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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东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涩涩儿
可惜皇后早早就被皇储的位置迷了心窍,连自家大姐都能利用,又如何会看得穿这一点?
宁君迟缓缓离开清宁宫,抬头望着湛蓝而一望无际的天空,微微闭目。
良久睁开,回了府中,就瞧见了急冲冲赶来的小厮。
“公子,公子,二公子的亲随提前到了,说是明日,二公子就能进长安城啦!”





穿越之东宫 72|68.67.66.1
到了第二天,宁君远果然进了长安城。
宁君迟提前让人往宫里递了消息,今日要和兄长一道入宫——天元帝素来喜欢他,闻言就准了。
因此他一大早就等在了城门口。
宁君远一行人到的时候,他直接迎了上去。
自从九岁那年从边境离开,宁君迟就再也不曾见过自己的父亲和兄长。
数年一别,今日终于得见。
饶是宁君迟,再见到掀开车帘的马车里的人时,也是稍稍一愣。
宁君远亦是如此。
当年对岳云容的喜欢和纵容,让他一下子就失去了最敬佩的长兄,年幼的三弟宁君迟亦是因他之故,九岁稚龄便带着重要证据,被几波人连续追赶着,绕道往长安城去,只为要给宁家洗清冤屈。
对着这个弟弟,宁君远何尝没有愧疚?
“君迟?”宁君远看着眼前已然长大的三弟,目光微微一顿,开口叹道,“你长大了。”
宁君迟目光落在宁君远腿上的毯子上,目光一黯,上前一步,张了张嘴,也只喊出一声:“二哥。”
十六年未见,长兄的死又和宁君远有关,饶是宁君迟明知那件事情并不能全怪宁君远,他此刻竟也不知该说些甚么。
宁君远自是猜得到宁君迟心中所想,招手让人和他一起上了马车——他刚刚从边境回长安,并不能立刻回家,而是要先往宫里去,见过了皇帝,才能回家。
宁君迟上了马车,就和宁君远相对而坐。
宁君远年长宁君迟十岁,脾气更温和一些,见宁君迟只沉默着,不知如何开口,他心中叹气,面上只絮絮的说些边境之事。
“……父亲原本也想回长安一趟。他多年不曾见过你和小妹,心里也是想的。只是,边境的战事,没有一时是真正停歇的。父亲唯恐他当真要回来的话,君榆一人,不能在边境支撑住。父亲无法,虽思念家人,却始终离不开。”
宁君远道,“不过,父亲说了,君榆在带兵打仗上颇有天赋,想来再过个三四年,父亲就能告老回长安了。”
而那个时候,因种种事情,不能去战场一展才华的宁君迟,才能一赴边境。
宁君远知道,宁家男人,都是生来打仗的。他的三弟自小就战场和长安两处奔波,打仗的天赋比之长兄都不差。可惜就可惜在,当年宁家被奸人冤枉,宁君迟小小年纪,几番周折,在几波追杀他抢夺能让宁家平反的证据时,尚且能顺利逃脱,并把那个前山西知府千金,岳云容给活生生绑到长安城,其心机和能力,自是非同一般。
当初他小腿被斩断,沦为残疾。父亲写信,让宁君迟和宁君榆成亲生子,其实是意在宁君迟,希望宁君迟能“重回正道”,不要再喜欢甚么男子,而是应当规规矩矩的找个女子成亲生子。
可惜他这个三弟没有动作,四弟宁君榆却是匆匆娶妻纳妾生子。虽说嫡妻跑回了娘家,可是七个妾室都怀了孕,如今更是生下六子一女。宁山也好,宁君远也好,都不能再开口说,让宁君迟来替换宁君榆的话了。
宁君迟闻言,却不置可否。
虽然宁家男儿,都渴望上疆场,保家卫国。
可是,如今在宁君迟的心里,却有了更加需要他保护的人。上战场一事,若此生能一展抱负,自是最好;但若是一展抱负之后,就是长长久久的留在战场上,不得返回长安,那,宁君迟宁可不去战场。
男儿壮志,保家卫国,本事应有之事。
然而守着自己的心上人,莫非就不是应有之事了么?
宁君迟心知自己和棠落瑾之间的重重障碍,更知晓自己一旦去了边境之地,若棠落瑾彼时对他真正上了心,或许他还能安稳的在那里等到回来的时候;若是棠落瑾彼时犹如现在,他大约就只能戍守边境一生,再无返回长安的机会。
而棠落瑾,大棠的太子,大概就会如同历朝历代的太子一般,娶妻纳妾生子,将他忘得远远地。
“父亲老当益壮,若是喜欢,继续在战场上多待上几年,圣上也只有高兴的。”宁君迟道,“若是为了我,父亲才要回长安,这却大可不必。”
宁君远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提起了旁的事情。
比如太子。
宁君迟眼睛里都透着温暖:“小七很好。他自小聪慧多思,心怀天下,行事颇有君子之风。等我去把他接回来,二哥瞧了,就知晓他有多么适合太子这个位置。”
宁君远闻言,含笑点头。心中却在想,这话与君榆所说的差不多,只是,君榆说这番话时,神色间颇为沉重,可君迟说这番话时,神色间却格外心喜。
宁君远一时分辨不清,这二人到底谁是真,谁是假,只待去见一见天元帝,等太子回来,好好见一见太子再说。
天元帝每日政事繁忙,只是对宁家人,他到底看重,闻得宁君远归来,特特让人不必拘泥,让他坐着轮椅进来就成。
君臣二人十六年方得一见,心中俱是格外复杂。
天元帝看着宁君远空荡荡的小腿,叹道:“宁卿为大棠,付出良多,宁卿,受委屈了。”
宁君远道:“臣是大棠人,保家卫国,本是应分之事,何来委屈之说?”
天元帝询问了宁君远边境的诸多事情,听得宁君远说,边境之地,因有了太子的“对战”的法子,着实发现了不少带兵打仗的能人。宁家人支持太子要做的事情,将发现的能人,都聚到一起教他们读书识礼学兵书,如今已有几人,可以重用。
天元帝笑:“宁卿不曾见过太子。朕的太子,任是谁都比不上的。”
宁君远的回归,并未给朝廷的局势带来什么改变。
毕竟,宁君远虽是太子的“嫡亲舅舅”,但宁君迟不.良于行,面容被毁,看起来颇显凶相,回到长安后,又婉拒了天元帝给他授官的话,末了只接了一个正二品大将军的闲职,就赋闲在家,一面教导宁君榆的几个孩子,一面关起门来,说是要写兵书,寻常人都见不得他。
而宁君迟之前在朝堂上提出的法子,的确能让边境城池建设的更好,因此饶是有人不高兴,心底却是服气天元帝任命宁君迟去吐蕃边境的事情的。
越侯夫人的儿子叶善文原本不服,可是等他跑去寻宁君迟说了一番话,等回来后,却是再不肯提起要往吐蕃去的事情了。甚至不但不提,还把他之前寻到了人脉物资,都转手送给了宁君迟。
越侯夫人去问过儿子后,登时痛哭不止。
“她怎么能这样算计我的儿子?”越侯夫人恨恨道,“姐妹情深,难道就是一句空话?她岂能做出这等事情,想要害我的儿子去死?”
叶善文道:“娘莫要恨了。皇后如此,想来也只是一时糊涂,想要太子表弟一路之上能平安。为此……旁人的性命,皇后并不在意。”他话锋一转,忽而又道,“好在太子清醒,特特写了信与我,说是皇后只是爱子心切才会如此。让我好生在长安城待着,若是当真在家里待不住,就去寻六皇子,让六皇子给我安排事情做。至于世子的位置——”
越侯夫人看向叶善文。
“太子说,只要有他在,有规矩在,我的世子之位,必能坐的稳稳的。太子让我,安心娶妻生子,旁的都莫要担忧。”
越侯夫人不意太子竟会直接和叶善文写信,还说出这番话来。一时之间,怔怔的看着叶善文,全然呆住。
有了叶善文的物资,宁君迟手中拿到的东西更多,稍稍整理数日,这才将东西和人都整理好,只待回禀了天元帝,就能离开长安了。
宁君迟想到这里,心情自然更好。
只是等他回府时,心情却突然复杂了起来。
三年前,宁君榆离开长安时,拒不肯和薛贞娘合离,只道,薛贞娘可以暂时回娘家,合离一事,等他从边境赶回来时再谈。
奈何三年时间已过,宁君榆没有回来,回来的是宁君远。
可是,薛贞娘如今已经从十七岁等到了二十岁。女子年华短暂,如何能再拖延下去?
因此薛家人今日就打上门来,誓要有个结果。
“若是你们宁家男儿,面皮薄,没脸拿合离书出来,拿个休书来,咱们也认了。”薛贞娘的哥哥薛二郎道,“虽然我妹妹贤惠大方,端庄得体,从未做过任何一件对不住宁家的事情,但为着能和宁家彻底撇清干系,即便是休书,咱们也要!”
薛家和宁家的事情一拖就是三年。薛家人眼见薛贞娘如今身子养好了,起色也越来越好,如何不焦急为薛贞娘寻找下一门婚事?
宁君榆荒唐,便是离开了,还要耽误薛贞娘三年。薛家三年前碍于宁家功勋,只得让薛贞娘忍了。可是,眼见宁君榆不打算履行三年之约,回来合离,薛家如何还能忍?今日可不就打上门来了?
宁君远是知晓这件事情的。只是宁君榆三年前的做法的确糊涂,但三年后,宁君榆却是想要回来承担自己的责任的。
奈何边境之事,宁君榆根本离不开,只得托了宁君远处置这件事。
“若薛家不提,二哥就当没有此事。若薛家提了,”宁君榆身披战甲,脸上还带着敌人的干涸的血,“那二哥就帮我问她一句,是否当真要合离?还是迫于家族,才……”
宁君远道:“若是她当真要合离,你待要我如何?”
“若这当真是她所愿,”二十岁的宁君榆,早已没了三年前的幼稚,“那二哥,就把合离书给她罢。”
宁君远一直记得宁君榆那时的目光,痛苦、决然却又悠远。
对宁君榆来说,在妻子离开后,才发现自己早已动心,然而大错已然铸成,他甚至弥补不了对方,只能放人离开。这种痛苦,宁君远虽不曾品尝过,但只看宁君榆,就知其中滋味了。
“让弟妹来。”宁君远道,“君榆说,让我亲自问弟妹一句,若她仍旧非要合离,那么,此事便如她所愿。”
于宁君远来说,宁君榆才是他的亲弟弟,他自是希望弟弟能得到心中所喜,薛贞娘留在宁家,等着弟弟。
可是,薛贞娘当初挺着大肚子,还不知肚子里是男是女时,尚且能对着母亲提出合离的事情。显见其颇有主见,对宁君榆早已心冷。既心冷了,又如何还会留下来,伺候宁君榆的庶子庶女呢?
宁君远无法,又写了一封信给宁君榆,收到来信后,终于把合离书给了薛贞娘。
宁君迟是在薛贞娘拿到合离书后才走的。
他看得到薛贞娘脸上的释然,心中只想,四弟糊涂,他却不糊涂。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小七有朝一日,面上露出这等神色。
天元二十三年,秋。
信国公宁君迟,带着大笔的物资和人,从长安城,千里迢迢,赶到了边境。
宁君迟遥遥一望,就看到了一名玄衣少年,仗剑而立,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微微转头,看向他。
忽而一笑。
宁君迟只觉,这世上,再没有比这个人,更加让他魂牵梦萦的了。




穿越之东宫 73|72.1
棠落瑾的笑,让宁君迟觉得温暖。
而对其他头一次瞧见太子殿下的笑容的人来说,俱都呆住了。
他们从前只知道太子殿下容貌过人,才学过人,本事过人,领兵的能力过人,却不知道,这样的太子殿下,还有着让他们完全呆住,傻傻的只能看着太子,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本事。
仅仅是一个笑容而已。
棠落瑾原本还笑着,见众人都呆住了,这才慢慢收起了那个浅浅的笑容。
众人回过神来,一面下意识的抚着胸口,一面跪地叩头。
宁君迟看着他,微微屈膝要跪。
棠落瑾快走一步,没让他跪下去。
“舅舅与旁人,如何能相同?”
宁君迟只笑:“迟早,都是要跪的。”
棠落瑾以为宁君迟说的他登基之后,到时无论如何,宁君迟都要跪他一次。
可是宁君迟心里并没有想那么长远,他看着棠落瑾,唇角的笑容,就怎么都压不下去。
“舅舅既来了,就先歇息一日,等明日,再处理舅舅带来的人和物资。”
反正东西和人都送到了,棠落瑾如今,反倒不怎么着急了。
宁君迟点了点头,就见棠落瑾收了笑容,站在高处,高声和他带来的人说起话来。
一众人都激动的看向他的小七,仿佛在看着至高无上的神邸一般。
可不正是如此么?
能改变他人命运的人,不正是能称作神邸么?
宁君迟看向那个玄衣少年的目光,越发深沉。
只是宁君迟等人来边境一趟不易,饶是棠落瑾体谅众人的辛苦,却也不得不有诸多事情安排。宁君迟虽不必立时把带来的物资和人一一清点,但除了夜晚燃起了篝火时,二人竟一直没能单独说上火。
直到帐篷外,篝火燃起。
边境的战士都不傻。
他们瞧见了信国公带来的一车一车的物资,一车一车的人,男人和女人。
男人自不必说,是用来做工的。有了这些男人,他们自会轻松许多。更何况太子还许下承诺,这些被送来的有奴籍的男人,若是干活干得好了,还有消除奴籍的奖励。
而那些女人……这次篝火晚会上,太子只让人给女人聚集的帐篷送了饭,并没有让她们必须出来。
可是,即便如此,众人也都知晓,那些女人,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嫁在当地,然后扎根在当地。
众多将士虽心中最期盼的便是衣锦还乡,回家娶媳妇儿生娃。可是,大棠也好,从前的历朝历代也好,除非战事真正结束,或是在战场上残废,或是努力往上爬,爬到一定位置,可以将父母妻儿接到附近住着,否则的话,他们根本不可能和家人住在一起。
但是,如果在这里娶妻生子的话……
不少没有成亲,就被家人推出来服兵役的将士,心中都开始发痒——他们大多是家中的次子或中间不起眼的儿子,家里兄长成亲了,有了家,要照顾妻儿,还要负担老父老母的养老,如何能来服兵役?家里的幼弟可怜,年纪如此之小,从小又是被宠着的,上了战场,还不过不几日,就要出事?于是他们就被推出来了。
既被推了出来,他们还想着回去作甚呢?
左右这片看似荒芜的地方,很快就要建起一座城池。或许,他们能扎根在这城池之中,真正的娶妻生子,保家卫国。
那些将士心中所想的,正是宁君迟当初想出这个法子时,心中推测到的。
虽然对那些女子来说,千里迢迢来到有些危险的边境定居,还要嫁给当兵的,或许并不是最好的选择。然而,能从奴籍脱离,变成真正的平民,让自己将来的儿女不至于被身份限制,对她们来说,仿佛又是一件好事。
而对那些有心思的将士们来说,将来纵使是能回家,家中或许也早早没了他们的床铺,留在此处定居,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当然,宁君迟想得最多的,则是这些将士,一旦定居在他的小七新建的城池里,那么,他们就会为了守卫自己的家,更加努力的守卫这座城池,守卫大棠。对小七来说,这才是最好的。
不过,这些想法,宁君迟知晓自己不必说出,棠落瑾也能领会。
他现下所担心的是,棠落瑾两年前在长安城所说的话,可还算数?
篝火燃起,将周围都照的光亮。
宁君迟端着酒杯,坐在一旁,看着不少将士开始胡乱起舞——难看的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他的目光缓缓转动,慢慢搜寻到了少年的位置。
少年依旧是一身玄衣,腰间束着金色腰带,修长的身材,细细的腰肢……宁君迟每看一眼,就觉得自己多醉了几分。
可惜他瞧了棠落瑾一个晚上,棠落瑾一个晚上都在忙碌着应酬,不应酬时,也只端端正正的坐着,太子气势尽显,仿佛一直都没有瞧见他的目光似的。
宁君迟等了又等,知晓自己不能这样等下去。
或许二姐所言极是,他太过糊涂,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棠落瑾?可是,若是喜欢的人能够控制,那么,这世间的喜欢,或许也就没有那般珍贵了。
更何况,对宁君迟来说,他对棠落瑾的喜欢,是从长长久久的想出中,慢慢滋生的。待他发现时,那种感情,早已深深在他的心中扎根,又要如何能去除呢?
“信国公,您喝醉了。”
宁君迟黑亮的眸子,微微有些涣散,整个人有些摇摆,却一直并不开口,只皱着眉头。
可怜宁君迟身边的人,原是想要讨好这位国舅爷,太子殿下看重的舅舅,偏偏宁君迟这个时候忽然“醉”了起来,那人想要去搀扶宁君迟,却又不太敢,生怕宁君迟有什么怪癖,等清醒之后要来砍他的手,那可就不好了。
“殿下!”好在那人也算机灵,一眼瞧见棠落瑾冲着这边走来,忙忙叫了一声,行礼后道,“殿下,信国公似是醉了。”
棠落瑾面色清冷的看了宁君迟一眼。
醉了?
他明明记得,他这个舅舅的酒量最好不过,每每都能把旁人喝醉一大片,他自己还能清醒的算着还需要多久,才能把剩下的人也灌醉。
有这样酒量的人,真的这么轻易就醉了?
“无妨。”棠落瑾明知宁君迟不会这么快就喝醉,可他还是上前一步,将宁君迟的一只手臂,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慢慢把人搀扶了起来,“孤送他回帐篷。”
那个叫住棠落瑾的人,忙忙伸出手来,欲要在另一旁去扶宁君迟,结果却被装作喝醉的宁君迟,蓦地打开了手。
棠落瑾面无表情道:“你退下。”
那人如蒙大赦,忙忙退下。
棠落瑾虽知道宁君迟是在装醉,可还是一力把人给搀扶到了帐篷里。
——在边境两年,他的个子长高了,力气也变大了,扶一个宁君迟,自然不在话下。
只不过,单独面对宁君迟,却让棠落瑾有些头疼。
“小七。”
“嗯?”
“小七。”
“……”棠落瑾转身看向被扶到床上的宁君迟,面无表情。
“小七。”
如同念咒似的,闭着眼睛装醉的宁君迟,忽然又叫了一声。
棠落瑾站起身来。
抖了抖衣服。
宁君迟终于不装醉了,蓦地睁开眼睛。
棠落瑾静静看他。
宁君迟道:“这件衣裳不好看,舅舅给你带来了不少衣裳,你穿那些。”
棠落瑾:“嗯?”
宁君迟声音微微沙哑:“那些,是我在你这个年纪,曾经穿过的。”只是,身为信国公,太子的舅舅,天元帝面前的大红人,宁君迟的衣裳多了去了。他挑出来的这几身,都是保存的好,他穿过但不常穿的几件。
“……”棠落瑾道,“舅舅醉了。”
“是吗?”宁君迟索性不再装了,从床上起身,慢慢一步一步走向棠落瑾,低头,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那副画里,小七不就穿着舅舅的衣裳么?画里的小七,甚美。”
棠落瑾依旧不语。
宁君迟叹息一声,道:“小七,做事总要有始有终。你两年前送了那样一幅画与我,就该想到我心中会如何做想。两个月前,你写信与我,说‘盼舅舅亲至’。你既盼着,我定会来。”
“小七,无论你心中如何想。这件事,你既开了头,就不能有始无终。舅舅,还等着小七,真正穿上舅舅的衣裳的那一日。”




穿越之东宫 74|73.72.1
“舅舅,还等着小七,真正穿上舅舅的衣裳的那一日。”
棠落瑾原本还面无表情,待听到这句话,嘴角立时一抽。
——他一直以为,他的这位三舅舅,他选中的这个可以让他的位置更加稳固的人,是个非常非常正经的正人君子来着。
结果……
怎么都没想到,他会从宁君迟口中,听到这么一句调.戏人的话。
“舅舅,你醉的太厉害了。”棠落瑾正了正衣衫,板着脸道,“现在,你该好好睡一觉。等明日一早,舅舅就会把现下说的话,做的事,全都忘记。”
尔后转身就要离开。
宁君迟伸手一挡,棠落瑾迅速一侧身,须臾之间,二人就接连过了好几招。
棠落瑾如今在战场上待了两年,打仗和打架的本事都长了许多。然而,他始终打不过头一个教他打架的人——宁君迟。
宁君迟不过几招,就把板着脸、一丝丝的笑容都不肯露的少年,给压在了床上。
——虽然住的是帐篷,却也是最好的帐篷。帐篷里还放着一张格外宽大的床。床上的被子柔.软极了,因此宁君迟毫不犹豫的出手了。
棠落瑾脑袋里只想到一句话“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宁君迟这个师傅,果然没有把全部的本事都交给他,自己私底下还藏了那么一手!”。
宁君迟却不管那些,他一只手压制住棠落瑾的两只手臂,另一只手,则是抚.摸上少年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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