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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白不白
轻声宽慰:“没关系,你还有爹娘,有小晏,我们能养你一辈子。”
禾生躺在她怀里,揉揉眼睛,轻轻“嗯”一声。
接连三天,沈灏下了朝就到姚家门口等。
一辆马车,裴良把能用上的都搬来了,心想王爷要死皮赖脸地战斗,他也得做好后援准备。
禾生隔几分钟就问:“他走了么?”
翠玉嘴皮子都要磨破了,来回地跑,两条细腿几乎跑断。“没走。”
禾生有些担忧,抬头望了望天,灰蒙蒙的云一层层往下涌,像是要下雨了。
日晒雨淋的,他就不爱惜自己身子么。
禾生咬咬牙,不行,不能再由着他这么下去了。
到主屋见了姚爹姚娘,将心里头想法一说,姚娘第一个不答应:“不是说了么,不要意气用事!”
禾生急了,“我就唬唬他,不真嫁!”
姚爹沉默片刻,道:“我懂你的意思,放出风去,让他觉得你已经心无旁骛,不会再回王府了。”
禾生点点头,“我就是这个打算。”
虽然办法笨了点,但不是没有用。王爷心气傲,见她真要嫁人,并不念着他了,碍于男人的尊严,肯定不会再记着她了。
她就是传说中的负心汉、不,负心女。
姚爹问:“你的改嫁书,还在卫家呢。没有改嫁书,别人如何肯上门?”
姚娘拍他肩,“你疯啦,阿生是个孩子不懂事,怎么你也跟着一起胡闹!”
禾生往前一步,“阿娘,王爷是恩人,我们要做对他有好处的事,不能拖他后腿。”
姚娘抱拳坐回椅子,嘟嚷道:“反正不准随便嫁!”
禾生上前哄她:“我要赖爹娘一辈子,怎么可能随便嫁呢!”
姚爹问:“不管以后怎样,改嫁书得拿回来。”
朝廷有例,寡妇入门,无子嗣,可由本人意愿,要求夫家给出改嫁书,夫家抗拒不从者,可告至公堂。
禾生点头。还是得她自己去拿。
姚爹姚娘不放心,非要跟着去,禾生怕卫家人做出什么来,硬是将他们留下。
“万一我有个好歹,爹娘是我的家人,可直接去报官。”先头她就是因为怕卫家威胁她的家里人,才惶惶不可终日,现在好了,她虽然从王府里出来了,但全城上下也就是知道她曾是平陵府的姑娘,卫家若要动她爹娘,她便告上去。
以前她是无名小辈,人家不搭理。现在,哼,好歹也曾是他的女人,她多少有点名气在的。
禾生拍拍自己的脸,姚家小厮随从跟了一堆,打开府门准备出去。
此时正是黄昏,沈灏怏怏地闷在马车里看折子,忽地听见裴良兴奋道:“姑娘出来了!”
沈灏掀帘奔出去。
到了跟前,只瞧见她的马车,浩浩荡荡跟了一群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朝着前方街道去了。
沈灏蹙眉,上了马车,吩咐人紧紧跟上。
到了卫府,禾生喊人去通传。
她带着这么多人来,人多力量大,撑得她倒很有底气。
沈灏箭步而来,禾生背过身不瞧他。
好几日没见着她,娇娇的人儿,就这么杵在跟前,如花似月般的容貌,看得他只想上去搂一搂亲一亲。
禾生被他盯着不好意思,掩袖遮住脸。
沈灏去拉她袖子,轻轻晃荡:“让我再多看几眼。”
禾生撅嘴:“不要。”
本以为他早回府,出门前特意差人去周围瞧了圈,明明没见着他啊,怎么这会子又追上来了。
好奇问他:“你不是回去了么?”
沈灏得意笑:“我总是在一个地方待,你肯定不出来,我悄悄地往胡同角落等,这不就等到你了么?”
禾生跺脚。
沈灏往前一步,她就往后退一步。捞不着人,他不太开心,拧眉,想起正事来,问:“你来卫家作甚?”
府里刚好出来几个小丫鬟,是来迎她进去的,又说不让随从一起进。
禾生内心还是害怕的,万一进去了卫家不肯放她,怎么办?
眼睛瞄到沈灏身上,心想有他在,卫家肯定会退避三分的。
于是乎回头从袖子后露出小脸来,“王爷,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沈灏受用,“尽管说。”
禾生道:“你在这待着别走,若是半个时辰后我还没有出来,你便进来救我,好么。”
这肯定是她最后一次拜托他了。
沈灏不放心,问:“你到底要去做什么?”
禾生“唔”了声,“我去拿改嫁书。”
沈灏欣喜若狂。
见着她与丫鬟进府的身影,心脏砰砰地跳起来。
他一直求着她去拿改嫁书,现如今她肯了,是不是代表,她回心转意了?
卫家人集聚在堂屋里,端得一脸严肃正经。
前面丫鬟通传,“卫二少奶奶……”还没喊完,许是被打断,而后勉强又传:“姚家姑娘到。”
卫老夫人皱着眉头,抬眸望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敛裙进屋来。
身姿似柳,可怜见的,生得确实是好。
姚氏进门时,她压根没抬头多瞧一眼,话都懒得搭,觉得反正是个没价值的,以后总归是要被弄死的,何必白费力气。
现如今瞧了,心里头越发恨,外人为了这个小妮子,做出荒唐之事也就算了,连她宝贝着养大的孙子,也为了这个女人,六亲不认,直接给自己亲人脸色看。
旁边小厮来传话,卫二老爷凑过去,道:“娘,平陵王也来了,在府外等着。”
卫老夫人气得骂一句:“奸夫淫/妇!”
禾生走到跟前,正好听见这一句。
不知怎地,心里头烧了团火,腰杆子一下子直起来,方才备好的行礼,直接免去,直直地冲着卫老夫人表明来意。
语气坚定,没有一丝畏惧。
卫二奶奶拍桌,“我们卫家人还没死呢,你就敢这么放肆,还直接上门要改嫁书,告诉你,没有!”
禾生犟道:“你们没死,可卫二爷死了,我要改嫁书,是天经地义的事。”
卫二奶奶没想到她会回嘴,印象中的儿媳妇怯生生的,虽然没在跟前伺候,可刚嫁进来的时候,和屋里的丫头也不敢大声说话。
本以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想到一朝攀上了天家,竟显出泼皮的本性来。
卫二奶奶道:“你要改嫁书,嫁谁?难不成想嫁平陵王么?”
她的话语里略带讥讽,禾生觉得脸上火烫烫的,捏了捏衣袖,呼一口气,道:“我要嫁谁,不干你的事。”
卫二奶奶噎住,转头看向卫二老爷。
卫二老爷原本是打算将禾生囚住的,她今日主动送上门来,正是大好机会。
转头又想起那日沈灏拿剑放狠话的模样,打了个颤栗,望了望眼前人,又不敢了。
卫老夫人开口:“你既然嫁给了锦之,无论他是生是死,你都是他的妻子,这一点,谁也无法改变。”
禾生回道:“我可以是他的妻子,也可以是别人的妻子。”
卫老夫人敲了敲拄杖,“放肆!”
禾生咽了咽,告诉自己不能后退,一字一句顶回去:“老夫人,请把改嫁书给我,自此之后,我姚氏与你们卫家,再无瓜葛。”
卫老夫人气得摔了拄杖。
卫二奶奶急忙安抚卫老夫人,趁乱问卫二老爷,“要不要把她抓起来?”
卫二老爷有这个心,却没这个胆子了。
上折子弹劾平陵王,是他们有理在先,但如今姚氏自己上门来要改嫁书,若将人囚了,定说不过去。
且平陵王在府外等着,那日的话犹在耳边,他已经发怒了,只怕真会做出持剑杀人的事。
想了想,隧道:“放她走吧。”
到了门口,禾生才发现,额头上密密涔了一层汗。
沈灏过来扶她,她腿一软,正好跌到他怀里,入眼即是他担忧的面容。
“他们欺负你了?”
禾生摇摇头,有些委屈,从他怀里挣脱,“他们不肯给我改嫁书。”
沈灏不动声色贴近,手放在她的腰上,搂着她下台阶,“待我把他们族里人都捆起来,不信他们不交改嫁书。”
禾生怕他因此惹怒圣人,出声制止:“你莫这样做,我会日日派人来拿改嫁书,直到他们肯给为止。再不行,我就去报官!”
沈灏摸摸她软软的下巴,“望京府尹正好是我的人,你若去告,一告一个准。”
禾生吐吐舌。
末了,沈灏指着自己的马车,说想带她回去。
禾生不肯,他思忖半晌,也就作罢。一路护送她回了卫府。
到了卫家门口,禾生松了气,这才敢回过头告诉他:“我今日去拿改嫁书,不是为了你。”
夕阳下,他的身量投在地上,拉出一个长长的黑影来。负手站立,面庞俊秀,嘴角微微勾笑:“哦,那是为了谁?”
禾生一步跨进门槛,嘱咐人关门,眼瞧着只剩一条门缝了,犹豫再三,说了出来:“我要招亲,另外嫁人。”
沈灏震住,反应过来时,大门已经紧闭。
禾生呼着气往里跑,一边提裙子一边嘱咐翠玉,“快,去拿锁来!”
翠玉忙忙掏了锁,听她的吩咐,将屋子从里到外锁上。
刚落锁,翠玉问:“姑娘,为何又要上锁?”……心情不是转好了么?
禾生指指门外。
一个魁梧身姿跳到门边,重重敲门,怒气勃勃。
翠玉恍然大悟:“原来是防王爷呀。”
禾生坐下来,听着震耳欲聋的敲门声,担心门会不会被他敲坏。
万一他跳进屋来,质问她,她又该说些什么?
她能想到的所有绝情决意的话,都对他说光了,可他还是无限度地包容她。
她忽地觉得有些难过,好不容易确认了对他的心意,现在却要与他决裂。
第一次没有决裂成功,这第二次,她就算把自己伤得肝肠寸断,也一定要成功把他赶走。





独宠 第64章 【全章 】第64章
招亲的消息放出去三天了,仍无一人上门。
禾生作为望京老土著,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外地人。
怎么就没人愿意上门问问呐。
禾生跑去问姚爹,是不是把招亲条件定得太高了。姚爹迟疑片刻,安慰女儿:“才三天……不急……”
话虽这么说,他也觉得郁闷。为了实施禾生的计划,他几乎跑遍了望京所有的姻缘铺子。
本来就是为了放出风声,不一定真嫁,但现如今这个没人上门的场面,多少有点不好看。更别提用来刺激王爷放弃禾生了。
压根就没半点效果啊。
沈灏待在马车里,阴狠地盯着姚家大门口,问裴良:“我上朝的这段时间,有不要命的上门询问吗?”
裴良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王爷交待了,不准有任何人到姚家问起提亲的事情,全望京都交待下去了,谁还敢上门,除非真不要命了。
沈灏哼一声,继续伏案批折子。
用这么幼稚的手段,想把他逼走?没门。
三殿下府邸。
沈茂听闻了平陵王府的事情,躺在围椅里笑得打滚。
瞧一眼卫锦之,见他面无表情,若有所思的样子,伸手去推,问:“嗳,我就说他们成不了吧,怎么谢我?”
卫锦之难得没有弹开他的手,转过头,“没有你做的那些事,圣人也不会让他们成亲。要谢,也是谢圣人。”
沈茂耸耸肩,“要不是我,说不定他们还在王府卿卿我我呢,圣人会发作得这么早?哼,难道你就这么喜欢,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搂搂抱抱?”
卫锦之一记眼刀抛过去。
沈茂直起上身,正襟危坐,拉他袖子,道:“说真的,姚家小娘子正在招亲,瞧她那样,肯定是不会再回卫家的。要不要趁此机会,帮你揽过来?”
卫锦之挑了挑眉:“哦,怎么揽?”
沈茂一拍他肩,“嗨,这还不容易!别人不敢去姚家寻亲事,我可以啊!上次不是死了两个姬妾么,正好把她纳进来,然后暗度陈仓……嘿嘿……”
卫锦之一卷衣袖,朝他额头上捶了捶,“想都别想。”
沈茂恹恹地坐回去。
已是九月,秋风渐起,池边的葱葱树木已不复昨日,黄黄绿绿的一片,树下铺满落叶。
卫锦之放目远视。
现在她回姚家了,虽然还有平陵王的耳目盯着,但比起之前她待在王府闭门不出,他现在想要见她,容易多了。
要不要、见一下呢?
只是,见面了,用哪副面孔相见,又该说些什么?
越想越理不出头绪,索性不想了,回头跟沈茂交待:“此次太子回京,你不要往前凑,离远点。”
沈茂这才想起要紧事,头往后一仰,笑道:“大哥也要回来了,看来望京城又要热闹了咯。”
入夜,宫里来人,将沈茂唤了去。
沈灏得知消息,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裴良将他请回府,府里传口谕的内侍刚好等了一刻。
进宫的路上,沈灏才了解到,圣人是先找的沈茂,而后再找的他。
进了延福宫,正好撞见沈茂出宫门,后面跟着个小内侍,捧了一摞旧折子。
沈茂笑嘻嘻跟沈灏打招呼,没说什么,背着手一摇一摇地走了。
见了圣人,沈灏才知道,原来是为了临安一带发瘟疫的事情。
国家大事当前,沈灏知趣,知道不能提禾生的事,小心翼翼听完了圣人的交待,出宫门时同样捧着一摞奏折。
全是前朝治瘟疫接济难民的旧折子。
朝堂大臣不断上书,就临安的事,恳求圣人早作决定。临安是大州,此次牵连起来,零零总总有十万多人感染瘟疫。
圣人心中有定论,却仍想听听其他人的意见。数位皇子中,唯独召见了沈灏与沈茂。
这也是令沈灏不解的地方。
这样的事情,圣人一惯是找太子商议,就算太子不在,退而求其次,先找的也是他。
而这一次,不但召见了沈茂,而且先于他之前。
难不成……?
沈灏摇摇脑袋,回了府,老老实实待在书房钻研。
裴良命厨房生了炉子,备下十二格的粥与面食。
另一头,沈茂府上也是灯火通明。
沈茂捡宝一样,摇着卫锦之的肩膀,喜不自禁:“父皇待见我了!”
卫锦之好不容易才让他平静下来,提着衣领子让他伏案批折子,自己拿起一本泛黄的折子,心中疑惑。
以他对沈茂的预估,最起码也得一年,才能让这个和稀泥的人,入得了圣人的眼。
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沈茂高兴得很,看得格外认真,虽然最后肯定是要卫锦之给主意,但他难得被重视一回,看着折子上密密麻麻,东拐西扭的字迹,头一次看得起劲。
长夜漫漫,有人奋笔疾书,有人唉声叹气。
翠玉来禀,说沈灏已经走了,禾生这才敢从屋子里出来。
布满葡萄架的廊厅,她来回走了好几圈,觉得没劲,趴在石桌上乘凉。
翠玉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禾生摇头,想到亲事就觉得尴尬无奈。
翠玉安慰:“定是王爷使了法子,才没人敢上门的,若不是这个特殊情况,放在平常,肯定是有很多人愿意娶姑娘的。”
禾生叹气,“我不是为这个。”她拧巴着眉头,嘟嘴问翠玉:“我这样小打小闹的,他会不会觉得好笑,说不定早就在心里笑话我又笨又蠢。”
翠玉想了想,觉得也是,学起沈灏平时的冷面寒眼来:“哼哼,阿生,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的!”
她学得像极了,禾生嗔她,捏她:“坏胚妮子,竟学会取笑我了!”
翠玉被痒,被挠的连连喊求饶。
忽地前院有人来传,说:“有人要见姑娘。”
禾生忙地放开翠玉,问:“谁?”
传话的人只说不知道,答:“说是要提亲。”
禾生一惊,风一般跑向前院。
到了前院,并未直接进去,而是从西门绕过去,躲在厅堂后面看。
这种时候,会有谁上门问寻呢?三四天都没无人问津,忽地来这么一个,倒也稀奇。
姚爹坐于厅堂,倍感压力。
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威武强壮,一派正气,一看平时就是练武之人。只是,七尺高的魁伟男儿,好像有点……害羞?
这不,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姚……姚老爷……好……我……我想……”
一句话,扭捏了足足一分钟,还没说完。
他不着急,姚爹听得都着急。
宋武之不敢出大气,眼皮子稍稍抬起,快速往姚爹那边看一眼,见他面容严肃,心头一滞,更加紧张了。
禾生的事,他都听说了。
没想到那样的弱女子,竟承受了这么多往事。之前他得知禾生没死时,既开心又失望,开心是因为她还活着,失望是因为她已经变成平陵王的女人。
但终归还是开心多一点。
只要她好好活着,这就够了。
后来,又爆出了卫家的事,她回了自己家,要招亲另嫁。他踟蹰好几天,最终决定还是来一趟。
他现在还未秋考,没什么功名,就是一普通老百姓,可能连平陵王的一根手指都比不过。
但……他有爱慕她的心,身份再卑微,情意却不比平陵王的少。
虽然知道平陵王在全城下了命令,不准人上姚家问亲,家里人也劝了他许久,但他不甘心,好不容易有机会摆在面前,他要试一试。
来的路上,他琢磨许久,例如说进到姚府,第一个见的肯定是姚老爷,如若可以,他可以试着请见禾生,然后再和她说会话。
准备了满肚子的问候语,一见到姚爹,心里将他想成未来的岳丈,脑子就拎不清楚了。
姚爹干脆直接将他定义为口吃,也不急着与他说话,让人上茶,请他喝茶。
捧了杯子,胸膛砰砰地跳,呷一口茶,好不容易试着让自己镇定下来。
刚抬起头,望见厅堂后一张小脸东张西望,美目盼兮,肌肤似雪。
手一抖,茶杯摔了,滚烫的茶水全溅到袍子上。
下人连忙上前伺候。
宋武之站起来,直直地往她走去,作揖朝她行礼,手都是抖的。
禾生也不躲了,大大方方站出来回礼:“宋大哥好。”
方才她在后面看得不仔细,现在人往跟前一搁,瞅清楚了,确实是宋武之没错。
确认了身份,她却有些犯愁,宋武之来这里,会不会不太好?
她知道他的心思,但不想利用他。
换做别人上门来,事先说明白,给些银子抑或好处,让别人不要当真,只管演场戏便行。
但如果是他……禾生懊恼起来,心想万一宋武之当真了,怎么办?
她这里百转千回地思量,那头宋武之光顾着瞧,一时间,竟望痴了眼。
这么久没见,她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得美丽动人。
若真能将她娶回去,比中状元,更能叫他感到荣幸。
深呼一口气,轻唤她,话到嘴边,怎么也出不了声,跟哑了似的。
心脏咚咚打鼓,几乎要从胸腔跳出来,宋武之觉得丢脸,背过身去,手捂着胸,不停告诉自己,一定要沉着冷静。
姚爹看禾生一眼,指指宋武之,禾生摆摆手,示意他爹不用担心。
姚爹挤眉弄眼——他好像有点结巴?
禾生摊手——没有啦,他只是紧张而已,过会就好了。
两父女给了宋武之充分的时间,待他做好心理准备,缓过劲来时,父女两个已经喝完一整壶茶了。
宋武之低着眼,生怕一看她,又会方寸大乱。
“姚姑娘,许久不见。”
他不太习惯唤她本姓,话到嘴边有点别扭。
禾生柔声道:“宋大哥,唤我禾生即可,不用见外。”
她的声音软软的,像甜糯团子似的,宋武之心跳慢半拍,将她的名字含在唇间,缓缓品尝:“禾生。”
禾生看姚爹一眼,姚爹当即明白女儿的意思,出言问:“宋公子是小女故交?不知道来府上有何要事?”
宋武之认真道:“有幸在盛湖与禾生相识,今日上门,一是探望故人,二是上门寻问亲事。”
他说的这么直白,禾生倒不好意思了。
姚爹一听,嗳,正好啊!
张嘴就要问其家世属相年纪,话未出口,被禾生幽怨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姚爹不说话了。
禾生抿嘴,神色尴尬,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思前想去,觉得还是说清楚好。
“宋大哥,我的亲事,只为虚张声势,就算我想嫁,改嫁书还在卫家,我是没法子真正与人成亲的。”
宋武之直接忽视上半句,豪情万丈,拍胸脯道:“好说,改嫁书我去拿!”
禾生有些急,细细地将缘由与他说。
宋武之满脸的期待,渐渐消失不见。
原来还是为了平陵王。
姚爹在旁听着,听明白禾生的意思了——坑外人可以,不能坑熟人。
所以这是让宋武之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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