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装突击

“说你不学无术，还真没冤枉你。”周旷有点泄气，“你不知道什么叫信息素吗？”
兽医好一通冥思苦想：“好像在哪儿听说过。”
“我……你行！”周旷觉得自己就像一身光鲜的帅哥，偏偏遇上了高度近视的美女，“信息素，简单点说，就是昆虫发出的某种化学物质，能够表达聚集、警告、标记等意思。”
“换句话说，就是昆虫之间的语言。”兽医举一反三，立即意识到周旷的意思。
“总算还没笨到无可救药。”周旷长叹，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把兽医调进实验室而后悔。
兽医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瞬间像被闪电击穿，脑子里一片空白。又像整个人刹那间顿悟，世间的一切都清楚明白得不能再通透。
外骨人的语言是气味，虽然比昆虫只能表达简单意思的信息素复杂得多，可同样都是气味语言，本质上并无不同。
而且某些昆虫遇到危险，会散发出极其难闻的气味儿，与外骨人能够散发剧毒气味儿类似。
“外骨人就是虫人？”兽医突然觉得滑稽，科幻小说里无数次提到虫族这个概念，没想到有一天，竟然真的出现在太阳系，这算什么？幻想变成现实的真实版？
“严格地讲，不能这么说。”周旷摇头否认，“只能说二者之间存在相似性，或者说，昆虫最终有可能进化到外骨人的程度，也许昆虫的进化方向才是宇宙间最正确的，人类若不是进化出了超卓的创造性，早晚要被昆虫超越。”
兽医一脸苦涩：“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像比虫子矮一截似的。”
“别说是你，我也有过这种感觉……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有过。”周旷说着指指玻璃柱子里的飞船幼体，“不光外骨人，外星飞船同样是生命体，九成九也是一种能应了宇宙环境的生物，就是不知道怎么被外骨人当成了飞船。”
兽医挠挠脑袋，一脸地疑惑：“它们，怎么才能进化成这样？我是说，什么样的环境，才能让它们进化得适应宇宙环境，难道，外骨人是一种直接产生在宇宙中的某种蛋白质慢慢进化来的？”
“当然不是。”参加过双方谈判的周旷十分清楚外骨人的来历，“它们来自于英仙臂，是在行星上进化出来的，怎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也不清楚。”
“英仙臂？”兽医又傻眼了一回。
“呃，怎么说呢？”周旷一点也没有普及天文知识的准备，“银河系有四条大旋臂，其中两条挨在一起的叫人马臂和英仙臂，咱们的太阳系就在这两条大旋臂中间的一条名叫猎户臂的小旋臂上，明白了吗？”
“不明白。”兽医实话实说。
“你笨死算了。”周旷大怒，可马上又冷静下来，这种抽象的解说，本来也不容易明白，于是平心静气地说，“这么说吧，如果把外骨人位于英仙臂的老家比做北京上海，太阳系顶多算是个小县城。”
“不是，差距没那么大吧？”这下兽医倒是听明白了，可是还不如不明白呢。
“比你想像得还要大。”周旷说，“外骨人遇到机械文明之前，已经统治了几百光年的空域，咱们人类到现在还没走出太阳系呢，怎么和人家比？”
说着说着，周旷也有点泄气，越是了解外骨人，就越觉得人类与外骨人之间的差距大，简直就是涨外骨人志气，灭人类的威风。
偏偏他又不能昧着良心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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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装突击 246 生物科技（五）
“我靠！”兽医险些跳起来，几百光年的空域？以他贫乏的想像力，连一光年的距离都不敢乱想，何况是几百光年？
“我也靠！”周旷翻了翻眼皮，无奈地摊摊手，“按说，环境越是恶劣，生物才会进化得越强悍，外骨人是被迫离开家园，也许它们最开始的时候，不是这副模样。说不定，是在漫长的逃亡中为了适应宇宙环境，改造了整个种族的基因。”
兽医为之侧目：“这也太狠了吧？好好的把自己改成这副模样？”
照周旷的说法，没准外骨人原来是和人类差不多的模样呢，能下得去这么重的手……外骨人对自己都那么狠，何况对外人？
“这只是我闲着没事猜的，不是研究出来的成果。”周旷微微一笑，“这种外星飞船，我也有些猜测。”
兽医迟疑地瞅瞅幼生体：“猜测它们怎么进化出来的？”
“正确！”周旷打了个指响，“目前，还没有生物能够直接在宇宙中产生并进化的证据，而且早期的生命物质太脆弱，不可能在恶劣的宇宙条件下长期存在。所以，我们能够确定，生物必须在类似于地球的环境下产生，至少也要是木卫二那种有液态水的环境。”
“然后呢？”兽医听得有点入神，赶紧追问。
“最开始，生物都十分的简单，随着时间的流逝，进化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高等，就像地球的生物进化史一样。若是没有出现恐龙灭绝那样的天灾，也没有进化出人类这样毁灭性的智慧生物，那么行星上的生物就会一直进化下去。”
周旷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相信你也知道地球的年龄是四十五亿年，生物出现的年代可以回溯到24亿年前的元古代，但大量生物的出现，却是在5.7亿年前的古生代寒武纪开始。太阳仍然能够稳定几十亿年，假如……太阳的稳定时间缩短一半儿，会怎么样？”
兽医恍然大悟。
太阳的稳定是地球生物繁荣进化的根本，如果太阳出现问题，地球将受到最直接的影响。
“大约五十亿年后，太阳将进入红巨星阶段，它的膨胀最终会将地球吞没。”周旷接着说道，“大约经过三十亿年的时间，地球会变得如同今天的金星一般高热，再过四十亿年，地球最终将变成焦黑的行星。”
一片焦土？或许连焦土也不是，只剩下高温留下的结晶化地表。
兽医如是想。
他是突击队员，对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有着十分直观的了解，太阳的高温不比核武器差，令地表结晶化绝无问题。
说不定到那个时候，地球会被太阳的高温点燃，最终表层全部汽化，只剩下一颗焦黑的、不起眼的内核。
发现兽医的表情不对，周旷微微一笑：“别担心，至少目前，太阳还稳定的很。天文学界至今没有研究出太阳会用多长时间才能把地球吞噬，而且太阳的膨胀有可能影响它的引力，到时候地球或许会飞到现在火星的位置。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数，唯一能够肯定的，是这个过程绝非一蹴而就。”
“我不是很明白。”兽医说。
周旷解释道：“简单地说，地球生物的高速发展是五亿七千万年之内的事情，哪怕太阳步入晚年，三十亿年的时间对生物的进化而言也足够长了，如果到了那个时候，地球上仍然有生命存在，最终会不会在恶劣的环境中进化出强悍的宇宙生物，同样是个未知数。”
兽医一脸地窘迫：“我从来没想过这些事，实在是……太遥远了。”
“遥远吗？”周旷仿佛梦呓一般轻声说，“我不这么觉得。”
“几十亿年之后的事，还不遥远吗？”兽医下意识地追问。
“也许吧。”周旷说，“很久以前，就有人发现太阳系是个以太阳为中心的有机整体，黑子进入活跃期或者太阳风，都会导致地球磁场发生剧烈变化。”
“比如1859年的卡林顿事件，英国的天文学家卡林顿在研究黑子的时候突然发现太阳上出现两个小亮点。几分钟之后，格林尼治天文台测到了地磁场强度的剧烈变化，18个小时后，地磁仪的指针因超强的地磁强度而跳出了刻度范围。与此同时，各地电报局均报告说他们的机器在闪光火花，甚至电线都被熔化。这天夜里，五颜六色的北极光一直向直弥漫到古巴和夏威夷。”
“类似的事件在历史上曾经出现过很多次，但卡林顿事件，无疑是有记录以来地球经历过的最强太阳风暴。”
周旷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好像在兽医的眼前展开了一个新的天地，他有些不知所措地说：“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些事，更没想过。”
“是吗？没想过的又不止你一个，就算上个世纪，人的一生也只有几十年而已，平均寿命过百是这个世纪的事情，人生苦短啊。”周旷笑了，“想想看，人类的文明史只有五千多年，人类发现电和磁并加以研究利用的时间却只有几个世纪而已，些前的几千年中，即便出现太阳风暴，也无法对原始的人类社会有任何影响，自然也不会留下任何记录。”
“而且五千年的人类文明史，对动辄数千万年，乃至数亿年的生物进化史而言，如同白驹过隙一般短暂，那些遥远的历史上是否曾经出现过强度更甚于卡林顿事件的太阳风暴？正是由于太阳对地球的影响如此之深远，以至于有人猜测恐龙的灭绝是因为一次超强的太阳活动，而不是什么小行星撞地球。”
兽医瞠目结舌，他不知道卡林顿事件，但他对太阳和地球之间的关系有着模糊的概念和清晰的认识。
周旷仍不罢休，继续说道：“尽管太阳是地球万物的母亲，但同样是一把始终悬在所有生物头顶的毁灭之剑。人类正好出现在地球的‘黄金时代’。稳定的太阳和同样稳定的地球，给了人类充分的发展时间，以人类目前的科技发展速度，用不了多久，人类就会拥有大规模宇宙移民的能力。到那时，人类将离开太阳系，远赴宇宙深处的可居住星球，开枝散叶，哪怕地球被摧毁，人类也不会灭绝。”
“也只有向宇宙移民，才能保证人类这个种族永远存续下去。”周旷最后总结道，“好啦，没想到一说起来我这嘴就关不住，不说了不说了，走，咱们接着参观实验室。”
兽医脸颊上的肉一个劲地抽抽，才进门到大厅，就说了这么多，这么大的实验室，真走上一遍，这话得说到什么程度？




重装突击 247 生物科技（六）
“咱们从哪儿开始呢？”周旷兴奋地搓着手，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
“哪儿都行。”兽医好奇地问。“都有什么研究？”
“这个啊？很多。”周旷扳着手指头说，“比如研究外骨人的，现在有孵化生长、生活习性、病毒病理、基因变异、语言破译、生理弱点等等十几个侧重点不同的实验室。”
“这么多？”在兽医的印象里，第一实验室还停留在研究外星飞船和外骨人的层次上，哪想得到现在的实验室已经有了这么多不同的分类，各种各样的研究课题令他大跌眼镜。
“多么？”周旷耸耸肩。“研究飞船的，也有飞行动力、防御装甲、内部结构、操控操纵等等十几个学科。加在一起一共有三十几个课题组，还有属于实验室的两个课题组不在实验室里。”
“不在实验室？研究什么的？”兽医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一个是飞行动力组，他们带着幼生飞船做观察实验去了……飞船不飞，不好研究；另一个是防御装甲组，实验各种武器对生物飞船的毁伤度……嗯，用的是俘虏的生物飞船还有击毁的生物飞船残骸，需要动用大威力武器，所以实验必须在基地外面进行。”周旷无奈地搔搔后脑勺，“前几天防御装甲组已经向基地申请动用核武器了。”
兽医的心咯噔一声漏掉一拍，简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搞研究的，果然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看待。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拐进一条宽敞的通道，周旷向前一指：“这儿就是孵化生长实验室，呵呵，要不是你们搞到了外骨人的幼体和卵，这个实验室还建不起来呢，为了孵化外骨人的卵，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还从地球上的养殖场里挖来了两个孵蛋专家。”
兽医一愣，随即哑然失笑：“你们把外骨人的卵当鸡蛋孵？”
周旷嘴一撇：“都是蛋，有什么不一样的？还没鸵鸟的蛋大呢。”说着悄悄凑到兽医耳边，“现在我还没搞清楚外骨人的蛋有多大产量，要是有经济价值，没准将来老子开个养殖场，专门卖外骨人的蛋。”
兽医差点没吐出来，连连摆手：“甭管你卖多少钱，反正甭想卖给我。”
他对周旷这个想法十分地排斥，虽然是敌非友，但外骨人也是一种智慧生物，不是没有智慧的野兽，食用智慧生物的后代……
刹那间，兽医觉得自己内心的一角轰然崩塌，可他毕竟是个意志坚强的战士，很快就走出了迷茫。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甭说是外骨人的蛋，就算是外骨人的肉，他一样吞得下去——要不是人类倾尽全力的反击打疼了外骨人，它们会把人类当智慧生物看么？
想想火星，兽医觉得就算面前摆一桌外骨人全席，他也全能吞下去。
周旷毫不在意，面有得色：“你不吃，有的事人抢着吃……不过外骨人的产卵量并不高，不像昆虫那样一次性产卵成百上千，暂时，还只是个计划而已。当然了，要是你想吃的话，我可以想办法给你弄一点尝尝鲜。”
“有机会再说吧。”兽医透过意向玻璃目视实验室内上蹿下跳的外骨人幼体，没有了之前的坚决。
玻璃另一侧的外骨人幼体和成年的外骨人没什么区别，玻璃墙的一角还钉着一块牌子，上面用标准的楷书写着几行字：
观察对象：外骨人幼体。
发育时间：两年。
发育形态：不变态。
……
“它们只有两岁大？”兽医吃惊地瞪大眼睛。
玻璃墙内的实验体，身高大概有一米三左右，肢体非常灵活，堪比花果山的猴子。
“很奇怪么？”周旷微微一笑，“以目前的观察数据分析，它们从幼体到成体的发育时间，大概只有四到五年，远比人类快得多，我们猜测这是因为它们的大脑的重量相对较小，而且不需要像人类那样学习大量的知识。”
“我不是很明白。”
“呵呵，你知道地球上的生物中，哪一个种类的后代最需要照顾？”周旷答非所问。
兽医有些迟疑：“我不太清楚，好像……是人类吧？”
“没错，就是人类。”周旷点头道，“很多动物的后代天生就拥有跑跳的能力，比如小鹿。”
“这个我知道，为了生存，小鹿必须尽快站起来，不然就只能沦为食肉动物的食物。”兽医总算找到一个表明自己并非一无是处的机会。
“的确是这样，但是你知道人类的孩子为什么那么脆弱吗？”周旷接着问道，但不等兽医回答，就自顾自地说出答案，“其实不是人类的婴儿脆弱，而是因为人类的大脑十分发达。还是拿鹿做例子吧，小鹿降生的时候，大脑就已经发育成熟，但是婴儿在出生的时候，大脑还处于不成熟的状态，如果等到大脑完全成熟……不可能有任何一个孩子自然分娩。”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外骨人的发育速度快，是因为它们的脑容量比人类小得多？”兽医恍然大悟，他还年轻，连女朋友都没有，更不要说孩子了。
“就是这样，记得你们送来的那个白色的标本吗？”
“标本？”兽医一呆，脑子一瞬间差点没当机。
“呃，俘虏。”周旷尴尬地解释，“和这帮心狠手辣的牲口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了，难免近墨者黑。”
心狠手辣？
兽医简直快要晕倒了，这算怎么个形容？
“我们研究过那个白骨人的构造，发现它的脑容量比普通外骨人高一倍还多，虽然比人类差得多，但是在外骨人之中，绝对的出类拔萃。”周旷露出回忆的神色，“我们认为，这不是一个偶然现象。”
兽医灵光一闪：“你是说，外骨人的社会像蚂蚁一样分工明确？”
周旷微微颔首：“实验目标太少，目前还只是猜测。不过外骨人愿意用那么多人类俘虏换它回去，就算脑子长在屁股上，也猜得到白骨人的重要性。可惜啊。”




重装突击 248 生物科技（七）
周旷连连摇头，显然为了交换俘虏换走白骨人的事十分遗憾。
兽医轻轻敲了敲单向玻璃：“咱们没孵化出白骨人么？”
虽然颜色不同，但白骨人或者其它什么颜色的外骨人，与普通的外骨人在外形上完全一至，绝对是同一个种类的生物，不可能有两套不同的生育体系。
“没有。”周旷遗憾万分，“应该有什么咱们还没掌握的关窍。”
“像蜂王浆那种？”兽医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周旷眼前一亮：“有可能！这是个不错的研究方向。”
“啊？”兽医顿时为之凌乱，“我随便说说的。”
“我很认真。”周旷说，“研究这东西，千百次的重复实验，也不一定比得上转瞬间的灵光一闪，我看好你。”
他拍着兽医的肩膀，一阵大笑。
兽医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一号实验室就是这么搞研究的？也太儿戏了吧？
“意外么？”周旷看出了兽医的疑惑，不是他察言观色的水平有多高，而是兽医把所有的想法都写在了脸上。
“只是有点……嗯，惊奇吧。”兽医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周旷嘴角很隐蔽的抽了抽：“没什么好奇怪的，搞研究的人，脑子的结构都和普通人不一样，说他们是疯子偏执狂也不过分，一点点奇怪的想法算什么？这帮牲口，哪个没点出人意表的言论？小儿科而已，我都习惯了。”
兽医知道真正的科学家都有那么点不正常，可是一想到身边都是这种脑子里充满了稀奇古怪念头的科学大拿，心里就突然有一种裸女身陷色狼群的感觉——这鬼地方是一号实验室么？真不是传说中的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兽医赶紧找岔：“牌牌上这个不变态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意思是外骨人的幼体和成体的外表完全一致。”周旷解释道，“这个说法来自于昆虫学，本来还有人猜测它们会像昆虫一样蜕皮，可是实际上根本就没那么回事。而且外骨人的发育过程只是和昆虫有那么点近似，看起来好像可以分入无变态发育，但无变态发育的昆虫，一般都是原始的无翅昆虫，外骨人是智慧生物，比原始昆虫强多了。很显然，外骨人的发育方式并不适合套用人类惯用的分类方式，这个，只是大伙用着习惯罢了。”
“原来是这样。”兽医半懂不懂地点点头。
两人沿着走廊慢慢地走，终于离开了外骨人幼体的实验区。
绕着外骨人实验区地转了一圈，兽医总算对实验室有了一点直观的印象。
简单地讲，孵化区的要求最严格，全封闭式实验室，哪怕一粒灰尘，想飞出去都要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保证飞船和外骨人的幼体的绝对控制。
“语言”区最热闹，几百只外骨人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无所事事，各种奇怪的味道充斥着狭窄的空间，难以想象，它们是怎么分辨旧有气味和新“说”出的气味，难不成新旧气味气味混合在一起，也代表某种语气或者含义？
兽医的这个想法顿时惹来了“语言”课题组组长的刮目相看，缠着周旷，死活非要把兽医拉进语言组。
闻讯赶来的生理结构课题组组长差点没和语言组组长拳脚相加——按原本的安排，兽医的任务就是协助生理结构组试验外骨人的骨骼强度，寻找外骨骼的弱点。
两个组长又吵又闹，把研究室搞了个乌烟瘴气，周旷好不容易才把两个组长分开，好说歹说，总算让语言组长明白兽医不是研究员，而是突击队员，。
语言组长却仍然不肯罢休，一再要求兽医有什么想法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奖励什么的好说，他这个组长就有请功的权力，不管精神上的还是物质上的，实验室里只要出成果，一切都好说。
最后，这位组长还不依不饶地要求为兽医接风洗尘。
周旷气不打一处来，跳着脚骂了十分钟，各打了五十大板，这才平息了事态。
说实话，兽医还真让这位组长的热情吓了一大跳，充满了**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久违的基友，吓得兽医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兽医长相只算一般，可当不住突击队员的身板壮实啊，魁伟的身形充满了力量美，阳刚之气十足，不知道比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奶油小生强出多少倍。
在这一点上，哪怕兽医一向很谦虚，却也从来当仁不让。
只是被一个男人盯上……兽医几乎是用火烧屁股的速度离开了语言组，被外骨人追杀都没跑这么快过。
离开语言组的地盘，兽医心有余悸，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尽管周旷一再坚持，但参观实验室的计划还是不了了之，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从这一天开始，兽医正式成为实验室的一员。
他的主要工作，就是使用各种现役轻武器射击从外骨人各个部位剥下来的骨甲。不过枪里的子弹却不是普通弹，而是经过各种稀奇古怪的改造，目的就是找到即能有效杀伤外骨人，成本又低的子弹。
另外也有一部分新式武器，只是传统热武器发展到今天，结构已经接近完美，除非找到一种新型高效火药，才有可能实现颠覆性的革新。
说实话，这份工作单调而重复，是个耐心活，哪怕是同一块骨甲，也需要在不同的位置打上十几枪，面积比较大的骨甲甚至要打上几十枪，每一枪都要做详细的记录，或击穿，或半穿，或者干脆打不穿。
除此之外，还要实验在同一个位置上打两枪或者三枪的效果。
并不是找到骨甲的弱点就万事大吉，击穿实验之后的分析环节才是重中之重——有些骨甲很容易打穿，但通常都是位置偏僻的骨甲，比如肋下，这样的位置在战斗中很难命中，而容易命中的正面，骨甲则要厚实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