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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高升笔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庹政
欧阳坚默然,背后那个声音又说:“我小时候看过一个印度电影,里面有一句话,算是电影的主题吧。‘法官的儿子永远是法官,强盗的儿子永远是强盗’,这跟‘龙生龙来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差不多。这话肯定不全部对,但我认为,大部分时间是非常有道理的。”
“虽然孔子说过: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可是两千多年来,就出一个孔子,‘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那是天选之子。现在还真是一个拼爹的时代,穷爸爸富爸爸,我的爸爸是李刚,富人家的孩子才是早当家,你还在玩泥巴时,人家就飞过大洋跟总统一起讨论世界问题了,这就是阶层带来的见识区分,所以知识啊,努力啊,吃苦啊,这些真是次要的因素。”
“那我现在怎么办?”
欧阳坚突兀地转换了话题,直接地问。
“其实我那一卦已经是答案了。不交不通,是让你置身事外。而以你的身份,置身事外就是一种态度,你应该想到。”
背后那个声音叹息着说。
“我还是不知道。”
“你不是不知道如何选择,而是心里有些软弱,不仅是心存怜悯,也是害怕,患得患失。在做选择的时候,残酷和仁慈不再是考虑的选项,正确才是那个选项。”
“这就是官道?”
欧阳坚转身,看着眼前这位白发长髯,一袭长衫的老者,江城名流柱大师,涩声问。
“真正的官道,我认为是法家,法家传承于庙堂,我是野狐禅,只能算术,官术。当然,现在这些层面的争斗,术已够用。”
“那请大师术解眼前的困局。”
欧阳坚再次问。
“机关工作,谋事不如谋人。这道理十年前我就给你说过,你怎么就忘记了呢?”
柱大师不满地反问,叹气。
“调查组的人也能谋?”欧阳坚问。
“调查组的人能够把握,那是最好,可是对弈双方,能够确定谁会输,也一样可以下注,做出选择。”柱大师淡淡说。
“你认为王书纪会输?”
欧阳坚反应很快。





官路高升笔记 第161章剖断如流
虽然他是通过王援朝认识柱大师的,但是此时此刻,他们都用不着顾忌什么。
“先说王科吧。”柱大师微笑,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你认为他能够继续王援朝的衣钵?他能够做一个能干的企业家?”
“合格都说不上。”
“对,没有他父亲,他在街上摆个摊都要亏掉裤子。又从不听人意见。”柱大师上前一步,跟欧阳坚一起并排靠在寨墙:“那么唐富贵呢?”
“有才无德……也只有点小聪明罢了。”
“他是副县*长兼公*安局长,算你手下,所以你对他评价宽容,实际上,他那点小聪明,还真不配他现在的位置,他能够上去,自然是因为早早就投奔了王援朝。实际上,他入王援朝门墙比你还早,结果他现在还不如你,不论是级别还是职务。他只算个吏,你才是官,为什么呢?还是他没有才,王援朝眼光还是有的。”
“王维《西施咏》有句:‘当时浣纱伴,莫得同车归。’你们曾经同为伙伴,相差无几,可是现在各自际遇,已分尊卑高下,接下来祸福难测,盛衰有别,那也是自然。我提唐富贵,想说明的是,你们现在勉强还在一起,将来,你愿意跟这样的人永远纠缠下去?”
“我不想。”欧阳坚老实地承认,“我来文化这三年,基本指挥不动他,所以公*安这块的权力基本上失去了。”
“分权并不可怕,失去权力才是最可怕的。”柱大师轻抚长髯,“现在来说王援朝吧。”
“不可否认,他是一个人杰。目光敏锐,手段独到,能够白手起家,一直冲到市*委书纪这个位置,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不过,那也就是他的巅峰。”
“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哪怕他贪钱好*色,也没什么,——用道德标准去评价一个政治人物其实没有什么意义。只要控制一个度,有敬畏之心,有自知之明,也能够安全着陆,乐享晚年,可是,他老糊涂了。”
柱大师深沉地长叹。对昔日的朋友犀利剖析。
“或者是老年人的吝啬,或者是他脱轨吧,你看他那个圈子,以前众星拱月,群策群力,现在四分五裂,离心离德。《韩非子》说:明主之所导制其臣者,二柄而已矣。二柄者,刑、德也。何谓刑、德?曰:杀戮之谓刑,庆赏之谓德。现在的王援朝,一不足以示其威,二不足以赐其赏,看起来门生众多,江城官场很多位置都是他提拔的亲信,还是一个庞然大物,可是真正能够为他卖命,跟他一心的人已经不多了,因为环境、职务的变化,那些他的门生部下,都有了自己的想法,比如你。王援朝已经是外强中干,黔驴技穷了。”
“这还不是最致命的。最关键的是时代已经发生变化了,王援朝还坚守着他那老一套,比如跟组织对抗。”
“你想想,他居然让他的儿子去镇正府打人,这是什么高招?赤*裸地显示自己毫无畏惧?战争是出于需要,而不是为了炫耀。你看二战中的日本人,就是这样一步步进入战争的深渊。如果说以前调查组还只有职责,现在,他们有了压力,王援朝来这么一出,他们必须得查出点什么才能够回去,否则无法向省*委,省纪*委交差。王援朝这是昏招,这不是高调,只能让人看到他手下无人,无计。”
“你再看调查组,默默地进来,几天了才亮出身份。熊的沉默比狗的吠叫更为可怕,也更值得尊敬。”
“我认为,这不像前面两次,这是一场早就注定了胜负的战争。”
“欧阳,你会去救一个电影中落水的人吗?或者说,你会去阻拦电影中一桩眼睁睁的犯罪吗?你为什么不安静地坐在一旁做个看客呢?”
欧阳坚摇了摇头,痛苦地说:“倘若我能够做个看客就好了。就算我想,别人也不会放过我,谁都知道我是王援朝提拔的,王援朝一倒,自然会对我进行清算。”
“这就是你的担心?”柱大师冷哼一声:“你首先要明白一点,你所有的进步,都是组织通过正当、合理的程序完成的,你也在工作中证明了你的能力,你不是幸进之臣,你是靠自己的努力前进。其次,要永远相信组织,王援朝是王援朝,你是你,组织不会搞株连,会正确评价你的。”
“道理是这道理,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柱大师斩钉截铁地说,“狮子跳得过去悬崖,兔子去跳只能摔死。现在,你面前就横着悬崖,你想做狮子还是兔子?”
“人,一生要走很多很多路,重要的却只有那么几步;人,一生要说很多很多话,重要的却只有那么几句;人,一生会认识很多很多人,重要的却只有那么几个。成功者和失败者的区别,也许就只在于他们多走对了一两步路,多说对了一两句话,多交对了一两个人而已。听我的,没错。”
他一口气说完这番话,丢下一句“他们还在等着我”,飘然而去。
欧阳坚苦笑。
柱大师从来如此,剖断如流,绝无所失。
至少表面是这样,可是身为局中人,哪有观局者轻松,从容。
不由自主地,他再次想到了叶三省,他是不是该看看这个年轻人怎么样了?
杨中找到办法救援他了吗?
杨中当然不会放弃叶三省。
吴志奇他们回临江镇后,杨中说他打给刘成家试试。
尹先发已经给谷陵打过了,连市*长马林都避嫌,不想沾这事,常务副市*长刘成家有这个能量?
当然,杨中打电话跟尹先发打电话是两种效果。
刘成家接了电话,首先关心地问他有事没有。杨中苦笑,说刘市*长你还不相信我?我不贪钱不贪色,工作可能犯点错误,但也能够及时改正,再努力十年看能否进入省纪*委的视野。刘成家说你现在不贪,不说明你永远不贪,或者说你没有见过让你心动的钱和色,这次省纪*委决心很大,很可能做一个大案,很多人都可能被波及,你自己也要小心。
杨中说我肯定没事,但我们临江镇正府有个工作人员可能被波及了,不是调查组,当然也跟调查组也关,是王援朝乱拳战术下无辜伤到的,想请刘市*长看看能不能先把人放出来。
刘成家叹了口气,说这事我也听说了,就是那个很爱出风头的什么叶三省吧?要说呢,我跟市局几位都还处得不错,让他们给唐富贵打个电话,也有可能买账,但是我这个时候出头,人家会不会说我心又动了,或者说我要算历史账,王援朝说不定会将火力对准我,我也怕被无辜波及啊。
刘成家十年前还有很大的年龄优势,雄心勃勃希望成为江城的主官,但是当时的江城市*委书纪王援朝有他的考虑,不想让一位同样在江城干了很久,也有自己基本盘,熟悉情况的官员走他同样的路,故意压了刘成家一次,没有让他担任常务副市长,另外安排他的亲信邱猛,这一耽误就是五年,后来邱猛去了贡城担任市长,刘成家才当上常务副市长,进了常委,可是一看自己年龄,基本无望再进一步,所以他跟王援朝一直不对付,不算势成水火,也是面和心不和,各自为阵。
这也是杨中还要经常参加刘成家那个圈子“腐*败”的原因之一。
至少,刘成家跟王援朝没有搅在一起,再说,吃吃喝喝打打麻将,也不算过分。
杨中迟疑一下,决定最后努力一下,说叶三省做事认真踏实,又很有方法,他以后工作变动,想把他带到身边,所以这个时候伸一下手,可以加固一下感情。
刘成家心道现在的年轻人真会来事,从镇长开始,就知道网罗羽翼了,不过,当年他也是这么一步步过来的。杨中不会成为他的对手,他也没几年权力在握了,权衡一下觉得应该帮杨中结这个缘,他也肯定因此跟杨中加固感情,说那我就试一下。我问问老王,唐富贵在他们那里修路,找他比找唐富贵的领导可能还好一些。
杨中挂了电话,心想“老王”应该是江城市交通局局长王长安吧?他在刘成家的聚会上见过几次,喝过酒,高高帅帅的一位中年男人,据说前年离婚,刚刚又结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大学生。
交通局长,向来是一个高危岗位,江城市交通局前三任局长都没有安全到点,王长安居然又如此高调,还真是不信邪!
以杨中父亲的教导,这样的人,哪怕身正,也最好敬而远之,因为木秀于林,绝对是刚愎自用的人物,很难相处。可是王长安既然属于刘成家圈子,又跟王援朝得力的手下唐富贵搅在一起,是长袖善舞,还是脚踏两支船?
杨中苦笑,这是属于纪*委考虑的事,跟他无关,他只希望唐富贵卖王长安的面子,先把叶三省放出来再说。
他跟尹先发说了刘成家的回话,只是省略了刘成家要找王长安这节,两人商量了一下,看看刘成家的效果如何,不行的话,他们就又去找调查组。
这个时候,省纪*委特别调查组组长陈路在看守所武警中队二楼的办公室里,沉思着。




官路高升笔记 第162章需求层次
从上午到现在的忙碌差不多才告一段落。
分析组还在研究问询记录,挑出重点、可疑的线索进行判断,确定下一步的侦查方向。
实际上,所谓的分析组只是临时的一个叫法,他们这个特别调查组加上他才十个人,出发的时候分成了两个组,考虑的是特殊情况下可以进行背靠背的侦查工作,结果今天工作量特别大,大家几乎都是一窝蜂行动,“请”人的时候一起出动,问询的时候一起上阵,现在分析,也是大家根椐各自的问询情况提出要点一起讨论,一个小时下来,没有发现明确有用的东西。
首先专门请来的两名财务专家没有从三森药业的财务报表中发现有价值的线索,其次三森药业的股东情况,林武在北京,几位可能代持的白手套,不是联系不上,就是不在江城在外地,有一名更夸张,在加拿大。
然后是三森药业的历史、经营这些方面,从临江镇正府几位协助调查人员的问询记录中没有什么有用的材料。
连三森药业的总经理,也是一部三不知,说他其实只负责厂区这边的生产,只算生产厂长,药生产好就被拉走,价格啊,财务啊,包括员工的薪水啊,他什么都不过问。
看来想从三森药业这里寻找突破口的想法,只能暂时搁置。
陈路也知道叶三省被县公*安局带走的事,张鲁找上门来,他让梁宏去了一趟,无功而返。他明白王援朝想做什么,不想被对方带节奏,叶三省虽然是张省长特意点了名,不算什么重要的人物,提供的问询记录也没有什么特别价值,就算他在公*安局里被问出了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纪*委办案的方向和大致目标从来就不存在保密,绝密的是细节,王援朝肯定知道是冲他而来,所以他才会立刻进行反制。
他刚才是从会议室出来接听省纪*委书纪何克平的电话,何克平说王援朝把电话打到省*书纪顾绍毅那里去了,就通报这个情况,也没有问他案子的进展程度,但是陈路还是感到了巨大的压力,没有再回会议室,一个人到办公室静静。
临行前,他对王援朝这个人的资料进行了仔细的梳理分析,明白这位政治强人有多么难对付,也明白这位前市*委书纪、现人大主任在这座城市有多么根深蒂固的影响力。
他甚至可以肯定,王援朝应该组织有一支队伍时刻在监控着调查组的一举一动。
王援朝在这座城市经营三十年,提拔的官员太多,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属于他的铁杆,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这次,不是跟王援朝一个人战斗,而是跟王援朝一个阵营战斗,甚至可以上升到某个高度,是跟某种现象战斗。
这一战必须要赢,绝不能成为他近三十年纪*委工作的滑铁卢,可是,怎么才能赢呢?
现阶段的纪委工作,很多人和事都是以前从未曾有的,他们面临越来越多的考验和挑战,也面临越来越多的困难和压力。
他们的对手越来越狡猾,越来越凶恶,也越来越善于伪装自己,保护自己。这些贪官污吏们手段高超,可以把大笔大笔国家的钱用巧妙的方式转移到自己的口袋,比如建筑工程,很难让人捕捉到蛛丝马迹。
他们心理素质极强,可以面对监察机关面无惧色,坦然胜孩童,纯洁如**,一边疯狂捞钱一边却在台上正气凛然地大讲特讲廉洁自律,他们为自己设置了复杂而牢固的保护层,有很多代理人和幕前操作者,很难让监察机关抓到真正的大鱼,比如这次,陈路就做好了最后只抓住几个喽罗,王援朝依然逍遥法外的心理准备。
而同时,他们所有的违法犯纪行为,很多时候却显得堂而皇之,合理合法,很难界定,针对这些新的犯罪现象,这些年纪委针对性地提出了很多相应的办法,从中央到地方,出台了很多相应的政策和措施,比如双*规。但是,依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严峻形势,违法犯纪、贪污受贿之于官员,如同兴奋剂之于运动员,刺激着无数前赴后继者,查不胜查,抓不胜抓。
对于这种情况,刚刚上任的省纪委书纪何克平提出一些新的想法,实际上,也不算新,只是以前的思想被他重新强调,其中有一点就是反腐倡廉不能打上某种烙印,看成只是纪委的工作,也不能只靠纪委孤军奋战,而应该号召所有的党员干部一起来做这个工作,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抵制不良风气,自觉和勇敢地跟那些违法犯纪的行为做斗争,跟那些违法犯纪的人做斗争,要重新树立以清正廉洁为荣,嫉恶如仇的舆论风气。
实际上,具体到战术上,陈路觉得他们纪*委每次调查组,不应该是纪*委单打独斗,而应该是由公检法一起的联合调查组,有了这三个部门的配合,才能够在技术上全面压制对手,效率更高,工作彻底。
现在,他面临的,就是这种有些无助的困境。
沉思中,他又想到了那个最初被“请”到调查组来的年轻人,叶三省。
王援朝这样对待他是不是证明他有特殊的价值?敌之要点就是我之要求,他是不是应该再“请”他来问问?
他振作精神,沉思着走回会议室。
门被推开,一直在冥坐呼吸的叶三省被惊醒,但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转过头去看。
一个人走到他面前坐下,叶三省睁开眼,是张先进。
张先进打量了表情平静的年轻人很久,才说:“我看看你的手。”
“哪只手?”
“右手。”
叶三省伸出右手,张先进抓住看了一下,说:“果然是断掌。你上车的时候,我扫了一眼。”
看叶三省没有反应,笑着又说:“据说断掌的人打人痛,心狠,容易当官。”
“那你应该庆幸我没有进入公*安系统。”
叶三省冷冷地说。
“你觉得谁会赢?”
张先进没有理会他的态度,突兀地问。
叶三省怔了一下,还是冷冷地反问:“你这是问询吗?不是应该有两名警*察同时在场?”
“随便聊聊。”
“想套我什么话?不如直接一些?”
“不想套你什么话,就是随便聊聊。”
张先进一反常态,好脾气地回答。
“我不在乎你想套我的话还是其它什么目的,我现在可以直接回答你:有的人一定会输。”叶三省长吸一口气,缓慢地说:“你以为这里是……有的人的主场,有主场优势,他有你们这些听话的部下帮忙,可以随时清楚调查组的行动,设置障碍,最终让调查组无功而返,那么,你就想错了。”
“我先给你说件事,门小文你认识吧?”叶三省看对方没有否认,点头,“果然认识,他在文化县城里是号人物,你们互相认识毫不奇怪,可能还喝过很多次酒,称兄道弟。”
“他曾经代理我们临江镇的计生罚款,我们拿他无可奈何,他有一个叔叔在人大,有一个叔叔是司法局长,他自己又是精明能干的律师,懂法律,在别人眼里,绝对是惹不起的人物,可是,我一到计生办,就接受了解决他的任务。”
“我调查他,制订计划,准备全面开战,结果他有内线,知道了我所有的计划,你知道他怎么做吗?打电话约我见面,我就去了,他也不过是骂我几句,威胁我一下,根本阻拦不了我继续对付他。”
“他唯一的策略就是严防死守。死守便是守死,他门小文,大律师,在文化县城呼风唤雨,路路畅通的人物,面对我这样一个普通工作人员,还是新手,一样束手就擒,为什么?因为我大义在身,我代表的是一级地方正府。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叶三省提高了声音:“有的人就跟门小文一样,他只有等着挨打,坐以待毙,哪怕调查组一时半刻拿不到他的证据,找不到他的破绽,这有什么呢?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最终的结果早已注定。”
“不仅我能看出这一点,其他人也能够看得清楚,包括你。”叶三省冷笑着看着对方,“所以你才会来跟我闲聊这些,是吧?你心里也忐忑。你甚至可能认为有的人要倒,但是领导的命令又不得不听,你心里也相当为难。”
“再来说说领导,说说权力。你们为什么要听有的人的话呢?因为他拥有权力,那么,他的权力是现阶段的权力还是以前的呢?你们听话是不是因为彼此害怕?他提拔了很多人?这些人令你们害怕,其实你也是其中的一分子,而且每个被提拔的人也像你一样互相忌惮,最聪明的人,肯定现在已经在想尽办法做切割,逃离这艘即将沉没的船,比如……”
他迟疑一下,没有说出“欧阳坚”这三个字。
“最后再说一点有的人必输的原因吧。”
“他辛辛苦苦爬到那么高的位置,却还是没有脱离低级趣味,贪钱霸女,说明他还处于一个人最低级的需求阶段。马洛斯的需求层次理论,没有点精神追求,没有点高尚的东西,我们的d,不会允许这些投机分子长期为害的。”
“最后再说说你吧,不管你目前在想什么,你都要相信一种常识,比如出门,是对公共交通规则的信任,否则你就不会轻易踏进滚滚车流之中,从这种常识出发,你身在体制,为什么不充分信任体制呢?你觉得有的人会永远安全下去?”
“当然,即使我们这个值得信任的交通系统,偶尔也会有车祸,出现意外,这种时候,你所有的努力,就是守住自己,远离危险,万一逃避不了,也要努力采取措施,把损害降到最小。”
“打开气囊,保护自己。”
“如果不是必需的,就不必用命去换。”
张先进脸色越来越难看,冷冷地瞪着他,好一会才说:“我觉得……有的人派人来打你是正确的,你值得打。”




官路高升笔记 第163章以怨报怨
他走出办公室,向局长唐富贵报告:一无所获。
这个时候,宣称去了江城的唐富贵正在距离他不到两公里的金河府酒店三楼茶楼的包间里赌博。
这家酒店是文化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朱卫华跟人合伙开的,一楼二楼是餐饮,三楼四楼是茶楼歌城,五楼以上是客房,是唐富贵在文化的窝点之一,一半的时间都在这里“办公”,他的兄弟伙都知道,来这里找唐大哥比去局里稳当得多。
唐富贵一大早就到茶楼的包间“上班”,这可是罕见的工作态度,他的作息时间,只要不开会,不办事,起码要睡到十点钟。
因为他昨晚就一直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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