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毒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程许诺
容凌依旧恭敬的模样,“师父教训得是。”
天玄子暗叹一声。他教训的是女娃子,这臭小子赶着出来承认错误,难道还怕他欺负了这小女娃子不成?真是男大不中留。天玄子知道云天倾嘴巴了得,见 云天倾还想继续说,打断她,冷声说道:“小女娃子,当初不让你照容小子也是为你好。容小子毕竟是有妇之夫,你贸贸然跟在一个男子身后跑,实在不顾女儿家的矜持,我老头子虽然脸皮厚,也觉得害臊。”
云天倾默然。容凌惊讶云天倾沉默的态度,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也没多说。提督垂下眼睑,少有的沉静,清欢也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严肃看着事态发展,苍梧眯眼死死瞪着天玄子,紧绷的肌肉显示出他的紧张,但他本人却并未注意到这一点。
云天倾沉默,压抑胸口涌起的剧痛。痛过之后,心口就是一阵麻木,好像无数只蚂蚁撕咬,她想把心掏出来看看那颗红色的东西上到底被蚂蚁咬了多少个洞,才会让她痛得忍不住痛哭流涕。但她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不想有任何软弱的表现。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做出这种失礼的行为。
地上躁动的黄沙缠绕在脚踝,云天倾低头,看不清地板的花纹,只能看到满眼的黄色,她蓦地想起很久以前见过的大漠黄沙,漫无边际都是惨白的阳光,连绵起伏的沙丘一望无际,她是沙漠中跋涉的旅人,忘了开始,找不到归途,只能流浪。
因为漂泊,云天倾瞬间有颗苍老的心。她抬起头,惨白的脸挂起虚弱的笑,“有妇之夫,是说容凌吗?他之前娶过什么人?我从来不知道呢。”所有人只知道云天倾淡若清风的潇洒,都没看出她轻松的伪装下是一颗备受煎熬的心。她不知道她用多大努力说出这几句话,每个字,都牵扯着她的胸口疼,她感觉她下一刻就会晕迷,但她顽强的意志一直坚守,她要好好地站在众人面前,笑得优雅自如。天玄子心里为云天倾喝彩。这几人中,他可谓最清楚云天倾的伤势。他想过她无数种可能的反应,大哭,撒娇,暴怒,唯独没想到她会一言不发忍下来。据他所知,云天倾不是一个喜欢忍耐的人,她更擅长主动出击。没想到,她不仅忍下来,而且还忍得面不改色,扪心自问,即便是他也做不到这点。但这又能如何?云天倾再优秀,也抵不过他要的事实。
神医毒后 第二百三十七章 苦心谋划
天玄子说:“早在容凌很小的时候,容凌就答应迎娶清儿为妻,后来两人长大,这件事虽然没再提起,但在老夫心中,他二人早已是夫妻。老夫只有清儿一个孙女,同样只有容凌一个徒弟。他们两人在一起,知根知底,老夫是最放心的。”
容凌不说话。他想起很多年前,跟在他身后跑的那个女孩,每次被他拒绝,摔在土里,都爬起来擦掉脸上的泥,笑得比阳光灿烂,她说:“我最喜欢容凌哥哥了。”这些事,他从来不曾忘记,他一直只以为童言无忌,但在师父刻意的提醒下,这些往事都有了暧昧的色彩。他忽然有些不敢看云天倾。不知道如何对云天倾解释。
在云天倾眼中,凡是阻止她和容凌在一起的人和事,都是该死的,都应该被消灭。这就是她的底线。当初苍梧就是因为碰到她的底线,她和苍梧绝交,今天天玄子口口声声说容凌早有妻子,对云天倾而言,无异于一个超大号的臭苍蝇,云天倾想一掌拍死了事。但天玄子好歹是容凌的师父,不看僧面看佛面,云天倾决定用文雅些的方式解决问题。于是,云天倾席地而坐,慢悠悠说道:“往事不可追忆,老先生何必如此多愁善感。清儿姑娘我见过,的确是个好女孩儿。但可惜,容凌已经是我的人了。若清儿姑娘多加纠缠容凌,别怪我为了护住我的人出手无情。”云天倾说完,轻轻松口气。果然坐下好受些。
天玄子嗤笑。他活了大半辈子,这是第一次被一个小女娃子威胁,一时好气又好笑,居然好脾气地解释,“小女娃子,师父师父,顾名思义,是师也是父。违背父令,是为不孝。背弃誓言,是为不义。难懂小女娃子想害容小子不孝不义吗?”
不孝不义,好大一顶帽子!云天倾连连干笑,“我只看重事实。容凌是我的男人。抢也好,骗也好,我不会随意放手。”
云天倾虽然表面无害,但一直是个凌厉霸道的人。天玄子自恃身份,见不得有人挑衅自己的权威,更不容许自己养大的容凌变成外人,更是气场全开。一时,一坐一站的两个人对峙,地上的黄沙随着诡异流动的气流盘旋飞舞。
清欢瞥眼容凌暗自感慨,“蓝颜祸水。”
提督看着清欢,点头,颇有感触,“是呀。”
“……”清欢默默低头不语。他发现,自己在提督这个小孩子面前,越来越没地位没原则了。难道随着身份实力的变化,人的性格也会变化?清欢不得其解,但冥冥中感觉提督似曾相识。
同时,慕容青和顾瑞安来到皇宫中的御书房。他们商量了很久,最后得出结论,只有容凌解除对清欢的禁令,他们就能进入文渊阁,就能见到被欺骗的顾瑞文和提督。同时,他们也想告诉容凌和云天倾一件很重要的事。没想到二人兴致勃勃来到御书房,没见到容凌,只见到无视事实坐在椅子上闲聊天的独孤轩然和达钰。顾瑞安心中嘀咕,这两人好歹是一国之君,不是应该日理万机吗?怎会如此闲适,在别人的宫中浪费时间!
独孤轩然和达钰正在斗嘴。刚才他们和容凌书房商讨何时撤兵的事宜,小太监报告说云天倾带着两个苍梧去文渊阁找事。容凌扔下手中的折子瞬间消失。独孤轩然认为,容凌是担心云天倾受了欺负,急赶着过去帮云天倾震住场子,达钰认为,云天倾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被欺负,她不欺负别人就是好的。两人正在争论这种无营养的问题时,慕容青和顾瑞安悄无声息出现。二人齐齐吓了一跳。
独孤轩然见惯突发状况,很快镇定,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高深莫测问道:“何事?”
顾瑞安愣了一下,被独孤轩然急转的态度怔住,随即回答,“陛下,有事禀告。急事。要事。”顾瑞安在百叶城呆久了,对三国皇帝都很了解,明面上都是很恭敬称呼为陛下,暗里都是大呼小叫称呼小皇帝。
独孤轩然对顾瑞安恭敬的态度很受用,“嗯”了一声,说道:“这里没外人,有事直说,没事就不要打扰我们。”
达官显贵为了彰显自己的高贵,就把忙绿当成借口。顾瑞安见怪不怪,慕容青却信以为真。她知道国家初定,各种势力风云暗涌,容凌在朝堂也是很辛苦的。且其他两国元首迟迟不走,定有缘由。于是竹筒倒豆子般全部说出:“陛下,我二人此次来是为了云天倾和泽西陛下一事。”
达钰本来悠闲等着独孤轩然收拾残局,没想到却听到事关那二人的消息,一下来了精神,兴趣盎然问道:“美女姐姐,你倒是说说,你们有怎样的消息。”
顾瑞安也不拿乔,果断说:“当初舒夜劫持云天倾,是奉了九王爷慕容澜的命令,但后来云天倾成功逃出后,遇到了苍梧,那时,清欢想过要阻止,没想到错算一招棋,被和苍梧长得一模一样的官苍梧拦截。本来云天倾那时就应该回到泽州,却在途中遇到纳兰雪夜。那时,云天倾被纳兰雪夜带到一个古怪的已经灭绝的小国,吉泽王城。那是个被大雪封印的国家。好像是云天倾和纳兰雪夜的母国。因此,天辰士兵攻入泽州,甚至士兵哗变时容凌都没找到云天倾,正是因为那时云天倾在封印之地。后来云天倾逃出。按照预计,她应该容凌登基时的祭天大典出现,但那时她还是没出现。容凌不得已才想出举办倾世婚庆的主意,引出云天倾。问题出现了,祭天大典时,云天倾身在何处?”
顾瑞安身在江湖,对朝堂中人都没太多恭敬,虽然人在他面前他总是要做些样子,但说到忘情处,已然忘了恭敬这回事。达钰一向随意,听他直说人名更符合他的口味。独孤轩然豁然,更是不在意。但一旁的慕容青却冷汗直流。战战兢兢等着独孤轩然或者是达钰怒喊“放肆”,却听到达钰安静的问话,“那时,天倾身在何处?”
顾瑞安没回答,慕容青清清嗓子,叹息道:“有人说,那时云天倾出现在围观的人群中,但是后来见到一人,就跟着那人走了。”
达钰八卦的天性被激发,急忙问道:“那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顾瑞安略有叹息,“那人是云天倾的师父,桐笙。”
达钰大失所望。顾瑞安又说:“但桐笙早就死了。在大周时,清欢劫持云天倾,给云天倾下了傀儡术。云天倾虽然没中招,但傀儡术一直潜伏在她身体中,后来桐笙师父为了彻底解除云天倾身体中的毒,以命换名。”
独孤轩然听了脸色微变。皇宫中的那场劫持,虽然时隔已久,但回想起来好像还是昨天。面容妖媚俊美的清欢,清冷无瑕的云天倾,那二人一字一字的谈话敲击在心口,他以为是梦,没想到却是真的。
顾瑞安又说:“其实这些不重要。只要你们中的任何一位想查清楚,你们都能知道更多的细节,而真正令人担心的,是假桐笙师父带走云天倾后发生的事情。祭天大典当晚,我和慕容青都做了一个梦,梦的场景太逼真,让我们都以为是真的。后来我们发现,那些事确实是真的。”
顾瑞安说完,慕容青接力,“梦中的场景很美,很玄幻,在一片雪地中,云天倾一个人手舞足蹈对付一群乱飞的竹子水滴,但其实,云天倾只是身处一个幻景。那个场景真正的景象是,云天倾手脚被捆住,十几根粗管子从她身上蔓延出来,连接到提督身上,而那时的提督,眼睛睁得大大的,全身僵直,好像死了一般。国师清欢神情呆滞,站在他旁边一动不动。后来管子自动断裂,一个老头在云天倾身上撒了些药粉,匆匆离开。他听得很清楚,他撒药粉的时候说了四字:天涯断肠。他离开后,清欢和提督立即消失,云天倾晕倒在雪地中。”
慕容青一边说一边回想当时的场景,叹息声更重,“后来我查了天涯断肠,但几乎查遍了所有的医书都没找到天涯断肠这种药。后来在一本记录神鬼的孤本中发现它玄妙的药性:加大所有的痛苦体验。最后让人七窍流血而死,但却查不出死因。”
“慕容青讲完后,我想起上次给我们镜子,害的女僵尸消失在花丛中的那人,和那个下天涯断肠的老头很像。于是凭着梦中的记忆赶去封印的小国,果然看见未干的血迹。我们这才确定梦中场景是真实发生的。想起近日发生种种,感觉有个阴谋逼近,所以才来示警。”顾瑞安不知道这些自视甚高的达官贵族是否会相信他们,他只想做到自己该做的,问心无愧就好。
独孤轩然听完,沉默,“你们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讲诉一个梦,一个推测?”
顾瑞安说道:“当然不是。那个老头对提督和顾瑞文许诺,只要做到他要求的,就能帮他们完成一个愿望。他们此时和清欢在文渊阁,我们无法示警,特来请求容凌解除禁令。”
达钰轻笑了一声,“你们来晚了,容凌现在已经身在文渊阁,估计,国师大人的禁令早就解开了。”顾瑞安和慕容青松口气离开。书房中的独孤轩然达钰看着二人若有所思道:“这倒是件中药事,不知道是否能拿来对付容凌。”达钰毫不在意,“那个山寨头子,当初还劫持天倾,没想到装起好人来也是一套接一套的。厉害。”
神医毒后 第二百三十八章 情深不悔
说到山寨,达钰猛地想起和亲那段时间,猛地又想起和亲公主,腿独孤轩然一下,笑着问:“听说你们大周最受宠爱的公主要来?你还真是舍得,把自己的亲妹妹嫁过来。”
独孤轩然无奈道:“那孩子喜欢和天倾玩,把她嫁到泽西来,也了却她一桩心事。这也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唯一能为妹妹做的。”说起独孤涟漪,独孤轩然有些黯然神伤。不知从何起,他开朗活泼的妹妹变得神神叨叨,一会儿念叨他的名字,一会儿大叫着云天倾的名字有哭有笑。他想,让独孤涟漪见到云天倾,她魔怔的情况会好些。
达钰随口说:“不错。这样你也能抽出身处理自己的事情。在泽西耽搁时间有些长,我也该回去了。”
说到回去,独孤轩然想起独孤涟听到云天倾为后的消息后,就十万火急写了数十封家书,无一例外都是要求他恩准她来泽西见云天倾一面。算算时间,独孤涟漪现在应该快到了。独孤轩然想,独孤涟漪到了泽西,他就动身会大周。经此一战,朝中颓废腐朽的气氛一扫而空,也是时候该他大刀阔斧一展身手的时候了。
文渊阁寒风萧飒,云天倾恍然天玄子一坐一站对峙,其余人各怀心思冷眼旁观,容凌想不明白为何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悄悄摸一头冷汗,决定按照妻子永远是对的这一原则, 他还是得罪师父比较好。不然云天倾生气了,他可是哄不好的。
天玄子见容凌小心翼翼的模样,恨铁不成钢,重重叹息道:“容凌你这个混小子,连自己媳妇儿都搞不定,还谈什么江山大业,真是笑掉人的大牙。”
容凌被骂得很冤枉。他从来 没谈过江山打野,也从来没想过要搞定自己媳妇儿,只是想和云天倾天天游手好闲混日子,难道这也错了?
云天倾喜欢容凌时而迷糊时露出的呆萌模样,可爱至极。容凌从来都是神情冷淡,一则职位摆在那儿,每个眼色都有人揣摩一边又一遍,二则容凌性格使然。不管何时,容凌都是稳如泰山的神情。因此容凌迷糊的神情可谓百年难得一见。
容凌见云天倾一直盯着他看,心中松口气。虽然他不愿承认自己害怕云天倾生气,但事实的确如此。云天倾生气不会和他闹别扭,有时会闷在心中不说话,但他能看出她不开心。她不开心他就难过,直接导致一个结论,云天倾折磨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她身边的他。
天玄子又是一阵强烈的叹息,“真是,无药可救。”
提督适时插话,“我想起我还有些事情要解决,先告辞了。”清欢眼疾手快,“我去帮忙。”苍梧就是来找清欢的,见清欢要溜走,紧紧跟着,天玄子正在伤感中,见一群“猴子”上窜萧条,板着脸说道:“老夫有说让你们走吗?没老夫发话,今天谁都不能走。”果真,谁都不敢动,呆立在原地发傻。
见此,云天倾眸光微敛,暗道,好霸气的老头,好强悍的气势。看来她需要重新估量天玄子的实力和目的。
时间踩着光线在墙壁上一寸寸移动,转眼已是日落时分。文渊阁外渲染着橘红色,从窗口看,远处起伏的群山沐浴在红彤彤的晚霞中,容凌想起当初云天倾当初帮助他越狱,火烧天辰的一条街的情景,不由得感慨世事沧桑。
天玄子一脸威严,学着云天倾的姿势坐在地上,大有一闹到底的决心。
容凌走到云天倾身边,把她拉起,拍拍她身上的虚土,正色道:“师父,徒儿如今娶了云天倾,便是云天倾的夫君。云天倾若有失礼的地方,理应由徒儿受着。徒儿和云天倾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徒儿想对云天倾怎样便能怎样,但若是徒儿见着云天倾被任何除了徒儿的人欺负,徒儿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希望师父明白徒儿的心思。”
天玄子何尝不知道容凌对云天倾的情谊,不然他不会早早下山,设计害死桐笙,还贸然出现在贺兰山阻止云天倾寻找容凌。但他们真的不能在一起呀。天玄子语重心长道:“徒儿,不是师父不近人情,而是你们的身份,你们的血缘不允许你们在一起。就算你们不介意上一辈的恩怨纠葛,你们都是身负婚约的人,岂能每一个交代就私定终身?”
“交代?私定终身?”云天倾的口气玩味,但却是极认真,视线落在天玄子身上,像秋日幽凉的湖水划过波纹,随即不起波澜。“我二人早已经在天辰就是夫妻。那时怎么没有人出来阻拦?后来容凌为了昭告金陵百姓我的身份,再次举办大婚,那时有为何没人出来阻拦?偏偏这次,你们一个两个跳出来说我们不能在一起。要不是我凭空冒出一个未婚夫,要不容凌有了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当我们都是七岁孩子?骗着很好玩?”
提督忍不住插嘴,“七岁已经长大成人了,三岁才能骗到。”
清欢行动快于思考,大手捂住提督喋喋不休的小嘴,嘟囔一声,“你不说话又不会死。闭嘴。”
提督乖乖闭嘴,眼中的笑意无论如何藏不住。清欢接受到提督含笑的眸光,皱眉,放手,沉默。若是细看,能看出一份焦灼。
天玄子哼了一声,放弃言语说服的方法,直接了断说道:“容凌是我的徒弟,我的话他就得听。不然就是对不起我。容凌,你看着办。”
云天倾和容凌齐齐皱眉。他们就怕这不讲理的。云天倾不想容凌为难,但同样不想让步。云天倾自认认识容凌后脾气好了很多,只要不涉及原则的小事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混过去,但今天天玄子纠结的是容凌的忠贞的问题,她要是让步,让容凌情何以堪,他们以后的路又该如何往下走?
容凌僵在原地,脸上表情微妙,各种挣扎之色一闪而过,最后容凌说:“师父,徒儿未遇到云天倾时,没想过结婚,和云天倾成婚时,没想过休妻。虽然和云天倾在一起只是意外,但这个意外发生时,在我身边的人不是别人,只是云天倾。徒儿心中只认定她一人,若是师父强行拆散我们,我会给师父一个交代,但请师父不要为难天倾。”
天玄子脸色苍白,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容小子,你知道你说什么?”
“嗯。”
云天倾闭上眼,心中悲愤苍凉的感觉涌上心头,一股腥甜弥漫在唇齿间,云天倾却觉得那是人间美味。她痴迷看着容凌每一个反应,每一丝表情,好像临终前多看这世间的一眼,充满留恋绝望。
“其实,你不必如此。”云天倾笑了下,在容凌悲痛无奈的眼神中继续说道:“我们的路从来走的艰难,不查这一时半会儿,我可以等。等我们没有负担,一身轻松时再在一起。”
他们在一起,其实并不甜蜜。云天倾不知道其他情侣在一起做什么,有什么开心事分享,但她和容凌在一起,单纯就是觉得轻松。经常是这样,她说一句话,还没说完,容凌就会按照她的意思做完。她感觉自己在很久以前被劈成两半,她作为一个不完整的人浑浑噩噩活了很多年,遇到容凌后才体会到完成的含义。见到容凌,和他说话,看着他或喜或怒,她都觉得心安,她都会认为自己的世界很圆满。为容凌受任何委屈,他都觉得值得。
容凌感到云天倾眼中的悲怆,好像世界末日前的诀别,浓烈的苍凉的让容凌心头泛酸,但容凌不喜欢用严肃的口吻强调感情的深浅,只是若无其事说道:“那天你被强盗掠走,我找到你,就想一直保护你,就这么简单而已。”
云天倾笑了。是呀。感情的事其实很简单。他找到她,然后发誓一直保护她。她被他找到,心甘情愿一直跟在他身边,情深不悔。
天玄子情绪多变,最终哈哈大笑,对楼梯的位置说:“小丫头,躲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出来?”
刚才天玄子气场太强,众人都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此时听他言语,才感到文渊阁还有一人。火红的霞光映照着文渊阁散乱的沙盘,在一片灿烂如火的云霞残光中,黄衣女子款款走出,低头,扭着手,似是羞赧,喊了声,“爷爷。”
容凌瞳孔微缩,抿嘴,沉吟片刻说道:“清儿,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容凌所说句句属实。当初和你的玩笑之语,是容凌年少轻狂,若是清儿气不过,随便清儿责罚,但请清儿不要再找天倾麻烦。”容凌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慢。顾清歌是他年少的玩伴,陪他度过最纯真无邪的时光,见顾清歌面楼伤心,他觉得自己万分罪恶。但他不得不说,犹豫拖拉,本来就是对人家女孩子不负责任的表现,更何况还是在云天倾面前,若是断不干净,以后定然风波不断。
顾清歌明眸皓齿,“容凌哥哥真会说笑。都是小孩子戏语,谁会当真,难道容凌哥哥想耍赖,口头上戏耍我?就不怕我找嫂子收拾你?”云天倾听得仔细。顾清歌再如何笑得灿烂,云天倾都能听出她话语中的哽咽。她同情所有受伤的女子,因为她是在感情很幸福的女子。这种幸福让她对不幸的女人异常敏感。但这女子是她的情敌,她不能心软,唯一做的就是保持沉默。她知道,顾清歌的说辞只是为彼此留下情面,保护那一份岌岌可危的兄妹之情。她没道理无理取闹。容凌也很上道,点头,拉着云天倾离开。
神医毒后 第二百三十九章 天辰新皇
直到第二天,云天倾才想起带着苍梧二人大闹文渊阁的原因,哭笑不跌。想她一向冷静自持,也被昨天容凌的甜言蜜语迷得晕头转向,竟然忘了自己的初衷。
磨磨蹭蹭起身,简单洗漱完,云天倾坐在镜子前梳头发,从镜子中看到容凌的身形,云天倾转身,肩膀被容凌按住,容凌说:“别动。”云天倾依言坐在镜前,从镜中看到容凌神情紧张地拿着梳子一丝不苟帮她梳头发,表情严肃至极,好像对待她的头发就像对待手段高明的对手一样。云天倾心中泛起甜蜜,同时,头上连绵不绝的刺痛提醒她,享受容凌的服务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疼的话说一声。”容凌没忽视云天倾皱起的眉头,下手轻了几分,不一会儿,云天倾头上顶着歪七扭八的发髻。云天倾举着镜子很臭美地前看后看,被容凌一把抢过镜子,“别看了。反正就是梳个头发而已。我第一次梳女子的发髻,效果不好。”
云天倾眼尖,看清容凌脸颊上飞起的红晕,抿嘴轻笑,“我觉得很好。其实我特别希望帮你梳头发,摸在手里滑滑软软的,感觉很好。”
容凌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咳嗽两声故作镇定说道:“白天,不适合说这个话题。我们,做别的事情吧。”
云天倾愣了好半天,在容凌略有期待的目光下渐渐明了,低头看看自己的前胸,也学着容凌咳嗽两声,义正言辞说道:“我觉得这个话题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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