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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妃嫔职业素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晓井
“我看见了,”初九在听完这句话后,霍地抬头。
清河脸上略带疑惑,便听初九接着说道:“我看见是你自己松了马缰,为了那个人,你这么做值得吗?”
室内早已经染上了地龙,清河因为养伤便穿的有些简单,连头上的发钗都只是简单地挽了个发髻,而此时她原本浅淡的笑竟是突然加深,只是上面略带几分意外。
她失笑却压低声音问:“初九,你这么些天没来看我,是以为我喜欢那个人吗?”
初九抬头看她,脸上竟是震惊。饶是她这般抛头露面,可是却不会将喜欢这种话轻易挂在嘴边,娘亲在世的时候,早就说过,女孩家要矜持。可她身为皇上的妃嫔,却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说出这两个字呢。
“你不要命了?”她左右张望了后,才敢说话。
顾清河看着她的模样就是想笑,饶是再坚强淡然地少女,遇到了情字都绕不过那个坎。她没打算逗弄初九,便随意从捻起一粒棋子,放在了棋盘上,才缓缓道:“初九,你有想过那个人被发现之后,我们两的下场?”
“你没想过是不是,”顾清河看着她疑惑地表情,:“我住在这皇庄之中,日日出去跑马,若是他被发现,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我。当然或许皇上并不会治我的罪,可身为侍卫的你,却逃不过这一劫的。”
“比起救他,我只是自保而已。”
初九突然面红耳赤起来,她并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先前乱了心神,如今想来却是明白其中的道理。
而此时顾清河盯着初九,略带悲悯地说道:“初九,你别喜欢他,他太危险了,你们不合适。”
那个男人不过只见过她两面,却处处表现出对她倾心地暧昧,虽未点明可已经让初九误会。顾清河不知道掩藏在他英俊面皮下的究竟是什么,她也不打算知道。毕竟待她回宫之后,他们就会永不再见。
可初九不一样,这男人若是有心,不难发现这个少女的心思,但凡他有不轨之心,那么初九未必会察觉。
她不希望初九行差踏错一步,所以才开口提醒。
“我没有,我不会的,”初九声音有些慌乱,全然没了往日里的冷静自持。
情之一字太难,一旦沾上,便是脱皮剥骨。顾清河看着这样的初九,想道她不要也不会爱上谁的。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感情线算是明朗了,都说谁先爱上,谁就悲催
可是我会告诉你们,你们大错特错啦
本来今天打算请假的,消化不良,胃到现在还涨的难受,但是一想到小红花,还是坚持住了
明天争取双更啊





论妃嫔职业素养 第51章
偌大的宫殿之中,却是静无声息。等过了好久,里头传来轻微地咳嗽声,外头才有宫女悄悄掀开帘幔。
“主子,您咳嗽的越发厉害了,不如奴才去请了太医过来吧,”宫女恭敬又担忧地声音想起。
而半靠在床上的人,脸上却是扬起一抹苦笑,原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地难看,只听她问,“皇上可回宫了,”
这话主子每日都问,如今已是问了不少百回了,可是皇上的行程又岂是她们这些做奴才的能决定的。所以她想了想,还是劝慰道:“主子,身子要紧,待皇上回宫瞧见你这般,只怕也是会心疼的。”
“心疼,”沈南媛将视线定格在殿内不远处的屏风上,那是她出入宫后,皇上第一次赏赐她的东西,她一直摆在寝殿里头,她哀切地说道:“只怕是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吧。”
“主子,您别这么说,前个贵妃娘娘还派人来问了你的病情,皇上也只是暂时出宫而已,待皇上回宫后定会再来看主子的。”
而宫女的话说完后,沈南媛的脸上出现一抹怪异地神色。原本脸上那点悲春伤秋的表情也迅速被替代,她问:“贵妃是派人过来你的吗?”
这宫女叫凝秋,是秋碧死后被新提上来的大宫女,因着秋水要亲自去太医院给沈南媛取药,因此她才会进到殿内伺候着。
她见主子这般问,还以为是内心欣喜呢,于是一股脑地就全说了出来,只听她道:“就是前日,贵妃娘娘身边的安心姐姐过来,问了主子的病情,还说主子若是有想吃的,只管和贵妃娘娘说便是呢。”
沈南媛听完,脸上便是止不住地冷笑。
她的孩子没了,可是最后落得最大好处的却是贵妃和安淑嫔两人。皇后是被她们扳倒了,她也能落得一条命下来,可是太医却说,她因为误服了大量红花,只怕这日后在子嗣上甚是艰难。
沈南媛的手掌紧紧握紧,保养得当的指甲都嵌入皮肉里头,手心拽出几个月牙形的痕迹。
当日,她因为用了皇后秘密赐下的药物,没过几日便怀有龙嗣。原本她也是惊喜不已,可是在看见皇后那狂喜的表现后,她突然害怕了。
皇后多年位于中宫,却没有为皇上生下一儿半女,如今她怀有身孕,皇后却这么高兴。况且皇后手中又有她谋害庄昭媛的证据,原本的喜悦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如果说在新晋宫妃当中,最先适应这个皇宫的人,只怕就是沈南媛。她出身青州,家世在这皇宫之中更是不够看,如今她能一步步走到现在,完全是靠着她自己。
她比谁都用心去揣测皇上的喜好,将自己扮成皇上喜欢的女人,端庄大方得体,从不争抢,可是她心里却比谁都要嫉妒。但是她能忍也忍得下来,所以她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化险为夷。
如今皇后毫不掩饰的高兴,却让她心生害怕。她父亲虽然只是个小小的青州知府,可是后院却是一点都不比那些侯府王府简单。从她记事开始,一个又一个如花似玉的姨娘被抬进府中,父亲今日宠这个明日爱那个。
而素来柔弱听话的母亲,根本对父亲的做法没有丝毫的异议。而沈南媛从小就比谁都会看眼色,她得不断去抢不断去争,才能保存她作为嫡女的那点体面。
她依然记得,父亲最喜欢的妾徐氏,她怀孕之时父亲恨不得摘了天上的星星给她。而母亲这个正室在徐氏面前都不由地矮了一头,就在她胆战心惊地想着,自家会不会也出现宠妾灭妻的事情时,徐氏在生产时死了。
那晚的雨下得特别的大,叫唤了一夜的徐氏最后到底是生下了一个瘦弱的哥儿,可她却是没有挺过来。父亲抱着那孩子哭的格外伤心,而一向贤妻良母地母亲却没有去安慰父亲。
娘亲抱着她,声音是柔和的,可话却听的她毛骨悚然,她说:“生孩子就象是闯鬼门关,若是平日里不积德,只怕是闯不过来的。”
沈南媛到现在还记得她娘亲的笑容,了然于胸,全不同于她平日里的柔弱无能。娘亲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媛儿,我终究是要为你和你弟弟考虑的。”
沈南媛静静地依靠在床头,思绪却早已经飘远呢。
那她呢,她终究是选择为她自己考虑。
生孩子就是闯鬼门,就算你平日里怀相好,可是到时候产婆或者太医做点手脚,照旧能去母留子。更何况,皇后乃是执掌后宫之人,虽然她这些年在宫中看似公正严明。
可她既然能抓着自己谋害庄昭媛的证据,却又不告发自己,就说明她心底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夺了自己的孩子。
在这宫中,人心太过深不可测,有时候你甚至要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对方。虽然女子之间的争斗不若男人那般摆在台面上,可但凡争斗起来,却也是一心想要你的命。
皇后想要她的孩子,想去母留子,她打得倒是如意算盘。可是沈南媛又岂会轻易就范,虽然如今宫中皇后看似一人独大,就连贵妃都不敢触她的霉头。
可是这后宫之中,又有谁是真正的服气别人。只怕贵妃心中最想要的,就是取皇后而待之。
所以沈南媛将自己的弱点递到了贵妃的手上,以让她看到自己的忠心。可这后宫之中,谁又有可能真正的信任别人呢,但是扳倒皇后这个诱惑太大了,所以就算是贵妃都愿意铤而走险一次。
秋碧和那个太监就是贵妃安排的,只是她没想到,连皇后身边她都能插得上手,那个和桂乃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在皇后身边已经六七年,只怕是一进宫就进了凤翔宫。可就是这样的人,最后居然都能以命反水,而这也是推倒皇后最大的助力。
而后来沈南媛仔细想过,才渐渐明白,只怕当初和桂并不是贵妃指使的。她在病榻上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一遍又一遍地想,不得不说,贵妃这次的手段太过高明。
又或者说,太皇太后这次的手段太过高明了。
太皇太后早就对皇后不满,而因为何茉婉进宫,太皇太后甚至不得不搬离皇宫,只怕她心中已经恨毒了皇后。所以贵妃才会和何茉婉走的那般近,而和桂只怕就是太皇太后的人。
先是秋碧和太监说出蒋充媛谋害她的皇儿,以皇后和蒋充媛的关系,就算是皇上都会疑心皇后,而紧接着又让皇后身边的和桂以死诬陷皇后。
一环扣一环,一个接一个的后招,真可谓煞费苦心啊。
一个还未出世的皇子,就废了一个充媛,甚至逼得皇后退居凤翔宫,可真是太划算了。更何况,她吃了那么多的红花,身子算是垮了,可真是一箭三雕。
沈南媛虽然早就想明白,可是她就是不甘心,明明是她的皇儿没了,可最后得了好处的竟是贵妃,更何况这女人还用红花害自己。
她早就问过太医了,她原本就胎象不好,只要一点红花都会让她流产,根本不需要那么多。可见安贵妃那女人心肠又多歹毒。
沈南媛抓了抓身上的锦被,被面都被抓出皱褶,而她眼中的恨意却是越发地浓烈。
就在此时,一直不在的秋水,匆匆从外头进来,她走到床边瞧着半靠在床上的沈南媛,便问道:“主子,奴才听凝香说,您又咳了?”
沈南媛抬头淡淡地瞧着她,有些疲倦地问:“你去哪了?”
“奴才去了寿善堂给您抓药,奴才不放心下头的人,便亲自跑了一趟,”秋水脸上带着担忧,看着倒是那么地真情实意。
沈南媛脸上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意,淡淡道:“幸得还有你在我身边。”
秋水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不过却是立即福身道:“奴才能伺候小主已是天大的福分,岂敢担小主这般的夸赞。奴才现在只望小主身子能早日康复。”
“到底你是个有孝心的,我入宫这么久,也只有你是可信的,”沈南媛如是说,可是眼底却带着莫名的深意,待她又说道:“转眼间竟是到了年关,又是一年了。”
秋水不知她为何突然这般说,于是最后只又说了几句逗趣的话。待她下去后,便仔细地吩咐了外面站着的小宫女,让她们仔细照看主子。
顾清河回宫的那一日,她坐在马车上,微微掀了车窗上的帘子朝着外头看去,只见街道两旁的店铺有些都已经贴上了对联。而街道上的一派繁华之景,更是让人想不到,几个月之前这座都城曾经遭遇怎样的磨难。
因着顾清河出宫是没人知道的,所以她回清研阁的时候,也是悄无声息的。只是在她刚进宫门的时候,就见另一处匆匆走过一个宫人。
她给顾清河请安之后,便是垂首站在旁边等着她过去。待顾清河回了自己的清研阁,才问:“方才那宫人是哪个宫的,我怎么从未见过?”
小允子一见顾清河回来,眼泪都要下来了,可是一听她问话,便立即回道:“回小主,那是东侧殿简贵仪身边的宫女,简贵仪自打上个月后,身子一直不安,都请了好几回太医了。”
顾清河听了便是一默,这位简贵仪比她还要先入宫,可是她却从未见过她。她从未见过她给皇后请安,就连地震出宫那会,她都未见东侧殿有动静,如今想起来倒真是怪异的很。
若说她身子不好,可不至于连皇后请一次安都不行吧,可是偏生宫中不管大小宫宴她都从未出席过。就连她身边的奴才,她都是第一次见着呢。
“你说我要过去看看吗?”顾清河问了一句,可又好似自言自语。
其实她挺喜欢现在这种状况,她和简贵仪虽同居一宫,可是两人各分东西,互不干涉,说实话她不想去打搅这位简贵仪,也不想被人打搅。
但简贵仪位分终究是比她高,她不知还好,如今这般撞着她的丫鬟,若是再不过去看看,倒是真的说不过去。
等想到皇上来了后,顾清河都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皇帝先是看了她小腿上的伤口,接着又是多问了好几句,当然着重问了她的吃食问题。先前她居然让厨房给她做麻辣锅子,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她自然是被皇帝训了一顿,下头的奴才从玉里品珠开始,一个都没逃过去。最后还是顾清河求了情,一顿打是免了,不过每人都被罚了半年的俸禄。
品珠玉里还好说,毕竟她们两是贴身伺候她的,平日里就算她随手赏赐的一枝珠钗都抵得上她们一年的俸禄。所以走的时候,她让玉里拿了自己的私房,赏了庄子上的那些厨子丫鬟。
“你平日在宫中都如何打发时间,”等下头宫女端了茶水上来后,皇帝若有所思地问道。
顾清河也未在意,倒是认真地想了想自己平日里玩的那些东西,其实也是自从去了皇庄之后,才玩起来的。就好像玉里教她玩的双陆,初始她倒是不太清楚,可是后头玩多了,才觉得这游戏倒是和现代的飞行棋有些相似。
后头她学会了叶子戏,没事就拉着品珠她们玩。当然皇帝还没去皇庄的时候,院子里头的奴才对这个游戏可是格外的给面子。因为顾清河输了不生气,一旦赢钱的话,就开始赏赐院子里的人,而且是人手有份。
所以下头的一干奴才都愿意哄着她捧着她玩,当然这些做奴才的都已经成了精,自然不会让她一路赢得毫无成就感,也不会让她输的太厉害。
皇帝黑着脸听完她发明一种新的叶子戏玩法,又带领下头的奴才如何玩的开心,然后他才憋着气地问道:“怎么不见你绣荷包的?”
“绣那个干嘛?”顾清河理所当然地反问了一句。
皇上的脸一下僵住,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做荷包干嘛?难道女子不该为自己的丈夫绣荷包吗?
“皇上是想让我给您绣荷包吗?”顾清河自然注意到皇帝脸色难看,便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只见皇上下巴微扬,脸上表情略显高傲,连声音都透着几分不在乎:“那要看你手艺如何?若是太难看,朕可带不出去。”
“嫔妾手艺自然是比不上宫中的绣娘,那还是算了,”顾清河可怜巴巴地回了一句。
皇上被她咽得不想说话。
而就在此时,小允子突然进来,冲着皇帝和顾清河便是行礼,接着说道:“皇上,永福宫的沈嫔主子派人过来,说是有要事禀报皇上。”
顾清河一听这沈嫔,竟是半晌未响起是何人。后来想到沈南媛便是住在永福宫,只是她怎么一下子变成沈嫔了?
她不过才回宫一日,这些女人就忍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身体实在不舒服,就请假了一天
希望大家谅解
冬天真的是我最不喜欢的季节,永远处于感冒状态,还动不动就各种状况
大家要保重好身体,别象我一样啊




论妃嫔职业素养 第52章
顾清河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皇帝,而皇上脸色则出现几分恼火。他刚想挥手打发了那人,谁知顾清河却安然说道,“既然人都来了,就让他进来吧。”
皇帝朝着对面瞧了一眼,只见她神色倒是寻常,于是也放下心。
待那太监被领了进来后,眼睛都没敢抬,便是立即跪下给上头的两人请安。皇帝不愿意让这太监扫了自己的兴,便悻悻问,“沈嫔有何事,”
这太监哆哆嗦嗦地将自己的来意说清楚,原来沈嫔自打小产后,身子久不见起色,所以想请皇帝过去看看。
顾清河在一旁垂着头,可是嘴角却是扬起一抹笑意。她倒是不知道,原来咱们这位皇上还有包治百病这个功效。
不过随后倒是又是诧异,因着她刚回来,对宫中的消息还不太清楚,只模糊地知道如今皇后已经退居凤翔宫,而掌管宫务的变成了贵妃娘娘。看来贵妃掌管宫务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要是皇后还在的时候,哪会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上门劫人。
顾清河想到这,原本的那几分好笑也烟消云散。她不是那种耀武扬威地人,可是也断断不能忍受旁人把她当路踩了。
如果沈嫔今个真的把人从这清研阁劫走了,只怕日后他也不用在这后宫走动了,便是笑都要被人笑死了。
不过皇帝比顾清河想象中的反应还要激烈,只听他皱着眉头,不耐地问:“可请了太医过去?”
“还未请太医,主子说便是请了太医也治不好,只不过是喝些苦药罢了,”那太监倒是唱作俱佳,说的极是可怜。
可皇帝又岂是他能说动的主,只听他横眉一挑,脸上竟是厌恶:“竟是病了,不请倒是过来请朕,难不成朕还会替她治病不成。”
跪在地上的太监一听皇帝这般说,立即便是急了,只见他抬头略有急切地分辨:“皇上,实在是主子心中苦痛,先前失了小皇子……”
“住嘴,”皇帝脸色铁青,只觉得一团火气涌上心头,而周围的奴才瞧着皇帝的雷霆震怒更是吓得全都跪了下去。顾清河倒是想跪,可是她这脚实在是不方便。
只见皇帝坐在原地,原本沈嫔小产便涉及皇后,算是宫闱丑闻,他恨不得一辈子都没人提起来。可是这奴才胆子竟是如此大,居然想利用这事勾起他对沈嫔的怜惜,究竟是谁给他这般大的狗胆。
皇帝抬头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苏全海,阴恻恻地吩咐道:“这奴才妄议主子,罪不可赎,着慎行司严办。”
苏全海低头称了是,便是对着后头跪着的两个太监使了眼色,那两人弯着腰就是过来将人架了出去。那太监似乎还想求饶,可一下便让人掩住了口鼻。
顾清河小心地抬头睨了他一眼,只见他搁在他/塌桌上的手掌紧握,原本白皙地手背更是勒出条条青筋,骨节分明的手掌更是关节突出。再抬头看他的脸,薄唇抿成一条线,脸上的表情虽没方才难看,可依旧紧绷着,可见确实是被气的不轻。
她想了想伸手盖着他的手背:“不过是个奴才,生这么大的气干嘛?”
“一个奴才都敢威胁朕,真是反了天了,”他咬着牙过了许久才说道。
顾清河见他确实气得不轻,便挪了挪身子,坐在他旁边。说实话她有时候瞧着皇帝也确实可怜,好不容易后宫有人怀孕了,可是他还不知道呢,孩子就被害没了。
如今孩子都没了,还有人拿孩子来邀宠,可想他心里头也是不好受的。毕竟皇帝再强大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并不能真正做到心冷如铁。
皇帝伸手环着她的腰,将她抱着坐在自己腿上,两人靠在一处没有说话。
而永福宫里头,秋水从主子遣人去请皇上起,便是心惊胆战。她也是从小便入宫的,后头能分来伺候主子,那可是天赐的福气。原本想着主子受宠,她这做奴才的脸上也有光。
可如今主子不但小产,连身子都受了大损,只怕日后在子嗣上甚是艰难。而如今连皇上都不来这永福宫,秋水只怕主子这次会更加惹恼了皇上。
就在她刚伺候主子吃完药退出来后,宫里头平时跑腿的小太监过来,悄声叫了句姑姑。
她急忙退了出来,将他领到僻静处,赶紧问道:“怎么了?可是将皇上请过来了?”
“姑姑,大事不好了,牛公公都让拖慎行司去了,”小太监刚说话,秋水的身子晃了晃,竟是有些站不住。
这牛福也算是主子身边的贴身太监,在宫里头她管着宫女,他就管着太监,平日里两人交情也不错。如今听他进了慎行司,秋水一时竟是有些发昏。
在这宫里头当差的,听着慎行司的名头,没有一个不怕的。就算你心头没鬼,可是光名字也胆颤心惊的,更何况如今可是皇上亲自发了话。
“姑姑,你去求了主子,给牛公公求求情吧,”小太监是个实诚的,平日里牛公公待他们下头这些小的不错,所以这大难的时候,他也不由着急。可是光他们这些奴才着急没用啊,就算是求情,也得主子出面才行。
秋水稳了稳心神,半晌才道:“我去和主子说说,请主子出面,就算人回不来,但至少也能留下一条命。”
象牛福这般被皇帝罚了的奴才,进了慎行司那就等于没了一条命。若是主子能出面还好,就算日后没这般风光,可好歹还能留下一条命。好死不如赖活着,他们这样的奴才,活着一天也是一天。
于是秋水理了理衣裳,便又是进了殿内。沈嫔这几日身子不错,已经能下床走动,所以今个便在炕上略坐了会。
她见秋水又进来,脸上竟是露出夺目光彩,欣喜地问:“可是皇上要来了?”
“主子,牛福让皇上罚到慎行司去了,如今只有主子才能救他,求主子说个话,留他一条小命吧,”秋水扑通便是跪下,虽然她和牛福不是过命的交情,可是却有兔死狐悲的意思。
她想着若是这次她不管不顾了,那下次她落了难,只怕也是连个求情的人都没有。
沈嫔脸上露出诧异,问道:“怎么会被拉去慎行司了?我不过是让他去请皇上过来,他究竟说了什么,惹得皇上这般生气?”
因着沈嫔身子不好,殿内不仅早就起了地龙,便是银碳也是每日都烧着。外头虽然冰天雪地的冷,可是殿内却是依旧温暖如春。但此时跪在地上的秋水,五脏六腑如同浸在冰渣子里头,从脚板底生出寒气,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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