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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白不白
明仪端端正正地坐着,散开了头发,望向铜镜中,身后禾生细心地为她篦头,力道极轻极温柔。
今日本来景宁王妃也是跟着一块来的,坐了一会,赶着与景宁王爷去马场,将人放下就走了。
她性子洒脱,表面不易与人亲近,关系熟了之后,便露出随性的一面。自上次马场之后,她时常请禾生过府玩耍,两三回地,也就不再拘礼。
明仪也乐得跟禾生待一块,旁边沈灏问:“你玩到什么时候,我好叫人来接你。”
论辈分,明仪该喊沈灏一声“堂哥”,嘟嘴唤了声,觉得这个堂哥冷着面,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的样子,张嘴答:“晚上我想和姐姐一起睡,明日再回去。”
小十三附和,“晚上我要和二哥睡!”
沈灏沉下声,义正言辞地拒绝:“不行,晚上我与你姐姐有事要做,你们吃过午膳后就回去。”他今日休沐,好不容易得来半日闲巧,自然要和禾生好好处,不想被人破坏了气氛。
明仪吐吐舌,拉了禾生袖子问:“姐姐,堂哥是你什么人,怎么老管着你。”
沈灏一怔,刚要答,听见禾生开口:“他是我要嫁的人,管我是因为他关心我,以后你嫁了人,也会这样的。”
沈灏心头一甜,挪了木椅坐下,任由小十三在腿上摇摆。
明仪童言无忌,拍手道:“就跟我爹娘一样,难怪你们住一块,原来堂哥是姐姐的心上人。”
沈灏瞥了视线去看,望见她手下动作一顿,似是在思量什么,终是没有应答明仪的话。
许是心上人三个字难住了她。沈灏掩了眸中的黯淡之色,伸手去捏小十三的胖脸。
明仪坐在小木椅上晃着脚,余光睨见禾生的手白嫩似玉,修长秀巧的手,纤纤之姿,生得实在好看。低头一看自己的,肉嘟嘟的,像个肉团子似的,根本毫无可比性。
转过脸来瞧瞧禾生,再瞅瞅沈灏,抿嘴点头,“你们俩以后生出的孩子,一定特别漂亮。”
她故作深沉,一副老大人的模样,禾生被逗笑,眼梢扫过沈灏,见他难得地嘴角含了笑。
明仪拉了禾生坐下,将篦子拿起,塞到沈灏手里,有板有眼地指挥:“我娘要篦发,都是我爹来,你们是夫妻,该你啦。”
禾生闻言就要起身,往明仪额间点了点:“小淘气,历来都是女人做的事,哪能让男人来做。”
沈灏一把摘开粘在身上的小十三,将她轻按回去,接了篦子,低声在她耳边笑道:“明仪说的对,我们是夫妻,理应我来。”
还不是夫妻呢。禾生嘟嚷一句,脸上绯红。
去了珠钗,一头乌发披背,捧了一捋,又细又软,似绸缎般乌黑有光泽。都说人的头发,能透出性子来。毛躁粗硬者,大多性急易暴躁,软细润泽者,则似温水般和吞。
他的阿生,就跟山间溪水一般,静谧温吞,没有迅猛的势头,却能以柔和的脾性,一点点流到人心底去,待回过神时,全身上下每寸肌肤都已成了她的俘虏之臣。
他一下下篦着,怕扯疼了她,数秒便要停顿下来问一次“疼不疼”,她的头发很顺,基本没有几处纠缠打结梳不开的,篦子一碰上,一梳到底,哪会疼。
小十三吵着要过去,明仪一把扣住他,义正言辞地训导:“小孩子,要懂事,大人做事,不要打扰。”
小十三不甘心,张着泪眼有了哭腔,明仪紧皱眉头,双手揽紧了他,“不准哭!男子汉大丈夫,掉什么眼泪!”
她略带凶狠的语气,吓住了小十三,小十三一时间竟忘了哭嚷,呆呆地望着她,嗫嚅一句:“……姐姐……凶凶……”
打个巴掌给个枣,明仪从兜里翻出花绳,柔了声哄他:“教你玩这个,可好?”
小十三点点头。
篦完发,沈灏牵禾生起来,缓着步子在她周身转一圈,对自己第一次的手艺很是满意。
她伸手去拿簪子绾发,被他拦住,抬了脸,望见他勾嘴笑,手指伸来,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今日也不用出门,就这样披着罢,我喜欢得紧。”
往后走两步,看她穿羽纱制成的外衣,宽袖垂到地上。衣裙上印着雪,与泼墨般的乌丝相衬,透出天真无邪的净纯气质,抬眸浅笑间即可取人心魂。
明仪睃眼去看,见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二堂哥,竟笑得这般开心,抚掌唤了小十三,嚷道:“你看,堂哥痴了!”
小十三顺着她的话喊:“痴了痴了!”
沈灏不作理会,凝视着眼前的美人儿,舍不得移开心,恨不得多瞧几眼,刻到眼皮上,闭上眼来也能看到才好。
午间用完膳,下午陪着玩荡秋千,翻花绳,期间小十三吵着说要学字,便又摊了笔墨。
三岁的小孩,连笔杆子都不会握,偏生好动得紧,手上沾了墨,脸上身上都是黑渍,还甩了旁人一脸墨。
近黄昏,两个小祖宗先是赖着,好说歹说终于肯走了,沈灏舒一口气,觉得这一天下来,竟比行军打战还要累。
拿了引枕让禾生靠,自己低了身,枕着她的腿躺下,叹:“原来带孩子这般辛苦,各府里该为奶嬷加月钱。”
禾生垂首,望见他阖了眼,确实是累到了。开口道:“小孩子都这样,吵吵闹闹才有活力。”
沈灏捞了她手,往太阳穴边搁着,求她按按,道:“我小时候就不这样。”忽地又问:“你呢,小时候喜欢闹腾么?”
禾生道:“顽皮得很,天天泥巴地里滚,有时候还带我弟上树掏鸟蛋,你若见了,肯定嫌烦。”
沈灏摁了她手,往嘴边挪,亲了亲她的手背,道:“巴不得你在我面前顽皮,无论什么样子,只要是你,我就都喜欢。”
禾生低眉顺目,烟视媚行。
她的腿软,凑得近,女孩儿家身上的幽香往鼻间飘。沈灏垫着她的身子,翻过脸轻蹭,隔着纱裙,隐约可见及膝的云月小裤。
身子燥热起来,赶紧将注意力转移出去,“我派了人去接你的家里人,明日我们去秋狝,算算日子,秋狝归来正好能与他们相见。”





独宠 第50章
禾生俯腰看他,长长睫毛一眨一眨,沾着道不尽的喜悦。
“真的么?可是卫家那边怎么办?”
他喜欢看她这样又惊又喜的模样,顾盼生姿般撩动人心弦。
若可以,他情愿将全天下的珍稀都捧她面前,只要能瞧得她每天这副喜悦模样。
“不出意外,秋狝一回来,圣人就会赐婚,赐了婚,卫家也就不能怎样了。我已在西敦街上买了处大宅子,等你家里人一来,便能住进去。”
西敦街,那不是与大府卫家是街坊么!她轻推他肩,蹙眉道:“疯了不成,和他们家挨得近,大家东里西里的邻居,出门抬腿三四步就能撞见,多尴尬!”
他反握住她手,微微直起上身,扬起下巴,趾高气昂:“怕什么,就是要和他们挨着住,以前因着你的婚事,你家里人也受了不少气,待见了人,只管挺胸昂首地走过去,眼睛都不用眨一下,自有我替你们撑腰!”
禾生顿了顿,面容有些彷徨。忆起了以前的事,心里堵得慌。
当初得知卫家娶她进府是为冲喜,姚家人东奔西顾地找了不少关系,为的就是能够解除这场荒唐的婚事。
平民老百姓,哪能斗得过官,姚爹为此气坏了身子,躺在床上半个月没下地。可怜她好不容易托了人回家打探消息,使尽了身上银两,才从禁戒森严的卫家递出信,知道姚爹的病情。
她去找卫二奶奶求情,希望能够回家探望一二。卫二奶奶却连她的面都不见,直接拒绝,那样冷漠的人家,她这辈子都不想与之沾上任何关系。
但终究是要面对的。女子二嫁,需取得前夫族人的同意,拿了休书一封,才能光明正大地另嫁他人。否则就是名不正言不顺,说出去也不好听的。
这回她要嫁的,是皇家之子,定是要各项礼数都周到齐全的。
她试探地问沈灏一句:“圣人知道我是二嫁子么?”
沈灏拢了她手往心窝处捂,眼里有迟疑,却只是一晃而过,抬眸已换做自信坚定的眼神:“他是圣人,天下之事无所不知,肯定是知道的。”
禾生不放心,又问:“那其他人呢,德妃娘娘,还有六皇妃和景宁王妃呢?”
她这话问得急,只因心里惶恐,怕好不容易交来的友人,因为她身份的事情,对她避而远之。虽然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还是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沈灏蹭着榻子往上挪,挨她肩,两人半坐着,他高出她一大截。
他侧过头,轻轻将她歪着想问题的脑袋往肩膀上搁,禾生顺从地靠在他肩头。
“莫担心,所有的事情都有我来扛,你只需安安稳稳地做你的新嫁娘。”
禾生“嗯”了声,知道自己再想也无用,闻着他衣上的熏香,忽地想起什么,问他:“上次我去找你用的香,外面香坊却没有的。”
他歪了脑袋与她靠在一块,嘴唇贴着她的额头,一张一合,嗫嚅道:“干支香是贡香,每年只出半斛,圣人赏了些给我,你在外面自然买不到。”
禾生蹭着他脖颈处深吸一口气,觉得这香气好闻得紧,不甜略带涩,却出乎意料地让人觉得置身十月的暖阳天,有和煦微风吹过,大片蒿草被太阳晒过后的清爽温和。
她将脸埋进他的肩膀衣领处,嘴上道:“午歇时,拿熏了这香的帕子,盖于脸上,躺在贵妃椅上,定能睡得更安稳。”
他沉了声,问:“就这么喜欢?”
禾生点点头。
沈灏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眸子里熠熠生辉,“我往你身上一蹭,香气易散,自然能够涔到你的衣裙上。”
禾生害羞捂了脸。
他不管不顾,贴着她的身子,一点点挪动起来。
手臂捞着手臂,广袖的衣衫往前一搁,掩住了她的上身。禾生睁开眼,他的衣缎虽轻不透,软软地搭在她脸上,依稀可见屋内数十盏烛灯拢成一团,星光点点。
她直直地挺躺,身上承接了他的重量,却不觉得压得慌。应是他刻意抬轻了半边身子,柔柔地轻轻地,在她身上游动。
隔着衣料,衣上的绣锦纹路腾腾地浮在光里,她仔细去看,是绛红色丝线绣的丰字样式,好几个簇在一起,他的脑袋从丰字的一竖尖顶透出来,望不见脸,只能看见脑瓜顶。
黝黑的脑壳尖晃啊晃的,品探许久,往上扑来,停在了她的锁骨处。
他的声音有些哑,像是憋了许久,忍着不让自己释放。
“让我亲亲这里,好么?”
禾生顺承应下。
湿润带着热的吻落下,在她如竹骨纤细的锁骨处贴了贴,停了许久。
她穿齐胸襦裙,脖子以下大片光景裸/露在外,白玉温软的肌肤,像是□□一般,抿一口便再也移不开嘴。
他往靠肩的地方紧紧吮吸,酥酥麻麻的,舌尖不停打着颤,吻了半晌,亲出一片红印,带着几分青淤。
满意地抬头,并不继续往下,知道若是再向下挨着那团软多一寸,便会控制不住。
顺着她的脖颈往上舔,双手与她十指相交,伸直双腿微微敞开,扣在她的腹部。
禾生觉得小腹一热,有什么东西抵着,细声问他:“你袍里揣了什么,硬硬的。”
沈灏眸中一片迷离,哄着声问她:“摁得你不舒服么?”
隔着薄纱,依稀能感受到那东西的热度,答:“又烫又硬,我不习惯,别是什么贵重之物,待会滚到床下去,摸着灯也找不到。”
沈灏轻笑出声,往前一挺,含着她的耳垂,“丢不了,在我身上牢牢绑着呢。”
他的动作微且细,起伏波动不大,温温和和的,搅得她有了困意。闭了眼,嘴上含糊一句:“那就好。”
沈灏埋在她脖间舔啃。
末了过了半晌,他情生意动,实在憋得难受,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揽了她手想让她摸摸身下物什。正是浓情蜜意时,顶上却传来微鼾声——她睡着了。
沈灏顿了动作,从她身上翻下来,躺在她身边,眼睛盯着屋顶的彩绘平棋格。
再好的耐心,也是有期限的,总有一天,他会想要更多。
烛台灯芯燃到底端,被如脂红蜡掩了火势,一闪一晃,屋里彻底暗了下来。
他侧过身,在黑暗中望她的轮廓,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殷切问:“阿生,什么时候替我生个孩子?”
无人回应,唯有寂夜沉默以答。
·
翌日,禾生一大早进宫,随了德妃娘娘的车辇。
本来是要随沈灏一起,因德妃娘娘发了话,此次秋狝,禾生要面圣,自当要周全。若与沈灏同车,以府里姑娘的名头一起,没名没分的,当着圣人面,于情于理,没有任何好处。
沈灏不放心,一路送她入宫,命人抬上备好的物什。站在德妃宫殿前,与她交待:“路上停当,一天有歇息的功夫,我定会来看你。行进中若有身子不适的,不许瞒我,需得立即差人告诉我。”
禾生应他:“嗳,有娘娘与我一起,无需担心。”
转头清点该带的物什,确认东西都齐全了,这才舍得放开手。
德妃娘娘许久不见禾生,拉着她往宫殿坐,一同等待前头小黄门来传启程钟鼓声。
开口就问:“上次给你的那些书,可都看了?”
说的是那一包袱的春/宫图了。禾生羞赧,答:“王爷不让看,说是坏东西,全给烧了。”
德妃娘娘叹气,盯着禾生的肚子,心想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抱孙子。
片刻宫殿前有一排小黄门拿鼓敲锣,从宫道里往返小跑。
到时候出发了。德妃携禾生上马车。
百官从正华门而出,随行宫妃自慧其门绕双黄门与圣人的九龙车辇汇合。
此次跟随出宫的除却德妃,另有淑妃,皇后。皇后一向吃斋念佛,鲜少伴驾,后宫众人皆以为这次皇后定是抱病不去的,哪想竟然破天荒地应了行程。
是蕊在华盖车里伺候,点了白玉香炉,嘴上道:“宫人门私下都说,此次太子北巡,未赶得及秋狝之行,皇后娘娘此次,是要为太子保驾护航。皇子们都在御前,唯独太子不在,怕输人一筹。”
说到底,还是担心太子的宝位坐不稳。
德妃斜靠在蟒纹引枕上,摘了手上金翅甲,示意是蕊搬来几案,将棋子一一铺开。
手落棋子,“这只是其一,宫外那位,这次也一块去,她怄了这些年,现如今竟还没有想明白。”
说的便是皇后了。
是蕊掖手侍茶,“还是娘娘看得通透。”
景宁王妃当年与圣人两兄弟的往事,宫里的老人记得清楚,当年圣人极为看重景宁王,因听说他被府里的侍女迷了心智,且这侍女还是当年叛乱的罪臣之女。为断其念想,将侍女招进宫中。却不想,这一招,却把自己陷了进去。
之后景宁王金銮殿上拔剑抢亲,圣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场面,犹如昨日重现历历在目。
全后宫的女人,没有谁不嫉妒眼红的,德妃也曾艳羡,但她是个明白人,自进宫起便知道自己要什么,从不在圣人身上索求情爱,将他当亲人一样来待,反倒不觉得有什么。
倒是皇后。她与圣人从小相识,成婚以来,二人虽不至耳鬓厮磨,但也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留的念想自然比别人要多。
德妃回过头看禾生,问:“听说景宁王妃与你走得近?”
禾生听她们讲话,一知半解的,不明白其中含义,坦然点头:“王妃教我马术。”
德妃点点头,并不在意景宁与圣人的往事,道:“你与她多亲近,有益无害。”
她老了,不像皇后那么执着,整天纠缠情情爱爱。她的眼里,只有她的儿子,如何为沈灏铺好通向皇位的路,才是她真正关心的。景宁王妃与圣人关系非比寻常,纵然景宁王妃无意,却到底是圣人心头的一点朱砂,分量重得很。
禾生能入景宁王妃的眼,自是再好不过。
母子俩说的都一样。禾生低眉,从未有人跟她提起过关系利害,她与人交好,并不看重身份地位,因此没有想太多,“嗳”地一声应下。
围场离望京有段距离,人多行程缓,走走停停约莫要六七天的功夫。德妃让禾生陪着下棋,禾生才刚从沈灏那里学棋,只会些皮毛,不够与德妃对阵。
德妃不喜欢力量悬殊的奉承,那样太假,赢得也不畅快。索性一边下,一边教她。
近黄昏的时候,御前铁骑拿了五丈高的帷布,绕圣驾十里外的地方,通通围了起来。
各处搭了帐篷,安营歇马驻扎,准备过夜。
随行侍女并不多,依典制,每宫各带十个,司茶司衣司寝的宫婢忙着整理,准备晚上主子的歇寝。禾生掀了帘子站在门口往外看,入眼皆是牛皮大帐,平原上撩起火把,甲胄们有条不紊地穿梭于各个帐篷间巡视。
寥寥阔原,夕阳红得发紫,罩在头上,往稍远处看去,有种心旷神怡的向往。
禾生深吸一口气,绿草的新嫩与泥土的腥味,搅拌着曝晒了一天后的空气,吸进胸腔,竟是从未有过的清爽。
德妃要遣人去给交好的宫妃送玉露香,问禾生是否要给景宁王妃送去。
帐内宫女都有各自的事情做,禾生看准机会,央了德妃让她去。
到处都是巡守的侍卫,倒也出不了什么乱子。德妃从她包袱中取出沈灏的玉佩,为她系在腰间,倘若出去有个眼瞎的,看到这玉佩也会避让三分,断不会为难她。
出了帐篷,视野倏地开阔起来,心情舒畅,脚下步子迈得轻快。
一路碰到婢子侍卫,见她腰间玉佩,知道平陵王府的姑娘,皆俯首称礼。
平原上走着,天渐渐黑下来,她弄混了东南西北,原本瞅准的帐篷,现下也不该如何去寻。想着找人问个路,听见身后有人喊她。
“小娘子,别来无恙。”
禾生回头看,一步开外的距离,沈茂笑得痞气,一双手朝她搭来。




独宠 第51章
沈茂往前一伸脑袋,脸上堆满笑容,挑明用意:“小娘子,你过来。”
他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分明没怀好意。禾生哪敢过去,皱着眉后退一步,道:“三殿下见谅,德妃娘娘吩咐了事,不敢耽搁,先告退了。”
她说完就要走,沈茂跨上前,挡在她面前。离得近,他打探得更为仔细,视线从她额前的美人尖一路向下,眉眼、鬓角、脖颈,一一扫过。
果然生得好皮相。
沈茂想起剥了壳的南方荔枝,水水润润,白嫩带红。一想起美食,嘴里有些馋,咽了咽口水。
禾生见他喉头松动,心头大骇。
平日与沈灏相处,他想极了要与她亲热时,也会这般,舔舔嘴角,吞口唾沫,紧接着就将她抱在怀里亲吻。
沈茂回眸见美人花容失色,伸出手去碰,禾生吓得就要跑,“你莫过来!”
沈茂不太高兴,这小娘子好看是好看,就是带着刺,难接近。
禾生从他身旁往外跑,沈茂几乎是想都没想,一把逮住她的手臂,拖了人往帐篷底下带。
禾生张嘴就要喊,沈茂先她开口:“喊啊,把人都喊过来了,我往你身上一贴,看二哥怎么想。”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禾生羞愤,眼里含了泪。就算喊了人来,沈灏理应也会信她的。只是若喊了人来,传了流言出去,他脸上肯定挂不住。且再等等,若三殿下真敢做出什么事来,她定是要喊人的。
沈茂见她被自己唬住,心里得意,扬起眉头低头看,笑着哄:“我不过是看你生得美,想要挨着多瞧两眼,先头有二哥在,不方便。”
他笑得狡黠,一腔戏弄的话语,说得好像与人偷情一般。
禾生咬了唇,生怕他会有所动作,紧张得手发抖。心里头告诉自己不能怕,撑足气抬了眸子瞪他:“陋颜而已,不敢污了殿下的眼,出来这么久,德妃娘娘该急了,烦请殿下发发善心,放我过去。”
沈茂原本张开捞她的手往回收,双臂抱拳,笑:“我若不放呢?”
禾生不回他,往四周张望,见不远处有个人影,害怕极了,不敢再拖下去,假装认识那人,喊:“是德妃娘娘的侍女么?我在这。”
本想趁沈茂回头的瞬间躲开他的阻拦,却不想沈茂丝毫不为所动,压根就不上当。
禾生急得跺脚。
沈茂看她这副恐慌万状的模样,心里头畅快,在沈灏那里受得气,便从他女人这里找回来,也不失为种排压解气的好法子。
忽地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听得人不寒而栗。
“三殿下,原来你在这,我找你许久。”
沈茂立马认出这声音,心里头虚,缓过头望,果然是卫锦之。
沈茂佯装镇定,扯出笑脸,“平陵王府的小娘子迷了路,我在给她指路呢。”他调过头,冲禾生道:“是不是啊,小娘子。”
哪里还有人影,一溜烟的功夫,人已经跑了一里开外。
她提裙慌乱逃跑的身影渐渐远去,卫锦之一怔,回头见沈茂拔腿准备开溜,伸手过去提起他的衣领。
“殿下,要不要解释一下,为何放着圣贤书不背,跑来这里调戏姑娘?”
背什么背,都出来秋狝了还被压着背书,真扫兴!“出来散散心,透透气。”沈茂嘟嚷,无奈与他回帐篷。
抬眼夜空璀璨,锦靴踏在浅寸的草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草间有黄色小野花露出,稀稀散散的,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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