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非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冷清樽
可是她刚成亲,娶到自己心爱的男子,战场上刀剑无眼,若哪日她丧命于敌人刀下,与世子阴阳两隔,世子又如何能接受?他需要人保护,若她不在了,他被人欺负该如何是好?
“在找到能够接替我将军一职,代我保卫边城之人以前,我是不会辞官的,国家二字密不可分,没了锦荣,我又如何能平静生活。”
苏闲不再相劝,想法因人而异,她不会将自己所想强加于别人,今日所言不过是为给二人提个醒罢了。
“既然你们决心已定,希望今后保重,山高水长,即便日后不复相见,我们仍旧是朋友。”她微微一笑,语气真挚。
若珏早就猜到会是如此,并没有多少伤怀,揽住苏闲的肩膀道:“离我们‘隐居’少说还有半月呢,可趁这段日子多聚几次。”
凤阳王附和道:“小若说的是,我那里还有几坛未开封的好酒,改日请你们去尝尝。”
“若若和闲闲隐居快活,我虽有不舍,但又不能阻止,不如今夜不醉不归。”紫宁起身欲去拿酒,被若珏拽住胳膊制止道:“不喝了,我今日被众位宾客围着灌酒,中途没少去恭房,何况今晚是你的洞房花烛,世子还在等着,紫宁不要辜负了良辰才是。”
苏闲起身,冲她眨眨眼,戏谑道:“若非我今日窝在高阁里作了数张画,如今有些疲累,否则定要去闹你的洞房。”
“紫宁快去吧,莫让我儿等急了,他若生气,明早还要你来哄。”凤阳王呵呵一笑,亦是催促。
……
竖日,急促的敲门声将苏闲自睡梦中吵醒,容访松开搂在她腰间的手臂,柔声道:“娘子躺着便是,为夫去开门。”
“嗯。”她应了一声,继续阖目浅眠,昨晚回来后,容访竟一直在等她,非要拽着她尝试新学的洞房招式,折腾到快要天亮才结束,结果她现下腰肢酸软不已,十分疲惫。
容访披上外衫打开门,只见管家面色焦急,急声道:“容侧夫,仁王刚刚派人来送信,让家主快去找她。”
“知道了,你下去吧。”将门关上,容访走到床边,掀开被衾钻入,埋首于女子颈间,呼吸着淡淡馨香,神情魇足。
“要起榻了。”苏闲推推他的脑袋,声音微微沙哑。
男子继续蹭蹭她,声音忽然变得软糯,“能有什么急事,今天是第十一日,估计东方酌和大哥回来了。”
苏闲神思一动,捧住他的脑袋,在那淡粉色的薄唇上落下轻吻,“容似乎愈发变得孩子气,很快我们就可以离开锦荣了,你难道不开心?现在我要去看看灵珠到底是何模样,你乖乖在府中等我。”
开心?若是她只有他一个男人,那他会非常开心!可是离开锦荣以后,还有三只狼在等着呢!
“娘子,你可知道禁欲十几日的男子是很可怕的么,师弟他开荤不久,这次回来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你可做好准备了?”容访看她面色骤变,不由低低一笑,从床头取过衣服替她穿上。
待梳洗完毕,苏闲与容访又温存一会儿,在男子的注视下足尖轻点,施展轻功飞身离开。
绕开仁王府的暗卫和眼线,身影闪进书房,继而轻车熟路地找到机关,苏闲步伐轻快地径自往暗室而去。
“这个女子是谁?为何一直跟着你们?”若珏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夹杂浓浓的怀疑。
“她是我们在皇陵中遇到的,就在距离灵珠不远处的冰棺里。”苏御语气沉稳,揽住若珏的肩膀,免得她一怒之下做出难以挽回的事情。
“冰棺?我同女帝去皇陵祭拜时,根本没见到什么冰棺,她来历不明,你们竟然带她回来!”若珏死死瞪着躲在东方酌身后的女子,口吻森然道:“东方酌,你与她如此亲密,就不怕闲闲看到后生气吗?女人在这方面可是很小气的,当心她不要你了。”
闻言,东方酌身子一僵,虽不相信她的话,却立即掰开女子扯住他衣袖的手指,看对方还想靠近他,出言制止道:“你站在那不要动,免得我家娘子呆会看到后吃醋,误了我的终身幸福。”
女子不依,继续凑近,若珏不禁斥道:“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为何她非你不跟?”
“仁王不要冤枉我啊,我可是除阿闲外谁都不碰的,在皇陵中我一直与大哥形影不离,不信你问他便是。”东方酌急忙解释,深知苏闲与若珏关系甚好,万一她在阿闲面前乱说,造成误会就难以挽回了。
苏御倒杯茶水递给若珏,沉声道:“喝口水消消火,东方酌说的没错,我们二人一直没有分开过,这女子的确是躺在灵珠不远处的冰棺里,我们一拿灵珠,她便自棺中坐起……”
“有人来了!”女子打断他的话,瞬时警戒起来,目光往暗道方向望去,满含防备。
东方酌心下一喜,他思念着的人儿终于要出现了!
脚步声逐渐逼近,苏闲的身影跃入眼帘,她刚才听到若珏抬高的声音,想必是发生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否则若若不会失态至此。
东方酌飞身向她扑去,打算来一个充满思念的拥抱,却有一道身影比他更快,直直扑进苏闲怀里。
“这是?”苏闲不由怔仲,低头瞧着怀里的陌生女子。
女子的身高只及她肩头,看上去小巧可爱,穿一袭水蓝色长裙,裙摆宽大,用金线勾勒繁复纹样,胸前绣有碧荷图案,两缕发紧贴着,满头银色丝长及脚踝,如瀑般垂下,露在外面的肌肤白皙的近乎于剔透,好像连血管都能看清,此刻她正紧紧搂着自己,力度大得仿佛要将人拦腰斩断。
“阿闲!”东方酌一惊,上前欲将其拉开,女子却纹丝不动。
苏闲使个眼色示意他罢手,东方酌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站在一侧,只见她抬手摸摸女子的发顶,柔声道:“你是谁?能不能先松开我?”
女子仰头看她,额头中央有一朵冰莲花,散发着蓝色幽光,对上她双柔和且充满善意凤眸,慢慢将手放开,紧紧贴着她不肯离开半步,“我叫南羽,你身上有天机的味道,比他身上要浓。”
“闲闲坐下说话吧。”见苏闲满脸疑惑,若珏冲她招手,苏闲迈步过去,女子亦跟过去。
苏御将桌上的盒子递给苏闲,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里面放着粒鸽子蛋大小的褐色圆珠,光泽透亮,触感顺滑,握在手中,能感到浑身通透,仿佛体内的浊气在渐渐消散,整个人瞬间神清气爽。
“这就是我们在皇陵拿到的灵珠,这位女子也是自皇陵跟来的,似乎与天机老人有关系。当时我们绕开侍卫,深入皇陵内部,灵珠就摆在龙眼位置的祭台上,祭台下方有一座冰棺,先前不曾注意,谁知在我们掉包灵珠准备离开时,冰棺突然被从内打开,里面的女子开始攻击我们,却在靠近东方酌时停手了。”苏御清冽的嗓音好似空谷竹声,缓缓将那日的情形道来。
东方酌可怜兮兮地坐在苏闲身侧,接话道:“这姑娘好像狗一样围着我嗅了半天,说我身上带有天机的味道,非要跟我走,我以为她是师父的旧识,便问她是谁,是否认识天机,她说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记得熟悉的气息和陌生的名字,大哥怕留她在那多生事端,就让她随我们回来了。”
女子目光直直望着苏闲,黑嗔嗔的眸子恍若不谙世事的孩童般天真,手指紧紧攥着她的裙带,“我要跟着你,你身上有他的气息,我要去找他!”
师父的气息?苏闲嘴角微抽,与众位师兄相比,她和师父呆的时间最久,假如真有气息一说,她的确是最浓的,不过靠气息辨人,听起来有些不可信,何况师父在大陆,这女子却在锦荣国的皇陵,二人隔着汪洋大海,莫非中间有什么曲折离奇之事?
“南羽姑娘,你说不认识天机,只记得他的气息与名字,我是天机的徒弟,可以带你去找他,不过你要听我的才行。”说着,她将指尖覆上女子的手腕,为其诊脉。
这姑娘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倒像是失忆了,师父年岁甚高,能认识如此年轻的女子?该不会是私生女吧?
“南羽姑娘身上可有证明身份的物件?”苏闲边诊脉边询问。
女子颔首,从暗袋中掏出块玉佩,只见玉佩正面刻有天字,反面刻有羽字,“这是我醒来以后就戴在身上的,应该能够证明。”
苏闲收回手,眉头紧蹙,凤眸闪过莫测的流光,曼声道:“我师父的名字里带有天字,姑娘应该与他渊源甚深,等我处理完事情,立刻带你去找他。”
“她真的认识师父?”东方酌挑眉,不可置信道。
若珏狐疑地打量女子,亦是奇怪道:“闲闲的师父是个老头子吧,怎么会认识如此年轻的姑娘?”
“此事我不清楚,等见到师父后就能揭晓一切了。”她疑问尚存,不过不可说。
女子挽住苏闲的胳膊,极为亲密地靠着她,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你认识天机,还答应带我去找他,我们便是朋友,你叫我小羽就好,我叫你小闲。”
“嗯。”苏闲不欲过多纠结称呼,侧首问道:“大哥,你们在皇陵没有被人发现吧?”
苏御摇头,淡淡道:“一切顺利,地图也已经被我销毁。”
“好,如此一来我们就只剩等了,我嘱咐容访买下艘船,时机一到,我们立刻坐船离开!”她凤目深深,想起家中那眼巴巴盼她回去的三只,若是知道容访和东方酌之事,他们不知会作何反应。
东方酌凑近苏闲,星眸泛着绿油油的狼光,握住她的手小声道:“阿闲,我要补偿,要奖励,咱们回房吧,十多日不见你,我要好好看看你才行。”
话落,他拉起苏闲打算回房,却被一股力量拽住,只见南羽紧紧抱住苏闲,“我要和小闲在一起。”
“她是我娘子,我们夫妻许久未见,需要单独交流感情,姑娘就不要掺和了。”东方酌瞪一眼女子,语气有些不耐。
闻言,南羽非但不松开,反而抱得更紧,“你是男子,小闲是女子,男女授受不亲,快松手。”
“我们是夫妻,同床共枕都是天经地义,何况是牵手,姑娘管得未免太多了些。”
“小闲是我的朋友,你虽然也有天机的气息,但我更喜欢小闲,我要保护她!”
二人唇枪舍箭,争执不休,苏闲被吵得两耳嗡嗡直响,出声制止道:“都闭嘴,现在分左右站好。”
“啧啧~阿御你瞧,闲闲多有一家之主的风范。”若珏双手环抱胸前靠着苏御,语含戏谑。
苏御捏捏她的鼻尖,无奈道:“我们先离开,我有话与你单独说。”
单独说?!
若珏面颊染上绯红,微微点头,二人携手出了密室。
“阿酌,你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先去沐浴换件衣服,我晚上再找你。”苏闲清楚他在想什么,但既然自己早前应下,断没有反悔的道理。
得到允诺,东方酌双目一亮,立刻消失。
见此,南羽好像得胜的孩子,笑得璀璨无比,苏闲怕她误事,再次嘱咐道:“你现在暂且住在仁王府,不准随便出去,凡事要听我的,否则我绝不会带你找天机!”
“嗯,我知道。”南羽连连点头,她虽然失去记忆,但并不傻,能察觉到苏闲言出必行的性子,若是不按她所言,吃亏的还是自己。
……
是夜,安顿好南羽的诸多事宜,苏闲回到房中,东方酌已在床榻上等她。
烛火静静燃烧,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昏暗的光线增添几分旖旎,她的身影被投射在墙面,随烛火的晃动而摇摆。
苏闲将发簪拆下放到梳妆台,绕到屏风后,解去衣带和裙衫搭在上面,着亵衣亵裤来到床边,男子长臂一伸,将她拽倒于榻,覆身而上,火热的吻印上娇嫩的唇瓣,辗转厮磨,多日的情思全部迸发,不可抵挡。
舌尖撬开贝齿,寻找到丁香小舌,纠缠不休,彼此的气息交融,恍如久旱逢甘霖,二人十指交握,发丝相混,仿佛缔结生生世世的同心结。
气氛逐渐升温,男子的呼吸声加重,星眸蒙上层朦胧迷离,手掌探入凌乱的衣襟,带出阵阵酥麻。
床帐放下,衣衫从中飞出,好像蝴蝶一般飞舞在空中,翩然落地。
苏闲搂住他的脖颈,耳垂处的湿热让她浑身涌过电流,顿时瘫软成一汪秋水,耳边是男子沙哑的低语,透着浓浓的爱怜之意。
须臾,男子唇边逸出声舒服的喟叹,与心爱之人的结合让他欢欣不已,“娘子,我很想念你。”
幔帐轻摇,被衾下的男女缠绵不休,鸳鸯交颈,琴瑟和鸣。
窗外月华如水,星辰满天,微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遮盖住屋内暧昧的声音。
“娘子,看来我不在的几日,你一直和师兄在一起恩爱甜蜜,身上的印记如此鲜明,为夫现在很不开心。”东方酌咬住她的耳垂,微微用力,看她眉头蹙起方才松开。
“我要蒙骗凤后,又不能真正出卖色相,只能由容访来办此事,否则你不醋翻天了。”苏闲身子一颤,急忙解释道。
东方酌冷哼一声,仍旧不满,忆及他吃素的日子容访天天食肉,怎么能平衡,遂恶狠狠道:“我要把他留下印记的地方全部抹杀,换做我的痕迹,娘子说要给为夫补偿,今夜我们就不睡了,好好交流下感情。”
公子非公 第一百七十一章 心结得解
“你果然又醋了,没想到阿酌醋劲如此之大,我有言在先,所以今夜任你索求,但日后你再如此,我就踢你下榻!”苏闲自知理亏,抬腿勾主他的劲腰。
男子俊美的面庞笑容盎然,亲亲她的发鬓,呢喃道:“日后再说日后的,我先讨现在的债,娘子可要与为夫共进退才是。”
二人彼此相拥,好似八卦盘的阴阳鱼般相契合,男子的低吼混杂着女子破碎的音节构成原始乐章,春意浓浓。
两个时辰过去,男子仍旧精神奕奕,凑近她笑眯眯道:“娘子辛苦,我们继续。”
苏闲睨他一眼,希望换个话题可以转移他的注意,遂道:“我今日替南羽把脉,发现她没有脉象,兹事体大,怕引起恐慌,所以我并没有告诉若若和大哥。”
“娘子,这种时候谈论其他人,岂不是太扫兴了。看来你还有的是力气,为夫要加把劲才行。”东方酌撇撇嘴,十分不满。
“夫君,其实我很累了,你信不信?”苏闲湿漉漉的眸子注视着他,语气软软腻腻,惹人怜惜。
“娘子的话为夫怎会不信,不过为夫还甚是精神,娘子再陪陪我吧。”东方酌低头堵住那朱红的唇瓣,火热的吻带她共同沉沦。
天边露出鱼肚白,晨曦破除黑暗洒落大地,苏闲感觉眼皮渐渐沉重,任凭男子如何作为都不肯睁开。
东方酌轻笑一声,将她揽进怀中,语气宠溺道:“真是我的小妖精,原本想只要几次就结束,偏偏你如此迷人,让我鏖战到现在,辛苦了,睡吧。”
苏闲往他怀中贴近,找个舒服的姿势窝好,二人双目紧闭,共同进入梦乡。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屋内,时间已到正午,男子悠悠睁开双目,侧首往右看去,只见女子睡容甜美,美丽的面庞十分安详,双颊泛着可爱的粉红,唇瓣因着亲吻变得红肿,裸露在被衾外的锁骨和颈项全部是他留下的痕迹,颜色深浅不一。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女子的面颊,觉得愈发离不开她,同时发现自己的占有欲出奇的强,原本只是想要留在她身边,现在却想要更多更多!
可是他明白,她不可能属于他一人,她的美好和优秀同样吸引着其他男子,几位师兄皆痴痴爱慕苏闲,今后的日子还很长,他的争宠路漫漫,不过只要她平安,其他的也就都不重要。
是时候找容访好好聊聊了,两个人合作争宠,吃肉的机会更多些!
“唔……”苏闲发出声低吟,如蝶翼般卷翘的睫毛轻颤,那双风华万千的凤眸此刻惺忪迷茫,迷迷糊糊格外可爱。
东方酌单手撑头,见她醒来,立刻在娇嫩的唇瓣落下一吻,语气欢愉道:“娘子醒来了,对为夫昨日的表现可还满意?”
苏闲白他一眼,双腿微微蜷缩,察觉体内的凉意,问道:“你为我涂过药了?”
“嗯,娘子不堪承受雨露,为夫自然要好好照顾你才行,刚刚仁王派人来叫我们用膳,我看娘子睡的正香,就没有叫你。”
“可是我现在饿了。”
“为夫秀色可餐,娘子要不要来品尝?”
“……”苏闲无语凝噎,默默起身穿衣。
东方酌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当看见苏闲下榻时双腿发软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惹得她一记眼刀。
作为一个好夫君,为了在众多狼中脱颖而出,必须要做到体贴,是以他快速穿好衣物,将苏闲拦腰抱起,带着她梳洗完毕,最后抱她走进饭厅。
“小闲,你好慢啊,我等的肚子都要饿扁了。”南羽看她出现在门外,双目骤然放光,语调轻快道。
待二人落座,苏闲没有看到苏御和若珏的身影,疑惑道:“只有南羽用膳么?”
“嗯,他们好像还没起榻,让我们先用膳呢。”南羽拿起筷子,主动替苏闲布菜,“小闲,你身上现在满是东方酌的气息,都把天机的气息盖住了。”
直接的言论让苏闲面颊倏地一红,昨夜的癫狂她心里有数,不过大哥竟然已经和若珏进行到这一步了,真是出乎意料。
东方酌夹起块鸡肉放进她碗中,声音温柔若春风,悠悠道:“多吃点肉,阿闲最近似乎有些瘦了。”
几人正在用膳,管家从屋外进来,将一封信交给苏闲,恭敬地退到一侧。
她展开细细浏览,清浅的眉色微蹙,信是宰相写的,言及女帝称病并未上朝,问她该如何做。
苏闲将信攥成一团,用内力化为齑粉,对管家说道:“你告诉送信之人,以不变应万变,跟随大流。”
管家虽不解其意,但知道有些事她不该过问,便匆匆去回信。
一切都在进行,锦荣国之行终于快要结束了!
……
今日的早朝女帝仍旧称病不出,御医们查不出病因何在,皆是束手无策,后宫的男妃陷入恐慌,在凤后的带领下呆在寝宫内求神拜佛。
“仁王,请等等。”从金銮殿内出来,一位大臣出声唤住若珏。
她停住步子,面色忧愁地转身,见对面十几位大臣凑做一处,气喘吁吁地追上她,“王爷,陛下多日不曾上朝,我等甚为忧心,恳请王爷去看看陛下如今究竟如何了,也好让我们早做准备。”
“准备?诸位想做什么准备?”若珏挑眉,语气掩饰不住愠怒。
“王爷,国不可一日无君,若是陛下一直不上朝,政事堆积无人处理,国家如何运转下去?”
“王爷,陛下已经立储,若是……”
若珏打断众位大臣的话,心中冷笑,果然如苏闲所说,有人按捺不住了,“诸位不必再多言,我现在就去看望陛下,好为诸位打消疑虑,大人们先回去吧。”
“如此便拜托王爷了。”
众位大臣结伴离开,若珏调转方向往后宫而去。
女帝的寝宫十分安静,守在外面的太监见她来访,立刻上前施礼,“王爷,您来看望陛下了。陛下她昏迷数日,偶尔会念叨您的名字,御医们都说……”
若珏摇摇头,淡淡道:“李公公,有些话说不得,您在宫中这么多年该知道的,本王现在进去看望皇姐,麻烦公公在外面守着,若是有人来访只管拦在外面,如果拦不住,就提前派人知会我一声。”
“老奴明白。”李公公在女帝幼时就陪伴在侧,对她极为忠心,是宫内少数女帝派,而若珏与女帝亲近,还曾舍命相救,他自然对若珏十分放心。
寝殿内层层幔帐垂下,遮挡住阳光的射入,只靠着烛火照明,昏暗的环境让人压抑,角落摆放的铜炉燃烧着浓郁的香料,遮盖住女帝身上散发的腐香,若珏坐在床榻边,看着陷入昏睡的女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她从怀中掏出碧凝丸一号,掰开女帝的下巴塞入,静待药丸产生效果。
目光四下打量,逐渐蒙上层悠远的氤氲,这间寝殿承载着她幼年的大多数记忆,那时母皇还活着,下朝以后的空闲总是会将她与皇姐唤到此处教导,何为治国之道,何为为君之道,何为为臣之道,那时她还明白母皇的意思,以为母皇偏重她与皇姐,直到后来,她被单独传召进寝殿,才知道母皇的真正用意。
后来她所做的一切,很大程度上是母皇的意思,如今想来,皇姐才是真正被母皇保护并看重着的孩子,哪怕她在众位皇女中最聪慧,在母皇心中仍旧无法与皇姐相比。
“水……水……”沙哑的声音将她的思绪唤回,若珏急忙倒杯水送至女帝唇边,动作迅速而柔缓。
女帝慢慢睁开双目,待看清眼前的人影,不禁露出抹虚弱的笑容,“珏儿,你来看望皇姐了啊,皇姐昏迷多久了?”
若珏扶起女帝,取过枕头垫在她身后,沉声道:“皇姐昏迷五日,现在朝堂已经乱做一锅粥,百官分作三派,太女派、三皇女派以及宰相为首的中立派,臣妹今日进宫,便是诸位大人央我来看看皇姐可还能支撑。”
“咳咳~朕昏迷时偶尔能够听到人声,御医似乎说朕病入膏肓,已然药石无医,大臣们怕是在说储君继位之事吧,珏儿你顺了他们的意思便是,何必再来确定什么。”女帝不复往日的威严,苍白的面容让人唏嘘。
“宫中御医的话岂可尽信,我在民间寻到位神医,带她来为皇姐诊脉,神医说皇姐并非突发疾病,而是中了毒药‘焚香’,那日皇姐寿宴,臣妹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原以为是皇姐用的熏香,遂未在意,后经神医解释,才知那时皇姐中毒已至中期,后来皇姐昏迷,便是毒药深入体内,再耽搁下去才是真的无力回天。”若珏替她向上拽拽被衾,避免凉气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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