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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非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冷清樽
若珏清浅的眉色蹙起,想了半晌才道:“原本太女的正夫——丞相的独子,是三皇女的青梅竹马,当初我拒绝女帝的赐婚,三皇女得知此事后入宫请求女帝赐婚,谁知太女看中丞相的势力,亦请求女帝赐婚,恰好凤后在旁边相帮,女帝便应了太女,自此三皇女开始沉迷欢场,府中的几位夫郎皆与丞相之子有相似之处,琴音与其容貌更是七分相像,原来如此!”
苏闲垂下眼眸,神情高深莫测,清冽如玉的声音淡淡道:“你写信邀请三皇女明日去她常去的象姑馆,咱们也去风流一次。”
“闲闲又贫嘴,你可是有了计划?给我解释一下,否则我的声誉不明不白毁在你手里,我可不甘心。”若珏瞪她一眼。
“莫急,且听我细细道来。我们首先要把三皇女从暗处挖出来,放到明面上,你先前未曾亲近过哪位皇女,如今却主动邀请三皇女,暗处的眼线必然将此消息传回,朝中的大臣和众位皇女自然觉得你支持三皇女,此消息传到女帝耳中,女帝会对你忽然反常的举动怀有疑虑,派人调查,到时候放几颗证明三皇女与太女才能相差无几的烟雾弹,让女皇生出对三皇女关注,由此引起太女的警觉。”苏闲依然温柔地笑着,却令人无端生出几分寒意。
若珏顿时了然,对苏闲的缜密心思有了层新的认识,她与太女对抗,不方便自己直接出面,否则女帝会怀疑她有谋逆之心,而太女与三皇女则不同,她们都是女帝的孩子,传位于任何一人都是女帝的血脉,是以继位者的选拔要以对锦荣国发展有利为最重要的因素。
太女的父君凤后与三皇女的父君皇贵君背后的势力均等,三皇女为情所伤,继而用骄奢淫逸的表象隐藏自己,甚至连皇贵君都被骗到以至于对三皇女十分失望,倘若三皇女突然“改过自新”,展露出才能且得到女帝的关注,那么皇贵君定然十分欢愉,为了家族的长远利益,皇贵君及其家族定会倾尽全力帮助三皇女夺得帝位。
而太女身为储君,又岂会放弃到嘴的皇位,凤后与其家族定会帮太女出谋划策,两方明里暗里地对上,实力均等互不相让,太女的注意力便从自己身上转移。
自己站在三皇女的阵营中,女帝就不方便再将政务交由自己处理,许多重要的内情也就不会知晓,相当于从权力中心的旋涡中抽身一步。
但有得必有失,女帝因为自己站了阵营,给予的宠爱会大打折扣,到时候许多潜藏的东西会冒出来,自己要面对的恐怕更加不简单。
“我如果帮三皇女继任帝位,岂不是又成了她猜忌的人,与之前似乎没有太大区别啊。”若珏略微思索,心下疑惑。
苏闲撇撇嘴,一派风轻云淡道:“谁说让你帮三皇女继任帝位了?我只说让你帮她打压太女,必须留太女一口气,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太女及其家族做垂死挣扎,死死咬住三皇女不放,两相胶着,我们的机会就到了。”
“机会?什么机会?”若珏语气疑惑,觉得自己愈发看不懂苏闲了,她似乎在谋划一盘很大的棋,能够影响锦荣国日后的发展。
“俗语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的突破口不在两位皇女身上,而在女帝那里!当我们把三皇女推到与太女相同的高度,最终的选择权便交到了女帝手中,我们看看她更倾心于哪一方,若若能够帮助三皇女打压太女,在女帝看来你掌握了储君人选,营造出你想让谁继位,谁的机会就最大的假象,女帝心中定会难安,隐藏的狐狸尾巴也就露出来了。”苏闲语调平缓无波,樱唇开阖间已经将计划说到临近结束。
她缓口气,似笑非笑道:“到时候你在某日出其不意的私下入宫见她,提出想要灵珠,得到灵珠后立刻归隐山林,此生不复出现,她若仍旧不相信,你便让她将自己的名字从皇族族谱中剔除,那便再无继承帝位的可能。”
若珏眸光深沉,深知帝心难测,无人见证的许诺谈何保障,万一女帝出尔反尔该如何,遂道:“不妥,即便我说归隐,但她若执意除掉我呢?就算她交出灵珠,我们无法辨别真假,倘若灵珠是假的呢?”
苏闲神情若有所思,声音清冽如山涧清泉,空谷竹音般悦耳,“灵珠必须放在皇陵内,除了为保护它的安全外,还有何讲究?”
“灵珠必须放在皇陵内固定的位置,那是龙脉最重要的龙眼所在,能够保国运兴胜昌隆,因而每年女帝都会亲自前往皇陵查看。”若珏记得她曾陪女帝去过几次,不过里面道路复杂好似迷宫,记不住路线。
苏闲悠悠一笑,曼声道:“女帝给的灵珠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但我自己偷的灵珠绝对是真!在女帝寿宴时,你带着合格的画师去为她作画,我混在其中,找机会潜入她的寝殿和御书房寻找地图。”
既然女帝相信灵珠能够保锦荣国的兴盛,那摆在龙眼位置的灵珠断不可能是假的,苏闲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在现代身为杀手的她有很多任务需要在深山老林执行,勘察地形绘制地图是家常便饭,无论多么繁琐的地图,她重新绘制一份都不是难事。
“地图应该是放在女帝的寝殿,我记得有一次不经意间听到她安排皇宫暗卫的部署,着重放在寝殿,她不是贪生怕死之辈,除非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若珏眨了眨眼睛,曼声道。
“若若见过灵珠,要尽快在女帝寿辰前伪造一颗假的给我,我得到地图后,会让大哥和容前往皇陵掉包真灵珠,你按照计划行事,让女帝以为皇陵中灵珠是真的即可。”苏闲冷冷一笑,不知想起什么,眼中闪过讥嘲。
若珏定定地看着她,水盈盈的杏眸波光潋滟,朱红的唇瓣微抿,暗忖好一个连环计中计,层层相扣,里面所蕴含的缜密心思令人细思极恐,不愧是阿御的妹妹,绝非池中之物,幸而她们现在是友非敌,否则她与苏闲对上,锦荣国定然被搅得鸡犬不宁,那些年迈的老臣和心思浅显的皇子皇女们怕是会被玩死。
愈发好奇苏闲为何想要灵珠,不知不觉竟问出了口。
“我身子骨弱,身份特殊,需接受某项传承,为避免中途出意外,要灵珠相助,当初大哥从家里来到锦荣国,就是为寻灵珠给我。”苏闲叹口气,更加觉得圣女一职不是好当的,她这五百年出现的纯血脉圣女一直在奔波劳累,什么好处都没得到。
闻言,若珏心中一沉,阿御的“英雄救美”果然不是巧合,当初调查阿御并未发现不妥之处,原来不是他没问题,而是他瞒得太紧,直到今日仍没有透露丝毫消息给自己。
苏闲看对方神情透着几分失落,估计是想到其他地方去了,遂伸出白细圆润的指尖戳戳她的脸颊,嗤笑一声,曼声道:“大哥想得到灵珠,接近你是最好的选择,这何尝不是冥冥之中的缘分?若若不会以为大哥听到你的英名就心生爱慕了吧,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不是?你对自己的魅力过于自信了啊,想不到若若竟是个极度自恋的。”
若珏稍一思量,苏闲说的确实在理,她与阿御先前不过萍水相逢,只因她先动了情,所以希望阿御为她而来,只不过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亦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阿御所为也是情理之中。
苏闲眼角余光扫过女子清秀的面庞,暗自点头,继续道:“我大哥性子沉稳,智谋无双,可惜在感情方面好比一张白纸,他从未对女子动过情,甚至连男女之情的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以我的钱财发誓,大哥心中定是喜欢你的,依照大哥的性格,一旦反应过来,若若今生都不要妄想从他身边逃离了。”
对上那两道笃定的视线,若珏双颊不由得泛红,却是挺直身子应道:“我不会逃,都已经决定抛下一切随他而去了,又怎会中途放弃,你大哥今后就是我的了!”
苏闲笑眯眯地推推她,戏谑道:“大嫂,此言有误,该是你今后属于我大哥了。不过抛下众多可以选择的美男,吊死在我大哥一棵树上,若若难道不觉得亏本么?”
“我从来不做后悔之事,倒是闲闲你享齐人之福,还是在男尊环境下,恐怕承受着世俗的指指点点,不觉得累么?”若珏神色一正,知道在大陆国家苏闲的所作所为是要受人诟病的,不禁有些心疼。
“累?今后还有我更累的时候呢,幸而他们几个对我都是真心的,否则我一个对付几个,当真要殚精竭虑,死而后已了。”苏闲苦笑一声,对今后的漫漫长路累觉不爱。
若珏杏眸的光芒诚挚,拉住她的柔荑,微笑道:“忙不过来还有我呢,若有人敢欺负你,我非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花儿为何这么红!”
“嗯,我倒是忘了你,不过我听说凤阳王府的世子对若若痴心一片,那日他在街上醉酒,把我当作了你,更是信誓旦旦要将你从大哥邪恶的妖术中救出,估计这两日就会来你的王府‘闹腾’一番,先声明,如果他动静太大让我觉得心烦,我可不会对他客气。”想起那娇蛮的男子,苏闲顿时没了好气。
“凤阳王的世子本性不坏,就是被娇惯得刁蛮了些,我比他大着三岁,只拿他当弟弟罢了,而且我与凤阳王属于忘年之交,不如闲闲给我三分薄面,把他当作屁放了便是,至于他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会亲自打破。”若珏眼中闪过寒芒,显然对无休止的纠缠不耐。
苏闲颔首,淡淡道:“快刀斩乱麻,断了世子的心思,也好让他早日觅得良缘,若若的选择没错,我就当他是空气。”
“多谢。”
“计划按今日所言定下,合作愉快!但计划不如变化快,我们需要保持消息的通畅,万一有意外发生,也好及时做出调整,我现在去找大哥,让他暂时不要插手其中,准备假灵珠以及写信邀请三皇女的事就交给你了。”苏闲眯起眸子,红唇轻启。
若珏叫住她,再次提醒道:“告诉你的男人不要随便在街上走动,太女的色心远比我们想象的厉害,她看中的男人,必然想方设法压在身下,我知晓你们都不是好惹的,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为避免节外生枝,还是注意些好。”
苏闲撇撇嘴,暗道自己是被压在下面的,每次都被那几只狼吃得死死的,太女还想压自己的男人?门都没有!不过她确实讨厌麻烦,干脆直接让容访与东方酌易容,越丑越好,然而气质摆在那里,还是让他们少出门为妙。
……
回到房间,入眼的只有东方酌一人坐在桌边,见到她的身影,男子那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问道:“阿闲去哪了,如厕怎么会这么久?”
“我找若若商量了点事,大哥呢?”苏闲往内室走去,里面空无一人,不由疑惑。
若若?看来阿闲与仁王相处得不错!
东方酌暗自腹诽,随即跟在她身后,牵住她的手坐在软榻上,幽幽道:“大哥的问题我没能解决,但是我告诉他容访可能更清楚,他问我容访是谁,我就把你们的关系说了,然后大哥便黑沉着脸离开,让我留在这等你回来,”
闻言,苏闲凤眸盛满无奈,大哥必然是去考验容访了,她对此倒是不担心,反而觉得容访能成功将大哥感情的幼苗拔高一截,而就眼下来说最重要的是实施计划。
思及此,她把在密室中与若珏说过的话简略复述一遍,包括明日要去象姑馆,只见男子面色阴沉,毫不犹豫道:“你若想去,我必须跟随保护。”
“不行!我和若若去那是有正事要做,何况明日并非十五,凭我的武功,外加身上藏着的各种毒药,世上能威胁我性命的人少之又少,不需要你保护!你不准明日偷偷跟着我!”苏闲干脆地拒绝,语气有些强硬。
东方酌以为她在抗拒自己,星眸不由得染上几分失落,微微垂下脑袋,默然不语。





公子非公 第一百五十五章 见三皇女
见此,苏闲叹口气,坐在男子的腿上,双臂环住他的腰肢,将臻首靠在那宽厚结实的胸膛,柔声道:“阿酌,我不让你跟着并非拒绝你的好意,而是不希望太女的眼线看到你,那个色女人若知道有你这般的人间绝色,必然会起觊觎之心。”
听到她的解释,东方酌面色稍霁,紧紧抱住她,却是道:“她就算有色心,我也不会让她得逞!”
“不要,有色心也不行!我的男人岂容他人觊觎!阿酌,我不想让别的女人争抢你。”苏闲脑袋在他胸前蹭蹭,语气软软腻腻,难得撒娇,“我的计划可能会出现变数,你和容都是我的秘密杀手锏,许会有其他用处。”
温香软玉在怀,语气娇柔,东方酌的心仿佛要化了,视线落在女子那娇嫩朱红的唇瓣,心中一悸,不禁低头吻住,柔软的触感让他浑身发热,舌尖撬开贝齿,追逐香软小舌,女子口中的淡淡香味混着男子的清雅,瞬间点燃火焰,男子的呼吸声逐渐加重,吻变得愈发狂野,女子娇柔的轻喘溢出唇角,二人的眼前似乎蒙上层迷离水汽,气氛骤然升温。
双方吻得如火如荼,男子的手顺着衣襟探入,薄唇移到小巧的耳垂,早已经灼热难耐。
直至胸口处传来微微的粗糙感,苏闲猛地回神,拽住他的手腕,低喘道:“阿酌,不可以,大哥回来会生气的。”
东方酌强压欲火,灵台恢复几分清明,抱着她的手臂收紧,将脑袋放在她颈间,深吸口气道:“差点就忍不住要了你,是我高看自己的定力了。”
“你答应我明日呆在王府,不准外出!”苏闲鼻尖轻蹭他的面颊,曼声道。
“好,阿闲说了算。”东方酌拭去二人唇角的水渍,她的唇瓣因亲吻变得有些红肿,却显得愈发诱人了。
是夜,苏御回到王府,敲响苏闲的房门,将一封信交给她。
借着烛火的光亮,苏闲看他眉头紧蹙,眸光沉沉,当即问道:“大哥,可是有事发生?你的面色不太好。”
苏御摇摇头,伸手在她发顶柔柔,淡淡道:“无事,容访很好,很适合你。”
“嗯,我知道。”苏闲露出抹俏皮的笑容,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耳畔,清脆的声音好似珠玉彼此相撞,“大哥,我已经有得到灵珠的计划,本想今日告诉你的,谁知我回来后你不在房里,不过我已经将计划告诉阿酌了,明日你们可以探讨一番。”
“好,眼下天色已黑,你早点休息。”苏御宠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语气柔缓似春风。
重新关上房门,苏闲走到桌边,拿起剔子将烛火挑的更亮了些,拆开信封细细浏览一番,唇边的笑意加深,凤眸在烛火中熠熠生辉。
信中言: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娘子,今日大哥突然造访,为夫实在“受宠若惊”,大哥对你甚为关心,对为夫几加考验,幸而为夫凭着对娘子的满腔深情侥幸过关,大哥问我何为喜欢,我便将对娘子的感受如实告知,猜测大哥该是有了心仪之人,过不多日就会知晓自己的感情,到时回苏家兴许会有双喜临门,两位哥哥同时成婚也不失为天大的好事。如今你我夫妻二人已经两日未见,为夫甚是想念你,不过大局为重,为夫会乖乖等你回来,记得给我奖励。
将信重新叠起塞回信封,放进裙衫的夹层内,苏闲好奇容访究竟与大哥说了什么,让他今夜如此奇怪,走到床榻边,帐中伸出只手将她拽入。
苏闲躺倒在床上,东方酌将她揽进怀中,两人额头相贴,男子清雅的香气进入鼻腔,富有磁性的声音询问道:“信中写了什么?竟让你笑得这般开心,容访果然懂得哄你。”
“吃醋了?阿酌何时变成个醋坛子了。”苏闲悠悠一笑,指尖抵在他的胸口处。
东方酌不置可否,抬手理顺她耳边的碎发,身子离她更近了,语气微嘲道:“在你身边就是整日醋海翻涌都无济于事,争宠全凭本事,明日可要派人把计划告诉容访?”
“不用,我明日从象姑馆出来,要亲自回宅院一趟,到时候告诉他即可,以免日后逼的太女狗急跳墙,拿你二人来威胁我。”苏闲眯起眸子,黑嗔嗔的眼珠好似墨玉般浓暗,指尖无意识地画圈。
胸口处的瘙痒惹得东方酌火气上涌,小腹处火热异常,故意缩短与她的距离,让她感受自己的渴望。
苏闲怔仲,回过神来双颊泛红,想不到她无意中的举动竟然激发了男子的兽欲,不过他说要在十五那日才会要自己,是以她并不担心,反而戏谑对方道:“都已经忍到这种程度了,你确定还要抱着我睡?”
“阿闲不要得意,如今我忍受的,等十五那日定不会轻易饶过你,现在憋得有多狠,那日要的就有多狠。”东方酌含住她的耳垂,轻轻一咬,唇角勾勒邪魅的弧度,往日不羁的星眸炸裂点点星芒。
苏闲不敢再惹他,将脑袋埋在他怀中,闷声道:“睡吧,我困了。”
东方酌轻笑一声,这丫头终于知道怕了,他微微调整姿势,让怀中的佳人可以睡得更舒服。
一夜无梦到天明,若珏一早便命管家备好马车,携手苏闲进入车中,缓缓往烟柳巷驶去。
烟柳巷,顾名思义,烟花柳巷,逍遥之地。
烟柳巷是一条花街,两侧全部都是象姑馆,馆外挂着红色八角琉璃盏,二楼延伸而出的阁楼走廊此刻空荡无比,窗户紧闭,因着是白天,大部分的象姑馆都闭门歇息,倒显得十分冷清,与夜里热闹非凡,纸醉金迷的奢靡对比鲜明。
马车停到约定的象姑馆前,苏闲放下车帘,与若珏对视一眼,车夫的沉厚的声音透过帘幕传入,“主子,到了。”
二人掀开帘幕,下了马车,抬头看眼挂有粉色纱巾的牌匾,迈步进入馆中。
苏闲今日一袭紫绡翠纹裙,整个人显得神秘妩媚,却又不失俏皮,青丝梳成凌云髻,插着珐琅银钗,眉心一点朱砂,美丽的面容略施脂粉,淡妆相宜,白皙的手腕戴着金镶玉的镯子,指尖涂有红色丹蔻,行走间玉肌带香。
若珏穿一袭蝶戏水仙裙衫,墨发梳起交心髻,头戴落英缤纷翡翠头花,因为名声甚广,她的画像在百姓间广为流传,为了掩饰容貌,用白色轻纱将清秀的脸庞遮掩住,只留一双澄澈的杏目在外,与苏闲相牵的手腕露出白银缠丝双扣镯。
白日鲜有客人,因而鸨爹正恹恹地靠着柱子,见二人衣着不俗,一看就是钱多的主,双目骤然放光,快步迎上前去,摇着团扇谄媚道:“二位,想要找什么的小倌伺候?我这里各种类型皆备,任你们挑选,不是鸨爹我吹牛,论小倌的貌美身软活好,整条花街属我这楼里的最厉害。”
苏闲见若珏蹙眉,知她不喜欢这里的环境,当即伸手打断鸨爹的滔滔不绝,递给他一锭银子,开门见山道:“你这里可来了位黄三姑娘?”
鸨爹收好银子,仔细打量二人一番,态度更加热情,急忙道:“她在二楼的雅间,已经来了有一会儿,我带你们过去,二位可要找人作陪?”
跟在鸨爹身后上楼,若珏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必,你只需送点酒水小菜就好。”
推开雅间的门,一位身量较为高大的女子正坐在桌边,身穿橘黄色裙衫,满头青丝简单拢于脑后,用一根红绳系起,面貌生得端正,眉眼与仁王有三分相似,举止像极了纨绔子弟,此刻怀中左拥右抱,两位小倌娇笑着喂她喝酒。
见到忽然出现的二人,女子呵呵一笑,吩咐小倌为她们斟酒。
苏闲坐在女子对面,看着面前搔首弄姿的男子,唇边始终衔着优雅的弧度,眼角闪过丝妖娆媚色,只是瞥一眼酒杯,默然不语。
她知晓自己的酒量,除荼蘼花酿与桃花酿外,旁的酒不过三杯便醉,所以看看便好。
若珏坐在苏闲身侧,因小倌行走间带出的浓郁脂粉味而蹙眉,杏目透出微微不满,沉声道:“我有事与你单独相商,这两位不适合呆在这。”
“既然贵客发话了,你们先下去吧,等我商议完要事,再唤两位美人相伴。”女子轻佻一笑,在小倌臀部摸上一把。
房门打开又掩上,屋内沉寂无声,桌上摆着的紫铜香炉燃着袅袅烟雾,淡淡香气充满整间屋子,三皇女把玩着酒盏,目光轻轻落在二人身上,似笑非笑。
若珏叹口气,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杏目逼视着对方,“你最近愈发不像话了,若是让女帝和皇贵君知道,少不了遭受训斥。”
“皇叔何必来管我,我这样不是一两日了,母皇和父君都已经漠然,你若不说,谁还会在意呢?”三皇女懒懒的倚在桌边,漫不经心道。
“你当我愿意管你,好好的一位皇女,非要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你我幼年有过些微交集,于心不忍罢了。”若珏叹口气,将面前的酒盏推到一侧。
三皇女似是不愿提及过往,举杯饮口酒,目光微醺道:“皇叔这么多年不曾与任何人走得近过,向来超然世外,除母皇外你还没有主动理会过谁,今日竟然主动约我相见,还是在这勾栏之地,真是让人出乎意料的,不知皇叔找我所为何事?”
若珏目光幽幽,不咸不淡道:“宰相的独子在太女府上过得并不好,私下还留着你们当年定情的玉佩。”
闻言,三皇女身子微不可察地一僵,敛起眼中的神色,口气淡漠道:“缘分既尽,各不相干,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地位,又岂能再奢求情感的满足,世间哪有两全其美的好事。”
“太女最近新收了几名绝色男子进府,宰相独子因不得太女欢心,在府中并无实权,被几名夫郎陷害,太女将他关在房中用鞭子抽打了近一个时辰,如今已有三日,尚不能下床,每日还要遭受太女众位夫郎的冷语相加,身子骨怕是要撑不住了。”若珏知道她隔绝一切与宰相独子有关的消息,哪怕安插眼线在太女府中,她仍旧有意识地屏蔽。
三皇女默然,握着酒盏的手不自觉用力,关节处已然泛白。
若珏轻轻拨弄酒盏,似是漫不经心道:“宰相独子嫁给太女的当日,便服下了药物,太女此生都不会怀上他的孩子,而你送的玉佩他放在心口处,夜深人静时,孤身独处时,都拿在手中,盯着玉佩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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