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三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上白雪
而且,据说有一名朝庭要犯竟然趁夜混出了上东门,为此,负责上东门的城门司马已经被投入了北寺狱。连执掌洛阳十二门防备的城门校尉,也就是他的顶头上司都遭到了严厉的训斥。
想到这里,他不由浑身一抖,北寺狱啊!虽然没有进去过,可是也耳闻那里就是个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地儿,进去的人没有几个能囫囵着出来的。若是在他负责的中东门再有什么差池,那么自己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城门司马冷着一张臭脸,随手一鞭抽在一个想要钻出人丛的中年汉子上,打得那人惨叫一声,忙不迭的退了回去。
他怒喝道:“再有蓄意滋事,不遵法纪者,老子就要动刀子了!”
人群一阵骚动,却更加稳定了下来,很多没有路引的人发出绝望的叹息声。
城门司马再松一口气,但是当他的目光落到远处,又有些心中不踏实,怎么搞的?似乎人越来越多了,平时除了一些节庆日子,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今儿个这事,可透着一些异样啊!
他拎过一名手下,扯着嗓子道:“你,立即将这里的情况去向校尉大人禀报,另外再多调些人手来!他妈的,这个事儿可是有点古怪!”
他一连叫了三遍,那名手下才听清楚,一溜烟的去了。
堵在城门的百姓更多了,似乎又有些不安份起来,城门司马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烧了起来,他举起皮鞭,正准备再给面前的刁民们一点颜色瞧瞧。
突然,一颗小石子从天而降,准确无误的砸在他的铁盔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这真是要造反了啊!他怒发如狂的仰首望去,想找出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子,却愕然发现,城门之上,一名属下的都伯正向着自己疯狂的挥动着双手,口中不知道在狂叫着什么。
耳边仍然充斥着种种噪音交织而成的声浪,根本听不清那都伯在叫嚷些什么,但是城门司马的心一下沉了下去,这个都伯平日里行事沉稳,办事老练,很少出现失态的行为。可是此时,他的脸上抽搐的表情,双手夸张的动作,已经说明:一定有大事发生了!
那都伯显然也意识到,司马大人根本听不到,他拼命将手指向城外的方向。
城门司马一呆,向城外望去,却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完全挡住了视线,什么也看不到。
他怒吼着,手中的皮鞭雨点般落下,甚至几名手下躲避不及,也挨了几鞭,人群终于散开一条缝隙。
城门司马挤到大门边,蓦得瞧清了远处的景象,他漆黑的面色一下变得惨白,嘴唇也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
终于,他反应过来,口中发出不类人声的惨嚎:“快!快关城门!”
灵帝立在池边,手中捏了一把鱼食,却没有洒向脚边纷纷聚拢过来的鱼群,他皱着眉头,正在怔怔出神。
直到几个匆忙的脚步声停在了身后,他才若有所觉,一抬手,将手中的鱼食全部洒入了池中,缓缓回过身来。
他看到面前的几人,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恩!很好,你们都来了!”
他舒服的坐在几名宦官抬来的胡凳上,指着面前一名蒙着面纱的男子道:“爱卿,你这几天来一直不肯将面纱除去,难道是羞于见人吗?”
他难得的挤了挤眼睛,促狭道:“还是说,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南鹰淡淡的声音响起:“陛下休要取笑,在天子驾前,臣弟岂敢有任何秘密?”
灵帝苦恼道:“然而,爱卿始终不肯抛头露面,朕将如何安置于你?”
他失笑道:“古往今来的朝堂之上,可没有藏头露尾的大臣呢!”
南鹰摇头道:“陛下不觉得,在这种敌暗我明的时刻,我们也应该保留一步暗棋吗?”
灵帝目光一亮道:“朕明白你的意思了!如今封胥、徐奉虽然授首,但是谁也不知朝中是否还有奸党潜伏。恩,这追查之事还是不可松懈!”
南鹰点头道:“不仅要查,而且要密查,查奸党、查会任之家、查太平道!”
他叹息道:“我相信王越先生的判断,封胥的手下一定是会任之家的杀手,而且与上次行刺并非同一批杀手!这说明他们的实力很庞大,有着源源不断的人力物力。”
他苦笑道:“如果我此时公开亮明身份,不但于事无补,更加只会在他们的暗杀名单上多出一个名字!还会引起他们的警觉,修复一切可能出现的破绽。”
灵帝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道:“不错!你是对的,朕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一个干臣,而是一柄隐藏于黑暗之中的利剑!剑不出鞘则已,一旦出鞘,则一击必杀!这也是对付会任之家的唯一方法!”
他不由精神一振,抬起头来道:“好!你且说说,准备如何应对?需要朕如何助你?”
南鹰微微一笑,扭头瞧向身边的一个老者道:“臣弟现在还不需要陛下的助力,只要劳动张大人即可!”
那老人苍白的肤色透出一股病态,一双眼睛却是偶然精光四射,他闻言轻笑,用尖锐的嗓音开口道:“南先生可说得上是本官的恩人,但有所命,张让无有不允!”
此人便是权倾朝野的中常侍张让。他一生享尽荣华富贵,手中大权在握,又有一身深不可测的绝世武功,可说得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也造就了他目空一切的性格,生平所忌惮者不过是灵帝、张角和王越等区区数人罢了。
然而,此时面前这个姓南的年轻人,不仅令他生出不可小视的看法,同时心中也暗存了一份感激之意。自己中年入宫,只得张奉一个独子,此次宜阳之行若无这个姓南的年轻人,只怕自己将要惨受老子丧子之痛。还有封胥和徐奉这两个混蛋,平日里对自己唯唯诺诺,却是潜伏极深的太平道内奸,险些令自己受到了牵连,听说仍是这个年轻人在天子面前极力的保全自己,光是这份恩情,便是万金难报。
好不容易有了报偿的机会,却是万万不能错过的,否则不但将失去一个新贵的友谊,同时也可能会令天子生出自己天性凉薄的误解。
他轻轻的笑着,语气中全然没有平日的傲慢:“只要南先生开口,张让一定会办得妥妥当当!”
南鹰却是全然不知他的想法,瞧着这位史书留名的一代权宦如此随和平易,受宠若惊之余,心中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想了想,才道:“我仍然需要一个可以公开露面的身份,南神医这个幌子就很不错,既方便行事,也不会引起太多的怀疑,只不过!”
张让脱口道:“只不过什么?”
南鹰笑道:“我需要傍上张让大人这棵高枝,最好是可以自由的出入张府,这样便于向陛下及时传递信息,也可以就近得到张大人的支援!”
张让咪起了眼睛,这个年轻人很不简单嘛!不但懂得变通,还直接和他拉近了距离,等于表明了两人荣辱与共的立场,如此一举数得的绝妙好事,如此知情识趣的天子红人!自己何乐而不为?
他的笑意更深,但仍淡淡的问了一句:“非是张让托大,但每日府门之前,排队想要结识张某之人常常数以千计,如何才可以令南先生不受别人怀疑的直入张府呢?”
南鹰哈哈一笑道:“张大人放心,此事我早已考虑过。在下不才,虚有神医之名,当然要在入京之后谒见一下朝中圣手,也就是令郎太医令张奉大人!不想在入府之后,却与张大人巧遇结识,相见恨晚,这个理由应该足够了吗?”
灵帝和张让同时眼中一亮,脱口道:“好!”
张让心中更加赏识,正欲开口。
突然,一个宦官的声音高呼道:“河南尹何大人,有十万火急之事启奏!”
几人同时闭嘴,一齐向灵帝望去。
灵帝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皱眉道:“叫进来!”
何进“卟嗵”一声跪倒在地,一向从容的面上竟然满是惊慌失措之色,他嘶声道:“陛下,大事不好了!半个时辰前,帝都十二门突然同时出现上万百姓,他们强行挤开城门,涌入城中!”
灵帝猛然起身,将身下的胡凳都带倒在地,他手指何进道:“什么!再给朕说一遍!”
何进大喘一口气,声嘶力竭道:“就在为臣入宫前,已经有不下二十万百姓强行入城,如今帝都的所有大街小巷,处处都是他们的身影!”
灵帝面色一片惨白,颤声道:“怎会如此!到底出了什么事!”
南鹰深深吸了一口气,道:“马元义!”
鹰扬三国 卷二 黄巾之殇 第八章 以奇破奇
数十万饥寒交迫的灾民涌进了洛阳城,使这座繁华的都城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
面对高门大宅,灾民们尚没有这个胆量敢于冒犯,很多小商小贩和八街十陌九市可就遭了大罪,灾民们依仗着人多势众,一拥而上,拿走一切可以拿走的东西,洛阳居民们要么是敢怒不怒言,再不就是被一阵推搡,所幸灾民们也大多是本份人,并不敢公然伤人,事态仍然没有到完全失控的地步。
一时间,整个洛阳城鸡飞狗跳,哀声四起。
不久,衣甲鲜明的城防军首先开始了行动,五千人马把住了各个城门,一排排闪着寒光的长矛毫不留情的抵在了灾民们的胸口,一步步将仍未入城的百姓们死死的挡在城外,并关闭了所有的城门,只留下耗门不闭,将驻扎在城郊的北军五校兵马源源不断的放入城中。
接着,司隶校尉麾下的三千披甲士也赶了过来,会合防守军和北军五校,组成了一支一万五千人马的大军,兵分几路逐街逐巷的碾压过去,抓捕一切敢于寻畔滋事的灾民。
各处衙署的吏役和豪门大阀的家兵们也在上峰和主人的带领下,走上街面,维护治安。
很快,偌大一个帝都似乎又恢复了宁静,所不同的是,街头巷尾和道路两侧,挤满了无家可归的灾民。
帝都虽然在最快时间内做出及时的反应,但毕竟军队人数太少,勉强确保稳定已属不易,若要说到驱逐数十倍于己的灾民,无异于痴人说梦。而且,强力的弹压和驱赶很容易引发暴乱,这是朝庭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
灵帝站立在北宫的高墙之上,遥望着城内的乱局渐渐得到了遏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他回过身来,向南鹰笑道:“马元义,不过如此,朕猜想他现在一定是暴跳如雷,自己苦心布局的妙计,根本没有对洛阳造成任何的伤害!”
灵帝的语中带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他在听到这个坏消息后,不过呆了半刻,便立即恢复了镇定,一道道谕令接连掷下,端的是应对得体,心思缜密。短短三个时辰,城中的纷乱情况已经渐趋销声匿迹,便是明证,他确有自傲的资本。
南鹰心中生出极不妥当的感觉,却不知究竟为何,只得点了点头。
灵帝伸手按住城垛,狠狠道:“哼!不过这马元义确是可恨,竟然想出如此恶毒的计策,想要利用朕的无知子民来危害帝都安危,真是百死难赎。”
他突然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道:“不过此人能在短短时间内组织出数十万百姓,倒也有几分本事!听说他还是马钧的亲叔?恩,也罢,朕瞧在小马钧的情面上,倒也不好斩尽杀绝!”
南鹰愕然道:“陛下竟然打算宽赦马元义吗?”
灵帝哂道:“爱卿真将朕当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昏君了吗?”
他微笑道:“太平道竟然都能策反朕的大臣,朕难道就不能有一点吸纳的胸怀?只要马元义肯回头向善,朕并不介意封他一个亭侯!也好让那帮太平道的愚夫们知道,天子海纳百川的博大胸襟!”
南鹰衷心道:“陛下确是圣明!臣弟也尝闻百金立木和千金买马骨的故事。此事若成,不但天子爱贤宽仁之名将传遍四海,也一定会对太平道反贼的心理上造成难以估量的沉重打击!”
灵帝听得心花怒放,他伸手一拍南鹰肩头,笑道:“所以啊!此事定当要贤弟亲自出马才是!待城中彻底安定下来,朕会拨出精锐交由你指挥,全权负责抓捕马元义!”
他望向城外,冷笑一声道:“希望这只狡猾的兔子不要躲在太远的地方才好。朕真的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南鹰心中的不妥之感更甚,他皱起眉头刚想说话。
忽然,背后一个清朗的声音幽幽道:“陛下真的认为,那马元义会有这么简单吗?”
灵帝和南鹰一齐转过身来,脱口道:“什么意思?”
贾诩清瘦的面上闪过无可奈何之色:“不得不说,无论是陛下还是主公,仍是心善之人,不知世间凶险,人心丑恶!”
灵帝向南鹰使了一个眼色,似乎是叫他不必阻止,才缓缓道:“贾先生,是否认为朕过于轻敌?或是高兴的太早?”
贾诩很干脆的点点头道:“陛下如果不怪罪小民,那么小民坦言相告:是!”
他侧行两步,却不敢与灵帝并排,望着远远如蚁群的灾民,长叹道:“我已经详细向灾民们打听过,他们均是在五天之内,分别由方圆数百里的各处乡村而来,他们出发的地点、时间均不相同,却同时于一日之内来到洛阳!这还不能说明马元义的能耐吗?”
灵帝身躯一颤,强笑道:“朕刚才已经说过,这马元义倒有几分本事!确是不错!”
贾诩猛然抬头,迎上灵帝的眼神:“陛下,若是小民所料无误,那马元义绝不在城外,他此时必在城中!”
灵帝和南鹰一齐骇然道:“他竟敢回到城中?”
贾诩缓缓跪下,沉声道:“陛下,若小民猜测不错,此时此刻,洛阳已经是危在旦夕,再不早下决断将会玉石俱焚!”
灵帝深吸一口气,伸手将贾诩扶起,哑然笑道:“此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朕即使不治他个妖言惑众之罪,也要责为危言耸听!可是为何由先生说出来,朕不但深信不疑,而且也有些心惊肉跳!”
他盯着贾诩道:“先生乃是天下智者,朕对你,只有敬佩和信任。所以,请先生尽管说出你心中的猜测!”
贾诩露出不能自己的激动之色,得到天子如此褒奖,试问天下能有几人获此殊荣?
南鹰则是暗拭冷汗,心叫好悬。幸好是自己早早遇上贾诩,不然这老小子若先遇上灵帝,只怕自己再无半点机会。
两人一齐望向贾诩,静待他揭穿马元义的真正阴谋。南鹰其实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因为历史上的马元义可说是窝囊之极,死得稀里胡涂不说,更是牵连甚广,极大的影响了起义大局,致使起兵不到一年就彻底失败了。
这样一个人,真的值得贾诩如此高估他吗?
“马元义绝对不简单,而且他发动数十万的百姓涌入洛阳,也并非只是为了制造混乱,他仍有更大的目的!”
贾诩的声音很慢,却很坚定,听得出来,他对自己的猜测有十足的把握。
南鹰失笑道:“什么目的?靠这些手无寸铁的灾民攻陷洛阳吗?这可真是……….”
猛然,他死死的闭上嘴,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骇然之色,心中一直隐约的不妥终于找到了答案。
贾诩赞许道:“主公也明白了吗?确是了得。”
灵帝吃惊道:“怎么,南弟也明白了?为何朕仍然懵然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看到南鹰色变,心中对贾诩的忧虑已经信了个十足。连一向处变不惊的南鹰都吓成这样,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大阴谋呢?灵帝的心突然跳得很厉害。
贾诩笑道:“还是由主公先说吧!”
南鹰喘了几口气,脱口叫道:“我们全都忽视了一件事!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想鱼目混珠!”
灵帝愕然。
南鹰思路清晰起来:“陛下请想,他们为何要组织这么大的场面,而且算准时日一举冲入城中?只为一个目的,带入他们的人!”
灵帝终于明白过来,额上的冷汗一下渗了出来:“你是说,在数十万灾民们,已经混入了太平道中人!”
贾诩接口道:“不错!只有如此,才可神不知鬼不觉混入城中,而且他们一定趁乱夹带了大批兵器!”
灵帝惊怒交加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贾诩长叹一声道:“陛下认为,他们想干什么呢?”
灵帝突然沉默了下来,这个问题其实很多余。
他焦躁的来回踱着步子,咬牙切齿道:“好大的胆子!他们真的认为可以成功吗?”
贾诩苦笑道:“成功的可能性很大!若换成是我,只要悄悄将精锐集中到北宫附近,然后以少数人手先在城中各处制造骚乱,甚至引发血案,必可令我们本就捉襟见肘的兵力疲于奔命。那时,他们便可从容不迫的攻打北宫了!”
灵帝不由惨然变色,他不得不承认,贾诩所言无虚。
南鹰镇定下来,既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急也无用,唯有一战。
他想了想,道:“文和,依你猜测,他们有多少人?会选在什么时间动手?”
灵帝心中悚然,急忙向贾诩瞧去。这也是他现在最想知道的。
贾诩不假思索道:“这个问题不难。从马元义出逃之日至今,不过五日,从他们组织的三十万灾民的规模推算,他们真正的力量不会超过万人。不然,我们看到的远不止这点人数!”
他轻轻一叹:“这还是因为唐周告密,打断了他的部署。唉!马元义,确是一个人才!”
南鹰不耐道:“你还没有说出,他会选择什么时间动手?”
贾诩瞧了瞧天色,苦涩道:“最多只有半日!”
灵帝和南鹰一齐惨叫道:“今夜吗?”
贾诩耸肩道:“这种事情当然是兵贵神速,不然待天子明白过来,必会采取雷霆手段,他们岂非夜长梦多?”
灵帝浑身一阵颤抖,一跤跌坐在胡凳之上,颤声道:“好狠毒的手段!朕,确是低估了马元义!”
他看到贾诩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登如捞到救命稻草,跳起道:“贾先生既然窥破奸谋,想来必有应对之法了?”
贾诩傲然道:“马元义之计看似无懈可击,实则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只要我们针对这个错误成功反击,那么马元义不但无法得逞,还将是自投罗网!”
灵帝狂喜道:“先生快快请讲!如何反击?”
贾诩笑道:“我们只要将三十万无辜灾民中的太平道妖人一一揪出,他的计谋岂不是不攻自破?”
南鹰一听,登如泄气的皮球:“你说这话等于没说。太平道妖人!谁的脸上写着了?你想在三十万人中找出一万人,与大海捞针何异?”
反倒是灵帝,重重一拍手掌,目光发亮道:“南弟糊涂,若文和先生没有把握,怎会如此胸有成竹!朕想,他必定早已定下了一条绝妙之计!”
贾诩嘴边突然泛起一圈笑纹,他躬身道:“谢陛下金口之誉。不错!小民确是定下一条以奇破奇之计!但我们时间有限,请陛下立即召集亲信大臣入宫面议!”
灵帝大吼道:“来人!立即宣河南尹、京兆尹、光禄勋并北军中侯火速入宫觐见!”
鹰扬三国 卷二 黄巾之殇 第九章 釜底抽薪
日头渐渐升上了中天,初春的阳光竟然也开始炽热起来,晒得人暖洋洋的。可惜,洛阳城中的灾民们却没有这份闲心,他们的肚子正空当当,冰冰凉。
开始,大伙儿还都沉住气,进了城就好,不愁饿死在城外了。大多数人都是头一次来到天子脚下,心里头满是新奇和敬畏,被凶神恶煞的士卒们一吆喝,都老老实实的缩在街边上瞧风景去了。
可是一连过了几个时辰,大家伙儿都坐不住了,不是说一进城就有人管吃的吗?怎么到现在也没有个管事的来吭一声呢?
这都赶了几天的路了,带着的一点干粮早吃得差不多了,就算有也不敢拿出来啊!没见着边上的人都饿得和狼似的,眼睛瞅来瞅去,冒着绿光呢!
原本热热闹闹的街面上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除了孩子们偶然发出饥饿的哭闹,就只听到此起彼伏的腹鸣之声,象是灾民们正在发出无可奈何的抗议声。
终于有人饿得受不了,一个小伙子“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怒吼道:“怎么没有人来给口吃的!真想饿死我们吗?”
这一下,彷佛点燃了导火索,灾民们也一齐七嘴八舌的诉起苦来:
“就是啊!大人都饿得受不了,还有孩子呢!”
“我们上当了,根本没有管我们的死活啊!”
“难道连天子爷也不给我们饭吃吗?我们可是大汉百姓啊!”
一个粗汉干脆吼道:“娘的!再不给吃的,老子们就抢他娘的!”
灾民们突然又静了下来,很多人已经慢慢站起身来,再瞧向远处的士卒们,眼神中已经透出一丝不怀好意。
士卒们一下紧张起来,这可不是在说笑,若是真的有人挑头闹事,仅凭他们怎么抵挡住这么多快要饿疯的老百姓!
士卒们握紧了手中的长矛,喝道:“想干什么!在天子脚下,还敢放肆!一个个都不想活了!”
口中虽厉,语气却不禁有些变了腔调。
谁知这一下更挑起了灾民们的怒火,很多人喝骂道:“狗腿子,老子本来就饿得活不下去了!还怕你不成!”
眼瞧着形势就要失控。
突然,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奔了过来,脸上闪动着狂喜的神色,他高叫道:“乡亲们!有吃的了!有吃的了!当官的已经开始发粮食了!”
他唯恐大家不信,高高举起右手道:“你们瞧!我刚刚已经领到好几个面饼了!”
阳光下,那少年手中的几个面饼发出诱人的色泽,离得稍近一点儿的人似乎都闻到了那扑鼻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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