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妃嫔职业素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晓井
他进来的时候,太傅使了眼色让人将她带出去,可是任那奴才如何求,她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待他问清楚才恍然笑了,不过是太傅答应带她出门,可临时却又后悔了。这丫头就那么站着那里,不哭也不闹。
后来是怎么解决的,皇帝突然有些记忆模糊了。
“主子,”苏全海站在那头惦着脚尖小声地叫了一句,皇帝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可是却没搭话。顾清河就站在那头,也不求他,就等着他出门。
皇帝这时候算是看出她本性了,但凡是她想要的东西,你不给,好,那她也不再要了。可是她摆出这么一副模样,让你觉得你要是不给她,那就是该挨千刀。
其实皇帝本身也就是逗逗她,谁曾想她不经逗,于是便是去勾她的手腕子。谁知刚摸上去,那手腕子细地让人心疼,他问了句:“朕瞧着你好像又廋了?”
顾清河原先不想答话的,可心里头到底还是想去外头跟他们一起打猎,于是便讪讪地说:“是廋了点,不过也没廋太多。沈嬷嬷说,宫女子应该珠圆玉润,太廋不好看。”
皇帝接话:“就是,朕瞧你吃饭都比别人香。你要是象她们那样,吃饭论筷子的,那可真是太难受了。”
顾清河原本缓和的脸色一僵,不知他嘴里说的她们指的是谁,索性就不回话,听他说多了倒是心里膈应的慌。
皇帝见她脸色不好看,倒仔细想了他方才的一番话,等回过头再看她的时候,脸上竟是带着笑。她这吃味的样子,倒是格外有趣。先前他最烦后宫女人比来比去的,他赏了那个一个镯子,这个就恨不得要个全套压过去。
可如今看来,这吃味也是分人的。要是他喜欢的人,便是连吃味都透着几分娇俏可爱。
皇上见逗的差不多了,就叫了外面的苏全海道:“先前让你带的衣裳,赶紧让人伺候你婕妤主子穿上。”
苏全海早等在外头,就等着皇上一声令下呢。
顾清河还云里雾里的呢,就见外头宫女捧着一红漆木盘托,上头放着一件白色镶蓝边的衣裳。待那宫女捧着衣裳展开的时候,顾清河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上头的绣花。
自打进宫之后,虽说这宫里头有最好的手艺人,可是她的位分定在那里,就是想穿点新意出来,都怕越矩。
这衣裳无论是衣料还是绣工,一瞧便不是尚服局的手艺。皇帝的衣裳并不和宫妃在一处做,而且宫里头单独立了四执库,专门存放皇上的冠袍带履。只怕她这一套衣裳也是在那里做的。
“小主,奴才服侍您更衣,”说话的宫女长相甜美,连这声音都柔柔嫩嫩地,听着可真叫人动心。
不过她转头看向皇上的时候,他隔着帘子坐在外头的塌上,身上穿着不是往日雍容华贵的龙袍,咋一换上骑装原本就挺拔如松的身量,越发地高大,便是端坐在那里都看的格外威严。
看了一会,她抿嘴便转过头,任由旁边的宫女伺候自己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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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过来,瞧见的倒都是满天黄叶。虽说围猎最好的地方是草原上,可京城的老少爷们若是想打个猎不是也得有个地方。所以这西郊便是京中权贵最喜欢来的地方,不仅有皇庄在这,皇上赏赐给王爷郡王的那些庄子也都在这附近。
康郡王一早过来等着了,好在这次就是皇上过来玩玩而已,不像以前的秋围,那可是为了联系蒙古亲王,关系着国家的大事。
所以他只带了几个侍从,左右待会皇上带的人肯定多。到时候大家把猎物围在一处,至于收获如何,那就得各凭本事了。
其实皇上这人打小就好胜心强,爱较真,当初皇室宗亲里适龄的都一块在上书房读书。那时候皇上就爱较真,可他较真不是嘴上说说,他是光做不说型的,等他压过了你一头,你才恍惚过来。
可皇上那头勒着马缰过来的时候,康郡王站在原地看了半天,光盯着旁边那头枣红马上的人看了,那身形怎么瞧着都是女子。
等人一靠近,康郡王就是打千下跪请安道:“臣给皇上请安。”
“好了,起来吧,既然出宫了,这些虚礼便免了,”皇上声音倒是挺高兴的,他随后看了一眼康郡王旁边的那匹马,便是多问了句:“这马就是你新得的汗血宝马?”
汗血宝马?顾清河一听眼睛都亮了。
在现代的时候,这骑马那就是一贵族运动。大家都觉得法拉利这些跑车多贵啊,一辆好几百万人民币,可是却不知这一匹好马也得好几百万,但人家那是按欧元算的。
如今她倒是亲眼瞧见汗血宝马了,可是那是人家的,况且就凭她这点骑术,这宝马隔她手里那也是暴殄天物。
“好了,今个狩猎你们只管拿出看家本领出来,猎得好,朕这边还另有赏赐,”皇帝朝着后面说了一句,下头齐齐称是。
前头的侍卫已经开始将猎物往一处赶了,他们这边正骑着马过去。顾清河连弓都拉不开,自然就没有带弓。不过皇帝还是担心,临来的时候,还给她一把匕首,她瞧着上头镶嵌的珠宝看了半天。
“待会你在林子外头转转便好,我怕你进去,里面的猎物冲撞了你的马,”那边一阵阵的动静传过来后,皇帝转着头朝她看过去。
她没说话,只点了点头,耳垂上的玛瑙耳坠子随着她的动作晃荡了几下。浓郁地深蓝色越发衬得脸颊肌肤白似雪,而她瞧着皇上的眼睛,澄清干净地如同纳木错里的湖水。
“皇上要加油,嫔妾等着吃烤肉呢。”
康郡王的马落在他们后面,可是却还是耳尖地听到这话。谁曾想,更吃惊的还在后头呢,只听皇上声音温和地说:“你啊你,成天尽想着吃。不过今个保你吃个够。”
后头两人还说了些话,可康郡王却是没听见。他偷偷抬眼瞄过去,只见两匹马本就靠的近,而两人的身子更是向对方倾过去,皇上不知听她说了什么,竟是大笑起来。
其实昨个他就吃了一大惊,顾婕妤见了皇上不仅没下马,竟从马上扑了过去,两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抱在一起。
此时康郡王不由想起宫里头,皇后此时已经退居凤翔宫,一时半分只怕是出不来,往后就算出来了,这后位是保住保不住还真的两说。
先头只说和妃娘娘是宫里头顶受宠的,可是康郡王打小也是在宫闱里头长过来的。象他们这样的人,其实越是喜欢的东西,就越是藏在手心里,恨不得时时拽着捏着,岂会轻易示人的。
这贵妃是因为有个好爹,安家执掌兵权镇守关外,那可是皇上器重的重臣。至于和妃,如今看来不过是摆出来给人看的花架子罢了,要是真论起宠爱,只怕能捏出一把的水来。
皇上进去打猎的时候,初九就骑着马陪着她在这周围乱逛。她瞧着远处,突然声音压低:“初九,你说他会不会被发现?”
初九心头猛地一跳,抬起头看她的时候,眼睛里头的慌张却是没有盖住。
顾清河直勾勾地盯着她的模样,此时更是突然翘起嘴角轻笑出声:“初九,你可真是个实诚的好孩子。”
初九虽不明她的意思,可是却知自己的慌张早已经被她收入眼底,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不善。
谁知顾清河不但不在意,反而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轻声道:“初九,别生气,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说完,她便勒着马缰悠悠地往前头走。
此时林子里头不时窜出几只飞鸟,只是那鸟还未飞远,便被下头射过来的箭打中,紧接着就扑棱扑棱地掉了下去。
就在她还悠然地转着的时候,就见似乎有人策马往湖那边跑过去,而同样看见的初九不由朝她看了一眼。
原以为不过是一人,可谁知后面竟是越来越多人往那边跑,顾清河的脸色都有些变了。虽然她们每次离开的时候,都会在洞口盖上掩盖物,可这么多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们怎么往那边跑?”顾清河朝后头的侍卫问了一句。
那侍卫一直跟在她们身后,自然也不知,不过他朝那边眺望了几眼后,便是若有所思道:“只怕是猎物跑到那边去了。”
还未等他说完,顾清河便急不可待地扬鞭追了过去。后面伺候着的侍卫自然不敢大意,也急忙追了上去,而初九却是在看了一会后才赶过去。
等顾清河刚到林子的边缘处,便听见马蹄之声越发地近,紧接着从密林可见处出来不少的人。
皇帝见她出现在林子外头,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有些不悦:“不是让你离的远点的吗?万一哪头畜生冲撞了你的马,到时候有你哭的。”
顾清河知道他这是关心自己,也不生气,脸上噙着笑,问:“皇上怎么出来了,这么快就打完了?”
皇帝指了指远处,说:“原本想猎一头熊瞎子的,没想到倒是撞见了只梅花鹿,今晚吃鹿肉怎么样?”
他的声音清朗悦耳,在她耳畔响起时,犹如羽毛一直挠着一般又酥又麻。
顾清河歪头朝着他笑了笑,说道:“那嫔妾也跟着皇上去见识见识?总不能来了一会,连皇上的射术都没瞧见就回去吧。”
“打猎有什么好看的,血腥的很,回头你可别吓哭了。”
“哪会,皇上就把我想的这般没用?”她轻笑。
见她坚持,皇帝也无法,只得让人在后头好生地护着他,自己打马过去追那只鹿。如今是冬日,动物多是冬眠,还有象鹿这种东西,在西郊可不多见,所以就算是皇帝也想拔得头筹。
初九过来的时候,就见顾清河嘴角扬着笑跟在后头。
可就在此时,便见她扬鞭就要加快速度冲过去,可是却下一秒却见她的手突然送开了缰绳。
初九在后头刚想叫她,便看见她整个人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马加速时她却没有拉住缰绳……
而后头没看见她动作的侍卫,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随即便有一声尖锐的鸣哨声响起,还未走远的皇帝也勒住了缰绳,他刚往后头看,便有侍卫上来。
当即他的脸色刷地一下没了血色,还没等侍卫说完,他便策马往回赶。而原本跟着他一起的侍卫,也是立即跟着赶了回来。
“怎么了,”皇帝过来时,所有人都让在一条通道,顾清河的身边只有初九在。因为除了初九,没人敢碰她一点。
“我好疼,”顾清河咬着唇说了一句,而她的小腿上布料早已经被血色浸染,看的格外吓人。
“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宣了太医过来,还有将马车赶过来,”皇帝将她抱在怀里,立即吩咐朝着旁边喊了一句。
侍卫不敢围在四周,只得站在后头守着。而此时初九站在皇帝的身后,只能看见她露出的发顶,乌沉沉的头发只挽成了简单的发髻。
虽然她听不见顾清河说什么,可是却能模糊地听到她虚弱的声音。
虚弱……
初九突然笑了一声。
而此时皇帝抱着她,只捏着她的腿骨不停地问疼不疼,顾清河此时早已经疼的连声音都发颤了。
想的时候是一回事,可真狠下心来做,可真是太疼了。
“疼,浑身都疼,”顾清河忍不住环着他的腰,声音放佛从嗓子里头挤出来的一般。
皇帝是又气又着急,可是又不能在这时候凶她,只是压着心里头的火,柔声哄道:“乖,你先忍忍,待会太医就过来了。”
没一会,随行过来的太医就到了。
初九站在不远处,看着皇上亲自抱着她上了马车,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直到大部分人走掉时,才有人上来问:“初九,你不走吗?”
“我再待会,今天一只猎物都没到手呢,”这里认识初九的人不多,和她说话的就是之前和她一起叫顾清河骑术的顺镇。
顺镇脸上带着古怪,:“顾婕妤伤成那样,你还有心情打猎?”
不过他也只是问一句罢了,虽然主子们走了,可是主子打下的猎物却还是要他们这些侍卫收拾的。
初九站在那里半天后,终究还是骑上马跑远。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好像有两天没有双更了吧?
现在双更居然也是一种奢侈,唉,没有花花就没有动力啊
论妃嫔职业素养 第50章
太医站在屏风外头候着,额头上的汗珠子也不知是吓的还是热的,而里头的医女正跪在地上,用剪刀小心地从下头剪开裤子。
顾清河的手臂还在拽着的皇帝的衣袖,他伸手将她抱着,让她半躺在自己的怀中。皇帝垂头看她,却只能看见她羽睫微颤,咬着牙只发出细微的声音。
“怎么样,”皇帝沉声问着跪着的医女。
那医女本就是跟在太医后头的,寻常给后宫妃嫔看些难以启齿的病症,却是从未见过这般淋漓的伤口,一时间竟是手指一抖,剪刀险些又割到顾清河的小腿。
皇帝当即就冷了脸,而站在一旁的苏全海,哪会等皇上亲口训斥这不开眼的东西,立即上前呵斥道:“怎么回事?要是弄伤了主子,你有几条命都填补的?”
谁知苏全海一说话,那医女的手更逗,哐当一声,剪刀掉在了地上。苏全海这回连皇上的脸色都没敢看,直接便是跪了下来。见他都跪下了,左右站着的奴才赶紧跟着跪了下来,就连外头候着的太医都跪了一地。
皇帝倒是想亲自上阵,他从门办差的时候,遭过罪受过伤,有时候实在找不着大夫了,就自个给自个包扎伤口。
可是顾清河的手掌就那么轻扯着他的衣袖,他就觉得自己是哪里都去不了了。所以他压了压心头的怒火,对后头站着的玉里道:“你把小主的衣裳剪掉。”
其实小腿那边的衣裳早就裂个口子,可因为流血的缘故,衣裳站着在血肉模糊地伤口上,稍微一扯动就是钻心的疼。
顾清河刚开始还能忍着,可是到身上痛出一声喊,连声音都颤地可怜,:“我不要弄了,太疼了,我不要。”
她一边说还一边往回缩小腿,皇帝抱着她,还要夹着她不让她动弹,没少比她受罪:“乖,你让玉里把衣裳剪开,咱们就不弄了。”
“真的,”顾清河眼睛模糊了一片,她从未遭遇过这样的痛楚,偏生这具身体的痛感似乎更加强烈,让她只想抱着旁边的人什么都不想。
当然是假的了,皇帝此时有些想笑,大概是真的太厉害了,连这么假的话她都要问一句,不过皇帝其实算是拿出一辈子哄人的功夫。
“你不是想吃鹿肉,虽然我没打着鹿,不过康郡王那边倒是收获了一只,等待会你包扎好了伤口,朕便带你出去烤肉,”什么样的人就该用什么样的诱惑,所以对于吃货来说,最吸引她们的就是吃。
皇帝都不知道自己的性子居然这么好,全程抱着她哄了又哄,似乎把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在了这里。
连他自个都不知怎么了,她不在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她,就连看见一盘她平日里爱吃的菜,都能发呆。等真见着人了,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头的高兴却是连他自个都骗不过去的。
这是他活了二十八年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先前当着她是一般妃嫔宠着,可是后头却是不一样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反常的,连他自个是说不清楚,是因为她不顾自己救了林婕妤开始,还是从她和自己一起经历了生死大劫时开始,他说不上来也琢磨不透。
等回过头想,她和他之间竟是经历过了这么多的事情。
从来没有教他这个,他是个皇子,平日里学的用的都是治国良策御下之道。师傅交过他如何治国爱民,父皇教他帝王术,可谁都没有教过他什么是动心。
皇帝揽着顾清河腰的手臂又收了收,嘴里还在和她保证,等她好了,就再带她出宫去玩。她说想花灯,他就说好,等到了元宵的时候,带你去。她说还想吃飘香楼的酱肘子,他说好,待会就让人去给你买。
她说我想回宫了,你这次走,带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他说好,我来就是为了接你。
后头她实在疼得不行,太医给她用了麻沸散后,她便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小腿上的伤虽未伤及骨头,可是伤口却格外的厉害。
皇帝望着在怀中沉睡的人,她吹皱了他的一池春水,可如今却能睡得这般香甜,倒真是让人艳羡。
后头进来缝合的还是太医,毕竟医者父母心,虽然有避讳,但是皇帝终究不放心那些医女。皇帝将她的头放在自己腿上,伸手拨弄她的鬓发,脸上的表情温柔地不像话。
可谁敢看,谁又敢说。
太医迅速地给她包扎了伤口之后,就退了下去。
而皇帝先是心累地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让他们都跟着下去了。他将顾清河放在暖塌上,在她头下头垫了好几个锦垫。而自个就坐在塌边上,眼睛却还是盯着她看,心思却早已经飘地不知去哪了。
其实要说昨天,她叫自己名字的时候,皇帝除了震惊却余下暖心。永烨,有多久没人叫自个这名字了,母妃在的时候,她叫的最多,永烨你下头奴才伺候的好吗?永烨,母妃亲手给你做了套中衣,绣的是你喜欢的翠竹。永烨,母妃让人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酥饼,
父皇不常叫他的名字,小的时候他总叫自个二皇子,等大了之后,他总叫自己淳王。可父皇病重的日子里,他伺候在父皇的身边,父皇总是念着他的名字。他说永烨你小的时候我连抱都没抱过你,等你以后要是有了孩子,就算偷偷的抱也要抱一回。
他说永烨你是我最骄傲自豪的儿子,这天下交给你,我放心。
然后,就再也没有人叫过他永烨了。
皇后和他是结发夫妻,可他们却从来没靠近过,他不能给她想要的,她也不能做到他所要求的,到最后就到了这步田地。
他抬头摸着她的发,眼睛里却尽是迷惑,帝王动情自古不是没有。可是情深不寿,他怕折了她的福,还没踏出一步他就先怯了三分。
况且都说自古帝王多薄幸,就算他动情了,那她呢?皇帝头一次这么无从下手,心里头就跟堵着一口气,难受又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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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庄上的房屋倒是比不上宫里头的华丽,可是里头的摆设却是一点不差的,特别是自打她受了伤之后,皇帝几乎是将自己的东西都搬到她房里头。
顾清河有点摸不着头绪,于是稍稍地提了一句,我现在伤成这样,只怕不能伺候您。
可谁知人家只瞧了她一眼,就没再搭理她。
这绝对是顾清河睡觉最别扭的时候,以前皇上来她这无非是做床上运动,可如今他们不做床上运动,却变成盖棉被纯聊天了。
她不习惯,她太不习惯了。所以她每天白天都绞尽脑汁地想,晚上皇上要和自己说什么呢。
其实他们说话并没有主题,有时候就是想到哪就说到哪。不过顾清河却是知道了皇帝不少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他可比现在的大皇子们皮实多了。
那时候他才六七大,刚进学的年纪,自然屁股坐不住板凳。特别是那时候上书房的院子里头有棵槐树,长得又高又大,到了夏天的时候,窗外头的知了就一直叫唤着,叫的他心里直痒痒。
于是他和二皇子就像个主意,两人在自个桌子旁边放了冰块,他们摇头晃脑读书的时候,师傅下来检查,果不其然摔了个屁股朝天。
顾清河立即支起头,问他,那师傅不会是我爷爷吧?
皇帝这才想起这里头的关系,不过他立即摇头,坚决地否认,脸上那真诚坚决的模样让顾清河都半信半疑的。
太傅自然是摔伤了,当下就传了太医,他们这帮皇子宗室子弟立即就象放风的鸟,四处玩去了。
虽然前头皇帝靠着完美的演技混了过去,可顾清河还是没放过他,追问道,就算这次没害着我爷爷,那你们也总不能只捉弄师傅这一会吧?
清河倒是说对了,他们自然不可能只捉弄师傅一回。可他这时候哪会再承认,只坚持说太傅那时候可是他们最喜欢的师傅,讲课那叫一个好,就算连下学了,大家都围着他不放呢。
大抵是皇帝的表情太过真挚,等他说完之后,顾清河就靠在他怀里,一脸得意地说,我就知道。
而她没瞧见的是,皇上脸上哭笑不得的表情。
因着她的伤势,皇帝便推迟了回宫的时间,左右每日的奏折都会从宫里头送回来,倒也不耽误处理朝务。况且现如今宫里头,又没了老佛爷这尊活阎王,他倒是也不用处处提防着。
初九来的时候,皇帝正在前头处理政务,而顾清河一个人无聊地拿着和田玉棋子玩五子棋呢。
“奴才给顾婕妤请安,”初九进来*地请了安。
顾清河手中捏着黑曜石棋子,浓墨地黑色倒是衬得她手指越发地纤细白嫩,犹如小葱般笔直地指尖更是看得人心头一酥。
初九早就知道这位顾婕妤,身上无一处不是美的,便是她这样的女子见着她都会被惊艳到,更别提男子了。
顾清河看着她恬静地笑了一下,:“初九,怎么这么见外,过来坐啊。”
“小主的伤势如何了?”初九没有推脱,倒是真的坐了下来,只是略沾了塌边,显得格外恭敬。
顾清河正愁养伤的日子太无趣呢,于是便抱怨道:“先前疼的难受,现在倒是好些了,初九,你怎么都不来看我?”
初九听她和自己说话都带着撒娇,一时间竟是舌根发苦,连心里头那点小秘密都变得那么难堪龌蹉。于是她垂着头说道:“有皇上在,奴才就没来。”
“初九,你怎么了?你知道我可从未将你看成是奴才,”顾清河将手中的棋子放下,手臂微压着象牙雕棋盘,柔声道:“你可是教我骑术的师傅,可惜我这个徒弟不争气,给你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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