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之救赎

“当家的，还是小心点儿吧。”始终没说话的和尚，这时候也插了句嘴，再看金薇的眼神，也比进门的时候友善了不少。
“还有比派出所更安全的地方？！猪头，走了，送我回团结里派出所，今晚我陪我姐值班去！”苏醒一支烟抽完，径自站起身先往门外走了出去。
前段时间，重新在江川扬眉吐气的唐雅雯回来之后除了把给自己的地块儿办户口的事情托付给韩正源之外，还做了一件能让人嚼好久舌头大事。
拥警！
这年头靠着部队发财的人不在少数，拥军的人也很多，但拥警，目前江川就唐雅雯这么一位。
因此，唐雅雯每年500万的赞助经费往路天明的桌子上一拍，在江川市公安局机关里呆腻了的苏凝，当月就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构筑内网所取得的“卓越”成绩，被调整到了她一直念念不忘的团结里派出所。
江川市公安局目前来说最年轻的派出所所长！
虽说不过仍是个科级干部，但自从当上所长之后，苏凝便一改之前在机关时那种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慵懒，忽然像换了个人似的认真起来。现在每天除了早上去公司里签字过账或者偶尔回家打扫打扫卫生，她几乎就等于把家都搬到了派出所里。捎带着，苏醒也就成了团结里派出所的编外人员……
虽然不给工资，但苏醒选择这里度假，无疑最合适。
从李春山拎着开山刀砍倒程伟的第一个小兄弟开始，一夜之间，整个江川的地下秩序就乱了套。
怕见红而对鸡头们谎称“见红”需要休息的小姐，因为心存侥幸继续找赌局而被抢光身上现金后躲着再不敢来五岔路口的赌客，接连遭举报后被公安局扫荡停牌的“面粉厂”，每晚因为保卫自己的场子、扫别人场子而被同样压马路的巡警抓起来的小**……
渐渐的，即便有一批应该知道内幕的人了解到了苏醒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但却也没有胆量也没有办法跟他做正面接触。
一中，团结里派出所。
一个是江川据说管理最严格的学校，一个是江川最大的派出所。白天，无论苏醒在学校是睡觉还是读书，都不会有人来打扰，晚上他回到派出所之后，苏凝又因为拜他所赐必须领着人跟江川公安局其他分县局的同僚们一起去五岔路口“压马路”，躲在苏凝办公室里看书、睡觉的他，更是没人搭理。
一直到同样能自由进出一中的杨佳琪同样回到学校，安逸的苏醒，才再次跟五岔路口联系在一起。
对于杨佳琪的忽然出现，苏醒是预料到的，但杨佳琪见他的目的，却再次让他有了出乎意料的挫败感。
他以为怀揣“教父”梦但最近一直忍着不跟自己见面的杨佳琪，之前是因为胆小所以一开始并不敢掺和五岔路口前段时间那种看上去凶猛的大规模冲突。现在主动找上门，则是看透了形式想浑水摸鱼。但谁知，杨佳琪见到苏醒之后，竟然是劝他出面平靖五岔路口的乱局。
像是真替苏醒着急似的，一见面，杨佳琪连许久不用的敬称都用上道“三哥，五岔路口再这么乱下去，咱们格致不被人砸光，也得被警察查得没了生意！”
“你有什么办法？”
“谈判吧！我听郭为说，他以前就跟程伟认识，不如你让他出面联络程伟。现在程伟他们那边儿损失也挺大，肯定愿意谈。”
“郭为说谈判？”听杨佳琪提到郭为的名字，苏醒忽然有种想骂娘的冲动。他能容忍郭为在自己跟前儿装大尾巴鹰，也可以任他偷懒不干活，但却绝没想到过，郭为竟然还有胆量提出说要跟程伟等人谈判……
;





警官之救赎 第二百十七章 规矩
苏醒大张旗鼓的在五岔路口搞风搞雨，的确为的就是争取跟程伟等人有坐下来谈的机会，但是他绝不能容忍首先跟自己说谈判这件事的是自己身边某个偷偷跟程伟有过接触的人。
这一点，郭为和杨佳琪明显是犯了苏醒的忌讳，所以苏醒才会如此之意外。
而另一种想法的杨佳琪，却并没注意到苏醒的脸色正在变难看，听到他的问题，连忙按照跟郭为商量好的那样表现道“谈大家联手做生意啊！我觉得这次五岔路口乱起来，主要是因为各个场子争客户太厉害，其实咱们不争，照样大家都能发财。”
“这么说，你有办法？”
“门户开放呗！以前各个场子不是不允许自己的小姐到别的场子，不是都抢着拉那些老客？咱们可以和程伟他们谈，以后谁也不拦着谁，谁也不许在背后搞小动作，咱们凭硬件、服务竞争，靠提高自身的服务质量增强自身竞争力。这样，不但大家都有发财的机会，客人也会因为咱们服务质量的提高而越来越多……”
“门户开放？历史记得挺清楚啊？你要是能有一半心思放到学习上，也不至于留级吧？”苏醒还真没想到杨佳琪竟然能自学成才，听到他这套理论，差点儿没忍住要笑。
“三哥，我这儿跟你说正经的呢，别拿我开玩笑了！”
“正经的？你杨老大很久没这种态度跟我说正经的了吧？我还真不适应！”
“哪能啊，我可一直当你是老板！要不，严言那事儿换了任何人他也不敢那么干啊？”
“你是在威胁我？还是在提醒我？佳琪，就你这种不知轻重的水平，还想跟程伟他们去谈判？”听到严言的名字，苏醒面色忽然一冷。
杨佳琪本身心里就有鬼，所以虽然不知道自己那句话错了，但却知错就改道“三哥，不是，我不是那意思！你就别逗我了。我今天过来就是捎个话，至于行不行的，还是你拿主意。要说不谈继续干，我们都听你的。”
“你们？”
“是啊！”杨佳琪谨慎道“三哥，我知道前几天春山哥他们干活的时候你不叫我，是为我好。其实我也能干，我也看程伟他们不顺眼。我还是那句话，谈判是为了减少大家的损失，但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保证第一个打冲锋。”
“你杨老大我可用不起！”刚刚还耷拉着脸的苏醒，忽然换了副淡然的表情，话锋一转“佳琪，你真这么想的？”
“是啊？”杨佳琪虽然不知道苏醒到底问他什么事情是那么想的，但下意识的，还是点了点头。
紧接着，苏醒说道“我猜，郭为现在就在学校外头等你？”
“恩，我坐他车来的！顺路。”
“那你就去告诉他，就说我同意跟程伟谈判。这事儿既然是你们两个提出来的，就由你们去办。”
“谈判？”听苏醒忽然改了主意，杨佳琪反倒像第一次听说谈判这个字眼似的吃了一惊。
“对，谈判！把程伟他们这些老大都约出来谈。就按你说的，与其费劲巴力的争老大，不如大家坐下谈，共生共荣！”
“三哥，你说真的？”杨佳琪看的出苏醒不是在开玩笑，但还是忍不住试探道“那怎么谈啊？”
“你们不是已经想好了！”苏醒同样反问杨佳琪道“佳琪，你跟郭为都是人才，怎么谈，谈什么才能让自己利益最大化，你们俩应该比我还清楚吧？”
“三哥，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你总的给个底线吧？”
“我的场子里永远不能有粉儿，这就是底线！”
“那其他的呢？”杨佳琪试探道“以后小姐们能互相赶场子？”
“能！”
“外围大家一起坐庄，按份子分成？”
“行！”
“洗钱的买卖还是走坤姐那条路？”
“让朱胜坤和金薇见个面，她们两个谈，至少金薇的公司也得占一份！”苏醒在杨佳琪提到钱的时候，故意打了个磕巴。
而正是因此，杨佳琪反倒放下疑惑道“三哥，看场子还是用咱们自己的弟兄吧？”
“你看着办。先和程伟定下来谈判的时间，谈好了再来跟我汇报。我不满意咱们可以继续开战！”
“那谈判前，是不是都先停下？三哥，弟兄们还是最听你的，你看，是不是你出面跟春山哥他们打个招呼。”杨佳琪自觉高明的给苏醒戴了顶高帽，忽然想起似的从兜里掏了盒烟出来。
任杨佳琪给自己递上烟，又做足了架子等他给自己点上后，苏醒才惬意道“去吧，一会儿我给春山他们打电话。”
“欸！”杨佳琪随着苏醒的表情也笑了笑，明明达到目的，却像不舍离开似的问道“那，你看定到哪天跟他们谈？”
心理早就有谱的杨佳琪也就是苏醒客气客气，但苏醒却很认真的问他道“佳琪，你是第一次跟人家谈判吧？”
“没事三哥，有郭为呢……”杨佳琪还以为苏醒担心自己搞砸了，实打实的把郭为卖了出来。
苏醒点点头，又摆摆手道“佳琪，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要告诉你，你所谓的谈判，跟录像厅演的那些香港黑社会的电影完全两码事。你想过没有，咱们前段时间打的这么激烈，猛然间停下来说谈，对方会信吗？”
“这事儿是程伟先提出来的啊？”
“难道程伟就能代表棍爷他们？其他堂口的老板们，就不会认为是程伟和咱们合计好了，要把他们诱出来一网打尽？别忘了，前段时间咱们虽然闹得红火，但这些老板可是一个都没碰到！”
苏醒说的这些杨佳琪还真没想过，马上，他就跟着发愁道“三哥，不会吧？”
“为什么不会？万一不会呢？你怎么办？”
“那你说该怎么办？”
“你问我还是我问你？”苏醒横了杨佳琪一眼，但后者不但不觉得害怕，这次反而一脸谄媚。
顿了顿，苏醒继续道“这样吧，你们把谈判的时间，定在大后天也就是14号晚上。我有个姐姐在花都广场附近开了小饭馆，叫鸿宾家常菜。那地方离五岔路口挺近，谈判的地方，就定在那里。我跟她们说好，这几天让她们把里面的东西收拾收拾，然后关门歇业等你们。”
“咱们说地方？那程伟他们不是更不敢来了？”
“他们定地方，你敢去吗？”
“我？”杨佳琪不说自己不敢，却啰嗦出了一大堆侦查理论“那得事先踩踩点，还的看他们得诚意……！”
“行了！不敢就说不敢！”苏醒不耐烦的打断他道“谈判最重要的是让对方相信自己的诚意，彼此最怕的，却是对方以此为陷阱耍幺蛾子。对吗？”
“对！”杨佳琪这次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你想过没有，如果地方双方商量好的，到时候怎么保证安全？”
“我一开始是想多带点儿人……”
“程伟他们也多带点儿人？带这么多人去，是为了给对方显示下自己有多大实力？还是准备大家谈不拢马上掀了桌子开干？亦或许，是你们早就电话里谈好了，见面只是为了给我演个过场动画？”
“没有！绝对没有！都没有！”杨佳琪一连三个没有，干脆，自己也懵了。
这时候，苏醒反倒忽然有了耐心似的从头教杨佳琪道“佳琪，你们光想着怎么谈判，其实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细节！在五岔路口这么乱的背景下跟程伟他们这些惊弓之鸟谈判，除了谈判的方式、地点之外，还得多加一样最关键的东西。
“最关键的？”
“对，最关键的，是你们的有中间人！有中间人作保，大家才看得见彼此的诚意。就好像我刚才问你的，咱们定了谈判的时间和地点，就不能再舔着脸还带人去。为了让程伟相信咱们是真想谈，就得做出姿态，让他们带着保镖，你和郭为两个人赤手空拳的结伴去。”
“那……”
“那你们的安全怎么保证？”苏醒打断杨佳琪，自问自答道“你们的安全，由中间人保证，如果谈判当晚你们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你们手底下的小弟兄们，可以找中间人押在他们那里的人质。那些人质有什么不测，中间人可以事后找当初请他们作保的程伟……”
“我靠。这么复杂？”
“嫌复杂？也可以让程伟他们定地方，然后你们带人去！这样，你们就不用怕程伟耍诈了？”看出杨佳琪其实还是害怕，苏醒故意激了他一句。
杨佳琪还真不上当，想了半晌，却冷静的关心道“三哥，我们不是怕，我是想，上哪儿找这么合适的中间人去？”
“看你们的本事和人脉了？不过我估计这一点儿不用你操心，郭为应该早想到了！”
“我也不知道啊？！”杨佳琪脸上稍稍露出一丝惊诧的表情，貌似，这次不像是在说瞎话。
“那我就给你们介绍一个！别管你知道不知道郭为怎么安排的，回去告诉他，就说是我让他找平原巷的‘兔子’涂立波做中间人的。兔子现在混得不赖，在江川道上也数的上一号，有他出面担保，应该没问题。”
“涂六指？朝青以前的大哥？”
“他早年欠过我哥小棒槌一个人情……”苏醒正要给杨佳琪假装介绍下其中利害，一抬眼，薄荷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顺着墙根儿溜到了两人对面的不远处……
;




警官之救赎 第二百十八章 寻
打发走一脸贱笑着想起哄的杨佳琪，苏醒并没有马上往薄荷所在的方向走。以往他和别人说话时，薄荷从来没有过想要往前凑，今天小妮子这样，难免让人觉得意外。
饶有兴致的苏醒直到薄荷磨蹭近了，才笑着猜测道“有事儿？”
虽然苏醒在微笑，但薄荷却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恩！”
“说……”
“我爸说的……”不知所云的薄荷先是冲自己跺了跺脚，而后，才像下了多大决心似的问苏醒道“杨佳琪他们最近老打架？”
“打架？”苏醒臆想加猜测的分析了一遍薄荷的问题，勉强点了点头。
可是苏醒刚想猜薄荷为什么忽然变这样，小妮子紧接着却又换了个话题“程老师说，理科生高考前最后一个月，还能再提高一些分数……”
“高考？”苏醒尽量用薄荷的思维方式将前后两个问题联系了一遍，而后才明白道“宝儿，你是想说，让我好好学习，别掺和杨佳琪他们跟人家打架的烂事儿？你爸说，杨佳琪他们最近整的很热闹？”
“恩……”觉得自己表达清楚了的薄荷因为没有了刚才那股勇气的支撑，悄悄松了口气的同时，小脑袋也跟着耷拉了下去。
看着眼前宠物似的小妮子，苏醒将刚刚掏出来的烟又揣回了口袋里道“你想上哪个大学？选好了没？”
“江南大学？”薄荷一点儿不带犹豫的应了苏醒一声，说完，才商量似的偷偷抬头打量了苏醒一眼。
苏醒干脆笑道“你好好复习，考试的时候别紧张，好好考就是了。别的不用想。”
“那你呢？”
“我？我估计我是考不上大学了！”
“为什么啊？”听说苏醒要放弃高考，薄荷原本耷拉着的脑袋猛的一下抬了起来，随即，脸上也换了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表情。
苏醒原本是想再逗逗小妮子，但当他看清楚薄荷眼神中那抹浓重的焦急时，忽然又不忍心了。
自从上次廖雪梅的事情之后，苏醒就再没操心过薄荷上下学。而即便是现在他回来学校上课，也是主动将座位调到了教室最后一排，除了课间小妮子悄悄往他身边儿溜达他不反对，其他时间，他完全自由活动。
苏醒是不想去影响马上要高考的薄荷，但现在看来，小妮子是误会自己想要放弃她了。
但是有些话薄荷又不懂。
苏醒琢磨半天，才堪堪组织出几句鬼话跟薄荷解释道“别担心，我考不上大学也能上大学。我妈正在燕京托关系帮我走后门儿呢。听说，江南大学每年也招高价生。到时候就算我高考考的不怎么样，多交些赞助费也一样能上去江南大学……”
“真的？”
“真的！”苏醒看着勉强不紧张的薄荷，同样勉强的点了点头“所以，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要好好学习就可以，到时候，我在江南大学等你，你可不许不去！”
“考不上我也掏高价学费！”薄荷重重的冲苏醒点点头，虽然不明白苏醒为什么咧嘴，但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对着傻笑够了，薄荷才想起不好意思道“那，我回去背书了？”
“去吧！”苏醒冲薄荷点了点头，原本并不打算再跟她多说什么，但薄荷转身之后的背影，却又让他忍不住道“宝儿，我最近这段时间，直到高考前，可能都不在学校了！”
“为什么啊？”原本正轻盈的薄荷猛的原地转了半圈，因为习惯性的舞姿，样子看上去颇为唯美。
看清楚眼前一瞥而过的雪白脚踝，苏醒老实道“不是，我不是跟杨佳琪他们一起！过几天，我要去趟琼州……”
苏醒觉得自己解释的够透彻了，但对面的薄荷，却并没有因此而满意。看着她再次委屈下来的脸庞，苏醒又使劲儿想了想，才忽然明白道“不是，我不是去琼州看秦岚。她现在好像在别的地方拍电影……”
“不是，也不是！”
“我是听朋友说秦岚最近不在琼州，我也没联系过她……”
苏醒这边儿手忙脚乱着，薄荷却始终一脸云淡风轻。等苏醒自己折腾够了，小妮子才咬着舌尖微笑道“我爸说的，杨佳琪不是好人……”
“我比他还坏呢！”苏醒松了口气，赶紧转移话题道“好了，快回去吧！我这几天还不走，有事给我打电话，或者，去团结里派出所找我，我暂时住那边。”
“派出所？！”
“我姐在那当所长呢！”见薄荷又要害怕，苏醒连忙冲她摆了摆手。
“我在江南大学等你！”小妮子不太情愿的冲苏醒抿了抿嘴，实在想不起有什么要说的了，这才再次转过身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裙角飞扬，一瞬间，苏醒倒真生出了就此放开纷纷扰扰，安心做少爷的疲惫感。只是，这种感觉实在抵不住他心中另外存在的功利的压抑，下一秒，他又强迫自己回到了现实当中……
这个世界不一定需要苏醒，但这个世界上，却有许多事需要苏醒去忙。因为时间紧迫，接下来一连三天时间，苏醒仿佛人间蒸发了似的，甚至就连一再被人问及苏醒下落的猪头，也忽然一下子找不到自己的主心骨。
直到6月14号这天傍晚，安排好一切的苏醒，才出现在了他应该出现的团结里派出所。
也好像是苏醒出现的还有点儿早，他回到团结里派出所的时候，不但苏凝扔在派出所的那辆偶尔充当警车、时常被借出去用做婚车的公爵没在，就连所长办公室的大门也是锁着门的。苏醒好一圈寻觅，才在小食堂里找找了个能说话的活物，团结里派出所的“厨师长”牛铁生。
“牛师傅，咱晚上吃什么啊？”苏醒熟练的从菜篮子里拿了根黄瓜，一边儿啃一边儿问牛师傅道“我姐呢？怎么所里头一个值班的都没有啊？”
“欸，小子，你给钱了吗？！”牛师傅也是总算找到了个能说话的，很是激动的和苏醒玩笑道“你吃吧，你把这些吃了之后晚上你姐他们就只能饿肚子！”
“要钱没有，烟就两盒！”苏醒笑着把书包里仅剩的两包玉溪塞进了牛师傅怀里，惹得这个被苏醒养刁了嘴的老火夫脸红不已。
苏醒正和老牛同时互取所需，苏凝的声音忽然从院子里传了过来“都铐树上！先晾一晚上再说！”
听上去，好像不止苏凝的气性大，伴随着她的呼喝，几个痞气十足的声音随即也被激荡了出来。
“臭婊子，等老子出去了有你好玩儿的！”
“哎……臭婊子，你敢踢我？！”
“我x……”
苏醒被叫骂声吸引到院子里时，苏凝正拿自己新买的那双高跟鞋的前脚尖使劲往树上铐着的那些人中最欠揍的那个使劲儿招呼“妈的！不用等你出去，我明天就送你去分局！反了你小样儿”
苏凝没察觉到苏醒就在他身后捂着嘴偷笑，等到她身后的李柯子等人实在都忍不住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弟弟正举着根儿黄瓜给自己默默加油呢。
“姐，你这么干太费鞋！”苏醒盯着那个流氓身上的一身脚印儿，嘴里仍没停下咀嚼黄瓜。
“你今天没去看球？”苏凝被弟弟一提醒，也觉得这样做不妥，连忙在那个人身上把弄脏的鞋蹭了蹭。
“反正都是个赢，没什么意思！”苏醒好不容易吃完了黄瓜，故意把黄瓜把儿往那人身上扔道“就你小样儿的，还想跟我姐这儿装流氓呢？你也不可着江川卫打听打听我是干什么的？我是江川流氓的爹，你知道不？”
“别瞎说！回去吃你的黄瓜去！”把气儿屡顺了的苏凝这才想起不能让弟弟看这种比较暴力的场面。
“我没瞎说啊？他最好是被分局给拘了，否则，等他出去之后我一定让春山给他个念想！”
“星星，还等他出去干什么啊，我就有辄！先给他来个千手观音，拔拔火气！”早在一边儿等的不耐烦的李柯子见苏凝住手，见缝插针的跟着顶了上来。
刚才听到苏凝被骂那几个帮工，早就想跟着过过手瘾，李柯子一咋呼，马上就有俩小年轻的从滞留室里拿出了两幅铁手套。
所谓铁手套，其实就是两块儿各焊了五只钢管的铁皮，这两片铁皮对上之后一固定，立刻就像给犯人戴了副铁手套似的能把他手指头都弄直。
而千手观音，则是等犯人戴上铁手套手指头不能弯曲之后，在他的每个指甲缝里都塞上一根大粗针。当然，这针不是用来当竹签子使得，而是导热用的。
只要拿着蜡烛往这几根针上挨个烤上那么十几分钟，保证受用者是浑身“舒爽无比”，这辈子再来派出所都不敢说自己有火。而且这么做还有个最大的好处，不露痕迹，不会跟拔火罐似的让人一眼就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