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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东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涩涩儿
月明星稀。
棠落瑾在黑暗里缓缓走着。
七岁那年,他向宁阳大长公主求亲,求娶蒋寒漪;十四岁那年,离开长安城前,他以一幅画,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让宁君迟心中的迟疑,坚定起来;如今,他又特特去信给宁君迟,让宁君迟千里奔波,只为来陪着他,一起冒险回长安城。
有了宁君迟在,那么,皇后和越侯夫人也好,宁君榆也好,就不能调动宁家人,对他们一行人出手。甚至不但不能,还要护着他们一路平安回长安城。
对蒋寒漪,棠落瑾原是打算,以一生作为回报,惟愿最初的举案齐眉之后,便是琴瑟和鸣。
而对宁君迟……
宁家暂且不提,宁君迟是自小就对他好的。他并非不知宁君迟的好,可是,有些事情,既身在局中,他就不能不防。
也不能不利用。
不过。
棠落瑾想,若宁君迟当真甘心被他“利用”一生,他便回报宁君迟一世,当真许他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
只是这条路,无论是对宁君迟,还是对他来说,都太过艰难。一时之间,棠落瑾竟也不知,是希望宁君迟这一次,真的赶来“护送”他回长安好;还是他自己想方设法平安回长安,然后和宁君迟彻底决裂的好了。
举头望月,明明是夜深之时,他却半点困意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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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落瑾前一夜虽然失眠,末了只睡了两个时辰就醒了。
可是到了第二天,安排好诸多事务,刘将军就来告诉他,吐蕃赞普再次请见。
当然,自从棠落瑾去信长安,把吐蕃赞普的两个女儿分别都贬了位分之后,吐蕃赞普一下子就不敢以“岳父”或长辈自称了。
饶是吐蕃赞普,也知道对男人而言,有些女人可以是嫡亲,是该尊重的,有些女人虽是妾室,也是有名分的妾室,可以稍稍尊重,但有些女人,男人连名分都不会给更遑论尊重她的家人了。
“殿下是不是要见?”刘将军在边境的年数更长,于他来说,吐蕃任何一人,都是杀害过他的将士的仇人,这吐蕃赞普,更是其中的大仇人。可是国事当前,他虽不喜吐蕃,当下也只得退让一步,询问棠落瑾的想法。
“见自然是要见。”棠落瑾道,“不过,还要再等上一等。”
“等到何时?”刘将军道,“那吐蕃赞普,看着就不是好打发的。”
“等到他愿意送更多的马匹来的时候。”棠落瑾面无表情道。
对大棠而言,大棠虽然地广人多,奈何所养出的战马,完全比不得边境人所养出的战马骁勇善战。
棠落瑾虽和刘将军一起,带着众多将士,暂时把吐蕃打服了,可是,对大棠来说,还有周边的其他小国,需要一一对付,这些战马,显然是格外需要的。
刘将军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正要夸赞一下这位太子殿下,就听太子殿下又开口了。
“他们还需称臣,纳岁贡。”棠落瑾缓缓道,“岁贡之中,亦要有战马。”
刘将军迟疑道:“那他们能答应吗?称臣的话,咱们稍稍施加压力,从突厥边境调兵马来的话,或许能成行。可是,让他们年年纳岁贡……只怕,此事或许不能成。”
如今的吐蕃赞普,正值盛年,大权在握,一时的低头,他或许能忍,可是,长久的低头,他如何能忍?说不得没过几年,这位赞普蓄积好了力量,就要重新对大棠边境下手了。
棠落瑾却道:“无妨。只要吐蕃重新换一任新王,并且换得是大棠支持的新王,何愁他们不对大棠纳岁贡?”
这却不是棠落瑾在胡说了。大棠会有诸多皇子争锋,在吐蕃,亦是如此。
只不过,如今吐蕃两个年长的四王子、五王子都死在他的手里,其余年长的皇子都不成气候。只剩下了吐蕃赞普的一个三十几岁的弟弟和十九岁的六王子对吐蕃赞普的位置最有心思。
刘将军闻言,立刻道:“是吐蕃赞普的弟弟找了殿下?让殿下帮他把吐蕃赞普……”他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只是这样一来,这件事会不会让殿下难为?让吐蕃人的恨意都给了殿下?”
棠落瑾难得勾了勾唇角:“他的确找了孤。不过,孤却寻了吐蕃六王子。比起一个正值而立之年的新赞普,孤想,大棠需要的,是一个年纪轻轻的新赞普。更何况,子承父业,何过之有?六王子自然能担得吐蕃赞普的重任。”
刘将军毕竟是武将,对这些弯弯绕绕的算计并不在行。不过,他只要知道,接下来太子殿下的算计,能让大棠和吐蕃边境安稳许久,而长安城即将送来的物资和人,能让新城快快的建好,如此便足够了。
接下来,棠落瑾仍旧不肯见吐蕃赞普。
棠落瑾一次不肯见,吐蕃赞普就得千里迢迢来求见棠落瑾一次。一次接一次的,吐蕃赞普初时还在乎自己的安危,等到了后来,次数越来越多,莫说是吐蕃将士,就是吐蕃赞普自己,都有些疲乏了,似乎也不觉得这一行是否会有诸多危险。
吐蕃赞普就是在这种情形下,遭遇截杀的。
众人初时以为是大棠阴险,故意布下这种局面,来刺杀他们赞普。可是等到吐蕃赞普重伤,前来救他们的两队人马,一队是吐蕃赞普的六子,一队则是大棠人。
吐蕃赞普审问刺杀之人,最后竟查到了最小的弟弟身上。其身上伤势越发沉重,在临终前,处死弟弟,将赞普的位置传给了自己的六子,新的吐蕃赞普。
吐蕃赞普之位的交接极快,快到边境众将士还来不及为打赢了吐蕃的事情高兴完,就接着迎来了下一波的高兴。
吐蕃新赞普继位,在攘内之前,先和棠落瑾签订了称臣和纳岁贡的协议。
新赞普签订了协议,当着众人的面,便朝着棠落瑾微微弯身,行了一礼。
“愿大棠,长盛不衰。”
棠落瑾将其扶起:“孤盼赞普,将吐蕃治理的安稳、和平、昌盛。”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微微一笑。
年少又如何?
于吐蕃新赞普来说,或许和大棠合作,是与虎谋皮。然而,若他此时不出手,以父亲对叔叔的信任,迟早会把赞普之位拱手相让。到时候,他这个儿子,还能得到甚么?
倒不如趁着叔叔出手时,帮上一把,将父亲送走,自己继承赞普之位。
他想,此时的退让,是为了将来的更进一步。
新赞普看着身侧比他年纪更小的大棠太子,心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而对棠落瑾来说,他两年前来吐蕃边境的目的,是为了能赢得军功,手握一定的兵权。只是只是难料,他亦没有想到,兜兜转转,竟好运的将吐蕃局势搅乱,让吐蕃写下白纸黑字,正式对大棠俯首称臣,纳岁贡,送马匹。
为了这样的功绩,哪怕是回长安的路上,会遇到更多的麻烦,棠落瑾也认了。
吐蕃众将士更是高兴不已。
其他的他们不知道。可是,吐蕃对大棠俯首称臣,就意味着边境可以安稳上至少十年八载的,他们怎能不高兴?虽然出来当兵,就是把脑袋提在手上了。可是,能继续安安稳稳的活下去,又有谁会不喜欢呢?
吐蕃赞普更迭,对大棠俯首称臣纳岁贡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长安城。
长安城中,原本以为太子打了胜仗,驱赶吐蕃六百里,已然是最出色不过的太子了。
不成想,太子在提出建新城之后,竟还能遇到了吐蕃赞普更迭,俯首称臣一事,一时之间,长安城中,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市井百姓,口中谈论的都是他们的太子。
“都说太子是武皇转世,我瞧着啊,怕是太子殿下,比武皇还要厉害!”
“就是就是!武皇当初是甚么年纪,咱们太子又是甚么年纪?而且,太子额头上可是有颗观音痣的。哎呦,那模样,就像是观音似的,让人看着,就忍不住觉得厉害!”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武皇那是开国之君,一开始哪里有咱们太子这么高的地位?当然是一步一步往上爬的,寻常人,也没有武皇的本事!当然,太子也很厉害,从痴傻儿,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啧啧,说起来就跟听故事似的。”
“痴傻?哪里来的痴傻?你浑说甚么?”
“就是,浑说甚么呢?”
……
对普通百姓来说,或许吐蕃赞普更迭,只是一个巧合,是有观音痣的太子的“好运”带去的。
可是对朝廷来说,就算是不能明说,众人心中显然也清楚明白,吐蕃前赞普的去世里,定然是有太子的手笔。即便不是太子主动出手杀人,但分得利益时,他们家太子,定然没有手软。
否则的话,现下的吐蕃赞普,为何不是先前那位赞普的三十几岁孔武有力大权在握的弟弟,而是如今一个十九岁的少年呢?
众人心照不宣,自己在心底偷着乐。
天元帝更是大喜。
他从未想到,他的太子,不但是有本事,还有运气。
其实那些百姓的话,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如果太子没有运气,怎么会就恰好碰到了吐蕃权力更迭呢?怎么能趁机为大棠谋得好处呢?
天元帝大喜,朝堂上亦是如此。
越侯今日也是高兴。他从前也是看重嫡长子的,只是自从两个嫡子胡作非为,嫡长子腿残之后,他就不太愿意承认这个儿子的世子身份。
不过,今日却不同。
越侯起身道:“回圣上,犬子素来贪玩,只是太子是犬子表弟。太子在边境为国为民,犬子受太子影响,现下竟也有了想要为我大棠做事的想法。臣素来疼爱此子,只由他去,竟不想,他当真做成了此事。”
天元帝微微挑眉。
叶善文是被人放在轮椅上推出来的——这个轮椅,还是太子所赠。
“回陛下,臣不才,如今行动不便,但嘴皮子本事还是有的。因此劝得两大皇商,为太子建新城一事,筹备下诸多物资。”尔后叶善文微微骄傲的把他筹备下的诸多物资和银钱一一说了出来。
众人皆惊讶。
天元帝亦是如此。
叶善文的话很快说完,众人都以为,叶善文筹备下这样多的物资和银钱,此番能去吐蕃立功的人,必然也是叶善文了。
然而天元帝坐在正位,摸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却没有立时开口答应。
于天元帝来说,筹建吐蕃新城,的确需要众多物资和银钱。能筹备下这样多东西的人,的确值得重用。
可是,太子的安危,对他来说,却更加重要。
越侯世子虽有才干,然而越侯府如今却无甚兵权。将来太子和越侯世子从吐蕃边境一道归来,越侯世子怕是不但帮不到太子,还会拖累太子,使太子返回长安的路上,遭遇更多坎坷。
天元帝并不愿意看到如此。
在天元帝来说,吐蕃一行,他需要的,是一个既能筹备诸多物资,又能保证太子能平安回长安的人才。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元帝始终没有开口夸赞。
叶善文脸上的骄傲和自信渐渐顿住。
还不够么?明明母亲给他出的主意,已经拿到了这般多的物资和银钱。这些,明明除了筹建吐蕃边境的新城之外,还能分出一部分,送到外祖父在的突厥边境,用以犒劳将士。
宁君迟此刻才出列:“臣有本奏。”
天元帝微微扬眉:“说。”
“臣为太子建新城一事,亦筹备良多。”宁君迟将他所筹备的物资和银钱都说了出来,却并没有越侯世子准备的多。
越侯世子有些高兴。
天元帝眉头微皱。
却不想宁君迟接着道:“除此之外,因太子所做之事,乃是国之大事,于国于民,都是好事。因此臣说与与臣交好的众同僚听,众同僚心有所感,愿如臣所愿,每人赠与臣十个十八岁以上的奴婢,并去除其奴籍。”
天元帝眉心舒展开来,唇角一扬。
宁君迟继续道:“除此之外,长安城和长安附近几个州府的富商亦寻了臣,说是愿意为家中一定数量的十八岁以上的奴婢去除奴籍,让其跟随臣,去往边境之地。当然,这些富商除了送了臣奴婢,还为这些奴婢,每人备下二两银子的出嫁银。臣昨日刚刚算过,如今愿意跟随臣去往边境之地的女子,共有三千人。如此,再加上臣所筹备的物资和银钱,想来,应当能比得过越侯世子。”
满室寂静。
天元帝率先大笑:“好!君迟,做得好!”
若是强行让良家女子定居边境,显然是强人所难。但若是以利相诱,将那些女子的奴籍去除,变成平民,让她们去往边境之地定居,却不是那么的不能接受。
而对大棠边境的男人来说,有了女人,才有了家。
宁君迟出了奇招,越侯世子自是比不得他。
皇后听闻此事后,立刻病倒了。
病中愣是逼着太医去把信国公叫了去。
宁君迟不明其意,匆匆赶了过去,就听自己的二姐开口。
“君迟,你该成亲了。无论男女,你总要娶上一个或几个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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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迟,你该成亲了。无论男女,你总要娶上一个或几个才好。”
宁君迟匆匆赶来,当真以为皇后是病得很重,又不放心已经不喜欢她的皇上,才会让太医把他叫了过来。
竟不想,赶来一看,就得到皇后的这番话。
宁君迟登时就收起了脸上的担忧。
皇后要说的是“逼婚”的话,倒也不在意周围的人是否会传话。但她仍旧挥了挥手手,道:“都出去,站在花厅,面对面站着。”
伺候皇后的宫人,显然已经知晓皇后不信任他们了。闻言也不反驳,只一个宫女道:“奴婢要去给您煎药,等煎好了药,就过去站着。”
皇后挥了挥手。
一众宫人就陆陆续续安静的离开了。
皇后这才叹道:“瞧!那些人,如今全都不听本宫的了!本宫虽是皇后,如今却相同被幽禁冷宫之人。”
皇后说这番话,原是想要宁君迟对她升起同仇敌忾的心情,奈何宁君迟仍旧板着脸,一语不发。
皇后顿了顿,才道:“君迟,你从前所想所念,二姐都知道。原本,你既想要一生只求一人,家里有君远和君榆在,君榆又一连生了七个儿女,你若当真不想娶一个不喜欢的人,二姐也不愿意勉强你。可是……”
“可是甚么?”宁君迟面无表情道,“二姐既知晓君迟心中所愿,为何还要说出,让君迟成亲的话来?一个或几个?君迟的话,向来作数。君迟当初既说,一生只求一人,便不会做出反悔之事,如何会娶那人之外的人,更何况是一个或几个?二姐如今,竟是糊涂了。”
皇后闻言也恼了:“我是知道你心中所愿,可是,正因知道你心中所愿,我这才要为你选妻纳妾!”
宁君迟蓦地看向皇后。
皇后恨铁不成钢道:“君迟你糊涂!你喜欢上谁不行,为何要喜欢太子?且不说旁的,你以为,你喜欢太子,太子就能给你甚么承诺?还有皇上,皇上就能容得下你们了么?太子是皇上的儿子,皇上或许能容下他,可是,他能容得下你么?宁家如今的位置,本就岌岌可危,我在你做出错事前,提前给你娶妻纳妾,让你断了这等心思,如何不是为你好?为宁家好?难道要等到你越陷越深,太子将来娶妻纳妾,皇上发现了你的心思,齐齐对你下手,我才来想法子救你么?”
宁君迟面色越发冷峻。
皇后叹道:“龙阳之好,本就不合规矩。更何况,太子还是你的外甥,你是他的舅舅,这等违背伦理纲常的事情,你又如何做得出来?趁着你如今还用情不深,赶紧断了这份情,规规矩矩的娶妻纳妾,你喜欢男人,就娶男人,这也不是没有过的事情,没甚么不行。只是太子那边,你必须要断,要快些断!还有这次的吐蕃边境之行,你也莫要去了。善文虽行走不便,然而向来足智多谋,让他去,等他回来,这越侯府世子的位置,他就能做的稳稳当当的了。”
皇后啰啰嗦嗦说了一堆话,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只有她自己在说话,宁君迟竟一句话都不曾应她。
皇后神色微恼:“君迟你可记着我的话了?到底喜欢哪家儿郎?”
宁君迟原是站着的,听得皇后问话,这才缓缓坐下,神色淡淡,骤然开口。
“原来,二姐想要大姐白发人送黑发人。”
皇后面容一僵,登时怒道:“君迟,你可知你在说些甚么?”
宁君迟道:“我自然知晓。只是,二姐,你知道你在做甚么吗?想来二姐想要插手我的亲事是假,不想让我去边境接太子才是真。”
皇后面色登时难看起来。
宁君迟接着道:“太子周岁封王,三岁封太子。年幼时就过目不忘,少年老成,颇有才德。在福建建善堂,令孤苦伶仃的男童女童,得以学得一技之长,报效大唐。七岁稚龄,以箭术胜过年长他一倍的吐蕃三王子。同年,远赴江南,破江南舞弊一案,安抚江南学子之心,同时首创借书馆,令诸多贫寒学子,得以读到许多世家所珍藏之书。十二岁时,安置残疾将士,令其不至于归家之后,就被看做是废物。十三岁稚龄,奔赴吐蕃边境,于战场之上,一待就是两年,使吐蕃退兵六百里。”
宁君迟每说一句,皇后面色就难看一分。
可宁君迟仍旧没有停下,而是微微嘲讽道:“太子很厉害是不是?无论是文臣之心,还是武将之心,俱都被其收服。太子声望,在朝中和民间,俱都远远高于诸位皇子。如此情形之下,其他皇子想要夺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想要那个位子,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杀了太子。”宁君迟神色似是淡然,“他们只有联手杀了太子,才有可能问鼎那个位子。所以,太子一年后回来时,一路之上,必然遭遇各种刺杀。所以,这次去吐蕃接太子的人,若非有功夫和兵力的人,十有七八,拖累太子之余,还会死在半路。”
“善文如今腿脚不便,他这一去,如何还能回来?”宁君迟道,“大姐和善文身在局中,担忧善文的世子之位,暂且没想到这些,尚且情有可原。可是二姐,你,真的也没有想到善文的安危么?还是说,让善文去,也是这棋局中的一步重要的棋?”
皇后怒道:“你胡说甚么?”
宁君迟道:“我是否胡说,二姐心中自然清楚。二姐要这个时候为我选妻,并非是为担忧我,而是不想让我去帮太子平安归来,扰了你的计划,是也不是?至于我喜欢太子的事情……”他微微一顿,“妨碍了二姐帮十二皇子夺嫡,想来这才是二姐这般着急的缘故。”
皇后面色一白。
她只知道君榆知晓了真相,可是君榆做了棠落瑾的伴读多年,一时之间,竟不肯直接帮她们母子,只肯问棠落瑾要一句承诺——可是,她们要这个承诺作甚?她也好,十二皇子也好,心中想要的,从来都是那个位置。
只是,君迟何时知晓了这件事情?且还能瞒得如此深,她也好,大姐也好,竟都被全然瞒住了。
“你知道了。”皇后肯定地道,“那么,你明知真相,也要帮着他?帮一个根本和你没有任何血缘的人?帮一个小妇生的庶子?”
“我并未帮他。”宁君迟看着皇后道,“我在帮你。二姐,我在帮你。”
“以太子今时今日的威望,二姐以为,谁还能真的动得了太子的地位?饶是皇上,如今想要换太子,怕也必然会伤筋动骨。且,皇上根本不想换太子,皇上喜欢太子,看重太子,这次的吐蕃之行,既是皇上对太子的考验,也是对其他皇子妃嫔的考验,二姐你真的想要彻底被幽禁么?若你再走错一步,饶是宁家军功厚重,也保不了一个对皇上看重的太子有杀心的皇后。”
宁君迟道:“二姐,你且珍重。”转身就要离开。
皇后却喊道:“你站住!”
宁君迟果真停了下来。
皇后道:“你就不怕,我将你的心思,说与皇上听?皇上若知晓了你的心思,他岂会仍旧让你去接太子?”
“二姐错了。”宁君迟转过身,平静的看向皇后,“若皇上知道了我的心思,定会力排众议,一力让我去接太子。因为,我心中倾慕太子,才会将太子的安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只是等我回了长安,皇上就容不得我继续留下来了。”
帝王之心,岂能容下他的那种心思?可是,正是帝王之心,却又能容他活下来。只是,到时候,宁君榆会被从战场召回,而他则会被派上战场,一生不得回长安。
“二姐是希望,君榆继续执掌兵权,还是,一个倾慕太子的人,远赴边境,执掌兵权?”宁君迟看向皇后,淡淡道,“二姐,还是好好想清楚,再去告密罢。至于十二皇子……二姐当真以为,他小了太子十二岁,还能坐上那个位置么?二姐莫非不曾想过,一旦太子暴毙,那么,下一个要死的人,就是十二皇子了么?”
历朝历代,夺嫡之争,何其凶险?
如今天元年间,夺嫡之争不甚明显的缘故,一是棠落瑾是“中宫嫡出”,身份正,太皇太后、太后和皇上都对他极其看重,二来,则是棠落瑾比起其他年长的皇子要优秀上太多,其余皇子才迟迟不敢动手。因为他们自己心中清楚,自己一旦动手,就必须要让棠落瑾彻底死掉,他们才有机会活下来夺嫡。
而棠落瑾一旦死掉,那么,另一个占着嫡子位置的十二皇子,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就算宁家会护着十二皇子,然而深宫之中,手段诸多,宁家当真能防得过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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