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非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冷清樽
他放缓语气,叮嘱二人道:“仁王府的戒备森严,眼线众多,你们行事定要小心。”
“我是去打听消息,又不是要拆人家的王府,容你也太大惊小怪了。”苏闲撇撇嘴,她是牙呲必报的性子,只要不真正惹怒她,大概会一笑而过或保持沉默。
东方酌亦是保证道:“我会好好看着阿闲的,三师兄放心吧。”
竖日清晨,天色晴好,温暖的阳光洒落大地,慢慢驱逐着尚未收敛的寒意,白云悠然浮动,风儿轻拂,似乎是不错的开始。
门被人缓缓打开,女子踏步而出,满头柔顺的青丝挽起,留下两绺垂于胸前,发髻插着一根通体红色的玉钗子,在阳光下流转异彩,一看便是上好的材质,一袭白色裙衫,恰当的裁剪衬托出她修长的身姿与纤细的腰肢,淡淡馨香自女子的娇躯传来,当真是雪肌玉肤,裸露在外的肌肤蒙上层莹莹光泽,裙摆舞动,步步生莲,举手投足散发一种清雅秀丽的气质,略施脂粉,便已是国色天香的姿容,不知会夺去多少男儿的芳心。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苏闲对自己容貌的杀伤力十分清楚,但为了方便苏御认出她来,易容显然多此一举,而她倘若还是昨日那一身扮相,恐怕会被人认出来,当成是上门炫耀,原本就四处飞散的流言便会愈演愈烈,委实不利于她的计划,若仁王对她生出强烈的戒心,岂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另一处的房门打开,东方酌不似往常那样狂放不羁,今日因苏闲的嘱咐,那满头墨发一丝不苟的束起,白玉冠和玉簪让他多出几分柔和,一袭青色长衫,腰间系着碧色腰带,坠有镂空的雕花玉佩,端的是丰神俊朗,他步伐稳健,眼底少了狂狷之色,倒多了几分成熟稳重,被掩藏在平静如水的目光中。
倒像是朗朗如日月之入怀,肃肃如月下之松。
他心中轻快无比,想着自己还从没有如此打扮过,恨不得脚下生风直奔到苏闲面前,让她好好欣赏一番。
而看到他这副模样时,容访与苏闲的确双双吃了一惊,向他投去赞赏的眼神,苏闲眼中更是闪过丝惊艳,暗忖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虽然这样说好像不确切,毕竟东方酌的底子摆在那,即便是不拘小节的装扮,也足够俊美。
“马车在府外停着呢,走吧。”容访牵起苏闲的手,目不斜视地往外走去。
东方酌在她另一侧牵住手,露出清新雅致的笑容,低低道:“阿闲,你对今日的我可还满意?”
苏闲凤眸流转潋滟波光,美艳的面庞笑意满满,朱唇微启,夸赞道:“很满意。”
二人告别容访坐上马车,因时辰尚早所以道路两侧并无多少商贩,空寂的街道只能听到马蹄踏出的哒哒声以及车轮压过地面的辘辘声,车内寂静,苏闲垂眸深思,平静的面容此刻显得高深莫测,东方酌则痴痴看着她,想着自己该寻个时机早些圆房,否则心中惴惴不安。
马车悠悠停在仁王府外,二人下车,却被仁王府前门庭若市的局面着实惊到,只见王府的侧门外摆着一张桌子,桌后坐着一位中年男子,此刻正奋笔疾书,手腕飞快舞动,偶尔抬起头来说话,也只是在说“下一位”。
眼前等待登记的人已经排成长龙,拐了好几个弯,若是登完恐怕要到天黑,他们出门不算晚,但比起这些在仁王府外安营扎寨等了两天的人来说,那时就太晚了。
想不到仁王府的画师一职如此抢手,完全出乎意料!
这些人在王府外安静地等着,秩序井然不曾大声喧哗,直至二人从马车中下来,他们的视线不由望去,当即瞠目结舌,倒吸口凉气,俨然失了言语,仿佛看到仙人降临,心底油然而生出一股清新感,浑身的疲乏好似在此刻烟消云散。
突然的安静无声让负责登记之人疑惑,他抬起头看一眼二人,随即对身边的下人小声叮嘱几句,下人连连点头,急忙跑进府中。
“人好多,怎么办?”东方酌皱眉环视四周,心中不悦,这些人的眼珠子都要等掉了好么。
苏闲牵着他走到队伍的最后,淡淡道:“凡事总该讲究个先来后到,安心排队便好。”
话落,如平静的湖面扔进一粒石子,激起阵阵波澜,现场开始有窃窃私语声。
“看他们的打扮家中该很有钱才对,为何要来仁王府做画师呢?”
“谁知道呢,一般富贵人家的孩子都喜欢特立独行,那是咱们普通百姓能理解的。”
“这次仁王府应招画师可是入宫的好机会,若能得女帝赏识,就能在宫里混个好差事了,必须要努力才行。”
“瞧瞧这姑娘的模样,和男子有一拼,若是个少年郎该多好啊,她身边的那个男子长相俊美,可惜看着太过强硬,娶回家去定不消停。”
“给女帝画像能得到丰厚的赏赐,但稍有不慎也是会掉脑袋的,此次是女王四十岁生辰,但要画出天人之姿才行。”
规矩排队的二人对周围的低语充耳不闻,坦然承受落于自己身上的各种目光,惊艳也好,鄙夷也罢,总之对他们毫无影响。
暗处快速闪过两道黑影,轻巧的跃入王府后院,接着往截然不同的方向而去,其中一人前往的正是书房。
阳光透过窗棂洒入房中,空气中仿佛能看到漂浮的尘埃,朦朦胧胧增添几分虚幻,斜斜照在梨木书案上,书案摆有厚厚几摞信笺,粗细不同的毛笔放置在架子上,漆黑浓密的墨汁在上好的砚台中散发浓烈味道,而女子正埋首其间处理公文,神情不变,袖中露出的纤细手腕快速移动,转眼在信笺上留下痕迹,只见那字体端正秀美,是正宗的小楷,隐隐多出些灵动。
侧面看去,暗红色的裙衫用金线绣着大片的牡丹,绣工精细,栩栩如生,领口处镶着一圈亮色的碎石,弯腰时似乎能看到诱人的春光,腰际的收紧设计更是勾勒出窈窕身姿,端的是大气奢华!
黑亮的发丝挽着坠马髻,凤头衔珠的金钗斜插,额间一点淡粉花钿,白皙的颈项弧度优美,她抬起头,面容不是想象中的倾城容颜,只能算得上清秀干净,但那双晶亮的杏眸澄澈无比,微微上翘的红唇像樱桃般红润,若是笑起来大概好像迎春花开,带来阵阵温暖。
这样的女子不必靠外貌,单凭气质就能艳压群芳,更何况内里的才华更是让人敬佩,锦荣国的仁王——若珏。
“禀告王爷,外面来了容貌十分出众的一男一女应招画师,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和言谈举止很不简单。”刚才的黑影忽然出现,单膝跪在女子面前,神情严肃。
她潜伏在暗中观察了许久,发现二人说话聊天的用语和语气都不是一般人,见地更是不凡,王爷现前嘱咐过,若有可疑之人出现,必须立即禀告。
若珏眉头微挑,沉思片刻道:“你去告诉管家,留下这二人,将他们与入选的画师安排在后院,暂且不要打草惊蛇,我会亲自会会他们。”
“属下遵命。”黑影恭敬施礼,闪身退出门外。
女子放下手中的狼毫笔,杏眸闪烁晦暗不明的光芒,指尖有规律地敲击桌面,暗忖黑影口中的二人是不是她派来的奸细,莫非上次没能成功除掉自己,眼下已经沉不住气了?可是按照她的性格,没有逼到一定程度,该不会主动出击才是?难道有人在背后给她出谋划策?
既然来者是一男一女,估计与美人计扯不上关系了,她倒可以松口气,省得被人纠缠还要费功夫迎合着,真心心累啊。
不过凡事不能妄下结论,她需要多加试探观察,如果是她的人,就想法子看看目的是什么,之后再处理干净,毁尸灭迹!如果不是她的人,就想法子招揽一下,也好在身边多几位谋士。
若珏对皇位并没有兴趣,原本打算安稳度日,偏偏有人脑子抽风又不长眼,总觉得她觊觎着那个位子,无时无刻不想着在仁王府安插眼线,杀了一波便再来一波,当真是除不尽的野草,若她真的想要,还能有那个女人的份?
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三番四次的逼迫已经快要让她烦不胜烦,倘使在继续下去,她就夺了皇位,活活气死那个女人!
这厢心中郁结,那厢另一道黑影潜进后院的房中。
男子满头墨发高束,用紫玉冠固定,上插红色木兰玉簪,在阳光照射下泛着诡异的色泽,他手持书卷低头看着,手指骨节分明,俊美的面容无丝毫表情,狭长的凤眸如月下的古井深潭平静无波,鼻梁高挺,阴影投射显得棱角愈发分明,淡粉色的薄唇微微抿起,湖蓝色的长衫随风轻摆,流云纹仿佛真正的水波粼粼,他周身气息高雅淡薄,如山间清泉,又如林间明月,让人生出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觉。
屋中静谧,只有书页翻动的响声,时光似乎慢下了它流淌的节奏,在男子身边总能平复下一切焦虑,但想要靠近他时,却被厚重的坚冰阻隔在外,只能遥遥相望。
接近屋子时,黑影放缓步伐,驻足门外不敢妄动,先站在门边询问,得到应允后才抬步进入屋中。
“主子,王府外有容貌非凡的一男一女应招画师,他们不是普通人,在所有人中感觉像鹤立鸡群,格格不入。”黑影沉声禀告,眼角余光打量男子的脸色。
“此事仁王可知?”男子语气清冷,无半分起伏。
黑影身子一震,收回视线,语气恭敬道:“已经有人去通禀仁王。”
男子眉头微蹙,转而恢复如常,淡淡道:“嗯,你继续在暗中观察,若他们有异动即刻来通禀,不得有误。”
“属下遵命。”话落,黑影转身离开。
男子放下手中的书卷,指尖揉揉额角,微不可闻地叹口气,平静的凤眸闪过丝波纹,继而再次沉静。
他如今的心思微乱,好像一池太液水接连被扔进石子,漾起阵阵涟漪,尽管他表现如初,却不得不承认与最初不同了。
他的目光和思绪总会不自觉飘到女子身上,会关注她的动向,会担心她的安危,回想要替她铲除面前的一切危险。
仁王对他的追求好似烈火一般,让人几乎招架不住,即使他从未有过回应,但对方却带着飞蛾扑火般的义无反顾,他步步退却,不断加固心防,她步步紧追,不断拍打心房,直至将他的防御拍出缝隙,然后化作风潜入其中。
还从没有女子像她这样,即使以往他的外貌会吸引不少女子,用心怀爱慕的借口接近,但无一不被他冷淡的态度击退,只有仁王干脆的说喜欢他,想要与他在一起,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赤裸裸表达感情,他漠然看着,不做回应,只当自己是局外之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闯入了自己心中,拨动了那沉寂许久的心弦,奏出欢欣的曲调,带给他异样的暖意,这种难道就是喜欢?
如果喜欢了,又当如何?
他的生活中还没有过儿女之情,接触最多的女子便是妹妹,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但如今对仁王的喜欢不同于对妹妹的,是以他乱了,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也许在弄明白自己该怎么做前,应当先去找仁王聊聊那一男一女的事情。
打定主意,男子起身,理理微皱的衣服,缓缓迈步走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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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非公 第一百四十九章 府中作画
接到仁王派人传来的消息,管家立刻来到王府外,一眼就看到两道遗世独立的身影有说有笑的站在那,举止间透着贵气,他不由得理理衣物,觉得形象不会给仁王府丢人,这才维持一副严肃的管家模样走去。
苏闲眼角的余光瞥到对方,对其视而不见,却悄悄凑近东方酌道:“管事的来了,看样子我们引起注意了呢,不知道会不会卷进什么事件里?”
她凤眸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丝诡谲的光芒,选拔画师这种事情用不到管家亲自做,若是他非要出面,也要等进一步确定人选时出面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如今管家主动来看画师的初步选拔,虽然掩耳盗铃般地环视周场,装模作样地询问了几个人,但那火热的视线时常盯着二人,她自然便不会自恋到认为自己的魅力无敌,仁王的管家多少是见过几分世面的,若是如此简单就失了仪态,岂不丢了仁王的脸面。
所以他们应该是被盯上了,可能卷进了什么阴谋中。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东方酌顿时警惕,手指却紧紧包裹着她,源源不断的暖意直达心底。
苏闲微微一笑,眉眼弯弯,恍如天山深处绽放的雪莲般清雅,东方酌不由心跳漏掉半拍,有些羞涩的偏过头去,耳垂处染上淡粉。
管家来到二人身边,语气不卑不谦道:“二位,请随我进府中,另行考察。”
“好,麻烦管家了。”苏闲笑容恢复成清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机会向来是与风险并存的,如今机会送上门来,她又怎会拒绝?
二人对身后响起的愤愤不平声充耳不闻,跟在管家身后进入王府,苏闲的目光不自觉地记下路线,这是她养成的习惯,在现代为了暗杀方便,需要掌握各种复杂的路线图。经过一片荷塘,只见大片的墨莲团团绽放,铺满整个塘面,微风吹过,莲随之而舞,有一种说不出的诡谲,有一座长长的石桥通往亭子,亭中石桌上摆放着一架古琴,却无人弹奏。
走在回廊上,两侧的朱红漆柱稳稳矗立,廊檐上悬挂的风铃发出清脆声响,音色干净纯粹,苏闲不禁挑眉,凤眸微光闪烁,却默然不语的跟在管家身后。
一路无言,终于等到一处庭院时,管家停下步子,指指面前摆着的桌案,上面放有笔墨纸砚,连不同大小的笔都已经备好,完全是有备而来的架势。
“姑娘,你和这位公子就随便在这园中取景吧,一个时辰后我来取画。”管家面容平静,青灰色的裙衫在风中飘摇。
苏闲摇摇头,唇边的笑容不变,淡淡道:“他是我的夫君,陪我一同前来应招画师的,负责为我研磨,所以作画者只有我一人,至于作画,给我半个时辰足够了。”
管家一愣,觉得半个时辰太短了些,难道作画不是该沉心静气,精益求精的么?要想画一幅好画,一个时辰都未必够!这位姑娘年纪不过十五六岁,说话语气未免太过张狂,不过即便她没有真本事,依照主子的吩咐怕也是要留下的,毕竟潜在的危险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就好,待他们的嫌疑被洗脱,倘若真无实才,再寻个理由打发出府便是了。
打定主意,她敛住眼底的狐疑与轻蔑,应道:“好,那我就半个时辰后来查验。”
苏闲颔首,却没有立刻下笔,而是环视园中的景色,似是难以取舍,蹙眉道:“阿酌,我觉得这园子哪处的景色都不错,你想让我画哪?”
东方酌星眸含笑,捏捏她的鼻尖,认真思索片刻道:“你看到那棵梧桐树了没?凤栖梧桐,就画那里吧。”
“好!”
她答应的干脆,先是对着那处细细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刻进脑子里,重新回到桌案后,端身正坐,白皙纤长的手指拿起画笔,在画纸上缓缓落笔,手腕灵活舞动,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纸面被墨色渲染勾勒,渐渐显示出雏形。
东方酌静立在一侧,视线从画纸转移到女子的侧脸,眉目如画,唇瓣朱红,阳光为她打上层光晕,柔化了尖锐的弧度与棱角,多出女子的柔和温婉,她神情认真,全部的精力集中在笔尖,也许别人作画时需要精雕细琢,但苏闲不同,她只会早早做准备,将要画的东西看得仔细,直至印在心底,再下笔时就好像刻印出脑海里的东西。
不过依照苏闲懒散的性子,除非有人相求或是主动起了心思,否则她是断然不会拿起画笔,在她看来,这是耗费心神的事情,宁愿躺在床上睡觉都不愿动动手指。
看到大体轮廓差不多了,东方酌取过另一支较为细的笔蘸好墨汁,送到苏闲手中,接着又自觉开始磨墨,平常的他哪里会做这种事情,也就是苏闲可以让他放下身价。
他思绪纷飞,不知多久没有和苏闲如此安静的单独相处了,呆在她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感到充盈,满心欢愉。
苏闲一鼓作气,有东方酌在旁边帮手显然更快,不到半个时辰便结束了,她用砚台压住画纸,以防被风吹走,身子后仰靠在椅背,晃晃脖颈,东方酌替她轻轻揉捏双肩,顿觉放松,戏谑道:“阿酌倒是贤妻良母类型的,娶回家既上得厅堂,又下得厨房,在外主得了事,在内按得了摩。”
“嗯,所以阿闲打算何时与我圆房?”东方酌语不惊人死不休,忽然冒出的话犹如惊雷炸响,苏闲顿时雷得里嫩外焦。
若不是看到他耳垂的绯红,苏闲还以为他的脸皮已经厚到极点了呢,不过她必须承认,这段日子他的脸皮愈发厚了,之前那个一两句话就会面红耳赤的四师兄大有一去不复返的趋势。
但他近期的态度和行为苏闲都看在眼里,确实是真心在努力着,诚意十足,再说她之前亲口答应给人家个机会,总不能出尔反尔,何况她动心也不是没有,不过眼下不是时候,她仍然不太能突破那层屏障,尽管有点矫情,可若没有点助力,她着实不好意思。
是以苏闲低下头,小声道:“等恰当的时机。”
东方酌心中一喜,她这样说就是同意收了自己的意思,不过什么时候才算恰当时机?遂追问道:“阿闲想什么时候?”
其实东方酌的脸皮并非不厚,而是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会有些紧张,在意她对自己的看法,故而不敢像平日那般不羁,生怕惹得佳人生气,终身性福就那么没了。
“咳……反正不是这两天,阿酌再等等吧。”苏闲轻咳一声,面颊也忍不住泛红,美人含羞自是格外诱人。
“嗯,那就听阿闲的。”东方酌风轻云淡道,忽然想起什么,俯下身子凑近她。
闻言,苏闲松口气,却又察觉对方的呼吸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耳际,只听他说道:“这月十五阿闲会毒发,女帝寿辰开始前我们恐怕都要住在王府了,三师兄自然不能帮你解毒,所以此事交给我吧,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愉快地决定?好像她并没有同意吧!
“怎么?阿闲不愿意?”男子的语气中夹杂着委屈与恳求,却又有种几不可言的霸道,手臂环上她的腰肢,脑袋埋在她颈间。
苏闲觉得他今日不同以往,一时有些呆滞,愣愣地摇头,没有看到对方眼中的精芒,经过一段时日的摸索,东方酌发现对付苏闲,有时候被动不是好计策,主动出击才是王道!
如今掌握了新技能的东方酌眉开眼笑,就等着十五那天将她拆吃入腹,暗忖苏闲只是脸颊就滑滑嫩嫩的,身上的肌肤肯定也像嫩豆腐一样,虽然他们偶尔会牵手,极少数亲吻,但却没有再进一步过,每每看着容访与她那么亲近,说不嫉妒是假的,不过依现在的节奏,距离他的性福日子也不远了!
“那我等着,估计待会儿安排房间时我们会在一处,同床共枕,但阿闲没有允许前,我保证不会要你的!所以能不能让我抱着你睡?”东方酌语气小心翼翼,充满期望。
鉴于他之前的信誉,苏闲还是相信他说到做到,因而点头同意。
东方酌立刻欢欣鼓舞,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欢愉道:“阿闲,我爱你。”
苏闲微微一笑,察觉有人的脚步声,推推他道:“好了,松开吧,管家来了。”
女子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笔随意勾画,唇角衔着清浅的弧度,眉眼弯弯,男子站在她身侧,目光专注地盯着纸面,长身玉立,风姿俊朗。
管家移步走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眼中有些不屑与轻蔑,她就知道这位年纪轻轻的姑娘在说大话,这不半个时辰已过,她还没画完,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懂得谦虚,就该好好压压他们的气焰!
“姑娘,看来你的画还没做完呢。”
苏闲仰头,面容淡然,抬抬手只见东方酌从桌上拿起画递给管家,笑眯眯道:“早就好了,一直在等管家前来,眼下这幅不过是随手涂鸦罢了。”
“娘子这幅画送于我可好?”东方酌看一眼苏闲正在画着的,一个圆乎乎的“小包子”跃然纸上,正是她凭借前世印象画出的君无忧的婴儿模样。
“这是我画的君宝,你也要?”她不由一乐,笑道。
君宝自然是她的宝贝儿子,虽然自己是个便宜爹爹,但他还是更想要自己孩儿的画像,遂摇头道:“不要了,等娘子生下我们的骨肉,为他作幅画,那时候我再要。”
传宗接代乃是古代的大事,她自然是要做的,遂十分干脆的应道:“好,到时画给你。”
这边二人甜蜜蜜,那边接过画去的管家显然愣了,目光粘在纸上久久收不回来,梧桐树仿佛被人移植到纸上,不仅具形,连神都传达了,若世间真有凤凰鸟,用这幅画定能引诱它!
想不到这姑娘的画技竟如此高超,与府中的那位公子不相上下,是她这次看走了眼,不过王爷有令,她还是要对二人多加监视。
“姑娘,你的画生动传神,足够成为宫廷画师,不必再经过考核,直接留下便好,我会让人带你们去住处,在女帝寿辰结束前,就请二位住在仁王府了。”
苏闲起身,凤眸如风掠过水面漾起涟漪,不慌不忙道:“如此便麻烦管家了。”
“来人,带二位去住处。”
话落,下人来到二人面前,恭敬道:“请二位随我来。”
东方酌牵住她的手,指尖微微扫过她的手背,滑嫩的触感直击心底,心中叹道:没有三师兄在身边,感觉真是舒爽啊。
进入房中,下人简单介绍一番便离开,苏闲的目光扫过整间屋子,只见摆设简单却不失雅致,外间的窗边摆有一张软榻,八仙桌放在正中央,四张凳子塞在下面,另一处的窗边摆有书案,笔墨纸砚一应俱全,还摆着一小盆植物,书案不远的墙边立着书架,上面有很多古籍与神话传说。内间摆着一张屏风,上面画着几匹奔跑的骏马,马首高昂,蹄踏成片的绿草,马鬃在风中烈烈飞扬,好像能听到那自由的长嘶,宽大的床榻两侧挂起床帐,床边放有脚蹬,内间中央铺有羊毛编织而成的地毯,赤足踩上去软软的,床首的小柜上立着琉璃灯盏,外形精巧,这算是仁王府的客房,却已经如此雅致,可见仁王平日生活的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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