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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归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黄大侠
郭湛安明白了,这是给自己打抱不平呢!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霍玉的脸,说道:“你放心,过几日,天上就要掉一笔横财了。”
霍玉有些不信:“哥哥莫不是神算?还能算出有横财?”
郭湛安笑着说道:“你就等着吧。”
正如郭湛安所说,三日后,便又有京城的使者来县衙宣旨。
这次可不光是宣旨,使者还带来了不少银两和赏赐。银两一部分是今年本该拨给桐花县的官银,另一部分则是联通那些如意翡翠珊瑚一起,全是皇帝赐给郭湛安的。
霍玉这下真的是没想到:“哥哥怎么知道皇帝会赐给哥哥这么多东西?”
郭湛安故作神秘:“因为我夜观星象,算到了这两日皇帝要当一回散财童子了。”
霍玉自然是不信的,可是他冥思苦想了半天,也只想到一个可能:“是因为哥哥进京的事情给的嘉奖么?”
郭湛安也不逗他了,点头说:“大半是因为这个。”
正如郭湛安所言,不光是因为那些名册的缘故,他在桐花县的所作所为,岳安回去之后如实上报,皇帝那时本就念着郭湛安的好,大手一挥,本来给郭湛安的赏赐就跟着上了好个台阶。
这些可都是李崇浩单独赏给郭湛安的,与桐花县无关。郭湛安拿出了一笔钱财,既赢得了桐花县百姓的拥戴,又在李崇浩心中留下了一个廉洁的形象,可谓一箭双雕。
等霍玉带人把这些赏赐入册,郭湛安这才拿出先前使者悄悄塞给他的信函。
这是岳安的密信,信中,岳安将郭湛安突然连升三级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告诉给了郭湛安。
原来,在岳安将西北那几个名单上的官员悉数撤职关押入狱后,四皇子和柳家反应极快,立刻就有人推了另外三个人顶替。岳安当然不会那么容易糊弄过去,他一查,便知道这几个人也是李绍锦那边的人。
岳安故意把这件事捅到皇帝面前,装出为难的样子,来询问皇帝的意见。李崇浩见自己的好儿子居然连同外祖家开始在朝廷上安插人手了,自然是大发雷霆。那几个人的官途自然也就不能顺利了,甚至因为李绍锦的这一举动,让李崇浩不得已召回刚打退一小波塔鞑的李绍钧,来平衡朝廷中即将被打破的平衡。
李绍钧回来了,留下姜言年一个在西北,后者只不过是姜家嫡系,比不上皇子的身份,未免有人搅局,李绍钧只能反其道而行之,把郭湛安给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李绍钧回来摸透了他这个糟蛋皇帝老爹的心思,在李崇浩面前摆出一副“举贤不避亲”的架势来,竟然顺利地把郭湛安给推了上去。
岳安生性谨慎,哪怕这是密信,又是心腹亲手送交给郭湛安的,也只是隐晦地提起郭湛安去西北后要注意的事项。他虽身为宰相,但到底鞭长莫及,西北还有四皇子和柳家的势力,郭湛安去了之后,大多还是要靠自己。
这些对郭湛安而言并不是困扰,眼下,他最大的困扰便是——孙老要留在桐花县养老,不去西北!





嫡子归来 第42章 出发
孙老毕竟上了年纪,腿脚还不利索,受不了一路上的颠簸。而且,桐花县再贫困,也比塔鞑肆虐的西北要好得多。
霍玉左右为难,他当然是想和郭湛安去西北。不,应该说,不管郭湛安去哪,霍玉都想跟着去。可孙老是抚养自己长大的长辈,自从摔了一跤后,身体就大不如前了,霍玉实在是不放心他一个人留在桐花县。
孙老本是不愿意霍玉离开自己的,在他眼里,霍玉还是那个大雪天被捡回来的苦命孩子,霍大山临死前把霍玉交给他照顾,让霍玉去西北,他怎么放心的下?
可孙老也清楚,如果霍玉留在桐花县,没了郭湛安的教导,霍玉的前途可就大不一样了。他或许会健康安全地长大,但很难再闯出一番事业来。等成年后,或许孙老可以用多年的急需替霍玉买下一块地种田,或许可以带着霍玉做些小本生意。可是,霍玉已经去过京城,见过了帝王之都的繁华,他还会甘心被拘束在这一方么?
辗转反侧多日,孙老最终还是狠下心,把霍玉叫到自己面前,说道:“玉儿,过几日,你便和郭大人一起去西北吧。”
霍玉眼睛倏地一亮,随后又添了一抹担忧:“可是,爷爷你不去,我不放心。”
孙老自然没有忽略霍玉的第一反应,心中暗道一声侥幸,幸好他的理智战胜了情感,没有硬留霍玉。
孙老见霍玉有些犹豫,便狠狠心,骂道:“我一个糟老头子要你担心什么?你是郭大人的义弟,理应跟他去西北赴任。我有手有脚,还有算账的本事,饿不死。”
霍玉想了想,他本就是想跟着去的,如今孙老发话,他既是松了口气,又满心都是挥之不去的负罪感——他居然因为爷爷不要他留下而感到窃喜,太无耻了。
这其实是因为霍玉还小,只知道死别,不懂生离。他还以为,所有人都可以一直开开心心地在一起,直到死亡把他们分开。
想到这,霍玉鼻子一酸,从暗袋里把自己仅剩的一些碎银子都拿了出来,双手奉上:“爷爷,这些银子就当是我孝敬给您的。日后,我一定多回来看望您,您自己也要好好的。”
霍玉想得很美好,西北那地方,贾欢不是也去过么?贾欢那时候一个多月就回来了,自己到时候辛苦点,日夜兼程,说不定一个月就能回来看一次爷爷呢!
孙老本不想要的,可转念一想,西北距离桐花县路途遥远,而且郭湛安是去那做官的,霍玉这一去,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来。
总是要留些东西当做念想。
这么想着,孙老便收下了其中一半,剩余的则还给霍玉:“去那人生地不熟,多少要带些银子在身边。”
霍玉讪讪地收下,心中更是不舍。
可再不舍,终归是要有离开的一日。
这一日,郭湛安领着众人收拾完毕,将皇帝的赏赐一箱箱抬到马车里——李绍钧想得周到,借口郭湛安因为塔鞑一事树敌众多,李崇浩便派了一队护卫跟着郭湛安去西北,一来保护郭湛安,二来,也算是监督,免得李绍钧敢和李绍锦学,背着他在朝中兴风作浪。
至于随从,比起在桐花县的时候,削减了不少。
许州乃西北重镇,对于官员上任时带的随从的人数有所限制。最后,郭湛安和霍玉只带了贾欢、福全二人,还有武鑫几个护院的。护院当中只有武鑫成家了,武鑫的婆娘一直都在厨房做事,也一起过去,这样,厨子也剩下了。至于其他的,等去了那再做打算。
吴佳被郭湛安特地留下来照顾孙老,他是狄婉言陪房的儿子,对郭湛安忠心耿耿,不用担心他会奴大欺主。吴佳虽然办事没贾欢利索,但照顾孙老还是绰绰有余。
沈婆婆众人也都被留下来了,等过段时间,便让吴佳把他们送回京城狄婉言的陪嫁庄子上。
出发这日,沈婆婆拿着两套衣裳过来:“少爷,这是二少爷之前交代给我的,二少爷亲自买的布,让我给少爷裁两件夏衣。听说西北那边夏天也很冷,不知道这夏衣去了那还能不能穿。不管怎样,少爷就带上,也好让我这个老婆子放心。”
郭湛安没想到霍玉居然给自己买布料做衣裳,他知道霍玉这个人,这钱肯定是他的私房钱。
郭湛安接过,看着这个在母亲嫁到郭家后陪着她多年的沈婆婆,说道:“婆婆回庄子上之后要多休息,不用总是做这些事,免得伤了眼睛。”
沈婆婆笑着应下,又递给郭湛安一个小小的香囊:“二少爷没出过远门,我怕他去西北睡不好,便擅自做了一个香囊。这香囊里头是安神香,不是什么上等货,但我用着很不错,劳烦少爷替我转交给二少爷。”
霍玉平日里没少照顾沈婆婆,就连当初对他出言不逊的沈放,霍玉也从来没有仗势打压,反而还替沈放谋了一个差事。差事虽然不大,但好歹沈放是有事做了,不用跟在沈婆婆身边,表面上是学规矩,实则是惩罚。
另一边,霍玉穿戴整齐,跪在孙老面前,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他站起来,深吸一口气,说道:“爷爷,我要走了,以后一定会回来看爷爷的。哥哥说,吴佳会留下来照顾爷爷,爷爷要有事,就让吴佳去办。”
孙老沉重地点头:“西北不比这里,万事都要从头开始,郭大人到时候政务繁忙,总有照顾不到你的时候,你自己要好好读书,不要懈怠了。”
霍玉应了一声,心中憋得慌:“爷爷,你真的不去么?”
孙老闻言一笑:“傻孩子,爷爷腿脚不方便,禁不起这般折腾了。倒是你,还年轻,之前不是还和武鑫学武么?去了西北也要坚持下去,把身子骨练结实一点。”
霍玉一一听了,都记在心里:“爷爷放心,我现在身体结实多了,上次被刺了一剑,你看,这不很快就好了么?”
一说起这个,孙老就心惊胆寒,可不敢再想了,当下就虎起一张脸,训斥道:“胡闹!西北那听说塔鞑很是凶狠,还吃人,你可千万跟好郭大人,别惹事。”
霍玉赶紧保证:“爷爷放心,我一定会跟着哥哥的。”
看着霍玉一张逐渐褪去稚嫩的脸,孙老不免想起了死去的霍大山。他们不是亲生父子,长相天差地别,今日霍玉这一去,以后他恐怕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这样真的好么?
孙老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告诉霍玉,他并不是霍大山的儿子,而是霍大山在大雪天里捡回来的弃婴。
不,不能说。
孙老一想到霍玉那素未蒙面的生身父母,这到底要有多狠的心,多硬的手,才会在大雪天里把孩子扔在人迹罕至的地方?要不是恰好霍大山及时路过,恐怕霍玉早就活活冻死了。
这样的父母,有什么资格当霍玉的父母?
这么一想,孙老便决定把这个秘密一直藏在心里。
霍玉的父亲,就是霍大山。
孙老腿脚不便,只把霍玉送到了房门口,他看着霍玉一边往外走,一边还时不时地回头看他,可最终,霍玉的身影还是消失在了拐角。
他眼眶一热,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马车上,初次经历与亲人离别的霍玉一直闷闷不乐,郭湛安看在眼里,免不了心疼他。他拿出一盒蝴蝶酥,递给霍玉:“早上见你没吃多少,吃点这些点点饥。”
霍玉接过,却不吃,闷着声音问他:“哥哥,我是不是很不孝?”
郭湛安挑眉,这是要和他倾述了?
不过这也好,起码比憋在心里头强,于是郭湛安反问霍玉:“怎么不孝了?”
霍玉一本正经地回答:“父母在,不远游。爷爷身体不好,我却还要离开他,这不是不孝是什么?”
郭湛安双眉倒竖,道:“平日里叫你读书,是让你明事理,不是让你死读书!若这样就是不孝,那我算什么?那么多离开家乡打拼的人又算什么?”
霍玉自知说错话了,慌忙解释:“我没有责备哥哥的意思,我就是,我就是,我就是……”
郭湛安长叹一声,知道霍玉年纪小,从小又是霍大山孙老二人宠到大的,自然不懂天下无不散宴席之道理。
他把霍玉揽到自己身边,安慰道:“放心吧,我把吴佳留在这了,他是个机灵能干的人,会照顾好你爷爷的。还有,每个月的月银,我也会让人送过来,你不用担心孙老衣食上的短缺。如果你真的挂念你爷爷,每个月都记得给他写信,告诉他你这个月学到了什么,又见到了什么,也好让你爷爷放心。”
霍玉点点头,悬了一个上午的心总算是放低了些。他忍不住抬头,看到郭湛安那张俊朗的脸上全是温柔,心神一晃,忍不住小声说:“哥哥,能不能、能不能让我抱着你睡一会。”
郭湛安先是一愣,随后只当是霍玉因为刚离开亲人,怕自己也离开他,所以才想抱着自己,也好安心。
于是,郭湛安主动伸手,侧着身把霍玉抱进自己怀里,一手垫在霍玉的脖子下,一手则绕到霍玉后背,学着小时候母亲的样子,轻轻拍着霍玉的后背:“好,我就让你抱着。”
霍玉的一颗心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了,他微微颤抖着,大着胆子抱住郭湛安,头埋在郭湛安的怀里。
他其实一点都不困,相反,他现在兴奋地下去跑十里地都不成问题!
可是,郭湛安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力量,霍玉感受着郭湛安的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最终,还是伴着马车的摇晃睡下了。
一连数日,霍玉渐渐从离别的低沉中走了出来。他见郭湛安这次带的人当中,一个专门算账的都没有,就重新拿出孙老给他用来学习的账单,一点点温习。
这还不够,为了不给郭湛安添不必要的麻烦,霍玉特地从郭湛安那一大箱子书里找到了介绍西北风土人情的,等自己看账单看累了,就拿这书看。
一行人在路上走了半个多月,终于到了郭湛安赴任的目的地——许州。




嫡子归来 第43章 下马威
郭湛安此次是皇帝钦点的通判,在许州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他上头还有一个,便是许州知州。
也正因此,郭湛安这次不能带着霍玉住在许州的府衙后头了,又因事出突然,郭湛安一行人只能暂时住在驿站,等第二日住进朝廷专门拨给官员住的宅子里。
只是没想到,郭湛安才休息没多久,驿站里的小吏便来找他,说是知州石果敢派人来找他,有事相商。
郭湛安只能重新穿戴整齐,去外头见那人。
对方姓王,王九三,见到郭湛安,热情地迎了上来:“郭大人可算是来了,我家大人特地派我来和大人道个歉,原本准备给大人的宅子还没打扫干净,可要委屈大人在驿站多住几天。等宅子收拾干净了,我家大人一定亲自登门赔罪。”
郭湛安当然是不信的,二十多天前,他就在桐花县收到了圣旨,按照规矩,调遣文书同时会从京中吏部发出,送往他任职的地点,也就是许州。
再不济,就算当中出了差错,这许州原本的通判被免职押往京城受审,知州便该知道,不日就有新的通判来许州,为何不提前准备着?
忘了?
郭湛安不信。
怕这是在给郭湛安一个下马威呢!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郭湛安不欲在自己头一天到许州就和自己的上峰起冲突,于是便道:“这本就与大人无关,也麻烦你替我向你家大人带句话,就说登门道歉就不必了,只是我明日便走马上任,大人以后若有要事相商,就来驿站找我。”
王九三脸色一变,让他家大人来驿站找他,岂不是摆明了告诉大家新来的通判没地方住,只能可怜巴巴地住在驿站里头么!
本来许州知州石果敢料定了郭湛安这个探花郎好面子,住在驿站里头多丢人的事情,自然不会随便让他人知晓。没想到郭湛安非但不藏着掖着,反而还摆明了要让许州众人都知道,新来的通判只能住在驿站里头。
其实,石果敢这个人好面子,便当天下所有读书人都像他这样,凡事一定要光鲜亮丽,哪怕里子早就破烂不堪,也不能让他人知晓。偏偏没料到郭湛安是个不按理出牌的主,根本不把他这种小伎俩放在眼里,反而给了石果敢一个难堪——新来的通判只能住在驿站里,这是知州刻意为之,还是御下不严,让下属怠慢了新来的通判呢?
可是王九三话已经说出口,此时要是说那宅子早就备好了,就等着郭湛安入住,岂不是打石果敢的脸?
是以,王九三只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通判大人放心,我一定会转告给知州大人,尽快让大人住进宅子里。”
郭湛安倒是笑得自然:“有劳了。”
里间,霍玉正跪坐在一堆箱子中间,检查是否有东西遗漏。他见郭湛安进来了,便起身道:“哥哥,明天这些东西都放哪里合适?还有,皇帝赏赐的那些,又要放哪里呢?还有那些大米蔬果,明日都要去采办起来。”
郭湛安招手,示意霍玉过来:“不用急,我们还要在驿站里多住几天。”
霍玉皱起眉头,问道:“出什么事了么?”
郭湛安满不在乎地说:“原本给我准备的宅子还没收拾干净,咱们这几天就住驿站里头,吃也就将就些。”
霍玉被郭湛安教导了几个月,也猜到石果敢的目的,登时怒道:“这知州大人好大的气派!居然让哥哥住在驿站里头办公!”
“你气什么?我都还没生气。”郭湛安伸出手指在霍玉鼻子上点了一下,又说道,“再说了,就算他让我搬进去,我也不会答应的。”
霍玉一愣:“为什么?那咱们就一直住在驿站里么?”
郭湛安笑着说:“怎么会一直住在驿站里呢?传出去像什么话?三皇子在西北这几个月里,石果敢可没明里暗里给他下绊子。一个知州罢了,居然敢欺负到皇子头上来,就他一个人,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霍玉一点就通,担忧道:“这人如果是四皇子的人,那哥哥岂不是危险了?难怪哥哥不住进他准备的宅子里,谁知道里头有多少门道等着哥哥呢!我上次听说,这人在许州做了五年的知州,根基很深,哥哥在这连个帮手都没有,实在是太危险了!”
郭湛安又说:“放心,在许州我也不是孤身一人,还有你不是么?”
霍玉心尖一颤,似乎要渗出蜜来,赶紧摇头说道:“我不算什么帮手,不过还是能替哥哥挡灾。”
郭湛安不由想起苍山之中霍玉替自己挡下的那一剑,收起笑容,训道:“这种话以后不能说了,我认你做义弟,可不是让你替我挡剑的!我还指望着你快点长大,我们兄弟二人闯出一番事业来。”
这是要一直和自己在一起的意思么?
霍玉心慌慌的,整个人像是麻了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郭湛安,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的胸膛剖开,把自己的一颗心捧给郭湛安看:“哥哥放心,我一定会陪着哥哥。”
两个人又说了会话,商议好了等搬进另外的宅子后,带来的人要怎么安排,又要买些怎么样的小厮和丫头,零零总总。
霍玉毕竟还小,这段时间来车马劳顿,他渐渐就困了。又因为霍玉在大雪天被人遗弃,自小就有不足之症,郭湛安平时也很注重霍玉的作息,便领着霍玉回隔壁的房间,叫来贾欢守着这房间。
驿站房间数量有限,郭湛安和霍玉只能睡一个房间。好在这个房间不小,霍玉就睡在外头的美人榻上。美人榻上原本铺有厚厚的垫子,但霍玉心想这大夏天的谁睡觉还用垫子的?就自作主张把垫子收了起来。
郭湛安也没来过西北,但从隔壁房间出来,便觉得这边的晚上太冷了。他先让霍玉靠在美人榻上,后者已经睡过去了,郭湛安只好自己去找垫子。结果他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见到霍玉收起来的垫子。
郭湛安不放心让霍玉一个人睡在外面,本来就因为一路奔波身体不适,万一再着凉了怎么办?
虽然郭湛安不习惯和人一起睡,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只能把霍玉抱到里间,脱了鞋袜放在床上,又帮他把外头的衣裤全脱了,只留下里面的中衣,替人盖好被子,自己则睡在靠外的这一边。
霍玉第二天醒来时,郭湛安已经不在了。他发现自己居然睡在里面的床上,先是一惊——昨天他实在是太困了,一沾上美人榻就睡过去。他只记得郭湛安领着自己进了房间,其后的全都不知道。
哥哥呢?难道是那个知州上门找茬来了?
一想到这个,霍玉赶紧下床,穿戴整齐,也不用其他人帮忙,自己打了盆水洗漱,匆匆去外面找郭湛安。
他走得太急,拐角处一个不当心,就撞上了福全。
福全哎呦了一声,见是霍玉,赶紧说道:“二少爷,撞疼了没有?”
霍玉摇摇头,他哪里就那么娇嫩了?
“福全,哥哥呢?”
福全见他着急,只当是他有要事,说道:“少爷一大早就带着贾欢出去了。少爷走之前还交代了,今天难得不用赶路,二少爷可要多用些饭菜,细嚼慢咽。”
霍玉这时候哪里还有心思用早饭?他生怕郭湛安是去找知州的,那知州可是这边的地头蛇,自家哥哥说不定就吃亏了,他怎么还能在这慢条斯理地用早饭呢?
“许州知州的府衙在哪?我去找哥哥。”
福全摇头说道:“二少爷,小的也不知道。要不,我去给您问问?”
霍玉一想,让福全问回来再告诉他,实在是浪费时间,便道:“不用了,我自己去问。”说罢,一溜烟就跑了。
福全自然是不肯放任霍玉不用早饭就跑出去的,郭湛安走之前可是交代过他,必须让霍玉多吃一点。这十几天的车马劳顿,霍玉年纪最小,又里里外外亲自料理郭湛安的饮食起居,哪怕郭湛安呵斥他两声也不肯罢休,是他们当中最劳累的。
等福全追上霍玉的时候,后者已经向驿站的官吏打听到了知州府衙的地址,正要跑出去呢!
结果没跑出去两步,就迎面撞上了人。
“哥哥?”霍玉顾不得揉揉自己的额头,先上下好好把郭湛安打量了一番,确定郭湛安没有吃亏,才安心。
郭湛安走进来,伸手在霍玉额头上弹了一下:“一大清早急急忙忙做什么去?”
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霍玉就想到自己的“正事”,说道:“哥哥一大清早去哪里了?那个知州有没有仗势欺人?哥哥没吃亏吧?”
郭湛安听得云里雾里:“谁去见知州了?来,我替你引见一个人,这是我在京城中的好友,算得上是远房亲戚,也是三皇子的伴读,姜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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