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非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冷清樽
她饶有兴味,招招手让东方酌坐到自己身边,这才开口道:“公子睡得可好?我是仁王派来的画师,专门为公子作幅画,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哦,既是仁王派来的画师,那便画吧,我就在这里可行?”男子一动不动的躺着,双目斜睨着她。
“随意。”苏闲转过脑袋,对身后的下人道:“你把东西摆好就离开吧,我作画时不习惯有太多人在场。”
“是。”
待纸面在石桌上铺开,需要的笔墨备好,院中只剩三人,东方酌将男子视若无物,径自开始研磨,苏闲身子一歪,斜倚着石桌,单手撑在下巴上,凤眸专注的盯着男子,不温不火的视线好像要将人看透,容不得丝毫躲闪隐藏。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苏闲仍没有收回视线的意思,男子被她看得心底怪异,遂语气不悦道:“你不是画师么,不作画总盯着我作甚,虽然本公子貌美如花,但毕竟是仁王的人,你目不转睛地看我,会给本公子的声誉造成损害。”
苏闲嗤笑一声,挑眉望向东方酌,接着又转回男子身上,意思明显:你没有我家夫君好看,与他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我又怎会对你生出歹意?公子不要想太多,免得自找打击。
不过她还是“好心”解释道:“这是我作画的必备工序,公子忍忍就好,不过若是画我家夫君,恐怕要先看上一个时辰才行,但倘若是画公子,现在已经可以开始了。”
她的毒舌属性展露,不管对方被气得面色发青,只是低下头,将袖子向上挽起,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藕臂,拿起毛笔轻蘸墨汁,腕部一压,下笔无丝毫犹豫,温润的眸子里只有画纸,恍如周围的一切被隔离在外,时间不长,一副画完成。
“好了。”苏闲放下画笔,让画自行风干,之后将其交给东方酌,站起身子道:“麻烦公子了,告辞。”
正欲抬步离开,男子叫住二人道:“等等,先把画给本公子过目,你画得如此之快,不要把本公子化成丑八怪才是,免得破坏本公子在仁王心中的美好形象。”
东方酌将画递给男子,眉宇间凝着阴郁,重新退回到苏闲身侧,果不其然,男子视线一扫画纸,面容陡然阴沉,画纸顿时被撕成碎屑。
苏闲不急不怒,再次坐回凳子,玉手执笔,手腕飞舞,接连画了几幅画,统统让东方酌交给男子,无一例外被撕成碎屑。
画上是一位男子歪在躺椅上,墨发披散,满面潮红,神情难耐,衣衫凌乱,胸前春光乍泄,两条雪白的大腿微微张开,衣衫朦朦胧胧遮住小腹,端的是香艳无比,让人狼血沸腾。
锦荣国的男子就好比大陆国家的女子,这种放荡的模样只能在自家妻主面前展露,若是让其他人看去,必然导致声誉受损,更有甚者会终身难嫁,今日苏闲竟然臆想了这样一番香艳的场景,就好像用目光看遍了他的身子,如何能忍?
满院纸屑纷飞,那样大胆的画没有几人敢作,何况还是对着这位性子狂躁的公子。直至剩下最后一张画纸,苏闲依旧不对所画内容做任何改变,她亲自拿着,没有再给男子看一眼,转身就走。
“站住,你是故意羞辱我不成,今日要你狗命!”男子语气充满杀意,双手成爪状,身形快速冲向她,往后心而去,下手狠辣。
苏闲制止东方酌出手,忽然转过身子,抬手与他对上一掌,看着对方退后几步,她蹙眉不解道:“我不过是为公子做了幅画,甚至分文未取,公子缘何娶我性命?”
“你看看自己作了什么东西!我看你在仁王府如此猖狂,想必是那人派来的细作,我知道她信不过我,你恐怕是来给我下马威的,回去告诉她,如果敢动我弟弟一根毫毛,就别想让我为她卖命!给我滚!”男子将桌上的东西悉数扫落在地,捂住心口大口喘息。
凝了凝眉,她清楚对方口中的那人自然不是指仁王,不由得揣测莫非是女帝?亦或者其他势力?眼前这位男子有把柄在别人手上,如今被迫卖命,而此事仁王定然早就知道了,亏他还自以为掩饰得好。
然而她果真是被仁王当成了细作,还特意用男子来试探她,不得不说仁王府的水太深,刚才的事情肯定传到仁王耳中。
苏闲板起面孔,下巴微昂,视线冷冷逼视着他,声音亦是冷冽道:“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人,我只是画师罢了,至于今日这幅画,我并没有羞辱你的意思,只是觉得公子适合而已。”另外就是要故意激怒你!
“哼!”男子白她一眼,显然不信。
“信不信全凭公子个人。”她不想与对方多费口舌,拉着东方酌向院外走去。
男子目光一沉,暗忖无论对方是不是那人的手下,他并没有说出那人是谁,是以即便对方向仁王高密,只要他抵死不承认,仁王也不能拿他如何。
思及此,他方下心来,倒在躺椅上调整内息。
在去书房的路上,东方酌放开她的手,步伐极快的径自走着,将她甩在身后一大截,俊美的面容此刻阴云密布,似乎十分生气。
见此,苏闲唇边的笑意无奈,快速追上他,扯住他的衣袖,问道:“为何不等我?”
东方酌傲娇地冷哼一声,却是不发一语。
见此,她噗嗤笑出声,捏捏那略微鼓胀的面颊,戏谑道:“不会是生气了吧?还是说夫君吃醋了。”
“是,我既生气又吃醋,你奈我何?”东方酌傲娇不改。
“我能奈你何?自然是哄着了,不过你到底为何生气吃醋?总归该让我明白‘死’在哪吧。”苏闲揽住他精壮的腰肢,轻声细语。
“你轻易不作画,每次作的画我都会小心珍藏,而那个男子竟撕了你的画,而且还是好多幅,你不仅没有生气,还不断作画让他撕,我就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你是不是看上他了?”东方酌的话透着浓浓醋意,向她排山倒海而来。
苏闲一愣,随即笑出声来,柔声安抚道:“你想到哪去了,他样貌不及你俊美,性子不及你温和,我怎会看上那样暴力的男子呢。”
东方酌面容委屈,怀疑未减,苏闲不禁叹口气,从腰间解下玉箫,淡淡道:“天地难表我的坚定,只能吹一曲来抚慰夫君了。”
手臂微抬,朱红的唇瓣触上略带凉意的玉箫,柔和舒缓的曲调缓缓倾泻而出,似微风拂过心田,潺潺流水淌过山涧,白皙纤长的手指在阳光下蒙上层氤氲光圈,女子美丽的面庞含着笑意,凤眸波光潋滟。
悠悠乐音灌注了苏闲的些微内力,穿透力极广,整个王府都能听到,在书房处理政务的仁王亦不例外。
暗卫禀告完苏闲先前在院中发生的事,便悄然退下,仁王眉头紧蹙,垂敛的眸子让人看不透想法,忽然传来悠扬舒缓的萧音,她不自觉侧耳倾听片刻,觉得当真是余音绕梁,人间难得,伴随悠远的曲调仿佛置身于飘渺的仙境,不由得内心一动,想结识吹奏之人,唤来管家询问一番,却是不知何人,干脆直接顺着箫音而去。
另一处的房中,苏御正埋首于书卷,听到熟悉的曲调,顿时心中大惊,向来平静的眸子波浪翻滚,转眼已经走出门外。
这曲子是苏家历代相传的,早在幼年时就已经烂熟于心,只有嫡系子孙才知道,而苏闲更是对曲子稍加整改,将其作为她的专属曲调。
如今有人吹奏,还是吹奏的改良版,此次十有八九是小珠玉来了!
她身中奇毒,每月十五遭受巨大痛苦,别说应对危险了,就是保持清醒都困难,稍有不慎就可能送命,此弱点一旦被人发现,就是任人宰割了,她还闯进了王府,这里安插着各方的眼线,一旦被盯上十分麻烦,这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
即便生气,但他内心暖意融融,当初为了顺利拿到灵珠,避免书信被人截获惹出麻烦,他进入锦荣国时便断了与家中的联系,算来已经数月,想必是爹娘担心不已,便向小珠玉提及此事,希望能借助她的人脉,虽然小珠玉平日里冷冷淡淡,内心却极重情义,定不会放任他独闯危险,索性直接追来了。
他在锦荣国的消息只有君无忧知道,当初为寻找无忧林他费了不少心思,而君无忧更是性格阴晴不定,见面时差点要他性命,小珠玉定是吃了不少苦头,才从君无忧那里打听到他的下落,这丫头心性坚韧,做事周全,绝对是瞒着爹娘来的,不过她决定的事情无人能更改,即便爹娘知道了也会无奈同意。
只能说巾帼不让须眉!
不知道那几位妹夫是如何驯服她的,也不知道她的毒还有多少才能完全解除,当务之急是找到她,绝不能让她在处在危险中!
一曲完毕,苏闲将玉箫挂回腰间,笑意盈盈的注视着东方酌,冲他眨眨眼睛表示戏已经演得差不多,到落幕的时候了。
接收到她的眼神,东方酌了然,将她揽进怀中,脑袋放在苏闲颈间,深吸口气,鼻腔中满是女子独特的淡淡馨香,声音低沉道:“阿闲,不要喜新厌旧,也不要移情别恋,我今后不会再任性,咱们好好度过余生。”
“嗯,余生有君相伴,此生不负相离。”她眉眼弯弯,指腹轻轻描摹男子的面部轮廓,柔情满溢。
拐角的阴影处,仁王站立良久,她站在这有一会儿了,看到箫音是苏闲吹奏的,也听到二人间的对话,澄澈的凤眸被额前的碎发遮住,多出几分寂寥,随之慢慢从阴影中走出。
苏闲从东方酌怀抱中退出,神色惊讶道:“仁王不是该在书房中等着看画么?为何会出现在这?”
“本王是被姑娘的箫音吸引来的,想不到姑娘如此多才多艺,经商,作画,吹箫,无不精通,真是让本王吃惊啊。”仁王双眸泛出幽暗光芒,神情略有所思。
东方酌将苏闲挡在身后,俊容严肃,耳垂带着淡淡绯红,解释道:“让仁王见笑了,不过是我使了小性子,娘子为哄我才吹得箫。”
“嗯,你们二人倒是感情深厚,让人羡慕啊。”仁王不知想起什么,忽然仰头长叹口气,复又低下头,唇边带上几分笑意,“苏姑娘的才华只做商人未免过于屈才,本王可以向女帝推荐姑娘入朝为官,凭姑娘的智慧,用不了多久便能平步青云。”
苏闲眸底的色泽浓黑,凤眸闪烁晦暗不明的光泽,指尖挑着一缕墨发,一派风轻云淡道:“王爷说笑了,我也就这点本事,若是进了官场恐怕活不过一年,勾心斗角不适合我,我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早已胸无大志。有句话叫: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闻言,仁王呵呵一笑,看她的目光更加狂热,赞同道:“此言有理,可惜世间又有多少人能拥有自由呢,为名利所累的不在少数,像姑娘这样看得开的少之又少。”
“其实还是要看自己的选择,不是么?”她微眯黑眸,略带深意地说道。
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在不远处猛地停住,三人转身望去,一抹修长的身影跃入眼帘,只见男子宽大的袖子和衣摆随风飞舞,上面绣着的鹤仿佛要腾风飞离,俊美的面容带有思念之色,那双淡然的凤眸隐隐透着掩饰不住的激潋。
苏御站在那里,看到那娇俏的身影时,心中的猜测得以确定,不由沉沉开口呼唤道:“小珠玉。”
苏闲微愣,既然大哥不顾及仁王在场便与她相认,说明大哥并未告诉仁王他的身份,甚至连伪造的身份都未透露,否则大哥与她串不起词,也就彻底露馅了,不过在未确定仁王到底知道多少东西时,她打算有所保留。
如此一想,她突然有种心累的感觉,原本为了不引人怀疑地寻找苏御,她想出一计,因为苏家有特殊的曲子,如果苏御听到就会知晓她在王府,主动来见她,所以她要通过曲子传达消息。
但在王府忽然吹箫弹琴会引起注意,她便利用给后院男子画像的机会,上演一出吃醋的戏码,借哄东方酌为理由吹响曲子,是以她故意将男子画成那副模样,只为了激怒他,让他撕画,步步都在按照计划走,只除了意外得知那名男子是潜在王府的细作。
公子非公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大哥心思
几乎瞬间回过神来,苏闲快步跑去,好似归巢的乳燕奔向苏御的怀抱。
眼看着那娇小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那张美丽的面容挂有璀璨的笑容,苏御主动伸开双臂,满目宠溺,只觉柔软的身子撞入怀中,带来阵阵香气,耳边传来不同以往清冷的甜腻的声音,语气难掩激动道:“御哥哥,小珠玉好想你。”
苏御虽然对称呼有所疑惑,但自家小妹久别重逢,偶尔调皮也就随她去了,理理她耳边的碎发,淡然的声调微微波动,“小珠玉,你如何来了?”
苏闲挽住他的手臂,凑过去低低道:“大哥,爹娘许久未收到你的书信,担心你出事。”
“你身子不好,万一毒发岂不危险?你这丫头此次太过莽撞,那几位妹夫就任你胡来?”苏御语气低沉,目光看向一旁的东方酌。
“我的决定他们更改不得,大哥不用瞧他,他是不放心我偷偷跟来的,事情比较复杂,还有一位在外面替我打理事情。我已经知道你是为灵珠而来,但我想自己得到灵珠,大哥给我帮忙可好?”苏闲笑眯眯地看着他,凤眸成一条缝,俨然是只狡猾的小狐狸。
苏御清楚她是不想给他添麻烦,这丫头向来有主见,点子多得很,只要她肯让他帮忙,说明可以有周选的余地,他就不会让她有危险,遂道:“可以,不过你若有身处险境,就要听我的。”
“谢谢大哥,等拿到灵珠我们就回去,二哥的婚事推迟了,要等你回家再开始。”说到回去,苏闲察觉他身子一僵,视线往仁王看去,夹杂着模糊懵懂,当即了然。
仁王看着二人亲密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酸涩不已,她是第一次见到苏御露出不带疏离的笑容,好似天上的太阳般耀眼。
小珠玉?如此亲昵的称呼,大概是苏姑娘的小名吧,他们二人莫非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御哥哥?声音带几分撒娇的意味,好似在唤情郎,如此美好的男子,苏姑娘是喜欢他的吧。
原来她自始至终都是局外人,眼前郎情妾意,含情脉脉的景象让她心痛无比,怪不得面对她的追求,苏御没有半分回应,比石头还要冷硬,原来是他心中有如此佳人,其他的女人入不得眼了。
生平第一次她心中生出嫉妒,好像燃烧着一团火焰,灼烧着她的心脏,恨不得是一场梦,可以让她撕碎醒来,如今苏御在她面前未曾绽放的笑容却对另一位女子绽放,冷漠的眼眸中盛满柔和的秋水,恍如千树万树的梨花同时开放,她觉得心痛中夹杂愤怒与失落,想要冲上前去将苏御从其他女子身边拽走。
可是她不能,她没有资格和立场这样做,苏御从来没有承认过她是他的谁,甚至没有对她有超脱朋友外的举动,他就好像天上的神祇,用一种温和且冷漠的目光看着别人,却有致命的吸引力,这样的男子是无数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如今苏御算是名花有主,她又何苦再多做纠缠,不如早些放手,努力忘记。
她此前从未喜欢过任何人,但他深深入了她的眼,进了她的心,让她想要与之携手共度余生。
仁王不屑于做坏人感情之事,她轰轰烈烈的喜欢,也会潇洒地离开,尽管会伤心,会蚀骨,但却不会祈求!
苏闲眼角的余光扫过仁王,发现她双手紧紧攥起,因用力过度使得骨节处泛白,澄澈的眸子被额前碎发投下的阴影遮挡,看不清神情,确定她是真的喜欢上了自家大哥,既然如此,事情就好办了。
苏御也发现仁王的不同,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隐约有些疼,他并未开口询问,只是垂敛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仁王怀有最后一丝希望,他要从苏御口中得到答案,遂强令自己镇定,目光从二人相握的手上移开,转而盯着苏御询问道:“阿御,苏姑娘是?”
东方酌见苏闲唇边的弧度愈来愈大,知道她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又在作祟,不禁向仁王投去同情的一眼。
果不其然,苏闲捏捏苏御的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诚心想要逗逗对方,故意道:“我们青梅竹马长大,御哥哥自幼便很疼我,我也很喜欢御哥哥。”
哐啷~仿佛有东西碎裂开来,碎片直直刺入心底。
仁王露出抹笑容,明亮的杏眸此刻黯淡无光,不自觉后退一步,自嘲道:“是我心有侥幸,不该,委实不该。我今日身子不适,有些失态了,苏姑娘初来王府,阿御你好好与她聊聊吧。”
话落,她转身离开,背影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透露着冷寂凄清。
苏闲察觉握着的手微微一颤,抬头看到大哥的视线跟随着女子离开的背影,不由一乐,暗道大哥终于有喜欢的人了,若是爹娘他们知道,定会乐得合不拢嘴,要想办法把嫂子拐回家去才行。
虽然大哥掩饰得极好,但毕竟是血脉相溶的兄妹,加上对他的性子极为了解,苏闲可以确定走“卖兄求荣”这条路了。
“小珠玉,你在笑什么呢?”苏御收回视线,语气疑惑道。
“没什么,就是见到大哥欣喜若狂罢了,大哥快带我去你那坐坐吧。”苏闲收敛些许笑意,将东方酌唤道身边,牵住他的手。
三人来到一处清幽的小院,进入屋中,苏御替二人倒上茶水,坐在桌边审视着东方酌,目光好像要穿透他,一双与苏闲极为相似的凤眸如冰雪般冷冽。
东方酌不避不让,正面与之对视,内心却是有些紧张,这虽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苏御,但却是他第一次以苏闲男人的身份见大舅子,是以要留下个好印象才行。
“你喜欢小珠玉?可与她有了肌肤之亲?”苏御面无表情,声音沉沉道。
“我爱她,尚未有肌肤之亲,打算等她毒发时再行敦伦之礼,可以让她减缓痛苦。”东方酌眼底的不羁狂放微微渗出,语气轻柔。
“你想陪在她身边一辈子?哪怕与其他男子共同?”苏御墨玉般的眸子射出寒光,仿佛冬日屋檐的冰棱在阳光下闪烁。
“我想让她独属我一人,无奈她身中奇毒,一切已成定局,而她身边之人并不比我差,她性子重情义,又岂会抛弃其他人,所以我只能妥协,万事皆以她为重。”东方酌叹口气,坦然迎上,神情并无后悔之色。
苏御不为所动,只是挑眉,冷冷道:“你凭什么陪在她身边?等小珠玉继任圣女之位,她的身份连三国的皇帝都要敬上几分,若是昭告天下为她广选夫婿,无数俊秀优异的男儿都愿意陪着她。”
东方酌面容逐渐流露出不屑的神色,语气笃定道:“他们不过是看重阿闲的美貌与势力,能有多少真心在里面,我与阿闲师出同门,早就喜欢上她,更是会用自己的生命来爱阿闲,保护她,直至生命最后一刻。”
苏闲歪靠在软榻上不发一语,看着二人你问我答说得不亦乐乎,她清楚这是大哥在对东方酌进行考验,她不便插手,即便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但大哥仍旧要亲自确定方可安心,现在这才是第一关,等见到父亲,东方酌估计要接受更犀利的问题。
她知晓自己是苏家几个男人的掌上明珠,幼时不在苏家长大,他们对她心怀愧疚,是以对她的幸福格外关注,在娘亲的带领下,父亲和两位兄长恨不得时时刻刻关注着她的动向,生怕她有丝毫危险。
正是这种浓浓的关怀,让内里身为现代杀手的冷酷苏闲逐渐多出人气,心在不知不觉中多出怜悯与同情,更加向一个少女靠拢,她明白自己不是孤身一人,有亲人与爱人的陪伴,余生不会孤独。
她的爱是在别人给予的浓烈的爱中慢慢滋生的,若是没有人主动示以关怀,亦或者对她的关怀不过是一时兴起,那苏闲将永远是一块尖锐的冰,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半分同情,她曾经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遭受过背叛致使自己身亡,不会有多余的情感,若是杀手苏闲,知道自己中毒,恐怕会寻小倌解决,只要可以活下去,她不会在乎任何东西。
所以不得不说,今生的她是幸福的。
苏御善于从细微之处观察别人,他没有在东方酌身上看出欺骗,对作为七大公子之一的问情公子他了解不多,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判断,很高兴对方通过了自己这关。
气氛略微轻松了点,他拍拍东方酌的肩膀道:“妹夫,我将小珠玉今后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护她周全。”
“是,她生我生,我死,她生!”东方酌语气坚定,不由看一眼苏闲。
“好。”苏御甚为满意,侧首盯着懒散姿态的苏闲,叹口气道:“小珠玉,你是如何得知我的下落的?”
苏闲正在吃小桌上摆着的桂花糕,觉得味道不错,猛地被点名,她停下咀嚼的双颊,将一切稍加简化,不紧不慢道:“我收到爹娘的信后,就连夜赶回了家,得知大哥为继任大典去找君无忧,数月音讯全无,爹娘让我请师父寻你下落,无奈师父云游四海,我只能一边派人找他,而自己亲自找你。在路上我遇到三师兄容访,得知神医谷谷主是君无忧的徒孙,便通过神医谷这条线索顺藤摸瓜,打听到无忧林的位置,最后见到君无忧,他说你来锦荣国寻灵珠,我便来找你了。”
苏御蹙眉,知道她中间省略许多,是不想让他心怀愧疚,也不点破,继续问道:“君无忧可为难你了?”
“没有为难,他答应去参加圣女继任大典了,不过灵珠还是必不可少的。”苏闲语调轻快,想着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将君宝之事告知身边亲近之人,让他在爹娘那里享受一下祖父母的关爱。
“小珠玉,寻找灵珠你只让我帮忙,可是已经有了计划?灵珠毕竟是锦荣国的国宝,极受女帝的看重,若是强取豪夺只怕行不通,需要想办法逼她自愿交出。”苏御揉揉额角,显然觉得棘手。
苏闲眸子转了转,唇边掠过丝神秘的微笑,淡淡道:“我此次出门带了不少毒药,有瞬间夺人性命的,也有慢慢让人痛苦而亡的,不如我给仁王下毒,借此威胁女帝交出皇陵地图来换,岂不是更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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