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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非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冷清樽
到天机老人寿宴,他冷眼旁观,对那传说中的纯血脉圣女兴致缺缺,岂料出现的竟是她!那一刻他内心五味杂陈,如此惊才绝艳的少年郎陡然变成女儿身,但他仍旧将其视为可争天下的对手,女子献舞贺寿,红衣烈烈,妆容美艳,一舞惊艳了谁的眼,谋夺了谁的心,男人对女人的欣赏日渐加深。
重新回到无钱门,她极少去看他,偶尔有事才会找他,总之他像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直到他们合作,她从四皇子的后院回来,那晚踏月来到他房中,那是第一次向人倾诉幼年的事情,尤记她微凉圆润的指尖抚过他的背,带出异样的酥麻,在他平静的心湖投下一粒石子,漾出层层涟漪,虽然知道她是无心之举,可那晚还是辗转难眠。
花云归找她炼制解蛊毒的解药,他心中隐隐不安,与之起了意气之争,结果毁了她的院子和药房,惹得佳人大怒,但花云归过于狡猾,他一时不查被蒙骗,当第二日看花云归从她的房间内出来时,心神巨震,她竟然成了他的解药!有了肌肤之亲!他知道她的奇毒需要七个至阳男儿的精元来解,否则活不过三十岁,且终生无嗣!那时候他隐约认识到女子的不同,已经无形中侵蚀他的心,首先想到的便是躲避,只当作一时冲动,随着时间的趁机会慢慢消退。
后来她随花云归离开了无钱门,数月未曾回来,他的心似乎少了什么,空荡荡的,脑海中时常出现女子娇媚的容颜,他开始在闲暇时候作画,用笔墨渲染勾勒她的身姿,画了一幅又一幅,直至书屉中再也盛不下,云浮说他思春了,对着穷白公子思春,中了相思的毒,还将好好的儿郎画成女子,可见中毒匪浅。
他终于被日渐积累的相思冲破防线,承认的确是对苏闲思春了,迫切想要见她,但他心中清楚,冒昧行动只会让对方警惕,她不是一般女子,不会被美色所俘获,需要徐徐图之,慢慢攻克她的心防,何况他一直对她彬彬有礼,只是在暗中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两人面对面单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倒像是他一个人的单相思。
此次她再回到无钱门,身边已经有了三个男子,就在她消失的日子里,闲人公子已经拜倒于石榴裙下,浓浓的危机感顿生,他意识到需要先下手占坑,至少让苏闲先明白他的心意,然后再用真挚的情感包围她,倘若再迟疑下去,只会人走茶凉,落得个终身单相思的凄惨下场。
如今爱慕的女子就在面前,就在他的怀中,能嗅到女子身上的淡淡馨香,指腹传来女子面颊的温度,二人距离如此之近,俯首间可以吻上她,而她不肯相信他的心意,思及此,安荼不禁露出自嘲的笑容,他太焦急,失了以往的沉稳风度,碰上爱情的男人,无论往日多么机智,亦或者狡诈,都会有不知所措的时候。
她真是迷人的妖精,让他拿她没办法。
“王爷,到了。”车夫的声音打断安荼蘼的思绪,他低声吩咐车夫拉起帘幕,一手穿过女子的膝下,一手揽在她背后,以公主抱的姿势轻轻抱起苏闲,迈步往府中走去。
夜里风寒,怀中女子身上披盖轻裘,他仍旧担忧对方受寒,不由得加快步伐,抱着她进入屋内,小心翼翼将其放在床榻上,转身往炉中添些炭火。
待屋中温度上升,他坐到床边为女子脱去鞋子,将她的人皮面具揭去,那张风华绝代的面庞暴露在烛光中,神情安详。
他微微踌躇,暗忖穿着衣物睡觉不舒服,又帮女子除去外衫,他动作极其小心,因对女子的衣物十分不了解,也怕将她从睡梦中吵醒。等一切完成,额头已渗出曾细密的汗珠,抻开被子正要帮她盖上,谁知对方忽然抱住他,迷迷糊糊的蹭蹭,接着又沉沉睡去。
安荼无奈叹口气,原本他就舍不得离开她,这么一来,他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与她同室而眠了,虽然不会发生什么旖旎的事情,但心中仍旧十分愉悦。
仅微微移动身子,便瞧见她蹙眉,朱红的唇瓣撅起,显然是不开心了,他不由无声轻笑,这姑娘可真是……可爱!
屋外冬风冷寒,屋内炭火温暖,男子背靠床柱,身子端坐而眠,女子的臻首靠在他双腿,睡容恬淡美好。
……
天色昏沉,苏闲睡意迷蒙,察觉身侧有旁人的气息,她睁开眸子,不由得倒吸口凉气,原本惺忪的睡意瞬时消失无踪。想不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男人的腿上睡了整夜,连如何回到房间都不知道,她揉揉额角,知道对方很不容易,维持同一姿势一动不动呆上整晚,恐怕身体都要僵掉了,双腿只怕麻木了。
但她今晚睡得格外安心舒适,大概是身边有热源的关系,真是辛苦他了,苏闲凤眸深深,忽然想起什么,支起身子拽拽对方的衣角,浅声道:“闲人公子,醒醒,快到上朝的时间了。”
男子猛然睁开眼睛,见面前之人是苏闲,微微一笑道:“醒了,睡得可好?”
“尚可。”她撇撇嘴,见对方慢慢活动双腿,剑眉微蹙,知道罪魁祸首正是自己,遂伸出双手替他按摩,尽快舒筋活血。
白皙柔软的指尖在双腿灵活按压,力道适中,感觉十分舒适,安荼眯起眸子,暗道这种被喜欢的女子伺候的感觉真是爽快,何时他才能怀抱佳人呢。
约莫差不多了,苏闲收回手指,淡淡道:“抓紧洗漱一番,准备上朝吧。”
“好。”
二人收拾妥当,和昨天一样先马车后轿子,行至宫门外,为避嫌二人分头而行,苏闲先他一步进入大殿。
“诸葛大人,你昨日的巧舌如簧让下官大开眼界啊,狠狠挫了两国使者的威风。”吏部尚书走到她身边,身形瘦高给人一种精明的感觉。
“李大人谬赞,我不过是碰巧知道的比别人多点罢了。”她还是第一次穿朝服,手中拿着玉笏,心中觉得还不如那身羽扇纶巾的扮相。
“诸葛大人,你是皇上亲任的官职,能将狮冥国的使臣难住,定有我等不可及之处,何必如此自谦。”丞相站在离她不远处,明里夸赞她随机应变,实则讽刺她没经过科举考试,来路不正。
苏闲心中冷笑,老匹夫不等她找茬,自己倒送上门来了,不给他点颜色看看,都对不起他自己往枪口上撞的勇气!
“丞相大人,你太看得起下官了,不过我做人秉承一句话: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我知道丞相大人当年高中状元,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实在不易,此话应该送予丞相共勉才是。”
“哦,那我该多谢诸葛先生的警句。”丞相面带笑容,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对方这是在讥讽他骄傲自大,警告他收敛些,免得谋划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不过是突然冒出的山野村夫而已,仗着有些学识如此目中无人,除了能依靠老皇帝外别无靠山,竟然敢正面与他相抗,真是气煞人也,这朝堂水深,岂是有才就能存活的,人情往往更重要,不好好巴结自己,早晚要他的命!
“啊呀,太子与朔王爷来了。”
苏闲转头望去,正看到安荼与安茯交谈,男子俊美的面容笑意满满,狭长的凤眸流光潋滟盖住眼底闪着的寒光,唇边衔着温和笑容,她不由嗤笑一声,这只笑面狐狸,面具下不定藏着多少利剑呢,安茯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不多时,大殿内朝臣聚齐,小声窃窃私语,不住有人往苏闲身边靠近,说些阿谀奉承的话,也不乏有人冷嘲热讽,她全部一笑置之,凤眸平静无波如幽深的水潭,盘算着如何点那三把火。
皇帝的身影出现,缓步走到龙椅坐下,殿内顿时安静下来,黄公公跟在皇帝身后,背部微弓,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礼部尚书手持玉匢出列,旧事重提道:“臣奏请皇上将两国送来的异域佳人遣返。”
丞相亦出列,暗忖这老东西三番四次坏他好事,皇帝的身体在安茯献上延寿丹后十分健朗,恐怕再活个一二十年没问题,但只要他不死安茯就无法继位,朝纲便不能被自己把持,所以必须用酒色来慢慢腐蚀皇帝的身子,恰好两国使节送来佳人十数名,反正皇帝好色众所周知,即使那日突然在龙床上驾崩也是没办法的,怎知老匹夫不死心的旧事重提,真让人恼火。
“臣觉得不必如此,区区几名女子并无影响。”
闻言,礼部尚书瞪着丞相,视线相交间仿佛有火光蔓延,二人针锋相对,彼此不肯相让,皇帝有些无奈,转头问道:“诸葛爱卿,你有何看法?”
苏闲静立旁侧看戏,觉得两个老头就好像斗鸡,正瞧得热闹,突然被皇帝问话,她眼珠一转,不慌不忙道:“臣以为二位大人的话皆有道理,在昨日的宴席上我国强压另外两国一头,如果再将佳人就此遣返,很容易引起两国不满,这不利于我国的外交。臣认为可取其中折合,赵尚书怕美色误国,丞相认为美色不会动摇圣心,依臣之见,在圣上宠幸佳人前,先将佳人送往后宫交给皇后娘娘,经过皇后娘娘的管教,相信她们会懂得自身的角色。”
此话两不得罪,而苏闲深知皇后善妒,又十分注重自己的形象,无奈韶华逝去,衰老是她无法阻止的,因而见到比自己年轻貌美的佳人,定会动些恶毒的心思除掉她们,毕竟皇帝是她的夫君,女人都难以忍受自己的丈夫和其他女人纠缠在一起,即使皇后有至高的地位亦不例外。
而能被作为礼物送来,想必这些佳人本身就不是省油的灯,总该有一两个聪明人在,到时苏闲派云浮易容成女子混进佳人中间,给她们支支招,在后宫搅搅混水,给皇后娘娘添添堵,将注意力从她和安荼身上转开,第一把火也算点完了。
“就依诸葛爱卿所言,二位大人可有异议?”皇帝声调低沉,龙目直直锁着二人,威严尽显。
“无。”二人狠瞪彼此一眼,各自站回位置。
安茯出列,俊秀的面庞神色严肃,高声道:“儿臣有本奏,如今两国派使臣来我夜啸国,无论目的是何,作为回应我们也应派遣使臣回访,免得被人诟病不知礼数,儿臣觉得可派遣朔王爷与诸葛大人分别作为使臣出使两国。”
“太子所言甚是,臣认为诸葛大人智谋无双,学富五车,是出使夜啸国的最佳人选。”
“臣以为不应派朔王爷为使,王爷大病初愈委实不适合远行。”
“臣不赞成诸葛大人出使,两国互派使节本就是出于礼仪,宴会上诸葛大人已经扬我国威,如今随便派位大臣去也不会被为难,倘使诸葛大人亲自去狮冥国,若被人扣住不放,将是我国的一大损失。”
两方各持一词,苏闲心中冷笑连连,昨日她刚刚上任,什么权利都未行使呢,安茯和丞相就迫不及待想要把她驱离朝堂,未免太小瞧她了!皇帝如今将她视为手中的利剑,指望她收揽权利富强国家,断不会容许她离开朝堂,丞相这老狐狸因过于担心被她分一杯羹,反倒乱了阵脚。





公子非公 第一百二十四章 拜访驿馆
“当初我邀穷白公子到狮冥国为官,阁下拒绝的斩钉截铁,如今倒成了夜啸国的尚书令,实在让我出乎意料。但我知道阁下不是没有原则之人,其中想必另有隐情。”纳兰醉端起桌上的杯子,幽深的目光锁着她,意味深长。
今日使臣的问题不同寻常,她隐约意识到什么,却似蒙上层轻纱看不清楚,但她的答案让暗处之人呼吸变化,显然是出乎对方的意料,所以她故意将使臣支开,就为了看看藏在暗处之人是谁!
苏闲忍不住挑眉,颔首道:“的确是,在我看到桌上两个茶杯时,察觉到屏风后面突然出现第三人的呼吸声,转瞬即逝,之后在我回答完使臣的问题,阁下的呼吸又乱了一次,虽然及时收敛了,但我仍有所察觉。”
“穷白公子早就发现我了吧。”纳兰醉淡淡一笑,声音略带磁性,目光如月下深潭幽暗不明,望不到底。
满室沉默,苏闲单手撑着下巴,凤眸波光潋滟,暗忖敌不动我不动,到晚上为止她有足够的时间与对方耗着,反正她现在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
“是。”使臣连连点头,将门替二人关的严丝合缝,一溜烟走远。
使臣从门外进来,眼前的一幕让他瞠目结舌,只听纳兰醉淡淡道:“使臣大人先下去吧,我与诸葛大人有话单独详谈。”
女子语气恼火,纳兰醉星眸的冰霜渐渐消散,恢复死水般的深沉平静,令苏闲看不透,她不喜欢同过于深沉的男子打交道,感觉时刻揣摩对方的心思,委实是件心神俱疲的事,二人具是相对无言,竟极有默契的同时坐下。
苏闲挑眉,唇边的笑容嘲讽,声音冷冽道:“笑话,阁下问我为何?你突然袭击我,想置我于死地,难道还不许我反击么?仅仅听说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句话,没想到今日倒是遇上实际的了!”
“没错,是我!”苏闲冷哼一声,撤掉匕首的同时狠狠在他后背一拍,男子不由往前踉跄两步,转头凌厉的视线逼视着她,冷声道:“穷白公子为何对我动手?”
“是你!”男子语气笃定,只觉脖颈下方与女子接触之地传来滑嫩柔软的微凉触感,耳畔是女子吐气如兰的温热气息,不由得心神恍惚一刹。
女子清脆的声音夹杂恼怒,眼神恶狠狠的瞪着他,男子一愣,这声音听着甚是耳熟,正犹豫间,苏闲抓住机会闪到对方背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短匕,锋利的刀刃抵在男子颈下,咬牙切齿道:“话都不说一句就动手,阁下的君子之风呢?倘若我刚才闪避不及,天灵盖怕是要被拍开了,难道阁下喜欢脑浆四溅的感觉?”
苏闲没料到对方突然出手,身子一侧险险躲过,只觉掌风刮过面颊,男子身上涌现淡淡杀意,她眯起眸子,声音变回原样,怒道:“亏得阁下是天下第一公子,竟如此无耻的偷袭别人,若我真的手无缚鸡之力,今日非命丧此地不可!”
男子猛然对她出手,招式狠厉竟有置她于死地的态势,如今使臣去传膳食,他在这杀了诸葛琅琊,嫁祸给其他人,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使臣身上,铲除对狮冥国潜在的威胁,真是一举两得!
她在心中默默道:还是个熟人!可是他不在狮冥国处理政事,怎会有时间来夜啸?
“麻烦使臣大人了。”苏闲目视他离开,缓缓站起身子,自言自语道:“第一次来驿馆,想不到布置得不错,瞧瞧这屏风样式精美,这帘子还绣着水仙花,布料摸起来如此光滑,后面竟然还有个……男人?”
“诸葛大人稍等,我这就嘱咐侍从准备食物。”
暗处的男子眉头紧蹙,呼吸乱了一瞬,他重新镇定心神,只听那边继续道:“使臣大人,我来得匆忙,眼下腹中空空,你这可有用来填肚子的东西?”
“啊,想不到诸葛大人竟然如此豁达。”使臣不由嘴角微抽,总之对方就是视心情而已,看来不是完全没戏。
苏闲面带微笑,慢条斯理道:“其实下官觉得人生苦短,该及时行乐才是,既然难以取舍,何不在哪边呆着舒心就选哪边呢?其实在未成为尚书令前,我是隐居山中不问世事的,若非朔王爷三顾草庐相请,今生我不打算涉世,幸而皇上待我不错,所以使臣大人不如像我一般,随心所欲即可。”
“诸葛大人不必顾虑,直说便是。”使臣见她神色认真,误以为鱼儿上钩了,心中还有丝愧疚,毕竟如果对方的答案不符合太子殿下所愿,性命将会不保,好不容易发现这么一位才华横溢的,无奈立场不同,惋惜啊。
不过她十分好奇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就不在乎陪对方继续演下去。
“这是使臣大人的私事,依礼来说下官不该多嘴,但使臣既然问了我,想必是将我视为朋友,所以下官直言了。”苏闲眉眼深深,暗忖他们彼此总共见过两面,对方怎么可能如此相信她,会将攸关自身性命的问题暴露?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个圈套好嘛!
使臣的视线紧紧盯着她,不肯错过丝毫表情变化,记得昨日宴席,诸葛大人似乎与朝中大臣们不太和睦,恐怕即使有皇帝的看重,实际过得也并不顺心,是以他打算借此问题来试探苏闲,看看是否有挖她离开的可能。
“人言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我自诩为千里马,无奈一直郁郁不得志,直至有次机缘巧合,我被六皇子赏识,自此踏入朝堂,颇受皇上器重,又被太子殿下多次保荐,可以说是平步青云,就在出使前六皇子来找我,希望我能帮他夺下储君之位,可是他的能力远不及太子殿下,从国家的长远利益来看,我必定支持太子才是,但六皇子乃我的伯乐,实在让人举棋不定难下决心。”
她颔首,淡淡道:“问吧,下官尽力回答。”
“诸葛大人当日的风采迷人,令我十分折服,最近有件事情极其困扰,所以想问问诸葛先生的意见。”使臣尽量控制自己不往男子藏身的方向看,心中牢记男子的要求。
暗处隐匿的男子注意到苏闲的目光,暗道声不好,即使是细微的疏漏,凭对方的机智,肯定发现了端倪,他不由得呼吸一沉,接着迅速恢复如常。
二人相对而坐,苏闲瞥到桌上放着两个茶杯,里面的茶水还冒着热气,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只是道:“使臣大人想和下官谈些什么呢?下官洗耳恭听。”
“诸葛大人肯来就是给我面子,快快请坐。”
苏闲在侍女的带领下进入屋内,对使臣拱手施礼,微微一笑道:“昨夜下官不胜酒力,身子略微不适,不能赴使臣大人之约,实在不好意思,故而今日下朝立刻赶来,还望莫怪。”
“本殿下藏在暗处,你叫他进来。”男子退到屏风后,打算静静窥视。
闻言,使臣看一眼男子,询问的目光征求意见。
男子冷笑一声,正欲讥讽对方畏手畏脚,难成大事,门外忽然传来侍女的询问声,“使臣大人,诸葛大人来访,您是否要见?”
使臣一惊,想不到太子竟会这样说,有些惶恐道:“殿下,这可是在夜啸国,诸葛大人颇得皇帝器重,如果我们动手,恐怕别想平安离开夜啸国了!”
男子正襟危坐,身上隐约散发霸气,他缓缓垂敛眸子,遮掩住眼底的晦暗光泽,不紧不慢道:“此人若不能为我所用,必成大患!你再见他时稍加试探,若不得已就借机铲除吧。”
“殿下,昨日宴会的情况就是这样了,您怎么看?”使臣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男子,试探道。
驿馆内,狮冥国使臣正坐在屋内,他对面坐着位面如冠玉的俊美男子,一袭紫色华服,红色丝线在下摆处绣着几朵牡丹图案,精致生动,满头墨发一丝不苟的用紫金冠束起,清浅的眉色微微蹙起,狭长的凤目如山径密林中的小道般幽深,淡粉色的薄唇勾勒奇诡的弧度,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桌面,却是神情认真,默默听着使臣的汇报。
……
走出宫门,天光大亮,冬日的天空格外湛蓝,白云如绵软的柳絮挤做数团,随着风缓缓飘动,二人眼神对视片刻,各自转身背道而驰。
眼看周围的人距离甚远,确定附近无人偷听,她靠近安荼,沉沉道:“我大哥为避免我在继任圣女的中途发生意外,特地前往无忧林邀请君无忧前辈,谁知离家数月,音讯全无,爹娘心中担忧不已,拜托我找师父帮忙,看能否探知大哥的下落,无奈师父云游四海去了,我的人还没找到他,所以我只得自己先去找君无忧。”
闻言,安荼眯起眸子,唇瓣微抿,沉吟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非要寻君无忧?”
“我需要尽快出发去找君无忧。”她面容沉静,凤眸光芒闪烁,之前收到小黑衣们传来的消息,没有探查到分毫关于君无忧的消息,所以她只能自己去懿州瓮县一探究竟了。
话落,安荼脚下加速,与她并肩而行,有些不可置信道:“你明日就离开?是不是太快了些?”他昨日刚表白,还没同她呆够呢。
苏闲眨眨眸子,拒绝道:“不必,在夜啸国的驿馆内,狮冥国使臣即便对我心怀不轨,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再说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武艺还是可以的,你放心便是。麻烦阁下先回王府替我备些干粮和水,然后喂饱我的伊犁马,让你的人准备明天接替我。”
“我陪你同去。”安荼跟在她身后,心中仿佛打翻了蜜罐,甜丝丝的味道蔓延开来,虽然他尚未走进这姑娘的心,但她仍旧在帮他,是不是说明在渐渐接受他?
“我的三把火都已经点完,如今他们的怒火算是全部转移到我这儿,你接下来的行事应该会简单些。眼下我要去驿馆,看看狮冥国的使臣究竟要和我谈什么?”苏闲白他一眼,重新迈开步伐往宫门外走去。
安荼走到她身侧,眸中的笑意似点点碎开的星光,声音低沉如醇厚的美酒般醉人,低低道:“丞相大人被气得不轻,脸色现在黑如锅底,你这姑娘有时候委实让人生气,不过我却爱极了这性子。”
她不再追上去,站在原地摸摸鼻子,一脸无辜的模样,而心中早已笑得不成样子,她最爱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不过却轻易不做这般缺德的事,只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丞相大人觊觎她的性命,那她也不会好心的饶过他!
“哼!”丞相从鼻腔中发出愤怒的音节,转身往另一方向而去。
“真是荣幸。”她也加快步伐跟上,偏偏在对方面前晃。
“诸葛大人放心,哪怕化成灰我都不会忘记你的!”丞相强忍对她拳脚相加的冲动,不愿看到这张猥琐的脸,不由脚下加快速度。
待皇帝与黄公公离开,大臣们如退潮的海水般往殿外涌出,苏闲步子悠悠,特意与丞相离得极近,笑眯眯道:“下官等丞相归来,带领我夜啸国走上更高的巅峰,希望丞相大人到时别忘了下官,能留出根大腿来,下官也好抱抱。”
“喏。”
“诸位爱卿可还有其他事情,无事便退朝吧。”皇帝凛然的目光扫视众人,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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