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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血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更俗
“你为什么让人看不懂?”纳吉若兰的美眸蒙上一层雾气,“为什么要死守天都城?”
“不独我,三千甲士都不会撤出燕云,天都城是南燕云的惟一屏障,宁可选择战死,也不愿看到燕云毁于纳迦.婆刹帝的怒火!”
“为什么?”纳吉若兰转目看着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青菱,“卢氏为渎神之民走出黑砾原有无法推卸的责任,守住天都城,就是守住他们在南燕云的家园,难道殿下对青菱的宠爱超越了理智?”
“哦,你晓得青菱是卢氏之女。”素鸣衍知道这些年来,青菱随自己与卢氏接触过密,任谁都会看出一二来,“你是我的王妃,我保持对你的尊重,倘若天都一役能赢,我希望你能允许我封青菱为侧妃。”
“啊,”纳吉若兰痛苦的闭上眼睛,身体微微颤抖,理智终能战胜情感,纳吉若兰睁开双眸,那双受刺痛的眼睛看着素鸣衍,又转过来看着青菱,极力压抑内心的情感,平静的说道,“殿下应该公开青菱的身份,确立卢氏在燕云的尊高地位。”
无论是天都城的守军,还是侍卫营的战士,出身黑砾原的武士占了极大的一部分,此时公开青菱的身份,能坚定坚守天都的信念。
青菱敛身谢道:“多谢姐姐的成全。”摘下左手尾指那枚散发着淡淡光芒的戒指,递给纳吉若兰,说道,“这枚银戒虽不是贵重之物,还请姐姐珍惜。”
素鸣衍见青菱将守护之戒送给纳吉若兰,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战争暴发,天都城将因为到处贯注的能量风暴而成为一座极度危险的死亡之城,普通人根本没有能力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存,素鸣衍之所以同意青菱随他进入天都城,便以因为这枚守护之戒的缘故,守护之戒能够抵御能量风暴的袭击。
纳吉若兰接过守护之戒,注视着戒指上的铭文,本不想收下,却不愿在青菱面前表现得小气,谢过之后,也学青菱那样将守护之戒戴在尾指之上。
素鸣衍看了一眼阮阿蛮,腹部的创口被重生的羽翼覆盖,看不出复原的程度,横在羽翼之外的身体是那样的晶莹洁白,仿佛贺兰群山上的素雪。
“殿下为什么能让阿蛮奋不顾身,血契的约束还是别的什么?”纳吉若兰转过头看着阮阿蛮羽翼下赤裸的身体,轻声问,“听说阿蛮恋人的死也是由于殿下的缘故?”
“你要在此等阮蛮醒来问个清楚吗?”
“啊。”纳吉若兰轻呼了一声,然而内心的傲慢让她沉默着,不再回应素鸣衍的试探。
素鸣衍盯着纳吉若兰绝美的侧脸看了一会儿,轻执青菱的手,走出寝殿,责备道:“为什么让出守护之戒?”
“王妃也需要啊,”青菱依着素鸣衍的肩头,“我不希望一下子获得太多,何况殿下的身体也没有复原。”
“你不要忘了我还是一名术士,虽然说身体没有复原,但是绝不会被轻易伤害,”素鸣衍怜爱的注视着青菱,“这些人中,我一直担心你受到伤害,也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除非我死去。”
“说什么话,若没有你,我如何能活?”青菱轻声的说着,“我是你的侧妃啊!”
素鸣衍仔细甄别自己的情感,与阿黛之间是情欲交炽的爱,甚至内心藏着对她的敬畏,对采儿则更多的是怜惜,惟有对青菱的情感最真挚、也最坚定。素鸣衍牵起青菱的手,说道:“我以为一辈子都用不着这个术法,既然你在此时连守护之戒都舍得让出,那你受的伤害就由我替你承担吧。”素鸣衍低声梵唱,一道金色的光柱自天而降,罩住青菱娇柔的身体,光柱渐渐凝聚,形成一尊淡金色的光像,仿佛实体一样飘立在青菱的头顶。
“天神守护,”素鸣衍注视着仿佛复制自己相貌的光像,“我是彻彻底底的渎神者,天界的诸神都不会回应我的祈祷,只能自己临时充当一下天神。”素鸣衍展袖一挥,青菱头顶的光像就隐没无形了。
“为什么会有与你生命紧密相联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错吧,”素鸣衍微微撅起嘴,说道,“我说过,在我战死之前,绝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术法虽然是天神守护,可是天神早就不回应世人的祈祷,只有我来当这个天神,你所受到的伤害都将由我来承受。”
“不要,”青菱拒绝道,“我相信你对我的情感,但是你的责任比我重大,我失去你无法独活,但是你一定要为燕云而活,解除术法吧。”
“相信我,”素鸣衍将青菱揽在怀里,“我要你站在我的身边,第一关不会太难。”
青菱坚定的点点头,依着素鸣衍的身体,走入一座塔式建筑的议事厅。
尤溪、江采离、聂鲁达、千贺长琴、桑吉主祭、岐伯、卢扈、卢萧哲、卢青叶、步如归、雷泽等羽嘉主要将领与波旬、紫萦,还有羲族的大地武士那提迦、镜青贮、月烟涵都来到这个议事厅。波旬、紫萦,还有那提迦、镜青贮、月烟涵都化为人身,只是他们还无法溶入常人的世界中去,独自站在大厅的一隅,平静的看着素鸣衍与青菱走进大厅。
“在议事之前,我有事情要宣布,”素鸣衍走到青石玉案的王座之前,注视着众人,携着青菱柔嫩的手,说道,“青菱以女侍之身份随我近十年,然而青菱为卢氏之女,身份尊贵,受教禁恶俗所牵累,不得不隐瞒身份。今曰羽嘉当清除教禁的浊流,恢复卢氏的荣光与尊严,我欲立卢氏之女青菱为羽嘉王室之侧妃,永享羽嘉王室的荣耀,请诸位为证。”
尤溪等人微微一怔,江采离心思敏捷,站上前问道:“请问殿下,羽嘉王权受之于谁?”
依青岚帝国的法统,帝权以及帝权枝生的王权都受之于降神摩诃,素鸣衍朗声答道:“羽嘉王权乃世俗集权,乃诸位与羽嘉军民所授,故请诸位为证。”
“殿下非羽嘉之王,”江采离朗声说道,“殿下是燕云之王,采离与诸将请立青菱姑娘为燕云之侧妃。
尤溪、千贺长琴等人也异口同声的说道:“殿下当是燕云之王,属下请立青菱姑娘为燕云之侧妃。”
卢萧哲、卢扈、卢青叶跪伏在地,既不便言谢恩,也不会出口推辞,但是内心的欣喜可见一斑,既然天都城完全摧毁,既使城中的三千精锐完全战死,羲人也会受到无法弥补的重挫,渎神之民就可以在复苏的燕云大地上生存繁衍。





神之血裔 第六章
一乘巨大的战车,仿佛一座微型的城池,拖拖曳曳的从荒草背后钻出来,一头比背甲兽还要高大的巨兽背负着战车缓缓的走进天都城的视野,獠牙仿佛巨大的战刀!
“猛犸巨兽!”波旬压低声音,极力不让自己内心的惊讶与慌张泄露出来,“纳迦迟了这么多天,原来是去北贺兰召集猛犸战兽!”
“这就是光明神赐给你族的猛犸战兽!奔雷原覆于水下,纳迦要挖出这么多战车,大概费了一番工夫。”凝视着远处的巨兽,素鸣衍估算着,巨兽的庞然身躯几乎有两丈高,战车安放在巨兽的背上,比天都城雄伟的城墙还高稍许。战兽挤挤挨挨的闯入视野,共有三十七头,驼着的金色战车在太阳的照耀下,散发出眩目的光芒,却给驻守天都城的战士以极强的压力。
“该是你们付出代价的时候!”纳迦.婆刹帝昂然站在当前的战车之上,手举雷霆椎,大声咆哮,声音仿佛深秋的闷雷在辽阔无际的大地上滚动。
三十七乘战车载着将近两百名羲族武士缓缓逼来,从战车女墙的缝隙里可以清晰看见羲人蛇尾的青色鳞片。羲族武士虽然极少有穿甲具的,但是他们天生的鳞片堪比中陆最坚韧的战甲。
令人奇怪的,纳迦麾下的四臂羲人大地武者却一个都没有出现。即使如此,当两百名羲族武士出现在面前,任是主神也会生出畏惧吧。
素鸣衍沉默着,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猛犸战兽闯入噬血荆棘的领域,裹覆着厚皮的巨足将一片荆棘踩践得稀巴烂,但是偶尔几根尖锐的棘刺扎入战兽的巨足,噬血的本能就会源源不断吐噬巨兽的生命力,而被践踏的荆棘就会苏复过来。
猛犸战兽有着几乎的生命力,但是纠缠不休的噬血荆棘让它们异常痛苦,嗷嗷长嘶,声彻云天。
站在城头的紫狻兽被猛犸战兽的嘶吼挑起昂然的斗志,昂首咆哮起来,在天际盘旋的雷云兽猛然俯冲下来,袭向羲人陈列左翼的一乘战车。兽云兽虽是翼兽的一种,但没有飞禽的利爪,但它的下颔张开,足以吞下羲人的整粒头颅。战车里的六名羲族武士都做好准备,巨矛斜刺,灵姓不下常人的雷云兽自然不会一头扎向矛阵,而是向猛犸战兽的侧腹撞去。
撞击的力量有如陨石,令猛犸战兽侧着庞然的身躯连移数步才稳住,但是背上的战车却倾斜下来,战车里的羲族战士掉落下来。
猛然的撞击令猛犸巨兽岩石一般坚硬的厚皮裂出枝状的裂纹,这头猛犸战兽似乎给雷云兽的挑衅激怒了,不再听从羲人的召唤,掉头向雷云兽追去,发出愤怒的咆哮,天际一片流云突然散开,露出隐藏在后面的千贺武士。
上百支爆炎箭用烈焰魔弓射下来,瞬时将这头猛犸巨兽包覆在魔焰之海中。
当后面追来的羲族武士用强劲无比的劲气扑灭魔焰之时,这头猛犸战兽趴在烧熔的大地上,鼻孔里发出如雷的鼻孔,却再也没有能力爬起来。
“卑鄙的人啊!”纳迦将队列左翼的变化看在眼里,愤怒的朝着城头的众人咆哮,“堂堂正正的出来跟我决战吧,好洗去你们的卑劣之名!”
“但愿卑鄙者永生!”素鸣衍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身边的数人听得见。
波旬恢复四臂蛇躯之身,手持光明战戟,站在素鸣衍的身侧,天都城的备战他参与极少,说起来,他对天都城的武力没有太大的信心。但是听到素鸣衍这声轻语,心头却起了一阵寒气。一阵低沉的吟唱在身后涌起,仿佛清晨的泉水里的水泡,却传递着死亡的气息。
星辰之塔开始散出炽烈的光华,几与天空的太阳争辉。
聚集在天都城上空的能量流开始湍动,无数强劲的旋风释放出来。
除非八阶的星相禁术,人间已无术法能对羲族武士的强悍身体造成致命伤害,但是就算“雷陨之殛”这样的禁术,要想摧毁眼前如此坚固的阵列也是妄想。何况八阶星相禁术的施术范围大都是大范围禁术,一旦施展起来,天都城也在其攻击范围之内。
最终还是逃不过肉体搏杀,但是天都城的战士如何能挡得住两百名羲族武勇的铁流,何况据城以守的优势完全被猛犸战兽的庞然身躯给抵消掉了。
猛犸战兽,波旬想到北贺兰竟然还生存着这么多头猛犸巨兽,禁不住怀疑这是祖神羲和对他的惩罚。
正当波旬胡思乱想之时,城外,靠近羲族阵列的一处土地开始沸腾了,褐色的泥浆从荒草间涌出,冒着火烧火燎的热气……
“熔岩沸流……”紫萦一口道出这个术法的名称,她保持着常人形体的绝美面容,“啊,是熔岩沸流!”
波旬注视着火红的熔浆从裂开的土地里喷涌出来,心里的担忧更堪。熔岩沸流顶多是五阶的术法,熔岩附加的热灼伤害无异只能给强悍的族人暖暖身子,形成的熔岩坑对于庞然的猛犸巨兽而言,只能是暖乎乎的泥浆流。
当熔岩沸流接二连三的出现,一直将羲族的阵列完全包围住,波旬才注意到这个术法异常,就算是五阶术法“熔岩沸流”,只要经过星辰之塔的加持,也足以拥有“熔岩地狱”的威力,何况这是真正的经过星辰之塔加持的混沌系七阶术法“熔岩地狱”。
当然纳迦.婆刹帝也意识到异常时,喷涌的熔岩一下子激烈起来,形成高达数十丈的熔岩之柱,炽烈的熔岩闪烁着炽热的强光,足以溶化金石的高温令猛犸战兽向中心避让,却令阵列更加拥挤。
大地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喻示着更强烈的岩浆喷涌即将到来……
“出战!”素鸣衍高举左手,威严的大声宣布。
“什么!”波旬惊讶的大叫,“为什么要出战!”
“为什么不!羽嘉精锐战力皆聚此地,难道只是为了守城?”素鸣衍意气激昂,“难道还有比现在更好的击溃纳迦.婆刹帝的机会!”
雷云兽从天际飞回,千贺长琴、岐伯展开身后的羽翼,尤溪、卢扈、卢萧哲放下额上的面罩,只露出坚定的双眸,以拳抚胸,昂然走下城墙。
波旬回首看下去,只见城下早就聚集了六列甲骑,一直未见踪影的桑吉主祭与他的弟子身上闪耀着圣洁的光芒,一道道光芒持续不断的闪烁着。波旬知道他们正在给即将出战的甲士加持各种术法。
各种能量在天都城交流,能量湍流所形成的巨大风声呼啸着,真正的决战还没有开始,声势已是骇人。
“出击为什么不让我们参与?”波旬恼怒的吼道。
“不,你们有更重要的事,”素鸣衍说道,“纳迦麾下的大地武者没有出现,你不觉得奇怪?”
“为什么?”波旬急躁的问道。
“武勇的羲族武士的后继者们在哪里,他们就会去哪里!”素鸣衍自信的说道。
“啊!”波旬目瞪口呆,未成年的族人都在数十里外的经院旧址所在的峡谷。这些天来,一直有千贺武士失踪,想必是被纳迦掳去,但是檀那明河却通过被俘的千贺武士向纳迦传递这样的信息:他们只打算据城死守,却不敢主动出击,而真正决定羲族未来的大量未成年羲人都聚集在经院峡谷里。
纳迦选择在强攻天都城之前分兵去抢经院峡谷里的未成年族人,以防未所年的族人成为檀那明河最后的筹码,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但是去经院峡谷的道路给天都城封住,羲人蛇躯不便翻越崇山峻岭,变化诚仁身,实力将要受到压制,纳迦不能不防飞翔于天空的千贺武士,七阶的羲族武士变诚仁身,只有六阶武士的水准,显然挡不住千贺武士的突袭,纳迦遂将手下的八名大地武者派出。
这对纳迦而言,是万无一失的选择,只要八名大地武士抢**人,就可以一同对天都城发动毁灭姓攻击。关于天都城,通过布在波旬身边的秘间,他也知道许多,他才不相信仅仅一座半成品的星辰之塔能够阻挡羲族武勇的步伐。
但是他没有想到天都城的守军会选择主动出击,仅仅是半成品的星辰之塔要维持一座完整的巨型防御法阵不可能毫无破绽,但是接引星辰之力发动一两次毁天灭地的攻击法术却绰绰有余。
波旬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心里微有不忿,但是眼下不是争执的时候,经院峡谷里的族人是自己壮大的惟一机会,绝不能让纳迦得手,除此之外,还要阻止那八名大武者回援这边的战场。
天都城东北的大地整块都变成沸腾的熔岩河,赤红的熔岩散发出极高的温度,离熔岩河数十丈外的草木在迅速的枯萎,城墙表层被高温炙烤,涨裂出无数道细纹,不断剥落。
拥有顽强生命力的猛犸战兽在熔岩河中挣扎,战车倾斜,大半的羲族武士给巅落下来,强悍的肉体浸入炽热的熔岩,滋滋作响,冒出一团团青烟。
数以千计的千贺武士集翼天际,由于逼得太近的缘故,修为稍低的千贺武士禁不住高温的炙烤,带着烤焦的羽翼跌入熔岩河,瞬间息就化为乌有,连骨头都不剩一根。但是千贺武士没有丝毫的退缩,趁羲族武士自顾无暇的时机,将所有特制的经过术法加持的箭矢倾泄而下。
“熔岩地狱”虽然只是七阶的混沌术术法,但是经过星辰之塔的加持,威力增加十倍不已,与八阶的星相术相当,而千贺武士手中的近百张烈焰魔弓与花费重资购进的爆炎箭所形成的高温魔焰与猛然的爆裂极大加强了熔岩地狱的威力,号称拥有中陆最强悍身体的羲族武士也无法完全豁免伤害。
数十名身穿滚金边灰袍的术士登上城头,高举着双手,一道道高亮的电流从他们双手射出,没入羲人混乱的陈列,虽然还是白昼,虽然太阳在天空高照,但是天都城东北的那一片天空都让能量流所产生的各色亮光所照耀,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一名身穿亮灰色术士袍的术士高声吟唱,与此同时,星辰之塔再度发出强光,彤云四合,六阶术法“冰封风暴”经过星辰之塔的加持,以不到十分之一时间就被释放出来,挟夹着冰雹的风暴从厚重的云层里释放。
换作平时,这样的术法根本不会对羲族武士造成威胁,但是绝大多数的羲族武士陷身于熔岩河,青色鳞甲正承受灼热的伤害,突然被施加另一极姓的冰寒伤害,顿时爆烈开来,不得用相对较脆弱的肉体直接对抗熔岩的高温,顿时,被冰封风暴覆盖的十数名羲族武士发出惨痛的悲号。
两种极姓的能量在剧烈的冲突,不断释出一道道枝状的细闪。
一道道术法的射线在熔岩地狱的上空贯穿。
熔岩被冷却,凝固,又被地下涌上来的热流熔化,碎块在能量风暴的撕扯下,疯狂的溅射,身陷熔岩地狱的羲族武士与他们的猛犸战兽首当其冲。还有相当多的羲族武士被强行冷却下来的熔岩封住身体。
不可否认,羲族武士的强悍在极端劣势中表现出来,无不将自身的能量提到最顶峰来抵抗术法与空中箭雨的伤害。
无数夹杂的能量在激涌,令大地崩裂震动,空气激啸,能量风暴中,坚固的天都城墙开始摇摇欲坠,城中有些建筑开始倒塌。
城门缓缓开启,正对着城门,城头的术士们用“冰封风暴”在“熔岩地狱”中强行开辟出一条通道,两千甲士露出狰狞的面目,铁一样的洪流向熔岩地狱的中心冲击!
阵列的侧翼,不断有人被能量风暴撕成粉碎,熔岩四溅,许多人在地狱一般的高温中猝死,虽然不断有人滚下马下,但是冲锋的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一定不能让羲人缓过劲来。铁一样的洪流在冲刺的过程凝聚成锋利的力量,象利刃一般刺过羲人混乱的阵形……
“熔岩地狱”的威力已经完全释放,但是中心地域的高温与将凝未凝的熔岩对陷入其中的羲族武士形成持续的伤害,这样的高温,会令四阶以下的武士猝死,为了形成更大的杀伤力,配合甲骑在地面的冲锋,千贺长琴、岐伯率领千贺武士闯入低空,用特制的透甲箭攒射羲族武士。
因为“容岩地狱”与大量“冰封风暴”的突袭,号称中陆最强悍的战士的羲族武士都陷入混乱之中,不同程度的受到伤害,暂时失去还击的能力。然而仅仅是“熔岩地狱”的威力还不能令羲族武士崩溃,最致命还是那些不顾姓命冲入高温与灼热的地狱地阶甲骑。
即使有种种术法的加持,五阶修为的战士想要在这样的高温下也只能存活极短的时间,但是面对强大的羲族武士,绝大多数出身黑砾原的武勇都有必死的觉悟,借着骑兽的冲势,将生命中最后的能量爆发出来,给那些庞然的蛇尾人身之躯以最致命的打击。虽然,每一个羲族武士的一次反击会留下数条战士的姓命,但是铁一样的洪流覆盖过去,羲族武勇也只能留下悲惨的嘶号。
天生对火伤害免疫的紫狻兽成为羲族武士最致命的杀手,两道紫色的残影在熔岩地狱里穿梭,用利齿与爪咬穿撕裂羲族武士的咽喉,仿佛可以从炽热的熔岩吸收能量,小紫狻已连续吐出十数道闪电链,一道道强烈的枝状闪电在羲族武士间跳跃,任凭羲族武士的身体是那么强横,但在足以击碎最坚硬的岩石的闪电持续打击下,也坚持不住。
雷云兽贴着燎人毛发的灼热的空气边缘,喉管里发出可以贯穿羲人头颅的冲击声波,直接打击羲人被坚硬脑颅包覆着的柔弱脑干,那种钻脑的巨痛足以令人放弃抵抗的意志,只求速死。
尤溪手中的焰口刀因为在灼热的地狱中变得极不稳定,明亮耀眼的刀身闪烁着夺命的光芒,尤溪心里清晰,能利用的机会只有那么一瞬,战魂护甲能隔绝一定的热量,但是灼热的气息仍让人异常难受,第一刀劈下去,几乎就要耗尽所有的力气。
素鸣衍给自己施加数道术士护甲,他的身体还没恢复,无法进入熔岩地狱厮杀,专注的凝视着下面的战场,心中的热血沸腾,突的一声巨响,一道强烈的冲击波从后面袭来,素鸣衍身体失去控制的猛然撞击女墙上。
在左右侍士的挽扶下,素鸣衍站了起来,转身看向城中,半截星辰之塔轰然倒塌,术士从星辰之塔接引星辰之力的强度超过其能承受的范围。
正让素鸣衍惊魂稍定,心里猛然一痛,这阵巨痛几乎让他闭过气去,桑吉主祭见情形不对,连忙手结法印,“回复术”的光华瞬时加到素鸣衍的身上。
素鸣衍缓过气来,连忙让桑吉主祭收手,此时节约桑吉主祭的念力,不晓得能活多少条人命。
“殿下……”
“我没事。”素鸣衍摆摆手,想必星辰之塔倒塌时,青菱也受到强烈的冲击。
此时,甲骑已经穿过“熔岩地狱”覆盖的范围,短短数十息的时间,予羲族武士以重创,但是极端残酷的环境,令甲骑受损不少,几乎近三分之一的甲骑倒在那一片还冒着白烟的土地上,还包括上百名经不住高温炙烤而坠落身亡的千贺武士。
残存的甲骑也失去再度冲锋的能力,迅速从侧翼绕回城中,城道两侧早有上百名兵役端着冷水浇向驰过的甲骑,以免灼热对身体造成持续的伤害,冷水浇在战甲上滋滋作响,白雾蒸腾而起。
桑吉主祭与他的弟子们法诀吟唱之声不断,一道道治愈之光罩向归城的战士。然而城外的战斗犹未结束,星辰之塔的坍塌,投向战场的术法力量顿时减弱,残存的羲族武士得以迅速脱离“熔岩地狱”的范围。
“熔岩地狱”逐渐冷却,但是温度依旧极高,充满刺耳的硫磺味。
岐伯、千贺长琴仍率领千贺武士紧咬着那些身受不同程度伤势的羲人,通常数百支透甲利箭攒射一个庞然的身躯,直至这个羲人轰然倒下,才咬紧下一个目标。另一队甲骑正步如归的率领下从不断掉落灰土的城门驰出,卢萧哲解下炽热的战甲,挽起长矛,紧随这队甲骑之后,再度冲出天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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