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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东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涩涩儿
至于向那些老叟询问种田的事情,棠落瑾自觉宁君迟当想得到这其中的好处,便也没有过多解释。
宁君迟听了,温声道:“小七总与旁人不同。”
棠落瑾心道,这句话莫非是夸奖?
只是他还来不及细问其中缘故,棠落瑾就被人给缠住敬酒了。
宁君迟站在一旁,只微微笑着看向棠落瑾。
宁君榆脸色难看的走出来,正好瞧见宁君迟,道:“三哥这是瞧上了哪个美人儿?莫非咱们家又要办喜事了?”
宁君迟当即回神,斥了一句“胡闹”,转身便走了。
太皇太后在宴席刚刚过半的时候就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带走了皇后,让皇后在长乐宫的小佛堂跪了一宿。
皇后自生了十二皇子后,身子就格外虚弱,翌日从小佛堂出来时,膝盖酸.软无力,抬头看着初升的朝阳,微微怔楞。
“皇后娘娘,快跟奴婢去见太皇太后罢。她老人家,如今正恼着呢。”
皇后正要开口询问,可安姑姑哪里敢开口?半扶着皇后就到了太皇太后的内室。
太皇太后躺在榻上,连连咳嗽。
等皇后.进来拜倒在地,太皇太后将一盒子首饰往皇后眼前一摔!
“好你个宁氏,是不是不搅的皇室永无宁日,你便一日不快活!”太皇太后看向皇后的眸子仿佛淬了毒一般,“皇帝那日是怎么说的?令五公主去庵堂修行,头发剃了,往日的衣裳首饰都丢了,安安静静的去修行!旁人不知其中缘故,宁氏你难道不知道,五公主是因做错了事情,才被罚到庵堂去了么?好不容易,如今五公主认了罚,知晓自己错了,愿意修行悟道了。你倒好,昨个儿特特提起了她,扰了太子的生辰宴不说,竟还送了这些首饰给五公主?你这是活生生的逼死了五公主啊!宁氏啊宁氏,哀家真是恨不得……咳咳……”
皇后已然怔住,喃喃道:“逼死了五公主,逼死了五公主?这是甚么意思?五公主……我的芜儿,她不是好好活着呢么?”
“好好活着?”太皇太后饶是再不喜五公主,五公主也是她的曾孙女,五公主死了,她又岂会半点不难过,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当即讽刺道,“若不是皇后你,在五公主已经渐渐心如止水的时候,在她生辰当日,特特让人给她送了那些她身为出家人,根本用不得的锦衣华服、各色首饰给她,让她心中痛楚不已,她又如何会以为你这个恶毒的嫡母,还想要为十二公主报仇,用那些衣裳首饰害她,竟是一时想不开,跳井而亡?”
皇后登时瘫软在地上。
太皇太后指着安姑姑道:“把五公主的遗书念给她听,念给她听!”
安姑姑心中一叹,便拿着五公主最后的遗书念了起来:“曾祖母、祖母、父皇、母后拜上!儿自知从前大错特错,因荣华富贵,污了双目,不认亲母,不知孝悌,更是嫉妒心起,伤了十二皇妹性命。大错已然铸成,儿原以为,避居庵堂,为儿所犯之错,念经百年,便能化解。却不想今日收到母后所赠之礼,仍旧心生贪念,恨不能向从前那般,荣华富贵,俱在眼前。儿自知心中不静,不敢在佛前污了佛祖双目,但求一死。只在死前,祈求曾祖母、祖母、父皇、母吾妹妃,一生安泰,求吾妹九公主,一世快活。……”
皇后听了,仍不肯信,直接跟安姑姑抢了五公主所写的遗书。
太皇太后恨道:“她已经知错了,认命了,你何苦再去撩她?你这般招惹的她心中不静,芜儿敏.感多思,怕是以为你仍旧惦记着她所做的事情,想要杀她报仇。她怕你因她迁怒了馨贵妃和九公主,所以才会干脆想了自杀一法。”
太皇太后闭目道:“皇后啊皇后,你只道你过得苦,却不知,世人皆苦;你只道人人都会犯错,却不知有些错误,要么就不能犯,要么一旦错了,就只能永远这般错下去。
若非你放不下五公主,五公主如今,在馨贵妃膝下,馨贵妃温顺安和,五公主如何会不快活?沈家大公子,人品端正,如何配不得她?五公主一生,皆是被你所害。如今她被禁在庵堂,你又用了那些她此时原本不该再得到的东西去撩拨她,皇后,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害死了她!”
皇后已然泪流满面,怔怔的瘫软在地。
看着分外可怜可悲。
太皇太后又连咳了数声,摆手道:“哀家早说了,你可怜,这世上比你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不必在哀家面前做出这幅样子。你回宫去,接着生病罢。”
安姑姑闻言,立时把那封五公主的遗书从皇后手中硬抽了出来,把遗书放好,然后就要伸手扶起皇后往外走。
皇后却痴痴道:“皇祖母,我、我能否去送一送五公主?还有那信,五公主最后留下的那封信,能否给我,做个念想?”
太皇太后哼道:“给你?皇后还是继续病着罢。送五公主最后一程的人,自该是她的生母馨贵妃,拿了她最后一封信做念想的人,也该是馨贵妃。至于皇后你,虽是嫡母,却是直接害死她的罪魁祸首,把她的东西给你?你当哀家要赴黄泉了,脑袋就糊涂了么?”
皇后终是被人半扶半拖着带走了。
她再怎么痛苦不甘,太皇太后仍旧不为所动。
庵堂里的五公主去世的消息,并没有让后宫前朝的人难过。毕竟,五公主已进了庵堂,就是方外之人,除了馨贵妃带着九公主出宫去送了五公主最后一程,太子代表皇帝和诸位兄弟姐妹去了一次,旁人,就再也不曾提及这位突然死在庵堂的剃度了的五公主。
旁人不说,容妃和玥充媛自然也不会开口对着还是娃娃的十二皇子说。
只是这二人不说,棠落瑾每隔三日就来瞧一次十二皇子的时候,看着十二皇子在榻上来回爬着,只拿屁股朝向他时,却是突然开口。
“说起来,五皇妹去了庵堂后,常常惦记宫里的兄弟姐妹,临死之前,还把自己生前做过的香囊,都放在了榻上,遗书里说,想把这些香囊送给兄弟姐妹们。”棠落瑾淡淡道,“怎不见十二皇弟的香囊?”
十二皇子原本还不肯转头,这时候却是转了头,怔怔的看向棠落瑾。
玥充媛道:“五公主在太子生辰那日赴死……这也忒晦气了。皇上虽下了令,对外把五公主的死期往后推上三日。可她终究是对太子不敬,这样的罪人,她的东西,如何能给珉儿戴?珉儿还未出生时,皇上就封了他做顺王,可那庵堂里的五公主,又算甚么?她的东西,早早就被我让奴才剪碎了扔了去了!才不能让那东西污了珉儿的眼!”
容妃推她一下,玥充媛才不再开口。
棠落瑾看了看已然不可置信的呆住的十二皇子,目光微闪,权当自己甚么都没听见,告辞了。





穿越之东宫 60|41.40.1
棠落瑾只能猜出,这个小小的还不会说话的十二皇子,身份有异。
如果是重生,那么也就能解释十二皇子一开始就排斥他的举动;但是,如果十二皇子生活的时代,不是棠落瑾从前生活的时代,而是这个大棠延续之后的时代,在得知自己的身份后,不喜欢他,也可以解释的通了。
更何况还有穿书一说——虽然棠落瑾不愿意去想,自己可能只是穿越到了旁人读的一本书里,而这其中一个旁人,则穿成了或许会和他敌对的十二皇子,但事实上是,这件事的确有发生的可能。他虽不喜,但不能不去想。
不过……
想到十二皇子年纪尚小,棠落瑾暂时并不是太担心。
只是,如果有人想对还尚且在襁褓中的十二皇子动手,棠落瑾想,他大约是不会帮着十二皇子的。
五公主的死,就像她的出生那般,没有让宫里宫外兴起太多涟漪。
而能光明正大为五公主的死而悲伤的人,也就只有馨贵妃了。
五公主死了,馨贵妃是她的“母妃”,又疼了她多年,即便失望,却也感慨五公主的早逝——尤其是拿着五公主的遗书,馨贵妃哭的自然更多了。
九公主因“胞姐”去世,此刻也只得换了素色衣裳,被拘在长信宫里,不能往外头去。
这一日眼瞧着馨贵妃又开始哭了,九公主既有些不耐,又有些无奈——她也不曾想到,那个素来只拿鼻孔瞧她的五皇姐,末了末了,临死前的遗书里,竟特特提了她,想让她一世安好。可是即便如此,她从未和五公主一道生活过,五公主也从未给过她好脸色,九公主虽然也为五公主的死红了眼眶,可也只有如此了。
“母妃又哭了?”九公主穿了一身青色衣裙,探着脑袋,往里头瞧了一眼,又把脑袋缩了回来。
香炉如今已经跟着沈婷出嫁了,只留下紫烟带着其他宫女跟随馨贵妃。
紫烟道:“奴婢也觉得奇怪,娘娘这几日哭得,可是越发多了。公主要不要去劝劝?”
九公主忙忙摆手:“算了算了,我去了,母妃定要拉着我一起哭得。我若哭不出来,那、那母妃会哭得更厉害的。为了母妃少哭一些,我还是别进去了。你说对么,紫烟姑姑?”
紫烟“噗嗤”一笑,拉着九公主道:“公主不喜欢哭,就不要进去啦!公主才小小年纪,哪里能每日都哭呢?把眼睛哭坏了,可就不好看了。”
九公主眼珠子转了转,果断点头道:“还是紫烟姑姑说得有理。说起来……五皇姐都走了一个月了,小九也在长信宫里憋了一个月了。人间四月芳菲尽,眼看着这四月都要过去了,小九还没出宫去瞧过那山上的桃花杏花,紫烟姑姑,你说小九今日要出宫,该找甚么理由好?该用甚么理由,母妃才能答应小九?”
紫烟闻言,登时哭笑不得。
“又淘气。”外头这般动静,显见是把馨贵妃给吵着了,她穿了一身深色衣裙,娉婷走了出来,只一张俏脸,瘦的下巴尖都出来了。
九公主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拉着馨贵妃的衣袖摇啊摇的,良久吞吞吐吐地道:“小九听说,太子哥哥今日要出宫玩呢,小九也想跟着去。母妃母妃,小九能跟着太子哥哥一起出去么?”
九公主睁着大大的杏眼,期冀地看向馨贵妃。
馨贵妃微微一怔,怜惜的摸了摸九公主的脑袋,却没有开口同意。
若是今日没有意外,应当如婷儿所说,是他在腰上刺青的日子吧?
一针一针,刺在他的身上,却也刺在了她的心头。
想到这里,馨贵妃岂能不哭呢?
九公主不知馨贵妃为何又哭了,见状咬唇,大声道:“那、那我不去寻太子哥哥了!那我以后都不许寻太子哥哥了!”
九公主说罢,眼睛就红了起来,“蹬蹬蹬”的就捂着脸,跑远了。
她知道她是皇室公主,享受着旁人享受不到的尊贵,同样也该忍受一些她的身份该忍受的事情。可是,她以为她才将将十岁,或许还能做一些她能稍稍任性的事情,还能偶尔和她最喜欢的太子哥哥玩,可是,沈家和宁家已然决裂,没有合适的机会,她和太子哥哥,也只能是最最普通和最最不能亲近的兄妹而已。
五公主死的时候,九公主不曾哭。可是现下,她却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
馨贵妃远远缀在九公主后面,瞧见九公主坐在凉亭里哭,就站住不动了。
紫烟是看着九公主长大了,此刻心疼的不得了,忙劝到:“娘娘何必如此拘着公主?不管咱们和皇后如何,太子和公主总算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亲兄妹亲近,原本也不是奇怪的事情,公主年纪又不大,娘娘何必这般拦着公主?让公主这般伤心?”
馨贵妃喃喃道:“怎么能不拦着她呢?旁的时候,她真的想跟,便也随她去了。可是今天,今天这般重要,我帮不得他,又如何能拖他的后腿?……还有小九,小九十岁了,在这宫里,哪里还能算是孩子呢?她,该长大了。”
长信宫的事情,棠落瑾自是不知。
他今日老老实实在宫里读了半日的书,用过午膳后,先把神不守舍的宁君榆支开,再用善堂和千叟宴的事情把其余几个伴读支开,然后才带着小径、长渠,还有连翘出宫了。
自从沈家和他联系上,棠落瑾便陆陆续续把沈家的当家人和几个男人都见了一遍。他们身上的梅花胎记,方便见得,他也瞧见了。
棠落瑾从前只道自己和沈家并没有太明显的联系,便也只打算和沈家做“君子之交”,需要的时候,再帮忙联系便好。却不想,他和沈家,竟还通过一个小小的胎记联系上了。
且这个胎记,还被宁君迟瞧见过。
宁君迟虽没有他过目不忘的记性,但脑子也很是好使。尤其宁君迟一直都很关心他,他后腰上的胎记,棠落瑾觉得,宁君迟怕是记得比他自己还要清楚。
现下宁君迟不曾听说过沈家男人的胎记便也罢了,若有一日,宁君迟听说了沈家男人的胎记,如何会怀疑不到他的身上?
况且,这样显而易见的证据,哪怕是宁君迟知晓了但不开口,棠落瑾也绝不能落人口实。——穿越十三年,做了十年的太子,权利于他,已然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棠落瑾不想也不能失去太子的身份。
如此,刺青一事,势在必行。
沈家虽看重这件事情,可是越是重要的事情,他们越该表现的云淡风轻才是,又有棠落瑾的吩咐,最后带着刺青师傅去见棠落瑾的,只有一个已经做了清欢“追求者”的沈家大公子沈贤而已。
棠落瑾到了清欢这里的时候,沈贤比他早一步先到。
二人见面后,并未多言,棠落瑾换了衣裳,戴了额带,就和沈贤离开了倌倌馆,去了另一处幽静之所。
因都是男子,棠落瑾便将上衣脱了下来,趴在榻上。
沈贤亲自动手,把帘子放下来,恰好使帘子挂在了棠落瑾的脖子处。如此刺青师傅来了,也瞧不见棠落瑾的脸。
沈家安排的如此周到,棠落瑾自是满意。
“有劳表哥。”棠落瑾淡淡开口,瞧见沈贤一脸紧张的模样,安抚道,“刺青一事,我听旁人说过,虽有些疼,但也不至于太疼。我且能忍得。”
沈贤比棠落瑾大四岁,闻言却苦着脸道:“有些疼还不够疼么?自从家里知道了您要受这番苦楚,祖母都不知道暗地里哭了多少回了。祖母素来坚韧,都会为此事哭,宫里的……想来也少不得要多哭上几次了。”
棠落瑾微微垂目,并未多言。
沈贤却是再次提醒道:“殿下当真想清楚了?若是您现下反悔,也是来得及的。左右沈家男儿的梅花胎记,要么长大腿上,要么长臀上,长得大多都不是地方,咱们早就想弄个刺青甚么的遮掩遮掩了。您若是愿意,让咱们来做刺青,那也不难。”
棠落瑾只道:“快把刺青师傅叫来罢。早早做完,也早早回去听清欢弹奏一曲。”
沈贤便不再劝了。
成大事者,自然要受得了些许苦楚。他们这位太子既心思清明,运筹帷幄,那么他们沈家,就用心辅佐跟随他便是,既太子有了成算,他们听从就是了。
刺青师傅是沈家从南方请来的。当然,沈家这一请,就是把刺青师傅一家子都请来了长安城,并且决定养着一家子一辈子了。
刺青师傅一进来,就瞧见了少年纤细的腰肢,还有腰肢上的梅花胎记。
“真的要刺在这上面?”刺青师傅可惜道,“其实何必呢?这梅花胎记长得极好,若要刺青,不若在旁边刺一猛虎,一强一弱,如此才让人越发移不开眼睛。”
沈贤道:“咱们就是要往这梅花胎记上刺的。我三弟的脾气,师傅还没见过么?他哪能忍得自己腰上有这般女气的梅花?必要将它遮掩住了才好。师傅且看,到底用甚么刺青,才能把这梅花胎记彻底遮掩住了,最好是刺青之后,完全看不出下面有甚胎记的模样才好。”
刺青师傅世世代代都以刺青传家,心知最好的刺青,并非是为遮掩甚么,而是刺青之后,显得更美。因此听到沈贤这般说,虽明知自己该听主人家的话,却也是在心中一叹,然后便将自家合适的刺青图案,都捡了出来给沈贤瞧。
“若论遮掩,该以花遮花才最妙。不过,既三公子嫌弃花太女气,那就只能用动物来刺青。”刺青师傅拿出一些动物图案道,“这是狼、狐狸、豹子等等。若要老朽瞧着,这狼头、豹头自是最合适遮掩这梅花胎记的,只是……”
“只是甚么?”
“只是这狼,老朽听闻,仿佛是某一族男子生来就要刺在身上的图案。三公子是汉人,还是贵公子,这图案,怕是有些不妥。”刺青师傅道,“还有这豹子,豹头虽能遮掩,然豹子整个来瞧虽美,但若只看豹头,却不甚好看。”
见沈贤不以为意,刺青师傅含蓄解释道:“刺青本就疼痛,忍受一番疼痛,却是弄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刺青,这岂非是太过奇怪?”
沈贤这才道:“那师傅以为,我三弟身上,该做什么刺青才最好?”
刺青师傅其实早早就想好了,指着画上一只活灵活现的狐狸道:“不若就它?狐狸脑袋多毛,尾巴有毛,刺青时,自可用颜料将这梅花胎记正正好的遮掩住。大公子觉得如何?”
沈贤拿在手里一瞧,正是一只转着头,瞪着眼睛,竖着毛茸茸的尾巴,正在逃窜的小狐狸。
沈贤眼睛登时亮了起来。
不过他还是把这小狐狸的图纸拿给了棠落瑾。
“三弟你看如何?”沈家谨慎,特特让人以为,今日刺青的人是沈家和棠落瑾同岁的三公子,是以才有如此一问。
棠落瑾微微蹙眉:“不是还有些豹头虎头的?也拿来瞧瞧。”
结果那些豹头虎头虽好,却要刺的越大,才看着越威武,若要刺小的,反而是这狐狸瞧着更好。
刺青师傅是瞧见了棠落瑾的后腰,觉得这狐狸最适合棠落瑾,忙忙劝了个口干舌燥。
沈贤是沈家长得最好看的,自己又素来爱美,虽得了个“贤”的名字,但对漂亮东西,最难以抗拒,亦极力劝道:“这小狐狸便罢了,小小一只,三弟吃不了多少苦,便刺完了。可这虎头豹头太大,且不说要费多少工夫,三弟忘了家里人么?若是小小一只,只当玩乐便罢了,三弟非市井之人,刺得整个后背都是,反倒不美。”
棠落瑾对此本就没有太大的喜欢或者不喜欢,闻言眉心蹙了蹙,见那只逃窜的小狐狸,也不是那么的碍眼,便点头道:“那便它罢。”
刺青师傅和沈贤心里俱是一喜——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刺青师傅自是希望能在棠落瑾后腰上刺上最适合棠落瑾的小狐狸,沈贤则是心痒难耐,想要看到这小狐狸刺在棠落瑾身上的模样,然后考虑自己是不是也要刺上一个来……
刺青师傅手艺好,但耐不住他喜欢棠落瑾白如雪的皮肤,做起活来,格外细致,整整一个下午,才把那只逃窜的小狐狸,刺在了棠落瑾的后腰上。
然后刺青师傅就忍不住满意的笑了起来:“三公子快瞧瞧,老朽这手艺,三公子可是满意?”
棠落瑾并未起身,沈贤却眯着眼道:“师傅这手艺极好,三弟必是满意的。来人,送师傅。”
等人都走了棠落瑾才从榻上起身,然后让人拿着镜子照后腰。
“果然被遮住了。”棠落瑾面无表情的评价道,“很好。”
沈贤:“……”遮住了便是很好么?难道不应该夸赞一下这只小狐狸多么活灵活现,多么和他的皮肤相配么?
可惜棠落瑾只夸了那么两个字,然后就擎等着旁人为他穿衣。
末了还奇怪的看向呆呆的沈贤:“表哥怎么了?时候不早,我该走了。”
沈贤忙道:“现下就走么?不若一起吃顿饭才走?”
沈家能单独见棠落瑾一面,已经是不易了。沈贤自然想要和棠落瑾多相处一些时候。
棠落瑾微微一顿:“不了。曾祖母如今身子越发难过,我今早请安时,与她说,要和她一道用晚膳,此时再不去,才怕是晚了。”
沈贤这才不再劝。
棠落瑾往前走了几步,忽又回头:“还有一事。”他顿了顿,才道,“曾祖母曾与我说,将来她若……安姑姑自然是要给我的。安姑姑手下,还有两个徒弟,其中一个随了安姑姑的姓,另外一个则是姓陈,旁人唤陈姑姑。陈姑姑性子稳妥,只生来不喜说笑。若是、若是长信宫那边有意,这几日不妨多往长乐宫跑几趟,既拜见了曾祖母,也能同陈姑姑走动一番。”
沈贤闻言大喜。
太皇太后的身子果然是越来越差了。
年前太医就说,太皇太后能熬过春天,已然不易。现下太皇太后果真熬到了春天,接下来的夏日,她却是再也熬不住了。
天元帝和棠落瑾素来孝顺,天元帝事务繁忙,每日尚且要来探望太皇太后一次,棠落瑾自不必多说,宁可翘课每日也要来。
其余皇子皇女虽有心,奈何太皇太后规矩了一辈子,临了临了,却也任性了起来,只让他们在院子里磕头,却是只许棠落瑾一个进来陪她说话。
棠落瑾本就钦佩太皇太后,心中又知晓太皇太后对她的好,自是来得越发勤快。甚至还特特学了箫,吹给太皇太后听。
太皇太后听了便笑:“哀家只当哀家的小七哪哪都好,却不想哀家的小七也有学不好的东西。”
棠落瑾困惑道:“小七吹得不好么?明明师傅说的那些技艺,小七都努力学会了。而且师傅也常常赞小七技法之上,于小七已然教无可教。”
只是那师傅说这话时,眼睛里分明有着可惜之色。
太皇太后大笑:“教你箫技的这人倒也会哄人。技法之上,教无可教。可是小七啊小七,你的箫声里,却不曾有情。箫也好,琴也罢。技艺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可是若单单只有技艺,没有情,任是技法再好,却也只能让人可惜遗憾,而不能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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