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毒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程许诺
云天倾抬起视线,看到容凌面无表情的侧脸,在山洞斜射进来的光线中扑朔迷离,心中不免酸涩。她只是和王胜那老头相处几月时间就已经有了这么多不舍,容凌和他们朝夕相处,甚至在起兵之初,是容凌亲自上门询问,王胜老矣,尚能饭否?他心中的苦楚,该是更多吧。
“人之生死,如蜉蝣一梦,短暂,不可预知。若是陷在过去,不过徒增伤感。当务之急,是要化悲痛为力量,重新振作起来。”
这是安慰她?云天倾抿嘴。心中百感交集。她伤心,是因为料想他会伤心,他虽伤心,但还是顾及着她。原来,他们从来都是一样的。把对方看得比自己重。不知为何,云天倾这一刻竟有些心痛的感觉,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太傻了,为何要对她这样好!猛地想起前世常看的书中有这样一个词,痴男怨女。可不就是痴男怨女。情不重,不生娑婆。若没有情,何来这十丈红软。
“你还好?”容凌问。
“好。”云天倾依偎在他怀抱。二人在山洞里偷出片刻闲暇,谁也没有说话。
河套地区的两场仗,双方均是损失惨重。
此时,京中传来消息,乾清宫意外走水,百姓传闻是上天降下天罚,天乾帝震惊,中日惶恐不安,于是十三道加急令催促幕无烟回到京都,加强京都的防卫。接到圣旨那晚,幕无烟 彻夜无眠,随性的监军一直陪着他枯坐在灯下,意识迷糊间听到他说:“天灭天辰,怨不得人。有心护国,无力回天。”
消息传到山洞时,容凌正在苏樱的指挥下给云天倾梳头发。云天倾问,“这南风亦莫不是疯了?怎么会信这样的传言?”
容凌帮她系上发带,看着馒头狼藉的云天倾,一语双关,寓意颇深,“永远,都不能小看女人哪。”
幕无烟一路撤退,容凌率兵一路跟随,双方均很有默契地没有开战。等到幕无烟推到京都,容凌命令人在京都外的百里坡安营扎寨。同时,下战书。
百里坡视野开阔,双方对战只能短兵相接,硬碰硬地肉搏。容凌和云天倾同乘一辆战车,挥舞军旗,站在军队最前面。远处,是京都的护城河,护城河内就是高高的城墙,城墙上,有个人影迎风而立。
“没想到,南风亦竟然亲自观战。”云天倾眺望京都方向,对旁边的容凌说。
四周的风静悄悄,身后成群的士兵笔直站立,没有一丝声响。容凌说:“这就是决战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他自然很关心。”
这一战,双方都压上最后的兵马,谁多喘一口气,谁就是赢家。这样两败俱伤的打法,纯属无奈之举。自容凌起兵征讨到现在,不过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南风亦突然登基,容凌突然发出清君侧的战令,都让其他国家措手不及,要是等那些国家回过味来,定会趁着天辰内乱,出兵征讨天辰, 届时,天辰离覆国不远。而挑战战争的南风亦,甚至容凌,都是天辰的罪人。容凌知道这一点,南风亦自然也知道。于是双方不约而同选择一战定胜负。
云天倾下了战车,翻身上马,草草拱手,“王爷,云天倾是先锋,自然头阵,是要我上的。”说完,不给容凌反应的时间,率领三十六骑飞奔而出。
三十六骑是四大鬼刹选出的影卫。各项本事都有所涉及,但云天倾既然要的是骑兵,马术和刀法自然是最重要的。前世,云天倾对蒙古起兵很感兴趣,知道他们能横扫亚欧大陆,和他们的武器有很大关系。他们用的是弯刀。把弯刀反握在手里,骑着快马冲进敌军,胳膊向前一挥,一条血路就杀了出来了。此刻,她的骑兵用的就是鼎剑山庄定制的弯刀。
幕无烟一马当先,看着打头几人冲来,右臂挥起,“弓箭手,准备。盾牌,挡住。”
天辰兵换防的时间空隙,骑兵已经冲进来,把弓箭手和盾牌冲得乱七八糟。杀入敌营如入无人之境。
容凌毫不犹豫,带着步兵跟在骑兵身后,冲杀进敌军。骑兵撕开敌军一道裂口后,为避免缠斗,一路飞奔而出。
战场外,幕无烟和云天倾与容凌在马上相对而立。云天倾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敌军将领,青白色的头盔下,飘出两缕青灰色的头发,身形消瘦,面容情趣,不像是将军,脱下战甲,被说成儒生更可信些。
“幕将军,幸会。”棋逢对手,容凌在马上拱手,给予幕无烟相应的尊重。
幕无烟同样拱手,“容小王爷,久仰大名。”
二人在厮杀的战场上寒暄,倒像是初春去郊外游玩,偶遇朋友。一点剑拔弩张的气息都没有。
幕无烟说:“容小王爷气魄非凡,用兵如神,幕某人自愧不如。”
容凌笑,“不是我,是我的娘子,云天倾。一路上的奇谋,都是她的主意。说实话,我都有些震惊。”
原来开打前还要聊天。云天倾算是长见识了。对于幕无烟,她一直记恨着王胜的事情,此时见到本尊,虽没有太多仇恨,但喜欢还真谈不上。幕无烟见云天倾一直冷淡看着自己,大笑,“天辰有次二位,真乃国家之幸。幕某人就算战死疆场,也死而无憾了。”
云天倾心中震动。没想到此人到有次气魄。一心一意为了天辰而战,哪怕他知道南风亦是个十足十的昏君,还是领旨出击。但其实,心中一直装着一个国家,这样忧国忧民的名将,除幕无烟,怕世间再无他人。
容凌也很惋惜,“将军何苦如此,南风亦倒行逆施,不是个值得效忠的君主。将军何不……”
“不。我忠于天辰,也会忠于天辰现任的郡王。君王有令,为臣者,没有不听的道理。”
云天倾叹息。又是一个明知是死路,但偏偏一头撞上来的人。仁义礼智信,在他们眼中重于一切,云天倾虽然不认同这样的观念。但她没兴趣改变别人的价值观。
手中银丝拉出,“要打架吗?”
幕无烟和容凌都愣了一下。幕无烟摸着下巴,笑:“容小王爷,你媳妇儿倒是个实在人。不过,算了,这一场决斗,就让幕某人和小王爷单挑吧。”
幕无烟手中长枪刺出,容凌手中长剑格挡,一来一回,二人开打。
云天倾策马,一路来到护城河外三百米处,仰头看着城墙上的南风亦,叫道:“七皇子殿下,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南风亦目光锐利,看着不远处的局势,心中的绝望一点点加深,此时云天倾来到城下挑衅,拔出腰间的佩剑,指着城下说:“云天倾,好本事单挑。”
云天倾勒住马在原地打转儿,“好啊。那七皇子怎不下来?”
南风亦登基为帝,最恨别人叫他七皇子。这是他以前的称号,是他想尽一切办法抛却的曾经。
“云天倾,你当朕是傻子吗?下去,找死吗?还是好好看好容凌,别再让朕抓住,不然就不是抽两鞭子那么简单。”
云天倾眼中揉碎了冰渣,“南风亦,善恶到头终有报,我看着你的下场。”说完,打马回到站场。
战斗已经结束。容凌把幕无烟挑下马,长剑指着他的咽喉。
回到军营。主帐内,容凌亲自为幕无烟松绑,“将军受苦了。”
云天倾和四大鬼刹在一旁看着,谁也没说话。幕无烟动动被绑住的胳膊,“败军之将,谈何辛苦,幕某人敢问,要何如处置在下,若幕某人没看错,帐外有不少士兵要将幕某人生吞活剥。”云天倾对幕无烟说话毫不客气,“你还有用,不会死。”其余人惊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这种目光实在太多,云天倾从一开始的厌烦,后来变得无所谓,现在已经接受,不会有任何异样,“幕将军熟读兵法,该听过上兵伐谋。我们已经大败了你,按说就算是胜利了。要是南风亦懂事些,就该素衣跪在城外请降,但据我所知,南风亦一直都很不懂事。我们免不了要动武。但京中的人都太熟了。下不了手,就需要将军的帮忙。”幕无烟有些愣。云天倾思路跳跃性太强,他没听懂她的意思。先开始说的既深沉又经典,怎么一转眼就变成市井小民打架斗殴的感觉。是他理解错了?
神医毒后 第一百零四章 攻入京都
打架和打仗的本质是相同的,都是为了保障自己的利益。但云天倾又不是闲的没事做,自然不会和他解释这个道理。于是只是看着他,翻个白眼,“原来脑子不够用,难怪打败仗。”
四大鬼刹齐齐抽动嘴角。他们这个主子说话做事都与众不同,他们跟在她身边半年多了,都没习惯,怎是为难幕将军了。
容凌言简意赅解释,“本王的娘子只是想兵不血刃进入京都,没有别的意思,还请幕将军不要误会。”
“兵不血刃?打仗不流血,那还叫打仗吗?”幕无烟惊愕。说什么战场上那些奇谋都是这个女人想出的。他看哪,定是容小王爷为了讨王妃欢心,故意那么说的。哎,温柔乡,英雄冢。可怜容凌一世英明喽。
容凌明了幕无烟的轻视和怀疑,说道:“不如我们来打个赌,若是娘子真的能做到兵不血刃,幕将军投到本王麾下,若是做不到,本王率领大军即可撤回金陵,和南风亦分江而治。如何?”
“哈,你当幕某人是傻子吗?不过是你容小王爷一句话,到时候来个死不认账,幕某人何苦讨这个麻烦?”
云天倾潇洒转身,衣摆随着她的动作划出大大的弧度。她靠坐在椅子上,衣服吊儿郎当的样子,“也就是幕将军不想赌了。那就算了。”
四大鬼刹心生警惕。一般他们主子做出以退为进的姿态,一般都是有阴谋的。
幕无烟呼吸一滞。他竟被一个女人威胁了!虽然这个女人是王妃,但也改变不了她品行不良的习性。看看她那坐姿,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风采。真是……
“没有什么不敢的。幕某人敢立下军令状,以本人的军魂发誓,和容小王爷赌这一场。”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云天倾“腾”地站起来,拍着容凌的肩膀,“小容,发誓的时候到了,看你的了。”
容凌扶额,哭笑不得。这还有外人在呢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接着,云天倾笑嘻嘻说:“你来发誓,我来操作。夫妻搭配,干活不累。”
在众人吃了苍蝇的表情中,容凌再次哭笑不得。他的天倾,何时学会顽劣不堪,扮猪吃老虎了?
幕无烟和容凌签下军令状,各执一份。四大鬼刹怜悯看着幕无烟,纷纷心中感慨,惹谁都不能惹女人,就算是惹女人,都不能惹云天倾。这家以前是冷漠的不近人情,后来跟了容凌,有了些人情味,没想到别的没学会,容凌身上的腹黑学了十足十。这对夫妻,性格和处事方法真是越来越像了。
南风亦回到宫中,着急地食不下咽,在乾清宫走来走去。权师师因为对南风亦登基起了不可磨灭的作用,官阶连升几级,不过还是御前女官。此时一身绯衣的权师师端着餐盘进来,俯身行礼:“陛下,该用膳了。”
南风亦看着窗外的大太阳,挥手,“太阳太晃眼了。朕哪有心思吃饭。”
权师师低头,温柔说:“太阳再晃眼,也有乌云做克星,只是现在乌云还没出来罢。”
南风亦放下挥舞的手。仔细琢磨这几句对话。他的确是嫌弃太阳晃眼,但权师师的回答显然另有深意。太阳再厉害,也有克星,也就是说,容凌再厉害,也有克星。他的克星是……云天倾。但是云天倾也很厉害,她的克星是?
“师师,传朕口令,云天倾随容凌叛乱,罪无可恕,灭其九族。先将云峥给朕绑了。”
权师师拿上南风亦给她的玉牌,应了声“是”,合众人急匆匆赶去安国公府。
战乱初始,云峥就闭门称病,概不见客。虽说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但按照南风亦耍赖的性格,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权师师领着一群宦官,来到安国公府,声势浩大,管家亲自迎接,权师师淡淡一笑,“本官听闻国公大人病重,特来看望,无甚大的事情。”
权师师代表皇帝,她来就相当于是皇帝来,即便再没有别的事,也不是随随便便打发走的。但是他家国公爷命令交代,任何人来都不见,这可如是好。管家抓耳挠腮不知该怎么办。
权师师一路走到门口,回头对点头哈腰的管家说:“本官突然想起一件事,陛下这两日有些思念国公爷,劳烦国公爷一会儿去趟城门楼子,陛下现在就在那儿。哦,还有,为人臣子,让君主等,不是个好习惯。你将这话原封不动转达给国公爷。”
管家瞧着权师师和一群宦官走了,脚底抹油,飞奔到云峥的书房,禀告云峥权师师的意思。
权师师去了安国公府,又来到城门,气势汹汹拿出南风亦给的玉佩,“陛下有令。”宣了道旨意,才施施然回宫,进入宫门前,对随性的宦官说:“各位公公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天马上就要变了。不该说的话就别说。”几个宦官深知权师师的脾性,从一开始就知道今日的事情凶险异常,都打定主意装作不知道, 此时都打哈哈,“女官大人奉旨行事,咋家几个,都佩服的紧。”
乾清宫里,南风亦仍旧坐立不安。看到权师师,迎面走上前,“如何?”
权师师抿嘴一笑,“云峥在府中坐以待毙。正好被微臣抓了个正着,现在已经到了城门,陛下何不去观战?”
南风亦颌首大笑,“好,朕要一定要好好看看云天倾追悔莫及的样子。”
云天倾带着四大鬼刹和三十六骑一马当先,后面领着无数小兵,到护城河外叫嚣。喊了半天,没见到南风亦,到看见了许久未谋面的云峥。
云峥被五花大绑掉在城门楼上,倒挂着看到云天倾的身影,怒骂:“你这个不孝女,竟敢攻打京都,老夫没你这个女儿。”
云天倾仰头看了他半天,命人拿硬纸片卷了个圆筒,当做高音喇叭,朝城门喊:“你既然当没我这个女儿,那我也当没你这个父亲,咱们一拍两散。你也不用为难。”
掉着云峥血冲大脑,“真是个混蛋家伙。”
南风亦匆匆登上城楼,指着云天倾大骂,“云天倾,好你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狗东西,国公爷真是白养你这一场了……”麻了大半天,城下毫无反应,南风亦气得一挥袖子,转身喝了口茶,反身时眼睛徒然睁大。
吊门竟然放下。云天倾带着人慢悠悠跨过护城河,进入京都。
“这是怎么回事?”南风亦气急败坏。
权师师率先跪下,双手叠在一起,举国头顶,“吾皇圣明。”城下,所有守城的士兵以及城内的百姓都齐齐跪下,学着权师师的样子,“吾皇圣明。”呼声震天。
南风亦脚步踉跄,若不是有护栏,险些从墙上跌下去。“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权师师还是那句话,“吾皇圣明。”
云天倾慢悠悠走上城门,靠在一根柱子上,叹息,“行了,别折腾了。先回宫再说吧。”
跟着云天倾上来十余人,个个袖中挽着弯刀。随着云天倾的视线,手臂齐齐往前一伸,露出锋利的刀锋。
本着君子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南风亦冷笑,“云天倾,你别忘了,你们出征可是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若是杀了朕,是要被天下人取笑的。”
云天倾点头,笑得温柔又灿烂,“对。”
四大鬼刹齐齐低头,一般他们主子这样笑的时候,都是要整人的时候。他们以为云天倾会说:“我不怕天下人耻笑。”没想到她说的是“我不会杀你,我会好好供着你。”
城门外,幕无烟看着大摇大摆走进城门士兵,眼睛瞪大,“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容凌拿出一张纸当扇子,嘴角隐着笑意,“幕将军,你说前两天的军令状还算不算数?”
幕无烟脸涨红,“你们,你们联合起来设计我。”这是他才相信,云天倾真的是那个让他屡战屡败的人。没想到他一世英名,最后竟毁在一个女子手上。不过这样的女子天纵奇才,输给她也不算冤枉。
幕无烟神色端正,跪在容凌面前,“容小王爷,先前无烟多有得罪,对王妃也甚是冒犯,还请见谅。”
容凌收起纸片,抄着手有些幸灾乐祸,“我倒是好说,但是王妃嘛,就不知道了。女人的心思总是很难猜的。”
京中,云天倾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街上,道路两边夹道欢迎,好像她不是来打仗的,而是刚刚高中的新科状元。容凌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效果?权师师走在人群中,淡淡笑着,脑中回忆起两个多月前,火烧勾栏一条街的场景。那时她在乾清宫旁边的暖室,正要离开,关上门却看到一个人影,那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现在深宫中的人。那人问她,是想一辈子当女官,还是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一开始,她便效忠皇后,皇后的决定,就是她的决定,但是,那个已成为太后的女人能护的了她吗?于是,兵行险招,她和那人联合。
神医毒后 第一百零五章 美人心计
南风亦依旧住在乾清宫,宫外护卫重重,名为保护,实为监视。容凌和云天倾带着幕无烟暂住御书房,今晚,替他解惑,以及商定后续事宜。
容凌喝了口茶,看着白底青花的杯子上蒸腾出袅袅青烟,开始讲诉这次战乱的始末。
他在金陵接到嘉铭帝病重的消息时,就知道这是南风亦的阴谋,在回京前,就安排财产转移。没想到南风亦竟然丧心病狂,对嘉铭帝下毒手,谋朝篡位。他被云天倾从天牢救出后,休整了一晚,那晚他又安排了很多事。第一是亲自进宫找到权师师,说服她和自己联手。第二是在京中安排自己的影卫散入三教九流中,以备不时之需。然后一路逃回金陵。
发动战乱后,京中就有各种流言蜚语,总体来说都是南风亦失德,惹起战乱。接着京都物价飞涨,各行各业均有动荡,南风亦自顾不暇,处理手段残忍,间接证实了这些传闻。
然后就是今日攻入京都,早在半月前,就有传言,容凌是天命所归,会被南风亦亲自放进京城,而这一点, 当然少不了合作伙伴权师师的帮助。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权师师是权师鱼的胞姐,想起权师鱼对容凌的疯狂和迷恋,云天倾小心翼翼问:“那个权师师,你是那什么和她谈条件的?”
容凌卖关子,“你猜?”
云天倾眯起眼,“莫非,你想娶她?今晚告诉你,你要是敢让我戴一顶绿帽子,你就敢让你戴十顶大大的绿帽子。”
看着她赌气的样子,容凌失笑,“世人所求,无非权色,权师师不是能被美色迷倒的人,她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我只是保证她以后能做皇后。”
云天倾眼睛中慢慢填满认真,神色中加重了打量,“是吗?”
容凌神色也跟着严肃,“云天倾,你想要这个天下吗?你若想要,我就打给你。”
“我若不要呢?”云天倾试探问道。
容凌斩钉截铁,“那我也不要。”
二人气氛诡异。一旁的幕无烟视若无睹,却久久无语,他以为这两夫妻不过是有些计谋,有些魄力,有些胆量,没想到,竟把天下玩弄于鼓掌之中。
看着容凌,云天倾已经忘了身边还有个幕无烟,只顾着追问,“为什么,不是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个征战家国的梦想?不是每个男人都想成为英雄,受世人的敬仰吗?”
容凌坐在镶金的椅子上,托着下巴思考,没说话。御书房灯火通明,云天倾却觉得安静地有些过分。她自认为,她的问题不难回答, 无论回答什么,她都能接受,他用得着想那么久吗?
很久,就到云天倾没兴趣听容凌的答案,容凌才站起来,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的眼睛,说:“容凌的家国就在眼前,容凌也只想当一个人的英雄。我想了很久,想了很多种情况, 想了很多种结果,我很确定,我要的只有一种。”
谁曾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原来也可以理解成,浮华三千,只看一处风景。云天倾的心里涌动着小小的雀跃,随即展颜一笑,“好。我就勉为其难,收了你吧。”
幕无烟尴尬地不知把手脚放在什么地方,硬着头皮出去,把御书房留给二人。冒着夜色在宫中行走。不想竟迷了路。他虽然经常到宫里来,但晚上在宫中溜达的情况还是第一次,找了半天,没看到人,也没找到路,只好抹黑继续走。不知走了多久,看到一处房子,淡淡的灯光从窗户射出来,幕无烟大喜,正要敲窗户,却听到房内熟悉的声音。
“母后何苦为难儿臣?”是南风亦的声音。原来,他不经意间走到乾清宫了。
另一个声音说:“不是我为难你,而是你为难我。想我怀胎十月生下你,却被人掉了包,好不容易知道了真相,祝你一臂之力,甚至出手暗害先帝,祝你登上皇位,你竟然把矛头对向我。真是冤孽。”
幕无烟听得心颤。原来先帝真的是被暗杀的。他还以为是容凌抹黑南风亦,原来竟是真的。不过,听着女人的声音,好像是慈宁宫那位。不是说她因为一个宫女投湖自尽后凤体违和,但从声音看,虽然痛心疾首,但中气十足,不像是有病哪?幕无烟蘸着唾沫,捅开窗户纸,悄悄往里看。
“咣当。”南风亦撞翻脸盆。“朕什么时候对付你了?母后不要睁着眼说瞎话,还是说你想把那个转移出宫的废物接回宫,好让他登基做皇帝?母后,我才是你的亲生儿子,我才是。”
太后“啪”打他一巴掌,“你这个逆子,做了不孝的事情还想狡辩,早知你狼心狗肺,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幕无烟了然, 原来是狗咬狗两嘴毛,谁也不值得可怜。但转念一想,这一对儿亲生的母子,怎么就反目成仇了?不是还联合害死嘉铭帝,不是站在一个阵营的吗?莫非,也和容凌有关系。幕无烟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大,无风的窗外,幕无烟竟打了个寒战。
屋内,太后和南风亦对峙,不多久,太后像只斗赢的公鸡,摇着大尾巴离开。太后离开后。又一人进来,幕无烟眯了眯眼,确定没看错,正是容凌的合作伙伴,权师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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