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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舒寐
可偏偏蔡威似乎早已明白他这种不安一样,他在曹昂身边轻声提示:先行三步,或许可以称作……先烈。
曹昂手一抖,差点就失了意态。先烈?这是什么意思呢?自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是千古不变的帝王之术。曹昂记得蔡威对他的恩情,不想做个忘恩负义之辈,但是,若蔡威有一天,当真威胁到他,曹昂想,自己也不会手软。
可是益州之战,近在眼前,往后的事,还是留给以后在想。当前最重要的自然还是对付刘备。
比想象中的要难许多,单单攻克一个巴东郡就够曹昂等人折腾半年还多。倒不是说巴东守军多悍勇,而是益州之地,地势崎岖,易守难攻。道路狭窄,多深山老林,一个不小心便会走迷路,光后勤和行军就比平常慢了许多,战事进攻自然也快不到哪去。
等到建安十七年的六月过去以后,眼看战事还没进展,曹昂开始有了回师的打算。蔡威这时才出言提醒他:先等等看,孝直应该不会让咱们等太久了。
果不其然,在这话说过的半个月后,法正和张松在一天深夜来到了曹军营中。张松带来的,是一张益州境内所有山脉河流的详细地图,连行军路线哪里最合适都有明确标注。而法正,则捧回了益州十四郡一百四十六县的布防图,以及九郡八十七县官吏的投诚书。
“十七年事于益州,终不负君之所托。”这是法正在把东西交给蔡威曹昂后说的第一句话,这话说完,法正就眼睛一闭“咚”的一声,栽倒在桌案上。
蔡威脸色瞬间变的惨白,他把人搀起以后,声嘶力竭地冲着门口的亲卫:“去叫大夫!快点!”
在那之后,曹昂印象就有些模糊了,只记得有进进出出的郎中以及一个个摇头叹息的表情。
益州的战事在有些那些东西以后,几乎可以说是一帆风顺。刘备于成都城破之日自戕,帐下关羽被俘自尽,张飞、黄忠战死。而诸葛孔明则突围而出,去向不详。
到建安十八年初,益州已经彻底平定。而回程之后的庆功宴上,这几年跟随曹昂建功立业的将士都列席在侧,受了不错的封赏。却独独蔡威缺席,没有受任何赏赐。
曹昂派去请蔡威的人被他一次次的打发回来,再去请,依旧不见来人。等仔细一问才知道……拜庆功宴的那日,正好是法正病危的时候。蔡威和孙蘅就在法正的新府上,送走了法正最后一程。
听说那天宴后,庞统去了蔡威家里,。蔡威拉着他,两人对坐着喝了近十坛的酒。酒浓人醉时,蔡威“啪”的一下摔了酒坛,低下头,肩膀微颤,缓声道:“士元,……我累了”
“啊?什么?”庞统喝的有些高,听到这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或者是……难以置信。
“十二岁离家,二十二年……功成名就。我当年的目的达到了,想歇歇了。”
“可是……”庞统欲言又止:当年的目的达到。可是你心里当真甘心吗?
功名利禄,半生奋斗,如今终于在手,就这么轻飘飘一句“我累了”,就当真要就此丢下?便是你自己当真这样,曹子修那里也未必会信呢。
“烟云过眼,风流自知。旁人如何,与我何干?于曹氏,蔡某问心无愧。”
庞统默然:于权势一途,追求时,野心勃勃,全力以赴。放手时,又洒脱豪迈,举重若轻。仲俨这算不算名士风流?
建安十八年秋,群臣上书,向刘协谏曹操受九锡事。
建安十八年十一月,刘协下诏禅位。次年三月,曹操于邺城铜雀台受封九锡,登基为帝。逾月,禅位长子曹昂。称太上皇。
作者有话要说:当一个年轻时肆意张狂的男人开始沉淀下来的时候,才是他最有魅力的时候。我开始期待,蔡威带着智慧与明透的年老。






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 第242章 烟云过眼下
曹昂的回忆终止在首领太监尖细的回禀中,“陛下,镇国公世子蔡涵在殿外求见。”
曹昂愣一片刻,放下手中的竹简,“宣。”
首领太监弓着身子退出,不一会儿领来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儿。男孩儿样貌精致如玉,长得唇红齿白,朗眉星目。眉目如画,眸似点漆。一身贵气的紫衣熨帖整洁,穿在他身上竟还凭白多出一份鲜活的灵气。只是这会儿他似乎有了烦心事,眉宇间微微蹙起,但眼神清亮,薄唇紧抿,倒端的一副小大人模样。
曹昂眼见着蔡涵在他面前不卑不亢地行礼,问安后,才开口出声:“涵儿,可是想出宫去见见你父亲。”
蔡涵眼角上挑,点点头,不带掩饰地回答:“请陛下恩准。”
曹昂沉吟片刻,终于是点头应了:“也好。一年没见,你父母想必也念你了。去吧,路上多待些护卫,替朕给你父亲带好。”
蔡涵眉目舒展,望着曹昂狡黠地小声道:“那……涵儿是替陛下给镇国公带好?还是替皇伯父给父亲带好呢?”
“臭小子!”曹昂一愣,佯斥了蔡涵一句后,站起身到蔡涵跟前替他掸了掸衣襟,“是替伯父行了吧。告诉你父亲……百业待兴,朝中正是用人之际,他若是在外头逛够游够,就赶紧给朕滚回来!”
蔡涵眸中星光一闪,嘴角挂笑,小小声地嘟囔道:“皇伯父其实是看不惯父亲游山玩水,心里嫉妒了吧?”
曹昂拍了他一下,轻斥了句:“就你机灵。”然后叫过身边的宫人,嘱咐好蔡涵出宫的事,才给蔡涵放行。
蔡涵乖巧地看着曹昂把一切安排好,又守礼地谢恩以后,才迈着小方步,挂着得逞的笑容离开御书房。
只是前脚刚离开,后脚蔡涵脸上的笑就消失了。小家伙回望着自己身后跟随着的一串护卫,垂眸盯着绣云靴尖,轻轻地叹了口气:自己父亲和皇帝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纠葛,蔡涵虽没有亲历,但多多少少还是能猜度一二。
朝中人都道,他蔡涵是长安城中最受皇宠的小辈儿。不光是在诸位王子世子中,就连皇子里,恐怕除了太子,也就只有他最得曹昂疼爱。没有一个孩子,未及周岁,即被冠上了世子的封号,之前是袭东海侯,后来便是镇国公——赫赫一个镇字,随无封地,却足够响亮。一个大魏开国唯一一个国公封号落在了他父亲身上。即便他父亲一直不接受,宫里也一直称他镇国公世子。
他是唯一一个在五岁时候就得皇权特许,能自由出入掖庭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六岁就入宫伴读,随侍储君左右的人。更是大魏头一个七岁即得太上皇赐字叔恒的孩子。
恒者,永久也。蔡涵不知道,这是不是在向他们家变相的表示什么。是富贵尊荣的长久,还是君恩常在在长久?
那份君恩到今天,似乎已经参杂了太多的东西,有关怀、有愧疚、有补偿。
宫中的老人对当年东海侯离京之事,总是讳莫如深的。
不过好在太上皇是个明白人,这个老人一点而也不避讳地告诉他他们曹家登上帝位时,到底有多少人建功,有多少人牺牲。在谈到他父亲时,老人家会出乎意料的沉默片刻,然后蹙起眉,手敲着桌案叹息:“这件事……是非曲直无人能说……孤会告诉你孤知道的整件事情来龙去脉,不过孰是孰非还需你自己判断。”
那是曹昂称帝的次月。新皇登基,原本是该大赦天下。可是蔡威却空前执拗的出列反对。理由很简单:乱世重典。如今天下新定,诸患未除,贸然大赦天下,必然引来无穷后患。
这话说的在理,曹昂自然也明白这事,可是他明白不代表他手下的所有臣子都明白。人至高位,见到的场面越多,看到的黑暗就越多,牵扯的利益也越多。蔡威一个不赦天下建议递上去,几乎是得罪了大半个朝堂的人。多少的旧日官僚,多少的世家豪门,等着这一次皇帝大赦时收买人心,大捞一笔,又有多少人亲朋故旧或者裙带姻亲曾因为一些问题被关被拘,等着这次机会,重获自由。蔡威这建议一提出,几乎所有计划都被打乱。
曹昂眼望着乱糟糟吵成一片的朝堂,“啪”的一声拍了桌子,甩袖而起:“退朝!”
“蔡仲俨,你留下。”曹昂从牙缝里绷住留人的话,等到百官退下,才带着蔡威脚步匆匆到了御书房。
门一关闭,曹昂就豁然转身,盯着蔡威目光灼灼地质问:“仲俨,你到底想干什么?”
蔡威垂着眸,老神在在,完全没有挑起朝上一团乱麻的自觉:“世家多弊端。陛下,难道您不觉得豪门大族对朝堂影响过重了吗?”
曹昂抿了嘴,握着拳头,不发一言:他当然知道权门多忧患,尤其现在,乱世刚定,它们还已经掌握着财富,权力,和兵源。若要国家之长治久安,必然得削弱世族之权。可是削权这事相当于削藩,稍有不慎,就会动摇根基,使国体不宁。
曹昂想到此苦笑着回过身,看着蔡威叹息道:“仲俨,朕现在实在看不透你了。以前你说你要建功立业,把蔡家变为新的世家。朕信你。你做到了。现在你又说世家多弊端,要朕放手削权,朕也信你。可是你想过没有,这里触动的会是多少人的利益,这里动摇的会是多大的根基!仲俨,朕很不解,你到底在求什么?富贵功名于你,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什么要把到手的东西再扔掉,又为什么总做一些于你来说很无谓的事呢?”
蔡威那时没说话,只是垂着眸,淡淡笑了。云淡风轻模样让曹昂觉得这人已经不是当年他熟悉那个野心勃勃,一心执着于名利之事的蔡威了。
时间的魅力有多大?
可以把纯孝忠厚的大公子打磨磨成一个大局为重,沉稳缜密的君王。也可以把一个意气风发,行事肆意的少年郎锤炼成荣辱不惊,举重若轻的智者。
“这事你容朕再想想吧。”最后,曹昂是如此答复的蔡威。蔡威也没再开口,很安静地退了下去。
可是没等曹昂想出自己到底要不要对世家下手,又该怎样下手,朝堂之上,弹劾东海侯的奏章就像雪片一样飞上了曹昂的御案。罪名五花八门,言辞天花乱坠,看的曹昂心头一阵火气:连东海侯夫人的身份都能被他们拿来说事!他们还有什么损招是使不出来的?
可偏巧此时,司马懿说的一句话却让曹昂上了心:孙权虽然归顺,但旧部未必全都心服。
蔡威原本就是江东的女婿,就凭他身边多年只有孙夫人一个,足见此人对孙夫人重视。蔡威在军中威望极高,尤其蔡威旧部,根本不用虎符令箭,只需蔡威一句话,他们立刻就能整装待发,刀柄出鞘。如此三样累加,孙夫人身份被人担忧,也不是无端而来。
曹昂心里矛盾。其实坦白讲,孙蘅这种身份除了嫁给他以外,嫁给谁,都会被怀疑。只是轮到蔡威身上,这种怀疑会被空前放大。司马懿的话其实很有道理,权门是朝堂未来的隐患,而归降的旧日诸侯则是眼下的隐忧。
曹昂在沉思片刻以后,终于还是做了一番部署。然后在皇宫御书房中,宴请蔡威。
说是宴请,其实不过是两个人小酌而已。抛了身份和地位,抛了隔阂和分歧,曾经很好的相识,在那日丝毫还能找到些旧日的光影。
酒至酣时,曹昂抬起头,望着蔡威:“仲俨可曾听说朝堂之上的一些……流言。”
蔡威抬起杯,放在唇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曹昂。然后他说了自曹昂登基以来他从未再说起的一个称呼:“子修啊,你不是都已经做好的决定了吗?”
曹昂一愣。
蔡威却已经站起身,背对着曹昂:“够了。今天这番刻意提醒,也不枉你我二人相交一场。子修,多保重吧。”
“你这是……”曹昂有些发傻。
蔡威捏着酒杯走向门边,拉开门,回身对曹昂说:“时机还不对。子修,我累了,想带着妻儿去游山玩水了。”
“……其实你大可不必……”
“大可不必什么?子修,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或许你自己现在还都没想明白。做一个守成之君容易,可是要做一个千古帝王则太难。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来寻我吧……只要那时候……我还活着……”
蔡威说话音一落,就狠狠地把酒杯摔在了地上,然后仰天大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御书房。
而几乎是他玉杯落地的下一秒,御书房梁上、柜后等所有不起眼的角落都涌出了全副武装的宫中侍卫,一个个看着曹昂全然捏杯呆愣的表情,全都不知所措了。
“陛下……”
“退下。”曹昂很轻地说了这一句,等所有人离开后,才合上眼睛,无力地撑上了桌案:高位孤寒!原来皇位上的称孤道寡不只是之拿架子的说说而已。这个位置还在逼迫着你去践行。
此事过后的第二天,东海侯蔡威上书致仕,曹昂不许。半个月后,蔡威再次上表。曹昂开始授东海侯世子自由出入掖庭特权,对蔡威的上表置之不理。等到一个月后,蔡威上书第三次时,曹昂终于忍不住把人叫来:“你就当真要走?”
“难道还能陛下再来一次三百刀斧手埋伏其中,只等陛下摔杯为号?”
曹昂愣怔沉默。在第二天大朝时,力排众议,加蔡威镇国公封号,放蔡威一行离开。送人时,曹昂下了道蔡威意料之中的口谕:镇国公世子六岁启蒙时,入宫为储君伴读。
这是一种恩宠的延续,当然也是一种对蔡威的牵制。这条口谕发布,曹昂就做好了蔡威会激烈反对的准备,可惜他又失算了。蔡威只是笑了笑,接了旨。然后带着妻儿,扬尘而去。
这一去,就是两年。两年间,除了清明时节,蔡威再不入新都长安。便是送蔡涵来宫里时,也是小蔡涵自己从长安门外带着护卫到宫里跟曹昂报道。
蔡涵记得自己初入宫见到曹昂时,曹昂的诧异与惊喜,私底下,曹昂甚至要求他和诸位王子一样,叫他伯父。
蔡涵对这事可有可无,不过犯错闯祸时,这称呼是一定会叫出口的,那样先生或者太傅罚他时,多少都会看皇帝面子,轻拿轻放。
现在小蔡涵想到自己可以去见父母,虽面上不显,心里却是万分雀跃的。四月的雨丝很细密,打在身上,并不觉得疼。蔡涵自出宫后就上马一路向东门而去。等到了目的地时,看到城外茶肆内,站着的两个熟悉身影时,一直小大人模样的蔡涵才一下湿了眼眶。
小男孩儿翻身下马,一把扔了缰绳,飞跑着向茶肆冲去。
“父亲……娘亲……”
近一年骨肉分离。小小的孩子一到双亲身边,哪里还有宫中的那份应对自如沉稳和狡黠,早已泪盈于睫,声带哽咽。
孙蘅抱着儿子软软的身子,也是无声流泪。
蔡威站在原地,脊背挺直,眼神柔和地看着蔡涵,一言不发。
哭了好一会儿,蔡涵才从母亲怀里脱身而出,不好意思地擦擦眼泪,仰头对蔡威说:“父亲,儿子来时,陛下让儿子替他带好。”
蔡威摸摸儿子脑瓜,在自己胸前比了比,似乎是在丈量儿子是否长高。听到这话,他也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哦?”
“涵儿觉得……陛下好像……后悔当初所为了。父亲,您是不是……”
眼看着儿子在替曹昂说情,孙蘅弯下腰,直视着蔡涵的眼睛,语重心长道:“涵儿,你可知道你父亲为什么离开长安。”
“难道不是因为陛下他……”蔡涵想起太上皇说的事,下意识地以为自己父亲离开长安离开朝堂是因为皇帝逼迫他吗?
“不是。”孙蘅回答万分肯定。她偏头看了看含笑着望着她和孩子的蔡威,扭头对儿子继续说:“不是陛下在逼迫你父亲,是你父亲在算计陛下。他呀,从你孝直伯父去世就一直想出来走走。你士元叔父他们几个是知道的,只是一直没说。那件事的弹劾折子什么的,你以为你父亲当真一点也不知道?即便他不知道,你二姑丈总知道吧?再说还有你奕表哥和他岳丈辛毗都在尚书台,怎么可能一点消息也不给你父亲透露呢?”
“可是……”蔡涵蹙起了修长的眉,似不解地看着自己父亲,“您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做一点反击呢?父亲,您不是跟涵儿说……要有仇必报,有恩必还吗?”
蔡威点点头,揉着儿子脑袋叹道:“天下很大,为父何必拘泥于一方天地。有些事,看过,体味过,才算不枉此生。再说,谁给你说我是致仕?为父这叫体察民情,以待后用。”
蔡涵苦恼此拧紧眉,困惑疑虑。
蔡威也不再多说,只是一边牵起孩子的手,一边揽过孙蘅,扫视了下被他包下的茶肆问道:“想吃什么?”
蔡涵眨着眼,报了一串的菜名。然后就傻愣愣地看着自己父亲摘下束腕,挽起袖子,向灶间走去。
蔡涵张了嘴巴,求助地看向自己母亲孙蘅。孙蘅却把食指放在嘴边,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压低声音告诉他:“这是你父亲的心意,等会饭菜上来,多吃些。”
蔡涵觉得脑子一阵凌乱。等到所有饭菜都被张罗上桌时,蔡涵还云里雾里,满眼不敢置信的模样。
一顿饭吃完,蔡涵都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英明神武的父亲,手里除了能开弓,能执剑,能指点江山,运筹帷幄外,居然还能……掌勺!
这个认知让蔡涵感觉复杂了一会儿,但不久就释然了。一直以自己父亲为偶像的男孩儿决定自己将来也要像他学习。什么君子远包厨,去他的。他小爷乐意就好。
饭后三口人凑在一处,很是亲昵的说了不少的私房话,席间小蔡涵盯着父亲的脸,上下打量着,最后问:“父亲,您怎么一点也不见老?”
蔡威沉吟地眯起杏眼,眸光流转间,竟多出无限风华。
孙蘅看的一时失神,看看丈夫,又瞧了眼儿子后,小声感慨道:“这张脸,不知要引来多少女子嫉妒爱慕。”
蔡涵一怔。
却听蔡威已经熟练接口:“这其中可曾有你?”
孙蘅到是大方:“自然是有的。不过……我说的是涵儿。涵儿将来可切莫学你父亲。”
孙蘅说的含糊,蔡涵到底也不知道她要表达的不要学他父亲到底指哪一方面。
等到时辰差不多时,蔡涵被人催促着依依不舍地上马离开。他身后依旧有一串的护卫护送。
蔡威跟孙蘅一直把儿子送进长安城门,驻足于外眼望着儿子离去。
回过身将行时,长安城的守将不知从何处得知消息,小跑着过来蔡威跟前,讨好地奉上两柄雨伞。
蔡威看了看,没接。
守将以为蔡威是嫌他不会办事,赶紧打开伞,撑在他头上。
蔡威瞄了一眼伞柄,淡淡地摇了摇头。拂开头顶的遮挡,拉起孙蘅,大步流星地走入雨中。
“我不喜欢被遮住视野,也不喜欢看人离开。”
孙蘅听言紧握住蔡威的手:还是一样的人,一样的风骨,不一样的只是相比之前,他更加沉淀,更加知道珍惜。更加知道,在放缓行路脚步的同时时,明白回头,欣赏来时的风景。
雨丝已经在下。
东海侯夫妻二人到底没有拿伞,就在雨幕中,渐渐远去了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有妹纸想到蔡涵会留在京里的吗?
哈,忽然发现,蔡威下厨,莫名让我想到了黄固。这两人也没有相似性啊。





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 第244章 王佐之伤(上)
一个人若是为自己所忠猜忌,为自己所执抛弃,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个外柔内刚,执着入骨的人若是冷了心,会生出多大的绝望,
唐薇不知道……她的丈夫到底是怎么挺过那一段让她不堪回忆的日子的。这么长时间过去,她只觉得,那段日子于她而言,当真是一种煎熬,熬至滴水成冰。
建安十三年的岁末,她带着孩子在邺城中自家府邸闭门不出,低调平稳地准备着又一个新年的到来,荀彧不在,她于人心浮动的荀府而言,就是定海神针,是抱厦的大梁。全邺城都已经被四方战事弄得人心惶惶,荀府却依旧安定和顺,四平八稳。尚书台情况危急,荀彧生死未知,无数人都在诋毁他,质疑他。他们猜度,荀令君是否也参与了许都之变的谋划。她却依旧坚韧如初,似浑然不觉一般面无表情,安之若素。
只是这安之若素注定会在大年前的除夕夜被打断。
建安十三年岁末的除夕,夜幕刚刚降临,荀府的管家就神色惊慌地跑到唐薇跟前:“夫人,大人……大人和郭大人一起回来了。”
唐薇顿时愣怔。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站起身,就往府门方向而去。
腊月寒风入领,能让人瑟缩不已。唐薇却全无所觉,直到了府门才停下步子,焦躁而心疼地看着魂牵梦萦的良人。
荀彧已是面色苍白,病体支离。昔日的姿容秀伟,意态威仪的留香荀令此时竟也憔悴、消瘦,似劲松即倒,梁木难支。
荀彧手搭着郭嘉的肩头,表情平和地望着唐薇。唐薇却已不声不响地走向前,跟郭嘉示意后,沉默地搀过荀彧胳膊,扶着荀彧一言不发地向自家府邸行去。至始至终,她都未曾要一旁下人出手。
荀彧的一场病,来势汹汹,回家第二天就卧倒床榻。大年节的,别人家都喜庆团圆,他们家却形容惨淡。
唐薇不知道许都到底出了什么事,给自己丈夫这么大一个打击。但唐薇却体谅地没有开口问荀彧一句。她像过往无数次一样,体贴入微地照顾生病的丈夫,滴水不漏地操持这家里的琐事,顺带着替荀彧来见见大年第二天就来府中探病的郭嘉。
床榻上的荀彧很安静,却也让人心疼。因昏睡放弃了所有思考的人儿本该如婴儿一般安逸无忧,可他那两道浓眉即便在熟睡时也依旧蹙起。连在梦中都似困惑、似不解,似悲郁难掩、似抑愤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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