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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枭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风起漠北
双拳难敌四手,这个傻二哥,以为他是霸王再世么!
就在这时,从茶铺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二十多名青壮汉子,各自带着家伙,冲了进来。
有砍刀、有匕首,甚至还有两把斧头,冲在最前面的那名瘦子,手里拿着两把快刀。
吴盼儿见到这个瘦子,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
“来的怎么是孟贵,不是张超?”茶铺外,一个等着看戏的闲人多嘴问道。
“你傻了啊,张霸王是番子,这赵二郎的父亲,也是番子,都是厂卫的同僚,让手下出头,扫对方的面子没关系,真的撕破脸皮,自己出面大打出手,那就是丢了厂卫的脸,被上官怪罪下来,小霸王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另一个闲人不屑地点拨道。
京师里的人们,对这些门道儿,可谓是十分清楚,闭着眼,也能数出个一二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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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枭雄 第四章 嚣张的赵二郎
孟贵人不高,长相也不凶狠,身上的肌肉也不纠结,而是非常匀称,一条一条的。
站在那儿,不用看他双手中那明晃晃的刀身,就知道在这群人中,谁才是真正的当家前锋。
澄清坊的人都知道,拼命孟三郎,是小霸王张超最能打的手下,两把快刀罕逢敌手。
看见孟三郎来了,赵二郎仍然坐在那儿,不惊不喜,手上拿着《论语》,目光平视着这群凶神恶煞的青壮汉子。
“好一个孤胆英豪!”一个围观众赞叹道。
“孤胆个鬼,《论语》都拿倒了!”有细心的围观众,一下子揭穿了赵二郎的伪装。
对面这个身材结实的少年,孟贵曾经见过很多次。
在他印象中,赵煜是个药罐子,把家产都败光了。而赵家大郎,十几年前就病死掉了,至于这赵家二郎,听闻三年前也险些病死,平ri里也不显山露水,跟个傻子似的,从哪里学来的这一身功夫?
而且从赵信的眼神中,孟贵看到了一种神情,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
怎么可能在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眼中,出现那种官府行刑手和屠夫才有的眼神?
那是一种见惯了生死的漠然!
这种眼神,让孟贵感到有些紧张,他大声喝问道:“赵二郎,你打了王青龙,这笔帐怎么算?”
早有手下上前,把王青龙从地上扶了起来。
围观众见拼命孟三郎这么好说话,都不禁哄笑起来,平ri里不管是跟谁打架,都是当头一刀的孟贵,怎么变成了一个娘们儿?
“他不顾街坊情份,”赵信沉声道,“冲入这茶铺之中,大打出手,这些打坏了的桌凳,又怎么算?”
“惹了老子,一把火烧了你这铺子!”孟贵怒道,“跪下,给老子叩头认错,就饶了你的狗命,不然定要叫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孟三郎决定先礼后兵,张大人说了,这次只是扫赵家的面子,逼赵信主动上门报复他们,让其落入圈套,合情合理地除去这个障碍,不要轻易杀人,也不要闹出大事。
京师是天子脚下,该收敛一些的时候,还得收敛。
对于赵信的武艺,他并不是十分担忧,武艺再好,也挡不住人多,五年前有个山西拳师,一人能打十个人,自己在他手下走不了十招,最后还不是被他们分了尸?
有张大人撑腰,管教什么样的江湖高手,都栽在澄清坊这一亩三分地里!
再说,对于赵信这小子,他还是挺欣赏的。
有武艺、有胆识、又出身于锦衣卫世家,等他长大了,倘若侥幸不死,说不定还有点前程,不能往死里得罪了。
做人留一线,江湖好相见。
拼命三郎孟贵并不是那种不懂变通的莾夫。
&风吹又生。
先打这小子一顿,再把他父子二人趁夜做掉,最后把这吴家的孤女寡母,卖到南方的ji寨去,看谁还敢不听张大人的号令?
张大人常说:“以德服人!”
就是先用话语诳住对方,然后趁其不留意,就干掉他!
倘若迫不得已,真要杀人,孟贵是不怕的,张大人不仅是锦衣卫,也是东厂的番子。
厂卫意味着什么?大明朝有谁不知?
真要逼得紧了,扔几个死囚出来顶罪,便是给了顺天府天大的面子!
“天子脚下,你们欺压良善,还敢烧毁民宅,还有没有王法了!”
说话的,不是赵二郎,而是如同小白菜般清纯的吴盼儿,只见她手上握着一把剪刀,脸se涨得通红,不顾身后吴寡妇的拉扯,挡在赵信的身前。
看着挺身而出的少女,赵信平静的眼神中,也出现了一丝涟漪。
孟三被气得不怒反笑,赵二郎那个傻子不知道厉害就算了,这个小娘们,居然还敢责问自己,看来拼命三郎的大名,已经被街坊们忘得干干净净了!
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老子手狠手辣啦!
“小娘们,闭上你的贱嘴!”孟贵恶狠狠地瞪了吴盼儿一眼,扬了扬手中的双刀,大喝道,“再说一句,老子就叫你变成死娘们!”
“滚!”
从赵信的嘴里,又说出一句话来,跟刚才对王青龙说的完全一样,眼神同样凌厉,甚至连语气和字数都不差一丝一毫。
孟贵骂他不要紧,他也并不是想跟张超拼个你死我活,反正如何收拾张超,他已经有了全盘计划。
但是孟贵敢伤害吴盼儿,那就怪不得他赵二把天捅个窟窿出来!
“滚你娘!”
孟贵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嚣张的家伙,什么以德服人,什么杀人不过夜,统统被他扔到了脑后。
就在这茶铺中,干掉赵二郎,然后逃到南方去躲个几年!
打定主意,他手中的双刀,猛地朝赵信砍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
当时的情形,所有的围观众,都记得清清楚楚。
赵二站在窗前的桌子边,吴盼儿挡在他的身前,因此孟贵的双刀,必须从吴盼儿的头上砍过,才能砍中赵二!
也就是说,孟贵的刀,不仅会砍死赵二,同样能砍死吴盼儿!
大伙儿都尖声大叫起来,看热闹是一回事,真要发生人命了,那就是另一回事。
这可是天子脚下,一下子死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锦衣卫兼东厂番子的儿子,顺天府说不得要把他们这群人,都请去衙门审查一番。
有些胆子小的,立即就在大雨中跑得无影无踪,打定主意,若是官府前来问话,肯定一问三不知!
吴盼儿手中虽拿着剪刀,但毕竟是个十五岁的少女,眼见明晃晃的刀锋及身,也吓得脸se发白,闭上了双眼,只盼这刀砍着自己就好,不要伤了身后的二哥。
站在旁边的吴寡妇,更是吓得晕了过去,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看着闭目等死的吴家小丫头,孟贵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他喜欢看到这种表情!
忽然,他眼前一晃,两只手腕,似乎被什么东西同时撞了一下,一阵巨痛传来,双刀不由自主地脱了手,“夺”的一声,飞到头顶,钉到了房梁上。
侧头一看,自己的手腕上,赫然印着几个清晰可见的手指痕迹,里面的骨头似乎都快断掉了。
赵二郎居然用拳头击中了自己的手腕?
而且中间还隔了一个吴盼儿!
他是怎么做到的?
赵信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以他的出拳速度和力量,击中快速运动中的孟贵的手腕,无疑是小事一桩。
不过孟贵和围观的众人,还有吴盼儿,都被惊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有谁能够在如此短的距离内,让孟三郎的双刀脱手而出。
赵二绝不是普通人!
就在孟贵空着双手发呆的时候,一只手如同闪电般,扼住了他的脖子。
单手!
赵信只用了一只手,就把孟贵扼住脖子,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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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枭雄 第五章 还有谁?
所有的人,都被惊呆了!
吴盼儿的美目中,也流露出惊异的se彩,原来二哥平ri里那些看不懂的动作,真的能够练成一身的武艺!
孟贵只觉得脖子传来巨烈的疼痛,然后呼吸不畅,肺部像是着了火似的,脸涨得通红。
他长得虽然瘦削,但绝不是风吹就倒的麻杆身材。
去年冬天,他一人双刀,在文思院的大门外,曾砍翻过黄华坊的曹氏兄弟。
在东安门外,提起拼命三郎孟贵的名头,谁不称赞有加?
二十多名跟随孟贵前来的jing壮汉子,也被吓得呆住了,没有谁敢上前去救孟贵,大伙儿拿着手中的器械,感觉自个儿的腿,似乎有些发软。
这赵二郎哪里还是人,分明是魔神转世,这力道、这身手,比那个被他们分尸的山西拳师,高明太多了。
大伙儿都不是笨蛋,相互望着,期盼别人能够提刀向前。
赵信用力一抛,将孟贵扔到半空中,然后一脚踢出,只用了三成的力气,就将威震澄清坊的孟贵踢到了大门口,顺势撞翻了几个jing壮汉子。
他伸手拎起一根长凳,用左手猛地一劈,分成两截,将一截扔向众青壮汉子,一截拿在手里。
“还有谁?”
赵信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平静,似乎不是在面对二十多名壮汉,而是在看着二十多只小狗。
但是这个声音,在壮汉们的耳朵里,却是如同惊雷!
一脚踹翻孟三、单手劈断长凳,这赵二郎,还是人吗?
这根长凳可是用寸许厚的实木做成!别说用手劈断了,就是拿刀砍,恐怕都得陷在里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窝在茶铺门口、缩成一团的孟贵身上,又投回了赵信的身上。
吴盼儿那jing致的小嘴,又再次因为惊讶,而成了圆形!
所有的人,都被这幕场景惊呆了,诸位澄清坊的好汉,呆呆地站着,心里只是想道:“这究竟是谁在打谁的脸?谁在欺负谁啊!”
整个茶铺,一片宁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只有赵信的声音,回落在整个大堂中:“还有谁?”
“啊!”
此时,孟贵的惨叫声,才从大门口传来,他的脖子被扼得太狠了,半天都没有喘过气来。
一缓过神,孟贵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痛,简直是难以忍受!
听到惨叫声,所有的人这才恢复过来,如梦初醒地看着赵信,眼神里尽是畏惧,还有一丝丝的不可思议。
赵家二郎看上去文文静静的,不是很强壮啊,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身手,而且下手还如此毒辣?
“顺天府办案!闲杂人等,尽皆回避!”
两个撑着油纸伞、早就守候在大街上的府衙皂隶,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职责,回过神来,大声呼喝着,从茶铺大门冲了进来。
皂隶们是跟着孟贵一起来的,用意无非是打点秋风,顺便照看一下,免得孟三杀晕了头,误了他们的生计。
跟着两个皂隶的,还有五个小弓兵,以及十来个直司。
大明朝的所有官府,都有若干“帮闲在官之徒”,这是太祖朱元璋钦定的称呼。
大牢里,有正牢子、小牢子和野牢子;皂隶,有皂隶、小弓兵和直司;文书,有主文、写发、经书、清书、小书等。
倘若用后世的称呼,那么皂隶就是正式职工,小弓兵是临时工,而直司,就是二等临时工了。
整个顺天府,这种“帮闲”,多达三千余人!
帮闲们的生计,都在各坊的平民百姓身上,自然不愿意让孟三这种人坏了饭碗。他们虽然惹不起孟贵身后的张超,但东厂的番子又不是皇帝,真惹急了,兔子也是会咬人的!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皂隶们没有去管那些孟贵的手下,而是盯着赵信,这是顺民,可以拿来揉捏几下的。
至于孟贵的人,他们早就熟得不能再熟,常在一起吃饭喝酒的,有何可问之处?
“孟贵等人擅闯民宅,殴打良民,你为何不管他们,却来欺负我们这种升斗小民!”
吴盼儿在旁大声吼道,小脸上面,又是泪水,又是愤怒。
这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不公!
这些皂隶和帮闲,是顺天府的人,却不为民作主,反而来欺压良民。
赵信心里清楚,打了孟贵和他的手下,不过是邻里纠葛,眼前这些皂隶和帮闲,却是不能打的。
因为他们代表着顺天府的威严,只要自己动手,便是跟整个大明朝的威严作对。
无论自己是对是错,都逃不过顺天府的一顿杀威棒!
衙门之中,一棒下去,往往就会要了人命。当然,若是打点得好,就是打上一千棒,血肉模糊的,也伤不到半分筋骨。
他虽然不怕这些皂隶,但是父亲卧病在床,吴盼儿和吴寡妇都是女流之辈,自己逃得了,他们可逃不了。
再说自己逃了,他们三人,又有谁来照顾呢?
正犹豫间,身边传来了孟贵的声音。
“陈头,咳……咳……,没,没事!”孟贵从大门口爬了起来,强忍着身上的巨痛,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缓和了一下红肿的脸颊,低声道,“给兄弟一个面子,带队回府,晚上来凤楼,兄弟请客。”
那被称作陈头的皂隶,脸上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疑惑于自己的听觉,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挨打的人,居然替打人的求情!
这还是那个双刀砍翻众豪杰的拼命三郎吗?
陈头并没有偏袒孟贵的打算,他的想法是,最好两边都能榨些银子出来。
什么叫官府?上下两张口,才叫官府!
不吃了原告,再吃被告,怎么对得起身上的官服?
张番子又不是自己的上官,大不了给他点面子,少吃些银子罢了。
可是眼下的孟贵,挨打之后,竟然还要求私了!
所谓民不举,而官不究,自己若是强行将他们带走,恐怕会惹上一些麻烦。
“你真不想上公堂?”陈皂隶低声问道。
孟贵忍住痛,沉声道:“还望陈头高抬贵手!”
上堂?顶个鸟用!
孟三郎的心里,早就对赵信恨之入骨,若是经顺天府的手,最多就是让赵家掏些银子,可要不了赵家两父子的命!
他想的,却是今晚趁黑,带上几十名兄弟,将赵家两父子、吴家两母女,统统做掉!
惹了他孟贵,还想活下来,真当这澄清坊张番子家是善铺么?
既然决定了杀人,那么还去官府作甚,真要把赵二郎关进了顺天府大牢,那还不是得用更多的银两,去买通这些皂隶,最后才能干掉他?
多此一举!
不如先假意退让,待今晚月黑风高之时,将他一家老小,杀个鸡犬不留!这才遂了他孟贵的心愿,出了他胸中的一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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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枭雄 第六章 赵二哥是个坏蛋
对于孟贵的心思,陈头不想猜,也懒得猜。
在府衙办差的皂隶们,对这些地痞无赖的态度,是又爱又恨,爱的是他们每月上缴的例银,恨的是上缴的银子太少!
既然孟贵不愿衙门插手此事,必定是想下黑手杀了眼前这少年。
天大的事,自有张番子和府中诸位大人去头疼,与他这个小小的皂隶无关,他只管晚间去来凤楼喝酒收银子即可。
“都散了吧,”拿定了主意,陈头便用手中的刀鞘,敲了敲茶铺的大门,对围观的人群吼道,“不营生了么?赶紧滚蛋!”
经过赵信身边时,陈头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年,看上去倒是文静,倘若不是方才亲眼所见,他实在不敢相信,连续殴打了王青龙和孟贵,令孟贵不敢还手的,居然是这么一位少年!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可惜了,双拳难敌四手,这少年再能打,能打得过数十人么?
就算打得过,石灰、竹签、鱼网,甚至还有强弩一起上,就算是楚霸王再世,也得被打成狗肉之酱!
若是单论街头斗殴杀人,手段之多彩,还有谁能比得过这些打了一辈架的地痞无赖?
看来今晚一过,澄清坊的某处民宅,又将多几具尸首啊。
明ri里,兄弟们有得孝敬收了!
陈头带着笑容离去后,孟贵在两个青壮的搀扶下,慢慢地走到赵信的身边,咳嗽了几声,后背传来一阵巨痛。
他娘,莫不成肋骨都断了一根?
孟三郎的心里,泛出一股酸楚,脸上还是带着笑容:“赵二郎,今ri我孟三,当着街坊邻居和吴家小娘子的面,认怂了,这茶铺的损失,孟三一力承担,你拟个数目,明ri一早,我便派人送银两过来。”
赵信扫了孟贵一眼,冷冷地说道:“不敢劳孟三哥大驾,今ri之事,赵二也有过错,这茶铺的损失,就此作罢,还望孟三哥高抬贵手。”
他嘴上说得客气,凌厉的眼神,却一直盯着孟贵,似乎是想从对方的脸se中,看出什么端倪来。
孟贵心中暗恨,脸上却堆满了笑,作了个揖,便在兄弟们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了。
临走时,所有的青壮,都用恶毒的眼神,扫了一眼赵信。
这个敢挑战张超张大人的小子,将在今晚,用他的鲜血来弥补他的错误!
看着一脸淡然的赵信,吴盼儿心中不由得一阵气闷。
张番子报复的手段,绝不会过夜,就连她这种女流之辈都耳熟能详。
难道二哥就没有想过,他一个无根无基的少年,如何去抵挡?
凭他那身武艺么?
真是笑话,眼下是大白天,孟贵不敢当街聚众杀人,因为那是谋逆的大罪!
而他一个人,又打不过二哥!
若是到了晚上,别说街头砍杀必备的撒石灰了,就是拿出一把军中的强弩,也能将二哥当场she杀!
“二哥,你还是快些走吧,去永平府我姑姑家,躲上一年半载的!”
她终于没能忍住,走到那个可恶的二哥面前,开口说道。
盼儿是个好姑娘,这是赵信的第一个念头。
她的五官长得极好,又细又长的睫毛、红润的嘴唇、清纯中带着些许妩媚的眼神,还有那两排明朝人很难有的洁白整齐的牙齿。
不仅如此,她笑起来也很好看,眼下生起气来,就在好看之中,还增添了一些可爱。
“我去了永平府,谁来照顾我父亲?”赵信摇了摇头,“他们找不到我,就会迁怒于你们。”
“那可如何是好?”
吴盼儿胆子虽大,可毕竟年纪尚轻,遇到这种棘手的事情,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自处,只是在那儿不停地跺脚,恨不得立即想出个办法来。
赵信伸出手,摸了摸她那柔软的长发,笑道:“张超的手下,武有孟贵,文有林中,眼下既然打了孟贵,等会我就去把林中的赌坊也挑了,赚些银两,你不用急,二哥心中自有打算。”
“你想去砸林中的赌坊?”
吴盼儿吓得脸都白了,这是在挖张超的命根子啊!
富贵赌坊,是张超ri进斗金、用来结交各路豪杰和达官贵人的风水宝地,防守森严,赵信的武艺再好,进去了,还能出得来吗?
那儿可不是吴家茶铺这种人多嘴杂的地方,只要把赌坊的大门一关,在里面就算杀死十个八个的,也没有任何动静!
“嘘!”
赵信将自己左手的食指,压在吴盼儿那又柔又软的嘴唇之上,将她的话,都堵进了肚子里。
吴盼儿只觉得眼前的少年,有着说不出的可恶,却又让她的心狂跳不止。
两人虽然是指腹为婚,从小青梅竹马,但这是赵信第一次跟她有身体上的接触,从手指传来的热度,让她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二哥,你这个坏蛋!”
少女一跺脚,转头跑进了柜台后,照料被吓晕的吴寡妇,不敢再看那个可恶的少年一眼。
将茶铺中被打烂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赵信环视了一下四周,拿上油纸伞,便出了门,直奔灯市大街上的富贵赌坊。
“二哥!”
身后传来吴盼儿的呼喊声,语气焦急,赵信挥了挥手,没有再理会她。
吴寡妇被吓晕之后,一直没醒,吴盼儿是不可能离开母亲,来追赶他的。
富贵赌坊是幢临街的二层楼宅子,整整五进,里面相当宽阔,有大屋数十间,各进院子里,还置有小桥流水,风景独特。
这宅子是张超祖传的产业,据说他数年前攀上了宫中一个名叫魏朝的大太监,作了魏太监的干儿子,从此青云直上,在东厂中颇有威名。
宫中有魏朝,厂里有徐伯玉,靠山如此强硬,因此连各颗的小档头,都不被张超放在眼里。
这富贵赌坊,便是他与那魏朝合伙开的,打理赌坊的,就是林中。
林中虽有秀才功名,却一直没能中举,机缘巧合下,便投入了张超的门中。他为人yin险毒辣,破人家族、夺人妻子之类的事,数不胜数,因此人送匪号黑心秀才。
文有黑心秀才,武有拼命三郎,张超在东城的势力,便是靠孟、林两人帮衬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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