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vivianco
挨到夜半的时候,张明德缓了一口气出来,自己拄着个拐杖挪到门口,把箱子里压底的一包金银托在手里,寻了平日里最说得上话的一个侍卫,递了过去。
那侍卫也是个精乖的,笑笑收了怀里才说:“怎么回事爷也不知道,只是知道王爷从皇上那边过来的,道长你是聪明人,有什么法子快点想,有什么门路快点去寻,直郡王可不是好惹的人啊!”
张明德一听这话,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扶着墙站了许久才缓过劲儿来,颤抖着声音谢了那侍卫的提醒,慢慢又挪回去了。
那侍卫走出去,把怀里的金银包儿拿出来瞧了瞧,挺满意,挑了块大点的金子朝队长走过去:
“哥,分你点好的!”
奇昆笑着不肯接:“你小子真是眼皮子浅,这人收了多少香火钱啊,才分你这么点!”
那侍卫憨憨一笑:“我又不缺钱,再说了,他也挺可怜的,我瞧着今儿直郡王可是下了重手的啊!”
奇昆撇撇嘴巴:“这样招摇撞骗混饭吃的人,有他吃肉的时候,就有他挨打的时候,你可怜个什么?”说完又叹道:“可笑前儿咱们还差点信了他,要是真信了他,爷那小桃香只怕就被他得了去呢。”
侍卫点点头:“说起来还是八贝勒爷聪明,根本不信他,连门都不让他进去,等日后对出来,少了多少是非啊!”
奇昆扬起脖子:“那是,八贝勒爷是什么人啊!爷这么些年跟着皇帝,就没见他出过错!别人都说他是在府里躲羞,爷看那,贝勒爷是懒得同这种人较真!”
侍卫点点头:“队长你说的是,我也觉得八贝勒爷好!”
奇昆敲了敲他的脑袋:“还用你说啊!爷的阿玛成日在家里夸他呢!”
歪倒在床榻上的张明德左思右想,皇帝同直郡王都厌弃了自己,富贵荣华就不谈了,自己这条贱命可怎么保全呢?
斜月沉沉,晓星渐落,一夜之间,张明德仿佛老了十几岁,脸上的纵横沟壑里藏满了惊恐。
抖着手换上了新道袍,张明德撩起盆子里的残水擦了把脸,以指为梳胡乱捋了捋头发,重新挽了个发髻,拄着拐杖打开门,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张明德深吸一口气,大声地说:“我要见太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快乐的存稿箱,今天更新来了
那个,周日我休息,周一恢复日更,请期待
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 250梁园日暮乱飞鸦(下)
侍卫们惊讶地看着张明德发着精光的眼睛,这个人傻了吧?已经被皇帝和直郡王当做了眼中钉,还敢去招惹那位?
见侍卫们没有反应,张明德沉着声音说:“本道要见太子,若是你们耽误了,只怕太子殿下要怪罪你们!”
侍卫们还在犹豫的时候,张明德已经开始冷笑了:“你们莫要自误误人,本道既然敢这么做,就敢承担。”
太子爷正自己宫里大摆筵席,招待詹事府的官员们,赏下去的是今年新贡上来的流金酒,统共山西就进了十五坛进来,太子爷就逼着凌普拿了十坛给自己,反正皇阿玛也不爱用酒,放在内库里也干等着变酸,倒便宜了那帮内侍。
招呼着众人吃吃喝喝,太子爷大打温情牌,一会儿问候家人,一会儿关心身体,许了把子侄送进宫来做亲卫,又许了族亲的年底提拔,太子属下众人皆感受到了主子的恩待,激动地举杯相对,满口肝脑涂地以报,这样好的氛围,实是幸事。
等到外边有人进来传话的时候,太子爷已经微醺了,待得一听是张明德,冷冷吩咐:“给爷打出去,这样的妖道,孤不稀罕见!”
哼,满口诬陷孤的儿子,没事就把大哥推出来抢位置,还敢说自己是半仙,那岂不是说大哥才是天命所归?那孤是什么?
张明德在毓庆宫外看到一脸黑气的内侍走出来,傲慢地说着:“太子爷有令,把这个妖道打出去!”
心里知道这下不好,只怕回去后再没有后路了,连忙挣脱开身边侍卫的压制:“我有重要消息要报给太子,若是太子不见我,只怕大难临头!”
那内侍哪里听得这话:“还不掌嘴?这样的话你也敢说!”
张明德左右躲闪着,一边大喊:“有人要刺杀太子,我知道是哪个!太子若是不见我,这怕活不过今年!你不传话,就是其心可诛!”
那内侍听见这话,几乎魂飞魄散,再看看那些随行的侍卫,全部都躲得远远的,心知自己着了这妖道的道,只怕要受牵连,冲过去左右开弓,赏了他几巴掌,才恨恨然说:“跟着杂家过来!”
那内侍带着张明德直接进入了太子宴客的内殿,这厮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大喊有人要刺杀太子,自己若是拦住了,只怕就见不到明儿的太阳了,宁可扫了兴致的太子爷殴打,也不能背上谋害太子的罪名啊!
看着去而复返的内侍,再看看那个倒霉催的道士,太子爷的酒立刻醒了一半,当即砸了杯子:
“不是让你们打出去吗?怎么敢带进来!”
那内侍忙跪下来:“回主子话,本来是打出去的,这个道士在那里喊,说有人要刺杀主子,奴才觉得事关重大,只得带进来请主子定夺!”
太子爷剩下的酒也醒了,直起了半靠着的身子,环视了一圈自己的人马,慢慢笑了:“嘿,今年的笑话可真多啊无忧归田全文阅读!”
詹事府少卿忙站起身来:“太子爷,事关重大,请主子亲自审问他!”
太子爷玩着手里的杯子,仔细看了看张明德:“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张明德抬起头:“直郡王动的手!”
太子爷玩味地站起来,走到张明德面前,上下打量了半天,心里开始有数了,莫不是大哥的反间计?声音淡淡的:“哦?是孤的大哥啊?你们不是挺合得来吗?他怎么会动手打你?”
张明德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诚恳:“直郡王居心叵测,心向大宝,不惜策划阴谋想要贫道为他施厌胜之术,贫道不敢冒犯天机,誓死不从,直郡王便对贫道下了重手,贫道乃是修真之人,不愿涉入俗世纷争,直郡王逆天而行,贫道不得不出来匡扶天道,还请太子殿下防患于未然!”
詹事府的人举座皆惊了,刺杀?厌胜?什么时候直郡王的行为变得这样高端了?以前不是只是在朝廷上叽叽咕咕吗?
太子还没开口,就有人跳起来:“你可有证据?”
张明德扬起脑袋笑了:“直郡王这话可不是背着人说的,顺承郡王,郡王布穆巴,辅国公赖士、镇国公普奇均知情,便是到了圣上面前,贫道也是这般说!”
看着太子爷的表情,张明德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信了,这就好,自己反正是被皇帝厌弃了的弃子,若是有了保驾之功,难免太子爷是要救自己的,先保了自己一条性命再说。
太子爷看着张明德,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旁边的人都急了,纷纷站起来表示义愤填膺,愿意亲自做奏本替太子爷鸣冤,甚至有人喊出了:“兄弟不慈,直郡王太过惨刻,臣愿为主分忧,亲上大殿对质!”
太子爷却不做声,心里盘算着,顺承郡王、普奇、布穆巴这些都是宗室近支,往日同自己可是关系糟糕,单凭这妖道的一面之词,自己出面告倒他们已经很难了,只怕皇阿玛要觉得自己容不得手足了!
况且这妖道刚被大哥揍过,倒时候,大哥一句挟私报复,蓄意诬告,这道士死便死了,自己的目的可达不到。
一个诡异的笑容浮上了太子爷的面容,他抬起手,制止了那些人的喧闹,慢吞吞地开口了:“你这妖道,在京城里蛊惑人心,随意干政,得罪了孤的大哥不说,还企图诬言陷害孤的兄弟,是可忍孰不可忍,孤要替大哥好好教训你一番!来人,把他拖下去往死里打!”
张明德万万没有想打,太子爷放着这么好的一步棋不走,居然开始手足情深了,他们兄弟的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旁边机灵的官员已经站起来大声赞美太子爷胸怀宽大,目光长远了,太子爷笑着听他们说完:
“诸位能明白孤的心思就好,外人不懂,总是肆意猜测,其实孤同直郡王乃是一父所出,怎么会被这样的奸邪小人挑拨了关系呢?直郡王性子粗豪不羁,难免言差语错诸多疏漏,被有心人拿来借题发挥,这也是难免的!”
于是赞美的声音更多了,而院子里张明德的惨叫声被所有人忽略了,等到差不多了,太子才摆出一副忧虑的摸样:“可这妖道刚才在外面那样大声说话,只怕被有心人听见了,到时候反而害了直郡王!”
便有脑子灵光的站出来:“太子爷虑的甚是,刚才那话恐怕已经传开了,为着直郡王计较,太子爷也要去面圣,为直郡王分说一番,这才是太子爷手足情深啊!”
太子很认真地点点头:“你说的是,让外面的别打了,留一口起带着跟孤去面圣,还得留着他给大哥洗冤呢!”
于是被打得只剩一口油气的张明德被人抬起来了,跟在太子的车舆后面,作为太子兄友弟恭最佳证据进了乾清宫北洋1917。
康熙正在愁着自己大儿子的愚笨,对着满桌子的珍馐佳肴连下筷子的劲头都没有,外面就有人来报:太子求见!
请进来的是太子,还有一具肿胀的躯壳,太子爷规规矩矩跪在地上,声音挺委屈的
:“皇阿玛,儿子真替大哥不值,他对这道长不知道多信任尊重,结果这道长不过受了点委屈,就敢到儿子这里陷害大哥,挑拨儿子同大哥的关系,这样的家伙,儿子哪里敢自己处置,只好打了一顿交给皇阿玛!”
康熙顿时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疼了,太子爷替直郡王委屈?拉到吧,就好比宜妃娘娘会觉得密嫔娘娘的位分低了委屈一样,都是不可能的!
摆明了这是以退为进嘛!康熙静静地看着自己最钟爱的儿子,不错,演技有所提高,脸上的神情比较真诚:“太子能这么想,是直郡王之福,也是朕的福气!”
又看看地上血肉模糊的张明德,康熙的眉头皱了皱:“这个人就交给你处置吧!”
太子却不肯罢休:“儿子不敢,这个妖道在儿子宫外大喊大叫,来往的人都听见了,若是不好生处置,儿子怕对直郡王名声有碍。”
康熙叹口气,他知道,这是太子在逼自己出手教训直郡王,若是太子要求处置,自己还能打回去,可是事情落到自己手里,若是不给太子一个交代,只怕往后人人都敢欺负太子了。
:“他如何挑拨你们兄弟关系啊?说来朕听听!”康熙叹着气问道。
太子笑了,拿脚踢踢张明德:“你自己说。”
张明德趴伏在地上,几乎已经气若游丝了,他明白自己被太子摆了一道,太子爷既想整兄弟,又想要好名声,自己可就是那投名状!
可是若是自己不配合,只怕今天都捱不过去,张明德努力抬起脑袋,撑着气力说道:“直郡王与顺承郡王等人相约,要贫道做法为他们厌胜太子,又要臣为他们招江湖武士,刺杀太子!”
康熙一听,猛地站起来,满眼都是不可置信的惊讶:刺杀太子?直郡王这是疯了吗?怎么还有顺承郡王啊?
再看看一脸坦荡的太子爷,康熙心里的愤怒便蒸腾起来了,直郡王去揍张明德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可是若无自己的命令,太子绝对不会去提审张明德,那道士干的坏事多了,肯定没有帮助太子这一项!
:“是吗?张明德你怎么敢随意诬陷皇亲!”康熙不欲为一点捕风捉影的征兆就去大动干戈,正颜厉色地质问着张明德。
张明德哪里肯认这个罪名,他挣扎着开口:“贫道没有诬陷,皇上您派人一问即知,贫道怎么敢大胆诬陷皇亲?实在是他们气焰嚣张,贫道才逼于无奈出首的!”
康熙闻言不怒反笑:“出首?只怕是你同直郡王闹翻了才这样吧!”
皇太子见康熙有息事宁人的态度,心里冷笑一声,拱拱手:“儿子这就退下来,还望皇阿玛体恤自己身体,不要动火,这样小人翻脸无情实在留不得,只怕大哥也是被他蛊惑了!还望皇阿玛明鉴!”
默默给张明德上了些眼药,皇太子等着看疯狗如何咬死直郡王不放,康熙允了皇太子退下,死死盯着张明德,声音里寒气入骨:“来人,找了内务府的行刑内侍来,朕要好好审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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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节很诡异吧,呵呵!
我最喜欢这种勾心斗角的剧情了,大家喜欢吗?
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 251汉家兄弟不相容(上)
内务府的人连简简单单一个打板子都是家传的功夫,拿纸包着豆腐练出来的手艺,何况是审讯一个怕死的道士呢?
张明德看见了那些寒气凛然的刑具,暗红的血渍还没被清洗,杀意静静地弥漫着,立刻被潮水般涌上来的绝望淹没,自家还有一丝生机吗?
他不知道,他知道富贵险中求,如今不过是求仁得仁失败罢了,低低地喘着气,张明德看着那些面白无须没有表情的内侍,苦笑着说:“不用麻烦列位动手了,贫道自然全都说了!”
那内侍声音比寻常人尖细许多,可是音调仍旧算得上清雅:“既然道长你肯配合,也省得咱家费力了,彼此都轻松,岂不两便?”
张明德微微点点头:“可否容我喝点水,休息一下孙悟空大闹异界txt下载!”
那内侍笑了,看起来还有几分烟火气:“道长还是早些交代吧,别说喝水了,就是大夫,咱家也请得来保你的性命,可若是你再拖延,只怕皇上不耐烦了,咱家也只得下狠手了!”
说着,那内侍还亲自蹲下来,把张明德的脑袋扶正:“只怕这样,道长您的眼神会好一些,真的,其实咱家很认真在劝告你啊!”
康熙望着桌上凉了一半的晚膳,只觉得心里更凉,太子是他一手教养大的继承人,他在想什么,
康熙如何不清楚?直郡王是康熙期盼已久的长子,怎么会不疼爱,总想着自己孤家寡人一辈子,就盼着儿子们可以手足扶持,可是事到如今,他还要怎么欺骗自己的内心呢?儿子们大了,只怕早就是水火不容了吧!
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可对于康熙而言,长子幺儿都是他心头的肉,太子是他托付江山的继承人,其他的儿子也都是他精心教导长大的,日后俱是要匡扶江山的重臣,便是实在顽劣不堪大用的,做人父亲的,也还是希望给儿子一个富贵安逸的生活的!
原本以为两个人不过是意气之争,直郡王不服气也是常事,当年自己不也瞧不上大哥同弟弟?
只要等太子登基了,直郡王称了臣,二人君臣位分定下来,只怕太子也有本事收服直郡王,是以这些年来,康熙虽然看重直郡王,却从来不肯把兵权交给他。
年过五十的康熙对于帝王之位,已经有些厌倦了,日日为国家忧心操劳,他也想休息下,是以许多事情他都马虎过去了,许多问题他也都忽略了,总想着自己还有个优秀的儿子,朕做不到了,就留给他去完成吧!
但是,刺杀太子?康熙真的不敢相信,而且还不止直郡王一个人参与了,顺承郡王,承平郡王,镇国公、辅国公,只怕还有其他人!
太子是朕选的,对太子的质疑不就是对朕的质疑吗?在位四十四年的康熙,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看人的能力了,那些日日在朝廷上高呼着:圣上英明的家伙们,是真的忠于自己,忠于这个国家吗?
张明德固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可是朕的儿子,朕的亲戚,你们跟他一起策划着刺杀太子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时,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内务府的掌刑内侍还恭恭敬敬侍立在一旁,既不看着康熙也不开口说话,康熙放下按了血手印的状纸,抱着最后一丝奢望问道:“依你看,那道士说的是实话吗?”
内侍的头更低了:“回主子的话,照奴才看,那道士说的是实话。”
康熙的心更凉了,那内侍低着头,康熙还想问些什么,又忍住了:“你下去吧!”
于是大晚上的,康熙的亲卫直接从禁宫全副武装起来,执着火把,顺着北京城的胡同,一个个王府搜过去,把布穆巴、赖士、普奇、阿禄(阿禄为顺承郡王长史)一并锁拿。
又派了人去请来了领侍卫内大臣、大学士、议政大臣等会审诸位亲王,光着头跻着鞋子被推搡着押进宫来的王爷们,个个惊慌失措,面如土色。
待到看见连直郡王都被锁拿了,更是心惊肉跳,目无表情的侍卫们一句口风都不肯露,亲王么彼此对视着,都觉得性命堪忧。
被丢进空屋子的亲王们,隔离在一个个房间里,门外便是全身甲胄手执明锐的士兵,别人不知道,直郡王最清楚,这些都是从上三旗虎标营挑出来的旗人子弟,平日由康熙的心腹统领,怎么今日由他们来锁拿自己呢?
急匆匆由家里赶过来的大学士、领侍卫大臣们人人心惊,康熙登基四十多年,除了打三藩的时候,从来不在半夜麻烦臣下,今儿是怎么了?
乾清宫地板上铺的金砖被众人的膝盖磨得铮亮,映得出来臣子们都是一片惊惶之色,马齐瞅瞅旁边的鄂伦岱,拿肘子捅捅他:“诶,怎么回事啊?像六哥一样活着txt下载。”
鄂伦岱翻个白眼:“我比你还晚过来,怎么不见你告诉我啊?”
马齐瞪着眼睛说:“你是皇上的表弟!”
鄂伦岱的眼睛瞪得更大:“你还是皇上的亲家呢!”
两个人都重重哼了一声,别过脸不看对方,对于皇家而言,表弟啊亲家啊,连葱头都算不上,还真别自个往自个脸上贴金了!
跪了很久,也没看见皇帝有要出来的意思,半天,才看见梁九功捧着圣旨过来了,众人都歇了议论。
梁九功轻轻咳了一声,开始宣旨:
皇上身子不适,奴才授命传旨,上谕领侍卫内大臣、大学士等曰:张明德谋欲行刺皇太子,势将渐及朕躬,据彼言有飞贼十六人已招致两人在此,但好汉俱经皇上收录,若于其中不得一二人,断不能成事,又言,得新满洲一半,方可行事。
如此摇惑人心,幸朕之左右持心坚正,故不为所摇惑耳。此等情节幸有皇太子知机在先,早早查明,详悉密奏于朕。
王布穆巴,公赖士、普奇(“普奇”是名字,“公”是爵位)等乃乱之首也。诸王于圣驾及皇太子南巡之际,在京中相期密会,谋乱事,岂为臣子者当如是行?
直郡王等人知而不奏,为臣子者当如是耶?张明德为诸王看相,设无他言,直郡王何以转语八贝勒等人?
直郡王现在已被锁拿,著将布穆巴、赖士、普奇、阿禄(阿禄为顺承郡王长史)一并锁拿。尔等会同议政大臣即严加质训具奏。张明德所犯情罪极大,不止于斩,当凌迟处死。
马齐等人几乎惊呆了,自己不过跟着圣上去了一趟江南,怎么京里的形势已经如此紧张了?直郡王就算了,郡王们是为什么啊?谁在那个位置上,他们也都不会有什么大变啊!难不成真想得拥立之功?只怕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康熙斜倚着几案,今夜注定是个无眠的夜,自己不在京中,直郡王不知道布置了多少,只怕其他的儿子也牵涉其中了,想到这个,康熙就想起了靖难之役,叔夺侄位,国家内乱,明朝后来亡于内侍之手,不就是因为兄弟之间再无信任可言?
皇长孙弘皙更是康熙最疼爱的孙子了,小小年纪,又懂事,又伶俐,太子若是被直郡王害了,这宝贝孙子可怎么办啊?
不知因为他是自己的血脉,更因为父子子继,嫡庶有别保证了家庭的稳固,保证了姓氏的传承,更保证了国家的稳定。
国家的正统来源于权利的正当继承和施行,若是皇帝自己不能巩固地位,把权利握在手心,只怕后宫垂帘,外戚立主、内侍干政,世家乱朝,种种弊端都要起于微末了。
宫外的八贝勒还没有得到消息,康熙动用的是自己的人马,内宫的武力从来都是帝王最深切关注的地方,八贝勒可不想手伸得太长,犯了忌讳。
于是第二天,他自个也被锁拿的时候,才发现直郡王从来都是猪一般的队友,没有之一!
自己什么时候信过那个神棍?凭什么锁拿自己啊,等到看见兄弟们都在,心道不好,难道是太子爷想要一网打尽?
诸王的口供个也都出来了,个个推诿,没有一个肯坐实了罪名的,反正咱们不过是算个命,给的银子也是算命钱,不是给刺客的佣金!
顺承郡王布穆巴供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张明德当初往普奇公家,回至我府,言普奇谓皇太子甚恶,与彼谋刺之,约我入其伙,我不从,故以语直郡王天才特警玩官场最新章节。直郡王云,尔勿先发此事,我当陈奏。可觅此人送至我府。因送往直郡王府。
阿禄口供无异。
公普奇推得更干净:我自幼无狂疾,何敢寻死而向彼妄言此皆无影响之语。
公赖士一问摇头三不知:我不过于顺承郡王府中见张明德,因唤至我家中看相,普奇嘱使送往伊处,故送往是实。此外我皆不知。
三阿哥、四阿哥、七阿哥供说:直郡王在京曾大宴兄弟,私下语我等,有看相人张姓者云皇太子行事凶恶已极,彼有好汉可谋行刺。我谓之曰:此事甚大,尔何等人,乃辄敢出口,尔有狂疾耶?设此心断乎不可!因逐之去。
就连直郡王都不肯承认,是自己让张明德请的刺客,自己不过是算命看相,顺便给屋子瞧瞧风水,我也是被他欺骗了啊!他还骗我说他是半仙呢!儿子纵然敢都给心思抢点权利,可是杀人,儿子真的不敢啊!
康熙看着手上的供纸,恨不得一口血吐出来,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宗室全部发配到黑龙江去挖人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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