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vivianco
大阿哥倒是每天都乐呵呵的样子,直隶巡抚郭世隆和天津总兵官李振鼎入京回奏直隶一带赈灾事宜,离京之前还特地去三阿哥那儿复命,满朝都知道三阿哥拉拢镶红旗的佐领,大阿哥也云淡风轻,浑不在意。
可是只有胤禩看出他不过是强撑着做事,拣了个晚上约了大阿哥去惠妃娘娘那儿闲话,娘儿们说说笑笑,讲了好多古记给大阿哥,比手画脚,耍宝样闹了半天,才得着点真心实意的笑容,估摸着惠妃娘娘也该起疑心了,胤禩赶紧拉了大阿哥告辞。说是晚饭贪了食,硬是逼着大阿哥陪他绕着御花园闲走散积食。
二人挥退了左右,一路分花拂柳摇摇摆摆走了许久,春日晚上的月光还不是很清亮,如雾霭在林间飘散,胤禩一时刮肚搜肠的想些新鲜话来引逗他,大阿哥只是听着,并无兴致。说到后来,胤禩也是口干舌燥,大阿哥看着已经额头出了汗的弟弟,忍不住笑了,拉着他坐在树下。两人一起看着交错的树干剪碎一地的月光。
隔了许久,大阿哥才慢慢开口说:“老八啊,大哥知道你的好意,可我实在笑不出来。”胤禩看着月光下哥哥紧皱的眉头,心里暗叹口气:“大哥,你无非是伤心徐乾学去得早,放心好了,总有其他可用之人。”
大阿哥突然将身体放低,拿胤禩的大腿当枕头就开始闭目养神,胤禩也不敢吵他,将自己的腿放平,方便他枕的舒服就罢了。半晌大阿哥才轻轻说:“只怕可用之才都撑不到进这朝堂就都去了。”
胤禩心里一动,这话必定事出有因,却也不好深问,大阿哥未见得肯将这样机密的事情对着自己开诚布公。只屈起了右手两个指节按揉着他的太阳穴,晚风起来了,略略有些寒意,胤禩心里盘算着太子是怎么对那老人下手的?下毒吗?应该的,不然不会如此悄无声息。
大阿哥最近一直头痛欲裂,这会子得了弟弟的示好,心里一阵阵泛起温暖,干脆就摆好姿势由他摆弄。
松快了半天,都不见弟弟停手,大阿哥怕弟弟手指都酸了才伸手按住他说:“老八,两江总督傅拉塔也不行了!估计就要跟着徐先生一起去见阎王了!”
傅拉塔是满洲镶黄旗人,本来就是明珠那边的人,加上他又姓伊尔根觉罗氏,跟大阿哥的嫡福晋是嫡亲的叔侄,两家亲的很。
这还不算什么,傅拉塔出生时父亲那一支就败落了,他是由笔帖式授内阁中书,不过十年就升任内阁侍读,七年前授了两江总督,一直官风甚好,很得康熙的心。是大阿哥的手下头等得用的股肱之臣,若是去了,这边可是羽翼大折。
胤禩低下头,附着大哥的耳朵问:“不过是百姓告知县刘瀚芳私征银米十余万,二哥至于下这样的重手吗?”
大阿哥睁开了眼睛,瞧着天上的星星,稀疏的不像话,再侧头看看弟弟的眼睛,比明星还亮,冷笑一声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话原来是这样用的。为着咱们的储君多征收点银米算什么?”
胤禩仔细想了想这几日发出的廷报,傅拉塔弹劾了布政使多弘安、按察使吴延贵,赣南道钟有德包庇所属贪赃枉法,皇阿玛将这些人都罢官革职,再不起复。他们好像全是上三旗出身的,全是太子的治下。
:“大哥,虽说这次他弹压了几个太子的人,好歹那些银米没要人补赔,已是宽纵了,怎么还不罢手?”
大阿哥觉得月光很冰冷,可是照在弟弟脸上的那些却看起来格外不同,他决定顺从自己的冒险精神,用皮肤去感受一下月光的温度,果然是温热的。胤禩迷惑地看看自己哥哥,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老八,可不是傅拉塔要宽纵!”大阿哥唇边浮起点笑意,可惜没有持续多久。
:“是皇阿玛从轻处置了对吧?”胤禩知道皇阿玛最宠爱的就是这个二哥的,做什么都是千好万好,总有重来的机会。那其他的儿子呢?错一次就打入十八层地狱,再不得翻身!
大阿哥没有接话,只是坐起身子,把弟弟拉到怀里紧紧地抱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淡淡丢了句:“这都多早晚了,快回去睡吧,明儿你还要起早床念书呢!”
胤禩跟在哥哥后面,看月亮拉长了影子,长长的影子又被高高低低的地势扭曲地奇形怪状,不知怎滴,有点心酸。
当夜的胤禩睡得很香,并没有那些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的情绪,他知道,一切不过刚刚开始,现在的小动作远还没有撕破下那一层温情脉脉的面纱。将来的某一天,他们终将同室操戈,不留余地。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胤禩果然精神不济,拿着弓箭只觉得那个靶子在眼前晃悠就是不肯变清楚,连着几箭都飞到那草标之外,武师傅的头的要摇掉了。
胤禩想着反正多的是弟弟带兵布阵,何必为难自己?倒是运筹帷幄值得多用心,这弓马既然拼不过三哥也胜不了九弟,不如藏拙了吧!
院子里廊下挂着那白鹦哥雪衣的架子,它每日早晨放出去御花园喝露水,中午就自己回来站架上梳理毛羽,间或叨咕几句诗词,惹得内侍宫女们笑一场。
胤禩难得懒懒的不想做事,就命人去香料库要了些甘松、苏合、高良姜、细辛和冰片来,叫宫女细细研磨成粉,装在小铜盆里。添了些小米在里面,就把那雪衣从架子上取下来,放在铜盆里看他清洁自己取乐。
那雪衣很是通晓人性,颇知道谁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平时看见胤禩必定是要喊声:“八阿哥吉祥!”的,偶尔胤禩有空给他添食换水,他那扑腾地叫欢实!时不时念上几句:“天色净渌气妍和,含桃红萼兰紫芽”的妍词艳句,倒叫人乱猜一通它的来历,必是闺阁之物。
养了几月,胤禩身边的内侍都知道主子爱它,是以格外照拂。那雪衣素性喜洁,爱惜自己一身雪白羽毛,从不肯乱飞弄脏了自己。每隔几日,就有内侍拿水给它自洁,偏遇上这几日倒春寒,就没敢给它用水。
雪衣自然识得铜盆里俱是上好的香料,一进去就急急忙忙梳理着自己,又在里面翻滚着用细末清洁,看得众人都是大乐。
正是高兴的时候,外边一个内侍拿着个精致的盒子进呈进来,胤禩接过盒子一看,金灿灿的琉璃镶金荷叶流苏小脚镯,才想不起来是上月定了预备着给四哥的女儿庆祝满月用的,此时看了,不禁恻然。
命人将东西好生收了,反正再过几个月宫里还有格格出生,留着总没错。再回头看雪衣就觉得失了趣味,寡淡的很,怏怏命人将雪衣安置好,胤禩看看时辰还早的很,打算出门去寻小九,细问问他庄子里番麦的情况。
才拿了脚步起身,就看见四哥带着几个小幺儿已是到了院门口,胤禩一看他那架势就知道自己是跑不脱了。
四阿哥刚刚办完户部的活计,原是预备早点回去休息的,谁知一进门就看见福晋一脸惨容,他才想起今日原本是自己那女儿的满月,他也见不得人强颜欢笑的立规矩,干脆就说别有事务就出来了。
出来了才发现自己无处可去,难道真去找太子爷同甘共苦?人家的侧福晋李佳氏的肚子争气,这会子已经显怀了,都说是男胎,太子早把那可怜女儿丢后脑勺了。他反正也不缺女儿,会走的还有两个呢。
左思右想,四阿哥就命人去拿了几壶淡酒,想着弟弟这里还是可以小坐兼小酌的,就风尘仆仆过来了。
胤禩满脸笑意见过哥哥,早有晓事的伶俐内侍上前赶热灶,谁不知道四阿哥现在是太子眼前的红人?温酒的温酒,布菜的布菜。
偏偏人家要到院子里吃,说要看月亮,和弟弟花开同赏!胤禩心里咬牙:花开同赏倒是真的,问题现在是你家女儿走了,我干嘛要跟你一起同悲啊!一面把太过热情的内侍名字记住,明天就去回了贵妃娘娘,这里伺候的人都得换!
三杯两盏淡酒,桌上摆着几样热菜:金腿烧圆鱼、巧手烧雁鸢、桃仁山鸡丁、蟹肉双笋丝,都不是什么下酒的物事。胤禩只得命人去别处寻点精致的来,只盼四哥早点醉了,他好早点打发他走。
这边四阿哥也不说什么,只是灌着闷酒,时不时逼着弟弟也陪一杯,胤禩知道他心里难受,毕竟是第一个孩子,还没满月就去了,怎么能不心疼?只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算托胎到了帝王家也未见得就能如何,他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劝菜让酒,偶尔说些闲话。
眼见得月挂中天,皓采千里,胤禩心里想着今儿晚上又赔进去了,突然四哥嘟嚷一句:“我那格格死得冤。”胤禩人虽是不耐烦,可是耳朵还是伶俐的,一听这话就知道四哥醉了,这必是要推心置腹来了,挥退了左右,拿出早已预备好的醒酒石塞到四哥的口中。
胤禩赶紧解开他马褂上的边扣,想着让夜风吹吹,只怕他就醒过来了,可别喝醉了胡说给自己惹祸。四阿哥本就量大,那几壶淡酒哪里能放倒他?
不过是心绪烦乱才让酒意上头,夜风一吹,立马清醒了一半。早自悔失言了,却看见左右都不在,唯有个弟弟忙前忙后,生怕自己遭罪。
心里一热,难得就口里有了软话:“老八,四哥知道你为人好,四哥都记着呢,只是四哥脾气不好,你往后担待点,莫跟四哥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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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 爱惜芳心莫轻吐
都说一醉解千愁,果然第二日后,四阿哥没事人一样照样在户部规规矩矩办差,人前不见一丝错乱,倒叫胤禩白白担心了一阵子。
想着内宫一向人多口杂,人人肚子里都有一把自己的小九九,天知道是太子的妻妾争宠还是皇阿玛的后宫动手脚?可这都解释不了四阿哥的女儿可是为了什么被害?
为了以防万一,胤禩决定还是稍微打听下,免得日后被误伤。谁知连大阿哥都一副清白无辜的不知情模样,这就让胤禩起了好奇之心。悄悄带了小九小十去裕亲王府上赏赏桃花,拿着偷偷抄出来的脉案问叶薛二位,仍是不得其解,只得搁下。
四阿哥倒是个言出必行之人,说要对人好就真心实意把人放心上,隔不了几日就带着胤禩四处走动,美其名曰办差,不过是哄着弟弟玩乐罢了。胤禩虽然不乐意跟着他,可是大阿哥管的礼部着实无趣,自己也不想成日坐着念书写字,就乐呵呵地被牵着跑。
春三月,正是各省举子齐聚京城会试的时候,京城里的客栈坐满了踌躇满志的年轻人,谈论着即将开始的春闱,顺天府的炭火银子,各自座师的贽见门包。
这日刚好两个阿哥都着了寻常服色出来,奔波了一天都有些累了,就上楼拣个靠窗的座位歇一歇。
座上有个陕西举人赵温,这次赴京赶考也没忘记去拜见自己的乡试主考。临去前特地向同乡王全臣打听了京里的规矩,老老实实包了十两银子的门包。
却不料自家老师当了几年穷京官,官没见大心见大。知道赵家是那边乡间的土财主,指望着他初次贽见,怎么着门包总得给个二三百两,也好补补几年京里落下的饥荒。看见呈上来的干瘪门包他嘿嘿干笑几声,半句不啰嗦就端茶送客,那赵生吃个大闭门羹。
回来向着茶房抱怨,才知道自己为人心实,错信小人十两如何能够?不过是去出丑罢了,赵生将坏事之人恨得牙痒痒,只是无法可处。这会子还要强颜欢笑陪着同年们吃茶谈笑,别扭死了。
都是穷举子,口袋瘪瘪,日常供备一口赶不上一口,这吃杯茶都要现凑钱,一时半壶清茶也吃尽了,就各自从荷包里摸出铜钱了付账。恰巧有一枚钱落在地上,便有个穿蓝衣的人暗中用脚踏在钱上。
等大家都起了身,他偏偏磨蹭到最后,快快俯身拾起这枚钱藏入荷包里。旁边坐着的两个阿哥早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不做声。四阿哥等他都走远了,才偏头叫了个小二过来:“爷问你,刚才那群举子你都记得名姓不?”那小二将抹布搭在肩膀上,笑嘻嘻地说:“回爷的话,都是陕西过来的举子,住在街西边的云来客栈!小的成日家伺候他们,都熟!”
四阿哥点点头:“刚才那穿蓝衣服,个子矮矮的你知道姓名吗?”
:“那是王全臣王公子,今年第一次进京!”
四阿哥点点头,旁边的随从赏了半吊钱给那小二,小二千恩万谢的走了,四阿哥将桌上的茶一饮而尽,看看弟弟说:“老八,歇够了就回去吧!”胤禩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乖乖放下茶杯跟他走。二人并骑向着皇宫而去。
“老八,听说老九他们置办的茶山弄的挺红火的啊!”四阿哥骑着马不紧不慢地挑些闲话来说,
胤禩笑笑答他:“九弟只是小孩子心性,看见什么有意思就要试试,哪里想得到如此兴旺?”四阿哥松松拉着缰绳,时不时拍拍马脖子:“那倒是,不但出海动静大,就连西边都有他们的商队。”
胤禩本也没打算瞒他,索性跟他说了实话:“四哥,这可是九弟一份报效的心意,他虽然年纪小,也不是成日家只知道玩的!”
四阿哥模糊地嘟嚷了点什么,脸上有些不一样的神情,可惜声音不大,胤禩没有听清楚也不好再问,一会儿四阿哥突然说:“手递给我!”胤禩笑笑:“我正用着呢!”他拉了下自己的缰绳示意。
四阿哥瞪他一眼,探过身子把他的手拉过来,将样东西塞在他手心,胤禩感觉是团纸,小心放进袖子里收好。
:“今儿大阿哥跟皇阿玛说了小九的意思,皇阿玛挺高兴的!”四阿哥继续用轻松地语气说着:“特地指了几个人去帮忙,记得要小九放心。以后皇阿玛就是他的大靠山了!”
胤禩根本没懂自己哥哥的意思,只觉得总有些不对劲,晚饭照常是在惠妃娘娘那里用的,大阿哥最近心情仿佛好了一点,连连冲着弟弟举杯:“多亏弟弟费心!”胤禩知道他拿小九的事去讨好了皇阿玛,自然多得了许多赞许,心里虽然不乐意他这样就把小九推出去,可是他也理解大哥的急躁,只得都忍了。
晚上,胤禩躺在床上,打开了藏了一天的纸条,不过是几个名字,毫不出众,却跟小九手上茶庄伙计的花名册有几个重合了!他知道,这些不是皇阿玛的人手,皇阿玛可不会偷偷摸摸在自己儿子身边安插探子,至少现在不会。
那么这些应该是太子殿下的杰作了,倒真是一步紧似一步,唯恐兄弟们有什么不轨,幸好自己小九处处小心,突然他看见一个名字:魏珠!
康熙身边第一得用的首领太监梁九功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院子里几个首领太监将个瘦小的内侍拖到门外,光看那板子的架势就知道那小内侍得罪了人,不但嘴里塞上了布巾子就连手脚都被绑住。三百六十行每行都有自己的技巧,打板子也不例外。
有的板子打着外轻内重,练得时候用衣服包裹着一块厚石板,要求打完之后,衣服毫发无损,里面的石板却要打成碎石。只消二十下,挨打的那人骨盆甚至内脏便会碎裂,可外表上不过红肿而已。
也有的是外重内轻,练得时候用衣服包裹着一摞纸张,打完之后,衣服破破烂烂,里面的纸张却毫发无损。
梁九功看着用刑那太监手里的板子是下的又快又狠,估计这孩子今晚就要断气:“这孩子不是皇上送到无逸殿那边侍笔墨的吗?得罪哪位爷了?”
梁九功猜着是得罪了那位太子爷,都知道那位出了名的爱打人,结果却出乎意料:“公公,那小短命鬼一杯滚茶就泼到八爷手上,八爷当时就疼晕过去了,皇长子气坏了,当场发了话,往死里打!”
梁九功慢慢地点着头,扶着小内侍的肩膀就转身去寻着大阿哥,怎么着也要去自请个罪名,一个用人失察总是要认的!心里暗暗发誓日后愈发要恭谨行事了。
胤禩抚摸着自己的手,怯怯地谢过了大哥的照拂,心里却知道自己其实是在给他惹祸,那魏珠是皇阿玛身边的哈哈珠子,怎能轻易动得?原本是想让皇阿玛处置的,结果大哥心疼自己就当场发落了,日后终究要落人口舌的,也罢,走一步看一步!
大阿哥看着弟弟包得像包子的手臂,心里很是愤怒,笨手笨脚的饭桶,送杯茶都会出错!胤禩忙转移他的心思:“大哥,太子在你庄子安插的那些耳目,都怎么处置的啊?”
大阿哥小心把弟弟的手放在迎枕上,低低地说:“怎么处置?跟三哥送来的那些会养马的喇嘛放一起,反正我那不过是试种番麦,来来去去的都正大光明,这些人都是好动歪心思的,让他们对着玩心思!”
胤禩没料到是这个办法,扑哧一笑:“大哥,你也学坏了啊!”大阿哥抬起头,一脸高傲地说:“就许他们有心眼啊?这次你的手搞不好就他们弄鬼,我再不上心点防备,日后有的是妖蛾子出来。”
又叹口气:“小八,总归是哥哥没本事,护不住你,你放心,日后有什么大哥我一定挡在你前面!”胤禩听得这话,心里热热地发酸,眼里也涌着股泪意,越发自愧自己藏私,只是逞强不肯说:“大哥,你放心,我总是会长大的,他们那些手段哪能一辈子管用?”
两人正说着,内侍已经喊着四爷、九爷、十爷过来了,胤禩翻身就要下地去迎接,被大阿哥一把按住:“乱动什么呢?看起猛了头晕,才刚醒过来,躺着!”
然后回头冲着外面喊:“都是自己兄弟,自个滚进来,没人去接你们的大驾!”小九第一个窜进来:“八哥,你可把我急坏了,我跟小十把皇伯父府上那两个大夫请过来了,快给他们看看!”
胤禩抬头,果然那两个人跟在后面进来,看见自己,马上跪着请安,那边小十已经开始咋呼:“少整些虚头巴脑的废话,快给我八哥看看,要什么好药尽管用!”
那小九就上前去拆胤禩手上的纱布,四阿哥忙拉住他:“小九,你让大夫来,别毛手毛脚弄痛了你八哥。”小九瞪了他一眼,乖乖闪一边,让叶天士来拆。
胤禩知道自己伤情有假,哪敢给叶天士看,忙赔笑着说:“哪里有什么大毛病,不过是烫伤,已经不疼了!”旁边大阿哥皱起了两条粗黑的眉毛:“怎么不大,你都疼晕过去了,还要怎样啊?”说着就捉住胤禩的肩膀,再把叶天士扯到床前看视。
叶天士小心拆开了纱布,素白的手上红肿了一大片,有的地方已经溃烂,的确是烫伤,拿起纱布闻了闻都是上好的药物,再看看八阿哥的手,这伤怎么也不至于晕过去啊!心里只觉得皇子到底是身娇肉贵,旁边的四阿哥看见弟弟手上伤情,心里心疼极了,又看那大夫半天不说话,已等得不耐烦:“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好不好的给爷拖出去打一顿。”
叶天士还没开口,旁边的薛生白却赶在他前面说话:“回爷的话,八爷这伤委实很重,只要小心徐徐调养,还是不会留下疤痕的,待小人合计个方子来比较妥当!”几个阿哥听得这话都很高兴,让内侍将两个大夫待到外间去写方子。
叶天士一肚子的话不敢说,只是瞪着薛生白,看他气定神闲将参苓白术堆着用,最后看见生肌玉红膏才忍不住悄悄说:“生肌玉红膏是治烧伤的,你胡乱用什么!”薛生白也不作声只管写,叶天士无法只能干瞪眼。
突然薛生白抬头问:“小叶子啊,来京城一年了,想不想回家啊!”
叶天士本就不习惯伺候达官显贵,每日为后宫娘娘制那些养颜药早就烦心极了,此刻心里一动:“你有法子?”
薛生白一笑:“山人自有妙计,只是你可怎么谢我呢?”
叶天士宛然一笑:“我何必谢你,反正我们是一路的,总没有个把你放了留我一个人道理!”
薛生白倒也喜欢他这样,低头想了想,又让内侍进去说想再看看八爷的伤,叶天士也跟了进去。
:“八爷,您这伤虽是皮肉伤,可是根子还在内里,不然也不会晕过去,可否请个脉?”
旁人还没动,大阿哥就捉了弟弟的手送出去,四阿哥斜倚着椅子坐着瞧,小九小十一脸惊慌地凑着看。
薛生白仔细请了脉:“八爷,您估计平日饮食不克化,脾不藏血,须知烫伤事小,血气不足这伤就大为不妙!”旁边首着的都急了,唯有胤禩笑笑问:“那可怎么个补法呢?”
“用人参归脾丸的话太热,还是用七制香附丸比较好,里面君臣辅佐极为合适!”
胤禩看了看他,慢慢说:“我不爱那味道,换种吃吧!”
旁边大阿哥已经急了:“混说什么,药也是乱吃得的?他说什么就吃什么!”
胤禩低着头不做声,半晌才抬头说:“也行吧,不过日后要是不好,还是要换药吃的。”
薛生白忙说:“那个自然,为医者自然有父母心,还不是巴望着您大好!”
出得皇宫,马车摇摇晃晃,叶天士终是忍不住:“你说他明白你意思不?”
薛生白半闭着眼慢慢说:“他?他是谁啊?”
叶天士一时气结,猛踩一脚:“我们都出来一年了,我可想家想得要命!这事你别跟我耍花枪,给句实在话,到底能成不?”
薛生白睁开眼:“你真当他是傻子?难道这些日子你还没看明白,那是皇宫,多少事都不是看上去那样的!他是真晕吗?就那种伤还能晕过去?沸水最多让人红肿,你没看见那些溃烂吗?是生石灰!谁敢往阿哥的茶里放那玩意?”
叶天士大惊:“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薛生白又靠在车背上,淡淡地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七制香附丸里是当归为主、安息为辅,我今儿替他圆了谎,他自然心里有数的!不过也别高兴的太早,人家说了,情况有变还得回来!先走着看吧,看样子他也不是不能商量的人,咱们多听多做少说话就完了!”
送走了兄弟们,胤禩独自在灯下高兴着,终于为兄弟做了件事,他可没忘记,皇阿玛后来宠信魏珠,事事由他通传,那人骄横无比,常常□于人,小九那时已经失宠,为了自己的安危,竟让他自己儿子弘晸呼魏珠为伯父,以求他在皇阿玛面前为自己美言几句。而那魏珠竟也就安之若素,小九肯忍辱负重,可自己哪看得下去兄弟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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