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舒寐
“哎,杜蘅,你看着这小家伙长的像谁?”
“杜蘅也说不好。”杜蘅抿了抿嘴,视线在孙蘅母子之间来回扫了扫,又偏头回忆了下蔡威的长相,最后杜蘅姑娘万分为难地嚅嗫道:“虽然眼下还看不出来,不过以杜蘅猜度,可能这表公子应该是各像一半吧。”
蔡妩眼角一抽,心话说:我怕的就是这个。
要是全像父方呢,那样貌不过是过于俊秀了点儿,扎眼了点儿。要是像母方呢?嗯,外甥随舅,这孩子舅舅个个都是风流倜傥的英武人物,那样也不错,很符合这时代对男性的审美。可要是把这两样掺和到一块儿?蔡妩脑袋里一下就蹦出两个字:妖孽!再想想蔡威跟孙蘅两口子的性子,顺带预见一下他们的教育方式,“祸害”两字又浮上了蔡妩心头:啧啧,不得了哟,这以后的邺城小姑娘可怎么办呢?芳心很堪忧啊!
蔡妩脑子混沌正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外头一个丫环掀帘子进来,表情古怪迟疑良久才跟蔡妩说:“夫人,外头有位老道长来了。说是……咱们府上今儿有喜事,要免费赠咱们一卦。”
蔡妩额角一抽:这调调听着怎么这么熟悉?
“那老道长长什么模样?”
小丫鬟又纠纠结结地继续说:“老道长吧?看不出年纪,不过他衣着打扮似乎有些……不怎么干净……说话也奇奇怪怪,让人莫测高深。而且……他还堵着咱们府门,非得让夫人您亲自去迎他,他才肯赠卦。”
蔡妩把郭旸放下,双手一合:得了,不用猜了,肯定是左慈那个不靠谱的疯老道儿了。不过,自从上次她向他问了她关于“避孕”丸药的事以后,左慈就有两三年时间没露面了。连旸儿出生都是只派了小道童来莫名其妙带了一堆话。甚至后来给她送药,都是懒省事,让蔡威给顺路带来的,他自己更是连来都没来。怎么今儿他脑抽风,想起上门来了?
“去请他进来。”蔡妩转出内室,边往客厅走边对小丫鬟吩咐,“他要是不肯跟你进来,你就跟他说:夫人给姑娘准备了不少好吃的点心,还没动呢。”
小丫鬟闻言表情一滞,应了诺,动作僵硬地往门口方向去。
等到蔡妩在客厅坐下没多长时间,左慈就穿着一身不合体的脏兮兮道袍晃荡到了她跟前。伸出手,毫不客气地跟蔡妩说:“媚丫头?点心呢?点心呢?”
蔡妩“啪”地一下把左慈胳膊打落:“要点心啊?没有!你来是干嘛的?就是为了要吃的吗?一走几年,你别说露面,你连封书信都懒得写。你不是要在门口等着我去迎你吗?怎么这会儿听到吃的,你自己跑过来了?”
左慈厚脸皮地不去理会蔡妩的指责,身子一转,自发自觉地从桌案上捞起一碟子杏仁酥,然后脑袋凑近蔡妩,神秘兮兮地问蔡妩:“媚丫头,你知道老道儿我这几年去哪里了吗?”
蔡妩撇过头,嘟着嘴气咻咻道:“不知道!”
左慈竖起一根手指,指着西北方向说:“你师父我去西域了!怎么样,想不到吧?”
蔡妩一愣,转过头看着左慈:“西域?你去西域干什么了?”
“玩呀。吃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玩够了我就回来了。”左慈完全一副无所谓态度,差点没把蔡妩给气着:你说你靠谱不靠谱?哦,跑西域一走几年,冷不丁回来了也不知道提前打声招呼!你……你太气人了!
左慈完全无视了蔡妩难看的脸色,指着西北继续说:“你猜我回来的时候,见到什么了?”
蔡妩蹙起眉,望着左慈:“你看到谁了?”
左慈挤眉弄眼,故作神秘地卖关子:“你猜猜看。猜对了,我给你们家送上一卦,不要卦资的。”
蔡妩咬紧后槽牙才抑制住自己想吼左慈一顿的冲动,冷下脸:“你爱说不说,不说我还不听了呢。”
“曹家四公子!曹子建去西北了。”左慈笑嘻嘻地看着蔡妩因为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吃一惊的表情,得意地接口说:“怎么样?吓着了吧?也亏得你师父我眼神儿好使。曹家老四乔装打扮一番,愣是没有躲过我的眼睛。不过,那小子也真有胆,居然敢从韩遂那老狐狸的地盘上跑过去到轲比能与马腾那里。哎,你说他是干嘛去了?难道也跟老道儿一样,闲的无聊,往西北转转?我记得这曹老四好像不好这一口,他不是喜欢拿着笔杆子到处写写画画吗?”
蔡妩额角一抽,也不思考曹植为啥在左慈心里是就会写写画画的文弱书生形象,直接坐直身子,严肃了表情看着左慈:“现在的邺城其实很不安全。西北兵马异动,让邺城把能调动的兵力都调动出城了。如今城里只剩下了几万人的宿卫营。你在这时候来邺城,其实……不是什么好时机。”
左慈手一挥:“那跟老道儿有什么关系?老道儿我来这里是因为听说曹孟德那老小子要修铜雀台了,想看看那台子修的怎么样了。哦,对了来来来,看看我从西北带的肉干。媚丫头,你要尝尝吗?”说着左慈就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布口袋递到蔡妩手里,一副邀功样的等着蔡妩夸奖。
蔡妩看看口袋,又看看完全不在状态的左慈,脸一板,心一横跟左慈说道:“你先别管铜雀台了,那东西地基都没打呢。现在邺城被被许都的乱象搞的人心惶惶,哪里还有心思管你台子不台子。
左慈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头:“谁说的?我看曹孟德就挺在意的。要不然他……”
“他又不在。你老扯曹公干嘛?……哎,你刚才不是说,你从西北来的吗?那我们家照儿在那里过的怎么样你听说了没?轲比能对他好不好?”
“轲比能对她好着呢。他前头会见使臣,你家姑娘就在他旁边坐着一道会客。曹老四去西北,除了他自己口出锦绣,舌灿莲花,可不还有托你家姑娘的福,才能顺利让轲比能调兵遣将,改兵锋向韩遂部的?”
“等等,你说什么?轲比能调兵了?这么说,他从并州撤走了?”蔡妩脸上一喜,心头也缓缓舒了口气。
左慈不爽地冷哼了一声:“可不就是撤走了?也不知道你家照儿跟他说了些什么,竟然知道改攻韩遂了。老道儿我以前没看出来轲比能是个耳根子软的人物呀,怎么你家姑娘一入西北,他竟然对你家照儿言听计从了?”左慈说完瞧了瞧蔡妩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后,忙补充了一句不着边的话:“当然了,也可能是曹老四许了他什么天大的好处,让他知道改向了。”
蔡妩没在意左慈对曹家人称呼上的古怪,开始咬着手指思考左慈带给她的信息量:对于曹植离开邺城这事她还真不知道。她一直以为曹植跟陈群他们这会儿是在邺城忙活正事呢,却不想曹植竟然带了几个人去了西北。她怎么也预料不到,要被曹植安排去西北做说客的竟然是他自己!论身份,他够!论能力,他也够!可是就是他这分量拎出去才风险更大,万一轲比能那里听不进去劝,或者韩遂那老狐狸发现了他的踪迹,他以为他还有命回来嘛?
蔡妩想到此间心里就显出一股后怕,然后她忽然意识到:好像除了曹家老七那几个年纪还小的孩子尚在进学,其余几个能成事的曹家子这次已经全部站在了风口浪尖上:曹昂跟曹彰是去了前线,曹丕和曹冲更是在许都那虎穴之中。甚至连曹植这个原本在蔡妩看来是最温和,最浪漫,最跟政治不搭边的人,竟然也能办出这种潜行暗出,孤身为使的奇险之事。该说他不愧是曹操的儿子吗?就算再不怎么管事,他身上也还是有追逐冒险的本能和刻在骨血里的责任感与荣誉感。
只是不知道他回来的时候,许都那事是不是能够解决掉。冲儿那孩子也走了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没有消息反馈。不晓得他们到底是好了还是歹了。
在蔡妩琢磨这些事的时候,左慈已经扒拉了碟子,做到一边认真专心地啃点心去了。而被蔡妩担忧的夏侯惇曹冲等人经过昼夜疾行,也已然兵临许都城下。许都禁卫军统领耿介眼望着城外大军压境,心头一阵暗沉!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心有担忧:虽然伏完在策划事上进行的周密无比,但是在执行时难免出现纰漏。比如,荀彧虽然被软禁在宫中,但是他却死活不肯跟他们合作。对于他们屡次问及的许都之中到底有多少曹操余孽的问题,荀彧眼睛一闭,双手袖起。完全不予理会。这一点大大出乎他们的预料。王必曾气不过,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跑到荀彧跟前,吊着嗓子问荀彧:荀大人,王某劝你还是不要做这些无谓的事情了。从您进宫那天起,许都就已经没有在往前线送过一车粮草。他曹操就是个神人,也不可能从赤壁那里调集几十万大军的人嚼马喂。粮草不济,他麾下纵有谋士如云,将才如雨,一样要吃败仗。
荀彧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继续沉默。
“实话告诉您,曹家二公子已经遇刺身亡。连尸首都没留下。王朗他们也已经下狱待罪,等候圣上发落。若非你荀家世代忠良,荀大人你又是难得的有才之士,你以为……”
“你们到底是受何人唆使才会行如此计谋?”荀彧在王必话音越来越激烈时,终于给他一个眼神,脸带着嘲讽与不解开口问出这个让他一直疑惑在心的问题。
王必一见荀彧开口,面上一喜:总算说话了!能说话了就有门。
“荀大人此话说的可真不中听,什么叫唆使?我等匡扶汉室,剪除奸贼,实乃为国为君之事。为天子效力乃臣子本分。至于何人出此妙计?荀大人,不是王某不想说,而是事由隐情,恕王必不能奉告。”
荀彧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低下头看着地面,声音飘忽不已:“这个人应该是被江东派来的谋士说客吧?或者……来自刘备麾下。”
王必一愣。
“以少胜多,孙刘联军身处劣势,若不能采取水淹火攻,便只能行断粮事,迫使丞相退兵。许都到赤壁的粮道一向有重兵把守,且往来粮草的押运官野史身经百战的骁勇将士。在粮道上劫粮,实在不智。那就只有……从源头切断。王大人,软禁了荀彧以后,那位谋臣献策的第一计是不是要国丈大人收回尚书令印玺,掌控禁卫军和宿卫营?然后关闭四门,以迅雷之势,对曹家所有在许都的亲信下手?”
王必挑了挑眉,捋着胡子说道:“荀大人不愧为王佐之才。果然智虑过人。”
荀彧闻言身子猛然僵了一下,脸上也浮现出一种苦涩表情。
“……你们上当了,这位谋士会在许都兵临城下时,功成身退,返回江南。不过是一场浩大的离间之际罢了,陛下和国丈竟然……”荀彧说着似不忍再言,他移开步子,转面向墙壁,低着头轻轻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为一己之私把前线数万将士置于危难之地……这是不对的。陛下,他……错了!”
“荀彧!你好大的胆子!”王必立刻横眉立目,抬起手,指着荀彧,用他所知道的最狠历的言辞呵斥荀彧。可荀彧却即像是厌倦了什么一样,又像是放弃了什么,整个人在说完那句话后,就如失去生机一般,重新合上眼睛。任由王必责骂,就是不在做出任何反应。
王必那天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对荀彧再生不出一丝劝降之心。但同时他也把荀彧这话转递给了伏完,耿介他们,也有此,伏完开始认真思索,诸葛亮的作为是不是就如荀彧所言,只是在利用他们,完成一次对曹操的战略抵御。
从私心里讲,伏完是希望荀彧所言为挑拨居多,但是理智上,伏完还是渐渐信服了荀彧的话。所以他在听从诸葛亮建议,调兵入皇城加强抵御的同时,还派人潜伏在诸葛亮身边,随时监视诸葛亮的动向。
虽然这么对盟友有些不厚道,可利害面前,谁还顾得了道义与否?伏完听着细作每天给他的关于诸葛亮日常作息的汇报,与好几次都生出自己是在冤枉他人的感觉。就在他想把诸葛亮身边的细作撤回的时候,一直守卫许都北门的耿介派人来报:夏侯惇率军十万,兵临许都城下,打着勤王的旗号,驻扎城外,随时要领兵攻城。
伏完心头一惊,赶紧派人去找诸葛亮商议对策,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派出去的人,离开没多久就回来报给他一条让他从头凉到脚的消息:孔明先生住处已经人去屋空。孔明先生不止何时,甩开了监视他的护卫,带他的书童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忽然发现,我这么写有些黑孔明了。不过呢,平心而论,这会儿的孔明肯定向着自己主公多过向着刘协,不让当年他为啥出山辅佐的是刘备,而不直接入京做官,给刘协做事呢?
下一章,奉孝他们该回来了。
〖
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 第248章 几处变故惹惊心
伏完听到这消息时一下子就变了脸色,荀彧的预想竟然成真了!诸葛孔明竟然真的在重重监视之下,甩开细作,平安离开了!尽管伏完早就怀疑诸葛亮并像他表现的那样一心为天子着想了,可是当这件事情当真出现在伏完面前时,伏完还是有一种自己上当受骗,被人无端利用的恼怒感。琤r> 这种感觉还没有在伏完心头逗留多长时间,宫里来的黄门官就来传达了刘协的口谕,“朕已悉知前事。国丈无需自责。安于己事即可。”
这条口谕说的有意思,伏完在略一沉思就知道刘协这是要他别管已经发生的事,立即调兵遣将,应对夏侯惇兵临城下的问题才是当务之急。以才有了伏完把精于兵事的耿介安排上许都城头的一幕。琤r> 才上城头,耿介心里就涌出一股难掩的沉重感和一种啼笑皆非的讽刺感,这许都城里就是天子居所,拱卫天子的忠良竟然成了叛贼反贼,而欲行逼宫之事的夏侯惇却摇身一变,举起了勤王大旗!
这种复杂的感觉在看到夏侯惇队伍里当前的两名男子时更是达到了顶峰:曹家六公子曹冲和那位赫赫有名的神童周不疑竟然也在军中!
难怪许都的探马一直探听不到何人在夏侯惇军中行军师之职?礁鋈槌粑锤傻暮19樱【退闾熳蚀嫌保裁蝗苏嬲阉堑弊銎婺鄙袼愕哪被俊?墒墙鼋鲆惶欤13榫途醯米约翰荒苄n普饬胶19恿恕?br> 就在昨天,探马还跟他汇报:“方圆百里之间,没有一人一卒兵马调动异象,大人尽可放心。”但仅仅一个晚上时间,夏侯惇十万大军就像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突兀诡异的出现在了许都城外。
让许都将领看不上眼的所谓神童谋臣,居然敢如此大胆地想夏侯惇献计:卒不举旗,兵不出声。人衔枚,马疾走。日夜兼程,赶路百里,头一天还不在探马巡视范围内的大军,第二天就神兵天降,以迅雷之势,到达许都!
但兵到许都,夏侯惇却完全没事人一样。既不先礼后兵,派人许城内找伏完等人讨要说法,也没有直接进攻,出其不意拿下城池。
夏侯惇手底下一众人都疑惑不已,前赴后继地向夏侯惇提意见:“将军,咱们这么干不行。咱们大老远急行军赶过来不就是为了趁着他们不加提防,才能出其不意,掩其不备吗?咱们怎么能在这个档口停下来呢?”
夏侯将军眼睛一瞪,缺了眉毛的脸上异常狰狞地望着来给他进言的人:“嚷嚷什么?嚷嚷什么?就你们盼着有仗打?本将就不盼了吗?本将也盼呢。可苍舒说了,时机没到,你们着急也没用。都给我回去,该干嘛干嘛。耐心连个半大小子都不如,怎么打赢这仗?”
手下人被夏侯惇骂的灰头土脸,灰溜溜就回了自己营帐。而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夏侯惇就去找了曹冲跟周不疑:“有你二哥消息了没?”
曹冲表情异常阴沉,脸色紧绷声音艰涩:“没有。方圆几十里都被找遍了,别说找到二哥的人,就连个影子都没有发现。”
夏侯惇听罢一拳头砸上了旁边的桌案,眉头皱的死紧。神情异常难看:曹丕这个孩子平日里很少会引起他们这些长辈的关注。他不像曹昂那么纯孝,也不想曹冲那么嘴甜,他性子没老三直率,脾气没老四软和。他孤倔又拧巴,不合群又不讨喜。夏侯惇敢说,这几个孩子里,得他大哥关爱最少的恐怕就是老二曹丕了。可这孩子现在却出了这种事: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一路探听,竟然连蛛丝马迹都没有!这样的情况让他开始心焦:他不知道有朝一日他大哥回来时,他要怎么跟他说:对不起,子桓那孩子我没看住,他……
“找,继续找!”夏侯惇拳头攥紧,“老六,你再仔细回忆下当初的情形,你确定你二哥出得城来了吗?”
曹冲有些心绪不定,他皱着眉,合上眼睛仔细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许都生变那天的事,再睁眼时,眸中闪烁着沮丧和失落:“那天情形很乱,城门紧闭。说是侍中曹大人遇刺身亡,城内到处都在搜寻刺客踪迹。他们还在侍中府给停灵布堂。侄子曾躲在送水牛车底下,潜回侍中府一趟,灵堂停放的尸首咋一看确实和二哥长相非常相似,但是绝对不是二哥本人。侄子曾经在二哥书房见过他一回,他应该是二哥的暗卫之一……非紧急情况下,这个人绝对不会出现。”
夏侯惇听后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刚才还奇怪,为什么这一路上越靠近许都,六侄子的表情就越凝重。他开始还以为这是即将大战,他心里调整不过来呢。现在想,很可能是这孩子其实是自己心里也没底。难为他在邺城时还能表现出一幅安之若素的样子。
“苍舒,你先冷静冷静,你说二公子会不会……根本没有出城!”一直没出声的周不疑在夏侯惇跟曹冲之间来回扫视一下以后,声音很轻地说出了一个曹冲和夏侯惇都不想听到但是最接近事实的猜测。
他声音一落,曹冲就沉默了。夏侯惇脸色同样难看:虽然有灯下黑的说法,但是曹丕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被困在许都城内,他怎么养伤?怎么逃过伏完这群人明为:寻找刺客,实则搜查他藏身之处的地毯式巡查?
“明日攻城!”夏侯惇盯了会地面,冷不丁冒出一句两人意料之中的话。
“叔父且慢。”曹冲胳膊一伸,拦在即将出门的夏侯惇跟前,“暂且等等。现在还不是要进攻的最佳时机。”
夏侯惇脸一虎,回头看向曹冲,目光凝重:“苍舒,叔父明白你的意思。急行军来到许都城下,震慑许都守军。以安逸之势围困许都,让其摸不着头脑,自乱阵脚。这固然是条妙计,但是……许都城里头还有不少人被伏完那老小子掌控着呢。我们等的起,他们等不起。”
“可是夏侯将军,着急攻城恐适得其反。即将城破之时,伏完耿介他们很可能那王大人,荀大人做要挟,逼迫你退兵撤军。”
夏侯惇不言不语了。
“叔父,咱们投鼠忌器。”曹冲压着声音,坚定不移地望着夏侯惇,“不能攻城,只能围城。”
夏侯惇后槽牙咬了又咬,终究还是恨恨地跺了跺脚,转身出门了。
他离开后,剩下周不疑跟曹冲说话就不再有顾忌:“你觉得,你二哥现在最有可能在什么地方。”
曹冲低下头,良久后吐出一个让人出乎意料的答案:“皇宫。二哥此刻,最有可能的藏身之处实在皇宫。”
“几位贵主那里?”周不疑挑了挑眉,感慨道:“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二公子他……还真……好魄力呀!”
曹冲揉着额角:“魄力玉佛偶我不知道,我现在最想的是,父亲和大哥什么时候能从赤壁抽身出来,赶紧回援许都。这么多人陷在里面,若无父亲在此坐镇,叔父自己根本不敢擅自拿主意。”
周不疑安抚地拍拍曹冲肩头,安慰道:“算时间,书信已经到达丞相手中。只是不知道丞相和大公子他们会如何应对了。”
如何应对?关于自己弟弟和周不疑关心的自己如何应对书信问题的事情,曹昂基本是没有选择余地。在敲定了郭嘉,夏侯渊带曹操等人回去后,曹昂马不停蹄地开始整合赤壁战后的事情。徐晃、乐进、马超等将领都被抽调,划入护送曹操回程的大军之中。而张辽赵云几个则被留在了前线,继续对江南的作战事宜。
整个曹营因为曹操的忽然病倒以及人事的重新分配,开始弥漫出一股人心惶惶和躁动不宁的气息。
这期间陆逊对刘备军事进攻的胜利则成为缓解此紧张氛围的可喜之事。陆伯言火烧连营,使刘备夏口失守。被迫撤军南退。柴桑孤掌难鸣,若无周瑜紧急救援,恐怕也落入曹洪,魏延之手。
但饶是柴桑任在江东手中,也挡不住痛失义兄,正心火难除的蔡威。
蔡威在安排好甘宁之事以后,就直接登船过江,急调人马补上了因大火造成的夏口工事之缺。
而且还在不断从江北向江南运兵,增加夏口驻防。夏口彻底被曹军占领,成为曹军钉入江南之地的第一颗钉子。
若只是这样,江东军倒不担心了。打仗吗,胜败不过兵家常事,失守了,以后再夺回来不就好了。可是让江东人感到心慌的是,蔡威在占领夏口以后,居然不做休整,直接带人继续向南进发,兵锋直指江陵。江陵守将凌统被蔡威此举吓了一跳,赶紧带人出城迎战。
可是人出来,凌统却傻眼了。
蔡威的军队所有人右臂上都绑着孝带,蔡威自己甲胄不着,站在阵前,完全一副悍不畏死的样子。
“蔡威不是来攻城打仗的。只是来送趟故人罢了。凌将军,接棺吧。”
蔡威的话一落地,他身后的人马就自动自发的分成了两拨,被让出的道路中十几人抬着一口上好的棺木出现在凌统眼前。
凌统眉头都皱成了疙瘩:从军数十年,他头一回看到战场上戴孝不说,还往敌营里客客气气送死难将领的。
但是那边蔡威却说到做到。在他让人把甘宁的棺木抬到两军阵前后,他竟然真的鸣金收兵,撤出三十里外了。
被他行为搞得一头雾水的凌统实在是纳闷至极,心里感慨:蔡威这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大老远兴师动众来了,竟然真的是来送这个的!
蔡威当然不会只是为了送甘宁尸首回来,他前脚才到江陵,后脚法正就收到一封由他手中发出的书信,信的内容简单至极,总结不过六个字:迎刘玄德入蜀。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