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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高月
张焕点了点头笑道:“其实在太原时,我军中的儿郎都练过马球,其中还有不少高手,只是刚到京城驻扎,还需要一段适应过程,过几日确实可以考虑此事,给弟兄们找一些娱乐。”
长孙南方迅速瞥了张焕一眼,试探地问道:“仅仅组建马球队是很容易,但是想要比赛获胜,倒是需要很多技巧,比如了解对手的实力和弱点等等,我有一个幕僚就是这方面的行家,不如我让他帮你一二?”
张焕笑了笑,他已经听出长孙南方的弦外之音,他是看中了天骑营的实力,虽然张涣也知道他确实只是为了马球,答应他也并无什么大碍,但是他有一个姐夫,就是那个右相崔圆,仅凭这一点,他怎么可能让长孙南方的人插进天骑营来。
当下,张焕淡淡一笑道:“世叔的好意我领了,只是天骑营是皇上的直属卫队,我也作不了主,若世叔真有合作意向,不妨去给皇上说说。”
长孙南方见张焕不愿意,心中有些不痛快,但此事又不能过于勉强,得从长计议,他干笑两声道:“呵呵!这只是一件小事,用不着惊动皇上,咱们以后再说、再说!”
两人又走了几步,这时一名家人迎面急急惶惶跑来,“老爷,马球队的王七郎训练时从马上摔下,伤了筋骨!”
长孙南方脸色刷地变得惨白,王七郎是他的头号得分手,在这关键时候如何能受伤,他忽然跳起大叫,“快!快去叫韩医师,我先去更衣,随后就到。”
“可是韩医师在给宋姑爷看病,要不要我去另找医师?”管家迟疑地答道。
长孙南方瞥了一眼张焕,急将管家拉到一旁,咬牙切齿低声道:“你这混帐,是王七郎受伤了,你难道不知道吗?姑爷叫他先忍一忍,要不就找别的医师。”
管家答应,迅速转身去了,长孙南方心急如焚,他连忙张焕歉然道:“我有急事要先走一步,贤侄尽管去吃饭,我让小女来招待你,她才是今天陪贤侄吃饭的正主。”
张焕忽然一拍脑门,也大叫一声道:“不好!”
长孙南方吓了一跳,他急问道:“贤侄有何要事?”
张焕看起来似乎也心急如焚,他忙歉然地对长孙南方道:“我手下也有个弟兄今天拉肚子,很严重,我必须去看望他,世叔,那我就先失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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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 第八十九章 鬼推磨
马球风波很快便过去了,天气也开始渐渐转凉,这一天黄昏,张焕又再一次前往秋水观,每年入秋母亲的哮喘病就会发作,往年在太原有师傅配的药滋养,病势还能控制,但今年已没有师傅的药,而且离开了生活十几年的太原,水土不服也会引发病症加重。
虽然张焕知道家主会安排妥当,但家主近来病重,这些细节处家主不可能面面俱到,入秋转凉,张焕的心便又牵挂了几分。
太阳西斜,正是出去游人返城的时间,一路上络绎不绝的马车载满了老年人的倦意和年轻人的欢声笑语。
“去病兄,这是去哪里?”
老远便有一个长满了大胡子的年轻人向他大声打招呼,张焕认出他是陇右书院的一名士子,叫荔非直,也是名门之后,是当时随自己下马鞍岭的五人之一,后来他考中了进士,在国子监任职。
“去病兄,你不记得我了?”
荔非直来到他的身边,神情颇为紧张,这也难怪,在他身后不远处有他的未婚妻,适才话说得太满,若张焕已不认识他,那面子可丢到家了。
“我怎么会不记得,咱们可是过命的交情,荔非大胡子!”
两马交错,张焕亲热地给他肩头一拳,又见他身后跟着一辆漂亮的马车,便低声笑道:“怎么,你也要成亲了吗?”
荔非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笑道:“是户部左侍郎杜使君之女,从小定的亲。”
“携美游曲江,令人羡慕啊!”
张焕感叹一句,他忽然想起一事,又急问道:“后来辛百龄也落了榜,不知他近况如何?”
“他也从军了,现在朔方节度下任偏将,再过几个月他也会来长安参加马球赛,届时大家又可以见面了。”
张焕呵呵一笑,“到时我作东,请大家去太白楼喝酒!”
两人又寒暄几句,荔非直便告辞而去,老远还听见他得意的笑声传来,“紫渲,我说得没错吧!张去病可是我过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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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直走,极可能还有认识的人,张焕沉吟一下,便掉转马头向一条小路驰去,路两旁林木茂盛,满眼都是葱郁之色,但也随处可见围墙阻隔,这里大都是长安各权贵的私家园林,里面精致的建筑物掩映在高树矮丛之中,最多的还是一座座寺院道观,大唐武则天时代崇佛到了**,大唐寺院各自占山圈地,他们蓄养奴隶、收刮钱财,极大地影响了大唐的财政收入,李隆基登位后,为了抑制佛教发展,他开始推崇道教,中国的道教也是在这一时期达到鼎盛。
紧接着的安史之乱中佛道也受到了冲击,其后大唐百姓为医治战争创伤,信佛和尊道之风又开始抬头,这在权贵大户人家表现得犹为明显。
行了十几里,越向前走越是荒凉,张焕知道自己已经走岔了路,但也没有遇见可问路的行人,这时天渐渐地黑了,张焕来到一片低矮的山峦下,这一带的风景格外秀丽,三株千年大树直冲天际,漫山遍野种满了梅树。
一条小溪从断崖处坠落,形成一处瀑布,只见一个粗壮的妇人正担两桶水蜿蜒向上,在山腰处隐隐可见一座道观。
终于有人可以问路,张焕将马栓在树上,奋力向山上攀去。
及到山顶,却正好见那妇人担水进观,道观不大,倒颇象一处大户的别院,水银般的夜色里,只见道观大门没有关死,留下了一条缝隙,张焕跑上台阶,抬头看见门上挂有一匾,上书‘梅花宫’三个大字。
张焕迟疑了一下,这里面极可能是女道士修行之地,自己唐突推入是否妥当,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关门的人来,张焕便轻轻推开大门,里面是一座小院,假山鱼池,布置得极为精致,哪里是一座道观,分明就是大户人家的后花园。
院子里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人,张焕悄悄跨进门槛,他忽然发现院子一角其实站着一个年轻的女道士,她正出神地凝视着一轮明月,从侧面看去,只见清冷的月光下,她面色晶莹如玉,五官精致得没有一丝瑕疵,她的气质高贵而出尘,就象大师笔下的仕女,不染一点人间烟火,她看得是如此出神,仿佛她就曾是月宫中的仙子。
张焕又慢慢退了回来,不忍用问路来打扰她的凝思,可就在他的脚刚刚跨出门外,一阵脚步声从小院的另一头传来。
“公主,外面夜凉,还是回屋去吧!”
“公主?”
张焕微微吃一惊,他立刻退出了大门,只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小院传来,“我不是说过吗?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准称我公主。”
紧接着又听见她的斥责,“说过多少遍,担水进来后要顺手关门,你怎么就记不住?”
“奴婢知错!”
大门随即‘砰!’地一声关上,张焕从一棵树后闪出,迅速沿原路下山去了。
他翻身上马,又抬头看了看山腰处的道观,一片灰色的雾气落下,轻轻将它笼罩在梦幻般的夜色之中。
是公主还是宫主?若是公主,怎么会出现在荒山老岭之中,他不解地摇了摇头,遂丢下此事,撒开缰绳继续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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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又找到一户守山的老夫妻,张焕终于问清了路,当他赶到秋水观时,月亮已经挂上中天,张焕上前敲了敲门,半晌,门‘吱嘎!’开了一条缝,还是上次那个黑瘦的老道姑,她略略一怔,随即认出了张焕,脸上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容。
“夜深了,她已经歇息了。”
张焕立刻从怀里取出一张飞票和一份药方,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我母亲秋季多咳,请师太尽心照顾,这是她常用的药方,还有我捐给三清的一点香火钱,万望笑纳。”
那老道姑笑着接过,只瞥了一眼,脸色刷地变得通红,她手中拿的竟是一万贯的飞票,一万贯钱,意味着她们可以建十座秋水观,意味着她们再也不用去给人家渡魂而赚取一点点辛苦钱。
“施主,这、这怎么可以!”老道姑的手颤抖得已经拿不住飞票。
张焕微微一笑,又取出半根玉簪,递给老道姑道:“凭此物取钱!”
“施主请稍候!”
老道姑转身跑了回去,片刻,秋水观的主持匆匆赶来,她是个中年道姑,相貌秀美。
她身后跟着四、五名道姑,一齐向张焕合掌施礼,“无量寿福!施主大恩,鄙观将铭刻于心。”
张焕翻身上马,哈哈一笑道:“请好好照顾我母亲,每年我都会有香火钱奉上。”
言罢,他催马飞驰而去,黑瘦老道姑望着他的背影,忧心地说道:“观主,这么一大笔钱,我们怎么能收下。”
中年道姑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收下来替她赎罪,有何不可,去!把师傅的老君院收拾出来,给她换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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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 第九十章 张若锦
次日,张焕一早便来到大明宫巡查,大明宫不仅是皇帝的生活居所,一些重要的权力机构,如中书省、门下省、御史台都位于大明宫内,此刻,大明宫内十分安静,百官们在各自的朝房内处理公务,外面空旷处只有一队队士兵在列队巡逻,还有就是送文书的马车来来往往,几个进京述职的地方大员则聚集在中书省衙门的台阶下聊天,等待着相国的接见。
张焕骑马从台阶前走过,他忽然听见有人提到了家主的名字,不由向几个地方官望去,那里一共有五个人,皆身着四品以上的袍服,他一眼便认出了其中一人正是家主的二弟平阳郡刺史张若锦,他也看见了张焕,不过他并不认识张焕,看了一眼后又继续闲谈。
张焕微微有些诧异,张若锦是平阳郡刺史,他怎么会在此时进京?现在进京述职的,都是剑南道的官员。
“张兄怎么会在此时进京?”旁边一个大嗓门官员似乎知道张焕的想法,替他问了。
张若锦连连摇头叹气道:“唉!平阳郡遭了旱灾,上报朝廷要求减租,但上书一个多月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没办法,只能自己亲自跑一趟了。”
“去冬天气异常,听说很多地方都遭了灾,尤其是你们河东一带最为严重。”
“可不是,今年河东大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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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焕没有停留,直接从他们身旁经过,虽然张若锦说得光面堂皇,但张焕还是觉得其中有问题,朝廷在五天前已经下令赈灾,难道他不知道吗?再者,河东大灾的郡县多了,为何别人都不来,偏偏就他来?
张焕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念头,难道他是来探望家主的病势?很有可能,张若镐现在病情严重,或许他是来和家主商量张家以后的路。
但这只是往好的方向想,而另一个念头却从他心中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张若锦是被崔圆特地召唤进京。
张焕沉思一下,便招来一名亲兵,暗暗向他指了指张若锦,附耳对他低声道:“你带两个弟兄,给我日夜监视他,不管他去哪里都要随时给我报告。”
亲兵点头答应,迅速安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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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天开始下雨了,初秋的雨注定不象春雨那般温柔,也不似冬雨那样寒冷,它就像天上的孩子在玩水,一阵一阵地将水泼泻到了人间。
中元节前后有鬼打头的说法,男女老少都须留在家里,没有人敢在外面闲逛,再加上今夜雨大,大街上竟空无一人。
一辆马车飞驰进了宣阳坊,碾过一汪水潭,溅起了一片白花花的水,渐渐消失不见,这时,雨雾中却出现了两名骑士,他们快速而无声,远远跟着前面的马车。
马车又行了两里路,从崔圆的府门前驶过,片刻它又掉了头,慢慢地回到了崔府前,随即一名戴着竹笠的高胖男子下了马车,他跑上台阶,低声对门房说了什么,便一闪身进了府门。
而两匹跟踪他的马也在百步外停了下来,躲到了一棵大树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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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崔圆的身体也不是很好,今天下了雨,空气十分潮湿,他风湿痛的老毛病又犯了,虽然是夏末季节,但他的房间里还是点了个火盆驱湿。
此刻,崔圆正半躺在软榻上聚精会神地看书,两名侍女一左一右给他轻轻捶捏着肩背,这时,书房门轻轻敲了敲,老管家在门外禀报道:“老爷,张刺史已经到了,在外候见!”
“让他进来吧!”崔圆给两个侍女使了眼色,两人退了下去。
冒雨来见崔圆的张刺史自然就是张若镐的二弟、平阳郡刺史张若锦,五天前,他得到崔圆的一封密信,便借口平阳郡受灾求援,特地进京。
张若锦身材胖大,长相酷似其兄,他原本是大理寺卿,五年前因办错一桩案子被御史弹劾,贬黜到平阳郡为刺史,这一呆就是五年,他为人低调,在家族事务上也从不插手。
但去年张若镐废除嫡子继承家主的规则后,他便渐渐开始活跃起来,尤其今年五月张若镐上书朝廷,要求册封张焕为虞乡子爵,这等于就是明确了张焕为家主继承人。
张若锦立即联合几兄弟一齐反对大哥的决定,他的行动得到张氏几乎所有人的支持,也使张若镐空前孤立,最后不得不让步。
事情虽然已经平息下来,但崔圆却不肯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
张若锦走进书房,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卑职参见右相!”
“张兄无须多礼,快快请坐!”
崔圆笑着将张若锦让坐下,又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张若锦受宠若惊,连忙摆手道:“相国不必这样,卑职实在担当不起。”
“有什么担当不起,当年你做大理寺卿时,我们不是时常在一起饮酒小聚吗?怎么出去了五年,倒变得生冷了。”
崔圆轻轻在他肩膀捶了一拳,佯怒道:“你再这般客气,我可赶你出去了。”
“那我就受之有愧了。”
张若锦苦笑一下,他何尝不知道崔圆笼络他的目的,五月时他一呼百应,随即又召开家族会议,得到了空前的支持,已隐隐有取代家主的势头,如果说他并不因此动心,那绝对是自欺欺人,但他也知道,如果强行取大哥而代之,最终结果是家族分裂,所以他就放弃了自己的野心,转而为儿子争取家主继承人之位。
但崔圆的来信中却明确表态,他愿意与张家和解,希望他张若锦能成为张家家主,成为内阁礼部尚书。
这一个陷阱还是馅饼?张若锦考虑了很久,他认为崔圆不会轻易打破朝中的平衡,他的目的是要将张家变成第二个王家,变成崔氏的一条走狗,如果是这样,那此事就值得考虑,而做张家的家主,那就意味着控制数百万贯的家产,控制着河东上万顷的土地和数万佃户及奴隶,换而言之,他就是河东的土皇帝,强烈的诱惑终于使他心动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来到了长安。
张若锦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崔圆,低声道:“相国可知我大哥病重之事?”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写信给你。”
崔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你曾是大理寺卿,又是张氏次子,张尚书病重期间,张家还须你来主持大局。”
“哎!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张若锦长叹一口气道:“我仕途无望,已打算在平阳郡做到退仕,残此一生,哪里轮得到我去主持张家的大局?”
崔圆笑了,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那彼此就不需要再进行什么试探,他伸出了右掌,淡淡说道:“事成之后,我保举你为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若违此誓、天人共戮!”
张若锦深深地凝视着崔圆,良久,他毅然举起右掌,和崔圆重重一击,沉声说道:“若违此誓、天人共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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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依然在时急时歇的下,相府的侧门开了,戴着斗笠的张若锦迅速从门内走出,上了马车,马车随即掉了头,向坊门急驶而去,待它的背影消失,躲在大树后的两名骑兵立刻兵分两路,一人紧紧跟随马车,而另一人则向相反方向驰去。
半个时辰后,东内苑。
“你能确定张若锦没有在外等候便直接进府了吗?”张焕再一次向亲兵确认道。
“是!属下确实看得清楚。”
张焕背着手在房间里沉思,张若锦在崔圆的府中总共只呆了一刻钟,一刻钟的时间,除去更衣、等候、告辞,剩下的只能够喝一杯茶,略略寒暄几句,实在不能深入谈事,所以张焕留意的是细节,一般而言,地方刺史拜访相国不可能不用在府外等候,尤其在中元节家家户户都忙着年中祭祖之时,而张若锦竟没有等候便直接进去,这只说明了一件事,他早和崔圆有了勾结。
‘看来崔圆终于要对张家下手了!’张焕迅速对此事作出了判断,前几天李系突然下诏,正式承认崔圆继任相位,这是李系发出的和解信号,一旦崔圆接受,也就是意味着从去年以来的相位之争正式告以段落,崔圆也将开始他的下一步策略,打压各个世家,而处于内乱的张家,必然会首当其冲。
此时的张家就象一个即将死亡的病人,若不施以猛药,将绝难见效,张焕猛地下了决心,他慢慢回头对面前的心腹道:“我有一件大事,交给你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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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 第九十一章 导火线
黄河从北蜿蜒而来,它仿佛是一条黄色的巨龙,承载着千万年的历史沉淀,雄浑而深沉,它在河东郡转了个身,一声长吟,向东、向华夏文明的腹地缓缓流去。
自然,北岸的河东郡也就成了南北通衢之地,巨商大贾、脚夫小贩均在此聚集,一艘一艘的渡船接连不断地在黄河两岸来往。
“靠岸喽!”一名船夫大喊一声,一艘巨大的渡船缓缓向岸边靠来,宽大的船板早已慢慢伸出,在船靠岸的瞬间,船板上钩子便准确地勾上了岸堤。
第一批旅客出舱了,大群等在岸边的脚夫便迫不急待地迎上了上去,争先要给旅客们挑担行李,尽管船板宽大,但渡口还是乱成一团,旁边两个码头杂役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他们依旧聊着天,对混乱局面视而不见。
这时,一名挑夫在船板上左右寻找,他与众不同,并不急着揽生意,他忽然看见船中有一人向他做了个手势,他便迅速离开了船板,慢慢地向船头方向靠近,他眼睛微眯,目光锐利地盯着船头。
船头又伸出一块小一点的船板,一些有身份的人则从这里下船,这和后世的贵宾通道完全不同,后世的贵宾通道是以钱的多寡为标准,而这里只看身份,不少有钱的大商人也得去挤随时会掉下河的大通道。
在两名游学的士子走下小船板后,船头又出现了一群人,他们簇拥着一名身材高胖的官员,阳光刺眼,他头上带着一顶斗笠,只露出口鼻,看不清面容,身上穿着米色小科绫罗的四品官袍。
目标出现了,那名挑夫紧紧地盯着官员,脑海里浮现出他见过的那幅图画,虽然面目无法核对,但身材吻合,而且船上再无其他官员,他应该就是平阳郡刺史张若锦,挑夫将一件衣服搭在胳膊上,在衣服之下,他的手开始有了动作。
跳板狭窄,容不下两人同走,只能一个一个地下船,张若锦身体肥胖,独自下船十分艰难,一名随从只得从后面搀扶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扶他下船。
“一步、两步。。。。”船板开始颤抖起来,就在这时,一支短箭闪电般射来,箭头在阳光下闪过一星蓝光,沿着斗笠沿异常准确地射穿进张若锦半张的嘴里。
一霎时,张若锦的面容僵硬了,舌头吐了出来,一股黑气慢慢浮上他的面颊,他胖大的身躯在船板晃了晃,‘扑通!’跌下了黄河。
箭矢太快,身后的随从根本没有看见,还以为他是失足落水,急得大叫起来,码头上一阵大乱,不少挑夫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涌到河边打捞落水之人,甚至有些人听说落水者是个官员,便毫不犹豫跳下水去,若能把他救起,报恩还少得了吗?
半个时辰后,满脸漆黑的官员被捞了上来,他早已断了气。
张若锦意外身亡的消息首先传到了太原,整个张府都为之震动,张若锦是继家主张若镐后的第二号人物,尤其是今年以来,他表现格外活跃,五月的家族大会后,他在张氏各房的威望甚至超过了张若镐,如今他却突然死了,虽然死亡原因没有公布,但不少人都猜到,恐怕其中大有文章。
张府上下一时人心惶惶,所有的人都预感到,一场席卷张家的暴风雨即将到来。
太原南郊,稻米已开始收割,一望无际的稻田里到处都是农民们忙碌的身影,官道上堆满了刚刚割下的稻子。
这时,近百匹快马从远处狂风般卷来,十几名正在舂谷的农民吓得跳下了官道,由于前方路上堆积的稻谷太多,还有不少顽童在稻谷里打滚嬉戏,战马便渐渐放缓了速度。
“派两人到前方先行,清空道路。”
下令之人正是河东节度使张破天,他也是刚刚得到张若锦被杀的消息,和张家人不同,他得到的是全部细节,他立刻意识到,这件事自己便是最大的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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