禄祥同志为首的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是顾大局、讲团结的。譬如苏智市长、赵小川市长这样为了江川市的经济发展呕心沥血、甘愿埋头苦干的实践者，是有真知、懂远见的。
正是在这样的领导班子的领导下，江川市才有了长足的发展和进步，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对人民负责，对历史负责的好干部，江川人民才不用为之前传言环境将遭到破坏的锦山、云谷的前程担忧。而且，在不远的将来，他们还会看到一个更绿，更美，更能标榜出新江川科技、人文、生态这一城市属性的园林型经济繁荣圈！
以此为背景，苏智自调任江川以来发言时间最长的这次会议结束没多久之后召开的江川市第十次党代会上，在江川奋斗了二十余载的江川市市委书记郝禄祥同志，终于因为其一手促成的滨海新区这一提议，时隔十二年再次为自己赢得了晋身的机会。
郝禄祥离开的同时，这次党代会还选举产生了第十届市委委员、候补委员。并在随后召开的新一届江川市委第一次全体会议上，由原望海市市委副书记、新晋空降江川的市委代书记韩正源主持选举出了新一届市委常委。
毫无意外，韩正源在此次会议中以全票当选为江川市委书记，除了郝禄祥以及两会前就因为在“城市建设与生态环境发展的辩证关系”这一课题上取得突出成就被提前调任国家环保总局环监与环计司出任司长的赵小川之外，以苏智、孙家一、杨誉峰、张川祥、张勇、孟策等为首的江川本土实力派，则紧随其后在常委会上依次晋身……
当然，不管江川两府之间的战争是否真的是以苏智的胜利告终，也不管一向被视为北派禁脔的江川突然被塞进一个海派的市委书记会否让人生出“黄雀在后”的感慨。这些上层建筑的变迁与赢动，其实与小老百姓的关系并不大。
合理与不合理，苏醒这么个小人物故意挑起的一场风波，也不过是一出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的闹剧！真正让苏醒、让唐雅雯等人觉察到改变的，是因为两会之后不久，韩正源着急为唐雅雯手里那四十平方公里土地上户口的热情。
至此，唐雅雯曾经信誓旦旦的双子塔项目，在经过一年多的运作，经历了从竖着到躺下，再从躺下到站起来蹲下的过程之后，总算有了顺产的可能。
也就仅仅是可能！
因为，房地产行业除了要受到来自上层建筑的影响，环境的变化，同样是影响其进程的关键环节。而构成地产环境的诸多因素当中，因此而受益的人这一元素，又是最难琢磨的。
似乎上天注定一般，房地产商与被拆迁者或是土地被征用的受益者，永远是不可调和的两个对立面……
唐雅雯手里的四十平方公里土地，并不全是挨着海边儿的盐碱地，其中很少的，也是唐雅雯目前有能力开发、最想开发的地块儿，其实就在慈安区跟锦山区交界的地方。
这个被老江川叫做运河渡的地方，是江川纺织行业的聚集圈，从民国开始到80年代末，也一度曾是江川东城的市中心。只是到了90年代，它才因为逐渐跟不上时代步伐的纺织行业的凋敝而逐渐堕落成了今日旧、乱、差的格局。
越穷的人，故事越多。
从居住在运河渡的老百姓从听说唐雅雯要拆了自己家盖大楼开始，许久没大手大脚花过钱他们，就几乎全部掰着手指头做起了暴发户的美梦。所以，当得知锦山园林对运河渡的开发进入实质阶段，这些前段时间还因为迟迟得不到拆迁的消息而帮唐雅雯摇旗呐喊的拥趸，立刻又都摇身一变，拿出了当钉子户的决绝。
当然，如果他们只是想多要些钱，最近顺风的唐雅雯兴许也就有耐心随便找个人跟他们自发组成的“拆迁补偿谈判团”坐下谈谈。因为毕竟这些人穷惯了，给他们机会，他们叫出的加码也超不过唐雅雯的底线。
但关键是，这些刚刚响应国家号召下了岗的纺织工人和一般意义上的钉子户还不太一样，这些无产阶级根本就不是金钱能够解决的，他们不但要钱，甚至还异想天开的跟唐雅雯伸手要起了就业机会。
唐雅雯明确拒绝的态度刚传到谈判桌上，第二天，同样最近春风正得意的韩正源书记，就亲眼看到了下岗纺织工人集体到市委门口信访的壮观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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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之救赎 第二百十四章 剽悍的纺织女工
国人迷信秘术，讲究平衡。
自打改革开放开始，各地为了均衡发展经济，明星企业帮助特困企业的故事，就层出不穷。
以江钢为例，因为效益好，它明明一个专业性很强的冶金企业，十数年间在江川市委的关心下，却愣是通过收购江川市铅笔厂、江川市自行车厂、渤海葡萄酒酿造厂、江川市酿造总厂等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单位，变成了一个横跨多行业、多种经营的“综合经济体”。
对外美其名曰提高了企业应对经营风险的能力，但个中苦涩，恐怕只有那些年年把工资当压岁钱发的老总们才知道。
因此，生怕唐雅雯再像当初在龙山矿业一事上心软的苏醒，听说韩正源接访了纺织厂那些工人，立刻跟电着了似的窜进了唐雅雯的办公室。
“补偿款可以再谈，锦山园林也可以帮江川市分担社会责任，但是，我们不要纺织厂那些吃大锅饭的！”一到唐雅雯办公室，苏醒什么没说就直接亮明了自己的意见，蓦地，唐雅雯还以为他被今天雅信赢球的事情给刺激到了呢。
放下手中的咖啡后，唐雅雯走上来帮儿子整理脖子上那个围巾道“你说的是7号地的事情？！这么热的天捂着个围巾？热糊涂了？！”
“我擦汗不行啊！”听出母亲开始想辙跟自己兜圈子，苏醒更不敢大意“我知道，那些拆迁户里头有像咱们当年一样真揭不开锅的，也有家里孩子上不起大学的，但是做生意不是请客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