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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毒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程许诺
很快,原先的房间传来打斗声,云天倾掏出袖中匕首,斩断门锁,贴着门口的人转个身掐住她的脖子,暗声问:“云容是谁?”
果然,容凌一向谨慎。云天倾眼睛都没眨,毫不犹豫,说:“云容是云清的妹妹。”这件事,只有相关的几人知道,也是容凌临时的考验。
对上暗号,二人赶紧撤退,此时,牢房里响起呼喊声,“着火啦,火烧到天牢了。”
云天倾料想,天牢里必定埋伏众多,从天牢的门口出去是不可能的,于是提前安排人勘测地形,从外向里挖了地道,挖通的地方正好是天牢里最血腥的地方,审讯室。
打斗声停止,从原先牢房里杀出的影卫飘着血腥味,身后跟着伏兵拉开阵线,准备斩断几人的后路,没想到他们却往里面跑,好像给他们瓮中捉鳖的机会。伏兵愣了一下,赶紧追上去。还没跑两步,一个炸弹在前面炸响。人人闻到刺鼻的味道,咳嗽一阵,已经看不见容凌几人的踪影。
“追。”一群人朝着里面跑。跑到天牢尽头,都没再看到容凌几人的身影。外面的火光逼进来,此时众人才意识到天牢被烧了。一时,面面相觑,均从对方看到惊恐的神情。
容凌几人是从天牢房顶的一个洞爬出去的,云天倾打头阵,容凌跟在后面,剩余的几个影卫断后,几人经过一个长长的,只能趴着才能过去的隧道,几人来到外面。
隧道相连的地上正好是一个猪圈。云天倾出来后,赶紧拉出容凌,容凌整个人靠在她身上, 语气虚弱中嫌弃的意味很明显,“真臭。”然后脑袋一歪,晕过去。
竟真能被臭晕。云天倾无语。
云天倾背着容凌回到市井的宅子,吩咐站在门口的苏樱打热水,把容凌放在床上,解开他的衣衫……
一下子,眼中布满阴霾。
南风亦,此仇不报非君子。
容凌胸口处没一处好地方,有些地方被割下了肉,已经结痂,又划上了好几道子。云天倾混黑道时对各种刑罚有所耳闻,见到这样的痕迹一下子就明白容凌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摸着那处伤疤,云天倾居然感到自己身上也有这样的疼痛,忍不住吃痛叫了一声。好在房间没人,不会有人知道她出糗的事情,云天倾这么安慰自己,慢慢松口气。再替容凌检查身体时,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眸,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苏樱进门,把脸盆和毛巾端到床头的几案上,看到自家主子和王妃一个脸往左撇,一个往右撇,愣了一下,说:“苏樱告退。”
苏樱走后,云天倾再次狠狠出一口气。如果没有苏樱弄出的动静,她还不知道要盯着容凌这妖孽看多长时间。真是太傻了。
容凌眼中满是笑意。他发现他的女人太可爱了。以前是不懂风情,现在是太懂风情,随随便便一个眼神都会害羞。然后又想到他以前流连花丛遇到的一个风月老手说的话: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再高傲冷漠的女人都会摆出一副撒娇般的小女儿姿态。
“辛苦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云天倾觉得心里暖和和的,看着他发亮的眼睛,云天倾勾起一抹笑,“容凌,你是我的人,你竟敢把自己弄伤。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容凌一愣,然后哈哈大笑,笑得太厉害,扯动伤口,疼得咧嘴。
云天倾抄着手冷眼旁观,“活该。”
容凌终于知道欲哭无泪,“娘子,为夫受伤了,赶紧提为夫包扎吧。”脸上露出楚楚可怜的动人姿态。“无赖。”云天倾咬牙,还是动手替他清理伤口。衣服黏在容凌身上,云天倾替他撕下肩膀处的衣服时,扯下一大块儿肉,血像是泉水汩汩往外冒,容凌直直看着云天倾,一声没吭。





神医毒后 第九十九章 返回封地
云天倾看着他肩头的伤口,生平第一次对血有了晕眩之感。
容凌刚到天牢时,他们还没来得及布置,那时的伤口是真伤口,后来布置得当,才稳住情况,容凌少不了皮肉之苦,但好在琵琶骨没被真的刺穿,手筋脚筋完好,不然,容凌现在定是废人一个。
“没事,不疼。”看出她的晃神,容凌轻轻地说。
云天倾打湿毛巾,替容凌擦拭伤口,“哦,我的确不疼。”
容凌乖巧眨眼。自己这么说,她不是该含情脉脉看着自己吗?哎,刚才那个害羞的娘子去哪儿了?想着,肩膀上的痛感拉回思绪,“云天倾,你要杀人?”
随手一扔,毛巾掉进水盆里,血色在水中晕染。
“你就肩膀上这处伤严重,其他的都是小伤,你自己上药。”云天倾面无表情说着,一边把白色药粉洒在容凌的伤口处。
容凌装无辜上瘾,继续瞪着眼水汪汪的眼睛,“娘子,为夫现在是伤员,你不能虐待受伤的人。”
云天倾抬头,看着白色的简陋床帐,幽幽地说:“容凌,我本以为你受了伤,所以安排明天启程。要是你身体很好,我们现在走也行。”
容凌抿嘴,不再说话。
皇宫,南风亦站在乾清宫看着熟悉的陈设,一时感慨,一时骄傲。他很小的时候,看着这空旷的宫殿,看着那个他叫做父皇的男人在这里嬉笑怒骂,那时他就想,什么时候他也能和他父皇一样,成为这个宫殿的主人,主宰这个国家。他终于做到了。
门口的太监跌跌撞撞跑进来,连滚带爬跪在他面前,“陛下,大事不好了。”
南风亦眯起眸子,脑海不由得浮现一个人影。那个人,现在应该在天牢。他故意举办焰火晚会,以容凌为诱饵,给云天倾这些漏网之鱼进入天牢的机会,将这些人一网打尽。难道……
“天牢出什么事了?”
“不是天牢,是勾栏一条街……着火了!京中所有卫兵都赶去救火,九门提督大人,御史监察大人都赶去亲自监督救火情况……”
南风亦狠狠一闭眼,一脚揣在太监胸口,“这些混蛋。”
太监肉滚滚的身体滚出去。一时摸不清头脑。那些大人在救火的同时,派人传话给他,用危机的口气报喜讯,先一步在新帝心中留下好的印象,难道,他们都弄错了?
南风亦困兽一般在殿中走来走去,然后坐在椅子上揉脑袋。
“将参将,传朕命令,宫中失窃,全城戒严。每条街,每户人家,遇到可以人等,就地格杀。”
“末将领命。”门口一个阴沉的声音回复。
太监瞪大眼睛。多年的宫廷生活让他有种预感,异常腥风血雨即将到来。
天未亮。昨日欢欣的气氛还没过,已是家家沉寂,一片缟素。就在昨夜,勾栏一条街起火,无数人丧生火海。宫中又传来失窃的消息,一群官兵挨门挨户闯进民宅,见人就抓,见人就杀。一时,京中人人自危。
铁匠铺大门紧闭,棺材铺生意兴隆,中间的宅子挂在白幡,一行人哭哭啼啼送葬。城门口,送葬的队伍派对,都是京中的富豪官绅,在朝中有些关系或者名望的人家。在此时候,只有这些人敢大张旗鼓操办丧事。
天上飘着白色的引路钱,落满昔日最繁华的街道。一个年轻俊秀的男人捧着牌位,身体摇摇欲坠,走在最前面,脸色阴沉,任谁都能看出那份伤心越绝。走到城门口,被守城的官兵扣下,“死的什么人?”
年轻很冷漠地说:“是我母亲。被我大嫂气死的。我一定饶不了那个贱女人。”
官兵说:“开馆。”
年轻人阴测测说:“棺材钉一旦落下,就没有再开启的道理,就是为了避免死人魂飞魄散,过不了奈何桥,投不了胎,难道官爷不知道这个道理?”
“我不管这么多,我只知道,你不按我说的做,你今天就出不了这个门,误了时辰,你就是不孝。”
年轻男人忽然嚎啕大哭,一头撞在棺材上,“娘呀,儿的命好苦。”孝子一哭,随性的队伍都呜哇呜哇哭起来。
官爷一挥手,后面的人哗啦啦上来,拿出佩剑围着棺材四面八方开始翘起棺材……
男子见此情况,哭的更厉害,扑在棺材上鬼哭狼嚎。
棺材翘起一个缝儿,官爷弯下腰隐约看到一双小巧的脚,穿着一双黑底红花的尖顶绣花鞋,剩下的就全是深紫色的遮盖布。官爷直起腰,悻悻然,“行了行了,别哭了,走吧。”
出了城门,大哭的年轻男子一把脱下孝衣,推开棺材,没好气说:“笑什么笑?要不是为了不让那些官兵听到棺材里有笑声,我需要哭的那么费事?”
这个孝子正是容凌,棺材里的人,是云天倾。一般人都以为容凌病重,查的人都是虚弱的男子,而他们反其道而行之,把容凌化妆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给母亲送葬。
其实,此举还有个意思,只是二人说也没说,谁都当不知道。容凌生母早逝,容凌从来只在心中默默怀念母亲,有个机会追悼先人,正好一举两得。
云天倾坐在棺材里,看着三言两语简单安排事情的容凌,眼睛湿润。要不是容凌非要在牢中固守着等南风亦给出交代,那时他们就能劫持南风亦救出容凌,虽然他们不知道容凌被关在何地,但那时牢中一大半都是他们的人,还怕出不去?但云天倾尊重他的决定。也是在那时,云天倾恍然醒悟,看似漫不经心的容凌,其实很在意亲情,他心中一直有盏微暗的烛灯,等着人点亮。
为了达到逼真的目的,棺材是真的密封,容凌安排完事情,不经意看到云天倾削尖的下巴,苍白的小脸,心里拧了一下,“怎么发呆了?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云天倾晃了下神,踢掉脚上的绣花鞋,换上男子穿的白锻靴子,从棺材里跳出,“容凌,那个那个白花的人叫什么名字?”
“影一见过主上,见过主母。”提白花的男子放下手中的花篮,像闪电一样出现,跪在二人面前。影卫是主人影子一般的存在,所以没有名字,只有编号。
云天倾靠在棺材上,“那天开锁的人就是你,今天化妆的人也是你?”
“回禀主母,是属下。”
“嗯。”云天倾点头,“既然跟了我,就该有个名字。”扫了眼他一身白色孝服,云天倾说:“从今往后,你就叫白天。”
“既然王妃给你取了名字,你今后就微王妃之命令是从。”容凌笑道。
“白天见过主人。”这话是对着云天倾说的,代表认云天倾为主。
云天倾眸光微动,眉梢稍挑,“不是还有三个人吗?一起都给我吧。”
四周景色萧飒,风扬起白色的幡子,引路钱漫天飞舞,几人间,只有哗啦啦的声音。容凌看着云天倾,好一会儿,敛下眼帘,嘴角扬起弧度,“娘子,我的就是你的,这些事,都是你一句话的事。”
容凌很开心。他的天倾的确变了。懂得夫妻本是一体,懂得从他这里要东西,懂得站在他的角度想问题。这次从天牢出来,他感觉和他的娘子两个人的心贴得更近了。
剩下三个影卫按照编号依次取名:白地,白玄,白黄。云天倾敲定几人的名字后,拍手,“好了,从白地开始,依次给我说说你们的特长。”
白地,轻功好,擅长隐藏,窃取情报。
白玄,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刀客。
白黄,奇门六甲,无所不知。
云天倾看着四人,不同于第一次在万俟艺书房见到几人时的漫不经心,而是很认真很认真地看,目光带着寒芒,刺在四人的后背上,。容凌皱眉,不过几个影卫,怎值得他的天倾这么看着?
云天倾猛地出声,“白玄,你长得和王爷很像。”尤其是背影,若是换上容凌的衣服,不细看,肯定能认错。
容凌咳嗽一声,揽住云天倾背过身悄悄说:“我经常被暗杀你是知道的,那个人是我替身。他的武功,也是我教的。”
原来如此。云天倾看着来时路尘土飞扬,沉下眼,“容凌,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
容凌,云天倾,苏樱和四个影卫再次变装,剩下人继续送葬,分道扬镳。
同时,金銮殿上,罗史官气得胡子乱抖,在大殿上慷慨陈词,痛哭流涕,哭诉:“昨夜京中人心惶恐,国家动荡不安。苍天不仁, 明君不在,天辰将毁于天乾帝手中。”
南风亦怒极攻心,直呼“朕要杀了你。”
没想到,百官跪了一地,恳求皇帝三思,怜悯罗史官一片忠心,而罗史官站的笔挺,一双眼瞪得老大,目光灼灼与他对视,活像要吃了他,南风亦深吸两口气才压下怒气,说:“罗爱卿年岁已高,行事偏颇,朕命你在家闭门思过七日。”
罗史官仰头长笑,“老臣年岁已高,请陛下准许老臣告老还乡。”说完, 一甩衣袖,昂首挺胸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金銮殿。
不一会儿,京中文人中流传一篇檄文,其中两句两句广为流传,“国之不国,魑魅魍魉横行于世,当诛其首。”矛头直指南风亦。
消息传到南风亦耳中时,南风亦还没从金銮殿退朝。听完内侍的禀告,拔出腰间长剑砍了几个太监,眼睛发红,“传朕的口令,罗史官九族全灭。”
百官战战兢兢,无人领命,南风亦沉声问,“你们都要抗命吗?”
督查御史硬着头皮出列,“陛下容禀,罗史官九族,只有罗史官一人。罗史官隐居桃源,相熟之人,唯有……大行皇帝。”南风亦发狂,拿着剑左冲又撞,帝冕掉落,披头散发,大叫着,“朕要杀了你,朕一定要杀了你。”百官吓得四处逃窜。他们的陛下疯了。




神医毒后 第一百章 起兵
几人经过几次变装, 快马加鞭回到王府,听到人们提到最多的消息就是罗史官的事迹。容凌一口水都没喝,召集府中谋士拟定战书,向京都南风亦宣战。容凌宣战的名义是皇帝仁爱,误听小人谗言,驱逐国家栋梁, 荣亲王世子容凌讨伐京都,清君侧以正皇威。
战书一出,天辰上下尽皆哗然。
金陵马场,云天倾红色骑装张扬,纵马一路前行,后面跟着黑色劲装的四人。马蹄声急,尘土飞扬。
眼见前方就是插着军旗的大营,后面一只冷箭射来,云天倾身体下翻,夹着马肚子前冲,冷箭从马头飞过。云天倾身体一扭,再次翻上马背,从后掏出四支箭,转身的瞬间张弓射箭,箭朝着四个方向射去。同时,云天倾从马背上跳起,又是一支箭,射在军旗桅杆上,军旗倒塌……云天倾一拉缰绳,身体旋转而起,抄手将军旗揽进怀里,稳稳坐在马背。一路朝主看台飞奔。
主看台,容凌冷着脸看场上发生的一切,看到那人平安无事回来,脸色稍霁。
一个时辰前。容凌一阵甲胄,拔出佩剑在三军前宣誓,“清君侧,正皇威。”场中三万士兵齐齐呐喊,“清君侧,正皇威。”
授予官爵时,一骑骑兵从侧后方纵马而来,领先一人正是云天倾。旁边跟着白袍小将。二人身后又跟着四人。
容凌面前跪着正要接受兵符的老将王胜站起身,“王爷,让末将会会这个人。”
“慢。”容凌抬手制止。即便离得远,他也能看出最先一人正是云天倾。回到王府的几天,他事务繁忙,一连数十天都没见到云天倾,没想到竟会在这种场合遇见。
云天倾带领骑兵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身后四十人动作整齐如一,“云天倾带领四大鬼刹,三十六骑,见过容小王爷。”云天倾活了两辈子,第一次下跪。既然在军队,既然在古代,就要入乡随俗遵守这里的规矩,虽然云天倾不是守规矩的人,但她更不想招惹麻烦,也不想在大敌临头的时候可以凸显自己。
马背上,只有一个白袍小将,只见他遥遥拱手,“容小王爷,好久不见。”一向儒雅的官苍梧穿上战甲,有了儒将的风度。
王胜讨厌几人打断自己的受封,怒喝,“大胆小贼,居然敢打扰誓师大会,你可知罪?”
不等容凌说话,云天倾自发站起,反正这一跪就是意思意思,不代表任何含义。“我是容凌的先锋,怎么就算打扰了誓师大会?”
不单王胜愣了,容凌也愣了。王胜就是容凌将要册封的先锋。
“大胆。”王胜身后又出现三人,分别是王胜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孙子, 齐齐呵斥,“小小之徒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前辈面前口出狂言。”
容凌皱眉,“都别说了。战争上刀剑无眼,凭的是事实说话,而不是无意义的叫嚣。”
三人退下。王胜大刀出鞘,“小子,王爷说了,说大话是要实力的。来,我们比试比试。”
官苍梧眼中闪过诧异。他没理解错的话,容凌刚才说的话是要替云天倾解围,而不是把云天倾推到战场上。抬眼,在明晃晃的日光下,果见容凌皱眉,虽看不清晰,但还是看见了。
云天倾缓缓勾起嘴角,拿着马鞭指向王胜,“我这个小子就等着您老人家说这句话了。王家四人,一起上吧,免得说我这个晚辈欺负老人家。”
容凌沉声道:“以一炷香为限,抢到军旗者为胜。”
于是,几人来到金陵马场比赛。
看着飞奔而出的云天倾,容凌心中强忍着怒意。若是不给她一次尝试的机会,会让她误会他看不起她,若是在比试中她有些磕碰,他还不心疼死。一时对自己这个比试的主意后悔。走到看台上,旁边的官苍梧不忘打击他,“人家的妻子都是养在深闺种花刺绣的,你倒好,有一个上场杀敌的妻子。”
容凌听不出他的话是嫉妒还是讽刺。但有一件事很确定,这小子对他妻子有很多心思。虽然云天倾每说,他还是知道的,京都打点一切的费用,包括变装逃回金陵,这小子都是出过力的,说不定,这个什么四大鬼刹,三十六骑都是这小子帮忙组建的。不行,晚上他要和她好好谈谈这个问题,自己的妻子,怎么能花别的男人的钱!
容凌不喜欢官苍梧,一袖子挥到他脸上,没把他打到在地,反而被一团又湿又冷的气息接住。容凌没心思和他废话,眼巴巴看着空阔的草地。
一旁的官苍梧皱眉,神情好似厌恶,“狗屁女僵尸,大白天还跟着我,就不怕魂飞湮灭?”
晚上,主帐。
书案后的墙壁上挂着天辰的地形图,容凌站在地形图前,手指在一处山洼处,“既然已经宣战,南风亦必定早有准备。现在天辰朝堂中能为他用且上的了战场的只有一人,幕无烟。此人对南风亦忠心耿耿,本王曾经尝试多种办法,都没能离间二人的感情,看来只能在战场上硬碰硬了。”
书案上点着昏暗的烛灯,云天倾负手而立,“既然是对手,堂堂正正战上一战,倒也痛快。”
同在主帐的王胜诧异看着这个年轻人。白天抢夺军旗时,王家的马匹突然发狂,失了先机,让这个年轻人一路领先。王胜自认身经百战,没想到竟在这人手中吃了个闷亏, 后来放出暗箭,是按一报还一报算的,没想到她躲了过去。现在看这年轻人气势非凡,想来并不是第一次见的那样虚有其表。王胜知道,有些人看着虚弱,但真要有所成,是那些孔武有力的人比不上的。于是朝他鞠躬拱手,“云公子年少有为,是老夫鲁莽了。”
王胜左侧的长髯男子说:“公子名讳甚是耳熟,定是一代人物,白日里,得罪了。”
云天倾赧然,“不敢当,真是不敢当。”。她的名声很大,但都不好。而且她也出了阴招,也说不清谁得罪谁。
容凌咳嗽一声,“既然一笑泯恩仇,以后就当相互扶持。”
推出主帐,长髯男子说:“父亲,我突然想起来了,云天倾其人,不正是安国公的嫡小姐,容小王爷的王妃吗?”
王胜从来只关心军务,流言蜚语他不听,也没人敢在他面前说,所以他从来不知道有云天倾这号人物。猛地一听,吓得眼睛瞪大,“云公子,是女子?还是王妃?”
长髯男子抬头看天,感慨:“王爷是人中龙凤,没想到王妃也是巾帼英雄。”
王胜浸淫军队,对所有豪爽之人都有好感,且不是迂腐之人,一听自己刚才的对手是王妃,高兴地像个小孩子,“看来,以后军中不会闷了。”
主帐内,云天倾坐在书案前看兵书。容凌把书抽走,“书好看还是我好看?”自从王家几人走后,云天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没挪窝,看病书入神,连容凌在她身边走了几个来回都不知道。容凌心中发酸,倒忘了白天要和她商量的事情。
云天倾皱眉,“容凌,我在看书,我要打仗,我要把南风亦打得屁滚尿流。”
杀气这么重!容凌诧异。“他怎么惹到你了?不就是娶了你妹妹,不过我听说,南风亦后来可是把那女人折腾地不像样,要不是南风玄那个傻孩子放了人,那女人肯定死路一条。”
“好好的,你说那个人渣做什么?”云天倾抢回书,瞪他一眼。
容凌大呼冤枉,“是你说要打他的,怎么是我提到提他的?”
云天倾脑中精光一闪,放下书,“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南风亦登基后,那个淘气的太子去哪了?不会被杀了吧?还有云若依,不是说逃走了?逃到哪里了?”
容凌失笑,“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个?”
灯火流离,一世安稳,帐中突然很静,这听得风从帘子外吹进来,吹得书案上的白纸哗哗响。云天倾没说话,只是挑眉一笑。
“你把我从天牢救出来的那晚,我也没闲着。安排暗卫到宫中摆放权师师,那女人很怪,什么都说了。皇后知道南风亦是她的亲子,二人联手。但皇后又不放心自己养了多年的太子,就命人悄悄转移了。至于云若依,你见过的。在鼎剑山庄。”
云天倾眯着眼想想,“是不是咱们那天晚上听说的,让万俟无双一掷千金的那位?”
容凌刮了下云天倾的鼻子,“娘子就是聪明,为夫好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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