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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解语
胤禛此刻昏昏沉沉,哪里回答得了他的话,而康熙早已在他被打中的时候,喝命侍卫强行制住胤礽,使得殿上的混乱得已控制。
康熙看了发狂似的太子一眼,痛心疾首地挥手道:“将二阿哥带到宗人府好生看管,另外二阿哥福晋同送入宗人府之外,毓庆宫一干人等皆没入辛者库!”
至此,二阿哥胤礽二立二废,最终还是摆脱不了废太子这个下场,而大清帝国的储君也在这场动荡中虚位以待;无数阿哥都将炙热的目光对准了这个位置。
【作者题外话】:历史上康熙二废太子应该是在康熙五十一年,这里为了迁就小说挪到了四十九年。呃,另外,今天更新三章,待会儿还有一章,先保证正常更新,然后再慢慢补吧,谢谢支持我的书友们,有你们在真好。





清宫熹妃传 第两百七十七章 紫禁
胤禛并未听到康熙对太子的处置,因为他已经在一阵强过一阵的晕旋中失去了意识,等再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榻上,而百官与太子等人早不见了踪影。
“姐姐,四爷醒了。”耳边传来女子欢悦的声音,却是伊兰。
呃,自己被送回府了吗?待眼睛逐渐适应了屋中的明亮后,胤禛恻目望去,只见凌若与伊兰正一脸忧心地看着自己。
“四爷感觉如何吗?头还晕吗?”凌若关切地问着,一边自摆在床边紫檀木雕童子图小几上的梅花瓮中取出一直温在里面的药,递到胤禛嘴边,那厢伊兰已经知机的扶起胤禛,并取了几个软垫让他靠在身后,“太医说四爷一醒就立刻服药,有安神益脑之用。”
被她这么一说,胤禛果然感觉太阳穴依然隐隐作痛,接过药一口饮尽,在将药碗递还给凌若时,目光顺势打量了一下屋内的陈设,发现自己并不在府中,反倒有些像养心殿。
凌若看到了他眼中的疑惑,软声道:“这是在养心殿的西暖阁,四爷在乾清宫晕了之后,皇上命人将您抬到这里来医治,随后又传嫡福晋与妾身来这里侍候四爷,至于伊兰……”她颇有些无奈地道:“这丫头听得四爷出事,急的不得了,非央着要一道来不可,亏得李公公通融,让她以侍女的身份跟了进来。”
胤禛抚着额头低声道:“莲意人呢?”
“嫡福晋去送德妃娘娘了,知道四爷出事,德妃娘娘担心不已,在这里坐了许久,刚刚才走。”正说着话,门开了,却是那拉氏进来,看到胤禛平安无事醒来,她欢喜得双手合什,迭声说着佛祖保佑。
“太子的事后来怎么样了?”在得知太子被废禁宗人府之后,胤禛一阵沉默,不过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之后又问及胤祥,不想这次凌若与那拉氏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
这个态度令胤禛不安,一再追问之下方知,胤祥始终是被废太子的事给牵连了,就在康熙下旨废除胤礽太子位后没多久,再次下旨,褥夺胤祥贝勒爵位,囚禁于十三阿哥府,无令不得释。
这件事从发生到现在不足一日功夫,然因兹事体大,关乎朝廷大计,早已传遍了朝野内外,连凌若等人亦有耳闻。
听到这里,胤禛反倒是松了口气,只是圈禁而已,应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康熙四十七年,太子第一次被废的时候,胤祥也被圈禁过,不久就被放了出来,这次想来也不会圈禁太久。
胤禛做梦也想不到,这一次,胤祥会足足被圈禁十二年之久,直至康熙驾崩的那一天……
出宫的时候,意外碰到了被押离毓庆宫的太子妃石氏,大冬天,她只穿了一件香灰色的棉衣,一应华衣珠饰都被除下,冷风中冻得天瑟瑟发抖,却还被不住催着快走,
想来在今日之前,身为太子妃的石氏绝对没想到自己会有这般落魄的时候吧;昔日康熙虽废太子,却未将她赶出毓庆宫,依旧许她居于宫中。
太子倒了,依附于太子的石氏也将举族皆倾,而仅仅在六年前,一个石厚德,将凌柱几乎逼得无路可走;也是在六年前,石氏怂恿荣贵妃将凌若自秀女名册中剔除,将她贬至胤禛府中为格格;
而如今,凌若已是深得雍亲王宠爱的庶福晋;石氏却成了废妃;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在经过石氏身侧时,凌若并没有停下来看她一眼,因为此时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经此一劫,太子永不可能复起,石氏将会在宗人府过完她凄凉的后半生。
紫禁依旧,毓庆依旧,只是少了两个人而已……
“姐姐,皇宫可真大,比咱们府还要大好多倍呢!”在回来的马车上,伊兰兴奋地说着,因为是跟着凌若来的,所以不能由着着她走,从金水桥入宫后,就一路奔着养心殿来,饶是如此,皇宫之华美庄严也依旧令她叹为观止。
此刻,车中只有她与凌若两人,胤禛与那拉氏乘在另一辆马车上。
“皇宫自是大的,否则也不会被城为紫禁城,它是城中之城。”凌若微笑着解释。自上次之后,伊兰的性子改善了许多,不再似以前那般骄纵枉为,至少在面对凌若时如此,姐妹之间亲近了不少,倒有些像以前还在家中的时候,这个改变令凌若欣慰。
“说到这个,兰儿,你今年就该参加选秀了。”一直以来凌若都觉得伊兰尚小,然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十四岁,是个大姑娘了。
听到这个,伊兰神色一震,收回目光低低道:“姐姐,我不想入宫。”
重檐黄瓦的紫禁城固然好,可是那里的主人却是已入垂暮之年的老人,足足比她大了四十余岁,日日与这样一个长满老年斑的老人相处,纵是宫殿再华美亦是了然无趣,而且指不定他什么时候就龙驭宾天了,到时候,自己没当几年妃子就成寡妇了。
与之相比,年轻俊美的胤禛自然更合心意;何况,早在数年前,她就已经发过誓,此生一定要嫁给胤禛,成为雍王府的女主人!
不过这些话,此刻的她是绝对不会与凌若说的,她还要靠这个姐姐一步步达成目的。
凌若哪知伊兰这么多心思,只道她是不愿嫁入宫庭受那规矩约束,抚着她饱满如天边明月的脸颊柔声道:“姐姐也不想你入宫,放心,在大选之时,姐姐一定设法求皇上替你指一门好亲事。”
“多谢姐姐。”伊兰开心地攀住凌若的脖子,不入宫才是最要紧的,至于留在雍王府的事可以慢慢再想办法。
凌若微笑着搂紧了这个与她流着相同血液的妹妹,在不住转动的车轱辘中回到了雍王府。
胤禛头尚有些不舒服,所以一回院,狗儿立即扶了他回镂云开月馆休息,那拉氏与凌若则回了各自院中。
刚到净思居,守在门口的李卫与小路子便立刻迎上来打了个千儿,随后拥着她们往正堂走,许是天黑的缘故,又许是跟在后面的李卫步子迈得大了些,竟然一不小心踩到了伊兰的绣鞋,若非凌若扶了她一把,少不得要摔倒。




清宫熹妃传 第两百七十八章 隔阂
“奴才该死!”虽然李卫即刻垂首请罪,但伊兰仍是恼怒不已,好不容易按捺了怒气进到屋中后,不想这李卫递过来的茶又烫得令她握不住,将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掼,握住微红的手指气恼道:“你今日是怎么在做事的,心不在焉,连走个路端个茶都不会。”
“奴才这就去换一杯!”李卫低着头正要将茶端下去,却被伊兰喝止道:“不必了,我怕你再端一杯来又该凉了,让小路子去沏。”
“小卫子,你怎么了?”凌若见他神色不对,逐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李卫眼圈微微一红,哽咽道:“回主子的话,刚才奴才跟平日一样去喂小黑的时候,发现它死了。”小黑是李卫平日养的一只狗,已经有大半年了,颇通人性,李卫很是喜欢,只是不知为何,从前几日起小黑就病恹恹的整日趴着,也没什么胃口。
“我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原来是一只狗!”伊兰嗤笑道:“狗死了你就这样失魂落魄连差事也不好好当,那下次再死一只猫一只老鼠,是否就该整日以泪洗面,什么事也不用做了。”李卫三番四次惹到她,此刻挑起他的刺来,自是不会客气分毫。
往常伊兰若这般说,李卫必不会反驳,然这次不知怎得,竟一脸正色地道:“小黑在二小姐眼中自算不得什么,可是奴才养了它这么久,虽是畜生也有感情。
而今它突然死了,奴才难道连伤心难过的资格也没有吗?”
对于李卫的大胆,伊兰一阵冷笑,转颜道:“姐姐,你听到了,我只不过训他两句就平白惹出他这么多话来,且言词间分明是在说我冷漠无情,不懂得体谅他。”见凌若不语,她又道:“姐姐,我知道你素来厚待这些下人,只是今夜李卫明明犯了错,还要砌词顶嘴,却是万万不能姑息,否则若人人都学他这样,这净思居岂不是乱套了。”
凌若听着伊兰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当下眸光一冷,对李卫道:“听到二小姐的话了?自己去外面跪着好好反省吧,没我的话不许起来。”
此言一出,墨玉等人皆是吃惊不已,往常二小姐若对他们有所不满,主子必是帮着他们的,可今儿个怎么反了过来。
再说,李卫犯的只是小错,不过是被二小姐拿着做文章罢了,需要罚跪那么严重吗?再说李卫的身子从上回挨过年福晋打后就一直不曾大好,这样冷的天跪着少不得又要生病了。
“主子……”水秀想劝,却被凌若一个眼神给瞪了回来,“谁若劝,就跟他一道去外头跪着。”这话一出,再没人敢出声,只能对李卫报以同情的目光。
李卫低头出去,什么也没说,门开的刹那,有冷风自外面灌了进来,绕着屋中打了几个圈,即便隔着纱罩,依然吹得烛光一阵摇曳晃动。
李卫默默地走到院中跪下,任冷风从露在外面的脖中灌入,任浑身冻得冰凉彻骨,只一动不动地跪着。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将一件厚衣裳披在他身上,抬眼望去,却是水秀,她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用油纸包的一个鸡腿和馒头递给他道:“知道你没吃晚饭,所以从厨房给你要了些东西来,将就着吃些垫垫肚子。放心吧,主子和二小姐都已经睡下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尽管腹中早已饿得不行,但李卫依然倔强地将头别了开去,“你拿走吧,我不想吃。”
“我知道你心中委屈,只是再怎样也不能与自己身子过不去。至于主子……”水秀一下子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只能道:“她不过是一时生气罢了,等气过了就好了。”
“是吗?”李卫摇摇头,露出怆然的笑容,“一直以来我都忠心事主,为了主子几次三番可以连命都不要,只因为她将咱们当人看,对咱们好;可是结果呢?原来也是与旁人一般,奴才只是奴才而已,任打任骂,像条狗一条。”
“你在说什么啊?”水秀听得一阵蹙眉,虽说主子这次责罚李卫是有些青红不分,但也不至于像他说的这般严重。
“我说什么,你听不懂吗?”李卫嗤笑,清秀的脸庞在黑暗中扭曲似鬼,“你看看我,被年氏打;被含香打;被火烧,这都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咱们那位好主子,可是结果呢?结果是我被罚跪在这里挨饿受冻,一切只因为我顶撞了几句那位二小姐!”
水秀一阵默然,在这件事上她对凌若也颇有几分怨言,二小姐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瞧得一清二楚,自私自利;昔日甚至还为了自己而帮着佟佳氏害主子,这样的人,主子容她至今也就算了,毕竟是亲妹妹,可是如今竟还这般不分对错地坦护她。
“算了,不要多想了。主子的事轮不到咱们管。”她的安慰并不能平息李卫心中的委屈与不甘,忿忿吐出一句惊人之话,“这样的主子不跟也罢!”
“嘘!”水秀慌得连忙捂住他嘴,低声道:“不要乱说话,万一让主子听到,你就甭想再起来。”
李卫冷笑一声,直到水秀离开,都没有再说什么,唯独那双眸子,在黑暗中幽幽荧荧。
夜漫漫无边,浓重似墨,仿佛永远望不到尽头,而这样的夜,总是容易让人迷失了方向……
这一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晚,往日三月已是草长莺飞,春风如熙,如今却依旧寒意瘆人,就在这样一个寒凉的春天,狗儿来辞别凌若,却是河南之地有一个小县的县丞出缺,胤禛已经和吏部打过招呼了,让他顶这个缺,过几天就要去上任。
其实各府皇子阿哥,都有让自己门人外放做官的事儿,年羹尧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还有三阿哥、八阿哥他们,都有不少门人在外头做官,有的甚至已经做到封疆大吏。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八品官,那点微薄的俸禄根本不能与在雍王府当差所得的银子相提并论。但那是一个官,一个有品级的官,天下多少学子十年寒窗苦读不缀,就是为了踏上这条仕路。




清宫熹妃传 第两百七十九章 开店
狗儿跟在胤禛身边多年,机灵好学,而且识文断字,如今得胤禛抬举,外放为官,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听完狗儿的话,凌若也替他高兴,“你尽管安心去上任,阿意我会好好照料,断不让她受一点委屈。等将来你安顿好了,若阿意愿意,你也可以将她接过去,”
“有福晋这句话,奴才就安心了。”狗儿松了口气,外放为官,对他自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阿意,原想着将阿意一道带去,但是一来路途遥远,二来那边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自己孤身一人再带个妹妹,难免有所不便。
目光扫过面带羡慕的李卫等人,凌若说道:“你既是要出任为官,这名儿该改一个才是,否则堂堂县丞却叫狗儿,岂不让人笑话。”
狗儿笑道:“昨日里四爷已经赐了奴才一个名,奴才本家姓张,所以四爷赐名叫张成。”
“如此甚好,你能有今日全赖四爷栽培抬举,往后更该忠心侍主才是。”如此又说了几句后狗儿,哦,现在该叫张成了,方才离开净思居回去准备行装了。
直到张成走得不见人影,李卫方才收回羡慕的目光,抬眼恰好看到凌若正望着他,忙自垂下头来。
自上次被责罚后,李卫在凌若面前沉默了许多,唯有凌若叫他或差他的时候才会答应几声。但是做起事来却不再像以前那么细心稳重,有时候很简单的事也会办砸,令得凌若对他多有不满,墨玉等人劝过李卫好几次,可惜他根本听不进耳,依然我行我素。
就在张成走后不久,阿意走了进来,得知哥哥要放任为官,颇为高兴,之后凌若问起傅从之的事来。
荒庙一把火,毁了傅从之的双眼,让他从此不能视物;凌若原想让他指证佟佳氏,无奈最后胤禛宽恕了佟佳氏,令得傅从之变成了无用的弃子。
凌若原打算给他一笔银子,让他回家去就是了,然傅从之说他早已没了家人,不打算回去,而是想要继续留在京城。他说自己虽双目不能视物,但记性好,又会算术,可以帮毛氏兄弟他们打理生意,恰好凌若那阵子想做香料生意,便让他留了下来。
之后她就随胤禛去了杭州,再回来时,听闻寄卖的香料在开始冷了一阵后,便渐渐有了生意,水月调出来的香粉清雅不俗,颇受那些小姐们喜爱,经常让人来买。
毛氏兄弟见有赚头,一合计干脆自己卖吧,于是勒紧裤腰带从手中不多的银子中拨出一大半来在附近寻了间最便宜的店面租下来,店名就叫**斋,以卖香粉为主,也搭着卖一些首饰、扇绢一类的物件。
原本毛大是想请人来打理这店,然后让傅从之在店里算算帐什么的,哪知傅从之不止记性好,鼻子也极灵,这么多香粉摆在一起,他竟能从中分辨出每一盒香粉,并准确无误地递给客人,比他们眼睛没问题的人还要好使。
所以后来,干脆就把这请人的钱给省了下来,让傅从之专门负责**斋的生意,不过因为他眼睛不便的缘故,阿意一直留下来与他一道打理;凌若回来后,也默许了这事,没有责令阿意回来,只让她过一段时间就回来汇禀一次。
“**斋开了几个月,如今已经渐渐有了生意,每日都能卖出好几瓶香粉,不过经常有客人说咱们店里的除了香粉之外就没旁的可以用在身上的东西,他们常还要到别的店里再去买,颇为不便。”
凌若一边听一边点头,女子除了香粉外,还有胭脂、唇脂、傅粉、画眉墨等等,如今他们店中只得香粉一种确实太过单一,在脂粉店众多的京城很难真正立足。
问了水月,她说制这些东西的法子她都知道一点,却不全,何况一个人也没法子做这么多东西。
凌若想了想对阿意道:“等会儿将我这个月俸例的银子拿去给毛大他们,让他们设法请一个有能耐的制香师过来。一来可以做一些香粉以外的东西摆在店里,二来也可以让他帮着水月将祖上传下来的残方设法补全。当初**斋既能闻名京城,必有其过人之处,即便只是还原一二也够咱们受用的了。”没有银子很多关系人脉便不能去搭建,银子不是万能,但没有银子是万万不能的。如今既然有这么一条可能的财路,凌若自然要试一试。
“至于傅从之……”纤指点一点下巴道:“他既有这么灵敏的嗅觉天赋,就莫要浪费了,帮着闻闻哪种花草调在里面会更吸引人。”待阿意答应后她又道:“不过傅从之此人你还是要注意看着点,我怕他对佟佳氏余情未了,若当真如此,此人便是咱们的祸害,万万留不得。”
“奴婢谨记。”阿意咬一咬唇,小声道:“奴婢能不能去见一见哥哥?”张成这一去少不得要三年五载,即便他安顿好后让人来接阿意,也不是短时间的事。从未与张成长久分开的阿意难免心中不舍。
凌若温然一笑,“去吧,记着别让太多人瞧见了。”
“哎!”阿意高兴地答应一声,踩着轻盈的步伐快步离去,在走到院中时,一缕阳光从云层中拂落,恰好照在阿意脸上,近春的阳光下,令她脸上那块红疤瞧起来没那么明显。
看到阿意戴在鬓边的紫色小花,凌若无声地叹了口气,阿意,她本是一个正值青春年少的女孩,却因当初叶氏的作孽,使得她脸如阴阳,至今未嫁,实在令人遗憾。
随着这缕阳光,云层渐渐散开,大片大片浅金的阳光洒落下来,暖和温熙,终于开始有了一丝春天的气息。
摆放在院中的瑞香、山茶、牡丹等花树从花房搬来已经好一阵子,之前天色未晴所以瞧着不明显,如今看着却有些残败之色。
凌若扬脸道:“小卫子,将这些花搬回到花房去,然后再搬几盆开得好的过来。”
“只有奴才一人吗?”李卫看着庭院中少说十数盆的花树问道。




清宫熹妃传 第两百八十章 花房管事
凌若深深看了他一眼,言语道:“小路子我遣他还有些事,等办好了再让他过来帮你。”
“不必劳烦了,既然主子想让奴才一人搬,那奴才搬就是了!”李卫从牙缝中蹦出这句话来后便转身去了外面开始搬那些花盆。
墨玉见凌若面色不善,忙岔开话题道:“主子,适才高管家送了几匹裁新衣的料子来,颜色花纹都极是好看,您要不要去瞧瞧?”
凌若缓缓收回目光,落在墨玉脸上道:“我待你们不好吗?”
墨玉听着语气不对,连忙跪下道:“主子待奴婢们恩重如山,奴婢愧不能报!”随她一道跪下的还有水秀等人。
凌若折了一朵插在双耳彩纹花瓶中的白玉兰在手,“既不曾薄待,李卫为何这般怨气冲天,好似我亏欠了他一般?”
水月闻言忙磕了个头道:“李卫糊涂,主子莫与他一般见识,奴婢们皆会劝他向主子认错的。”
“认错?”凌若嗤笑着扯下一片花瓣,任由它飘零于地,捻一捻沾了花汁的手指冷冷道:“只怕他嘴上认了,心里不认。”
“一直以来,在你们当中,我最看重最信任的就是李卫,如今看来却是错了,只为一点小事就负气任性至此的他当不得这份信任倚重。”说到此处她展一展袖,面容微冷地道:“罢了,随他去吧,哪怕将来他要离开这净思居也由得他。”
跪在地上的墨玉几人听到这话皆是神色一凛,听主子这意思,李卫若再不服管教,大有将他逐出去的意思。
这……这可如何是好,原本这些年来一直都好好的,怎么从杭州回来后就变了,不论主子还是李卫都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且说李卫憋了一肚子气将栽种有各种花树的花盆搬到花房中,花房管事孙大由看到他来,忙迎上去笑道:“哟,怎么劳李哥儿你亲自把花盆给搬来了,要搬什么抬什么,跟我说一声,我让人去搬不就行了。”
“不敢!主子说上次送去的花树有些残败了,让我都给搬过来,再拿开得正好的搬过去。”李卫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将捧在手中的花盆放下后转身就要走,却被那孙大由给拉住,“行了行了,你身子一直不好,这搬个几盆还行,但净思居少说也有十几二十盆,这一来一回地搬,非要脱层皮不可。快坐下歇会儿,我让人去搬就是了。”
说罢,孙大由叫来两个小厮,指使道:“你们两个赶紧帮着李哥儿去将净思居的花盆都搬过来,记着动作麻利些,别扰了凌福晋。”
待他们出去后,孙大由倒了杯茶给还站在原地的李卫,笑呵呵,“李哥儿这是怎么了,瞧得怎么一肚子都是气?若是我孙大由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孙大由的话令李卫脸色好看了一些,要椅中坐下后道:“与你无关,是……”李卫犹豫了一下终是没说出口,虽说主子对自己不好,但也没必要说给一个外人听。
见李卫欲言又止,孙大由眼珠子一转,试探道:“可是因为凌福晋?”
“唉。”李卫摇摇头,捧着温热的茶盏坐在椅中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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