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毒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程许诺
权师师还是一身平时的官服,只是头上带了一支凤钗,走两步,摇三摇,“陛下,最近可好?”
“贱人,是你?”南风亦怒吼。
权师师倒也大方,承认了,“是我。都是我。怎么是不是很惊讶?”
南风亦喘着粗气,头发散乱,指着权师师全身颤抖,“你都做了什么?说。你都做了什么?”
权师师撩起衣摆,坐在软榻上,慢条斯理抿口茶,“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和太后身边的晚照说,你调戏她,就是为了试探太后,只是她死了,你就不会怀疑太后。果然,那孩子忠心的很。跳到湖里面,一下子就没挣扎……”权师师放下茶盏,笑着看南风亦,烛光下,殷红的嘴唇像吐出的血,“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知道?其实,我一直在湖边。而且,也是我和太后说,你想杀了她。哦,对了,乾清宫,是我派人防火烧的。还有,今天是我假传圣旨,告诉守城的将领说,你想通了,打仗受害的都是百姓,你不想打了。但抹不开面子,先要骂上两句,但只要你一甩衣袖,就把城门打开,怎样,是不是很有用?”
南风亦冲过来,掐住她的脖子,摇晃,“贱人,你这个贱人。”
权师师脸色一下子苍白,吐息不稳,“你现在是阶下囚,要是杀了我,你还能活吗?”
南风亦手一顿,“你,你什么意思?”
权师师整理下微微凌乱的衣衫,站起来,说:“未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这是陛下教我的,今天,我不过是还给陛下罢了。容凌不会杀陛下,只要陛下不胡闹,当然,若是陛下够聪明,该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南风亦脸色一变在变,“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谁,我想做什么,都不重要,你只需要记住,每个人都有想做的,为了那个目的,会拼尽一切。”
窗外,幕无烟啧啧称叹,这年头的女人,怎么个顶个的厉害?
御书房,云天倾问,“那天在山洞,你给我梳头发,是不是就预料到了权师师的做法。”
容凌摆开一局棋,把棋盒放在她面前,“猜了大概,不过她做的比我想的还要好。火烧乾清宫,假传圣旨,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哼,那么厉害的女人你还敢惹。”云天倾语气泛酸,但她本人并未察觉。
“所以,就等着娘子收拾残局了。”容凌看了她一眼。云天倾脸颊猛然烧红。然后仔细想想,自己也没做什么丢人的事,干嘛害羞?于是瞪了容凌一眼。容凌被她瞪的莫名其妙。暗自猜测,莫不是恼羞成怒了?
走了几招,云天倾突然想起悄悄溜走的幕无烟,“容凌,你设计幕无烟投到你麾下,到底是什么目的?”
容凌专注走棋,回答的话就像是随口说出来的,“天辰,好像还却个皇帝。你看他行吗?”
云天倾捏着棋子,想了想,“要是不行,你怎么办?”
容凌为难的样子,“只好再找一个了。”
“你说的是真的。”想起刚才的情形,云天倾觉得这个世界不真实了。
容凌诧异看着她,走了一招,“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然后指指棋盘,“云天倾,不许耍赖,那里是个眼,不能走棋。”
“啊?哦。”云天倾乖乖捡回棋子,“也是,当皇帝每天从早工作到晚,还没有休假,天天还要看别人脸色做事,还要防备被暗害,的确是个辛苦的职业。嗯,不当皇帝挺好的,以后,姐姐养你。”
容凌脸色多变,“云天倾,你,你,你……”
云天倾也落下一子,“看在咱们的关系上,你就不用说谢谢了。哎呀,你不能耍赖……”
次日天未亮,文武百官捧着护板,从御书房一路跪倒玄武门,恳求容凌登基。御书房外呼声最高的正是战乱最初写檄文的罗史官。此时,他扯开大嗓门,“国不可一日无君,老臣恳请王爷登基。”
“臣恳请王爷登基。”御书房关的严严实实。连只蚊子都没飞出来。罗史官没死心,又喊了一遍。还是没反应。如此十多遍,御书房的门终于有所松动。
神医毒后 第一百零六章 容凌遁走
从御书房里出来的不是容凌,而是大将军幕无烟。看着跪着的一长溜官员,幕无烟很同情躲在房内的容凌。如果是他,肯定也会被吓跑。刚才,那人神神秘秘交给自己一个锦囊,说门外人太多了,他害羞,不想出去,但只要有这个锦囊,就能解决问题。哎……想归想,还是掏出锦囊,说:“这是容小王爷交给在下的锦囊,也是吩咐大家要做的事。”
跪着的官员惶恐喊道:“臣,遵旨。”
幕无烟吓了一跳。原理那些太监宣旨的时候是这样感觉,难怪一个个趾高气扬。打开锦囊,里面是一张纸,照着纸大声念出来,“本王自认无才无德,只想会封地,携妻归隐,然,天辰需明君,特命幕无烟为天辰皇帝,处理一切相关事务……”
在百官哗然的窃窃私语中,幕无烟晕了。罗史官大叫一声,也晕了。主角都晕了,剩下的人只能高声喊着太医。好在事先早有准备,太医就在旁边备着,随时准备医治跪晕的大臣,这下有了表现的机会,一下子冲上来,把人抬进御书房。此时,御书房早已空无一人。
京都外,官道上,马车飞奔而去,尘土飞扬。后面有人快马加鞭,“等等我……”此人正是官苍梧。此时,脏兮兮的小脸全是苦相。为啥他就是睡了一觉,人都跑了?他出来追,追了半天都追不上!
听到他的呼喊,马车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加速。后面的官苍梧气急败坏,“容凌,你就是个挨千刀的……”
车厢内,云天倾蜷着身子,捂着肚子大笑,“害羞,你居然害羞。”
容凌扳正她的身体,决定好好教育一下这个无法无天的妻子,“云天倾,难道男子就不能害羞了?谁规定的?让我和他决斗。”
云天倾好不容易笑累了。此时见他严肃的表情,又飙出狂笑,笑声停了一下,就听到后面官苍梧的大骂,云天倾笑出了泪,“容凌,你就是个挨千刀的。”
容凌嘴角抽抽,“挨千刀的人才会害羞,这是我的荣幸。”
赶车的四大鬼刹立志要跟随云天倾,此时不由得齐齐黑线。他们的前主子,自从遇到王妃,无耻的程度已经无下限。这话,不是丢尽所有男人的脸面了?偏偏车内的容凌没有这种自觉,继续说:“娘子,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这样的我。以后每天都这样怎么样?”
就这样,几人欢声笑语回到金陵。进入王府,云天倾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一张纸 让幕无烟登基,他就会乖乖当皇帝?朝中那些官员是白饭的?能随随便便让一个不相关的人当皇帝?”
容凌咳嗽两声,云天倾立马打断他,“停。好好回答问题。这次休想蒙混过关。”一路上她曾对此问他,都被他转移话题,至此无论如何也要得到个答案。
容凌无奈,“你想知道的,我什么时候隐瞒过。只是现在这么多人,你确定要我说?”
云天倾狡猾的目光扫过他全身上下,然后落在他脸上,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回房?”
“好咧!”容凌大喜。
“等等,你怎么笑得……”像给鸡拜年的黄鼠狼。
容凌摸摸脸,“娘子是不是觉得夫君笑颜如花,一下子爱上为夫了?”
云天倾无语望苍天。
他们去的不是卧房,而是书房……书房的密室里。
四周的墙壁都是小孔,小孔里射进来浅浅的光线,能看清空气中浮动的尘埃,二人相对盘腿而坐,看见对方的脸都隐在明暗交替的光影里。
确认地方很安全,容凌才开口。攻入京都的那天,他就命人查询幕无烟的生平事迹,然后替他捏造了一个身份,大概是先祖爷在外微服私访,遇到一个采花女,然后有了场露水姻缘,先祖爷拍拍屁股走人了。那女子却有了身孕。正是幕无烟的父亲。后来幕无烟凭借自己的战功官拜大将军,也算是为先祖爷争了一口气。算来算去,幕无烟也算是皇亲国戚。本来皇家子息不薄,南风亦登基后担心被人谋害,把他的兄弟们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就连名正言顺的太子,都被太后秘密转移,转移的地方不为外人所知。要想找出嫡亲的皇室继承人,就变得难上加难。有了太祖爷这个挡风牌,就能堵上天下人悠悠之口。考虑到朝堂,幕无烟无帮无派,正好给了各帮各派登台的机会,只要幕无烟够聪明,就知道如何利用权衡之术控制百官。且幕无烟本人心系苍生。无论从那个角度讲,都是很合适的人选。
“那天决战的时候你就准备坑他了吧。故意设计和他打赌,让他拜到你麾下,可怜人家以为你只是要他带兵打仗,没想到是当皇帝。”云天倾听完,想通其中关键。记起那天决战前的寒暄,忍不住说。
“幕无烟人是聪明,但太老实了。不坑他坑谁?”容凌理所当然地说。
云天倾默然。果然是厚颜无耻的容小王爷,见着哪个欺负哪个。
二人回到封地,倒是天高皇帝远,很是逍遥自在。某天,容凌抓住云天倾下棋,云天倾瞪着棋盘昏昏欲睡,容凌突然说:“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云天倾以为自己睡着了,在梦游,没想到脑门被他弹了下,疼得她龇牙溜嘴。容凌坏脾气地问,“你很神秘什么时候嫁给我?”
云天倾一下醒了,不知道是吓醒的,还是疼醒的。“我不是已经嫁给你了吗?”
容凌嘟嘟嘴,小声说:“那次,那次不算,你重新嫁一次。”那次他是为了气皇帝的,且云天倾还是被绑来的,一点真心都没有,那次才算不得真。
云天倾扶额,“婚礼还有算不算数的?嫁了就是嫁了。”然后,在容凌恶狠狠的注视下,改口,“好好好。不算。重新嫁一次。等等,你说嫁我就嫁,不行,我要提条件。”
容凌傻眼了。他只是不想给二人留遗憾,不想多生是非,不是到手的媳妇飞了吧。
云天倾咳嗽一下,“你有房子,有票子,有位子,还有长相……哎呀,我还真没啥好挑的。不过,这王府我经常迷路,我要重新装修。”
容凌松口气。装修嘛,花花钱,好说,好说。只要媳妇不跑。尤其是没跟着别人跑了,一切好说。
云天倾见容凌沉默,冷哼,“怎么,我只是说说,你就心疼钱啦?告诉你,姐也是有房有钱有存款的,不怕……喂,你干嘛?”
容凌不耐烦地把云天倾拉到自己怀里,头压低,贴着云天倾的额头,低沉地问,“云天倾,我早就想问你了?你什么时候成我姐了?”
云天倾汗毛炸起,终于想起他们现在在卧室,“你你你你离我远些,先放手。”
容凌狐疑看着她。云天倾陪着笑,“口误,一时口误。以后注意。”
容凌坐直身,分开云天倾,表情颜色,慢悠悠说:“口误嘛,人之常情,偶尔为之也不是不可以。”
云天倾眼睛瞪亮。他刚才还恶狠狠的样子,她以为他嫌弃这样子,没想到转眼就松口了。容凌什么时候翻脸比女人还快?她都比不上了。
容凌继续说:“但是,只能在我面前。”他喜欢她的一切,包括她色厉内荏的样子。
按照云天倾的想法,王府浩浩荡荡的装修工程开始了。
王府原址,前面是会客厅,后面是花园,绕着花园,建了八个园子,整个王府的西南角,是揽月楼,是个七层的八角飞檐的木楼。照容凌的说法,在楼顶,手可揽月。在侧门的位置,是下人的住所和马厩之类的地方。云天倾在原址上改动不多,在花园建了个水榭,她们居住的主卧室打通浴室,引入温泉。揽月楼前面本来长满枫树,云天倾又移植了一些紫罗兰。
王府的下人,包括管家在内,都是原本人马,经过容凌被关天牢,后云天倾随军出征,众人谁也不敢小觑这个有傻名的女子。
万俟无双和万俟唯一听说容凌回到金陵,急匆匆赶到王府,见到云天倾时长大了嘴巴。没想到,容凌男扮女装,云天倾竟然的女扮男装,他们两兄妹被骗的……好辛苦!一照面,对视一眼,泪奔而出。
宅子热热闹闹休整,婚礼轰轰烈烈筹办,日子过得飞快。眼见宅子就要建好,容凌和云天倾在书房商定宴请宾客的名单时,问云天倾,“要不要把云峥请来?”
云天倾托着腮思考很长时间,摇头,“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她毕竟占了这具身体,又不是本尊,且她和云峥只是见了面能认识,为什么要他参加她的婚礼,虽然他是她名义上的父亲。
容凌也是一脸忧郁,“攻入京都的时候,我彻底把他得罪了,听说现在他还躺在床上动不了。要是见了。我就惨了。”
云天倾拍板,“既然他已经动不了,为什么还要请他?”
此时,一直时而出现时而消失的官苍梧跳出来,“你们怎么又要结婚了?结婚都不和我说一声,真是不够意思。”
云天倾扯扯他的衣服,抓抓他的头发,“你平日里都挺干净的?怎么今天弄的像个乞丐?”
官苍梧气呼呼地说:“还不是容凌这个挨千刀的。我都一直在喊,等等我。没想到不停下来,还快马加鞭,害的我从马上跌下来,还被一个湿乎乎的女僵尸纠缠。倒霉死了。”
官苍梧生气的样子极大的愉悦了云天倾,云天倾说:“好了,我知道你上辈子桃花债惹多了,下回注意啊。”懂点不是这个!官苍梧拉着云天倾的袖子要解释,被容凌拦住,“你这个样子,好意思出现在外面面前?”官苍梧瞬间被秒杀。默默洗漱去了。
神医毒后 第一百零七章 金陵女儿节
自从知道容凌和云天倾的真实身份,万俟兄妹成了王府的常客,官苍梧借口遇到强盗,所有财物失窃,不得已借住王府。
三人整日缠着云天倾,让云天倾天天分神乏术。因为新皇登基,各个番地政务重新调整,容凌成天不见人影。
初始,二人还能在早上和晚上匆匆见一面,后来,见一面都难。很快,王府修建完成,云天倾闲下来,为了躲没事找事的三人,独自躲进揽月楼,一个人倒也逍遥快活。恰好,容凌的事情也忙完,却是婚期将至。按照金陵的风俗,将要大婚的男女在成婚前的半月内不得见面,否则就是不吉利。于是,同样闲下来的容凌不能随着云天倾住进揽月楼,只能和那三人大眼瞪小眼。
婚礼前的第七天,是金陵最负盛名的女儿节。晚上,火树银花,香车宝马,云天倾站在揽月楼顶,头上是摇摇欲坠的星星,脚下是灯光璀璨的大街,正好奇为何今晚一片繁华,一阵风过,一个人影出现在身后。云天倾转身的同时,手中银针射出,身体刚转到一半,手被一只大手捏住。
“几个月不见,就要谋杀亲夫?”华丽奢靡的声音,艳丽的眉眼,眼中是熟悉的挑逗笑意……
云天倾放松身体,“容凌?”他不是在忙?怎么会出现这儿?
“你真是好心情,躲到这个地方,害的我见不到你。”容凌用委屈的声音讲诉前因后果,云天倾不由得恶寒,“一排胡言!婚前见面怎么就算是不吉利了。”在现代,婚前见面的男女多了去了,还要拍婚纱照,定酒席,写请帖……
眼底是云天倾不以为然的嗤笑,容凌脸上多了轻暖的笑意,“天倾乖,不生气了,夜今晚带你去看有意思的。”
云天倾眼前一黑,身子被容凌抱起,耳边的风簌簌吹过,再看时,人已经站在大街上。四周都是喧闹的人,女儿家拿着灯笼,捏着手帕,男子把小孩扛在肩上,小孩手里拿着糖葫芦,路边的小摊卖各种各样的东西,面具,头簪,衣料,铁链,胭脂水粉,首饰……云天倾看得眼花缭乱。她第一次见识到,原来古代的夜市这么繁华。和现代有的一拼。
“天倾,爷让你见识下金陵的女儿节。咱们先去岷江,看河灯。”说着,拉着云天倾挤进拥挤的人群,冷不防一朵花扔到容凌身上。有了投石问路的,一大群花接二连三扔到容凌身上,其中以合欢花最多。
容凌愣了。他突然想起女儿节也叫求偶节,在这一天,女子遇到心仪的男子就能往他身上扔花,男子若是钟情女子,捡起花和女子互换名字,第二天就能上门提亲。
云天倾也愣了。她熟知各种草药,其中包括合欢。以前,她就觉得这花名字很轻浮,不喜欢。现在看到容凌呆愣的表情,更不喜欢这花。当下,冷哼了两声。
四周的人起哄:“青年,桃花运来了,还不好好珍惜?”说完,一阵笑声响起。
容凌带笑的脸冷了几分,但他从来不和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动手,更何况这些人并无恶意,只是调侃,他也不方便小题大做,一时,到不知如何是好。
云天倾拉住他的手,半个身子倚在他怀里,娇声说:“夫君,府中的那位十八夫人,怎么好端端的就没了?”
容凌下意识搂住她,脑中飘过无数问号,“十八夫人?哦,算命的说夫君命中带煞,只有你这命硬的才能配得上。”
四周死寂一片,两人轻飘飘的对话异常清晰。云天倾身体压低,腰压在他胳膊上,半躺在他怀里,媚眼如丝,“夫君何苦妄自菲薄,这么多女儿都对夫君有意,何不挑一两个回去?”
容凌轻轻一叹,香粉袭来, 一群女孩儿冲上来抢回自己扔出去的花,然后头也不回快跑,好像后面有鬼。
云天倾头埋进容凌怀里, 笑得肩膀抖动。容凌无奈扶着怀中这个软软的女人。
突然,云天倾的笑声截然而止,容凌扶着她的身体僵硬。云天倾直起身时,二人一起出手,人群中一人应声倒地,引起一片喧哗。在晕倒的人四周,围了一群观看的人,都指指点点,无一人相助。容凌搂着云天倾,大声说:“有人晕倒了,快送医馆。”人群中有好心人,一把抱住晕倒的人,冲出围观的人群,往医馆跑去。
人群散去后,容凌拉着云天倾,“走吧,不是还要看河灯?”云天倾反握住他的手,“是不是那种纸上点着蜡烛,放在河中央飘着,许愿的那种河灯?”说着,二人来到岷江边,望江楼脚下。
月圆如盘,在河中心摇曳,水面波光粼粼,细碎的波纹上下起伏,一艘艘小船印着月光,在河面上漂流,两岸,是形态各异的男女。身后是市集的喧闹,面前是河水的清幽,云天倾看着反射月光的岷江,一时有些恍惚,学着别人的样子,在河旁边买了一个葫芦样子的船灯,点燃后,放在水上,双手合十,许了个愿,一推小船,小船晃晃悠悠飘出去。
容凌一直在一旁看着。岷江还是岷江,望江楼还是望江楼,只是更加温柔,不见当初汹涌澎湃,他再看到旧时景物,不由得想起云天倾在望江楼上指点江山的气魄,再看现在一副恬静的模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女人有时像出鞘的利剑,锋芒无人敢挡,有时像镜花水月,看得着,摸不到,走进她的心难上加难,有时像他身上的素缎,柔软精致,知冷知热。
“你在想什么?”不知什么时候,云天倾站在他身侧,看着他发呆的侧脸问。
容凌勾起嘴角,牵起她耳朵上一缕发丝,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问,“累不累?”
云天倾抿嘴,“回去吧。”她最受不了容凌这样窃窃私语的模样。她总以为,耳厮鬓磨这种事,是老夫老妻才做的事,他们间若是也这样,有些尴尬。当然,她从来不会承认她会害羞。
容凌洞悉一切的眸子印着她明理的脸庞,默默拉住她的手,一前一后沿着河回府。不知不觉中,十指相扣。
回到王府时,门口的管家看到二人相携归来,一张老脸皱成菊花,“哎呀,真是祖宗,不是说了大婚前见面不吉利吗?快快,各回各的的屋子,好好等着大婚。真是的,成了婚还怕见不到,现在着急有什么用?”
管家不停念叨,容凌朝云天倾挤挤眼睛,云天倾弯起嘴角,容凌说:“管家,今日例外,以后一定照规矩办事。”这种有人操心,有心唠叨,有人管教的感觉真好,二人都很少受到来自长辈的关心,于是对管家的逾越都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再且,管家做事极有分寸,只有在关系到二人终身大事的情况下,才会化身“长舌妇”,但出发点都是好的。
云天倾咯咯笑着,自顾自回到小住的揽月楼。正值七月,揽月楼下的花架飘来各种花香,云天倾想起中国古代七夕节也有乞巧节,和这个女儿节大同小异。慢悠悠上到顶楼,却在露天的看台上见到刚才还被唠叨的某人。
“你怎么……”云天倾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容凌一腿搭在栏杆外,跨坐在围栏上,手中拎着酒壶,头发凌乱,两侧的发丝都散开,给人一种放荡而又颓废的感觉。
容凌转着手中的酒壶,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前两天万俟无双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今天就试试。”
云天倾也跨坐在围栏上,抢过他的酒壶,往嘴里倒,然后一抹嘴角,嬉皮笑脸道:“错,应该是女人坏,男人不爱。”
明月悬挂中天,又圆又大,好像覆盖了整个苍宇,云天倾的下巴还挂着水滴,眼中慵懒的意味没有消退,又平添了几分邪魅,衣带无风自扬,在雪白的月光下,好像从桂宫翩然而下的仙子。
容凌略有痴迷,随口道:“世人皆爱坏人,偏偏我们是好人。哎,难免寂寞。”
云天倾一怔,随即失笑,“你刚才说什么?”
容凌被她一笑晃了神,听到她问,迷茫问:“我刚才说话了?”心中警钟长鸣,他刚才赞叹云天倾姿色无双,好像要羽化登仙,难道说出来她听到了?但看她懵懂的表情又不像……他刚才,真的说话了?
容凌鲜有发傻的时候,云天倾莞尔,“没有,是我听错了。”
“啪啪。”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