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高月
王思雨的眼睛已经渐渐眯成了一条缝,他看见了数只红鹰飞过了俱毗罗城的上空,这是进攻的信号发出了。
“出击!”他大吼一声,低沉的号角声骤然吹响,大唐骑兵仿佛蓄积到了极点的洪水,大坝轰然坍塌,洪水奔腾、白浪滔天,又仿佛原野上的暴风,一万骑兵分成两队,呼啸着向吐蕃军两翼席卷而去。
吐蕃军显然被山崩地裂般的唐军进攻气势惊骇住了,他们的阵脚逐渐向后移动,但在经验丰富的主将悉颊藏的喝令下,在狂暴的唐军进攻面前,他们终于坚持阵势。
“放箭!”悉颊藏冷冷一声令下,五千吐蕃弓兵一齐向唐军放箭,箭雨接成一片黑雾,密密麻麻向唐军飞去,夹杂着几具石砲的发射,数块黑黝黝的大石也向唐军砸去。
与此同时,唐军的弩箭也开始射击了,成千上万的箭矢呼啸着向吐蕃军迎面扑来,在箭雨穿梭中,不断有唐军士兵从马上栽下,惨叫着被滚滚马蹄所吞没,吐蕃也成片成片的倒下,仿佛被割倒的麦子。
“出击!”悉颊藏也一声令下,五千吐蕃骑兵迎战而上,虽然五千骑兵不一定是唐军的对手,但它能有效削弱唐军骑兵的进攻气势,从而使唐军无法冲破吐蕃军所结的大阵。
悉颊藏是一员老将,早在唐肃宗即位之初,他便率领吐蕃军与南诏军联合进攻大唐的剑南,使当时还在蜀郡避难的太上皇惊吓不已,数十年的征战给他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他知道唐军的两万骑兵并非今天真正的唐军主力,唐军主力应该就在自己身后,等待着自己大乱的一刻杀上,他更知道赞普的病逝已给士兵的心理造成了巨大的打击,一旦被唐军冲乱阵脚,极可能就一败涂地。
无论如何,不能乱了阵脚,这就是悉颊藏此刻的底线。
百步外,气势猛烈的右翼唐军与吐蕃骑兵轰然相撞,战马悲鸣、血肉横飞,唐军与吐蕃军陷入了近距离的白刃战中,他们捉对厮杀,长槊与长矛博击、横刀与长剑横撞,不断有人被挑落马下,惨叫着被铁蹄践踏成肉泥。
北面,唐军的左翼却毫无阻挡的疾冲到了吐蕃军步兵阵侧面,眼看着唐军骑兵犹如山一般的横压而来,最前面的几排吐蕃军发出绝望的叫喊,纷纷闭上眼睛,举着长矛向唐军刺去。
但意外却在此时发生了,唐军并没有冲击敌军方阵的阵脚,而是斜刺里向已退到后面的吐蕃军弓兵队冲去,大将曹汉臣一马当先,挥动着大刀,瞬间劈杀进了弓兵群中。
在所有的兵种中,弓弩军的防御无疑是最弱的一环,这不仅仅是他们没有长兵器,而且他们经年累月的训练都是射箭为主,尤其是与敌军骑兵的搏杀中,他们无疑是猛虎脚下的羊群。
五千弓兵在唐军骑兵惊涛骇浪般的冲击下,开始乱了阵角,纷纷调头向后逃跑。
就在这时,唐军激昂的冲锋号角再一次吹响,鼓声大作,王思雨已经发现了敌军主帅所在的方阵,他当机立断,率领另外一万骑兵,汹涌奔腾地向最南面的步兵方阵冲杀而去。
王思雨骑着张焕刚刚奖赏给他的神驹‘暴雪’,这就是那匹让他梦萦魂牵的纯种阿拉伯马,他献给了自己的主公,张焕欣然接受,却又作为他占领龟兹的奖赏送还给了他。
有了这匹神驹,王思雨如虎添翼,他冲至敌军阵前,大铁枪一抖,狂吼一声,战马高高地一跃而起,竟从吐蕃军的头顶上腾云驾雾般跃进了敌军阵中。
他挥舞着铁枪,仿佛暴风骤雨一般横扫一切,在他面前尸横累累、血流成河,将吐蕃的铁阵中竟杀开了一条血路,直扑敌军的主帅。
悉颊藏见王思雨如天神下凡,单枪匹马在自己的阵营中纵横杀戮,竟如在无人之地横行,他吓得心惊胆颤,一边在亲卫的保护下向后急退,一边大声怒吼,“杀了他!杀了他!”
吐蕃军也被激怒了,近千吐蕃士兵一拥而上,剑砍矛刺,杀向王思雨和他的战马,但他的战马不愧是宝马神驹,它异常敏捷而通灵,猛地加快了速度,在疾奔中躲避着吐蕃军对它的袭击,王思雨见敌军主帅已经消失,他眼一斜,看见了一面高高的白色大旗。
他一拉缰绳,暴雪便载着他向大旗掩杀而去,王思雨就仿佛穿透森林的霹雳,只瞬间便冲到的吐蕃大旗前,他大枪一颤,将两名旗手刺了个对穿,随即一摆,枪尖上的尸首横飞出去,王思雨却拔出长剑,侧身连砍三剑,便砍断了旗杆,那杆绘着雪山和狮子的大旗轰然倒下。
随着吐蕃大旗的倒下,唐军气势如虹,将吐蕃大军杀得节节败退,吐蕃军的阵脚开始出现了混乱。
就在这时,大地开始颤动起来,远方有两条黑线一左一右,俨如两条黑色的长龙,向吐蕃大军疾奔而来,靠近了,竟是数百辆形状怪异的黑色马车,每一辆马车都由八匹马拉拽,长长的车厢下六个轮子在疾驰。
在每一辆马车四周都有三百名骑兵护卫,吐蕃军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两支长长的马车队从他们身边驰过,尤其是大唐骑兵的迅速撤离,使无数吐蕃士兵的心中开始隐隐觉得不安起来。
忽然,马车上发出了一种怪异的声响,数百只黑黝黝的圆球向吐蕃头顶上密集地落下,一些吐蕃军看见了圆球上燃烧着的引信,开始惊恐万分地大叫起来,‘天雷!天雷!’拼命向两边逃跑,一声声猛烈的爆炸在草原上回荡,震耳欲聋,赤红的烈焰迸发,连成一片火海,巨大的冲击波携带着数不清的碎瓷片向四面八方飞去,残肢断臂横飞,哀嚎恐惧之声不绝于耳,自从马重英部第一次在火药的助威下被全歼后,火药便成了吐蕃人的噩梦,连赤松德赞临死前也念念难忘这种威力巨大的武器。
在瓷弹爆炸的一霎那,吐蕃军一直苦苦维持的方阵迅速土崩瓦解了,吐蕃兵疯狂地向四处奔逃,他们歇斯底里地惊叫、互相践踏,只为了躲避雷神的震怒,他们心中已经彻底丧失了抵抗的勇气。
霹雳战车从吐蕃军身边驰过,它们又再次调头向东疾驰,发起了新一轮的投掷,仅仅两轮爆炸,四万吐蕃军便溃败了。
“杀!”王思雨长枪向天空一举,二万唐军骑兵如同奔向海岸的汹涌浪花,铺天盖地向溃败的吐蕃军掩杀而去,马蹄下绿草翻滚,吐蕃军在哀号,恐惧笼罩着他们,他们争相逃命,纷纷倒地,愤怒的马蹄从他们身上飞驰而过,长槊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他们的胸膛,唐军奋勇杀敌,大唐男儿的血性象火焰一般在他们身体中熊熊燃烧起来,驱赶走大唐黑暗而屈辱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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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仁六年八月底,唐军在俱毗罗城一举击溃了最后的四万吐蕃主力军,斩首三万五千余人,至此,安西吐蕃军宣告全军覆没。
唐军马不停蹄,冰冷的战刀再一次指向入侵疏勒的大食军。
可就在这时,长安也发生了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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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 卷八 安西 第三百一十八章 安西战略(八)
长安,初秋的关中大地还有几分闷热,暑气尚未完全消退,但长安的街头巷尾却是一片肃杀,前几日还在为安西大胜而欢欣鼓舞的长安民众们,此时也纷纷沉默了,但这种沉默却难以掩盖平静朝局下的暗流汹涌,一种哀痛和不安的情绪在长安蔓延,大唐皇帝李邈病重,并已无药可治。
大明宫皇帝的寝殿内,这位瘦小的少年皇帝正静静地躺在龙榻之上,就仿佛睡着了一般,他已经三天没有知觉了,任何一个御医也查不出他患了何病,也无人能唤得醒他,水米无法喂食,李邈就像一株离开了泥土的花,渐渐地枯萎凋谢了,在他身边,几名御医正疲惫地忙碌着,一次又一次地为他针灸、按摩,只希望他能够下咽流质,这样,至少能保住他的性命,但是,一切都是徒劳,他的咽喉就仿佛石头一样,任何水和药都会从他的嘴角流出,尽管所有的人都知道皇帝的结果会是什么,但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早在李邈忽然晕倒的当天,一名倒霉的御医刚提出为皇帝准备后事,便被激愤中的太后喝令杖毙,崔小芙仿佛发疯一般,她大肆追查皇帝的病因,仅李邈身边因失职罪名而被处死的宦官和宫女便有二十几人之多,可这样一来,真相也越来越远,最权威的说法是皇帝站在架子上看安西地图时摔了下来,重伤了头部。
但现在任何理由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帝的大统将由谁来继承?这才是长安人最关心的话题,斗争早在李邈倒下的那一天便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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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初降,一辆马车在一百余侍卫的拱卫下从远处驶来,停在了右相裴俊的府前,内阁九臣之一的户部侍郎卢杞从马车里走了出来,这几个月随着财政的好转,卢杞的气色也好了很多,江淮的钱粮已经完全能顺利地从襄阳转来,极大地缓解了朝廷的财政危机和长安高攀的米价,尤其今年南方的水稻大面积丰收已成定局,更使得长安的米价一降再降,目前已从六月时的斗米五百文降到了斗米八十文,但盐价却涨到了每斗两百文,盐价的上涨也就意味着盐税的大增,仅仅几个月的时间,朝廷便从盐税一项上拿到了五百万贯钱,腰包充足,自然使户部的腰板也挺直了,卢杞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在内阁六个辅臣中,他成为仅次于吏部侍郎裴佑的第二人,甚至在实权上还超过了礼部尚书李勉。
和其他大臣一样,这几天卢杞的心情也颇为沉重,皇上出了意外,虽然这件事本身并不影响朝廷的运转,但随后对皇位的争夺必将成为今年权力斗争的焦点,目前局势尚不明朗,无论是太后还是裴相国都保持着沉默,此时卢杞已敏感地意识到,今天相国叫自己来,恐怕就是和此事有关。
他整了整衣冠,快步走上了台阶,门房内早有裴俊的长子裴明凯在等候,见卢杞上来,他急忙走出来长施一礼,“父亲命我在此等候,卢叔父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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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俊的书房内,这位大唐第一权相正神情专注地批阅奏折,这些日子,他的府中十分平静,一如平常,似乎并没有收到大唐皇帝出事的冲击,裴俊也不象人们所议论的那样焦虑不安,相反,他每天依旧和平时一样,为大大小小的国事而操劳。
但这也并不是说他不关心李邈的事情,毕竟一国之君将亡,作为臣子,而且是第一权臣,他不可能不为之难过。
只能说李邈的出事,裴俊并不感到意外,或者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从年初朝会他一鸣惊人开始,裴俊便感到了一丝不安,当初崔小芙说服李系立他的太子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不更事,但现在他过早地表现出了早慧。
如果仅仅是早慧,崔小芙或许还能容他,但他的生父李俅野心膨胀,教给了他太多的叛逆和权欲,直接威胁到了崔小芙的权力,莫说他是崔小芙的假子,就算是亲生儿子,她一样也不会容忍。
归根到底,是洛王李俅的短视和愚蠢造成。
李邈将去,裴俊不可能不考虑继位者的问题,但皇位的继承并不是他裴俊一个人说了算,要考虑太后的想法、要考虑李氏皇族的内部争议、还要考虑百官及元老的意见,但更重要的是张焕的态度,内阁的构架是三权鼎立,这就决定了大唐皇帝的继承人将由这三派达成妥协。
“父亲,卢侍郎来了。”门外传来长子裴明凯谦恭的声音。
家族之事也让裴俊颇为烦心,日久见人心,自己过于早地将次子裴明耀立为家主继承人,事实证明自己的这个决定有些草率了,裴明耀能力有余、但德行不足,而裴明凯虽然厚道,但他缺少一种做大事的手腕和眼光,更因为他身有残疾,这就注定了他不可能成为自己的继承人。
裴俊叹了口气,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果然是这样啊!
他将思绪收了回来,放下笔道:“请卢侍郎进来!”
很快,卢杞在裴明凯的引导下走进了书房,他上前便向裴俊深施一礼,“卑职参见相国!”
“侍郎太客气了。”裴俊笑呵呵地一摆手,“请坐!”
随即进来两名侍女,为二人上了香茶,裴俊见裴明凯仍然不知趣地站在一旁,他脸一沉,不悦地道:“你也去吧!顺便把门带上。”
裴明凯惊觉,他连忙施了一礼,快步出去了,将门合拢,一直听他的脚步声走远,裴俊才微微叹一口气道:“我这几个儿子皆不成器,没有一个让我满意的。”
卢杞却摇了摇头笑道:“那是裴相要求太高了,我倒觉得他们都是我大唐的栋梁之才,明凯厚道宽仁、明耀精明干练、明骞兢兢业业、明诚造福一方百姓,至于明远,他现在是陇右节度府司马,张焕的左膀右臂,更是了不起,若他们也叫不成器,那我那两个儿子岂不是成了猪羊?”
裴俊苦笑了一下,“你不要安慰我了,我心里清楚得很。”
他将话题一转,便从桌上取过一本奏折递给卢杞道:“这是兵部关于这次收复安西之战中阵亡将士的抚恤方案,你先看看吧!”
卢杞接过奏折打开,他职业性的先瞥了一眼最后的抚恤额,不由地一咋舌,竟要一百一十万贯,裴俊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便给他解释道:“这是按两万人的标准计算,朝廷的定制是一人五十贯,加上军官略略高一点,所以预算一百一十万贯,不过可能要不了这么多,我最新的情报是一万三千人,后面还会增加一点,估计最后是一万五千人左右。”
卢杞草草看了一遍,他眉头微微一皱道:“百万贯钱我们还是拿得出,不过我听说陇右定下的标准是每人两百贯,而朝廷只给五十贯,大头却让地方承担,我怕传出去让天下人笑话,我的意思是朝廷要么出一百贯,要么就索性不管,让陇右自己解决去。”
“不行!”裴俊当即便否定了卢杞的意见,他肃然道:“陇右军是为收复我大唐安西而战,若朝廷不管阵亡士兵的抚恤,这才会被天下人耻笑,而五十贯是朝廷的定制,并非因为他们是张焕的军队,至于陇右还要再掏一百五十贯,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他微微冷笑一声,又道:“再者,据我所知,陇右也不是一次性拿出二百贯,而是长期供给其家属钱米,可我们却是一下子全部拿出,两者没有可比的余地。”
说到这,裴俊站了起来,他的心情很有些不平静,这次安西之战,张焕成了最大的赢家,不仅他的声誉在朝廷内外空前高涨,而且拿下安西和北庭,他实际上已经控制了大唐的半壁江山,从力量对比上,张焕的总兵力达到了四十五万,还有大量随时可以转化成正规军的后备民团,在实力上已经超过了他裴俊。
他望着突突的烛火,沉思了半晌才道:“我今晚叫你来,是想请你做一件事。”
卢杞连忙站起来躬身道:“卑职不敢,请裴相尽管吩咐。”
裴俊点了点头,他指着桌上的奏折对卢杞道:“你去一趟陇右,和他们好好谈一谈抚恤之事。”
卢杞一怔,且不说有没有必要去陇右谈此事,即使要谈也应是兵部去,裴俊怎么叫自己前往?但他的一怔只有片刻,卢杞一转念便明白了裴俊的真实用意,他立刻一躬身道:“请相国放心,属下明日一早便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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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杞走后,裴俊背着手凝视着夜空出神,国不可一日无君,张焕现在远在安西,即使赶回来也要二十几天后了,不可能等他回来后再商议立新君,派人去陇右也算是给他了一个交代,而且崔小芙在此时出手,恐怕也是怕他回来后坏了大计。
崔小芙的心思,裴俊完全清楚,但他并不想过多打压她,他还需要这个女人来替他牵制张焕,想到这,裴俊的目光又慢慢向大明宫方向看去,不知这个女人现在定好了下一任君主的人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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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一轮弯月挂在天空,秋风挟带着一丝寒意,刮过树梢,发出呜呜地凄凉之声,大明宫麟德殿内依然是灯火通明,崔小芙正伏案翻看着什么,她也十分聚精会神,以至于大宦官吕太一进了房间,她也没有发觉。
这两天崔小芙的心思已经不再那个即将死去的儿皇帝身上,尽管名义上李邈是她的儿子,尽管她养了他七年,不能说没有一点感情,但在权力斗争面前,她的心比铁还硬还冷,此刻她心思是要在皇族中再选一个年幼的皇帝,正如裴俊所猜,她就是要赶在安西战役结束之前,将此事铁板钉钉,不给张焕一点机会。
下午,韦谔特地来觐见她,并向她举荐李勉的孙子李延继位,李延今年才两岁,聪明活泼,崔小芙却一时拿不定主意,尽管李勉是他的心腹,而且他在宗室中的人脉并不亚于李俅,完全可以平息李俅因儿子之死而生出的报复之心,这是有利的一面,但李勉本身过于强势,一旦他的儿子继位,他会不会和李俅一样生出异心,从而架空自己呢?这是崔小芙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崔小芙在李氏宗族谱中已经看了三遍,她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她有些沮丧地放下了族谱。
这时,她忽然见吕太一站在门口,便将族谱一合,怒道:“你不在他身边看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回禀太后,御医已经找到了让他喝药的办法。”
“什么?”崔小芙腾地站了起来,又惊又怒道:“不是说已经无计可施了吗?是谁想出的办法?”
“是今晚当值的秦御医所为,他现在正在尝试,老奴见情况不妙,特来向太后禀报。”
“哀家倒要去看看,他怎么会有这样大的能耐。”崔小芙冷冷地哼了一声,快步向门外走去,此时的吕太一已感受到了崔小芙身上不可抑制的杀机,他不敢再多说一句话,战战兢兢地跟着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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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 卷八 安西 第三百一十九章 安西战略(九)周末加更章
中午时分,一辆马车缓缓地停在了东市里新开张的乾云大酒楼前,黄云卿跳下马车,快步走进了酒楼,酒楼大堂里客人满座,喧嚣吵嚷、热闹非常,他绕过两名客人向柜台走去,正在柜台后算账的胡掌柜见他过来,立刻给他使了个眼色,黄云卿会意,径直上了三楼,三楼是一间间档次较高的雅室,此时也都坐满了客人,莺莺燕燕声不断从房间里传来。
黄云卿走进最靠边的一间,推开门,这里面却是一个通道,里面还有一扇们,两名雄壮的侍卫分立门左右,黄云卿取出一块铜牌在他们面前一晃,两人便让开了一条路。
推开门,里面却又是一条幽暗的小楼梯,直通到四楼,楼道两边站满了带刀侍卫,黄云卿拾阶上了四楼,眼前豁然一亮。
四楼是一个大通间,光线充足,里面是一排排书架,上满堆满了各种文稿和资料,十几个人正忙碌地抄写整理文书。
这里便是西凉军内务府设在长安的情报中心,负责收集整理大唐各地的各种人文、地理信息,再汇编成册,最后送到陇右,因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便暂时设在乾云大酒楼四楼,李翻云处理公务的地方也暂时在这里,就在尽头的一间房内。
黄云卿快步走到房门前,向站在门口的一名侍女道:“请通报大小姐,云卿受命前来。”
侍女进去通报,片刻便走出来笑道:“大小姐请你进去。”
房间里布置得异常简单,只有一橱一几,墙上挂着一把剑,屋角摆着一只香炉,青烟正萦绕盘旋,显得十分清雅。
李翻云身着一袭黄色道袍,秀发盘在头上,她正伏案处理一叠公文,在她的身后则站着两名黑衣女侍卫,警惕望着黄云卿进来。
黄云卿上前,躬身施一礼道:“云卿参见大小姐。”
随着时间推移,黄云卿已经正式成为了陇右的官员,官拜内务府判官,但他的公开身份还是李俅的幕僚,不过他依然不知道眼前这个神秘的道姑究竟是谁?
“快请黄判官坐下!”
一名女侍卫给他搬来个绣墩,请他坐了,李翻云将笔放下,对他微微一笑道:“我听说洛王要你搬家,你却不肯,这是为何?”
黄云卿摇摇头苦笑道:“家父和乡人住久了,彼此感情已深,不愿离开老宅,我也没办法。”
“那我就在原地给你扩修老宅,如何?”
黄云卿连忙站起来谢道:“多谢大小姐美意,只是家父念旧,现在的房子也够住,再者,我总觉得太张扬不是好事,为人还是低调点好。”
“你说得不错,为人是要低调一点,这也是我的一贯风格。”李翻云笑了笑,便不再坚持,她略略沉吟一下又道:“我得到宫里的消息,昨晚崔小芙杀了一名御医,听说和皇上的病情有关,我估计李俅也会得到消息,会和你商量此事,所以我把你找来,要告诉你一些应对之策。”
“大小姐说得不错,这几日为了皇上的病,洛王已经几次要进宫,皆被挡在外面,他无计可施,便天天在府中发脾气,责打下人,我们几个幕僚也帮不了他。”
“你既然是他的首席幕僚,怎么能在关键时候不给他帮助呢?”
李翻云狡黠地笑了,她取出一封信递给他道:“我的策略都写在信上,你自己斟酌一下说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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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云卿就在乾云酒楼里吃了午饭,随后,他又匆匆赶回了洛王府,刚下马车,便见府中的一名管家慌慌张张跑出来对他道:“黄先生到哪里去了?王爷到处找你。”
“我到外面吃午饭去了,究竟出了什么事?”
管家见周围无人,便附在他耳边道:“听说昨晚宫里又出事了,有一个宦官跑来给王爷报信,王爷正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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