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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三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上白雪
“什么?快些拿于我看!”李进急急展开书帛,神情立时凝固。
他呆了一呆,才叹息道:“各位将军,琅邪之战打不成了!”
“搞什么嘛?”诸将一起发出大失所望的抱怨之声。
“砰!”李进突然一掌拍在案上,猛然间爆发出一阵狂笑:“小子们别灰心,琅邪早晚都是囊中之物,我们却先要打一场大仗了!”
他一展手中信帛:“瞧瞧吧!这是我们渤海军首次发出的鹰将集结令!将军将要举全军之力,发起一次史无前例的大规模主力会战!”
“啊?”诸将一起呆滞。半晌,帐中的狂吼乱叫之声几乎将帐顶都要掀翻过来。
一处刚刚落下帷幕的战场上,几处青烟仍在袅袅升起,渤海军战士们正在快速清扫战场。
甘宁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架辎重车上,一条腿搭在车辕上晃啊晃的,双目无神的望向远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够闲的啊!这是在打仗!”苏飞指挥着将士们将一队降卒押着行去,一转头恰好看到甘宁,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小场面嘛!这也算打仗?”甘宁有气无力的应道:“你较什么真?”
“我警告你,不要再这么不务正业!别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苏飞冷笑一声:“没赶上凉州之战,又闲了大半年,你心里头有气吧?但是记着,将军就要回来了,如果看到你这副嘴脸,小心他用鞭子抽你!”
“抽我?抽我我也乐意!”甘宁一挺腰跳了起来:“连华雄胡轸都能参加凉州大战,凭什么没我的份儿!如果我去,如果我去……”
他突然湿润了双目:“说不定,我能帮谨严挡上一刀的!”
“好了,不要说了!今后也不许再提!”苏飞心中一痛,拍了拍他的肩头:“将军如果听到了,会很伤心!你这是在责怪将军没有保护好谨严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谨严死得太惨了!”甘宁喃喃道:“我只是难过,还有愤怒……”
“甘将军!苏将军!”一名军官走了过来:“请允许末将汇报战果!”
“给我……”甘宁一张口却看到苏飞冷冷的目光,只得“咕噜”一声把“滚蛋”两个字咽了回去:“说吧!”
“好的!甘将军!”那军官展开一卷木简:“此战,我军阵亡7人,伤45人,杀敌338人,俘敌227人,缴获……”
“什么?什么什么?”甘宁发泄般的又跳了起来:“打了一个多时辰的仗,才这么点成果?敌军一共才800人,怎么就不能一网打尽呢?早就告诉你们,平日里多训练,战时才能打好仗,可你们是怎么办的……”
看着张牙舞爪的甘宁和面青唇白的军官,苏飞一阵头疼,正打算制止这场全无意义的闹剧,突然听得有人高叫道:“两位将军,将军从弘农发来十万火急军令!”
“将军?”甘宁和苏飞面面相觑,突然同声叫道:“将军有消息来了!”
两人一起伸手去抢那军令,终于被甘宁抢先得手,一边侧着身子观看,一边口中还骂骂咧咧:“没规矩!一个小副将也敢与主将抢军令……”
他突然住口,嘴里呼哧呼哧的喘了几口粗气。
“将军到底说的什么?”苏飞不由急了眼:“你倒是说啊!”
“不说了!不是,路上说!”甘宁突然手舞足蹈的弹了起来,口不择言道:“快!快下令,全军立即返回渤海!”
“甘将军,属下还没有汇报完!”那汇报战情的军官不由委屈道:“至少,也要等打扫完战场!”
“不用汇报了,也不必打扫战场!”甘宁直奔自己的战马而去:“立即撤军!”
“可是,可是俘虏呢?”那军官也算是尽忠职守,壮着胆子扯住甘宁马头:“请将军就近安排安置俘虏的去处!”
“我说你怎么这么麻烦?区区几百个俘虏,放了不就得了?”甘宁伸手就去摸马鞭,瞪着眼睛道:“再敢阻碍,耽搁了本将去抢先锋之位,本将抽死你!”
兖豫交界,颖川许县,渤海军大营。
大帐中,高顺木无表情的端坐于案后,而曹操一脸不豫之色的与他相对而坐。
“匡日兄,你难道不打算向本人稍作解释吗?”曹操终于开口,他嘿然一笑道:“你是一军主将,平日里军务繁忙,而本人则是军政统管,多少大事等着你我去忧心操劳?这么耽误光阴,似乎不妥吧?”
“你需要我解释什么?”高顺的声音平淡如水,听不出任何波动:“有话直说!”
“好!那我就直言相告!”曹操冷笑一声:“贵我两军自合兵以来,一直相互呼应,配合默契,这才挫败了袁术和陶谦的攻势,战果斐然……”
“你说要直言相告的!”高顺丝毫没有给他留任何情面,直接打断道:“说重点!”
“没错!”曹操一怔,止不住闪过一丝怒色:“那么,近日来,你们渤海军既不展开攻势,也不回应我军的支援请求,反而不断就地募兵征粮,放任袁术军从容反扑,令我军白白蒙受了很多损失,这到底是何道理?”
“不止如此!”他越说越是语声提升,已经有了一丝咄咄逼人:“我专门划出了泰山郡,供你们开辟徐州战场,而贵军的臧霸将军只守不攻,更将主力部署在我军一侧,这还算是友军所为吗?这简直就是牵制和监视!”
“说完了?”高顺冷冷的看着他:“你军有你军的作战部署,而我军亦然!说到底,你我两方只是联合作战,并无统属之分,凭什么我军要按照你军的作战意图调整方略?”
“你!”曹操气极而止,半晌才缓缓敛去怒容,苦笑道:“匡日这么说就有损气度了,难道就不能从大局着想吗?陶谦口蜜腹剑,尝怀祸乱之心,而袁术更是狼子野心,篡逆之心昭然若揭,此二贼一日不除,我大汉终是江山不稳……”
说到此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道:“我得到可靠探报,那块传国玉玺不知怎的竟然落在了袁术的手中,而此贼已经开始密议称帝之事!若此事果然发生,则不亚于天崩地裂、斗转星移,汉室和天子亦将蒙受奇耻大辱!”
“匡日啊!你我同为汉臣,为国除贼乃是本份,何况汉扬还是天子皇叔,汉朝的大将军,他更是责无旁贷啊!”曹操苦口婆心道:“再者说来,我与你和汉扬相交十年,也算得上是肝胆相照,你……”
“砰!”曹操骇然住口,一脸震动的瞧向高顺重重拍在案上的手掌。
“原来,孟德还记着与我们的情谊?”高顺眼中闪过慑人心魄的精芒:“那好,本将再提醒几件似乎已经被你淡忘的真相吧!陶谦当年意欲加害你父时,是谁奇兵夜行数百里,帮你救下了老父?袁术打进了兖州,令你朝不保夕,连袁绍都对你置之不理,又是谁帮你打跑了袁术、抢回了地盘?说到底,袁术与陶谦和你既有私怨,也有利益之争,你是退无可退这才挺身而战!而我渤海军,又从中得了什么好处?令你敢这么理直气壮的来质问本将?”
曹操差点无言以对,勉强道:“匡日,当初我们可是签下了攻守同盟的!如今形势逼人,你们怎可袖手旁观?”
“说到袖手旁观?我也有话来问!”高顺双手撑案,探过身体,双目狠狠逼视曹操:“汉扬在凉州遇险,你不发兵救援也就罢了,你甚至没有公开向天下表明立场来声援我军?你算不算袖手旁观?”
“汉扬交友天下,身边兵强马壮,自然履险如夷!”曹操辩解道:“何况事实证明,汉扬吉人天相,得道多助……”
“放屁!”高顺握紧了双拳,几乎没有劈面一拳打去:“曹孟德啊曹孟德,换作天下间任何一个人说出此话,本人无话可说!惟独是你,有何面目在此妄语?从你被囚黄门寺狱,到擢拔你建功立业,到助你躲避董卓追杀,再从讨董之战支援你全身而退,一直到今日,汉扬救了你多少回了?他确实是吉人天相,得道多助!可他得到了你的什么相助了?你他娘的说出此话,还算是个英雄吗?”
“你说得没错!汉扬对我的恩情,我一直没还上,也还不了!”轮到曹操一脸木然的半晌无语,终于自嘲一般道:“汉扬是什么人?他是天下间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注定是天下所有人的救星,只有他助人,何时才能轮到我曹操来助他呢?”
“是吗?那么,你不助他也就罢了!”高顺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杀机,森然道:“你今日跑来质问本将,这很好!因为说来巧了,本将也正打算去质问你……你明知我军与袁绍不共戴天,为何在一月之内密会袁绍来使三次呢?”
“你说什么?”曹操猛然间震动了一下,终于色变道:“你们监视我!”
“监视你?不要自作多情!”高顺从怀中缓缓抽出一叠白帛:“是袁军使者在返程之中自己露出了马脚,这才被我军斥侯拿个正着……你需要看看他的供词吗?”
他不理脸色惨白、手足轻颤的曹操,自顾自的展开那白帛:“恩!许以徐豫两州,督兖徐豫三州诸军事,封汉骠骑将军,邀你共击南鹰……袁绍这本钱下得不小啊!他还真把自己当成天子了?”
他抬起头来,定定的瞧着曹操:“袁绍重金收买匈奴人和乌丸人在凉州追杀汉扬,你知道的吧?孟德,你适才还说与我们相交十年,肝胆相照……你就是这么与我们肝胆相照的?”
曹操手足失措道:“不!不是!匡日你误会我了,我绝对没有答应袁绍……”
“报!”帐外传来悠长高亢的通传之声,一名渤海军军官快步行入,单膝跪在高顺身前,双手奉上一卷白帛,语中难掩喜意:“高将军,这是将军刚刚发来的天眼传书,八百里加急!”
“巧啊!刚说到汉扬,他就来消息了?”高顺再瞧了一眼如坐针毡的曹操,缓缓展开信帛刚看几行,立即双目大亮。
“立即传令下去,全军整装,半日之后拔营起寨!”他长身而起:“同时,通知周边我军各部,全部向我军主力靠拢!”
他低头望向曹操:“真是失礼了,孟德!我军将有重大行动,不便相留,这便请吧!”
“匡日,请你务必转告汉扬,我真的没有答应袁绍啊!”曹操触电般弹起,嘶声道:“你一定要相信我!”
“无论你有没有暗通袁绍,无须向我解释!”高顺径自向着帐门行去:“你还是想一想,如何面对汉扬吧!”
他突然止步,转身冷笑道:“不怕你去给袁绍通风报信,我渤海军已经开始全军总动员,不日将起堂堂正正之师,誓以犁庭扫穴之势,彻底扫灭袁绍!很快,天下人都将知道,触犯我渤海军威严者,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你说什么!”曹操如雷击顶,“咕咚”一声坐回原处。
“孟德,为敌为友抑或中立,自己抉择……好自为之吧!”高顺大步行出,四顾云集帐外的将士,突然振臂高呼道:“鹰王归来,我军万胜!”
“嗬!”将士们瞬间沸腾起来:“万胜!万胜!”
随着天眼传书,驻守于各州、各郡的渤海军将领无不闻风而动。一时之间,处处都是鹰旗飘扬、铁流涌动,烟尘滚滚之中,一支支精锐的渤海军雄师径向冀州战场开拔而去,整个大汉北方都在他们的铁蹄之下震动颤抖。
这是渤海军成军以来的首次全军动员,也是渤海军鹰将授勋之后的首次英雄集结,而即将发动的大规模战事,更无疑将掀起新一轮的诸侯兼并,继而改变整个历史的进程。
而此时此刻,作为天下焦点的某位大将军,正驻马黄河之畔,怔怔的眺望着那排空浊浪,神情落漠的将一朵不知名的白花投入水中:“浪花淘尽英雄,逝去的兄弟们啊,我亦终将与你们相逢……不过,且看今日谁主沉浮!”





鹰扬三国 卷六 群雄逐鹿 篇外篇 萧墙之患
一队骑兵不徐不疾的奔行于沔水之侧,一路向南而去,队间一面“孙”字大旗迎风飘舞。
孙策侧目瞧着始终眉头深锁的周瑜,哂道:“瞧你如临大敌一般的阵势,岂是少年智者应有的风范?啊哈!北郭南周啊!”
“休得取笑!”周瑜苦恼道:“我正在想着,回去之后如何应付你母亲与一班老臣的责难!”
“那班老臣也就罢了!”孙策亦是抓头道:“为了此番出兵,我情急之下狠狠顶撞了母亲,实是有违孝道......这可如何是好?”
“你确实是犯浑!”周瑜痛批道:“自孙伯父故去,伯母大人强忍悲痛操持家事,其间几经颠沛流离,受尽了委屈,你纵然有千般理由,也要顾及一下伯母的感受!怎可如此横蛮粗鲁?”
“好啦好啦!我都省得!”孙策垂下头来:“你只说应对之法便是!”
周瑜正要开口,突闻背后蹄音骤疾,却见一队属下兵马护着几名天子近卫加速追来。
“孙将军!”一名天子近卫于马上扬手示意:“末将是南宫卫士令麾下,特奉天子钦命前来传旨!”
“什么?”孙策和周瑜俱是一惊,慌忙下马:“我等接旨,并恭请陛下圣安!”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均看出对方的惊喜之色。几日前,南鹰方才提到封爵之事,今日便有天子使者追来传诏,真是雷厉风行。同时,两人也切身感受到了南鹰身为辅政皇叔和大将军的权势之盛。
“孙将军,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那天子近卫压低声音,眨了眨眼睛:“末将之前也曾效力于南鹰大将军帐下,嘿嘿!您懂了吧?”
“哦?那真是巧了!”孙策不由又惊又喜,立即换过一副口吻:“这位兄长尊姓?恕小弟眼生,失礼失礼!”
“末将胡烈,此前曾任帝都城门司马,还是徐晃将军的旧部!”那人微微一笑:“末将有幸,不仅保卫帝都时就跟随大将军,后来大将军从渤海重返帝都时,为了帮末将出气,还狠狠抽了西园校尉的鞭子......不过,听说那时孙将军恰好返回了长沙,却是失之交臂了!”
“不错不错!我早就知道此事!”孙策更是喜出望外:“真是自家人!胡兄,久仰大名了!”
“孙将军客气了!不瞒您说!”胡烈亦是笑逐颜开:“原本这传旨的差事,根本不关南宫卫士令的事,应归黄门经办!只不过,大将军通过飞鹰传书特别交待荀攸大人,黄门中人养尊处优惯了,跑不得山路夜路,更追不上孙将军返回江东的脚步,这才令末将一路疾行而来,为的......”
他说着,双手将圣旨捧过头顶:“就是要在孙将军赶回江东前,务必将此旨颁到您的手中!孙将军,快快接旨吧!”
“哦?真是辛苦胡兄了!臣扬州刺史孙策,恭领陛下恩旨!”孙策手中不敢怠慢,恭恭敬敬接了过来,心中却是一阵疑惑,有这么急吗?叔父为何定要在他赶回江东之前颁旨呢?
“封周瑜为江夏太守,寻阳亭侯......追封孙坚为吴侯,子孙策承袭父爵?还有这么多赏赐!”周瑜看着孙策缓缓展开的天子诏书,不由惊呼出声。
“真是恭喜孙将军了!不,是恭喜吴侯!”胡烈微笑道:“请吴侯放缓行军,末将身后还有天子赏赐的金帛玉器以及大将军赠送的战马粮草,正在加速追来会合!”
“真是太好了!可是......不是说封乌程侯吗?”孙策与周瑜面面相觑。虽说吴侯与乌程侯均为县侯,看似并无区别。然而,乌程地小人稀,远不如**富庶,何况这**还是吴郡治所之地,城坚池深,人口密集。吴郡作为江东要冲,一旦根基稳固,便扼住了区域广阔的会稽郡,其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
不仅如此,孙策刚刚击败长期盘踞于吴郡一带的地方豪帅严白虎,降卒与百姓尚未完全归心,有了天子敕封,对于孙策下一步的攻略大计来说,可谓是名正言顺、事半功倍。
“大将军用心良苦啊!”周瑜迅速明白过来,不由长长叹息:“阿策!大将军请天子追封孙伯父为吴侯,更令你承袭父爵,这明显就是为你们孙家壮大声势啊!从此之后,你们孙家在江东更是稳如泰山!”
“不!不仅如此!叔父更是为了要缓和我与母亲和部属们的关系啊!”孙策体会着南鹰的呵护之情,紧紧捏着手中黄绢,眼圈都泛起红来。
“来人啊!立即星夜快马赶回,向夫人和百姓将士们通报这一天大喜讯!”周瑜何等心思迅捷,立即吩咐下去:“同时,着人于**之中加紧修葺吴侯府邸......吴侯奉旨返城之日,便是三军将士和全城百姓出城相迎之时!”
“不错!”孙策亦是心领神会,扬声道:“届时,本将将亲自犒赏三军,并与全城军民同庆!”
号角悠长,鼓乐齐鸣,**城北门外,数千江东将士和近万百姓正在翘首以盼。
青罗伞盖之下,一位****正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远处的官道。但见她虽然年过四旬,然而风韵不减,长身玉立,依然可以想象到其人年轻之时的绝代风华。
此女正是孙坚孀妻、孙策生母,当年以才貌双全著称江东的吴夫人。
伞下仍有数位少年,显然便是孙策的几个弟弟。而伞外还有数十位文臣武将静立相候,不仅昔日追随孙坚征讨黄巾的程普、韩当、黄盖、祖茂四名大将俱在,曾与南鹰有过一面之缘的朱治、恒阶、徐琨等人亦赫然在列。只不过,朱治凭着同样深厚的资历,不仅救护吴夫人有功,亦在平定许贡、严白虎时立下首功,站位已经居于程普、韩当之前。
“夫人!您已经等了一个时辰,而据斥侯传报,主公仍需至少半个时辰方至,是否需要先回车中休息?”朱治抬头瞧了瞧将至头顶的日头,轻声向吴夫人提出了建议:“几位公子年纪尚小,只怕也有些乏了!”
“多谢君理美意!”吴夫人微微转身,露出半张无限美好的玉容:“然而,众多将士和百姓俱在,岂容孙家妻子怠惰?何况,策儿未及弱冠便已强爷胜祖,为娘的亦是与有荣焉!正该多候些时辰,以示慰励诚心啊!”
“娘亲所言甚是!”吴夫人身侧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亦微笑道:“父亲是世之英雄,大兄亦是当今豪杰,我等身为孙家男儿,纵然年幼亦当争作表率,岂可示人纨绔之态?平白堕了我父兄的威名!”
“权公子真是少年英杰!”朱治柔和的目光瞧向那少年,尽是欣慰赞赏之色:“要不了数年,必将扬名天下,绝不亚于坚兄和策主公!”
“说的是啊!”吴夫人亦罕见的频频点头,流露出宽慰之色,她低声道:“要说勇猛刚烈,策儿与他爹一个脾气,日后东征西讨、开疆拓土自是绝无问题,而权儿少年老成,仁义宽厚之名早已不胫而走......”
“先主后继有人啊!”一个雄浑的声音恰到好处的接了进来:“主公日后有权公子辅佐,正可文武兼资,成就一代伟业!”
吴夫人转目瞧了瞧一脸微笑的程普,含笑道:“德谋之言是矣!”
其余文武群臣揣摩着几人的话语,纷纷点头称是。正在言笑晏晏之时,突然吴夫人神情一滞,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百姓之中......
原本夹道相迎的百姓接近万人,可谓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而不知何时起,人群竟然已经稀疏了很多,目光所及之处,仍然可以看到一些百姓在交头结耳之中悄然退去。
“怎么回事?连老身与众位大人都等得,他们却等不得了吗?”吴夫人心中恚怒,不由厉声道:“派人去看看!”
文武群臣亦是心中打鼓,暗中指派下属前去约束民众。
很快有侍卫一脸尴尬的回报:“禀夫人、各位大人!非是百姓等得不耐,而是有人流传,于吉先生远道而来,将从西门入城,所以很多百姓纷纷前去迎候......”
听他此言一出,不仅文武群臣心中一松,便是吴夫人亦是玉容解冻,反而欣然道:“原来如此,竟是于仙师法驾至此!”
她说到此处,微一犹豫又道:“按理说,老身亦当亲往迎接,然而策儿将至,母子相逢之喜亦是人之常情,料想仙师也不至于怪罪!”
好几位江东文武一起称善,竟露出理当如此之色,甚至有人立即开口谢罪道:“若夫人难以分身,可否容臣下告退?”
言下之意,竟然也有前去迎迓之心。
“且慢!”一名剑眉虎目的年轻将领不由怒道:“众位同僚是否忘了?我等可是专为迎候主公而来!众位竟为迎一民间术士而弃主公于不顾,这岂止是本末倒置?简直就是目无尊上!”
群臣面面相觑,很快有人冷笑道:“太史慈将军初来江东,尚未熟悉本地风土人情,亦是有情可原!”
就连吴夫人也微嗔道:“子义慎言!你可知这于吉仙师是何等人物?”
“虽然末将来到扬州不过年余,却也有过一些风闻!”那名年轻将领正是原扬州刺史刘繇的旧部、新投入孙策帐下的降将,曾经誉满北海的太史慈。
他冷笑道:“听说这于吉不过是一个江湖术士,仗着一点符水治病的微末道行,在江东招摇撞骗已久,却不知使了什么蛊惑伎俩,竟骗得许多百姓对其信服膜拜!依末将看,此人长期传播所谓《太平经》,必是黄巾余孽!”
听他如此痛斥批驳,不仅吴夫人玉容转冷,几名士族出身的文官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太史将军,夫人面前,你是否有点过于放肆了!”不等众人群起攻之,便听程普厉声道:“你可知道?当年夫人一路经由曲阿、九江避难而至,中途身染疫疾,正是于吉先生为夫人妙手除疴!你对其如此批判,却将夫人又置于何地?”
他口上斥责,却是暗暗向太史慈使了一个眼色。
“什么?这个末将实是不知!”太史慈猛吃一惊,讷讷道:“出言无状,还请夫人恕罪!”
“娘亲啊!太史将军可不是江东人士,又哪里会知道于仙师的义行善举呢?”那少年孙权也微笑接口道:“当年太史将军在北海时便以抗击黄巾而闻名天下,这才会对同样修**平经的于仙师有所误解。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相信只要假以时日,太史将军定会消除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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