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非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冷清樽
苏闲有一瞬间不可置信,却迅速恢复如常,颔首道:“三师兄,的确好久不见,想不到你是钰翊国的太子殿下,藏的可够深的。”
“闲儿不在无钱门呆着,怎么会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容访不愿将她拖进浑水中,微笑着转移话题。
“三师兄不在宫里呆着,也跑到这偏僻之地,还被人追杀,又是为何?”她巧妙的绕回原点,不答反问。
容访察觉到她的戒心,在天机门相处的日子让他清楚苏闲的性子,必须先交代自己的原因,否则别想得到她的信任!他的目光扫到黑色兜帽,心中了然,原来一路上与马车保持不远不近距离的人是她!
“我是要去找人的。”
“巧了,我也是找人的,三师兄是否方便告知所找何人?”苏闲笑语嫣然,手指指尖轻轻搓动,深深望着他。
“君无忧。”容访垂敛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须臾主动开口道。
君无忧?!三师兄竟然也在找君无忧,也许可以合作一把。
思及此,她露出灿烂的笑容,替容访倒杯温热的水,试探道:“三师兄为何要寻君无忧?莫非遇上了难以解决的难事?”
男子注视她的目光带上丝悲戚,低沉的声音仍旧如焦尾琴般动听,“我父皇病入膏肓,师父说如今只有君无忧可以救他,所以我必须找到他!”
她知道对方并没有骗自己,据探子来报,钰翊国皇帝前番因身体不适,转移到皇家的温泉胜地修养,临走前一道圣旨下达,将军国大事全部交由五亲王处理,她以为过段时间就好了,想不到事实更加严重,已经到昏迷不醒的地步,而容访是孝顺之人,至亲有事他断不可能坐视不管,是以值得合作一把。
苏闲神情认真起来,干脆道:“三师兄,我大哥如今失踪了,我也要找君无忧,不如咱们合作,几率会大些。”
“好!”容访点头同意,他们一路同行,枯燥的日子可以增添乐趣,还能顺便增进感情,实乃一举两得,遂道:“闲儿可有君无忧的下落?”
“没有,只知道传言他住在无忧林,而无忧林好像在懿州瓮县,打算去碰碰运气,不料正遇见三师兄,师兄可有消息?”她语气有些焦躁,不由蹙眉,暗忖不愧是老家伙,隐藏的够深,她无钱门中专门负责收集情报的机构竟一无所获。
容访拍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抚道:“莫急,我探听到神医谷谷主似乎是他的徒弟,咱们可以先混进神医谷,之后再见机行事。”
“只能这样了,幸好神医谷距离懿州不远,否则我便与师兄错过了!明日一早我和师兄一同出发!”
“嗯,趁着天未亮,闲儿再稍微睡会儿吧。”
送走容访,苏闲重新躺回床上,心中对君无忧更加好奇,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难道真的活了上千年?即使天下传言他隐居于无忧林,却并没有几人能找到他,由此可见君无忧定然是只心机深沉的老狐狸!
“暗影,明日伊犁马就交给你了,我同师兄坐马车前往无忧林,你时刻注意和无钱门各个分据点的联系,不要错过任何消息。”
男子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恭敬道:“喏,门主,神算子有消息传来,他说尚未寻到天机老人,希望可以再宽限几日。”
“你告诉他,如果七日内再找不到我师父,今后别想在我这学到好玩的玩意!”
“喏。”
……
寂静的官道平稳行驶着一辆马车,从外面看去除了体积稍微大些,外表极其普通,车夫端正身子坐在前面,手中的鞭子时常落下,伴随马儿的嘶鸣速度不断加快。
车内燃着小小的火炉,红色的炭火散发热量,炉上烧着水壶,能听到咕噜咕噜的水声,马车厢的正中央放置一张小桌,桌面摆着兽首铜质香炉,上面镂空雕刻精美花纹,袅袅烟雾从缝隙升起,淡淡香味充盈整个空间,香炉不远处放有几个小碟,盛着时令水果和几种糕点,是容访特意为苏闲准备的,眼下二人相对而坐,身下铺着柔软的垫子,膝上盖着羊毛制成的毯子,可谓保暖效果极好。
水壶上方升腾氤氲雾气,容访将烧开的水倒进茶壶,里面有他提前备下的茶叶,待冲好茶水,他将杯盏递给苏闲,微笑道:“知道你喜欢喝茶,这是宫中新进的茶叶,尝尝味道如何?”
苏闲接过杯子,先置于鼻尖轻嗅,淡雅清爽的香味让人神清气爽,微黄的茶汤似冬日的阳光,轻啜一口,舌尖的味蕾顿时被触发,浓郁醇厚的茶味久久萦绕不散,不禁赞叹道:“好茶!不愧是贡茶!”
容访也举杯啜饮,惬意的眯起眸子,对面女子满足的笑颜映入眼帘,刻进心底,他的心怃然一动,无形中漏掉几拍。
“三师兄,我记得钰翊国并未立下太子,为何昨晚刺杀你的人会称呼你为太子呢?”她凤眸深深如月下池塘不能见底,神色若有所思却忽然问道。
“这是钰翊国皇室内部秘闻,闲儿有所不知。父皇虽未正式下旨,但我是皇后所生,嫡系长子,依照祖制理应传位于我,而且钰翊国帝后情深,父皇也是属意于我的,但碍于当时我年幼,为保护我不受迫害,只得暂不立储,不过太子是谁朝臣已经心知肚明了。”容访不打算瞒她,甚至想让她更多的了解自己,毕竟他心中下了不为人知的决心,如今时机正好,实施起来不太困难。
她仍然心存疑惑,继续问道:“这样恐怕更不利于保护你吧,嫡长子继承皇位,皇后只有你一个孩子,倘若你有意外发生,其他皇子岂不是有机可乘?还不如早些立下太子,你在东宫守卫重重,岂非更安全?”
闻言,容访微微一笑,解释道:“钰翊国皇室不同于其他国家,谋害皇子的罪名是极大的,后宫若有妃子敢这样做,等待她的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而且东宫太子并没有什么格外特殊的待遇。”
“原来如此,不过后宫的女人勾心斗角,比朝堂的风起云涌丝毫不逊色,能活下来的都不容易,三师兄早年跟随师父学习,能够脱离那样复杂的环境,可见皇帝与皇后娘娘是疼爱你的。”苏闲露出抹笑容,觉得比起安荼,容访实在是幸福许多。
“闲儿是如何看待后宫的?”容访握着杯盏的手不自觉加大力度,语气稍显急切,然而很快镇定下来,并未让苏闲觉得不妥。
他想要知晓她的想法,在离开她的日子,每每闲暇时间都会想起那张风华绝代的容颜,女子窈窕的身影仿佛刻在脑海深处,蚀骨的思念快要折磨的他心力交瘁,然而一切仅是他一人的单相思,佳人丝毫不知。
他何时喜欢上她的呢?
记得师父当初经常不在天机门呆着,每隔一段时间才会回去一次,匆匆检查完诸位师兄弟的武功便离开,他们心存疑惑,直至师父将苏闲带上玉门山,他们才知道有“小师弟”的存在。
那时师父经常对他夸赞苏闲的医术,让他多找对方切磋,可苏闲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脸上似乎写着四个大字:生人勿进!即使他表现得十分温和,对方始终避他如猛虎。
直至二人单独下山执行长老堂的任务,遇上一个花痴女,他借她为挡箭牌,她同时也在利用他,彼此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似乎在某一瞬间达成契合,而她竟然会去看人家行夫妻之事!他当时心中有一刹那的不悦,便将她拖回房间睡觉,还在那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后来遇见神算子,他无意中得知苏闲的女子身份,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第一次有些手足无措,但她好像从来不知道保护自己,初见时明知自己身重寒毒,却与东方酌激烈相斗,导致寒毒复发命悬一线,那日又被花云归抱回天机门,奄奄一息,脆弱的模样让人心疼,他为了不暴露她的身份,故意将其他师兄弟支走,虽是为了替她疗伤,却也见到那美丽的身子,在她醒后第一次唤她闲儿。
再相见于苏家举办师父的寿宴,她一袭红衣似火,媚世妖娆,举手投足间展露妖娆风情,优美的舞姿夺去无数人的心神,亦点燃他内心的火焰,埋藏许久的爱慕种子好像得到春雨的滋润,蓬勃生长。无奈他看得出佳人心有所属,但他想起在后院听到的消息,又不愿放弃她,暗自决定等事情全部解决,他便来收揽佳人芳心。
计划总是不如变化快,他回到钰翊国帮助父皇平稳朝政,将那些野心勃勃的皇亲国戚打压下去,本以为终于可以开始追妻了,谁知父皇突然生病,哪怕他医术超群也只得眼睁睁看着病情加重,无奈之下亲自动身寻找君无忧,然而上天还是垂怜他的,竟然在路上遇到苏闲,如今心爱的女子就坐在面前,他能体会到心脏跳动的感觉。
经过一番回想,他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历历在目,被牢记于心,他对她的爱不是一见钟情的惊艳,而是在生活中点点滴滴的积累,像是潺潺的溪流不曾断过,他今生认定的妻子只有苏闲一人!
他是未来要当皇帝的人,后宫可以有三千佳丽,环肥燕瘦尽情挑选,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他的后宫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他认定的妻子!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开她了,接下来的时间要用浓浓的爱感染她,让她与自己有同样的感情。
苏闲微微一笑,淡淡道:“后宫就好像关着金丝雀的华丽牢笼,而没有自由的鸟儿如何能生活呢,我对于后宫的生活没有丝毫期盼,不过这些与我也没有关系,因为苏家女儿不外嫁只入赘,我又是圣女,哪怕是皇帝也要给三分薄面。”
容访扑哧笑出声,眉眼弯弯,摸摸她的脑袋道:“你如今的身份可不一般,圣女,天机老人的徒弟,无钱门门主,苏家嫡女,除非三国皇帝联合起来对付你,否则你的地位稳如泰山。”
“我倒不知自己这般厉害,如今我二哥都要成婚了,三师兄打算何时成婚,我也好去讨杯喜酒喝。”苏闲眨眨眼,故意戏谑道。
“大丈夫该先事业有成,再考虑成家立业之事。莫说我了,闲儿打算什么时候与大师兄成亲?”容访双手搭在膝上,手心沁出层汗珠。
苏闲一愣,成亲之事她倒还没有想过,毕竟身边有三个男子,还有说要追求她的安荼,若是成婚该如何是好?她该如何嫁?想想都觉得头疼!
“我暂时未有成亲的打算,至少等十六岁生辰过了,继任圣女大典结束再说。”
“难道大师兄不心急?你的毒又该如何?”容访不由自主的问出声,视线胶着在女子美丽的面庞。
话音刚落,他自觉失态,毕竟在人家后院偷听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虽然他不是故意要听的。
苏闲解毒要七个至阳男子的精元,他曾经私下与师父见过面,询问了这件事情,师父说作为冷家的纯血脉圣女,在十五岁生辰那日苏闲的耳后显现出凤凰图案,也是那日她体内隐藏的奇毒会复苏,若不解毒,那她的寿命只能到三十岁为止,且不会有子嗣,每月十五更是要遭受分筋错骨般的痛苦。
如果苏闲自己不主动解毒,那苏父苏母将会采取强制性的手段!在三国范围内广发招婿书,无论苏闲肯不肯!
“三师兄知道了啊。”苏闲语气平静,并未表现出丝毫惊讶,那场自以为秘密的谈话不知被多少人听了去。
容访颔首,终究没能忍住内心的渴望,问道:“如今闲儿身边有了谁?”
她幽深的凤目闪过无奈,也许是对方周身的气息温和,这种话题从他口中问出竟没有感到太过难堪,“大师兄绝尘,二师兄花云归,闲人公子安荼,三个人都与我有了肌肤之亲。”
“花师兄竟然也……”他富有磁性的嗓音低喃,心中有种难以言表的滋味,花云归与苏闲向来不对头,不料却投入了美人怀,这条消息多少让他有些震撼,在他不在的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事情有些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三师兄可认为我是水性杨花的女子?是玩弄男人感情的坏女人?”苏闲自嘲一笑,这种混乱的情况果然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即使容访现在对她投以鄙夷的目光,她大概也能坦然接受吧,毕竟这还是以男子为尊的世界。
“可还有其他人?”容访清楚她的魅力有多大,若她肯昭告天下自己的身份,不定有多少男儿主动上门,只是她肯不肯接受便是另一回事了。
公子非公 第一百二十七章 马车痰盂
苏闲古怪的看他一眼,觉得自己好像所有秘密都暴露在对方面前,答道:“还有锦瑟公子安荼正在追求我,三师兄问这作何?”
“我记得安荼是夜啸国的朔王爷,闲儿要卷入朝堂争斗中去?”容访剑眉蹙起,语气有些让人弄不懂的意味。
“早在我们合作的时候就卷进去了,不过也仅此为止,三师兄可以放心,我不会偏袒任何一个国家,会始终保持中立,你安心准备日后继位就好。”她微微一笑,以为对方担心她帮助夜啸国。
殊不知容访想的截然不同,他觉得既然苏闲都能接受一个王爷的追求,那他应该也可以,如今世事变化无常,稍微一耽搁她身边就有了三位非凡男子的存在,还有安荼虎视眈眈的候着,再不加紧速度就后悔莫及了!
有时候男人这种生物就该逼着走,原本还认识不到自己的心意,打算慢慢捋顺或者逃避,当初苏闲身边只有绝尘时尚未造成太大压迫感,但花云归和冷东阳接二连三地出现,使得对苏闲有意的男子俱是认识到危机,开始加快自己的追妻进程,生怕落后一步就是今生的错过,安荼如此,东方酌和容访亦是如此。
男子决心已定,忽然收敛笑容,神色认真地注视着她,“闲儿,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他往常都是笑眯眯的模样,像一块温润的美玉,又如春日柔和的风,如今郑重其事的样子鲜少见到,不禁让苏闲也认真起来,正色道:“三师兄请说。”
容访伸出手去,慢慢覆盖住苏闲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握着,手心的热度仿佛能将人灼烧,只听他优美动人的声音低低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闲儿,也许现在说爱慕你有些唐突,然而这确实是我心中所想,我希望能够永远陪在你身边!”
“诗是挺好的,不过三师兄,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苏闲眼角不自觉抽动,暗忖她这段时间的桃花似乎过于旺盛了,安荼不久前才对她表白,眼下她刚遇见容访,竟然又被表白了,到底怎么回事?
“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没有胡言乱语,此番话完全是出于真心,其实早在师父的寿宴我便想表达对你的爱慕,但你和大师兄相谈甚欢,根本无暇理会我,一等就到现在,若非上天垂怜,此次你我可能擦肩而过,所以我不愿再等下去了。”容访似乎猜到她的想法,此刻眼神诚挚,黑眸盛满期盼的望着她。
苏闲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表态,心中矛盾至极,她对容访是同门之谊,但对方是不可多得的绝世男儿,若单从解毒方面来说,绝对是最佳人选,然而她心底还是无法接受没有感情的结合,所以才会给安荼培养感情的机会,而不是直接行敦伦之礼,算对双方都有个交代。
踌躇半晌,她抬头盯着对方,深吸口气道:“三师兄,你是第一个知道我是女子的人,很感谢你一直替我保守秘密,我不是那种喜欢拖泥带水的扭捏女子,既然你对我表白了,但说实话我对你还没有男女之情,感情之事强求不得,但我可以试试看,毕竟我现在处境容不得耽搁,即使如此我仍旧想要两情相悦的结合,也许是在痴人说梦,但我就是这么决定的!”
容访拍拍她的手背,凤眸溢满笑意,化作秋水盈盈,唇边的弧度微勾,“我知道闲儿的想法,何况我想要的不仅是你的人,还有你的心!”
只要她肯给他机会,那就意味着他有希望,能与其他人并列七大公子,他有信心让苏闲喜欢上自己,尤其那种相思的滋味在见到她时化作浓浓喜悦,他想要得到她的回应。
“三师兄喜欢我什么?”她忽然出声,早前曾问过安荼这个问题,得到的答案并不太让人高兴,但能感觉到是真心话,而她自己委实迷糊,不知道自己哪点格外优异,吸引到朵朵桃花。
男子面色温和,笑道:“说不清楚,我自认见过不少美丽佳人,有才华的不在少数,却始终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不料遇到闲儿后心潮澎湃,总想将你揽在怀中,不想让你的视线离开我,你身上散发一种致命的诱惑,让人情不自禁想要靠近,而你惊才绝艳的才华和计谋,多变的性子,让我中上相思情毒,从无法自拔到药石无医,男女之间的爱情只有与你在一起才能体会到。”
“……”苏闲不知该说什么,略微尴尬的移开视线,面对美男发自肺腑的表白,她此举倒显得十分不解风情。
“不要感到困扰,我想看到闲儿轻松无忧的模样,我的腹黑小东西。”容访语气亲昵,不知何时坐在她身侧,手臂揽住她柔软纤细的腰肢,察觉怀中人儿的身子僵硬,叹口气道:“慢慢来,总该适应不是?”
虽觉得这话有些奇怪,但仔细一想又找不出不妥,她长长舒口气,试着将脑袋靠在他肩上,男子身子传来的好闻的淡淡药草香飘入鼻尖,让人格外安心。
二人不再多言,马车内静谧无声,苏闲不知不觉陷入沉睡,容访小心翼翼将她放平,又把她的脑袋置于自己膝头,从一侧拿过毯子替她盖住身子,宠溺的眼神荡漾柔和波光,白皙圆润的指尖轻轻描摹女子美丽的面庞,细密卷翘的的睫毛如蝶翼,眉色清浅如远黛,琼鼻小巧,唇瓣不点而朱,女子的肌肤滑腻白嫩好似刚煮熟剥皮的鸡蛋,让人想咬一口,而容访也的确这么做了。
他俯下身子,轻轻在女子水润的脸蛋上落下一吻,目光被那红艳的唇吸引,恍如见到人世间最诱人的水果,不由得吻住,唇上传来的软软触感让他欲罢不能,舌尖撬开贝齿,辗转厮摩,女子甘甜的味道迷惑心神,这种偷香窃玉的感觉带来别样刺激,直到女子不适的皱眉,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动作轻柔的拭去女子唇边的水渍,沉静的眸子染上曾氤氲雾气,丹田一片火热,小腹情不自禁发生变化。
苏闲在梦中恍如被网子缠住的鱼,任凭如何挣扎都逃脱不得,烦躁的转过身子,那种讨厌的束缚感逐渐消失,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
见此,容访倒吸口凉气,女子的面庞距离他的小腹极近,如此刺激的一幕是超乎想象的,如果她现在睁眼,肯定会羞恼的训斥他,思及此,他努力平复上涌的气血,慢慢恢复如常,手掌摩挲她的发丝,神情满足不已。
时光静好,佳人陪伴,此生足矣。
马车又走了两日,二人在车中下棋,忽然听到车夫紧急勒马的声音,彼此对视一眼,顿时警惕起来。
“救命啊,救命,求你救救我们。”女子脚步踉跄地跑向马车,身边跟着两个丫鬟,而不远有两队人马正在厮杀,时常传来惨叫声,鲜血四处喷溅。
“夫人,你现在有孕,小心些。”一个丫鬟搀扶着女子,声音急促带着哭腔。
“马车里的人听好了,我家夫人身份不凡,只要你们肯救我们,无论想要金银珠宝还是加官进爵,都能达成所愿。”另一个绿衣丫鬟虽然也有惧意,却带着些傲慢。
车夫静静看着三人,被称作夫人的女子容貌清秀,梳着华贵发髻,头戴各色珠钗,身穿樱桃色华服,布料是上乘织锦,外面披着宽大的斗篷,隐约可以看到腹部鼓起,显然有孕在身,看样子已经七八个月,此刻吓得面色煞白,牙齿打颤,死死抓着丫鬟的手臂。
“救命,只要救下我们,无论想要什么我都给!”女子语气哀求,回头看一眼激烈的厮杀,不由双腿发软,多亏丫鬟的搀扶才不至于跪倒在地,她目光恳切的盯着帘幕,生死就在今日。
车内二人正身危坐,见容访稳如泰山,明显不想理会,苏闲无奈起身,将帘幕挑开条缝,目光往外面看去,不由一乐,暗道真是冤家路窄,竟然又遇到这个女人了!似乎她此刻狼狈不堪呢,丝毫不见从前那骄纵跋扈的做派。
真是有意思,她不好好跟着自家相公享福,反倒挺着大肚子颠簸,莫非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重新坐回原处,苏闲凑近容访,低声道:“外面可是你的爱慕者,我们正愁没有理由进神医谷,如今理由自己送上门来,沈昙雨——神医谷谷主之女,我们救不救?”
容访凤眸深深,在她脸颊一捏,叹口气道:“明知我的心意,偏偏故意激怒我,坏心眼的小东西,虽然真心不想救她,但神医谷位置神秘,我们找起来还费些力气,救下她倒可以当个免费的向导。”
苏闲笑得不怀好意,将近三年未见,不知“痰盂”小姐还能不能认出她,遂对帘幕唤道:“你们进来吧。”
闻言,车夫跳下马车,掀开帘幕让三人进去,接着从车辕下抽出藏起的大刀,准备待会大干一场。
三人进入马车,沈昙雨一愣,视线在容访脸上迟迟不移开,她没想到又遇见这个男子,这个她第一次爱慕的男子,得不到宁可毁去的男子!
“凤公子,本以为今生不会再见,谁知在我遇难时公子又一次出手相救,妾身感激不尽。”沈昙雨仍旧有些痴迷,眼前的男子风采不变,那张俊美的面庞如冠玉,温和如水的气质格外迷人。
“沈夫人谢错人了,是我的卿卿心怀善意,不忍看夫人受难,特求我相助。”容访露出礼貌而疏离的笑容,对苏闲勾勾手指道:“卿卿坐到我身边来,车内空间有限,夫人身边的两位姑娘还未坐下呢。”
沈昙雨的目光落到苏闲身上,眼底快速闪过惊艳,微微一笑施礼道:“多谢这位公子相救,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苏闲暗自撇嘴,痰盂竟然没有认出她,真是让人失望,但下一刻她眼珠地溜一转,计上心头,拱手道:“沈夫人不必道谢,在下姓玉名春,只因夫人花容月貌,令在下惊为天人继而一见倾心,谁知夫人已为人妇,只恨不相逢未嫁时,因怜香惜玉不愿看夫人香消玉殒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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