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娘最彪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浣若君
“我找陈丽娜。”
“阿呸,你是那个以革命工作组的名义,天天在矿区招摇撞骗的人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矿区好多家属都说,有人以革命工作小组的名义上门检查,一开门先扣几顶大帽子,要么骗钱,要么骗东西,甚至于,有人连两只带着脚气的袜子都给人骗走了,说的就是你吧。”
龚红星头上的包迅速的鼓着,再看那根木头,一边吊着绳子,眼看也是个摇摇欲坠,再细眼一看,好嘛,大眼睛高鼻梁,一张鹅蛋脸,皮肤白嫩嫩的,这可不就是聂国柱珍藏着照片的,那个表妹陈丽娜。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不过,领袖有一句话也说的好:不打没把握的仗。
龚红星在矿区盘桓了快两周了,从上到下动摇民心,最终无果后直杀基地,还以为只要祭出苏修、间谍和臭老九,就能一举打趴陈丽娜。
却没想到,陈丽娜给她的招数,却是乱拳打死老师傅。
后娘最彪悍 第84章打倒她
第84章打倒她
“哈工,哈工你在吗,快来看,骗子到咱们基地啦!”
“狗蛋儿,狗蛋儿,快去叫你爸,就说有骗子到咱们基地啦,赶紧的,给我来狠狠的打。”
不就是能搞革命吗,借着革命的名义,一个无业游民在红岩混的风声水起吗?
这种王八蛋,上辈子陈丽娜经历的太多太多了。
拿根鸡毛当令箭,拿个成份当杀人的砍刀,叫他们逼的跳河的,上吊的,拿刀片儿割脉的屈死鬼们,那可是不胜枚举啊。
陈丽娜手中提着扫帚,直接照着那个拿着小喇叭的,胖乎乎的小马就搂开了:“我把你们这群骗子,骗完了矿区还敢来骗我们基地,哈工,快来,给我狠狠的打这帮骗子。”
正好儿,今天哈工在家了,热情好客而又悍猛的哈族人,一看陈丽娜都打上了,提了根大铁管子直接就出来了:“哪里,哪里有骗子?”
“这就是骗子,给我狠狠的打,打出咱们基地。”
“陈丽娜,我劝你不要蒙骗群众,你就是个臭老九,我是代表组织来审查你的。”
“阿呸,你要说你是组织来的,那我问你,工作证了,你把工作证拿出来我瞧瞧。”
革命小组,自认就是天地间的一股正气,以气服人,哪来的什么工作证?
“哦,没有工作证是吧,我这个场长十九品的官儿,我都有个介绍信了,那你可不就是个骗子?”
“我,我有,我们有文件。”这个工作小组总共三个人,龚红星是小组长,下面一个小马,一个小尤。小马给扫把已经打懵圈儿了,还是小尤机灵,说着就开始掏文件了。
谁知道他手才一伸,后面也不知道是谁直接哐啷一声,他头晕眼花,就躺倒在地上了。
好嘛,狗蛋儿妈最恨的就是骗子了:“小陈,我问你,是不是拿党参充人参的骗子,骗到你家门上了?”
关键时刻聂卫民最管用,小家伙原本在墙上,这会儿溜下来了,连蹦带跳跑了过来,还说:“叔叔,你没事吧,叔叔,要不要我扶你起来?”
“这位小同志,谢谢你,这里的人怎么全不讲理啊,快,快扶我起来。”
哎,扶到一半儿,小家伙跑了。
陈丽娜看在眼中,提起扫帚,劈头盖脸就是一通的砸:“钱嫂子,这可不是骗人几根党参的小骗子,她是专门拿成份来唬人的大骗子,你看看,这东西齐全不,小喇叭都备着呢,但是,你问她要介绍信,我敢保证她拿不出来。”
到这会儿,龚红星才算清醒过来了,对呀,介绍信啊。
她转身就问小尤:“介绍信,把介绍信给这个反动派拿出来,给她看。”
小尤夹着个公文包的,往包里一摸,还手戳着陈丽娜:“你,你给我等着。”
一摸,没有,再摸,还是没有,掀开公文包一看,就两张皮儿,里面的东西早都没影儿了。
要知道,从红岩女子大学调的档案,陈丽娜的户籍迁移记录,以及她和安河山来往时的信函,那些东西可全在公文包里呢。
“不对,不对,就是那小子,刚才说要扶我起来,就是他把我们的介绍信抢走啦。”小尤说着,袖子一撸,就准备要进院子去揍聂卫民。
“你,你给我站住,你不准碰我儿子。”陈丽娜本来是在打小马的,刚想上前,龚红星把她给拦住了:“对,刚才就是那个小坏分子在小尤眼前,小尤,搜他的家,抄他的家,这小子看来是从小就坏透了。”
“哈叔叔,哈叔叔。”聂卫民小嘴撇着,站在那儿,本来就瘦,委屈的差着双手,在小尤狰狞的笑声中,一步步的往后退着。
哈工生平最恨,就是别人欺负小孩子。
偏偏这时候,陈丽娜又是一声吼:“哈工,这个团伙听说在矿区还拐卖过别人家的孩子,你看那女的,多胖多莽,你看她们是不是专门盯着孩子,可不能叫他们碰卫民啊。”
“哈叔叔,救我。”天啦,小聂同志简直是这个星球上最好的演员。
“有什么事找大人,我看你敢抓孩子。”愤怒中的哈工一钢管抽过去,只听哐啷一声响,小马回过头来,不可置信的望着陈丽娜。
要知道,给人身上泼粪水,栽赃帽子,张嘴反革命,闭嘴反动派,可是他们的强项啊,他们在红岩就是靠这一招走遍天下无敌的。
多少干了一辈子革命的老前辈,吃了一辈子的拌汤,他们非得说人解放前是地主,于是乎,打倒吧,踩上一万只脚吧。
还有那家里藏着书的,藏着古玩的,哎哟喂,踩碎,打倒,统统打倒。
反正就是看什么不顺眼就踩两脚,踩惯了,人见人怕鬼见闪腰,孙悟空见了他们都得翻个跟斗躲远点儿,没想到今天居然叫人一钢管,就把头给砸破了。
“丽娜,这人给我打趴了,这女的呢,扭起来,咱喊秦胜来处理吧。”哈工说。
龚红星抽空就来了一句:“陈丽娜,你完蛋了,对抗组织审查还诉诸暴力,你死定了。”
她满院子转着,突然,就看见自己的介绍信在屋子里头的玻璃上,而那玻璃窗子是关着的,狠推了两把,推不开,于是她转身进屋,狠搡了两把聂博钊书房的门。
这门上着锁,想砸也砸不开,于是,她出门就捡了块砖头,直接朝着玻璃窗砸过去了。
她得砸开窗户,把自己的介绍信从里面取出来,才能以组织的命义,狠狠收拾陈丽娜不是。
眼看着她提起砖头来了,陈丽娜转头,对哈工说:“哈工,她真是革命组的组长,咱们打了人,咱们这下要完蛋了。”
哈工手里还拎着钢管呢,一看另外那个小尤转头就跑,也是急了:“小陈,你早知道他们真是工作组,为啥还要打?”
这下可好,他觉得自己给基地惹祸了。
“因为,不打他们就要妨碍我们的工作,哈叔叔,我妈想说的是,您还得再来一铁管。你知道我爸实验室的意义,就该知道他的书房也是闲人免进的,现在她在砸书房,你得给她一钢管。”
“打死人犯罪。”
“我没叫你打死人,以及,我得告诉你的是,你有特殊的保护政策。”因为他是哈族人。
“打她的腿,腿腕子,伤筋动骨一百天。”聂卫民果决的说。
这时候龚红星提着砖头已经在砸玻璃了,三蛋抱着自己的小内裤埋头在刘小红的怀里,二蛋气势汹汹的跑出来了,还想上前阻止,龚红星直接就生踹了他一脚。
毕竟孩子嘛,二蛋本来就胖,啪的一下就给她踹趴在地上了。
孩子还要抱她的腿了:“你不能砸我爸爸的玻璃,那是我们家仅有的玻璃窗户。”
哈工紧了紧手中的钢管,但他怯了,就算有民族保护政策,他也怯了,关键时刻,陈丽娜夺过他手中的钢管,横拎着照准了龚红星的腿腕,小跑着上前,弯腰一扫,一钢管就砸了过去。
但龚红星也砸碎了玻璃。
聂卫民比她跑的可快多了,抢过介绍信,进厨房,点燃扔进大灶里还拉了几把风箱,好嘛,什么狗p的介绍信,红头文件,一火而焚,没了,消失不见了。
从厨房出来,聂卫民摊了摊双手,看着从门外涌进来的治安队的人,说:“秦叔叔,这个女人砸坏了我爸爸的窗户。”
“聂工的工作,可关系着我们边疆油田的安全生产,他的书房可是连我都不能进的,这个女人蓄意砸坏了他的窗子,显然是想偷他的情报,秦队长,我刚才打了她,万一闹到公安那儿,你可得替我们作证,是她先砸坏了聂工的窗户,我才动的手。”
“对,她先动的手,动手打了我弟,砸了窗户,我妈才动的手。”聂卫民也说。
啪啪的照相声响起,一直在基地闲逛的郭记者和靳师凭着媒体人的嗅觉,第一时间到达战场,正在给砸坏的窗户,那个犯罪现场照相了。
“这个,丽娜,这是个工作组,人家有介绍信的。”
“我问了,她没掏给我。”
“龚组长,您的介绍信了?”
“那个小反革命给烧了,就烧在他家的灶火里了,这一家都是反革命,我要求你们基地严肃的惩处他们。”
龚红星的腿断了没有她自己并不知道,但是给铁管击中腿腕后那种钝痛,已经持续而来的疼痛,足以干扰她的工作。
她还想站起来了,但是两条腿腕都使唤不上劲儿,太疼了,火辣辣的,又麻又痛,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提着鞭子给那些老革命前辈,老知识分子们疼痛,比这更甚。
她本来是个特别坚强的人,十三年的革命工作没有打趴了她,挤着火车走遍天南海北没有打趴了她,可她居然叫一根钢管给打趴了。
当然,也是到了此刻,龚红星才发现,自己也是血肉之躯,也会痛。
“行了,龚组长,你工作的热情是不可否认的,但工作总得有个流程,您得先亮介绍信,没有介绍信,聂工的家属就有权阻止你,毕竟咱们基地最防的,就是苏修。”
“陈丽娜就是苏修。”龚红星疼的直飚泪:“她会俄语,她写过的俄语信件至少有一大沓,我带着的,给那小兔崽子烧了。”
“离着苏国不远,我们大家都会几句俄语,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龚组长,您的介绍信我是看过,但是聂工的家属没见过啊,您就掏出来给她看看,我叫她给您道谦,成吗?”秦胜耐心的开解,并且,主动的提起小马的小文件包来,分明不过两张皮,还在里面不停的摸着。
“我明白了,你们这个基地沆瀣一气,全是反革命。”龚红星说:“我现在要求使用电话,打电话给红岩,让他们调更多的工作人员来协助我们的工作,这地方是个堡垒,非炸药包不能突破。”
“行行行,咱们先去医务室包扎一下,您看成吗?”秦胜说着,招呼过治安队的同志们,连抬带哄的,就把龚红星给抬走了。
“妈,她要打了电话,真的会来更多人吗?”聂工民很担心。
毕竟介绍信能烧一时,陈丽娜的罪证能烧掉,但革命工作组的热情不可小觑啊,这就跟灭火似的,你几把啪啪啪,把大火源给灭了,可火星子给带到别的地方,风一吹,星火燎原咋办?
“聂卫民,哦,还有陈场长,也许对于你们来说,是第一次经受这种斗争,但是我非常有经验,我得告诉你的是,她从敲门,再到砸窗户开始,全都是违规操作的,而且我也拍下来了,你不要害怕,我和靳师会全程跟踪,并保护你们的,好吗?”
“哎呀,大灾大难,大屈大辱面前,该相信的还是记者同志,好吧,那我就顺势邀请郭记者多住几天,并且,也请您持续关注这场所谓的斗争,好吗?”陈丽娜说着,看了聂卫民一眼。
这小伙子真是太贼了。
为了留下郭记者,烤田鼠他都敢烤,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干的。
但是,郭记者的出现,真的就是雪中送炭啊。
靳师年龄大,是个不怎么敢惹事儿的,就说:“小郭,不行咱们还是回吧,毕竟革命这种事情,全国都在发生,我们只是来采访的,没必要淌混水。”
郭记者却不这么认为:“不不不,靳师,龚红星,可是上面一再表扬的革命小能手,我觉得全程观注这么一场斗争很有意义,你要想走,你走,我必须留下来。”
说着,他直接就拿过了靳师手中的相机,毕竟就是照个相嘛,他也会,是不是?
聂卫民看了陈丽娜一眼,悄悄于后面拽了拽她的手。
好嘛,有记者关注,他们就不怕龚红星会屈意抹黑啦。
“怎么,我瞧你们今天都不高兴似的?”王红兵来接闺女了,抱她上了自行车前坐,就说。
他为了闺女,专门在自行车的前面焊了个坐位,这位就不用担心刘小红坐在后面,脚会拐到自行车的辅条里去啦。
“姐夫,没事儿,你快带着小红回去吧,不过,这是啥,你干嘛又给我提鱼啊,给我姐吃多好?”陈丽娜一看姐夫提的鱼,就不高兴了。
“你姐现在除了羊头,别的不吃,快生了还不停歇,我真不知道她这么着是准备要干啥。”
刘小红要走了,又折了回来:“小姨,你瞧我这个漂亮吗?”
抽着空儿,她给陈丽丽做了一条裤子,怎么说呢,腹部特别的大,但是腿细,这在将来,叫孕妇装,专门给孕妇穿的。
“行了,丫头,要回就赶紧走,我也没功夫留你啊。”
聂卫民还是很担心嘛,送走了郭记者和靳师以后,就一直在大门口守着,等爸爸回来。
二蛋在厨房里帮陈丽娜烧火了,最细心敏感的小三蛋儿,就一直在厨房门上站着。
“妈妈,今天这大青鱼咋吃啊?”对于二蛋来说,那怕大敌当前,吃饭总是第一位的嘛。
妈妈砰砰两下砸在鱼头上,摁着鱼在菜园子里剥鳞片,剥完了一刷子扫进簸箕里:“二蛋去替咱们把这垃圾倒了,记得单独放在草地上,野狗爱吃这个。”
“好呐妈妈。”
“妈妈,今天还是水煮鱼片吗?”他蹬蹬的跑回来,满头大汗。
“不是,今天这鱼小,光吃它估计还不够填你一人的牙缝缝,妈要拿土豆和干豆角来炖它。”
去年没吃完,晒干了的豆角,灰出出的不起眼儿,就挂在小库房的房梁上,四五月份没吃的,那可是气死老鼠的存在啊。
老鼠们蹦啊跳啊,想吃啊,就是够不着它。
刺溜,二蛋的口水就流下来了。他可以想象到那种先煎过的土豆蘸上鱼汤的鲜气,一大口咬上去时的满足感。
“妈妈,你真的不怕吗?”三蛋儿小心翼翼的问说。
“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聂工回来了,居然肩头还有雪:“3号基地那边下雪了,可真冷,哎呀冻死我了。”
“爸爸,你又带着花,是给妈妈吃的吗?”二蛋现在知道啦,爸爸带回来的花,自己不能吃。
聂博钊一直在笑,笑眯眯的,把雪莲递给了她。
“怎么,为啥这样子看着我,我做的不对吗?”陈丽娜煎好了鱼,放上水,再把干豆角洒进锅里,焖上锅就进客厅了。
撕一瓣吃一瓣,二蛋趴在膝盖上看着,看他馋成那样,嗯,给了一瓣儿。
“妈妈,甜,好甜,我能再吃一瓣吗?”
“不行,这是我的药,我靠这药起死回生,续命呢。”陈丽娜说着,假装喘了两口气。
“好了妈妈,我这瓣也不吃了,给你吃吧,你可千万不能生病啊。”二蛋说着,口水叭叭的就把自己刚放进嘴里的又掏出来了。
好吧,只有这时候,陈丽娜才觉得自己是个真公主,叫骑士们环绕着。
“好事儿,聂国柱陪着他爱人在医务室了,今天晚上,估计是不会回咱们家蹭饭了。”聂工算是大松了一口气。
“爸,爸,那个小革命组长能爬起来啦,叫聂国柱背着,上基地办公大楼,说是要去打电话,她还说,她要给上面打电话,调援兵。”
千里眼,顺风耳的报信小卫兵聂卫民回来了,长嗅了一鼻子,说:“妈,真香。”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怎么样,小聂同志,爸还有一件事儿要办,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说着,聂工进了窗户给砸烂的小书房,从书柜里捣腾出钳子,扳手和改锥,还有个老式卡带机来,若有思索的看着:“不对,我应该有很长两大卷的铜线,怎么少了很多?”
妈妈原来一直没有笑的,看爸爸拿出铜线来,拈着朵花儿也就跳起来了:“小库房里找去,铜线全在小库房了。”
她一笑,二蛋和三蛋悬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下了,没办法,妈妈的心情,就是家庭的晴雨表嘛。
聂卫民有点儿感觉了,今天的事儿,爸爸能兜住,他嘻嘻笑着:“爸,赶晚饭前能回来吗?”
“能,你妈炖了这么香的鱼,今晚又没人跟咱们抢饭,必须赶回来吃。”
老聂带着小聂,给俩小的挥了挥手,就又出发啦。
后娘最彪悍 第85章陶醉中
第85章陶醉中
“爸,我妈今天打人了呢。”风呼呼的刮着,看样子似乎要下雪。
聂卫民心挺虚的,边走边形容:“钢管这么一横,直接就朝着那女的的腿砸过去了,那女的啪一声就扑窗子上了,她连眉头都没皱。”
“怎么,你是觉得她做错了,还是给她吓到了。”
“当时应该是哈叔叔提钢管揍人的,我想我妈当时也是那么想的,但哈叔叔在听说那个女人真的是调查小组的情况下,就退缩了。”
“人类,从奴隶社会开始,就是组织化的产物,畏强权,顺从组织,这是本能,你哈叔叔畏惧,只是他的本能而已。”
“我妈妈就不怕,她打人,我烧东西,我们配合的天衣无缝。”还天衣无缝。
“龚红星要一个电话打到上面,咱们整个矿区都得完蛋,你抢她资料的时候,没想过这个吧。”聂博钊说。
“没有。”甚至于,聂卫民到此刻,都不知道爸爸要去干什么。
“儿子,你得记得,不论任何情况下,照最坏的结果来预估,如果你兜不住,就不要擅自行动。”
“所以,非法情况下,使用非法手段也没关系,但必须得自己能兜得住?”聂卫民有点明白了,他觉得自己会遵纪守法,但必要的情况下,还是得为自己而战,因为妈妈就是这么做的。
开着小汽车到了基地大楼下,聂卫民心里挺急的,因为他抬头,能看得到大楼楼梯间的灯一梯梯的亮着,显然,龚红星已经去打电话了。
不论是给红岩,还是上面,只要电话打出去,矿区就永无宁日了。
“爸爸,咱们为啥要进变电室。”聂卫民说。
聂工可没这儿的钥匙,但他掏了一根铜线出来,示意聂卫民给自己放风,就开始拿铜线撬锁了。
对于工科生来说,撬把小锁,简直就跟闹着玩似的。
但是,这锁头应该叫人撬过,松了,滑,并不怎么好撬。
“爸,我来吧。”聂卫民说着,就从聂博钊手里抢了铜线,不一会儿,哐啷,撬开了。
“你知道这是变电室,你进去过?”
“就,有一回拿着铜线,本来我是想接到电话转接头上的,结果……”
“小子,那次整个大楼都断了电,害爸爸实验室的数据全毁了,是你干的吧?”
聂卫民不敢说话了。
“水火无情,电更无情,以后玩这个可以,可千万不要伤到自己。”
“好呐爸爸,我爱你。”
“真肉麻,你是跟你妈学的吗?”
“是妈妈跟二蛋说的,说多说几遍我爱你,你会对他好一点,就不会天天因为学习的事骂他啦。”
天啦,那个小公主,把他又娇气爱哭,死犟还小心眼儿的大儿子,给带的简直了,聂工直摇头。
“这就是红色电话的那根线吗,纯铜的?”看爸爸头上戴着照明眼镜,卸开了电话线,聂卫民的心简直都要跳出来了:“把它剪断,电话就打不出去了,对不对?”
“光是电话打不出去可不行,咱们得想点儿办法。”
基地的老式电话,分着三头转接,聂博钊还带着个录音机,以及一个特别老式的手摇电话,这东西,曾经就装在红岩军区他的家里面,是他爸爸权力的象征。
老人家临走的时候,怀里还抱着这个电话,当然,总还是在等电话响起,是战区通信员报军情啦,还是组织来电关怀他啦,那是他毕生的荣耀啊。
家给抄完了,什么都没了,但这只电话还在老人的怀里。
聂博钊最终继承的遗产,就是这只老式手提电话,以及,两大盘电影胶带。
接到红色电话的铜线上,几乎就在一刹那,电话响了。
聂卫民两只眼睛鼓的像铜铃似的看着爸爸,他不敢相信爸爸把电话给接起来了,而且,他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好吧,做为一个合格的革命小战士,就算不嘘,他也绝对不会发出声音的,好吗?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接线员吗,我是红岩革命小组的龚红星同志,我在乌玛依矿区,工作受到了极大程度的干扰,我要找xx同志汇报这件事情,请你为我转接。”
卡塔一声,卡带收音机转起来了,激情洋溢而又充满斗志的女声:“向雷锋同志学习,请告诉我内线号码,我将为您转接。”
聂卫民不知道爸爸还要做什么,他的身躯还在慢慢的变高,变大,表情极其凝肃。
那只老式的磁带机应该是他提前录好的,而电话另一头的龚红星呢,只听电话里喂了一声,就急切的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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