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毒后

清欢怒目而视。
同时，王老爷干笑两声，“钦差大人真是说笑了。小人一生奉公守法，怎敢隐瞒实情。”
独孤轩然点头，“还有你的老母亲呢？她的说辞是什么？”说着，含笑看向提督。
师爷呵呵笑着站出来，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大人，卑职念在王老爷的母亲年岁已大，让人在后堂陪着，这是她的证词，请大人过目。”
独孤轩然接过，扫了两眼，笑着说：“翠花心善，被人拐卖。”然后把纸张扔到王老爷等人面前，“你母亲的说辞可是你们都不一样呢。不过，你们每个人的说法都不太相同，是不是没统一意见，所以才会出现分歧？”
王老爷面如死灰，晕倒。五个长老齐声大呼“饶命”，其中一个颤抖着捡起飘在眼前的纸，看到纸上的内容面色大变。纸上一个字都没有。
独孤轩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说吧。翠花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要是我生气了，会忍不住动刑。九门提督的刑罚，你们自认能挨过几道？”
五个长老一一接过白纸，震惊看着公堂上站着的几人，站起来不安分的手舞足蹈，“你们联合起来诈我们，这是一个阴谋。你们官官相护。”
公堂上的微妙只有在公堂上的几人知道，公堂外的群众只知道跪着的人受了欺负，人心中保护弱小的自豪感油然而生，群众哗然，后面的人涌着前面的人往里冲，场面失控。
离书案最近的清欢大拍惊堂木，捏着嗓子说：“都给我安静。谁要再罗嗦一句，我就把他请进来。侍卫们，都给我看好了，到底是谁在说话。不管有没有发生，只要嘴巴一动，就把人带进来，本官要治他一个扰乱公堂的罪责。”
场面安静下里，独孤轩然蹲在五个长老面前，笑容嘲讽，“翠花失踪那晚，是个满月吧？那时，你们在哪里？不着急，一个一个说。”
五人齐齐低下头。
独孤轩然笑得诡异，“既然不想说，没关系。我给你们一个不说的机会。就看你们能不能抓住了。”然后独孤轩然依次靠在五个长老的耳边说悄悄话。片刻说完后，独孤轩然拍拍几人的肩膀，“到底想要怎样的结果，就看各位的表现了。”
晕过去的王老爷被凉水浇醒，一睁开眼就看到平日高高在上的长老门垂头丧气，一个个看着他欲言又止。王老爷眼中神色惊疑，抓住其中一个问：“出什么事了？”那人回答，“他们都知道了。还把认证带来了。”
云天倾捻起容凌散落在胸前的发丝颤在手指上，漫不经心说：“独孤这招混淆视听用得好。没想到他这么擅长心里战。”
舒夜咳嗽两声，用手帕捂着嘴看向云天倾，拿开手帕时，雪白的绸缎上一抹鲜红的血迹。小怜看着心痛，扶着舒夜，“主子，还是回行宫休息吧。这里有这么多人，不差主子……”说着，狠狠瞪了云天倾一眼。舒夜张口，咳嗽声把他要说的话淹没，小怜急忙拍他的后背。片刻，舒夜气喘吁吁说：“若是再怎么胆大妄为，便是我都保不了你。”
舒夜的咳嗽没打断公堂上的审理，独孤轩然说：“王老爷，我刚才对他们说，五个人中最先说出的那人今天可以安然无恙走出去，但只要有人说出真相，剩下的人都会有牢狱之灾，你说，他们会有怎样的选择？”
清欢倚在独孤轩然身上，笑得风情万种，好像他现在不是在公堂，而是相公馆，“没想到公子竟然用这招。厉害。清欢佩服。”
舒夜叹息，“果然是很好的招数。”
小怜不明所以，问：“主子，这招数有何神奇之处？”
舒夜没回答，云天倾心情颇好的解释，“这招数就妙在考验一个集体中是不是每个成员都全心全意相信对方，且没有一丝一毫的私心。”她在现代曾听说过博弈论中的经典范例，囚徒困境，和现在的场景有异曲同工之妙。人类所具有的天性就是趋利避害，并且永远不会把自己的明天交到别人手中，哪怕这个人很熟悉，也没有人敢轻易冒险。而博弈论的有趣就在于猜测对方的选择，但他们越是猜测就越不肯定，所以，主导博弈论的人无论何时都是最终的赢家。
容凌瞥了云天倾一眼，“看来你对心理战术很有心得，不如改天我们找几个人实验一下？”
云天倾思考一会儿，“我以前经常用心里战术拷问犯人，在我手中的上刑的人几乎都看不出身体上的损伤，但出去后没多久，就自尽了。你确定，真的要玩心理战？”
无论从云天倾嘴里听到怎样耸人听闻的话语，容凌都很淡定，“只要你想玩，我自然是要作陪的。既然你对刑罚这么有兴趣，不如一会儿我们去趟刑部大牢，或者天牢，找几个人现场实验一下？”
云天倾摇头，忍不住打哈欠，“还是算了吧。玩心理战，我也要浪费心理能量的。还不如回家睡觉。”
容凌抓住她乱摆放的手，“天没黑，不能睡觉，陪我下棋。”
云天倾耷拉着嘴，一副快哭的样子。
舒夜轻笑一声，“不用看了，他二人一向都那个德行，谁也插不进去，很多时候亲密的让人讨厌。”
公堂中瞬间寂静，挥舞团扇的清欢和蹲在地上冷笑的独孤轩然身体一起僵住，时间静止片刻后又缓缓流动，独孤轩然站起身，对云天倾说：“没道理我费尽心血审案，你在旁边看笑话，毕竟这事是你应承下来的。”
云天倾从容凌怀中站起来，在众人注视下旁若无人伸个懒腰，慢悠悠说道：“快一个时辰了，也该有个结果了。我都饿了。”三两步走到王老爷面前，低头询问，“还不打算说？算了，还是我帮你说吧。公堂外站着那么多人，他们肯定比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更想知道答案。”
饱受冤屈的王老爷，大义凛然的五个长老，道德败坏的私奔婢女，无辜受害的王少爷，一个个人在她面前飞速旋转，云天倾眼中布满凌厉的风雪。公堂外原本晴朗的天空被一块乌云遮挡，冷风吹在每个人身上，凉气飕飕窜进心里。
“传证人。”云天倾小手一挥，站在公堂外，人群前，一扫先前在容凌怀中的慵懒，神情冰冷，气势凛然。无形中，人们都感到风雨欲来的危机。
在一片低气压中，一个身穿翠绿衣服披头散发的女子从侧面走进公堂，跪下，“小女子翠花见过各位大人，见过老爷，见过五位长老。”
女子一直低着头，谁也看不清她的长相，但从婉转动听的声音可以判断，翠花的确如众人描述的那样，容貌绝佳。人群中发出小小的议论。云天倾单手负后，“翠花，你可知罪？”翠花不卑不亢，“小女子只知王老爷罪不容恕，天理难容，人人得而诛之。小女子请大人一定为小女子做主，替小女子和相公讨回公道。”说着，梆梆磕了两个响头。





神医毒后 第一百七十五章 事情真相
人群的议论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平息，云天倾走回公堂，大声说：“众人皆知，你心性狠毒，勾引王家少爷，后又将人害死，偷了王少爷的牌位私奔，翠花你还不认罪？”
翠花磕了两个头，说：“大人明鉴，若是小女子真是心肠歹毒之人，害死大少爷，又何必偷了大少爷的牌位私奔？这明显是有人栽赃陷害的伎俩。小女子和大少爷两情相悦，已经怀有王家的骨血，何苦害死大少爷？大少爷可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爹呀！”
“孙儿啊……”老妇人的哭丧声从后堂传来，伴随着身影，一个踉跄的人影跑出，“孙儿呀，是王家对不起你。我可怜的孩子，你死的好惨啊……”妇人跑到公堂，抱着翠花的身体大哭。哭了一会儿，扶着翠花的肩膀，“好孩子，乖，和我回家，有我在我看谁敢……你不是翠花！”
地上的翠花站起来，整理凌乱的头发，对王老爷微微一笑，“王老爷，见到已经死去的翠花作何感想？午夜梦回就没遇到这个女孩子回来找你？”
公堂外的人嘈杂的议论声更大。翠花刚才的声音婉转动听，现在却又变成一个男子的声音。这个男子正是苍梧。
王老爷垂死挣扎，还想反驳，却见苍梧身后冒出一股黑烟，黑烟中携带者浓重的腐臭味，王老爷知道，这种味道只有死人身上才会有。他突然想起泥塘下腐烂的尸身，忍不住趴在地上呕吐起来。一边吐一边往后蹭着一动，战战兢兢说：“别过来，现在是白天，你要是敢过来一定是粉身碎骨，魂飞湮灭。”
黑烟中显出一个人影，缥缈看不清容貌，她说：“你做亏心事的时候为何不想想粉身碎骨，魂飞湮灭？老爷难道不知道这世上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时辰不到？”
王老爷大惊之下口不择言，脸色苍白大吼，“是你负隅顽抗。若是你早从了我。我怎么会把二字推到荷塘里？又怎么会把你扔进荷塘里？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的错！”
一片寂静，因过分震惊带来的寂静。
原来真相竟是这样的。
五个长老依次说，几个月前，王老爷说他看上了他家一个长相貌美的婢女，只是那个婢女性子有些刚烈，王老爷多次暗示那婢女都无动于衷，最后王老爷和五个长老商量一起陷害那个婢女，最后分赃。他们设计的圈套就是婢女翠花不守妇道，勾引王家独子，而他们可以趁机霸占翠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几人模仿少爷的笔迹约出翠花，没想到翠花真的和少爷有私情，荷塘边，少爷真的出现，并和欲行不轨的王老爷发生争执。王老爷一时失手把少爷推进荷塘。随后王老爷又暗中囚禁翠花，导演一出侍女勾引少爷的戏码，就是为了让翠花生命狼藉，使得所有人都不相信翠花的话，最后将翠花沉湖，灭掉翠花这一活口。这一切都做的很隐秘，却落入不动声色观察王家独子日常生活的老妇人眼中。老妇人宅心仁厚，偷偷放出翠花，不成想翠花逃出后却偷了少爷的牌位后下落不明。
是非颠倒，黑白混乱，一夕间加害人变成受害人，口口声声说要讨回公道的人其实才是真正的罪大恶极。一时间，众人沉默，都有些摸不清状况。
云天倾说：“王老爷，在这个传闻中，翠花偷了大少爷的牌位是为了殉情，这话不是空穴来风，翠花之所以下落不明，的确早已死了。有人看到她抱着大少爷的牌位沉了锦江，后来被好心人打捞上来，她怀里还牢牢抱着大少爷的牌位。现在翠花的尸体还停在樊城最大的义庄，不过人早就烂的不成样，估计王老爷见了肯定会吐出来。”
人群被激怒。没想到这世上还有王老爷这样禽兽不如的人，一时都拿着臭鸡蛋烂菜叶子咋进公堂，“王老爷是个人渣，大人一定要砍了他的脑袋。”
老妇人泣不成声，抱着王老爷说：“儿呀，你鬼迷心窍了。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得了手。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云天倾叹息，“传说，无辜罔死的人因为怨气太重过不了奈何桥，喝不下去孟婆汤，没办法投胎，只能在人间徘徊，王老爷，五个长老，你们相见一下被你们害死的翠花和王少爷吗？”
王老爷苦笑两声，“母亲，儿子对不起你，以后请母亲多多保重。”王老爷眼中决绝神色明显，由是众人看出他绝望的神情，还是没拉住他，由着他一头撞在墙上，血流了满地。
鲜血流了一地，人群寂静下来。也许，人群的愤怒只有人命和鲜红才能平息。老妇人抱住王老爷的身体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孩子你糊涂呀，那翠花本来就是娘给你安排的通房丫头，你何必设计陷害她？”
清欢忽的笑了一声，“义庄的人从翠花的尸体上发现一些细软，应该是翠花和你家大少爷两情相悦，却一早知道你的安排，于是想趁着夜黑风高私奔，阴差阳错，弄出了人命。你既然早知道他们在一起，成全他们又如何？焉不知天下人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
真相水落石出，看官无不唏嘘。提督分块处理后续，该关的关，该罚的罚。事情很快解决，人群慢慢散去。
云天倾站在公堂靠近门口的的地方发呆，突然感到眼皮一凉，抬头发现，天空落雪了。一片两片纷纷落下，云天倾仰着脖子，看碎雪铺面而来。烦躁的心突然安静下来，无悲无喜。容凌从后面抱着她，“你生气了？”
雪势慢慢加大，云天倾很享受这种静谧美好的感觉，看着雪片一点点从小水滴变成明显的雪片，然后落在二人的衣衫上，明明吹着风很冷，但身后源源不断的温暖驱散世界所有的寒冷，这一切好像她一样。“容凌，是不是人处在幸福中就容易伤感？看到比自己不幸的人容易生出同情？我以前，不会管这类事情。”
“翠花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你的。”容凌笑着说。话音里有淡淡的宠溺。
云天倾失笑，“若是人死了灵魂不灭，我杀了那么多人，个个都恨我，我还不忙死？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一瞬间为什么想帮帮那个女孩，我从来都不是善良的人。”
“我也不是善良的人。但那又怎样？这世上谁敢说自己对得起所有人？这样的事不用纠结。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善事还是恶事，做了就是做了，心血来潮也好，怜悯同情也好，早有预谋也好，只要是你想做的，我绝对举双手赞成。天倾，你就是你，因为你有你的过去有你的现在，有你不同寻常的性格，于是才成了你。不需要否认自己，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
突然而来的表白让云天倾措手不及，云天倾鲜有的脸红，急忙推开他，“都老夫老妻了，说这么肉麻的话也不害羞，真是。”容凌低沉的笑让云天倾脸更红。
官苍梧站在一片阴影下，伤心看着云天倾的一笑一怒，藏在袖中的手慢慢握成拳头，全身紧绷，白皙憋出隐忍的红晕，本人却毫不自知。他脑中只有一个问题，为何此次他回来，云天倾对他态度莫名其妙的疏离。家族中有些事情要处理，他迫不得已离开，当时走的匆匆，但他命人留下口信，他好不容易处理完事情匆匆赶回来，云天倾对他的离开只字未提，对他的态度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何事，才造成现在的局面？回去后他要好好问一下师倩。
清欢走到他旁边，浮夸大笑一声，“呵呵，这是和谁较劲呢？自己喜欢的人躺在别人怀里，而你却只能看着，是不是很生气？”
官苍梧大眼瞪眼，死死盯着清欢。他最讨厌这个死人妖笑起来的样子，好像见到别人伤心他快活的像过年。若有一天他逮住机会，一定好好教训这个死人妖。
清欢笑得欢快，“哦，我知道了，恼羞成怒了。知道自己打不过睿王，所以只能朝我发火……喂……放手……”清欢冷不防被官苍梧捏住手，偷偷催动内息，却挣不脱。什么时候这愣小子竟然这么大劲？清欢暗自后悔放松戒备。
“自己不开心的时候就去挑别人的伤疤动刀子，死人妖，你的个人嗜好真是独特。”官苍梧说完放开清欢的手，独自走远。清欢因为用力挣扎，手上力道一松，忍不住后退两步。站定后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没想到这个时而冷漠无情时而傻得可爱的人竟然看穿他的内心。没错，每次看到云天倾和容凌在一起恩爱非常，他就很不高兴。他见不得所有美好的事物。直觉想破坏掉。而云天倾和睿王这两个人，让他不开心很长时间，他发誓，一定要让他们哭更长的时间。
小怜肩负照顾舒夜的责任，出门带齐了所有家具必备之物，于是一众人傻乎乎站在大雪中，只有舒夜身后的小怜撑着伞，白衣飘飘，更像世外高人。舒夜说：“风雪来的急，天倾还没用饭，不如我们先去吃饭，喝点小酒取暖。”提督热情地说：“府中后院有间暖房，不如几位移步后院，喝酒赏雪。”提督身边的师爷脸上笑出一朵菊花，“饭菜已经准备好了。酒是提督大人母亲亲自酿制的鸣香，请贵客移步后院。”云天倾摸摸肚子。折腾时间长了，她的确饿了。“快点，我们去吃饭。”




神医毒后 第一百七十六章 暖房聚餐
独孤轩然换好男装从后堂出来，见到往内堂走的云天倾才知道他们又要在提督府耽搁时间，面上犹豫。云天倾知道他的顾虑，“独孤若是有事就先走吧。回去晚了家人会担心的。”云天倾话中意思很明显，独孤涟漪独自一人撑不了太长时间，独孤轩然尽早回去才是最好的选择。眼见着围着云天倾的人一个个走进内堂，独孤轩然一咬牙，“晚些就晚些。早上我也没吃多少东西，现在不吃饭，回去就饿晕了。这是赔本买卖，我不干。”
暖房内温暖如春，众人围坐一圈喝酒吃饭。几个大男人中只有云天倾一个妹纸，场面一时有些安静。在所有人意料之中，又来了两个女子，分别是柳溪和独孤涟漪。这两个女孩从一开始就不对头，此次一同前来，没有互掐，而是更加的沉默。舒夜有些奇怪，问柳溪，“今天怎么舍得出行宫了？”
所有人都知道对柳溪来说，只要有容凌在的地方就必有她的身影。舒夜问话只是想打开柳溪的话匣子，不必让众人在容凌和云天倾时刻秀恩爱的亲密劲儿下晕厥过去。不想柳溪却一本正经回答，“独孤妹妹邀我前来，正好我在房中呆的时间长了，出来走走也挺好。”柳溪很乖巧，在舒夜面前很少自称本宫。在舒夜面前摆官威的人，几乎没有，除了嚣张霸道的睿王，以及心中无尘的云天倾。
独孤涟漪坐在独孤轩然身边，接着举起酒杯的空档对他说：“宫中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御书房中的官员知道哥哥微服私访，来到九门提督府，和九岁的提督雪天畅谈，想来明天此时就能传为一桩美谈。”
云天倾忙着吃东西，猛地一抬头，竟发现席间多了两人。容凌好像早知道她们会来，一点都不惊讶，从容地给她布菜。事情没发生，云天倾不做多余而无妄的猜想，继续忙着吃饭。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纷争， 清欢睁大眼睛看争风吃醋的恶斗，没想到一片平静。清欢不甘心，想挑起事，不然他留下没有任何意义了。没想到九岁的小提督很给力，说：“光吃饭多无聊，不如玩一个游戏吧。游戏的名称叫做真心话和大冒险，怎样？”
云天倾狂吃的动作停了一下。真心话和大冒险！这个孩子也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云天倾多看了提督几眼，提督在云天倾的注视下淡定如初。容凌发现云天倾视线飘移，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九岁提督，见孩子不卑不亢，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时刻跟在提督身后的师爷说：“我家小主子随时都会奇思妙想，想出不同寻常的点子，几位贵客身份尊贵，想必对普通的歌舞早已厌倦，不如玩个游戏，一起度过越快的时光。”
清欢拍手赞成，几人无异议，实则都在晃神。九岁提督讲游戏规则：用击鼓传花的方式选出被罚的人，再以自己年纪小为借口，要求当指挥者，众人仍旧无异议。直到咣当的敲桌子声响起，一支梅花被扔到手里，几个恍惚的人如独孤轩然才回神，正好，声音停止。
提督问：“钦差大人，你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独孤轩然左看看右看看，从一圈人眼中看到明显的不怀好意的神色，动动嘴，艰难地选择，“大冒险。”独孤轩然害怕他选择真心话，会被人有心人利用。毕竟他身份特殊不是？
提督嘿嘿笑了两声，“既然选择了大冒险，那就由我惩罚。看到那儿了？那个高墙！你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翻上墙，呵呵大笑，如果我们这儿听不到，重新再做一遍。”
独孤轩然看着提督手指的方向，眨眼的动作慢了半拍，“翻上墙？傻笑？我有病吗？”
提督 用不属于他年龄的严肃说：“这是游戏规则，请遵守。”
独孤轩然心一横，纵身飘出，瞬间，翻到墙上，身体往后仰出一个弧度，站在漫天大雪中大笑，笑声传回暖房，充满了喜感。清欢跺脚拍手叫好，容凌一向冰冷的脸也露出一丝笑意，云天倾趴在桌子上肩膀抖动，舒夜笑得咳嗽，小怜急忙帮他拍肩膀。
独孤轩然回来时看到形态各异的众人，面不改色坐回座位，冷声说道：“继续。”第一回合他出了洋相，以后他是要报复回来的。
第二轮，花落在了柳溪手中。柳溪选择真心话。
提督犯难，惩罚女孩子，他一向不擅长，于是他把这个难题抛给众人，“大家想问她什么问题都可以，反正柳溪郡主最后说出真心话就行。”
清欢唯恐天下不乱，率先开口，“柳溪郡主，大家都知道你喜欢睿王，但睿王只喜欢云天倾，为了赢得所爱，你该怎么做？”
清欢的笑容中含着恶毒，所有人都很清楚，暗自期望柳溪随意回答一个无伤大雅的答案，但柳溪沉浸在问题中，一遍一遍问自己该如何抢回睿王。
场面沉默，沉默中隐约失控。提督年龄虽小，但对于泽西几人的情感纠葛还是很清楚的，手心里捏出一把汗。
云天倾不给柳溪回答的机会，一把搂住容凌，强势地说：“和我抢他？开玩笑了吧！敢和我抢男人的人还没出现，即便出现了我也见一个打一个，见两个灭一双。不信可以试试。”
清欢动动嘴，“无聊。”他越来越讨厌秀恩爱的两人。明明想挑拨离间的，没想到反而给云天倾宣誓主权的机会。他真的很好奇，容凌那么强势的人，遇到一个比他还强势的人，是怎么容忍的？清欢眼珠一动，心中打定主意，下次一定要问出这个问题。
游戏继续。梅花传到清欢手中，清欢晃晃悠悠不传给坐在他下方的独孤涟漪。云天倾以为他想黑独孤涟漪，没想到梅花真的停在清欢手中。不待提督询问，清欢立马说：“大冒险，我选择大冒险。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独孤轩然单纯地以为大冒险就是翻到墙上傻笑，见清欢迟迟不动，问道：“你为什么还不翻墙傻笑？”
提督位卑言轻，知道几人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再次把惩罚的权力让出，“这次受罚的人是这位长得很好看的大人，其余几位大人可有何惩罚方法？”
清欢得瑟地站起来，挥挥手，手中团扇随意挥舞，好像在威风凛凛地说：“来吧，惩罚我吧。我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