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风尘的爱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淡清幽
这次他破天荒不在浴室办我,我帮他捶背,洗头发。他的毛病不是一般多,指使人的毛病根深蒂固,挠头时,重一点说我故意,轻一点就问我是不是没吃晚饭。少爷毛病非常严重。
我帮他擦身子时,又见着那骇人的伤疤,再联想到霸王一脸无所谓地告诉我那是枪伤,我就害怕,心里也是不明白霸王这种人怎么会得枪伤。
霸王回过头看着我问木着干什么,我摇头说没有什么,他左手伸到后面摸着右边的伤疤,他扬眉说有什么好害怕的,我有个战友背后中了六枪呢!他的后背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
战友?我忍不住直接就问你当过兵?霸王白了我一眼,食指点着我的额头,他说我把他看成什么人,他读了四年军校,服了三年的军役。
我是无法想象霸王是军人,在我的印象里军人都是木讷,严肃,沉稳的。瞧着他的样子,除了壮一些,那里有军人的样子。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他是纨绔子弟,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霸王懒得搭理我,走到席梦思上,掀被子就躺了进去,我只能跟在他的后面,慢一步上床。我依旧是窝在自己的小地方,只占了被子的一小角。
我以为今晚可以平安无事,毕竟他刚赶回来,肯定是累了。但霸王一脚踢着我,他问我离得那么远干什么。我仅能朝着他的方向移动,他转过身,侧躺着望着我,他问我家里有什么人。
我如实告诉他,我爸,后妈,还有三个妹妹,一个弟弟。他支撑起自己的脑袋告诉我,家里也有三个姐姐,我问他是不是家里人都宠着,他的性子肯定是家里人宠出来的。
霸王突然间不说话,片刻后,他低着头看着我,他说大姐疯了,二姐嫁给英国人,三姐离婚了。我猛地抬头对上他的眼,他眼珠亮灿灿的,里面就像是盛了水银,又像是阳光照在湖面上折射的波光粼粼。
我倒是意外,以自己此刻的语文水平居然能想出如此文绉绉的比如。他的话确实让我愕然。我不知应该说什么,但霸王毕竟不是忧伤沉郁的男人,他伸手关掉灯,凶巴巴的命令着我睡觉,顿时就恢复牛哄哄的原形。
陷在黑暗里,周围的环境变得格外安静,我觉得有些不自在,直挺挺地躺着,难受得很,我偷偷地翻身,背对着霸王。可我微小的动作都被他察觉,他唰地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灯,他踢了我一脚说你给老子滚到一边,老是动来动去,让不让人睡觉。
我才动了一下子,好不好?好吧!人家是大爷嫌弃我,我有自知之明移动到床边,能躲多远,我就躲多远。霸王啪一声关掉灯,大力拉被子,把我身上可怜兮兮的一点被子都抢走了。
为了不再招惹霸王,我忍着,身子变得越来越冷,我只能弓着身子,等着霸王睡着,也不知怎么回事,今晚霸王并没有很快睡着,我熬不了悄悄地把脚缩进被子里,然后是脚,偷偷地瞄着霸王,他闭着眼一动不动。
我慢慢地挪动着,终于藏入被子里。霸王翻了一个身,背对着我,不知不觉我就睡着了。
这几天霸王都没有出门,他整天都呆在书房里,除了吃饭,睡觉,我就见不着他的人影。我为不用自己时时刻刻见着霸王而高兴,我没有受虐症,尽管霸王偶尔会露出不难相处的一面,但那只是一时的高兴,俗语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对霸王不存在太多的期盼。
陈桑要在医院住上半个月,我时隔两三天就跑一趟医院,霸王没有阻止,可我身边时时刻都有人跟着,我开始有些不解,你说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总是怕别人夺自己的性命,总是带着一大堆的保镖,这跟坐牢有什么差别?
阿光把手下的人都派去找消息,陈桑也打电话叫人帮忙,但仍是一无所获,据说有人看到车子开去飞机场,后来就再也见不到人,也有可能事情被人压下来,以陈桑的能力无法查清楚。
我把霸王对我说的话,告诉了陈桑,我劝她不要再跟着温新闹腾下去,赶紧收手。陈桑摇头说自己脱不出来,要是能走出来,她走就不干,她说只能等着。
陈桑告诉我,她可能找出自己的亲生父亲了,我觉得不太可能啊!陈桑她妈都弄不清楚的事情,陈桑居然知道。陈桑说她妈是故意不告诉她的。
我问陈桑干嘛要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那怕找到是谁又有什么意义,她亲生父亲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任何事,他就是欢爱时,放了一炮,我犀利地告诉陈桑,我说她爸要是在乎陈桑早就出现了,他要是有作为一个男人的担当,就不会什么事都不做。
陈桑低着头,侧过脸望着窗外,她说我不会明白的。我确实不清楚她为了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把自己搞成那样又什么意思。
我和陈桑大吵,陈桑她妈进来时,我们闹得不可开交,陈桑她妈拎着水果篮笑着指责我们吵什么,她的架势有几分家长的模样。我以为铁树会开花,太阳大西边出了。
事实证明,人要是沾上黄毒赌,根本就没救。陈桑她妈笑着把水果篮放在桌子上,她放低声问陈桑觉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出院,我坐在一边见她有几分慈母的形象。
陈桑是愣了,有些不相信,不过下一秒,她双手环在胸膛冷冷开口问她妈做什么。她妈非常温柔地看着陈桑,说自己女儿病了,她作为母亲来看看自己的女儿,还能为了什么。
我是不相信这些贴心话是从陈桑她妈吐出来,陈桑比我更了解她妈,她嗤笑着反问她妈又欠下人家多少钱。
陈桑她妈坐在椅子上,咳嗽一声低声下气地讲自己欠下的钱不多,就是几十万。果然啊!陈桑笑着说这次又是多少万?
陈桑她妈看了一眼陈桑,张开六个手指,陈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飞快拿起旁边的花瓶就往她妈的头上砸过去,她大声怒吼,六十万,***,你怎么不给我去死啊!你以为六十万那么好赚,我要卖多少次,你知不知道?
陈桑她妈躲得不利索,花瓶砸到额头,她妈不是好脾气的主,左手叉腰,右手指着陈桑,她说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的底细,你在夜总会当妈咪,一天下来就来几万,你那么有钱留着给谁用?
说完,她妈就回过头狠狠的扫了我一眼,你对她好有什么用,你给她买房子,人家是你什么,你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我是你老娘,你赚钱给我花,天经地义。
她动不动就说自己含辛茹苦生下陈桑,我都听腻味了。我站身走到陈桑她妈的面前,愤怒地盯着我,我指着门口大声说,你给我滚出去,你女儿差点就没命的时候,你在那里?你要是有一点点作为人母的良知,就不会在女儿病房要钱。
陈桑她妈早就看我不顺眼,她觉得陈桑给我留下很多钱,她用力推我一把,她说我们两母女的事,你管不着,别以为我不清楚,你想什么。她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我快速躲过,打开大门叫中年妇女进来,问她能不能把陈桑她妈扔出去。
中年妇女犹豫一会,就走到陈桑她妈的面前,陈桑她妈想要拉人家的头发,结果中年妇女捉住陈桑她妈的手腕,就扣在背后,脚用力踢在她的膝盖,陈桑她妈猛地跪在陈桑的面前。
误入风尘的爱情 004 炮灰
近几天霸王都呆在家里,男人和女人呆在一个屋子里,躺在一张床上,自然少了发生关系,我们做得处数很多,霸王总能想出新法子闹腾,可我清楚感觉到霸王的耐心越来越差,以前还和我说过几句话,现在一言不发,做完就不再搭理我,那表情恨不得让我马上从他的眼底下消失,果然验证俗话:一道菜吃多了,就会腻味,男人都是一个性子。
过不了几天,他就会把我赶出去,我也在规划自己接下来的事情。
陈桑提前出院了,她妈捅出的大篓子,她总得收拾。我去接陈桑出院后,就回到小白楼。我刚要上楼,就见到霸王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睨视着我,依然是跋扈样子。
我规矩地立在原地,让他先走。霸王看都不看我就吩咐中年妇女去开车。虽然我不太想搭理他,但还是上前把公文包拿下来递给他。他接过公文包转身就走人,没有说一句话。
屋子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按照先前的性子,我肯定拔腿就溜走,可陈桑的话提醒我,最好顺其自然,我就打开电视,看电视。我不是什么高雅的人,专门就挑那些恶俗的偶像剧,瞧着里面的男女主爱得死去活来的。
其实我是一个不相信爱情的人了,在这座城市一定有不少人抱着与我同样的念头,他们的身边是不缺少另一个人,但两个人滚床单纯粹就是解决生理需求,排除夜里的寂寞。
八点钟时,霸王和中年妇女都没有回来,平时中年妇女早就准备好晚饭,现在就我自己一个人,当然得我自食其力。我打开冰箱就拿随便拿出一些食材,做了一碗面。
偌大的屋子就自己,屋子的装修又是那种冷冰冰的格调,我想正常的人都会浮想联翩,至少我会想到那些鲜血淋漓的画面。我拿起手机给陈桑打了电话,第一句话就是叫陈桑陪我讲话。
她说自己没空,忙着呢!就把我的电话挂了。于是我打给陆以舒,但吐苦水的对象变成陆以舒,她嗓子梗咽,她说小温姐,我该怎么办?我受不了他身上有其她女人。我清楚自己就是身份,他有未婚妻,可我嫉妒了。
她在电话那边哭了,她说自己受不了,昨晚他还陪在自己的身边,今天他就躺在另一个女人身边。她还告诉明明是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嫉妒,可她控制不住。
我能理解陆以舒,可她的心疼是我不能领受的。我只能劝她想开一些,现在世修和他的未婚妻没有结婚呢!她就那个样子,若是真的结婚,她恐怕更难受。她都决定当世修的情人,就要学会扮演好情人的角色,不属于自己的就不要去惦记。
我不是一个伦理道德强烈的女人,劝陆以舒离开世修的话,我是说不出来。陆以舒要是不当世修的情妇,她弟弟的医药费怎么办?陆以舒又能再做回正常的大学生?不可能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可又有几个人做到。
我和陆以舒念念叨叨,一说就是两个小时,直到手机都发烫了,我们才挂了电话。
没有多久,我就面临着陆以舒的处境。霸王是一点多才回来,我正在和周公约会,霸王一上来就给我揭被子,硬是把我叫醒。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他那张不满的神情,他拉着我胳膊就强行把我脱下床,让我伺候他。
我从他身上嗅到酒味外,属于女人的幽香,香水味非常独特,我知道另一个女人身上有这种味道,那就是绯色。看来他是刚从绯色那边回来。
我想自己若是陆以舒是不是就要浩然大哭,但我不是陆以舒,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不期盼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爱吗?我自己都不懂得爱,霸王恐怕比我惨多了。
他今晚可能是喝多了,居然主动问我今晚干什么,除了看电视,吃饭,我能干什么。他指着抽屉的钱问我怎么不拿去花,大爷啊!我也得可以去花钱的地方才行是不是?我每次出门不是被人紧紧地看牢。就算我想去逛街,也没有心情了。
今晚他的话变得特别多,他坐在床边和我聊天,他问我知不知道世修问什么赶着跑回京都。他们这些人的圈子那么深,他们要做什么。
我发现他就是喜欢问一些废话,我压根无法答上的问题,直到我摇头了,他才对我说,世修和孙家的事可能吹了。近几年孙家的权势变得越来越大,世修家已经比不上,要不是孙家的宝贝孙女非要嫁给世修,加上两家人是世娇,不然两家的联姻早就吹了。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事情告诉我,他拍着我的脸颊接着说,你叫那个女孩安分一点,孙家的宝贝孙女刁得很,要是真的发生事情,世修根本就保不了。
霸王的话让我有些愣愣的,他竟然会提醒我们,我是不信他平白无故对我说这些话,我望着他脱口而出,你是不想两家的联姻出问题吧!
霸王转头正眼盯着我瞧,那种锐利的目光让我觉得难受,他俯身拍着我的脸颊告诉我,他确实不希望,可凭我们的分量也改变不了什么。
可仍是会波动不是吗?我就不信任何痴恋的女人将会容忍自己的男人心里装着别的女人。所以霸王才要我把话带给陆以舒。
我对于霸王有了很多的定义,再也不觉得他是无所事事的世家子弟,说不出他是藏得深,还是根本不伪装自己,只是人们被他张扬的外表迷惑。相处久了,你慢慢地发现他精明,睿智,甚至有些犀利得可怕。
霸王夸我不似他想的那么傻逼,没用。他就连夸人都是骂人的腔调,***,我宁愿他不夸我。
他的手突然用力地捏着我的脸颊,语气不善,他说陆小温,你她妈就只会表面装成一只乖巧的小白兔,肚子里尽是骂我的话,你要装就不能装得像一点,别他妈给人看一眼就看穿?
他的话一出,我吓得不敢动,他撩起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咒骂着真他妈没劲。过一会,他翻身踢着我的脚让我滚下去。
我灰溜溜地爬起来,他特别大爷地拎起我的枕头,埋头在枕头下面,霸占我刚才的地板。
我彻底无语了,一直以来都是在这个屋子休息,他把我赶下来,让我去那里睡?别看小白楼挺大的,可有床的地方就只有两间房,其他都是摆设,另一间是中年妇女,我总不能凑上去叫中年妇女和我一起睡吧!
他爷爷的,我这个情妇当得太没出息了吧!人家捞车赚房,我是白嫖就算了,连一张睡觉的床都没有,太悲催了吧!
我知道他不愿意见着自己,只能乖乖地走出卧室,往楼下走。幸好沙发上有一张毯子,今晚不至于冷死。我把毯子把自己围得紧紧的,但是冷啊!夜里醒来好几遍。
第二天,不出意料我感冒了,然后是发低烧。按照浪漫的电视剧剧情,即使男主是冷冰山都会露出难得温柔的一面,可我他妈就是一个炮灰,怎么可能会有霸王温柔得喂我吃药,熬粥的情景。
他看着我边吃饭,边咳嗽,又流鼻涕,他皱着眉极其不情愿面对我,我打了一个喷嚏,水都飞到红烧牛肉上,他忍无可忍指着沙发朝着我怒吼你给我滚到一边去。
我点着应着好,特别可怜地端着自己的饭碗往沙发移动,在我临走前,我又打了一个喷嚏,不少鼻涕水飞到他的脸上,他猛地砸下饭碗,抽出纸巾就擦脸,怒得从座椅上猛地站起来,张大眼睛瞪着我,恨不得下一刻要掐死我。
他用力地拍着桌子,他向我吼,你给我滚,立刻就滚蛋。说完,他就脚步飞快往洗手间走去。
我看着自己手里的饭碗,也偷偷地放下,因为连我自己都无法咽下去。
霸王接到一个电话就出门了,临走时,他特意扫了一眼缩在沙发的我,他让中年妇女每天早上带我去跑步,他早就看不惯我的体质,我可不会自恋地以为他是为了我的体质,不外乎就是他不满我在床上的表现而已。
误入风尘的爱情 005 地震
我就被霸王扔在小白楼,他一走人又是十几天见不着人影。时间久了,我在小白楼倒是能过得潇洒,吃了就玩,玩累了就睡。可一件事把我从玩乐中惊醒过来。
2010年4月14日上午7时49分,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玉树县发生两次地震,报道讲最高震级7.1。当时,我还躺在被窝里睡懒觉,昨晚看了某国的电视剧直到三点钟,内容不外乎就是高富帅爱上善良的平家女。
陈桑的一个电话打来把我从梦中醒来,她告诉我又发生地震了。我脑子不太清醒,以为深圳发生地震,我吓得猛地从被窝里跳出来,拿着电话慌张地问她,什么地震,深圳要发生地震?
陈桑说玉树那边发生地震了,那时我根本就不清楚玉树是那里,那个省份,陈桑告诉我玉树在青海省。她是今天早上看到手机的新闻信息,才知道的。
我缓过气,长呼出一口气,庆幸地震不是在深圳发生。我对于地震是非常畏惧的,陈桑也是格外敏感。2008年的汶川大地震,我和陈桑就在四川。当时陈桑的外公去世了,陈桑跟着她妈一起回去给老人家奔丧,那时我刚被强奸,精神很糟糕,整天都是要死要活。陈桑就把我带出去散心。
我觉得只有陈桑这个变态,才会把精神受伤的人带去奔丧的地方散心,其实我是知道她对于我不放心,才把我带在自己的身边。
汶川地震发生时,我们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地面的波动,房子都摇动了。不久有人告诉我们发生地震,刚开始大家都不怎么在意,我对于地震的认识,只有书本上的笼统的知识,根本就不懂得所谓的恐惧和害怕。直到听到消息说那边死了好多人,又从电视看到新闻的报道,我们才意识到什么是地震,多么严重。
我们所处的地方离汶川不算很远,政府鼓励当地人民去事发地救援。我和陈桑都不是那种热心乐于助人的性子,可在那种气氛下,我们都去了,不得不承认,我们国家的人在巨大的灾难面前,确实有众志成城的本领。
我在汶川见识到什么是人间地狱,到处一片废墟,在坍塌的建筑下,你随便一翻就是一具尸体。你见过拼劲一切都要活下的人他们,不惜断腿断手,你就会明白人活着是多么的幸运,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向来淡漠的陈桑看着摆放着一排排的尸体,她都红了眼睛,足以说明画面多么震撼人。
我怕死的,想要活下来的原因,大部分是来自于地震后的感触。
我问陈桑地震的事,她说自己也不太了解,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有更加详细的新闻。我起身打开电视,新闻上的报道只有简单的描述,看来真的要过一阵子才能了解情况。
说来也是讽刺对不对?我们这些小姐也会关系这些国家大事,但亲眼见证过那残酷的画面,人多少都有触动,毕竟我们的血液又不是冷的,还是有感情。
那时,大家讨论的事情就是地震,电视放的新闻是地震,广播也是地震,有些所谓的专家在上发表权威言论,预测将来发生地震的地带,搞得人心惶惶的。
地震发生的一个星期后,霸王回来了,当时我正在看新闻联播,上面报道着最新发现的死亡数量,受伤的人数。我抬头看到从大门进来的霸王,他的样子可以说得上是狼狈,下巴冒着胡渣,衣服皱巴巴的。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也不知他从什么地方回来。
霸王经过大厅瞥了一眼屏幕上的数字,他不屑地讽刺一句就连数据都是假的,还有什么是不假的?
我唰地抬头看着他,他那句话代表的含义,我不是傻子,自然能领悟。他没有理会我,在我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新闻放到捐款的名人,霸王轻嗤一声,皱了一下眉毛,转换了频道。
他可能不想看到地震的报道,可所有的电视台都是播放新闻。霸王觉得没有意思了,就放下遥控器,关掉电视。他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假寐着。他的样子瞧着就特别疲惫。弄不明白他去干了什么。他进来时,皮鞋都不脱,本来黑亮亮的皮鞋都蒙上一层灰。
他总不会是从玉树那边跑回来吧!我看不出霸王是如此热心的人,在我印象里他是一个冷漠高傲的家伙。
我坐在旁边不知自己该干什么,片刻后,他冷不丁地冒出声叫我去放洗澡水,他的声音不是平日的趾高气扬。我觉得霸王怪怪的,丝毫都找不出平时嚣张高傲的样子,身上有种沉重的负重感,一本正经。要不是长着同一张脸,我都觉得不是霸王。
我不想猜测太多,毕竟我和霸王之间的关系,实在不适合过于深入了解。我收回自己好奇的心思,乖乖地上楼。
没有多久,霸王就进了浴室。脱掉衣服,他就躺在浴缸里,闭上眼睛不说话。我不曾见到表情如此严肃的霸王,他皱着的眉毛从进门就没有松开过,他到底在想什么啊!深沉得很,搞得就像是为国家大事忧愁。
相处了好几个月,虽然我说不上多么了解霸王,但怎么都有些了解吧!恐怕遇上特别棘手的事,他才会露出这样神情,我知趣地不说话,在一旁安静地伺候。
他似乎想起什么突然站起来,我拿着毛巾要帮他擦身子,他推开我的手说不用,他走出浴室拿起手机就打电话,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朝着电话里怒吼说他们吞下去那么多钱,现在灾难面前他们就给老子当缩头乌龟,那怕他们真的是乌龟,你都把他们的壳都给撬开,让他们吐出钱。
他接着说,别她妈的告诉我那群王八暂时不能动,既然连救命的钱都贪,救命的食物都敢得动手脚,她妈的,你觉得这些人有什么用?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在劝他,但他显然是非常愤怒,他说你让我冷静下来,你去看一看埋在废墟的人,你就明白彻底是圈子里的人没救了。他气得把电话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啪一声。
我吓得跳起来,站在浴室的门边不敢得发声,不敢得说话。我好像听到不该知道的事情,我觉得有一把刀子悬在脖子,随时都会要自己的性命。
霸王长长地叹息一声,抬手捉住自己的头发,刚才他头发都不擦就跑出来了,水珠正沿着发丝往下掉呢!
按照我的性子应该悄悄地溜走,我弄不明白自己那里来的勇气,居然从浴室里拿出一条毛巾递给霸王。
他抬起头看着我,有些不明所以,我告诉他头发不干,容易感冒。他接过毛巾盖在自己的头上胡乱地擦着,我觉得自己站在旁边有些多余,我问他要不要叫中年妇女准备中午饭,自己真的不适合呆在他身边。
十点钟就吃中午饭确实早一些,但我瞧得出他一脸疲惫,自己能做仅能如此。霸王摇头,他告诉我自己在飞机上吃过了。他继续擦着自头发,而我仍是站在他的旁边。我们不说话,不交流,尴尬是有的,毕竟我们不算是很熟悉的两个人。可霸王不发话,我又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他的头发极短,不用擦拭多久,头发就七八成干了。他掀起被子就躺进被子里,我把他随意扔着的毛巾挂好,本来是想下楼。他冷不丁地喊住我,他说你也过来睡一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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