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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东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涩涩儿
棠落瑾闻言,看着来人空荡荡的裤管,亦沉默了起来。
等见完了五人,棠落瑾从堂屋出来时,正好见到了正在跟众人说话的宁君迟。
宁君迟察觉有人在看他,转头一看,就笑了。
棠落瑾却没有立刻和他说话,而是将他原本对残疾将士的安排一一说了出来。
凡在战场上残疾的将士,皆可在长安城的安置院子里,无偿居住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大棠皇室会拿出银钱,每日上午请夫子来教他们读书识字,每日下午则请一些手艺人来传授适合他们的手艺活。等三个月后,无论学成与否,愿意返回家乡的,继续被遣送家乡;若不愿意,并且能够去善堂做活儿的,则可去善堂做活儿;若是双腿或双臂皆残缺并且不愿返回家乡的,国家会单独在长安城里准备一处房子,让他们无偿住在那里,只是他们除了每年半两银子,十两银子的补偿金取消,用来在长安城外置办田地,雇佣人去种田,用以支付他们吃穿所用。若有剩余,一并返还。
还有若是等不及,想要在回家乡之前就把自己的田地买下来的,也可在付上一百文银钱的花费后,传信去将士的家乡,提前把田地买好安置在该将士的名下。
除此之外,每个州府从下个月起,都会有一家善堂。善堂的人,会定期往有残疾将士的错落去探访,询问残疾将士的生活,尽可能让残疾将士受到尊重。
棠落瑾的话一说完,就见一众人正怔怔的看着他。
棠落瑾有些奇怪,不禁看向宁君迟。
宁君迟先前把银票给棠落瑾,原本只是想借棠落瑾的手,把那些父亲嘱托他给这些将士的钱给他们,却不想棠落瑾在这件事情上着实是用了心。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棠落瑾想得清楚,知道这时候的人家,能赚钱的才能得到家里人看重。所以才会让他们留下三个月,把能学得会的都学会,回到家乡后,那些双手或单手还能用的,即便不能种田,也能有个手艺活,或捏个泥人儿,或做个灯笼等等,总不会饿死。而让他们学字,也不过是让他们多一项本事而已。
至于那些双臂或双腿残缺的人,饶是宁君迟先前都不知该如何是好,白白养着,宁家不是养不起,而是不能养,不能担那个“比皇室还要优待残疾将士”的名头。现下棠落瑾想了法子,让这些人用自己的钱买来的地,自己养活自己,住在一起的也都是同样身体不便的人,不用再看旁人包括自己亲人的眉眼高低,倒也自在。
宁君迟想罢棠落瑾的主意,便微微笑了起来。他的小七,总会给他带来很多惊喜。
众多残疾将士听到棠落瑾的话,先是怔怔的不敢相信,后来瞧见信国公朝他们点头,众人这才红了眼眶,跪地谢恩。
——他们从前是战场上的英雄。虽干的是搏命的活儿,每月家里人都能拿到不少银钱,自己也是家里人口中的能干人儿。现在呢?他们残废了,没用了,回到家里,爹娘兄弟一日不嫌弃他们,那么十日呢?一年呢?能有太子为他们这般打算,众人心中,无不感激。
天元帝知晓了这件事,直接把棠落瑾叫了去,和他商议后续的事情。毕竟,要在外地州府建善堂,就必须要有人亲自过去照看。这件事情是棠落瑾开的头,那么天元帝希望,接下来的事情,也由棠落瑾结尾,如此一来,棠落瑾的名声才会越传越好,百姓对其也会越发信服。
棠落瑾闻言,却摇头道:“父皇,我暂时不想离开长安城。长安城的事情,我接着来做便是。至于其余州府建善堂的事情……”他微微一顿,道,“不若让六皇兄和蒋寒冰去。六皇兄从前听我说江南和福建的美景,很是艳羡。此次既有机会,六皇兄也好往南边走上一遭。”
六皇子自小养在太后膝下,和棠落瑾素来亲近。且因六皇子是高丽进贡的女子所生,自出生就没有继承皇位的权利。是以天元帝才会把他养在太后膝下,棠落瑾也会自在的信任他。
天元帝思忖片刻,想到太皇太后的身体,心中一叹,便点了头:“也罢。这些不过是琐事。有珏儿和蒋家小子在,他们自不会忘了小七的功劳。”
此事就此说定。
六皇子和蒋寒冰知晓此事后大喜。筹建善堂的事情虽然琐碎,但棠落瑾去找石圆要了当初在福建善堂的两个主事,有这两个主事在身边,六皇子和蒋寒冰在各州府建起善堂来自然得心应手。
而皇太子的好名声也渐渐传扬开来。
棠落瑾却没有因这些好名声而高兴起来。
他如今逃课逃的越发频繁了。他从前逃课,是往宫外去“玩耍”,如今逃课,则是去长乐宫,陪着那位越发老迈的老人。
太皇太后每每瞧见棠落瑾如此,都会笑得眼睛弯弯:“小七来啦!”
棠落瑾虽仍旧没甚表情,神色却已然称得上独属于他的“温柔”了。
“小七思念曾祖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何能不来?”
太皇太后听了,每每都要高兴许久。
曾祖孙二人单独在一起,说的话并不算多。可是太皇太后每每瞧了棠落瑾的脸,就觉心中一片温暖。
棠落瑾明知太皇太后在透过他的脸,去思念着逝去的先皇,却也不曾点破——无论如何,太皇太后对他的好,半点都没有掺假。他能用这张和先皇有几分相似的脸,让太皇太后在临终前高兴几分,多活些日子,他已经满足了。
如此日子悄悄的划过,太皇太后虽身子仍旧好好坏坏,却是熬过了冬日,熬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熬到了棠落瑾十三岁的生辰。
大棠太子的生辰,长安城的权贵,无不挤破了头,只为争得一个能在东宫露面的机会。一些只有钱财却无权的富商,能找到机会把礼物送到东宫,就已然心满意足。
眼见到了三月二十六,棠落瑾的十三岁生辰。棠落瑾自是高兴自己又长大了一岁。只是晚上的生辰宴,却又要避无可避的应酬起来,且还要去清宁宫,将皇后接出来。
——亲生儿子的生辰宴,皇后不出现,着实说不过去。
太皇太后今日精神尚好。下午特特睡了一觉,就为着晚上能精神些,好在棠落瑾的生辰宴上多待一会。
太皇太后、太后、皇后都来了,后宫妃嫔带着皇子皇女也都赶了过来。
容妃心疼十二皇子才六个月大,原本不肯带十二皇子来。奈何玥充媛却道:“容姐姐忘了,皇上是最有忘性,也是记性最好的。你几日不让珉儿出现在皇上面前,皇上说不得就会忘了珉儿的模样;可是,你若今日不让珉儿去他嫡亲哥哥的生辰宴上露面,皇上可是会将这件事情记得清清楚楚,迁怒你我便罢了,若是迁怒珉儿,这可如何是好?”
容妃这才罢了,虽天还有些凉,依旧带着十二皇子来了。
十二皇子一到东宫,就咿咿呀呀的想让皇后抱他。
容妃和玥充媛脸色都不太好看,但大庭广众之下,二人也不能拒绝,只得将十二皇子抱了过去。
十二皇子在皇后怀里,没老实多久,就开始伸着手指,指向某个地方。
皇后和周遭的人顺着十二皇子的手指看去,正好看到棠落瑾正在和馨贵妃的内侄、沈家大公子举杯。
棠落瑾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沈家大公子也只应付似的举了举杯,比棠落瑾的微微抿了抿杯中物要好一些,好歹把杯中酒喝了一口。
皇后见了,眼睛险些红了。
馨贵妃内侄,沈家大公子,可不正是当初馨贵妃要给五公主说亲的那一个么?
“说起来,”皇后幽幽道,“今天不但是太子生辰,还是五公主的生辰。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五公主,也十三岁了啊。”
“可惜了五公主,明明生辰和太子一样,往年却只能隔上一日再过生辰。今年更是……”皇后忽而看向馨贵妃,“表妹可是因此,怪过本宫和太子?可惜过庵堂里的五公主?”
周遭立时一阵静默。





穿越之东宫 59|41.40.1
“表妹可是因此,怪过本宫和太子?可惜过庵堂里的五公主?”
皇后问出这句话后,心中就有些后悔。
天元帝如今已经变相的将她拘禁了起来,周遭的宫人,都换成了天元帝的人,平日里若无大事,既不许旁人去她宫里见她,也不许她随意外出。今日能出席太子生辰礼,还要多亏了她是太子的“生母”的身份。
可是她方才见到沈家大公子,就想到了自己孤苦伶仃的五公主。哪怕五公主曾经下手害死了十二公主,哪怕五公主曾经做错事情,可是,她还是她的女儿不是?
皇后虽心狠,可是对着自己的孩子,尤其是五公主这个被她换掉的孩子,却始终心狠不起来。
馨贵妃却不是皇后以为的什么事情都不知道,闻言心中一阵膈应,正要开口,就听太皇太后重重的哼了一声,抬头看去,就见太皇太后神色不好。
棠落瑾原本就站在不远处,他没听到皇后的话,只偶然瞥到了太皇太后的脸色,立时对沈家大公子沈贤道:“不知沈表兄可识得刺青师傅?若是有出色的,可推荐给清欢。”
此话一出,沈贤还有甚么不明白的?心下一叹,面上仍旧吊儿郎当:“是。殿下且再等等,家里定会为殿下准备好人。”顿了顿又道,“殿下若是缺了什么,也尽可吩咐。”
棠落瑾看他一眼,微微颔首:“嗯。孤去瞧瞧曾祖母。沈表兄自便。”
二人理所当然的分开,外人瞧了,谁也没发现二人之间有何不妥的地方。
棠落瑾走到一群贵夫人的桌前,就瞧见太皇太后正在发火。
“五公主?”太皇太后怒道,“五公主是因八字有异,哀家为着她自己,也为着大棠国运,才令她剃度修行,既是为大棠积福,何尝又不是为着她自己积福?如此积福之事,在皇后口中,怎的成了是对五公主的折磨?哀家瞧着,皇后如今身子常常有碍,久不见外人,竟记性也变差了,竟连五公主是因何而去了庵堂,都记错了么?”
皇后面色登时一变。
馨贵妃安静的将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正要往一边站着,就瞧见棠落瑾正在向她走来。
馨贵妃蓦地将手中的帕子攥紧,怔怔的看着朝她一步一步走来的少年,一时之间,脑袋里竟甚么念头都没有了,只想站在这里,等着少年走到她身边,轻轻唤她一声“母妃”。
“娘娘!”紫烟觉得自己主子不对劲,忙拽了馨贵妃的衣角一下,“娘娘,太子要去拜见太皇太后和太后,您莫要杵在中间啊。”
馨贵妃这才回过神来,一双杏眸稍稍茫然了一瞬,随即就垂了眼,安静的站在一旁。只手中的帕子,顷刻间就被捏皱。
棠落瑾知道沈家因沈婷看到了他后腰的胎记,知晓了真相,如此才会让沈家看起来最不着调的沈贤来找他。沈家知道了,馨贵妃……或许也知道了。
棠落瑾不知她是何时知道的真相,亦不知以她的性子,是如何这般压抑着自己,让自己不露出马脚的。可是,这种时候,饶是棠落瑾发现了馨贵妃的不对劲,他也甚么都不能说,只径自朝着太皇太后走去。
等见了礼,太皇太后忍不住又斥责了皇后几句。
棠落瑾闻言,目光淡淡,看了皇后依旧抱着的十二皇子一眼,又看向怔忡的皇后。
“旁的便罢了。母后毕竟养育五皇妹数年。母后若当真是思念极了五皇妹,便趁着今夜,让人给五皇妹送去一碗长寿面好了。”
这件事情,对从前的皇后来说,是最简单不过的一件事。只要吩咐下去,必有人勤勤恳恳的去做这件事。可是对于现在的皇后来说,她身边都换成了天元帝的人,除了她自己的衣食住,旁的事情,她纵使是吩咐下去了,那些人也不见得会听她的。
因此听到棠落瑾如此说,皇后目光微亮,立刻抓住了机会:“此事甚好。本宫为五公主的生辰,备了不少东西,便和那碗长寿面,一同送去给五公主罢。”
太皇太后和太后神色不变,但也没有拒绝。
棠落瑾直接点了头:“五皇妹与儿臣同年同月同日生,本就是缘分。能帮母后为五皇妹送东西,儿臣自是愿意。”
此事就此定下。
太皇太后和太后虽然都不喜欢五公主。可是无论如何,五公主都是皇家血脉,在她十三岁生辰这日,给她送些东西,倒也无碍。于是二人也象征性的赏了些庵堂里能用的东西下去。
太皇太后和太后赏了东西,皇后送了东西,其余妃嫔和诰命,便也立即摘下自己手上活荷包里的东西,让太子派来的小太监,一并给五公主带了去。
于棠落瑾来说,五公主害死了十二公主,虽然有罪,可是,五公主如今也才十三岁,终究还是个孩子。且还是真正的皇室血脉,五公主是死是活,对他来说,都没有大碍。
——毕竟,对于见识过了皇宫里的富贵奢侈的生活后,不得不剃了头发,每日青灯古佛念经文的五公主来说,这一日日的早课晚课,何尝又不是一种惩罚?
天元帝和太皇太后、太后虽允许她活着,但五公主小小年纪,杀死了才两岁的十二公主是真。五公主是皇室血脉,十二公主又何尝不是?他们能让五公主活着,却决不允许她再拥有公主的尊贵和富贵。
五公主一事,只是太子生辰宴的一个小小插曲。
皇后惦记着五公主,旁人却是惦记着能和太子多说说话,能在天元帝、太皇太后、太后面前多露露脸。
有闺女的人家,还要想的更多一些——虽然私底下有传言,原太子妃是替太子死了,是以太子念旧,便打算替原太子妃守上一年,说亲之事,暂且不提。可是,太皇太后的身子一日日落败,虽身子不好,但也常常召见各家贵女,显见还是想在自己去世前替太子选好新太子妃的。众人闻弦歌而知雅意,自是把带着自家女孩儿,往太皇太后和太后面前凑儿。
至于皇后……皇后多病,许多事情早已不理,寻常也不见外人。众诰命夫人最会看人脸色,见皇后如此,显见是遭天元帝的冷落了,如何还肯拿太子的婚事去“烦”皇后?
棠落瑾这一晚上也忙得很。
他是今日寿宴的主角儿,自是谁都想在他面前说几句话。且他如今才十三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那些臣子们带着儿子想跟他说话,那些诰命们也想带着女儿跟他说话。棠落瑾虽因身份,不必饮太多酒水,可也颇有些招架不住。
宁君榆是棠落瑾的伴读,酒量极好,见状就笑:“可是烦了?走,那边人少,咱们往那边走走。”伸手一指指向湖边柳树下。
棠落瑾看宁君榆喝的满脸通红的模样,就点了头,打算去湖边吹吹风,清醒片刻,再回来接着应付众人。
谁知二人风是吹着了,原本不该在这里见到的人、不该听到的话竟也见到、听到了。
“娘,女儿想好了。”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若女儿这胎是儿子,女儿便守着他长到十二岁,再和世子合离。若这胎是女儿,只求爹娘兄嫂可怜可怜女儿,让女儿带着孩子,回家去住,立时与世子合离。”
棠落瑾和宁君榆同时呆住了。
“妹妹这是何苦?”一个年轻的女声劝道,“世子虽糊涂,可是爵位在那里,身份在那里,年纪也轻。饶是这一胎不是儿子,等将来他回来了,再与你一同生个嫡子,不就齐全了?左右咱们家的家世在这里,饶是承恩公世子再不着调,也不可能将来真的让庶子继承爵位的。好妹妹,你当初嫁进承恩公府时,就知晓世子要上战场,你要独守空闺。当初能忍的,如今为何又不能忍?”
那先头说话的女子却道:“忍?若是我的夫君,是为国家征战在外,辛苦搏命。无论在家中如何孤寂,我也忍得,心甘情愿为他打理家中事务,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可是,我的夫君,却并非良人。我与他成亲才数月,他已经纳了七个妾,六个通房。而这七个妾室里,如今已然全都有了孕。六个通房里,也有两个有了害喜的症状,是否怀孕,尚未可知。”
棠落瑾幽幽地看向宁君榆:“……”他只知道宁君榆的妾室有孕了,竟不知七个妾室,全都有孕。这还是在嫡妻有孕,还未曾诞下嫡子的时候。
宁君榆依旧有些呆。
“长安城里但凡规矩人家,谁家会让庶子庶女生在嫡子前头?谁家会在嫡妻刚刚有孕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让那些妾室通房和嫡亲几乎同时有孕?谁家会在这些孩子都没出生的时候,直接大言不惭的开口,请嫡亲包容他,包容他的那些庶子庶女,在他去往疆场,几年不回来的时候,照看好他的一大家子庶子庶女和妾室通房?”
“嫂嫂,旁的不说,若是换了哥哥如此,你可能忍?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嫂嫂不能忍的事情,如何要让我来忍?我虽是女子,却也是爹娘娇养大的,如何要白白受这几十年的苦楚?我原以为,我成亲嫁人,嫁的是一个英雄,一个会在战场上剖头颅洒热血的少年英雄。可是却不曾想,英雄又如何?他是大棠的英雄,却未必是我薛贞娘的良人!”
薛贞娘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挺着大肚子,语气坚毅地道。
薛少夫人劝不动小姑子,面上青青白白,煞是难看;薛夫人终是心疼女儿,叹道:“贞娘既决意如此,那便且等着,你若真生了女儿,那便归家来住。若是男孩儿……”
薛夫人的话还不曾说完,宁君榆已然贸贸然的冲了过去。
“贞娘,贞娘!我不会与你合离的!是男是女,我都不会!头一个不是男孩儿,后面总有是的。到时候,我隔上几年,就归家一趟,咱们总能生出儿子来的。还有、还有那些通房,我并不知你不喜她们。你既不喜,那咱们回去,便将她们遣散,总之,你不能走。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良人,你我此生,自当生同寝,死同穴!”
宁君榆冲了过去,薛贞娘三人俱都呆住了。
而他这一番看似深情的话一出口,薛少夫人立时抹了抹眼睛,劝道:“如此儿郎,妹妹又怎能辜负?”
薛贞娘:“……”
棠落瑾:“……”虽然宁君榆的为人的确不错,待他也极好,有一颗精忠报国之心,心怀大义,将来定然如薛贞娘所说,会是个真正的英雄。
可是,英雄如今才将将十七岁,最是贪玩糊涂的年纪。自小虽有兄长教导,但到底不如父母都在身边,知晓礼节尊重。只接到父亲的一封让他生多了儿子,就能往战场上去的信,就稀里糊涂的娶妻纳妾生子,一下子让八个女人怀了孕……饶是棠落瑾,也不敢厚着脸皮说,他家四舅舅,是个不该被辜负的好儿郎。
“该回去了。”薛贞娘和宁君榆同岁,却比宁君榆更加稳重,镇定地道,“世子有话,你我夫妻回府再说,这个时候,世子该陪在太子身边才对。”
宁君榆此刻却是格外激动,伸手往外一指:“太子就在那!我陪着呢!”
薛贞娘:“……”
三个女人自然一一拜见棠落瑾。
棠落瑾“嗯”了一声,自知这件事不好处置,想了想,便板着脸道:“孤还有事。四舅舅,诸位夫人,请自便。”
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棠落瑾不是猜不到宁君榆此刻或许想要他待在那里为他撑腰。可是那薛贞娘,小小年纪,也的确可怜。棠落瑾虽不能帮她,却也不想害她。于是理直气壮的就离开了。
棠落瑾离开后,他的另外几个伴读就找到了他。
眼瞅着这会子没人来敬酒,朱克善道:“善堂那里,都是照殿下的吩咐,两家善堂分开,两家善堂孩子的年纪和身体都差不多,一家善堂照福建的善堂一般行.事,另一家善堂,则每日让孩童喝上一碗羊奶,无论男女,每日练拳脚。这些孩童每隔三日,就会记录一次体重身高。善堂如今,也特特分出了五人,专门负责探访长安城残疾将士。”
棠落瑾闻言点头。
叶临影接着道:“还有千叟宴,如今已经找到了不少七十岁以上的老人,他们也愿意来长安城一趟。只是时间上……”他稍稍犹豫了一下,“殿下看,是否要再等等?”
太皇太后身子不好的事情,如今已经有不少人知道的。叶临影是太子伴读,也常常见太皇太后,观其颜色,就知道太皇太后仙逝在即。如果这个时候将太子要办千叟宴的事情传了出去,太皇太后后脚就没了,这种事情,哪怕是和太子、和千叟宴无关,旁人私底下,也总要议论几句的。
棠落瑾微微一顿:“千叟宴的事情便罢了,再等一等。只是孤记得,当初令你去寻那些七十岁以上的老者,可不单单是为着千叟宴。旁的事情,临影莫不是忘了?”
叶临影忙道:“殿下吩咐,临影自不敢忘。寻找老叟之时,除却询问了他们是否愿意参加千叟宴一事,亦问了他们的养生之道和处世之道,若是那老叟是种田之人,还问了其种地的经验等等。因殿下.身份和厚赏,那些老叟无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臣派去的人,亦将那些话记了下来,只等整理之后,奉与殿下。”
棠落瑾这才点了头。
宁君迟远远地瞧见了棠落瑾,见除了其伴读,无人打扰,便直接走了过来,恰好听到了“千叟宴”的事情。
“千叟宴?”宁君迟惊讶道,“小七怎的想到这个?”
棠落瑾一挥手,几个伴读立时退后几步,走到一旁,与旁人举杯,但也不肯离开棠落瑾太远。
棠落瑾这才道:“这些老者能活到七十岁,或有运气之故,但其自身,亦当有些自己的养生之法。曾祖母年纪大了,我想做甚么总归晚了,可是祖母、父皇还在,这世上人,总有老迈的一日,向他们询问了养生之法,编成书籍和口诀,让世人挑选研习,也好能身子健壮的多活上几年。”
更何况,老人养生,连带着就会规范自己子女、孙子女的饮食和养生之法,如此大棠百姓才会越来越健康,大棠国力才能越来越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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