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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云兮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莎莎君
话未说完,眼已通红。如果可以,她多么想替翎云怀一个孩子?如果他再也醒不来,也算是替轩辕皇族留下一个根……
手抖啊抖啊,碗里的饭粒都抖出了不少,师叔僵着笑拼命抑制心底的失落,呵呵道:“没、没、没事,没怀就没、没怀,以……以后再怀也一样,一样……”
“其实,师叔应该知道?”挽云的目光落到师叔颤抖的手上,语气却出奇的平静,“说有办法救翎云,说他会没事,他会醒来,都是假的,是不是?”
留了那么多的血,受了那么重的伤,即便是现代两位名医都束手策,谁还能救他?封存只是将他的生命定格,永远的把他停留在那一瞬罢了……对外如是说,只是想稳定人心,但她心底很清楚,他回来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咔嚓一声脆响,饭碗从师叔手中滑落,碎了一地。
戳中了伤处,师叔眼圈霎时便红了。
他何曾不知道鹤群封存翎云的目的?在那种情况下,当着丫头和燕儿面,当着天下百姓的面,除了封存别他法——救不了翎儿,翎儿也不会死,就像是个活死人永远躺在床上,好歹,也算是给丫头和燕儿一个念想,却不想,原来丫头她……
蠕了蠕唇,师叔说不出一个否定的字来。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知道……”挽云脸色苍白得就像一张纸,她像微笑,却力不从心。
“丫头,不要这个样子,就算是为了你娘交付与你的逍遥殿,也要好好撑下去。”师叔看着挽云摇摇欲坠的恍惚样子,看得他心惊肉跳!除了翎儿,他还从未这么心疼过一个孩子,她和翎儿如此相似,单纯,固执,大度,而又自私——为了一己私欲,不惜抛弃其他的所有!
国家大任在肩,翎儿为了丫头,选择弃而不顾;娘亲遗命当前,丫头为了翎儿,选择誓死相随……这样自私的爱情,让人嫉妒得想要垂泪。
挽云倚着床栏,眼皮力地半阖着,身子突然前倾作势便要呕,干呕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呕出来。
“丫头怎么了?”师叔急眼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挽云打横抱起,大步就往殿外走去,“不行!我带你去看大夫!不能让你这么下去!再这样你就垮了!”
“师叔……”
“闭嘴!”师叔眼一瞪胡子吹得老高:“再废话我把你丢出皇宫!”
“……”权衡了下敌我差距,挽云不说话了。
师叔一路飞奔,恰好半路遇上梁叶,不由分说抓着他一同进殿,双手一插粗着喉咙就吼:“给我干儿媳看看。”
梁叶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脸色沉沉的,淡淡伸手给挽云把脉,把着把着眉梢一挑。
“怎么样了?”师叔赶紧凑上前。
“你先出去。”梁叶很是严肃,“我单独跟她谈谈。”
“有什么不能当着我说的?”师叔不干了,眉毛一竖就嚷嚷:“少磨磨唧唧的,快说!”
“女性隐私,你要不要听?”梁叶斜着眼看他:“大把年纪了没羞没躁的。”
师叔成功的脸红了,看了看挽云,勾着脑袋默默离开。
他才刚迈出宫门,梁叶便转过头直直地看着挽云,“知道自己怎么了吗?”
挽云想了想,问:“是……快死了吗?”梁叶的臭脸她没少见,但臭的同时又比严肃的,这还真是第一次,估计不是重症,也离重症不远了……
呵呵,就算是,那又怎么样呢?自己不是早就失去活下去的动力了吗?
梁叶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挽云,半响突然道。
“你怀孕了。”
怀孕了……怀孕……
我怀孕了!?
挽云半阖着的眼倏然瞪大,手一撑竟然坐了起来,抓住梁叶的肩不放:“没有骗我?真的是怀孕了?你确定?!”
“应该还没多久,脉象虽弱,却千真万确是喜脉。”梁叶被她抓得龇牙咧嘴的,“轻点,轻点……”
“宝宝……我肚子里真的有宝宝……”挽云一凛,眼圈不知不觉已经红了,十指松开颤颤地抚着肚子——这里平坦而温暖,里面竟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孩子,她和翎云的孩子……
上天,终究待她不薄。
“让你胡来,怀孕了?”梁叶还以为挽云是给吓的,拍着她的肩好心地凑上前:“嘿,要不要打胎,痛人流五百包干。”
“我呸!”
挽云抡臂一拍拍得梁叶够呛,在他的咳嗽声中探头大声喊道:“嬷嬷,嬷嬷!”
候在殿外的嬷嬷赶紧进来,“主子有何吩咐?”
“我要吃饭。”方才还病怏怏的挽云像是被谁被打了剂强心针,此刻竟神采熠熠:“还要最营养的汤!”
她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健健康康的生下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孩子,她也必须坚强的撑下去!
“好嘞!主子请稍等,老奴这就去吩咐御膳房。”嬷嬷早闻主子多日不进食,此刻竟听她主动说要吃东西,喜颠颠得差点乐出了声。
梁叶目送屁颠屁颠的嬷嬷出了殿门,摸着差点被挽云拍肿了的肩转头狐疑地看着她:“这孩子是轩辕翎云的?你真的打算要?……你可想好了,皇后之位早已定了荌荌,纵使你生下了孩子,也只能是个妃位。”
“皇后之位有什么好稀罕的?再说,荌荌是不会嫁给翎云的。”挽云煞有深意地看着梁叶:“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
“知道什么?”梁叶被她看得一头雾水。
“荌荌她……”挽云正了正身子,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荌荌爱的人是你,难道你一点也没察觉?”
梁叶愣了,随即猛地站起身,脸都黑了:“胡说什么!荌荌拿我当哥哥,你少胡乱诋毁荌荌的名声!”
“站住!”
挽云厉喝一声,梁叶抬起的脚又放下,转头不削地笑:“如果你还想再说些奇怪的话,抱歉,我就不奉陪了。”
“你要去做什么?”挽云挑眉问:“刚才师叔把你拖来时,你又在做什么?”
“找荌荌!”梁叶答得理直气壮,“自从荌荌暗伤陈文瀚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见荌荌。妹子不见了,做哥哥的着急也是理所应当。”
“那日的事,我也略有耳闻。”挽云起身,走至木桌旁坐下,又倒了两杯茶,示意梁叶也坐下。
“你有没有想过,荌荌为什么要攻击陈文瀚?”
“荌荌天性散漫,看谁不顺眼便使些小性子,她第一次与你相见时不也毒了你吗?”梁叶用力捏紧了茶杯:“只是我没想到,她会对陈文瀚和黎若熙下这么狠的手,是我平日没有管好她……”
“如果我说,那次集会上我与荌荌不是第一次相见呢?”
挽云打断梁叶的话,单刀直入主题:“如果荌荌对我淡淡的敌意与时不时刻意的模仿是事出有因呢?如果她攻击陈文瀚和黎若熙并非偶然而为呢?你还会认为她只是率性而为随心随意吗?”
梁叶很夸张的双手一摊:“什么意思?”
“很早以前,我曾见过荌荌,也见过荌荌的母亲。”挽云捧起茶盏,水雾缭绕里她的眼神渐渐放柔。
“毒仙谷,谷主林绝圣娶有一妻,一妾,其妻育有一女;妻子使毒天赋凛然,过门不过数载,已学成超越谷主,成为天下第一毒仙;其妾生性善良,温柔善解人意,谷主对悍然的妻子心有余悸,于是格外钟爱小妾……”
“你说这些做什么?这些个八卦故事坊间到处都能听到。”梁叶撇撇嘴:“什么毒仙心怀怨恨毒死丈夫啦,什么小妾是个狐狸精啦,什么乱七八糟的,纯属稽之谈。”
“你怎么知道是稽之谈?”挽云挑眉。
“你又怎么知道不是稽之谈?”梁叶反问。
“因为……”挽云放下茶盏,认真地看着梁叶的眼:“毒仙谷谷主娶的那个小妾,就是我小姨,也是逍遥殿地位仅次殿主的姑姑。”
七岁那年,姑姑一去不回。十六岁她离开逍遥殿,所做第一件事便是寻找姑姑。不恨不怨,只是想问一句,为什么?
而那一年,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荌荌。
毒仙法忍受丈夫对自己视而不见,与丈夫相约月下;谷主心念姑姑,与毒仙发生激烈争执,毒仙一声冷哼,道:“生不同衾,死同穴!”袖洒至毒胡粉,紧拥谷主双双西归!
而这惨烈的一幕,不幸被十三岁的荌荌撞见,天崩地裂。
姑姑为了消除荌荌脑中这残忍的一幕,对她下了虚魂散,让她忘记痛苦记忆,像亲生孩子一般百般照料。直到那日,挽云的突然出现,一句“姑姑”,让一贯坚强的姑姑霎时哭成了泪人……
在毒仙谷住了两个月,姑姑像是想弥补挽云一般极尽所能给予照顾,意间却令荌荌心存芥蒂。尤记,那个红袍粉琢般的玉娃娃不爱说话,就喜欢躲在门后静静地看着姑姑抱着挽云流泪,她看着挽云时那种眼神,分明就是害怕挚爱的娘亲被抢走的恐惧与孤单……
那时的挽云不善言辞,心底却是对荌荌充满了同情。两月之后,她主动请辞,却只字未提让姑姑回逍遥殿的话。
可惜,没过多久姑姑也死了,具体原因谁也不知。断了虚魂散的荌荌记忆开始混乱,跑出毒仙谷到处寻找姑姑……没有吃的便抢,没有钱便偷,流浪了数月,不知哪日开始,她竟连姑姑也忘记了,但是遇见那个皓齿微笑的棕衣少年,她却脱口而出:“我记得你。”
挽云轻轻叹了口气,看着不知何时目光怔然的梁叶:“荌荌对我,恐怕只留下了一个模糊的印象,有些嫉妒,又有些恐惧,才会有刻意模仿的同时又小心疏远……可是她记得你,时不刻地记着你,可见,你在她的记忆中烙下了的印记有多深。”
这样的感情,早已超越兄妹之情。年少时一个意的回眸,便是一生中最美好最深刻的记忆。
她可以不记得养母,可以不记得仇敌,但是,她从未一日忘记过那个棕衣少年。
“不会,不可能……”
梁叶懵然摇头:“荌荌不可能会爱上我,你不要再说了!再者,就算你能解释荌荌为什么畏惧你,也解释不了荌荌为什么要攻击陈文瀚和黎若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罢了,你根本没有证据!”
“谁说我没有证据?”
挽云指一打,屋梁上一个物体嘭地砸落,尘埃飞溅的弄得梁叶挥着袖子直咳嗽。
“我也是偶然从书中看到的,你仔细看清楚。”拍去封面上的灰尘,挽云翻开白渊所著的《医行天下之手绘限量珍藏版》,找到一页指给梁叶看。
——虚魂散,一种麻痹神经的药物,服用之后可以让人忘记痛苦,但不可间断。一旦停服,容易造成神经混乱记忆力下降,除了至亲至爱之人,凡尘往事统统忘光。
“我问你,你之前算荌荌哪门子的至亲至爱?”挽云努力谆谆诱导:“她能记得你,已经说明了一切。至于她攻击陈文瀚和黎若熙,我看多半也是为了你。你还记得比试第一天,荌荌拼死拼活要跟着你进场,还哭着说‘不要你死’之类的奇怪话吗?”
梁叶想了想,讷讷点头。
“武斗场阴谋重重,我想文斗场也好不到哪里去,荌荌如此说,未必就是空穴来风,也许什么人知道荌荌不记事,当着她面说了什么,荌荌隐约有个印象,便也真的上了心。”挽云手指叩着桌面,望着梁叶:“你想想,全场对你威胁最大的是谁?除了陈文瀚和黎若熙,谁还是你的对手?……荌荌这么做也许过了头,但是,她真的单纯地想要保护你。”
只是,这个保护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sp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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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云兮 第五十章<大结局二>
梁叶指尖颤了颤,茶水溅出杯子,落在桌上绽出花瓣的形状。他深深地看着挽云,带着一点敬畏与探究。
“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你能看穿人心?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你一会是沐挽云,一会是风挽云?为什么你明明是个穿越者,却又浑身充满这个时代的味道?你……究竟是谁?”
挽云失笑:“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你一时问这么多,我该先回答哪个?”
“最后那个。”梁叶咬死不松口:“你,究竟是谁?”
“正如你所见,我是挽云。”
挽云手一翻将书合上,指尖摩挲着封面,“我不是什么妖魔鬼怪,看不穿人心,也不可能什么都知道,非要说只能说这个世界太小了,有些人和事便真是那么凑巧,颠沛三国,转来转去还是逃不开,大抵这就是缘分。”
梁叶低头细细平了平她的回答,须臾撇嘴:“好官方的回答,答了等于没答……”
挽云正想反驳,梁叶又道:“你不愿说没关系,我心底也隐约有了答案。与你相识大半年,见面虽不多,但也算是看着你不断蜕变——贤王爱妾、九方皇后、到现在风光限的逍遥殿主风挽云,除了你那令人咂舌的滥情外,我看到的更多是你的真诚与善良,是大难当前不畏缩的勇猛。就像那日你眉头也不皱地劈断陈文瀚的手,你救回的是一个根本不会对你感恩的人,但你为此宁可背负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而事实是,如果没有你那果决的一劈,我和白渊国师医术再高超也救不回陈文瀚……对这样的你,我很是震撼,而如同此般的震撼,你也没少给我。所以我很清楚,你是个好女孩,毋庸置疑的好姑娘。”
哐当一个形雷劈下,挽云嘴角抽了抽,错愕地看着难得对她眼神中蕴有温软的梁叶,脑中一片恍惚——毒嘴王说她是好姑娘?还对她笑?……额,是自己几天没吃饭饿出幻觉了吗?
“再说了。”梁叶眼底温软一转,又带上几分毒嘴王特有的似笑非笑,语重心长的看着挽云:“谁人年轻时没犯过错啊?人不猥琐枉少年嘛!好好收心不再滥情,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我相信你还是能搭上好人妻的末班车的,哈哈哈哈哈!”
一脚踹开这自以为是的货,挽云摸着肚子愤愤喝茶——就知道他不可能夸她!丫的找抽!没看见她天天垂泪吗?谁猥琐谁滥情了!
“开个玩笑而已,生气了?”摸着被踹痛的屁股,梁叶咧嘴直抽抽,看挽云不说话,厚着脸皮又坐下,自顾自的添了点茶,话题一转,道:“挽云,我与你都不是荌荌,也不会知道荌荌究竟在想什么。姑且抛开那些猜测不说,你知不知道我带荌荌碾转四国整整两年为的是什么吗?”
挽云垂着眼眸,半响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是,就是为了找轩辕翎云!”梁叶大掌用力拍下,震得托盘上的茶具齐齐颤了颤。
“我答应了荌荌要帮她找到她的未婚夫君,要让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但是……”他一顿,嘴角浮起苦涩的笑,“爱情这事,终不能勉强。挽云,我心底很清楚,比起荌荌,你与轩辕翎云更加合适……所以,今日我替荌荌作决定,成全你们!”
大掌按上挽云的肩,梁叶用力拍了拍:“抢走了我妹子的幸福,你就必须把这份幸福活得淋漓尽致,不然,我可不会饶你。”
“你替荌荌成全我们?”
挽云偏头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真有些苦笑不得,“大哥,照你说的说法,你做主送出了荌荌的幸福,那荌荌怎么办?她的幸福你来包办啊?”
“这……”
梁叶倒真被问住了,他想了想,继而不满地斜瞟挽云:“捡了便宜还卖乖,哪那么问题啊?养你的胎守你的男人去!荌荌还没找着,说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诶!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荌荌。”
将杯底的茶水一饮而尽,梁叶站起,甩着袖子急匆匆就想走。
“等等!”
挽云眉梢一颤跟着起身,上前一步似是想要拦住他,可想了想,又默默收回脚坐下,捧起茶盏淡淡摇头:“没事,你去。”
梁叶狐疑地看着挽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搔搔脑袋一脸莫名其妙地走了,走时嘴里还叨叨“怀孕了的女人就是奇怪……”
放下茶盏,挽云嘴角的笑一点一点变淡,她看向梁叶离去的方向,一声沉沉叹息。
日光散漫的从殿门外泻进,光斑中飞舞着浮游的尘絮,将棕衣男子的身影拉长拉细,似在眼前,伸指一抓,却什么也没有……就像是一个飘忽而不可及的梦,它承载了一个少女所有的情愫,每一个转身,每一个抬首,眼底,心底,满满的都是他。
可惜他不知,永远也不会知。
执手取过一个茶盏,盛满,放在身侧的空位上。挽云轻声道:“荌荌,过来喝杯茶。”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空气里有种难捱的沉默,如山如石,那般厚重的压下来。
过了许久后,屋梁上传来轻轻地叹气。
灰尘倏然洒下,被吹起的沙尘般漫天铺地。随着灰尘一同而下的,还有一袭红衣,不似以往樱桃般的鲜红,而是蒙着沧桑尘埃的暗红,那触目惊心的印记,磨灭不去。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当挽云看到荌荌脸上隆起蚯蚓似的道道黑痕时,手也抑制不住的抖了抖,“荌荌你……”
“报应。”
滴溜溜的大眼里不再沉着畏世事的天真,荌荌将从袖上撕下的红纱重新覆住脸,声音沙哑得像铁片刮过石头。她坐下,不去看挽云,却盯着刚才梁叶喝过的茶盏,一瞬也不瞬。
“二娘说过,害人之心不可有,凡事总有因果报应。果然,二娘说得总是对的。”荌荌缓缓转向挽云,声音有些发颤:“挽云姐姐,为什么你的命就这么好?为什么……你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你都记起了?”
被她哀伤的目光看得浑身一颤,挽云心底翻腾着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果真,你对陈文瀚和黎若熙用的是千蜂毒虫。”
“千蜂毒虫是毒仙谷特有毒物,世人鲜少听闻……”荌荌怅然一笑:“难得挽云姐姐竟会知道,是二娘告诉你的?”
“我想,姑姑也许都不知道。”摇摇头,挽云翻开手边那本厚厚的书,停在刚才指给梁叶看的那一面,“有关虚幻散,这后面还有一段记载。”
虚魂散唯一破解之法,便是取毒仙谷特有千蜂毒虫毒液刺入肌肤。
相传毒仙谷传人能以血驾驭千蜂母虫,发动群虫进攻,但作为代价,使虫者肌肤会从创口处一直延伸溃烂,严重时还会灼伤声带,除非鱼死网破,毒仙谷传人绝不会使出。
另注,千蜂毒虫十分罕见,骁勇难驯,毒性之强烈连北宫蛊虫也难以匹敌!母虫毒液虽可解虚魂散之药性,但若普通人被咬,毒液留转全身则必死疑。
“难怪。”
荌荌凑上前瞧了瞧,低低道:“方才我在屋梁上瞧见挽云姐姐的手放得很不自然,像是想遮书上的什么,原来是怕阿叶瞧见……看来什么都瞒不过挽云姐姐,难怪二娘那么心疼你,就连木头翎云哥哥,对你也是情难自控……”
“可是,我宁愿自己猜错了!”
挽云霍然站起!她眉心蹙起,目光沉痛地看着荌荌,捏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
“比赛前一夜,你躲在翎云身后怎么也不愿靠近梁叶,那时我便觉得奇怪,却又没多想。后来听说你攻击了陈文瀚和黎若熙后不见了,我的右眼皮便一直在跳……理智不断告诉我,能让黎若熙法抵御、能让陈文瀚毒发如此的除了千蜂毒虫没有其他可能,赛前你不愿靠近梁叶是害怕他会发现附在你身上不断吸食你血液的千蜂母虫……但是,我一万个不愿意往这个方向想!”
喀喇一声脆响,捏在挽云手中的茶盏应声破裂!碎裂的瓷片沾着刺眼的鲜血砸落在地,褐色茶水漫了一桌子。
挽云捏紧了拳头,鲜血顺着掌心不断淌下,她垂着头,声音压抑得在颤,“荌荌,我明明都想到了,但却……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如果我能早一点阻止……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
荌荌沙哑道,她起身握住挽云发颤的手腕,将她的掌心展开,一点一点地替她挑去割破掌心的瓷片。
“挽云姐姐,你离开毒仙谷那日,二娘除了流不尽的泪,眼底还写满了犹豫与不决……我知道,在二娘心底,你比我要重要。你是洁白如莲完美瑕的,而我,只是一个包袱,一个累赘,一个终日与虫为伍与毒作伴的小毒物……”
“挽云姐姐,你知道我为什么格外钟爱大红衣袍吗?……因为它们鲜红刺目,能掩盖许多肮脏丑恶。使毒的人身上肌肤没几块好的,娘亲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被爹爹嫌弃……幼年的我常见娘亲垂泪,便努力学着使毒,想要得到爹爹的夸赞,结果久而久之,我也变成了如同娘亲的一般……世人捧我为三姝,可他们若是看见我背上丑恶的伤痕,想必再也不会想多看我一眼……”
“挽云姐姐,我与翎云哥哥之所以有婚约,是因为娘亲与燕姨指腹为婚。虽然翎云哥哥常来毒仙谷伴我玩耍,但我看得懂,他眼眸深处对我只有淡淡的怜惜……我知道,他只是拿我当小妹妹,面对那样淡淡的怜惜与同情,即便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最出色的男子,我也滋生不出任何爱意……我常想,也许我就是注定一生孤独,我不可能像娘一样遇上一个能够让我不顾一切飞蛾扑火般去爱的人,即便最后结局是爱到恨之入骨,好歹也是轰轰烈烈爱过一场……”
“挽云姐姐,对你,我有过羡慕,有过嫉妒,甚至一度伤害过你,幼稚的想要模仿着你的举止,满心以为这样自己就能变成像你一般……因为我羡慕二娘对你特别的爱,嫉妒你的光鲜明亮洁白瑕,还嫉妒你有一个可以用生命去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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