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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高月
他低头在镜子上仔细地端详一下,不满意地摇了摇头,随手又将它撕下下来,冷冷地令道:“三郎!”
“属下在!”一名身着军服的男子大步进走船舱,拱手一抱拳,“请主公吩咐。”
“这次任务,我交给你一人完成,你可能办到?”
“请主公放心,属下的飞刀百发百中,从不虚发。”
陶赤点了点头,“那好,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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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焕的三艘大船皆慢慢地靠岸了,码头上事先已经得到消息的蔺九寒,早已率领千余士兵等待多时了,这是都督第一次来江南道视察,也是他们三万驻军的盛事。
码头上还站着巴陵郡刺史刘源和一些地方官吏,在他们看来,这可是内阁首席大臣、兵部尚书来视察巴陵郡,这可是刘源来此地当官几年来所迎接的最高级别官员,若能攀上他为后台,自己的前途就有望了。
大船终于靠岸上,巴陵县县令大喊一声,“奏乐!”
震天的锣鼓声骤然响起,一队队民夫挥舞着彩旗,两队从长沙请来的舞狮队开始舞动,飞腾跳跃、精神百倍,百姓们从四面八方向码头汇拢而来瞻仰京中大官,码头周围已经人山人海,这已是好多年未有过的热闹场景了。
张焕低头从船舱里走出,在亲兵的前后簇拥下笑呵呵走上了岸,蔺九寒大步走上前,半跪向张焕行了一军礼,“末将参见都督!”
“你这小子,居然把我的丫鬟拐走了。”张焕亲热地给他肩窝一拳,蔺九寒的心中一阵暖意,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小秋还给我生了个儿子。”
“好!好!”张焕将他扶起,连说了两声好,他又回头对亲兵们笑道:“老蔺得了儿子,大家说要不要他好好请我们一顿?”
众亲兵齐声大喊,蔺九寒连忙向旧部们拱手,“各位弟兄,莫说一顿,只要大家住得久,我老蔺天天请客都行。”
这时,巴陵郡刺史也急忙上前,他向张焕深施一礼,“卑职巴陵郡刺史刘源参见张尚书。”
张焕听他口音竟是纯正的京腔,不由仔细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有些面熟,“刘刺史,我们是否见过?”
“尚书确实见过卑职,卑职的岳父便是长孙南方,去年在岳父的寿宴上,卑职还向尚书敬过酒!”
“我想起来了,你是五女婿。”张焕哈哈大笑道:“想不到竟然能在他乡遇见故人,真可谓人生何处不相逢。”
有了这层关系,刘源也能谈笑自如了,他连忙拉过长史和司马,向张焕一一介绍,众人在码头上寒暄几句,刘源便对张焕道:“现在已经是中午,卑职在县里摆了两桌便饭,为尚书接风,请务必给卑职一个面子,再随蔺将军去长沙。”
张焕沉吟一下,便欣然道:“也好!蔺将军初来巴陵,得到了地方上的大力帮助,我还要谢谢大家。”
众官员大喜,连忙去呼唤轿子,这时,平平悄声对张焕道:“你去吃饭,我想去逛逛街,买些土特产,可以吗?”
张焕笑着点了点头,他又叫来两名亲兵,让他们陪平平去逛街,几个人便趁官员请张焕上轿之际,悄悄地溜走了。
此刻的巴陵县城,几乎已是倾城而出了,大街上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数万百姓指手画脚、议论风声,竟比那上元节观灯还要热闹几分。
随着一阵阵敲锣开道声传来,城门口的百姓汹涌起来,个个拼命向前拥挤,伸长脖子张望,许多人都爬上树,就仿佛京中来的大官是三头六臂的妖怪一般。
“闪开!闪开!”一百多衙役在前面开道,用力将不断涌上的百姓推回去,紧接着是两队骑兵,左右各一,形成了两堵骑兵墙,他们一边走一边巡视着两边的情况,不时喝令树上和房顶上的人下来。
在骑兵队的后面便是张焕的官轿了,数百名亲兵手执巨盾,将官轿团团围住,遮挡得密不透风,就仿佛一座巨大的盾山在缓缓移动。
元载的教训不远,没有人敢丝毫大意,众百姓见不到京中大官的真身,纷纷鸹噪起来,就在街角的一棵大树之后,一名男子冷冷地注视张焕的亲兵队,半晌,他看不到任何机会,一闪身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巴陵县是个大县,有百姓八千余户,但和北方宽敞方整的城市布局想比,这里便显得零乱了很多,街道狭小,房屋密集,尤其是几个月前襄阳之乱中逃来大量的难民,有的到现在还没有回去,就更给原本已经拥挤不堪的县城又增添了几分杂乱和躁动。
在县城的中央,一条君山大街横穿了东西,大街两边店铺密集、商业繁盛,刘源准备请客的地方便位于大街的中段,是整个巴陵郡最有名的酒楼,洞庭酒楼。
随着京中大官进了酒楼,沿途聚集的百姓见已无热闹可看,便纷纷各自回家,大街上渐渐恢复了常态,就在这时,约千名民众从东面而来,吵吵嚷嚷向洞庭酒楼走去。
一直到进了酒楼,众亲兵才放松戒备,张焕从轿子里出来,苦笑一声道:“连吃一顿饭也要这样辛苦么?”
刘源连忙上前道歉,“这里常年安宁,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若有热闹之事,百姓们一般都是倾城而出。”
旁边的县令也笑着补充道:“今天的情形还算不错了,五年前襄阳王阁老来巴陵郡视察时,根本连城都进不了。”
“原来我还能进城吃饭,已经是万幸了。”张焕笑着连连摇头,“走吧!吃罢饭,早点赶路。”
他刚要上楼,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鼓噪声,“我们要见张尚书!”
声音十分清晰,张焕不由停住了脚步,惊讶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待卑职去看看。”刘源惶惶地跑了出去,他在大声说着什么,似乎在劝人散去。
“我们要回家!我们要土地。。。。。。”叫喊声更加激烈,竟有不少是女人和孩子的声音。
半晌,刘源无可奈何地进来道:“回禀尚书,外面有千余名襄阳的难民,好像是他们的土地没有了,听说尚书在此,便要来讨个说法。”
“还有这种事,看看去。”张焕拔腿便向门外走去,亲兵都尉李定方拦之不及,连忙命令手下去控制局面,他则紧紧跟在张焕背后,走出了大门。
大门外,一千余人正聚集在一起,几乎有一半都是妇孺老人,见有大群人出来了,众人纷纷后退,不敢靠得太前。
张焕站在台阶上,他扫了一眼众人,他们眼中都充满了焦虑之色,便高声道:“我就是兵部尚书,各位乡亲有什么冤屈要找本官述说?”
这时,一名年长的老人上前施礼道:“禀告尚书大人,我等都是襄阳百姓,蒙大人的救助逃难至此,现在兵灾已平,我等便打算回乡,可听人说军队已将我们的土地当做无主之地收走了,我们特恳请大人给我们一条生路。”
“这怎么可能?难道你们没有地契吗?”
“回禀大人,地契是有的,但军队在清理无主之地时是成片成片的划界,我们的土地也在其中,说是要给予补偿,或者另外安置,可是到今天也没有一个说法,大人,我们的房屋已经大多被烧毁,若连土地也没有了,我们将如何回乡?求尚书大人给我们做主啊!”
“求尚书大人给我们做主!”酒楼门前顿时黑压压跪倒一大片,张焕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李双鱼是怎么做事的?竟如此简单粗暴,自己好不容易创下的名声就要被他毁了。
想到这,他朗声道:“各位乡亲,此事我并不知道,不过请大家放心,我立刻派人和核查此事,只要各位有地契,就算地契遗失或者被战火烧毁了,只要有人证明,土地都会如数奉还给大家,绝不会侵占,十天之内,一定会解决此事。”
“谢尚书大人!”众人感激地磕了个头,纷纷站了起来要散去,可就在这时,离里张焕几丈外的人群里有一个男子忽然挤了出来,他目露凶光,手一挥,一道蓝色的利芒向张焕咽喉射来,迅疾无比,转瞬即到,周围的亲兵惊得连叫喊的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张焕正在安抚老者,他一扭头,利芒便已到了眼前,躲,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一柄长剑从斜里刷地刺出,快如闪电,‘当!’地一声脆响,剑身挡了利芒一下,利芒弹起,紧贴着张焕的头皮飞掠而过,钉在门柱之上,紧接着一道黑影猛地将张焕扑到在地,第二道利芒却从另一个方向射来,从刚才张焕所站之地,径直射进了大门。
所有的这一切,都在瞬间完成,时间就仿佛定格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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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 卷八 安西 第二百九十四章 风起星星峡
现场顿时一片大乱,不等下令,近百名亲兵疯狂地冲上,将都督团团围住,李定方心都要吓得停止跳动,他瞬间便反应过来,连声大吼,“保护都督,控制现场!”喊罢,他抽出刀、恶狠狠地向发飞刀之人扑去,冲至近前,几个按倒他的士兵已经站了起来,一支淬毒的短箭早已射穿他的后颈,他死了。
平平已经扶着张焕站了起来,刚才张焕的头的台阶上重重地撞了一下,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百名亲兵已不给问话的机会,几乎是将他抬进了酒楼,平平则闪到一边,有些心疼地拾起刚刚买的几色糕点,早已被乱脚踩扁。
“平平姑娘,这次多谢你了。”李定方心有余悸地向平平施礼道谢,这次刺杀,显然手法是和杀元载的一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毒箭是从对面楼上射来,两支箭同时射出,应该是两个人,一人补射张焕、一人杀人灭口,而且这两个人肯定还在城内。
平平摆了摆手表示不用谢,她想起一事,又问道:“那个方无情呢?他怎么不在你们都督身边?”
“他随李小姐办事去了,本来约好在长沙碰头,没想到在巴陵郡便遇到了刺杀。”说到这,李定方若有所思,他偷偷瞥了一眼平平,语重心长道:“看来都督身边没有一个武艺高强之人,确实是不行啊!”
平平却懒得理会他的深意,她指了指地上的糕点没好气道:“这都是你的手下干的,该不该赔我?”
“该!该!该!”李定方一迭声答应,他忙叫了几个亲兵,命他们去买一车回来。这时,一名士兵从酒楼走出,对李定方道:“将军,都督叫你进去呢!”他又向平平施了一礼,“平平姑娘,都督也请你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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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张焕正仔细地查看着那把飞刀,刀长三寸、柳叶形,通身淬了毒,散发着诡异的蓝光,但无论从任何地方察看,都找不到制造者的标记,只能说这是自己打制,而那根毒箭却是标准的军弩,在军器监里,这样的弩箭少说也有百万支,而且打制人及批号也已经刮去,无法寻找到线索。
事实上张焕也并不是很关心杀他者是谁,想杀他的人多了,他哪能一一查去,只要没有明显的线索,此事也就罢了,正想着,李定方走进房间,躬身施一礼道:“请都督吩咐?”
“我来问你,射飞刀那男子可查到什么线索?”
李定方摇了摇头,“没有,他身上除了这一把飞刀,便再无他物,连衣服式样也是最寻常的行脚人打扮。”
张焕背着手想了想便道:“此事就此作罢,城内也无须搜查了,命弟兄们收拾一下,我们即刻南行。”
李定方答应一声,转身便要走,张焕又叫住了他,“还有襄阳土地一事,派人去告之李双鱼,该清的清、该退的退,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遵命!”李定方行一礼,快步去了。
处理完刺客一事,张焕便对站在一旁的平平赞道:“我今天才发现平平其实很聪明,反应迅捷,在场的几百个男人没有一人能及。”
平平难得被张焕夸奖,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道:“其实那个人我早就看见了,别人都拖家带口、拎着大包小包,个个情绪激动,唯独他却异常冷静,为了挤到前面,还推翻了几个妇孺,我当时就怀疑他是不是想闹事,就拔剑守在你身边,没想到他竟然会是刺客。”
“我还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张焕沉吟一下便道:“我还要去长沙一趟,你能不能先回陇右,就不要跟我同去了。”
这次回陇右,他可能就会迎娶平平,裴莹让她来的用意也很明显地暗示了这一点,但她一直跟在自己身旁,回去再娶她,恐怕会影响她的名声,张焕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让她先回去的好,不料,他刚提出此事,平平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她一言不发,只默默地点了点头,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见她背影落寞,张焕心中忽然觉得有些不忍,自己以有心算无心,对她是很不公平,“平平!”就在她要出房门的瞬间,张焕忽然叫住了她。
平平停住了脚步,她没有回头,只是低下头,用手背偷偷擦了一下眼睛,“你还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
张焕的心中愈加歉疚,他连忙走上前,把她肩膀扳过来,此刻的平平已经是泪流满面,“对不起!我是因为担心你的安全,要不你就留下来,咱们一起回去。”
平平终于失声哭了出来,她紧紧地抱住张焕,多少年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化作倾盆泪水,汹涌而出,而这一刻,张焕的眼睛也有些红了,他忽然想起了多年前那个穿着红衣给自己送饭的女孩,想起自己的落魄和孤独,只有她陪伴在自己的身边,给自己带来无数的欢笑和安慰,她或许并不聪明,甚至有些笨手笨脚,但她的心是纯洁的,她的爱不需要任何回报,她之所以回忆过去的张十八,那是因为过去的自己没有权力、没有金钱,只有对她的一份爱护,就是这一份爱护,她情愿用一生来回忆它的点点滴滴,而无怨无悔,这是一个没有被权势和世俗污染的女子,自己又哪里配得上她?
张焕紧紧将她搂在怀里,他觉得自己欠她实在太多太多。
“我带你一起回家、回家。”
一个时辰后,张焕在数千军士的严密护卫下,离开了巴陵郡继续向长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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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是暮春,天开始热了,也是一年中生命力最旺盛的季节,树木繁盛、牧草肥美,就在张焕南下长沙的同一时刻,回纥又一次发生了王位更替。
毗伽可汗病逝,其长子忠贞可汗即位,他继承了其父西进的决心,为安抚唐廷,忠贞可汗遂杀逃入回纥的唐将李正己,遣使送其人头归唐,并送良马三万匹向大唐谢罪,在安抚东方后,忠贞可汗派大将颉干迦斯率十万大军分兵两路,一路越过金山进攻葛逻禄人,另一路下北庭南击白服突厥人和沙陀人,与此同时,吐蕃赞普赤松德赞和大食人达成了和解,得以从吐火罗脱身,为支援葛逻禄人和白服突厥人,他亲自率六万大军北上安西,休整了近半年的安西争夺战再一次拉开了序幕。
信鸽在天空疾飞,八百里加急信使在河西走廊上奔驰,激起滚滚黄尘,无数关于安西的情报向东方送去,四月底,张焕临时改变了访问长沙的计划,紧急返回陇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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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无边、戈壁漫漫,荒凉的旷野一望无际,夜幕低垂,远方是黑黝黝的折罗漫山脉,凄黯的大地上,除了那望不穿的黑影和叫不破的寂静外,便一无所有。
这里是敦煌郡北与晋昌郡的交界处,离星星峡约五十余里,一支六千人的唐军骑兵如黑色水银一般向北疾驶,黑咕隆咚的世界从他们身边飞掠而过,远方,一处湖泊已隐隐可见。
率领这支军队的主将正是张焕在河西的主将王思雨,两天前,星星峡的守军发来快报,有大量的沙陀人逃难涌入河西,王思雨立刻意识到,这是北庭境内的沙陀人出事了,现在是沙陀人逃难,但如果掉以轻心,下一步败退而来的就将是沙陀军,他连夜点军,向星星峡奔援而去。
大军疾驰,瞬间便抵达了湖边,湖边有大片的胡杨林,绿草茵茵,王思雨一抬手,沉声令道:“原地休息半个时辰。”
令如山倒,六千骑兵纷纷下马,各自牵马到湖边饮水,湖边上立刻热闹起来,王思雨心事重重,他快步走到一块平坦的大石上,摊开了北庭的地图。
自去年爆发回纥与吐蕃的拉锯战后,由于葛逻禄人和白服突厥人的反戈北庭,使得回纥在去年十二月退回漠北,聚居在沙陀州一直依附回纥的数万沙陀人也随之投降了葛逻禄人,现在大量沙陀人的涌入,只能说明北庭发生的异动。
从地图上看,沙陀州位于原来的庭州以北,和星星峡之间还隔着伊吾郡(今天哈密一带),如果沙陀人步行数百里来逃难,那就说明北庭之乱至少也是十天前的事情了。
“将军,程长史来了。”只见黑暗中,长史程铎在十几名随从的陪伴下笑着走了过来,“王将军,真是巧了,我也正要去星星峡。”
程铎是酒泉、晋昌、敦煌三郡的最高文官,全权负责处置三地的政务,他刚从酒泉过来,要去星星峡处理沙陀难民事件,正好遇到了王思雨。
王思雨连忙站起来,向程铎拱手道:“看来咱们都是为了同一事情。”
程铎走到近前,借着火把微弱的红光,他瞥了一眼地图,眉头一皱道:“王将军,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来!坐下谈。”王思雨将他拉坐在大石上,他也有些忧心忡忡,“不瞒你说,我感觉到这次回纥人来者不善,极可能不会再遵守去年和我们达成的协议。”
“你是说毗伽可汗病逝一事?”
王思雨凝望着映着一片白光的湖泊,微微点了点头道:“是的,回纥向来就有后任可汗不认前任可汗承诺的传统,再者,当初都督并没有与他们签订什么书面协议,彼此只是为了共同的利益而合作,现在我担心他们会以追击沙陀人为借口,从而进犯河西。”
程铎也沉默了,他承认王思雨说得对,李正己叛乱时,回纥人进攻朔方或许就已暗示他们的合作结束了,从前的合作是为了共击吐蕃,而现在当吐蕃不成为威胁时,回纥会不会进攻河西呢?
“不行,我觉得此事事关重大,我们要立刻禀报都督!”
王思雨站了起来,他毅然对程铎道:“我们不能坐等他们来进攻,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进入战争状态,等都督来了再决定,可能就晚了。”
。。。。。。。
天蒙蒙亮时,王思雨的大军终于抵达了星星峡,星星峡位于河西走廊的最西端,这里是安西与河西的咽喉,战略价值不可估量,它名字中虽然带个峡字,实际上它是一条宽约三里、长十余里的狭窄通道,两边都是崇山峻岭,地理位置十分险要,后来的红军西路军便是在这里全军覆没。
唐军在这里驻扎着两个营共四千军队,牢牢扼守住了此地,在星星峡的旁边有一片湖泊,一座小镇临湖而建,叫胡柳镇,二百余户人家,大多是原来河西军的家属,汉人约占了一半,平时以放牧为生,不过自从唐军占领星星峡、并驻防了重兵后,一百多名从各地赶来做生意的妓女也落脚此地,使得原本清新纯朴的小镇里充满了廉价而又刺鼻的脂粉味。
但此刻的胡柳镇已经人满为患,近万名从北庭逃来的沙陀人都挤住在小镇周围,到处都是帐篷,臭气熏天,小镇居民特地做了一道长长的木栅栏,将沙陀人与小镇隔开。
湖畔周围随处都可见骆驼、牛羊在吃草饮水,沙陀人都被缴了械,被一千士兵看守着,不准他们随意离开。
当王思雨的大军穿过小镇时,无数沙陀人都从帐篷里跑出来远远观看,尤其是一群群的孩子,在唐军骑兵的两边奔跑。
“好了,王将军,我们就在此分手。”程铎向王思雨拱拱手,他的任务是来接受这些沙陀人,将他们分别安置在几个县内,以防止他们聚众闹事。
“长史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王思雨留下五百骑兵协助程铎,他本人则率领大队人马向星星峡驰去。
唐军在去年占领星星峡后,又重新依山建造了两座城堡,连着原来的堡垒,一共就有了三座城堡,四千唐军就分别驻扎在其中,彼此相隔四、五里,分别扼守星星峡的东、中、西三段,互相呼应,使得整个峡口的防御滴水不漏。
驻防最东面城堡的都尉将军叫做丁啸远,三十余岁,他原本是被回纥掳去的汉人奴隶,张焕当年击破翰耳朵八里后,他获得了自由,便参加了唐军,一直追随张焕至今,他的妻子和孩子现在都在陇西郡,听说王思雨到了,丁啸远老远出了城堡前来迎接。
“除了这些沙陀人难民,最近可有军队败退下来?”这是王思雨最关心的问题,败军的征兆也就意味着回纥军向这边挺进了。
“回禀将军,现在还没有,我们已经派出五队斥候前去打探消息。”
王思雨点了点头,“你们做得很好,不过也要防止败兵以难民的方式的出现,我的意思是说,任何难民都要严格盘查,尤其是年轻青壮。”
“末将遵命!”
两人一边说,一边上了山道,快步向城堡走去,此刻天色已经大亮,但阴云密布,没有太阳,虽然现在已经快五月中旬,但山道上风力却很强劲,依然是寒意阵阵。
“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天气让人难过,已经初夏了,可一早一晚还冻得人要穿上冬衣御寒,到了中午又热得要死,光着膀子还流汗不止,真他娘的怪异!”丁啸远显然是不适应这里的气候,他忿忿地恨道。
王思雨却不想听他抱怨,他又问道:“你们三个城堡间靠什么联系。”
“烧干牛粪,一堆烟表示平安无事,每天早、中、晚各烧一次,夜间则用骑兵联系,将军请看,现在就是。”
王思雨打手帘远远望去,果然看见一条黑烟柱在远方城堡上冲天而起,可没多高便被风吹散了,丁啸远继续介绍道:“两道黑烟则表示有异常,提醒我们要开始戒备,几个月前吐蕃使者去陇右,点过一次两道黑烟,问题还算不大,但如果是三道黑烟,且有钟声敲响,那就意味着有军队来袭,不过至今还没有遇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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