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毒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程许诺
容凌和她一样,认真看眼她的前胸,比她还义正言辞,“我真心觉得这个话题不适合谈下去。或者,你愿意后果自负。”
“……”
两人吃过早饭回到武英宫下棋。云天倾的棋艺在容凌的锻炼下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此时和容凌对阵,云天倾也有了容凌几分气定神闲的气韵,随手应下一子,似是漫不经心说道:“容凌,苍梧说出实情,当初他背叛我是因为清欢用国师的身份许诺帮他找回师倩,但昨日清欢却说他已经把国师之位传给提督那个孩子,不再是国师,你说对于他这种想赖账的人,该怎么收拾?”
容凌也随手应下一子,“清欢看似可恶,但他背后还有人。先不要急着动他,等引出幕后黑手,一起收拾了便是。”
云天倾皱眉,又落下一子,“但是苍梧寻找师倩一事不就耽搁了?”
容凌淡笑,“不会,清欢那人吃硬不吃软。你对他越好,他就越得瑟,对付他,不如直接来硬的。”
云天倾拍手称好。容凌凉凉扫她一眼,“说到这个,我倒是想问你,当初和苍梧一起骗过清欢,从舒夜手中逃出去后,怎么不来找我?”
云天倾落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装作没事人一样落子,说道:“当时我遇到纳兰雪夜了。他要说出我的身世。我以前经常奇怪,为何我听到清欢吹的曲子会眼花,想着干脆利索解决完事情,就和纳兰雪夜一起去了传说是我的母国的吉泽王城。纳兰雪夜哄骗我让我报仇,让我放干了血。不过按照清欢的习惯,可能还有后招。纳兰雪夜应该还活着。”
容凌眼睁睁看着云天倾把她的白子送进包围圈,又问:“后来呢?你明明来看祭天大典,为何不出现?你可知那时我很生气?”
云天倾更加心虚,“那时师父桐笙来找我,说有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帮我解决这些烦人的上一辈恩怨纠缠的麻烦。我心想着,反正我是要和你长长久久在一起的,不如把麻烦解决了,也好过一直被人拿着把柄威胁,所以就跟着桐笙师父走了。我们去了吉泽王城。吉泽王城有座大大的雪山,雪山脚下有棵枯树,桐笙师父帮我和枯树中的祖先沟通,我放弃了圣女之灵气,成为一个普通人,从此再也没人敢拿什么国仇家恨烦我了。耳根子算是清净了。”
容凌又看眼云天倾继续把白子往包围圈里送的落子,笑道:“这么说,桐笙师父倒是做了件好事。”
云天倾黯然叹息,“算是吧。桐笙师父也付出很多代价,她在我面前变成了树。她还安慰我,她这是去找她关心的人去了。让我不必悲伤。其实,看着她从我眼前消失,我也没太多悲伤。人死了,本来就是应该回归自然的。所以桐笙师父消失只是从一种存在形态转化成另一种存在形态。况且,作为人的这个存在形态,桐笙师父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她走的毫无遗憾,也毫无牵挂。我替她开心。”
容凌支着手看云天倾,轻笑,“你倒是豁达。”
“还好吧。”云天倾松口气。不管是谁,她都没说自己胸口的秘密。一来是因为不想自己的软点被别人利用,而来也是不想关心自己的人担心。容凌一向机敏,骗过他不容易。云天倾早就想过会有被逼问的这一天,早就练习好了应对的说辞,真中有假,假中有真,云天倾一遍遍修改自己的说辞,最后定稿时,云天倾保证,即便是容凌,如果没有亲眼看见当时的场景,他也想不到到底发生何事。云天倾暗自得意,收敛心神猛地一看棋局,大叫道:“喂喂,你不能耍赖,我什么时候把棋子放在这个地方!这不是找死吗?”
容凌暗笑,“你仔细想想,就是刚才你向我解释你去向的时候,心不在焉,随便放进去的。”
云天倾一下子蔫了,竟无言以对。
容凌得意洋洋攻城略地,大手笔收回棋盘上的白子,心底忍不住担忧。今天上朝时候他遇到达钰了。知道顾瑞安和慕容青的失敬,同时知道独孤轩然回宫,独孤涟漪前来凑热闹的消息,同时,还有更糟心的事情……
“天倾,我有件事和你说。”容凌思考过后,珍重开口说道。
本来云天倾耿耿于怀容凌借用审问她的时机害她输棋,本想冷嘲热讽两句,抬头看见容凌严肃的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何事?”
“天辰此次折损严重,国力衰败,但还不到灭国的地步,若要局势稳定,需选出一个新皇。不知你有何合适人选?”
云天倾嘟着嘴落子,“自古后宫不干政,你的事情你自己解决。”
容凌大笑着刮她的鼻子,“胡闹,平时怎不见你如此懂事?”
云天倾正色道:“平时在开玩笑,现在你说很严肃的事情,我当然要配合你严肃一下,不然岂不是对不起你扑克脸的表情?”
低沉的笑从唇边溢出,容凌摇头,“直说,你有和想法。”
云天倾收手,抱胸看着容凌,“你不是早就有合适人选了?问我何意?”
容凌挑眉,“你同意。”
云天倾抿嘴,沉默片刻,“当初泽州沦陷,我虽不在场,但事情经过我还是略有耳闻,南风亦的事情我也知道不少。你念旧情,但不知道他是否领你的情。这件事,我不是很乐意,但如果你坚持,我保留意见。”
言下之意就是同意了。容凌不相信自己有足够的理由说服云天倾这个儿荒诞的决定,唯一的可能就是因为提意见的人是他。容凌猛然意识到云天倾对自己无条件无底线的纵容,一时恍然。他认识的云天倾,从来不会因为 任何人改变主意,而今更加圆滑。好像,他的云天倾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改变,变得更让人着迷。
“在看什么?”云天倾满眼戒备,死死盯着容凌打量的目光。
容凌笑得温和,“当然是看你。我在想,若是让你去说服南风亦乖乖接受天辰皇位,成功率有多大!”
云天倾终于找到冷嘲热讽的机会,语调拉长,用若有所思的调侃“哦”了一声,打趣道:“用美人计,该你容小王爷上才对。再说,容小王爷怕是忘了,当初我还和南风亦有婚约的。难道你就不怕我见异思迁?”
容凌自信且自负,“这世上,你看上本王,就在看不上其他人。”
云天倾咬牙,露出魔爪在容凌面前晃悠上,“容凌,说出真话你就不怕被灭口?”
容凌哆嗦两下,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哎呀呀,好害怕呀,云女侠饶命……”
不待容凌装腔作势说完, 云天倾一扑而上。
云天倾见到南风亦时,他正在修建花枝。不同于她闲着没事玩似的修建,南风亦很专注。云天倾从来没有见过神态平和,一脸严谨的南风亦,呆了一下,站在花池边等候,随侍的太监正要尖声怒吼,被云天倾挥手制止。那时正是午后,太阳高照,虽是冬天,但阳光仍旧刺眼。云天倾感受强烈的日光照在脸上,脸上出了一层汗,还有油腻腻的感觉,但花池里的南风亦安静如处子,依旧专心拿着大剪刀修建梅树枝,好像世上除了那一件事再无其他要事能引起他的关注。阳关在他身上泛起温暖的波光,南风亦褪去狡诈阴邪的气质,变得像邻家大哥哥一样温暖亲切。原来,南风亦还有这样一面。云天倾低头沉思。当初,南风亦只是嘉铭帝为了吸引朝中危险以求保护容凌的一颗棋子,后来他亲手杀父夺位,当上皇帝,实则是个傀儡皇帝。容凌在金陵起兵,南风亦重用幕无烟,其实是嘉铭帝的安排,嘉铭帝一直想让容凌登基,可惜容凌即便在烽火硝烟中夺位,也把江山扔给幕无烟。后来,嘉铭帝知道容凌并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一手控制南风亦这个亲生儿子。其实,南风亦一直把嘉铭帝当成父亲看待,奈何,嘉铭帝从来不把他当成儿子看。蓦地,云天倾感觉南风亦一生悲楚。
神医毒后 第二百四十章 放下过去
南风亦这个人,云天倾自认看得一清二楚。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以说是他的座右铭,但他真正想要的,从来不曾得到。云天倾叹息一声,心中告诫自己不要多愁善感。
云天倾想,也许是因为自己太幸福,见到不幸的人总想同情怜悯。先前只是同情身为女子的顾清歌,现在泛化到她认识的人,以后估计见到一个人就要同情他。云天倾不由得哂笑,太过幸福,有时连老天都看不下去,她这种生活状态实在让她心慌。
不知多久,南风亦放下剪刀,走出花池,语气平和,“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来了。只是修建花枝需要境界,若是打破境界,先前的功夫都白费了。怠慢了,请见谅。”
不卑不亢,不急不缓,有礼有节。这是云天倾对南风亦另一个认识。
“无妨,只是故人相遇,前来一见而已。”云天倾自动让开道路,看南风亦动作熟练且优雅地脱下外套,对身边的随侍说:“请皇后娘娘去偏厅,带我换过衣服,再去拜会。”
云天倾捂嘴轻笑,“都是老熟人了,不用这么客气。再且,我看你这样子都是新奇,也不算失礼,不如你随我在这院子中走走?”
南风亦点头称是。
自从嘉铭帝身死金銮殿,南风亦安葬嘉铭帝尸体后,南风亦就独自居住在皇宫中一处小院子中,从不外出。外人看着是容凌下了囚禁的命令,但云天倾清楚,是南风亦自己不愿意出来,他如果愿意,早就讨回天辰真臂一挥重振旗鼓,也不用容凌发愁天辰新帝的人选。
二人在院子走走停停,一路云天倾听南风亦讲诉他修建花枝的历史。走过梅园,南风亦说:“当初喜欢梅花只是因为她凌寒盛开,后来发现梅花风骨不仅于此,更有淡然赴死之凄零美,于是更加珍爱梅花。故人说莲之君子者也,梅花亦然。”
满园扑鼻的芬芳中,云天倾看身旁淡淡言说梅花的男子,终于相信,这个人已经不是当初善用心计的七皇子,一时不知该如何把握她将要进行的谈话。走过一段路,云天倾实话实说:“今天我来,不是单纯看望你。而是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想法。”
“是天辰皇帝之事吗?”南风亦更加直接。
“是。不知你有和打算?”云天倾说。
南风亦停下脚步,云天倾被迫跟着他停下脚步,随着他的视线看向满园盛开的梅花。片刻,云天倾听到南风亦说:“其实很久以前我就梦想得到那个位置,那就是一个执念。后来真的当上皇帝,看着脚下跪了一群心思各异的朝臣,又觉得荒唐。被控制的那段时间,我不停问我自己,我是真的喜欢权力,或者有造福天下苍生的抱负吗?我一直想不明白结果。后来在这个地方,面对院中大大小小的花草,我终于明白,其实我更在意的只是他的一个目光,我追求的是他肯定我。我要证明其实我比容凌更加优秀。为了这个目标,我饶了很多弯路。但现在,我终于承认自己的想法,全身轻松。”
云天倾想过南风亦的回答,没想到会如此感性。她是个在血腥中混战出来的人,身边没有很亲近的亲人,只知道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不懂得孩子对父母的纤细的感情,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评判南风亦的想法。
南风亦转身对云天倾淡淡一笑,笑容中有恍如隔世的凄惶,“云天倾,我南风亦这辈子做多很多错事,但我不后悔,若是还能重选一次,在当时的场景下,我还会做同样得到选择。不做那样的选择,不经历那样的磨难,我就不是现在的我,那时的我也不再单纯地是我。但是,我也很明白,以前的事情,我做错了。死去的人除了在心中怀念,别无他法,但活着的人不一样。云天倾……”
“嗯?什么?”云天倾仓皇抬头,对上南风亦清澈的眼眸。
“对不起。很多事情,对不起。让你从小虽然身处国公府,但过着下人一般的生活,让你保守世间流言蜚语,让你几次差点丧命,很多很多,对不起。”
云天倾怔然,“你……”
南风亦抿嘴,轻笑,眸光柔和,鞠躬,告退。
云天倾看着他消失在梅园中的背影,大吼,“天辰现在局势艰难,难道你因为自己的清闲要置天辰百姓与不顾?要放弃嘉铭帝一心苦苦守护的国家吗?”
如云天倾所料,南风亦停下脚步,背影僵硬,随着淡淡欺负的花香,云天倾看见南风亦转身,半个身子面向她,说道:“那些事,都是命数,你们自有办法解决。”
云天倾想骂娘,但对着突然变得淡若清风的南风亦,糙话实在说不出口,只得愤愤然走回寝宫。正巧,容凌刚从书房过来,身后跟了一群呼天号地的大臣,容凌冷着脸走进武英宫,吩咐侍卫不得任何人打扰。
云天倾在房中看见容凌一脸铁青走来,身后若干声音被侍卫拦截,已经想到容凌在朝堂遇到问题。不由得开始担忧。她印象中,容凌和她一样,是个不喜欢外界喧扰的人,让容凌应付一干难缠的朝臣,真是难为他了。
容凌进来时,云天倾迎面走过去,如寻常人家的妻子迎接丈夫一样,殷切问道:“今天累不累?我让苏樱打热水去。”
容凌拉住云天倾的手,笑容冲淡,说道:“天倾,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云天倾温柔笑道:“什么样的生活对我来说只是生活,只要有你,我就觉得很开心。”
容凌放开手,突然转变话题,“今天你去找南风亦,有什么结果?”
云天倾塌下嘴角,“没有,我还没说让他当皇帝,他就自动退缩了。还说什么命数,让咱们自己解决。什么人嘛,当了今天花匠还真以为自己是隐士,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好端端一个皇子,给他一个现成皇帝当都不要,我看就是一大傻冒。”
容凌大笑,“南风亦可不是傻帽。现在天辰国势低微,他知道自己若是当皇帝定然是个傀儡,所以推得一干二净。”
云天倾撇嘴,完全不赞同,“当初天辰国势强盛的时候南风亦照样是傀儡,和现在一样,也许还不如现在呢,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容凌神色微变,没有接话。片刻,再次转移话题,“听说独孤涟漪来了,她很想见你。这也是独孤轩然的意思,你想见她吗?”
云天倾注意到容凌今天大反常态,随时诧异,但没有细问。虽然她认定容凌是唯一亲密的人,但还想给彼此留下足够的生存的空间。于是点头,“独孤涟漪虽然骄纵任性,但对我还是很好。而且,对我实在太好了。”说起独孤涟漪,云天倾神情古怪,“难道你不觉得她那种好,不是我能承受的了的?”
容凌摸摸她的头,“那孩子从小跟在哥哥身边长大,一直没有亲密的女性的照顾,见到你就像见到母亲,对你自然有种超乎寻常的依赖,这只是小孩对大人的亲昵,你不用想太多, 权当弥补一个失爱的孩子一份温暖吧。”
云天倾皱眉,终于说出一直想说的话,“容凌,难道之前在大周,你都不嫉妒我和……”
“嗯?”容凌鲜有的慌神。
云天倾问道:“你在想什么?”
容凌轻笑,“想你什么时候能完成独孤轩然的心愿,开导他的好妹妹。独孤涟漪是个好女孩,值得更好的人,但前提是她要成熟。”
容凌很清楚独孤涟漪对她的感情,也知道她对独孤涟漪有一份愧疚。她女扮男装欺骗女孩子的感情,害的花容月貌的公主情系自己,本身就是一个过错。就是因为这份愧疚让容凌不舒服,那时还有影卫向她暗中透露容凌多次暗地里操练他们,现在容凌态度明显转变,云天倾十分肯定,朝堂出事了,且不是小事。
云天倾敛下所有想法,淡笑道:“好。我现在就去看独孤涟漪。你好好休息。我回来咱们一起吃饭。”
云天倾走后,容凌再也笑不出来。今天朝堂炒成一锅粥。不知为何,云天倾的身份机密泄露出去,有人攻讦她是复仇皇后,有人嘲讽她是大周派来的奸细。还有人接着独孤涟漪的身份说她颠倒阴阳,虽然这些流言蜚语被他压下来,但容凌知道,这些只是表面。那些言之凿凿逼他废掉云天倾的人清一色都是主张派兵镇守天辰的官员。他们背后一定还有人,而且那人有雄霸天下的野心。同时,容凌想起南风亦派人传来的纸条,提及控制人的傀儡术已经药物出自吉泽王城,云天倾的处境更是雪上加霜。
容凌揉着额头走向窗户,看着云天倾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决定会一会幕后主使,清欢。只有他,和吉泽王城如此亲密,才能将迷药和傀儡术用的如火纯情。但这些事情,必须瞒着云天倾,他不想云天倾有一点点危险。目前,只有独孤涟漪这个一国公主异常高调,众目睽睽便是最好的保护色。
云天倾走出大门,感到容凌的目光一路相随,心中的惶然稍稍安定。抬头看着青蓝色的天空,觉得天空飘着白云的景色很宁静安和,但为免过于狭小,她还是喜欢大漠那种纵马扬鞭驰骋天下的感觉。
身边的随侍走上前恭敬问道:“娘娘,去往何处?”“南风亦的梅园。”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南风亦拒绝她的原因绝不像他口上那么轻松,云天倾决定,她要弄清楚南风亦决心不当皇帝的真正原因。
神医毒后 第二百四十一章 再次对决
云天倾来到梅园,南风亦正和一个女子说话,女子听到她的动静,大喜过望,朝她跑来,就像一只小鸟看到成年的木鸟一样,甚至有种喜极而泣的激动。云天倾扶额,自我安慰地想道,刚好自己要去看独孤涟漪,在梅园见到她,正好省了很多时间。
独孤涟漪见到云天倾很激动,她每天呆在皇宫中,听宫女说泽西的情况,把皇兄寄回来的家书看了一遍又一遍,从字里行间寻找她存在的影子。她很想她,但她害怕那个笑得温柔的“大哥哥”还会怪罪她,不敢轻易提出见面的要求。后来听说云天倾嫁给容凌,举得事情缓和,和皇兄在书信中念叨的很久终于获得出宫的机会千里迢迢来到泽西。她刚到泽州就来找她云天倾,听说云天倾刚从梅园出来,她急忙赶去梅园,了解她最新动态,没想到竟然见到去而复返的她。独孤涟漪想,这就是缘分。但她感觉,云天倾好像并没有她这么激动,好像还有些不耐烦。难道她又做错了什么惹云天倾生气?
南风亦眼观鼻鼻观心,余光瞥见独孤涟漪的神情,想起当初他在天辰皇宫听到的秘闻,瞬间明白这个小公主的心思。对一个女人情有独钟,恐怕小公主一腔情谊要错付了。凉风从身后的梅园吹来,吹落满地深红浅红的花瓣,南风亦侧身,朗声说道:“外面风大,还是进屋说话吧。”
三人在偏厅用茶,云天倾沉默,独自思考问题。南风亦安静,闭目养神。独孤涟漪心中惴惴不安,害怕说错话得罪云天倾。一时谁都没说话,只听到窗外冷风吹落麻雀的啼叫,以及冷风扫过花瓣飘扬的声音。
茶水添了几遍,独孤涟漪终于忍不住,急匆匆说道:“大哥哥,我这次是来专门看望你的,我知道我很烦,但是我还是想缠着你,你要是讨厌我就骂我打我都行,但是求你别赶我走。”
冷不丁听独孤涟漪说出这样的话,云天倾略有差异,“你为何会有如此想法?”随即放下茶盏,轻轻说道:“最近事情有些多,要一件件处理。本来想做完后带你出去玩,没想到竟在梅园遇到你,想来这就是缘分,待我和这位公子商量完事情,你先去我那里坐坐。好些日子没见你,怪想你的。”
一番话让独孤涟漪喜滋滋的,“好的,大哥哥先和这位公子商讨,我就在梅园看花,大哥哥事情做完后就在梅园找我就行。”
独孤涟漪走后,南风亦笑道:“没想到你还有男女通吃的本事。”刚才云天倾说话语气柔和,带着哄小孩的娇宠,让南风亦有些惊讶。他印象中的云天倾不是一个傻子,就是一个女汉子,居然能和温柔沾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南风亦肯定不相信云天倾还有这样一面。
云天倾抿嘴轻笑,“小公主只是缺少成熟女性指导行为规范,见到我就像见到母亲,我又何必平添烦恼,把自己定位在一个尴尬的地位?”
南风亦看眼窗外,摇头,“你这么想,恐怕别人不这么想。”
云天倾眉眼微动,笑意更深,对着南风亦说话像对着独孤涟漪说话一样温柔,“小公主从小跟在哥哥身边,一旦有人对她好,她就会对那人产生强烈的倚赖。这种倚赖渗透到各个方面。小公主年龄小,分不清这种倚赖究竟是亲情还是爱情,她以为的喜欢,只是小孩子希望得到自己崇拜的人大一句夸奖而已,并不是真正的爱情。等到她真正遇到对的那个人,就会知道,她现在执着的感情,其实很肤浅,也很脆弱。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一直陪伴她,等她找到她生命中对的人,我就放心了。”
“与你而言,容凌就是对的人。你是希望她找到这种人吗?”南风亦嘴角浮起一丝笑,看着门外铺满地的花瓣,摇头,“你这是把自己定位成小公主的长辈,或者母亲了。”
云天倾笑着点头。
门外,独孤涟漪一直没走。屋内二人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她对云天倾的感情并不纯粹,她清楚这一点。但她并不是云天倾所说的分不清亲情和爱情。她发现云天倾女子身份时很震惊,后来敏感察觉出云天倾在她心中的地位,她惶恐了几天,后来她想,她喜欢的云天倾这个人,而不是云天倾男子或者女子的身份,所以她决定把这种喜欢继续下去。与她而言,云天倾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哥哥独孤轩然外,她唯一承认的亲人。她不害怕世人的嘲弄,只害怕云天倾的厌恶。所以她要主动出击,给云天倾留一个好印象,让云天倾乐意接受她。
屋内二人沉默片刻,南风亦说道:“小公主对你可谓情深意重,你还真下的了狠心,鬼扯什么亲情爱情,说的我都想笑。”他一早知道独孤涟漪站在门外偷听,云天倾当然也知道,不然她不会用很温柔的语气说话。
云天倾觉得女孩子比较娇柔,所以她对女孩子总有不自觉的娇宠,说话做事都格外宽容。除了严重碰触到她底线的人,云天倾都会放过一马。其中以独孤涟漪为重。因为独孤涟漪无条件帮助她,爱护她,尽管这种感情她无法接受,但独孤涟漪的心意,还是让云天倾很感动的。就是这种感动,曾经让容凌吃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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