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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木源
他不知道甚么中意不中意,反正明白自己对梁萦的心思不是甚么纯粹对玩伴之类的,他干脆就点头承认。
“当初阿母曾经想过给我求娶她。”邓皇后曾经提起过此事,不过也没说多了,毕竟都是一些陈年往事,当初昌阳长公主也没有答应此事,说起来也没有甚么意思。但是刘偃却是记住了。
刘偃说着瞥了一眼邓不疑,看到他蹙起眉头,顿时就高兴了,“你可小心了,姑母眼光高的很,当年除了我阿母之外,大母也曾经想要给她看宗室里的那些王太子,后来不了了之。”刘偃说这话的时候就摆明不是好心。
邓不疑听出来他言下之意,不过就是昌阳长公主眼光甚高,;连宗室的那些王太子都看不上眼,更别提他一个列侯了。
“臣多谢太子提醒。”邓不疑双手拢在袖中就对面前的皇太子一揖。
刘偃一张脸就僵住了,他明明就是要邓不疑不开心来着,哪里是要提醒他了!不过他也没怎么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两个人一块长大,他立刻带着邓不疑去椒房殿去。
邓不疑是邓皇后的侄子,又是天子侍中,而且还有皇太子带着,没有人会觉得有不妥。
邓皇后早就知道儿子出宫玩去了,而且在宫外还闯祸了。听到皇太子来,她端坐在榻上,“你在宫外闯了祸,倒是知道说自己是阴平侯的人。”邓皇后说这话的时候笑着的,但是看得刘偃浑身发凉。
比较母亲这种,刘偃倒是宁愿天子那样把他给骂一顿。
刘偃才在天子那里挨了一顿训斥,到了母亲这里还要继续,“阿母,臣知道错了。阿父已经训斥过了。”
“训斥过了,但是你可在记在心里?”邓皇后问道。果不其然,她看见儿子心虚的垂首。
“中宫,太子已经被陛下训斥了一次,接下来半月应当不会再出宫了。”邓不疑道。
皇太子每次被天子训斥一通之后,都会老实那么一两个月。
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呢。太子刘偃瞪了他一眼。
正说着,一名女官满脸笑容走来,“中宫,曹姬来了。”
“哦,曹姬来了?快让她进来。”邓皇后抬头笑道,她看向邓不疑,“不疑,你先回避一下。”
男女大防哪怕在贵族中平常也只是说说,不过来的人是未来的太子妃,邓不疑还是回避一下的为好。
“唯唯。”邓不疑起身离开。
不一会儿一名貌美少女在女官的引导下走入宫室,邓皇后面上露出笑容,她示意刘偃去看,她自己生的儿子自己也了解,刘偃对于女子还是喜欢容貌妍丽的,曹婧面容靓丽,性格也算好,以后和他也能相处愉快。
刘偃回头看到一个少女面带些许羞涩进来,他露出一笑。
邓不疑从宫室中出来之后,在阉寺的引导下去了另外一间宫室,路上也有贵女碰见他。椒房殿这样的地方,偶尔有贵女前来觐见。
贵女们见到这么一个长冠阜衣的少年走过,不由自主的向他的那张脸看去。少年长得面容俊俏肌肤白皙,而且身量也不错,即使年纪不是很大,但看着就赏心悦目。
“方才那人是谁?”一名贵女看着邓不疑走过,少女年纪也不大,看上去十四五岁,但是柳眉细长,杏眼中水光流转美貌非常。
邓不疑见到那个贵女,瞥了她一眼,颔首为礼。少女一笑,微微弯了弯腰,算是还礼。过了一会他又平视前方。
等到邓不疑已经离开了,少女询问为自己带路的宫人,“方才那位是谁?”
“那是邓侍中,是中宫之侄。”宫人对这位贵女十分恭谨,她答道。
“邓侍中?”贵女才来长安没有多久,她想了想,似乎在长安的这几日,的的确确是有人和他提起过天子对一个侍中十分的喜爱。
难不成就是那个人了?
贵女想到这里,噗嗤一笑。
邓不疑到了暂时休憩的宫室中,随意拿过几卷竹简低头看了起来,完全不在意那些宫人有意无意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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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萦在长公主府中,手里拿着简牍,漫不经心的看着。她前几日来了葵水,自从满了十三岁之后,身边的乳母和保母时常就在她耳边念叨着此事,再加上她已经经历了一次,等到那日清晨从睡梦中醒来,感觉到身下的濡湿之后,她是很冷静的叫人取来热水和干净的衣物给她换洗。
只不过前几年该受的没有因为已经来了一次了就好过半点,她这会腰酸肚疼的,真心恨不得抱着肚子在席上滚成一团。
“若是真不好,还是歇息一会吧。”昌阳是过来人,看着女儿疼成那副模样,心有不忍。“反正这些早已经准备好,也不必再看了。”
再过不久就是蔡阳长公主的女儿张女莹出嫁的时候了。当初争夺太子之位落败,皇长子刘康被封广川王,蔡阳事后后悔莫及,不但没有让女儿成为太子妃,反而还要远嫁,除非诸侯王让王后到长安来,不然这一辈子和女儿还真的是聚少离多。
可是这又有甚么办法,竟然当初联姻了,那么后果也必须承受。
昌阳作为从母,对外甥女还是要表示一二,特意让家丞准备了许多珠玉,准备到时候送给外甥女,虽然说蔡阳也不少这些,但是多少都是作为从母的心意。
“不必了,等到女莹出嫁的时候,还要去城郊之外相送呢。”她是外姓姊妹,是不好去蔡阳长公主府内的,到郊外相送再好不过。
其实若是真的和昌阳去蔡阳府邸中也没有甚么不可以,只是她和张女莹从小关系恶劣,当年立皇后之事以后,两人在公开场合也少有见面,恐怕这会也无话可说。
“女莹?”昌阳这么久对外甥女还是有那么一点怨言的,“当初你从母想要她做太子妃做皇后,却也没想过女莹适不适合那个位置。”说着昌阳的话语里也有些不客气了,昌阳自小在椒房殿长大,亲眼看着曹太后怎么带着儿女熬过那些宠妃和庶子的挑衅,她知道皇后难当。
“中宫身份高贵是否可以不论,但是性情万万不能是女莹这样的。”昌阳说着靠在凭几上,“中宫啊,最首要的就是能忍。前头的几个皇后哪个不是性情宽和?看看女莹,旁人说她一句,她恨不得顶上十句。这样的脾性,长得再美,也长久不了。”
汉宫中最不缺少的就是各色美人,每年八月汉宫就会采选新的良家子入宫,还别说诸侯国每年都会送美人入长安。
容貌好,出身好的美人,长安里一抓一大把,昌阳想着都不觉得长主之女的身份能够为张女莹在椒房殿保驾护航多久。
昌阳看着女儿,还是觉得自己女儿最好。不过如今的太子妃已经定下是阳平侯的女儿了,不然她还真会争一争。
“阿母,女莹这会和广川王,也算是能好了?”梁萦听到昌阳这么说,带着一些兴致去看昌阳。
“难说。”昌阳道。
梁萦知道昌阳的意思,其实蔡阳的长公主身份对上那些列侯之家是很有用的,毕竟天家对外甥们还是很优待,蔡阳两个儿子封侯已经是没有半点悬念,长安里的列侯若是去了张女莹,有这么一位两个阿兄是列侯,母亲还是长公主的新妇。若是有半点花花心思,恐怕早就被收拾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但若是王室就有点悬。刘家男人个个都有个性的很,尤其是男女之情上,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当年吕后一代女主,让诸王们娶吕氏女,但那些吕氏女和夫婿相处好的,不怎么多。
梁萦又回想起当年曹太后想要她也去做王太子妃的事了,她抬头看了一眼母亲,“阿母,阿萦不愿进入王室。”
“王后之位尊贵。”昌阳下意识就说了一句,但是又和当年一样纠结起来,要是女儿也成王后,就和这位姊姊一样了。
“阿母,阿萦不想嫁人了。”梁萦推开手边的凭几,一头埋入昌阳的怀抱,她老早就觉得嫁人不好了。哪怕是长主之女这样的身份,有时候还要受气。
“怎么了?”昌阳抱住女儿,不知道她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想起此事?”
“只是觉得出嫁之后,喜乐都不由己,太憋屈了。”梁萦在昌阳怀里闷闷答道。
“这又如何?过不来和离便是,如果那人真敢对你不好……”昌阳说到这里,眼神锐利起来,要是女儿的夫婿对女儿不好,她必定会让此人在长安前途丧尽。
“真的?”梁萦听到母亲说过不下去就和离,欣喜的抬头,她还以为昌阳会让她忍呢,比如说改改性子甚么的。性情早就已经定下来了,哪里是说改就能改的?
“你想到哪里去了?”昌阳看到梁萦这样,心下猜到或许是女儿看到自己那么说张女莹的事,吓着了。她好气又好笑。
王室里头的的确确是这样,王后身份尊贵,但是也不好做。但是她可没有让女儿离开长安的打算。
“阿母舍不得阿萦离开长安。”昌阳道。





娇姝 第53章
邓不疑还没有到取字的年纪,男子冠礼取字,但邓不疑还不到冠礼的年纪。而且字也不是随意能叫的。
梁萦看向邓不疑的眼神都有些怪,“邓侍中之意是?”她有些明白邓不疑的意思,但还是要邓不疑自己亲口说出来。
“不疑便可。”他道。
“……”少女樱口微开,带着些许惊讶,她明亮的眸子一转,手抬起来,外面的素纱襌衣将锦衣上的文绣衬托的如同笼在薄雾之中。她原先就貌美,此刻一双眼眸看着他,让他脸颊有些莫名的发烫。
“当真?”梁萦问道,她双眸含笑带着那么一丁点的调侃。
“当真。”原先邓不疑还有些羞恼,听到梁萦含笑的话语,他抬头道。
“嗯,不疑。”梁萦轻轻唤了一声,邓不疑笑起来,他生的俊俏,笑起来的时候也格外的好看。
张女莹的送嫁队伍已经离开了,长安的郊外其实并无多少特别之处,一条大道分为三部分无限的通往远处,梁萦听说秦朝修建的秦直道现在都还能看见,不过道路两旁除了树木就只有树木,看多了就觉得厌烦。
梁萦和邓不疑说了一会的话,觉得在郊外也觉得腻了,比起看着这只有山川河流的景色,她还是更喜欢长安九市的热闹。摩肩擦踵,车水马龙,
只不过她是不好亲自去走动,此时虽然先秦遗风尚在,但对贵女来说还是有一定的束缚。
“想不想看看长安?”邓不疑骑在马上,看着辎车内的梁萦几次将车廉抵开打量外面,干脆驱马到她车前询问。
“你有办法?”梁萦听着邓不疑的话,有些兴奋。
“到……我叔父府上吧。”邓不疑原本想说建成侯府邸,但想起终究不妥,最终还是改成了去他族叔的家中。
邓蝉听到邓不疑带着梁萦来,大为不解。这位兄长从小就不太喜欢她和梁萦交往过深,不过邓蝉几乎就没怎么在意过这位从兄的嫉妒。反正她和梁萦交好,除了他一人之外也无人反对。
“梁姊!”邓蝉走过来,梁萦见到邓蝉眼前一亮,邓蝉幼时便是美人胚子,如今更是身材颀长,容光鉴人。
“梁姊你来了。”邓蝉握住梁萦的手,她和梁萦笑了好一会,才看到那边脸已经黑了的邓不疑,“从兄。”
邓不疑在两人交握的手掌上瞥了一眼,转过头去,“让人给她换一套男子的衣裳。”
“……”邓蝉闻言蹙了蹙眉,她看了看梁萦“梁姊?”
梁萦点了点头,她知道邓不疑要做甚么。
邓蝉吩咐下去,让人拿出原本给她弟弟准备的襜褕等物。男子和女子的衣物在形制上要说不同还真无甚不同,只不过衣色和纹样有些不同而已。
侍女们给梁萦换衣,邓蝉绕过门口的屏风走进来,邓蝉看着梁萦坐在镜台前,看着侍女将那一头长发梳起来在头顶结成男子的发髻,梁萦发色极乌,而且抹上香泽之后光可鉴人。这一头乌鸦鸦的浓密长发让不少贵女艳羡非常。邓蝉坐在远处看着梁萦梳发,也想伸手去碰一碰那长发。
“最近阿父给我定下昏事了。”邓蝉看着侍女们正在准备裹头的巾帼,她坐在那里干脆就和梁萦说起话来。
梁萦听到邓蝉这句有些吃惊,“已经定下了?”
“嗯。”邓蝉提起自己的这一起昏事有些迷茫和不安,毕竟这桩昏事是父亲定下,她是没有任何置喙的余地,哪怕母亲曹氏说父亲给她挑选了一位才貌俱佳的少年郎,她还是有些不安,毕竟新妇在夫家是否过得好,不是夫婿本人而是婆母。
“是哪一家?”梁萦问道,她比邓蝉还大上那么一点,汉律中,女子到了一定年纪不出嫁家中的赋税便要家中。昌阳长公主是不用交赋税的,而且也无人敢上长公主的府邸面前收这种赋税,所以梁萦之前也没怎么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听到比自己笑的登场都额拧下来了,她满脸惊愕,“这么急?”
话说出口她便知道自己失言了,父亲甚么时候给女儿定下昏事,这个还真的不是她这个外人能够说的。
“……阿母说也不快了,族中有姊妹,听说八岁就有定下来的了。”邓蝉道。
梁萦听了顿时想要扶额,她是知道贵族中有早婚的习惯,说是女子十五岁及笄,但是女孩子年纪小小嫁出去,不过是等到十五岁及笄之后正式和夫婿同房罢了。
说起来当年她也是差点小小年纪被曹太后嫁出去,虽然曹太后的用意是好的,但现在回想真的是要出一身的冷汗。
此刻侍女们已经用巾幘将发髻给包裹起来,梁萦回过头看着邓蝉忧心忡忡。她伸手握住邓蝉的手,少女的手掌柔软细腻,梁萦握住她的手掌沉默了好一会,半晌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语来。
邓不疑在外面等着,女子换衣梳头没有男子在一旁看着的道理,除非是将人给娶回去。他倒是有此野心,但也忌惮着昌阳长公主,那位长公主和蔡阳长公主一样都是出了名的护女,若是一着不慎,怕惹得这位长主不悦。邓不疑想了许久,觉得还是要梁萦自己愿意才行,若是梁萦愿意,护女心切的昌阳长公主想必也不会说甚么了。
他坐在茵席上等了许久,先是看着茵席四角上的铜异兽镇席,后来就是靠着凭几抿几口蜜水。
等到梁萦终于准备好,从帷幄内出来的时候,少年正好拿着漆卮饮蜜水,那边着男装的少女出来,他一口蜜水立刻就呛在了喉咙里。
邓侍中呛得满脸通红,一边咳嗽一边还不忘记大笑抬头来看梁萦。
梁萦看着邓不疑这又咳又笑的,伸手摸了摸脸,转头就看向身边的邓蝉,“阿蝉,我身上是不是还有不妥之处?”
“没有啊。”邓蝉也是被从兄这一下弄得莫名其妙,她上下打量梁萦,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都没有看出哪有不妥来。
这会邓不疑呛在喉咙里的蜜水好歹是咳出来了,他抬头看着梁萦还在笑,“应当不拢发髻,而是梳成总角。”
“从兄!”邓蝉听了差点跳起来,那里有人这么说女子装束的!
梁萦长大是长大了,但是换上男子衣着,多少还是有些显得面嫩,就是头上裹了巾幘看着年纪还是不大。
梁萦就那么看着邓不疑笑,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邓不疑看着她盯着他,笑了一会,也觉察出不对了。
“……”梁萦转过头去,“待会我还是请我阿兄来好了。”
梁黯这会也闲的,比起和那些纨绔一起胡闹,还不如陪着她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呢。
邓不疑这会终于知道从席上起来,“不必让阴平侯世子来了,我陪你去便好。”
梁萦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直接就往外走去,邓蝉见状连忙跟上,邓不疑知晓她生气了,也走了过去。
邓蝉知道这位从兄嘴上是从来想甚么说甚么,旁人被他气得无可奈何的简直数不过来。但是这话哪里能在女子面前说,这会邓蝉都觉得是邓不疑活该。才不会帮他说话。
“姊姊,听说东市里来了不少好物。”邓蝉之前听梁萦说了想要去外面看看,立刻就提起上回听人说过的地方。长安有九市,但是最热闹的是东市。
“嗯,我待会去看看。”梁萦点头。
邓不疑让人牵来一匹马,马上有马鞍而无马镫。她在几个侍女的帮助下翻身上马,手紧紧抓住马缰,梁萦学过骑马,但是骑马的次数不多,在马背上还是有那么一点紧张。邓不疑看出她的紧绷,便上前指点她两句“不要害怕,其实这马性情挺温顺的,腿夹紧了就好。”
“……我知道,不用你告知。”梁萦听着邓不疑说个没停,心下有些烦躁干脆就打断他。
邓不疑也不恼,他让人将自己骑得马牵过来翻身上马。
邓蝉见着邓不疑和梁萦并肩骑马,羡慕的不得了,不过眼下她是不好出门了,“从兄,记得照顾好阿姊啊。”邓蝉道。
“自是当然。”邓不疑拉过了马,侧首冲梁萦一笑。
梁萦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邓不疑哈哈大笑,双腿轻轻踢了马一下,马蹄踏在石板上哒哒直响。
邓不疑见着梁萦板着一张脸,还在为方才的事生气,他向来是直言直语习惯了,甚至当着天子和皇太子的面都是这样,这两位都没有说过甚么,其他人他向来不怎么放在眼里。结果见着梁萦,下意识就说出来了。
“听说东市最近有从西域来的奇人,说是可以用肚子唱歌,待会去看么?”邓不疑和梁萦说起东市里那些新来的新鲜事来。
他笑起来英气逼人,格外好看,可惜梁萦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邓侍中不管在宫内宫外,这还是第一次碰钉子,他不但不灰心丧气,反而越来越来劲了,“还有新来的胡姬,听说西域有一种果物,紫色的,圆圆十几颗一串,酸酸甜甜,听那些西域人说,此物还能酿酒。可惜谁也没见过。”
邓不疑说着,一双眼睛看着梁萦脸上,梁萦被他看得心烦,转过脸去,谁知道邓不疑竟然还有话说,“匈奴搁在西域诸国和大汉之间,也不知道从里头捞了多少好处,我可是记得你想要组建商队?如果能从匈奴一趟回来,那就是大幸,如果能够多去几次,说不定就能摸到匈奴的一些消息了。”
“难得你还记得此时。”梁萦发现邓不疑竟然还记得她幼时说过的话,不禁大为惊讶。她有时候也记不得自己说过甚么了,没想到邓不疑还没忘。
“……”邓不疑手握成圈压在唇上轻轻咳嗽了一声,他转过眼看着梁萦,梁萦这会换了男装,头上梳了男子的发髻,但看上去也不像个少年。她体型纤细,面容又过于秀美,一双柳眉,真的是一眼就看出和男子的不同了。
“我记得那时你说,若是真要有这么一支商队,最好的便是队伍中有游侠。”他这么一说,梁萦也跟着想起来了,所谓游侠她也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见过。听梁黯曾经说过游侠这种人,无视法令,喜欢对朝廷官吏和富户下手,真性情一上来捅死个人更是家常便饭,梁萦听着这话怎么都觉得游侠恐怖,但偏偏最需要这种人。
“可惜啊,不知道甚么时候能够实现。”梁萦低头算了算自个的家当,发现家当很丰富,但是要组建起来暂时有点无从下手,毕竟之前也没怎么做过。
“……”邓不疑看着她,她眼眸微垂,浓密的眼睫动了一下。他转过头去,手里的马缰轻轻一拉,“这边。”
长安的东市这会已经开市了,长安为京师,富饶壮丽,梁萦骑在马上,还能看到东市内有一些金发碧眼的外族人。梁萦看着那些人看向邓不疑,“那是……?”
邓不疑笑,“或许是大宛人吧。”
长安的外乡人也多,看着熙熙攘攘的。
“对了,去不去看百戏?”邓不疑想起东市前段时间的确是来了一些外族人,而且善于百戏,他带着梁萦出来,干脆想陪着她去看看。
“百戏?不要。”梁萦这会总算是不像一开始那么对他爱答不理的了,但是也没那么容易让他得逞。
“那么就去看蹴鞠,要不到旗亭内休息一会?”邓不疑觉着梁萦已经骑了一会的马,待会恐怕就要受不住了。
梁萦比其他的贵女身体要好得多,但是骑马毕竟是一个辛苦事,而且久了大腿内侧的皮都要被磨破,邓不疑心下琢磨梁萦恐怕也不会习惯。
“看蹴鞠?”梁萦看过来。
蹴鞠当年在先秦齐国很是流行,齐国临淄无人不蹴鞠斗鸡,到了这会,长安也是蹴鞠风行,甚至还有专门有人做这个生意。
梁萦以前听梁黯说过,但没怎么去。邓不疑这么一提她就看过来,带了一丝半点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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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侍中,这边请。”一名女子引着邓不疑和梁萦走过一段廊道,上了楼梯到了三四层的台上坐下。
梁萦坐在席上,俯身往下看,下面是一个大型的蹴鞠场。两面球门高大。过了一会一名侍女上前来,“侍中赌哪一边?”
“……”梁萦闻言回首带了一丝的惊讶看着邓不疑,这是赌球?她看着也来了兴趣,伸手从袖子里摸出几块金饼,放在女子手里的漆盘上,“我赌红队。”
女子一开始只是看着邓不疑,没想到这位天子侍中带来的人出手这么大方。
邓不疑侧脸看了看梁萦,“你赌红队?”
“嗯。”梁萦才到这里没多久,也不太清楚里头的门道,不过赌球么,不过就是拼个运气和眼缘罢了。
“好,那么红队一定赢。”邓不疑拿出一小袋子的金饼轻掷在漆盘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女子看着漆盘上的那一袋金饼,面上的笑比方才还要谄媚许多,“邓侍中和那位小公子眼光独到,红队一定赢。”
梁萦听到那个女子称呼自己为小公子,顿时就不高兴,“你就是邓侍中,我是小公子,也太讨厌了。”
“无事。”邓不疑看了场中一样,这会那些蹴鞠的球员都还没有入场。他从席上起身,“我去去就来,你在此莫要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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