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毒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程许诺
云天倾起身,容凌说道:“把顾清歌叫进来,我还需要她照顾。”
云天倾身体摇了一下,笑道“好。”说完并没有离开,而是又问道:“你难道没有想和我说的?”
容凌反问,“你想我说什么?”
云天倾语塞。她知道自己害了容凌,所以应该被关到天牢,应该被压倒菜市场处斩。但她一身狼狈从菜市场回来,她听到他安然无恙的消息是那么开心,他为什么就不能朝她笑一下呢?还是因为那三根淬毒的银针?云天倾觉得笑都是奢侈。她看着容凌,摇头,“没什么。就是单纯想和你说会儿话罢了。”
“嗯。”容凌性子清淡,但她从不知道有朝一日这种清淡会用在自己身上。云天倾努力挤出笑,又觉得此时自己的一定和哭的表情一样,只能无力地放松自己的脸上肌肉,“我帮你叫她。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做好。”
云天倾走到门外,看着明晃晃的太阳,第一次发现今天的阳光很灿烂,照在她脸上暖洋洋的,甚至让人有晕眩的感觉,看的时间长了,又发现天上的太阳不是带给人温暖的红色,而是凄厉的惨白。多美的阳光,多美的太阳,云天倾牵起嘴角,她感到全身冰冷。
“云姑娘。”不知何时,顾清歌出现在云天倾面前。云天倾看着顾清歌,用一种怀旧的目光打量她,看得很仔细,像是第一次见到她,又像是要好好记住她,需要看清每个细节。顾清歌安静站在原地,由着云天倾看。云天倾收起恍惚的表情,笑了一下,“他在里面。他找你。”
顾清歌服身进屋。云天倾转身离开,随便走了两步,又遇到舒夜。舒夜看着云天倾,笑得无奈且怅然,“原以为你是个精明的,没想到傻成这样。他都下令杀你了。居然还敢跑到他眼皮子底下晃悠。”
云天倾反驳,“他不会。他若是想杀我,刚才我出现在他面前,他有很多机会抓住我。要杀要剐还不随他便?”
舒夜冷叱,“那是因为他身体还没恢复。不能杀你,不能剐你。不然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再切,你好歹也算是他曾经的心上人。他对你总还算是留些情面。哼。傻女人。”
云天倾知道自己的反驳很没有说服力。刚才他都把她赶出来了。他看她的眼神,再没有当初的悸动和温柔,因为几根银针,他怀疑她,再也不愿意像以前那样宠爱她。云天倾勾勾嘴角,“也许你说的对。”
舒夜仔细打量云天倾的神色,感觉几日不见,她好像变得一张纸一样,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反正现在皇帝身体无恙,要不你先离开吧。当事情查清楚你再回来,反正以你的能力不管在哪里都是来去自如。即便等不到水落石出,也要养好身体。不然你这个样子,不说给自己平冤昭雪,能活下去就不错了。”
云天倾点头,“你说的对,我应该好好休息。不然我活不下去了。”云天倾觉得自己很累,累得想趴到就睡。打了个哈欠,精神放松了不少,突然想起自己是个孕妇,不自觉抚上肚子,笑得痴痴傻傻,“我还是个孕妇,更要注意身体。不然肯定会一尸两命的。”
云天倾很少笑,想想在这样笑得温暖更是少见,舒夜看着心头一紧,招呼出小怜,吩咐道:“把云姑娘送到城外的别院,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
如此,云天倾在舒夜的别院住了几日。
某天她沿着护城河散步,看到一群士兵像蚂蚁一样朝她围来,站定脚步,等领头的将领出现,问道:“你们是来接我回去的?”
将领看着面前这个身形单薄的女人,皱眉。他曾经想过让皇帝废除三宫六院的女人是何等姿色,能大闹落华宫的女人是何等威风,但云天倾此时面色苍白,走路摇摇晃晃,估计一条狗都能让她屁滚尿流。亏他还带了最精锐的士兵捉拿她。真是浪费。
因为不把云天倾看在眼中,将领语气很凶很冲,“接你回去,不把你绑回去就不错了。你这个丑女人,哪里有落华宫中那位的三分姿色。”
“哦。”云天倾低头,不知想些什么。片刻后,又问:“陛下身体好些了吗?”
将领冷笑连连,“你不过一个过时的皇后,居然敢过问陛下的行踪,真是活得腻歪了。”
“哦。”云天倾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将领哼哼两声,“看你可怜,还是告诉你吧。陛下近日陪着顾姑娘在梅园赏梅,顾姑娘也是女中豪杰,经常陪着陛下出入御书房,甚至还能在朝政上帮到陛下。”字里行间,都是对云天倾的鄙视。
云天倾心凉了半截。住在别院的这几日,她经常想象容凌会和顾清歌发展到哪一步,原来已经到了形影相随的地步。
将领还想嘲讽云天倾,被云天倾截过话头,“废话不用多说了,你们的来意。”
云天倾气势的突然转变,让将领愣了一下。看来这个皇后并不是表面这样受气包的模样,将领估量一下,言简意赅,“陛下派我等前来请姑娘前往刑部。”
一个“请”字,一个“姑娘”的称呼,让云天倾再次失神。只是她掩饰地很好,只是重复将领的那句话,“容凌让你们请我到刑部?”
她不相信,他竟然绝情至此,连一个申辩的机会都不给她就直接认定她是粹了毒。但心中一个声音隐秘提示,其实这只是你的侥幸心理。不然他为何迟迟不派人找你,好不容易派出的人,还带来他每日和另一个人在一起的消息?其实在他心中,你早已不是唯一,不是那个让她爱的要死要活女人了!云天倾使劲忽视这种想法,她想最后一次确认信息。
“是。”
将领话音刚落,云天倾仰头哈哈大笑,指着将领的鼻子大骂,“你这条狗,滚回去告诉你主人,老娘我从不奢求,不管是他这个人还是他给的地位。这辈子就算完了,下辈子,无论爱与不爱,都不必再见。”既然他不相信她,又何必侮辱她?既然他身边已有佳人相伴,又何须用她做装饰?云天倾即便在落魄,也是云天倾,有冷血毒医的脾性和傲气。不是任何人都能折损的。哪怕她情路艰难,大不了一死偿命,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是能侥幸活命,她一定重新开始,再不碰情字。
说着,在一群士兵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翻身朝平静的护城河一跃而下。水面上激起小小的水花,随即剩下层层涟漪。仿佛,云天倾这个人从来不曾存在,从来不曾消失。
伴随着清脆的水声,将领破口大骂,“娘的,这女的死了,劳资拿什么交差?”
神医毒后 第255章 小容发威
“她在哪里?”容凌看着床前温柔端着药碗的顾清歌,胳膊肘撑起身体,问道。
黝黑的勺子浸泡在碧绿的药水中,顾清歌仿佛没听到容凌的问话,素白的手执着汤勺划动药水,笑道:“师兄,这是今日最后一晚药,喝了你就好了。”
容凌轻轻挥开顾清歌的手。顾清歌皱眉,“师兄,你还和小时候一样,很害怕吃药。不知道云姑娘是否知道。”
顾清歌只是说着玩,神情中全是调皮的笑意,容凌却当了真,“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顾清歌手一顿,吃惊看着容凌,“师兄何处此言?”
“那天来我房间的人到底是不是她?”容凌问道。“你曾经说,纳兰雪夜派出和她很像的女子想要趁我受伤暗害我。那个人是杀手还是本尊?”
“连师兄都跟不清,我怎么可能知道?”顾清歌放下药丸,起身准备离开。容凌看着她的背影急切说道:“不是分不清,而是你一直在误导我。”
顾清歌走到门口,出门时转身说道:“师兄,你累了,好好休息。”
容凌身体往后靠,深深吐出一口气,紧紧闭上眼睛。他现在状态不好,精神凌乱,他终于知道当初云天倾被一支曲子扰乱心神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他突然想起那天云天倾来找他的表情,直觉有很重要的细节被他忽视。但他一时想不明白那些细节到底为何。门嘎吱响了一声,容凌开口,“我不想见到你。出去。”
从门口走进一人,脚步声音渐渐接近,容凌闭着眼,继续说道:“我说了,我不想见到你。出去。”
来人忽视容凌的命令,继续走近。容凌不耐烦怒喝,“滚。”看到来人时,愣了一下,“怎么是你?”来人当然不会回答他——奴隶小容是个哑巴。
容凌坐起身,笑了一下,“你这神出鬼没的性子,还真有几分像她。是她让你来的?她现在在哪儿?”
小容微微低头,眼睛向上瞟,这个姿势完美地显示出小容的敌视。容凌被这种目光看着心虚,暗自戒备,“小奴隶,你家主人呢?”
小容抿嘴站在容凌面前,双手背后,肩膀紧紧缩在一起。听到容凌的话,鼻子冒出弄白的烟雾,容凌想起野兽对战时相互仇视的威胁,不由得眯起眼睛。“小奴隶,你……”
明晃晃的刀光闪过,容凌身体灵活地扭动,大刀哐当砍在床板上,小容双手紧握刀柄,扭头看着从他头顶窜出去的容凌,眼睛的仇恨再不掩饰,拔出刀高高举起,朝容凌砍下。
容凌闪身,擦着刀锋避开。他大病初愈,力道和灵敏度都大不及往日。而小容竟他的指点可以称得上小小的高手。
几次对招,房中凌乱不堪,小容双手持刀,一直跟在容凌身后紧追不放。容凌一边躲一边询问,“小奴隶,你家主人在何处?”
此时的小容像是失去理智的疯子,容凌一时想不到控制他的方法,但他知道小容对云天倾的忠诚,本以为抬出云天倾的大名能让小容恢复几分冷静,没想到结果却适得其反,小容下手更狠,出手就是同归于尽的玩命打发。容凌心一横,在小容再次砍下大刀时,没有躲闪,而是迎身而上。
小容微微一愣,容凌趁机打落小容手中的大刀,制服小容。小容怒目而视,容凌一掌打在小容身上,小容口吐鲜血像碎布片一样飞出,衰落在地。容凌眼中布满冷厉,“真是无法无天,天倾竟然留了一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在身边。”
小容喷出一口血,脑袋软软耷拉下来,听到容凌的话,竟然坚强支起脑袋狠狠瞪着容凌,恨不得化身为吃人的眼神,把容凌碎尸万段。
容凌慢慢走近小容,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提起来,眼中无一丝温度,说出的话也是冰冷无情,“如果不是看天倾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会任你在我面前放肆?”这个孩子叫做小容。那是他曾经的名字。最少,云天倾在这个孩子身上下了心思。他不想让她伤心,所以栽培他,没想到竟然被反咬一口。
小容脸涨得通红,仍不让狠狠瞪着容凌。手脚在半空上下挥舞,嘴巴微张,容凌此时才想到小容是个哑巴。大手松开,小容摔在地上,捂着脖子使劲咳嗽喘气。
容凌蹲在他身边,看他狼狈的样子,若有所思。小容慢慢恢复呼吸,一双倔强的眼眸对上容凌的视线,容凌注视着瘫坐在地上的孩子,从他清澈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他想赌一次,小容杀他另有原因。“天倾曾经说你是个好孩子,所以要留你在身边,还给你起名字。我也愿意相信你是个好孩子。但你不会说话,有些事你心里明白但说不出来,是吗?”
小容眼睛湿润。容凌叹息,“我来说吧。若是说对了,你就点头,说错了,你就摇头。”
小容点头。
“你来这里天倾知道?”
小容摇头。
容凌眉峰稍动,“你想杀我?”
小容点头。
“为了天倾?”
小容点头。
容凌脑中闪过一个可能,随即下意识忽略。此时,他从小容眼睛看到自己的模样,脸色苍白,嘴唇殷红,甚至隐隐带了浅淡的黑色。只有中毒才有这样的症状。他想起那日云天倾在他怀中,用像是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说她没有下毒。他相信,他相信她做的所有事情。他的天倾看似行事狠辣,不择收单,但对于她在意的人,一定要用仪式一样的形式告别或者开始。他知道这种人有自己的框架,她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而他正好符合她给自己设定的框架,所以她对他死心塌地。他太清楚,清楚到他知道若是有一天云天倾要来杀他,一定提前三日斋戒,事前沐浴,事后大肆庆祝。根本不可能做出下毒这样仓促的举动。但是,那时她的表情肯定不是感动。难道她误会什么了?容凌摸不清孕妇的心思,问道:“为天倾出气?”他能想到的原因只有这个。虽然他自己都觉得很荒唐。
小容神情复杂,移开视线,点头,然后慢慢摇头。
是也不是。这种答案最麻烦。容凌抓脑袋,心底的焦灼让他忍不住使用夸张的词汇,“难不成是复仇?”
小容怔怔看着他,落泪,一下一下点头。
容凌傻了。
复仇!他从来没想过的事情。他和云天倾的恋人,不是仇人,怎么可以复仇?
容凌大手掐着小容肩膀,狠狠摇晃,“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容凌声音嘶哑,几近破音,小容被他掐的龇牙咧嘴,随即啪嗒啪嗒落泪,用英勇就义的神情任由容凌动作。
片刻,容凌放手,颓然蹲坐在地,失魂落魄看着奄奄一息的小容,“我有些乱,你先走。”
小容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没有走,而是扑到他怀中,肩膀抽动。怀中不断飘逸出呀呀的哭声,容凌心底有些黯然。不会说话的人无法表达自己的悲伤和愤怒,只能通过这种方法宣泄自己的情感。当初是不是云天倾看出小容所有的脆弱,才一意孤行收养这个孩子?
容凌叹息,扶起小容,拍拍他脑袋,“近来你家主子脾气很怪,等到她气消了自然回来了。”
小容哭着摇头,扯着容凌的衣袖往外走,容凌按住他的胳膊,“你的意思我知道了。天倾生我的气,这是没办法的事。”
容凌有气无力解释,也算是安慰。他觉得自己可笑,然后真的笑出声,“我真是个傻瓜。要是找不到天倾,她肯定更会生气。”
“你再也找不到她了。”
容凌抬头,从门口看到一个渐渐走近的人影。红袍,长发,手中拿着一张叠好的大块宣纸,在他面前逆光而立。容凌一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清晰感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悲戚。来人正是清欢,他说:“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容凌起身,拍拍身上的虚土,面无表情看着清欢。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清欢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白得像一个死人,竟然比他这个病人更像病入膏肓。虽然惊讶,并未表现出来,容凌问:“有事?”
清欢打开手中的宣旨。容凌看见雪白的宣旨上染上点点红斑,正中间写着“云天倾”三字的颜色鲜红刺目,笔锋勾挑处,有明显的断裂,好像悬崖险峰一般让人心惊胆战。
清欢说道:“这是沙盘上算出的命数,云天倾有血光之灾。现在我都算不出她的下落,恐怕凶多吉少。”
容凌接过清欢手中的宣旨,对着门外射进来的光线举起,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悠闲说道:“危言耸听。”
清欢垂眸,“哦。”
容凌眨眨眼,嘴角勾起,“这张纸有什么说道?”清华的表现与往日迥然不同。若是放在平常吗,清欢一定耸肩轻笑,用轻佻暧昧的语气说:“你爱信不信”,但刚才清欢的反应太过于平淡,容凌觉得这种反应更像是哀莫大于心死。
清欢很是怅然,甚至还长叹一声,“我不知道前几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张命格毁了一次又一次,最后都在红光中重生。也算是有惊无险。但刚才,吞没命格的不是红光,而是一片幽蓝色的火焰。这次云天倾遇到的,是生死大劫。”
容凌表情依旧轻松,手中揉成一团的纸张边角泄露出他的紧张,“不可能,前几****还见过她。她明明好好的主持重新修建武英宫,怎么会出事?在皇宫中谁敢对她不敬?你在说谎。”
神医毒后 第256章 清欢往事
“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清楚。”
清欢说完,容凌脸色剧变。他当然清楚!即使顾清歌说云天倾很忙,忙的没时间“打扰”他恢复身体,他都没有怪她。他知道云天倾对于自己的“家”有独特的要求,他想着他身体好些了她自然就回来。但云天倾一直没来。不,“云天倾”出现过,那些都是顾清歌为了安慰他,找宫女假扮成云天倾样子出现的。那不是真正的云天倾。
清欢看着他,眼中带着细碎的破败和怜悯,“你看到的,知道的事儿,有几件是真的?”
小容表情狰狞,猛地冲到容凌怀里,容凌猝不及防被他撞到后退两步,看向小容。小容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面倒映着容凌迷茫的面容。
原来他是这样的!容凌略微闪神,又被小容撞了一下。小容撞完人后飞快跑开,容凌跌坐在地上,愣愣看着他瘦小的身影消失。清欢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起来。”
容凌忽视清欢的援手,自己站起来,动作优雅坐在圆桌旁的椅子上,倒了一杯茶水,“说了这么多,你难道不口渴?”
清欢坐在容凌对面,认真看容凌每一个动作,没有说话。
容凌神情安静,好像刚才所有的震惊慌张从未发生,容凌还是风姿潇洒的容凌。清欢耐心极好,用迥异于平常的风度问道:“茶香熏人,不知陛下作何评价?”
“好与不好,皆在于本心。评价二字,当然也是因人而异的。”容凌咂嘴,把玩手中茶盏。清欢心底冷叱,还是提督说得对,所谓的大人物都是要装模作样半天才进入主题。
容凌和清欢打了几个玄机,两人仍旧耐心十足,容凌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底遮出一片阴影,整个人显得孤单凉薄。清欢淡笑温软,把茶言欢,谁都没有率先表明来意。其实倒不是担心对方看出自己的意图,而是谁先说出自己的打算,就好像输了一样——他们在赌气。
一壶茶很快见底,容凌起身,“我去添些水。”清欢放下茶盏,“这种事还是让下人去做比较好。只要不涉及云天倾,她们都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做。”
容凌放下茶壶,居高临下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清欢,“什么意思?”
清欢耸肩,视线毫不犹豫对上容凌,“字面意思。”
容凌所有的动作,表情都定格在一瞬间,好像时间也随之静止。接着,恢复正常。他说:“是吗?”
容凌戒心很强,他不愿意轻易相信分不清是敌还是友的清欢,更何况从一进门就诅咒云天倾身陷危险,他更加抵触。
清欢干笑两声,猛地站起,“你不相信我。是因为你不愿意怀疑你的师父你的小师妹,还是你觉得天倾在她们手中能有好结果,还是你觉得我十句话每一句是真的?”
清欢终于爆发脾气,但却太过激,和容凌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容凌想知道清欢还有什么把戏,淡笑道:“都有吧。”
清欢颓然坐下,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圆桌上。“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听道理,那我就讲一个故事。”
虽然清欢先败下阵,但容凌并没有胜利的喜悦,他有预感,清欢的故事会带出很多他不愿意听到的往事。没想到清欢的故事并没有云天倾。
清欢说:“在我有记忆的时候,我并不是国师,我也不知道吉泽王城的事情。那时候我是个江湖术士,打着斩妖除魔、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其实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后来我捡了个小徒弟,我们两个人走走游游,不学无术不发愁。”说到他的小徒弟,清欢露出感慨的神情,嘴角笑容苍白羸弱,
容凌猜测清欢感慨的物是人非事事休,但仔细猜想又不是。他没有清欢的经历,无法猜测清欢的感受。
清欢继续说:“本来我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到我老,到我死,没想到有一天我这个假道士遇到了真道士。那个真道士想收了我,但我自由惯了,不愿意被拘束。一直没答应。说来那个道士也算是仁义。戏文上讲诸葛亮对孟获七擒七纵,那道士对我却是十擒十纵,最后见我意志坚定,只能无奈承诺若是有朝一日我改变主意,可以去找他。就这样我和小徒弟又浪荡了一段时间,小徒弟因为喜欢一个女人,后被那个女人害死。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收的小徒弟不是臭小子,而是一个假小子。她临死时说她以为我喜欢那个女人,所以她要勾引那女人,让我不可能和那女人在一起。”
若不是清欢从头到尾都很严肃,容凌肯定觉得清欢在开玩笑。徒弟喜欢师父,害怕师父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勾引那个女人!真是一笔糊涂账。
“后来呢?”容凌问。
“后来小徒弟走后,我找到了那个道士,安下心来修炼。然后我变成了国师,变成了人妖。就这样。”
容凌久久没说话。他需要时间消化清欢带来的信息。片刻后说道:“你讲这个故事,就是想说天倾曾经为了你喜欢一个女人吗?”
清欢瞪着眼睛看他,容凌同样瞪大眼睛看向清欢。两个人互瞪了一会儿,清欢问:“你有病吗?”
容凌还在发愣当中,“我的病刚好。”说完听懂清欢的嘲讽,反问:“难道你没药?”
清欢好气又好笑,“这个故事中,只有一个人是你认识的。那就是真道士天玄子。算起来,你应该叫我师兄。不过我毕竟没有正式拜师。这句师兄就免了。”一番话清欢说的高高在上,但本人却像霜打了的茄子提不起精神,容凌摸不清清欢的路数,没有随意接下句。
清欢放弃装腔作势的做法,直接说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所谓的情杀都是天玄子设计的圈套,为了达到他逼我当国师的目的。天玄子为人狡诈深沉,若不是最后一刻,绝对不会把獠牙露出来。”
清欢表情平静无波,一直好想在说别人的事,此时眼中有了丝戏谑,“陛下,你对事情太乐观了。你知道天玄子对你的期望,知道他把小天倾当成绊脚石,知道顾清歌对小天倾的敌视。你怎么如此放心把小天倾交到那些人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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