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风云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江挽衣
缥缈风云录
作者:江挽衣
宋蕴之,人生三大事:吃、凑热闹、捡尸体。
沈苍梧:我的弟弟,只有我可以动他。
柳煜:本王绝对是交友不慎啊!
那什么,咱们建个门派吧……
镜肃门么?!
以镜为鉴,肃清天下不平之事……
江湖,朝堂,波云诡谲,跌宕起伏,那又如何?
第1章 你嫉妒我
崇宿元年三月,弑水国大军北还,水徵即位,五月定年号天诚。弑水囯忙于内政,春暮进入短暂的太平时期。
崇宿三年,春暮国国君柳屹赐宰相陈玄正第宅家庙,谷玄鹤收复陈庐,判将刘绪北去。
——序
秋风徐徐,吹着街边的树木,撩拨起那离枝的白花纷纷落去,如同冬日白雪,纷纷扬扬。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香气和果木的清香,闻来十分舒心。
暮霞城乃春暮国帝都,即便是到了夜里,街上行人依旧熙熙攘攘。两边的小贩叫卖声,吆喝声不断。城东的聚云楼前,更是人潮涌动。
忽地,夜幕之下传来一声惊叫,一女子披头散发从街那头的晴芳院中冲了出来。她的衣衫上满是鲜血,姣好的面容上尽是惊恐之色,苍白如纸。
“死人了!死人了!”
这女子一边跑,一边大声叫嚷着,连鞋子落在了后头也毫无知觉,一双玉足踩在冰凉的青石上,疯也似地往前奔。
晴芳院中冲出一群持着棍棒的男子,叫嚷着“站住”,向她追了过来。
街上的人见此情景,纷纷向两边退了去,一个个抻着脖子,脸上尽是疑惑,又或幸灾乐祸,盯着那女子和后面追着她的人。
“唰!”
一柄闪着寒光的剑从半空中落下,持剑的是个年轻人,约莫十**岁的样子,俊眉修长,凤眼微敛,精巧高挺的鼻梁下,一张桃花唇微微勾起。
此人身着素色衣衫,外罩稍深一点的大袖衫,料子顺滑,倾泻而下。衣衫上暗纹在月光下流光溢彩,衣缘处绣着金浪浮蕊牡丹图,腰间缀着块白玉盘龙珏,气度非凡,非常人能及。
“帝都之内岂容尔等放肆!”
年轻人沉眉,将长剑横于胸前,冷冷地瞧着追来的那些人。
又一身着素色衣衫的少年从人群中掠了出来,伸手一挽,扶起跌倒在地的女子,向年轻人恭声道:“小王爷,此事如何处理”
围观的百姓和那些凶神恶煞的男子皆是一愣,再去瞧那年轻人,顿时都僵住了。
眼前这年轻人,正是春暮国淳王府的小王爷——柳煜,而他也是春暮国巡检司的巡检使。身侧的少年,是他的贴身护卫荀月白。
柳煜扬了扬眉,冷笑道:“自然是去晴芳
第2章 京都出事了
“哦。”
沈苍梧白了他一眼,又招呼小二送了壶酒来。
两人此次来拂月城已有七日,本是为寻找挚友,却毫无线索。宋蕴之都怀疑是不是春归楼中出了问题,这消息越来越不准了。
沈苍梧见宋蕴之面有忧色,微微叹气。自己这个弟弟,曾几何时还是个少年,那眼里丹青难写的狷狂意气,早已被尘世烦忧替代。
他站起身来,手在宋蕴之肩头上按了按,正色道:“说好的仗剑江湖,肆意人生,你这样子,可一点都不潇洒。”
宋蕴之握着酒杯,浅浅饮了一口,一股清洌之感通过喉咙,直达心肺,将心中那缕烦闷击溃冲散。
他叹气,“我怎么就那么衰呢这出门捡尸体也就算了,现在可好,找个人都找不到。”
沈苍梧被他这话给逗笑了,扶着差点被自己碰倒的酒壶,给两人满上。抬眼间望着夜色中香气四溢的拂月城,月光和灯笼绯红色的光晕下,一片盛世之象。
可,这样的盛世景象又能持续多久呢
“咕咕咕……”
一阵鸽子的叫声,宋蕴之抬头,就见一只白色的信鸽在头顶盘旋了会,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宋蕴之皱眉,这是……柳煜的雪球。
沈苍梧取下绑在信鸽腿上的竹筒,摊开一瞧,脸色微微变了变。
“京都……出事了。”
宋蕴之俊眉一敛,接过信瞧了眼,竟直接跳了起来,要不是沈苍梧眼疾手快,他此刻已落入了河中。
他之所以如此大的反应,是因那信中的内容。
“江东韩家后人复仇,龙渊阁学士一死一伤。”
宋蕴之黑着脸,捏着那纸条陷入了深思中。
当年陈庐城事后,几人便再也没有见过。柳煜留在了京都,宋蕴之与沈苍梧辗转江湖,虽寻到柳催雪和刘允,但总算是远离了那些波诡云谲的是是非非。可这短短一句话,瞬间将二人拉了回来。
江东韩家……
当年韩家活着的人,
第3章 我也看你不顺眼
翌日清晨,晨曦透过纱窗洒在桌上,天地间雾茫茫一片。两匹骏马从拂月城的北门疾奔了出去,一路往暮霞城的方向而去。
行至半途,秋雨斜斜飞下,摇落了枯叶。
沉寂了许久的春暮朝堂,忽然就沸腾了。拉锯已久的立储之争终于落下了帷幕,忠王柳琦入住东宫,所过之处皆有皇榜告示。
春归楼虽不参与朝堂之事处处回避,但身在那张网中,多少能觉察到风雨的动向。
弑水囯暂无南下的迹象,但三年前那场战乱,已动摇了春暮的根基。国君柳屹圣体违和,恐也撑不了多久,他与柳氏宗族并不亲厚,膝下又无子嗣。
柳屹虽得宠,却也少了信任。忠王柳琦自小被养在宫中,这样的结局,并不意外。可是,柳琦身体孱弱,又无治国谋略,这春暮的江山落入他的手中,风云难测啊。
宋蕴之坐在屋顶上,拢了拢身上的衣衫,望着那灰蒙蒙的苍穹,忽然觉得有些冷。
……
暮霞城中,天气一如既往的恼人,秋寒从四处溢了出来,透过衣衫渗入肌肤之中,顿时背上一凉,就连握着手炉的手,也是一片冰凉。
柳煜坐在长廊下,耷拉着脑袋,俊秀如玉的脸颊上,有些灰白。
他确实有点焦头烂额,虽然太子已定,可对于某些人来说,他却是最大的威胁,更何况作为巡检使,朝中大臣被刺身亡,他有着推脱不了的责任。
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远处那高高的宫墙巍峨,重重楼阁,此刻看去,俨然是一座固若金汤的囚笼。
柳煜有些恹恹,侧过头去在荀月白的肩上戳了戳,“你说,他们是不是都看本王不顺眼”
荀月白微微愣了下,侧身,认真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严肃道:“不,不光他们看你不顺眼,我也看你不顺眼。”
“你……你……你……”
“竟敢藐视本王,荀月白,你大胆!”
柳煜气结,神情一收,严肃道:“荀月白,你好歹是本王的属下,怎么连句好听的话也不会说”
荀
第4章 物是死的
两人进了京都最大的酒楼,刚刚坐下还来不及感慨京都盛相,就听楼梯上传了一阵脚步声。宋蕴之抬头,就见柳煜和荀月白正四处张望。
柳煜看到他们眼睛发亮,蹭蹭几下蹿进了雅间,坐在了宋蕴之一侧,顺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忽又皱起了眉头,“这三年没见,你怎得瘦了这么多”
说着,他眉头轻挑,勾唇道:“男子汉顶天立地,得魁梧一些,你这也太瘦了,硌手。”
宋蕴之伸手在他手背上打了一下,没好气道:“我说,你好歹也是个王爷,注意下影响。”
沈苍梧在一侧没有说话,端着茶盏慢悠悠喝着,见柳煜看向他,脸色一沉。
柳煜心里咯噔一下,手上一颤忙撤了回来,装作若无其事地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
宋蕴之憋着笑,心知这是沈苍梧在警告柳煜,别再坑自己。他忙给沈苍梧添满了茶,心中无比的舒坦,自己这个兄长真是太贴心了。
沈苍梧不动神色地接过茶杯,浅浅呷了口,唇角弯了起来,“还不错。”忽而转过头看向柳煜,“小王爷,说正事吧。”
柳煜闻言,忙吁口气,正色道:“你们二位急着赶路,先吃着,慢慢说。”说着,他朝荀月白使了个眼色。
待众人吃完了饭,宋蕴之满足地摸着肚子,“现在可以说了吧,再不说我们可走了。”
柳煜悄悄打量了沈苍梧一下,见他安静地坐在那喝酒也没什么表情,这才道:“这案子有点复杂,卷宗都在我府中。”
宋蕴之斜睨他一眼,“那你着急忙慌地跑来干什么”
荀月白笑道:“他是来付钱的。”说着,手在柳煜腰间一探拿出了钱袋子。
宋蕴之讶然,这动作未免也太熟练了吧看来,他平日没少做这种事。
他朝荀月白伸出大拇指,笑道:“干得漂亮!”
柳煜望天。属下被惯成这样,是自己的错吗呵……肯定是错了。
四人出了酒楼,路上沈苍梧又买了许多的点心,这自然是给宋蕴之准备的宵夜,银子嘛,当然还是柳煜付的。
一到王府,四人便围在桌前,查阅起晴芳院案件的卷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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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要验尸
宋蕴之经手过大大小小案件近百件,也曾多次遇到伪造现场和证物者。这世上能工巧匠多不胜数,只要见过原物,大多是可以打造出与之相似的赝品。
这件案子牵扯到江东韩家十多年前灭门之事,又有物证,那么这行事之人必然与韩家有联系,又或十分熟识之人。
沈苍梧随手翻着案卷,微微侧目,道:“从验尸记录上看,凶手更多的是在泄愤。”
柳煜俊眉蹙起,不解道:“这话何解”
沈苍梧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敲着,指着验尸记录,缓缓道:“刀痕分布情况说明了这个问题。”
宋蕴之随手在柳煜额头上敲了下,道:“如果是江湖仇杀,伤口绝不会是记录所书的这般。练武之人,首要的便是明白知晓人身体的每一处大穴与要害,这样才能用最简单直接的办法致人死地。”
柳煜生于皇室,对江湖之事并不十分了解,但也是习武之人。荀月白就更不必说了,他在入巡检司之前,在江湖上可也略有侠名。
两人也有同样的猜测,但苦于没有实证,只能一直暗中调查。
街上响起了打更声,一下接一下落入几人耳中。秋风从窗户卷了进来,略有些凉薄,吹得桌上的蜡烛摇曳着。
宋蕴之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我要验尸!”
柳煜闻言心下一喜,可又考虑到二人连夜赶路实在疲惫,便摇了摇头,“兄弟我可是有良心的,你们二位先好好睡一觉,明日一早我们去衙门。”
宋蕴之奇怪地盯着柳煜,眼间露出些许疑惑来,“柳煜,你确定”
沈苍梧随手把食盒递给宋蕴之,声音平淡,“小王爷,我们二人入城,恐怕这京都之中已有不少人得了消息……”
“月白,去安排!”
不等他话说完,柳煜向荀月白吼了一句。
众人到了衙门时,府尹谢瑾早已在门口等候,见到柳煜微微躬身,恭声道:“臣下拜见小王爷。”说着,目光却落在了宋蕴之和沈苍梧身上。
细细打量了二人一番,谢瑾心
第6章 正确的打开方式
谢瑾看到这情境,不由得瞪直了眼睛,回头间却见柳煜和沈苍梧正说着笑,一脸的平静。他心中称奇,不由得对这三个年轻人又高看了几分。
宋蕴之吃完了一块糕点,手上一拂,那盖在尸体上的白布便落在一侧。尸体上的刀伤露了出来,几乎全部集中在上半身,当然腿上也有,相对而言少了许多。
“黑脸怪,你来瞧瞧。”
宋蕴之吃完了糕点,朝沈苍梧唤了声,随手端起了茶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沈苍梧应声进了敛尸房,仔细一瞧,就见尸身上刀痕纵横交错,深浅不一,宽窄也各不相同。刀痕边缘皮肉翻开,肤色惨白。微微露出的骨骼上,微微有些发黑。
“这……不是一个人的手法,而且他还中了毒。”
宋蕴之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天蚕丝手套戴上,伸出一根手指,在尸身上按了按,略微有些发硬。
柳煜站在门口,叹气道:“不务正业啊……”
宋蕴之斜了他一眼,翻出把极薄的短刀来,手起刀落划开了尸身。
“呕……”
腹腔一打开,一股腥臭扑面而来。谢瑾胃中翻江倒海,眉头不由得拧了起来,要不是柳煜等人在,他恐怕早已吐得一塌糊涂。
宋蕴之上下检查了一番,皱眉道:“哥,他这身上没有致命伤。”
柳煜闻言惊诧,蹿了进来指着尸身胸前的伤口,道:“这不是致命伤吗”
宋蕴之却撇了撇嘴,晃了晃手说道:“这道伤口形成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
柳煜无言。巡检司和衙门的仵作水平虽说不及宋蕴之,但总不至于出这样明显的疏漏吧。可他是相信宋蕴之的,他断然不会弄错。
半晌,柳煜神色讪讪,道:“会不会是高手已内力震断了他的经脉噫……这倒有可能是韩素谦做的了……”
宋蕴之翻了个白眼,没答他的话。
那伤口是短刀造成的,并不是剑,因而不可能是韩素谦。如果说是薛晨,那更不
第7章 云州白长安
宋蕴之又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任何遗漏之后,又检查了一边方才写下的验尸记录,这才拿起针线开始缝合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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